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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南无)-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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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恼怒,自然逮人就拉着喝酒,一口干,再一口干,除了知道我底细的杂毛小道耍赖不干之外,拼得那些幸灾乐祸的家伙吐了又吐,要么人事不省,要么抱拳告饶,纷纷呼我酒神是也。
每到这个时候,我便得意,而杂毛小道则忍不住地撇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又强忍着不说,十分有趣。
这个时候,小澜端过一杯红酒过来敬他,让这个游戏风尘的奇男子手忙脚乱,一杯酒差点倒进了自己的衣领里,让我好是一阵舒爽地大笑。
我头一次看见脸皮厚得跟那城墙拐角一般的杂毛小道,满面飞霞,红通通,煞是可爱。
酒宴结束,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返回在厚街的家中,虎皮猫大人依旧在安睡着。自三月份起,它睡觉的时间比醒的时间多,常日窝在电视后面的小窝里,肚皮一阵起伏。不过它倒也不会忘记吃喝,细心的朵朵帮它准备的松子、泡发的龙井茶叶和那些剥开的恰恰瓜子仁,我们每次回家,都能够见到被吃得干净。
我摸了摸熟睡的大人那憋下去的肚皮,陡然发现一段时间不摸,它居然瘦了许多。
习惯了肥嘟嘟的虎皮猫大人,此刻一见,竟然有一些心酸。
第二天给家里报了平安,我宅居家中不出,让朵朵、小妖朵朵和肥虫子能够跟虎皮猫大人告别。大人中午的时候醒过来一次,大骂一声你两个傻波伊,又来拘老子?艹,滚蛋儿去……
我们问它怎么了,它也不答,说起我去怒江集训一事,大人动了动翅膀,说去吧,活着回来便是。
星球五早上,我去宗教局报道,处长派了一辆车,把我送到了南方市省局,开始了我人生中头一次正规的培训活动。
第二十二卷 强者之路,自强不息
第一章 新伙伴,旧日仇
人生的际遇总是奇妙之极,又或者这个世界的圈子真的太小。
在南方市总局的小会议室,我看到了南方省另外两个被推荐上来的集训人员,居然算是我的相识——说是老相识,其实也不是很准确,茅山宗出生的黄鹏飞因为与我有过几次龌龊,我自然记得名字的,另外一个面目清秀、小眼睛娃娃脸女孩儿,我虽然记得在浩湾广场最后的时候,身穿红色上衣的她曾经出现过,匆匆一瞥,却并不知道姓名,也不知道其来历。
尔后经过领导介绍,才得知她叫作朱晨晨,来自阿根的家乡江门,学是家传的手艺。
早就听赵中华说过集训营名额难求,主要还是因为一旦能合格出来,便能够在不久的将来,走上更重要的岗位,而且这还可以当作一种资历,作为内部评审的重要依据。所以能够进入其中,一般都是一时之翘楚。学员的来源有三处,其一是各省分局里表现优异的年轻职员,其二是名门正派的真传子弟,其三便是分设各地、披着各种名头办学的神学院中,拿到优异奖学金的学生。
总之一句话,能够进入集训营的,都是在某一领域有所成就、但还不成熟的精英分子,要么自己有本事,要么靠山有本事。
黄鹏飞有个主持茅山宗日常事务的舅舅,又跟张伟国乃至袖手双城一系走得十分近,所以得了这么一个名额,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但是这个朱晨晨,倒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作为南方省局派选的人材,省局的有关领导自然会接见,并且笼络之,一番情深意重的叮嘱之后,才派车将我们送往机场。
车上的时候,我与朱晨晨交谈,得知她居然跟欧阳指间老先生沾亲带故,让我瞬间就感觉亲切起来。
其实这个圈子并不算大,欧阳指间当年在江门当赤脚医生的时候,因同属道门,便与朱晨晨的祖父有深交,后来见她祖父有本事,心中猎奇,才有了四十岁的时候参加了张延年老先生“易经函授班”的冲动,几年历练,终成大器。
有了这层关系,我和朱晨晨便开始熟络起来,她是个比较开朗的女孩子,也不大,二十四岁未满,虽然不知道本事,但是神清气爽,眸子间有精光,言语间虽多少也有些锋芒,但总体来说,还算是好相处。
我因为闯荡了许多地方,也肯读书,平日里待人接物的水平还不错,所以跟这女孩子还算是聊得来,车里不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这和谐的场面让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黄鹏飞十分不爽,脸色阴霾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地出言责难我,说就是因为我,把原本属于夏宇新的名额给顶替了——这疤脸小子什么人物?蛮荒之地来的乡下小子,怎么能够跟阁皂山卧云庵的弟子相比,定是走了后门的。
我和朱晨晨停住了话语,面对着黄鹏飞这直截了当的挑衅,我微微冷笑,说这名额是你大师兄给的,而且也不算是走后门,是择优挑选,陈老大看人的眼光,自然是比你强的,你若有意见,去找他便是。
见我拿出黑手双城来压他,黄鹏飞下意识地反抗,不屑地说陈志程不过是外门的大弟子,在茅山宗里面算不得顶尖的大人物……说到一半,他见到司机和朱晨晨一同好奇地望过来,多少也有了一些保密原则,止住了这话题,回头望向朱晨晨,说你别看陆左说得跟欧阳老先生多熟的样子,事实上要不是他和萧克明那个弃徒,老先生说不定也不会死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室呢!
