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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有兽-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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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多人对易定深深关心的原因,年夕从葱婆婆那儿得知了答案,易定的身份是玄武,玄武关乎着来世的平稳。

    正因为易定作为这般关键的存在,所以他得到了大家的重视。

    年夕默默望天。

    他理解,玄武十分重要,但是大家偶尔是不是也该多关心一下年兽。他们出没的时间每年仅有一天,时间虽短,可年兽的存在同样必不可少,大人小孩们都知道,年兽的现身意味着要过年了。

    过年会发生