我听到黄鹂飞再次提及杂毛小道,心中一阵邪火,终于忍耐不住,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要是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我让你横着出去?
我是见惯生死的人,发起怒来,自然有一股尸山血海的杀气,这东西玄之又玄,但是黄鹂飞却能够实实在在地感受得到。他也只是个图口舌之快的粗鄙之人,见我认真,倘若闹将起来,说不定这集训营的好事就泡汤了,于是心中就有些虚,朱晨晨和那个开车的司机这一番劝慰,便下了个台阶不再言语。
我见他不说话,但心中好像有一团茅草堵着一样,有一种早上出门踩到狗屎的不痛快。
这一番争吵,导致我们都沉默了,朱晨晨是个极有眼色的女生,情况未明之前也不作过多表态,戴上耳机开始听起了音乐来,前往机场和飞行的整个行程乏味得很,自不必言。
到达了春城的巫家坝国际机场,已经是下午时分,有人举着牌子来接我们,是普通的工作人员,也不多说什么,上了军牌奥迪之后直接往南行,行了一个多钟头,越过田地和城市、繁华的人群,最后来到了一处周围皆是高大梧桐的幽静大院前停下车,正当门,挂着名为“红河培训基地”的老旧招牌。
工作人员让我们带着行李走进了院门,里面有几进六七十年代的老建筑群,来往的人不多,但是从进去需要办理的复杂手续来看,实际上是一个门禁十分严格的场所。脚下是青石板,缝隙里还有一些杂草倔强地伸出来,两侧皆是茂密的树林,有下午温暖的阳光从繁茂的树叶间洒落下来,如同金子一般。
春城美丽而温暖的环境,让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我是个实际的人,黄鹏飞对于我来说仅仅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为了他生了这么久的气,实在是不值得。带着好奇的目光,我左右打量,试着从过往的行人和建筑里,找出一些不凡来。然而让我失望的是,这个地方跟一些高门大宅的老机关,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这些人也只是很普通的人员而已。
过来接我们的那个工作人员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性子沉闷,只说这个地方是要让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学员在这里汇合集中,现在这里做几天理论培训,然后再前往培训基地。
敢情这里并不是集训营啊,我恍然大悟,门口那个培训基地的牌子误导了我。
走进前面一栋三层小楼,立刻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迎了上来,跟接我们的工作人员作了沟通之后,很热情地欢迎我们,并且作了自我介绍,叫做朱轲,算是朱晨晨的本家,他是西南局的工作人员,负责这一次集训营的统筹工作——其实也就是管理所有学员和教官的后勤啦计划之类的,是个打杂的伙计,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来帮忙解决。
他虽然说得谦逊,但是我却意识到这是个关键的职位,连忙热情地握手,自我介绍,然后说一些多多关照的话语;朱晨晨也是个会攀关系的女孩儿,接着本家的由头,与朱轲硬认了亲戚,喊轲哥。
唯有这黄鹏飞,似乎觉得自己有个茅山宗话事人的舅舅,便十分了不起一般,不咸不淡的。
朱轲三十多岁的年纪就能够坐上这样的位置,自然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也不计较这些,带着我们去办公室做了登记领牌,又亲自带着我们先去分配的宿舍住下,等待第二天早上的动员大会。
这里的条件并不是很好,房间是四人一间的那种学生宿舍式的格局,上下铺,天花顶斑驳,被子里也透着一股子洗衣粉的味道。因为来自于同一地区,我自然和黄鹏飞分配在了一个宿舍。他虽然出生于茅山宗,但是在经济发达的南方省厮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受不了这种简陋,而且更何况是与我这个让他十分看不起的家伙同处一室,待朱轲走了之后便不断地抱怨,像苍蝇一样嗡嗡嗡讲个不停。
说实话,黄鹏飞这个人的为人处事,跟我以前碰到的贾微,是一样一样的,让人嫌恶。
比起黄鹏飞的怨气,我却是有一些小小的新鲜感。
我以前说过,我因为年纪太小,高考的时候懵懂落了榜,然后跑到南方省开始了打工生涯,什么苦都吃过,看到往昔的同学们纷纷进了象牙塔,深造学业,享受着美好的大学生活,说不羡慕,这真的是假话——说句不怕大家笑话的话,我至今都还在后悔当初怎么没有努力读书。
虽然我收获了另一种同样精彩的人生,但是也留下了难以挽回的遗憾。
所以这种类似于大学宿舍的房间,倒是让我感到无比的新鲜和好感。在黄鹏飞的咒骂声中,我整理好了行李,没过一会儿,朱轲又领来了两个年轻人,一个英俊的络腮胡,一个脖子长了颗大痦子的老实男,分别叫做秦振和滕晓,来自隔壁广南省。人生四大铁,便有这同窗这一项,能够来参加集训营的都是业内精英,像黄鹏飞这般孤傲性子的人毕竟是少数,于是在一起热情地自我介绍,不一会儿就称兄道弟,好是一番热闹。
黄鹏飞依旧把自家舅舅杨知修的名头抬出来,秦振和滕晓先是一愣,尔后则呵呵笑,说久仰久仰。
我猜想两人心中肯定在说:“傻波伊,傻波伊……”
正聊得热闹,突然房门被推开,我转头一瞧,又惊又喜,没想到分别不久;又见到他了。
第二十二卷 强者之路,自强不息 第二章 慧明和尚的下马威
来人正是在影潭分手不久的林齐鸣,算得上是大师兄的心腹手下。
林齐鸣和我在影潭时便已然十分熟络,我很惊喜地跟他问好,然后疑惑地问他怎么过来了?林齐鸣冲着里面三人点了点头,然后拉我出来,说找一个地方叙叙旧,私聊。我们的宿舍在二楼,走过昏暗的楼道,踩着吱吱呀呀的楼板,来到了这栋陈旧楼房前面的一颗大槐树下,两人蹲起来。
林齐鸣告诉我,大师兄当初回去处理好青虚的事情之后,抽空帮我报了名,便再次返回黎巴嫩去出外勤。
结果等到他三月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局里面有人弄了鬼,将总教官定成了本来应该在青山界守林的慧明大师;大师兄胸有沟壑,自然知道慧明与我们之间的龌蹉,也知道这些矛盾的缘由,几乎调解不了,于是就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派了手下的他和另外一个人过集训营来做助教。
这并不是帮我,只是监督慧明大师不要恶向胆边生,忍不住顺手就将我给结果了……
我挠挠头,说慧明大师与我本无仇怨,而且我在青山界屡次帮助他女儿贾微,似乎应该也有一些香火情分吧?
林齐鸣皱眉,说结果呢?我无语凝噎,他冷声笑道:“陆左,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现在的结果,是他老女儿死了,尸骨无存,你们待了那几天的深涧怎么也找不到,即使慧明能压下心头这股邪火,他老婆呢?你可能不知道宁海玲那个老妖婆,嘶……
林齐鸣似乎想到了什么悲惨的往事,深吸了一口冷气,不再言语。
我沉默了,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次集训要凶多吉少了。
我问他一个月的集训大概是要搞些什么东西?
林齐鸣告诉我,第一,要在这红河培训基地听教员的讲课,接受组织最新理论成果的培训;第二,要听取总局和泛宗教联盟领导的形势政策报告和有关当今世界的报告,了解世界大势,了解宗教和民族政策制定的过程和执行这些政策需要把握的重点问题;第三就是学员之间的交流和探讨——这是纯粹的理论教程,上面的强制要求,思想教育部分,为期会在三天左右。
而后,我们将前往设在高黎贡山无人山谷的集训营里,进行业务水平的提高集训,这一部分会有十五天,到时候将会进行学员的成绩验收,不及格者将要被淘汰;之后的十多天,是实践部分,可能会是野外拉练,也可能会是出任务,或者是对抗赛。
这些是大致的安排,但是具体的文件计划,除了总局和集训营总教官,其他人都不能提前知晓。
我听得入神,感觉似乎还是一件蛮值得期待的事情。
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有林齐鸣和另外一位叫做尹悦的助教帮忙,似乎也不用很惧怕这慧明,于是连番道谢,说多谢他和未露面的那位姐姐出马了。林齐鸣笑了,说客气,其实他们这一年也是忙乱,来到集训营中,也算是空出了时间,沉淀沉淀,比常年出那紧张的任务,要轻松多了。
我问他最近很忙么?林齐鸣点头,说是,最近到处都很乱,不过还好,基本上都是些小事情。
我与他交谈了一会儿,除了谈工作,还聊到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譬如结婚了没有啊,哪里人之类的,拉近距离,增进感情。林齐鸣是个极为健谈的人,也爽朗,不知不觉我们就蹲了小半个钟头,腿发麻。待天色已晚,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说好吧,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我们回见吧。
我与林齐鸣告别,返回了宿舍,发现秦振和滕晓对坐在床边,正在用一根比木筷还要长半截的竹棍儿互刺,一刺一闪,十分灵活,而黄鹏飞则不见了踪影。
见我进来,两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站起来,问我咋一进来就跟那教官这么熟络?
我诧异,说你们怎么知道是教官的?
长相颇有粗犷之美的络腮胡男秦振举起胸前的学员牌,说喏,学员的都是白色的,工作人员是绿色的,只有那教官才是蓝色的,刚刚领到的学员手册,你没有翻看么?我想起来朱轲似乎给了我一个小本子,但是太忙了,也没有注意翻看。
我回答说是以前出任务的时候,认识的,见到我在这里,过来打一个招呼而已。
聊到任务,大家就有了共同话题,秦振他是百色革命老区的,家传的古壮族演尸舞,祭祀拜灵的——广南的癫蛊你晓得么?起源地就是在我们那里,好多山精野怪的传说,危险得很,他便是捉住了两头水鬼,才进得这里的;滕晓却是广南民族大学神学班的应届毕业生,也不知道什么缘由,就进来了。
我告诉他们,我是南方省东官市局的一名编外人员,自己合伙跟别人开了一家风水咨询事务所。
两个人顿时眼睛亮了起来,说哦,原来是个老板啊?
我谦虚地直摆手,说加一个“小”字,瞎混混而已。
通过交流得知,参与这次集中营的人大部分都在三十岁以下,是新一代的精英团体,至少秦振和滕晓这二位,都是身有所长的人士,更不用说拽得上了天上去的黄鹏飞,虽然性格不怎么讨喜,但是实力我却曾在浩湾广场的地下室见过,算得上是个厉害的家伙。
聊了一阵,我指着他们两个手中的竹棍,问刚刚在干嘛呢?
他们告诉我在练习反应力,这是科班出生的滕晓所讲到的一种修行手段,一刺一往之中,涵盖了诸多套路剑法和最简单的格斗技,这东西就像《笑傲江湖》中令狐冲和田伯光坐着比试的桥段一样。滕晓告诉我,他在学校的一位教师,曾用这么一跟竹筷,静坐于一间放满蚊虫的小黑屋,一晚上的功夫,用筷子刺死了五百多只蚊子,尸体堆叠在他身周,厚厚的一大层——这便是境界。
除了杂毛小道,我很少有跟“同龄人”这么交流,感觉进入了一片新天地,聊得十分畅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这大院里有公共食堂,我们晚上六点多钟跑去吃饭,伙食不算太好,但是油水管够。我见到了许多人,二三十个吧,有男有女,通通不超过三十来岁的年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十分富有朝气。我认识的人不多,找了一圈,跟我同来自南方省的黄鹏飞和朱晨晨,都没有见着。
不过这里面有好多人都是相互熟识的,看到他们聚在一起聊天扯淡。
匆匆吃晚饭,我们回宿舍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夜谈,不知不觉都到了深夜。
因为人多,挤在槐木牌中的朵朵和小妖朵朵都没有出来,肥虫子也乖乖地沉眠无动静。黄鹏飞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直到了晚上十二点熄灯了,才返回来,默默地睡觉。
靠,澡都不洗,真的是个邋遢鬼,还装个毛的贵族范?
第二天早晨,我们在久违的《运动员进行曲》中醒了过来,朱科长(朱轲)挨个宿舍敲门,叫我们起床用餐,然后参加集训营的动员大会。都是修行之人,自然不会赖床,我们很快就搞定了自己,去食堂里吃完了有稀饭油条和过桥米线的早餐,然后在八点钟的时候,准时在西侧大楼的小礼堂里面,参加了动员大会。
在会堂上,时隔半年,我又见到了久违的慧明和尚。
和我平日的称呼不同,慧明和尚并不是个秃头,而是一个有着浓密黑发、浓眉大眼的硬朗老者,身材魁梧,表情僵直,他据闻快80岁了,但瞧这外表,说只有50岁,常人也信。主持人介绍,说是西南局的创立宿老,是西南民族学院的荣誉教授,西南局的副巡视员(享副厅级待遇),为了培养新一代接班人,所以才过来的——贾团结贾教官,是本次集训营的总教官!
动员会一开始是一个总局下来的领导在讲话,重要意义和影响之类的,昏昏沉沉说了大半个小时,而后便是一层一层下来的各级领导,作为最后出场的重量级领导,慧明和尚被请上去说话的时候,长相有些跟***有些相似的他板着脸,往着台下这三十几个学员瞧了一圈,目光最后锁定到了我的身上来。
他沉声说起了这一次集训营的意义,除了前面各领导所讲的,还有一点,便是要挖掘人才,应付逐渐迫在眉睫的危机,是什么危机呢?这个有的人知道,有的人不知道,但是我想跟你们说,很严重,要死很多人的。所以呢?这个集训营里,是不要废物的!我听说在这次选拔,为了混资历,有不少人加塞——白露潭、王小加……陆左,你们三个人出列!
他说出这三个名字的时候,几乎是在用了如同佛门狮子吼一般的音量,整个小礼堂里一片嗡嗡响。
所有的学员,齐刷刷一片瞧了过来,看着两个怯弱弱走出来的女孩子,以及……我。
第二十二卷 强者之路,自强不息 第三章 遭遇杯葛
四下一片寂静。
被场中领导、学员、教员加工作人员,将近四十多号人齐刷刷的目光凝聚,说实话,这感觉并不是很好。
而且这又不是演讲,而是各种质疑、幸灾乐祸和唯恐天下不乱的目光,是诸般强者和修行人的犀利目光,一时间,我有一种如坐针毡的紧张感。不过相较于旁边两位忐忑不安的女孩子,我的表情显得相对从容和淡定一些——呼啸山林的猛虎和潜藏草丛中的毒蛇,这两者里我更加惧怕后者,因为我唯恐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慧明既然能够把这矛盾挑出来,显然他的决定是按照规则,来为难于我。
这也是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的道理。
一个遵循规则的复仇者,有如戴上了一套厚厚的枷锁,再可怕,我也有着诸般生机。
说实话,听到慧明这般大声斥责我,我却莫名地对他有了一丝好感来。
当然,这好感便如同人类对于憨厚可爱的熊的感情,再浓烈,当碰到凶猛的熊瞎子,也要逃命。
白露潭是个穿白色衬衫也很有味道的气质女孩,而王小加则是一个干练的短发女生,年纪都不大,看打扮也不过二十来岁,正是鲜花般的年纪。她们虽然或多或少也有过一些社会历练,但或许是太重视这次集训营机会的缘故,当被点名站起来的时候,脸上仍然露出了小女孩子所特有的惶恐和惊讶。
慧明的目光严厉如刀,从我们身上扫过之后,越过我们,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一片缩颈吸气声。
他毫不留情地大声说道:“你们三个,是集训名单在总局确定之后,被人通过各种关系给加塞进来的。一般来说,这里面会有两种情况,一是你们的关系很硬,硬到总局都需要考虑情面的程度;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很优秀,优秀到总局审核的人员都不得不动用额外的特权,将你们加塞进来——无论是哪种可能,我唯一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会重点盯着你们,一旦出现任何差池,我将有理由追究你们,和那些罔顾推荐原则的家伙们。另外我真心希望你们是后者,不然这一期的死亡名额,也许会出现在你们三个人中间!”
死亡名额!
从慧明口中听到“死亡名额”这几个字,陡然间就有一股血淋淋的煞气,迎面扑来。它再也不是虚无缥缈的词语,而变成了伏地的死尸以及无神而空洞的瞳孔,白露潭和王小加不由得被这突然而来的威势吓得后退一步,脸色苍白起来。
见到我无动于衷地木然站立,慧明狠狠地剐了我一眼,然后高傲地吩咐道:“回列。”
被当作鸡杀了一回的我往回坐下,看到旁边黄鹏飞那张幸灾乐祸的贱脸,不由得拳头捏得喀喀响。
慧明继续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就将事情挑得这么明白么?我是在为所有人负责,是了你们好!你们中间有很多人,都把这一次集训当作是升职的好机会,当作是一次休闲的学习,当作是公费旅游……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们,错了,大错特错!这是一次与死亡亲密接触的盛会,会死人的!每一个活着走出去的人,都是最精英的战士,而退出者,是懦夫,但是能够活着——我最后说一次,你们有人想退出么?”
场中一片寂静,无人回答。
慧明僵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容,说好,很好,我们三天之后见吧,兔崽子们!
说完这话,慧明并不理旁边的这些人,径直走下了前台,然后大步朝这门口走去。而林齐鸣等一干带着蓝色标识的教官,则跟着他一同走了出去。我看到了一个穿这火红色衣服的女孩子,她叫作尹悦,在缅甸山林的时候曾随着大师兄一同前来,救援过我们。路过的时候,她朝我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我也笑了,心情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看来这一次集训,必然是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目送着这七八人离去,小礼堂原先发言的那个领导略有一些尴尬地呵呵笑,然后解释说贾老是打过仗的老革命,就是这么直接,但是他并没有恶意,而是对于新学员们的负责和爱护。好了,集训营在今天也算是正式开始了,首先是为期三天的理论学习课,希望各位学员能够发扬“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学习作风,好好学习,预祝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够从集训营中毕业出来。
在雷声如鸣的鼓掌中,这场冗长而无趣的动员会总算是结束了,而经过了刚刚慧明和尚的点名,使得我和另外两个姑娘成为了学员中的异类,突然间获得了许多人的关注。
无论这关注是善意的,还是幸灾乐祸的成分更多一些,这种聚焦感都让我十分的不爽。
我这个家伙,从来可都是很低调的啊,如此拉风的情形,实在不是我所愿意的。
动员会结束了,接下来的就是理论课。
然而大失我所望的事情是,第一堂理论课讲的既不是如何感应空间中无所不在的“炁”,也不是描符画道之类的符箓丹道,更不是如何锻炼肉身的力量,在讲台上的那个身材瘦弱、带着厚瓶子眼睛的讲师,居然大谈组织的先进性和正确性,大谈各届大长老的思想和理论模型,谈及组织对人民力量的唯一领导性,与时俱进,社会各界在组织的领导下所取得的各种成就,歌功颂德,不一而足。
我刚开始有一种小时候上思想品德课的错愕和不解,而后感觉精神顿时一空,许是昨天晚上卧谈会开得太晚了,疲倦像魔鬼一样朝我吞噬而来,不知不觉间,困意浮现。
不过这里我要说一点,我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睡觉安静,从来不打呼噜。
当我迷迷糊糊被人拍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饭点。旁边的秦振一脸困倦,打着哈欠叫我起来,说去吃饭了。毕竟是有过深聊的朋友,而且都已经成年,自有主见,秦振和藤晓并不因为我被点名批评而疏离我,一如寻常。我笑嘻嘻地扬起桌子上还流着口水的教材,说好久没有享受这种待遇了,睡得太美了——话说,我们三天都要上这课么?怎么感觉我们好像上错了学校了啊?
藤晓笑了,把书皮摊开来瞧,果然还真的是某校的教材。
他说你说你是半路出家,我这回真信了,看来你什么都不懂,刚才你睡觉我都推了你好几次,要真的惹火了那些个老学究,他不讲颜面地给你判个不合格,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这几天应该是例行公事的先进性教育,真正的干货估计要到高黎贡山里面的基地,才能够有了——你没看总局抽调的教官都先走了么?现在的理论讲师,都是从附近某校里调过来的普通讲师。
藤晓的话把我唬得一楞一楞的,点了点头,表示再也不敢上课睡觉了——这都是惯性,小时候养成的臭毛病,本以为这么多年已经改了,没想到今天再次重逢,居然还在。
见到秦振和藤晓一同往常地跟我吹牛扯淡,我原本以为慧明和尚的质疑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然而到了公共食堂,才发现昨天还笑容满面跟我打招呼的同学,现在的眼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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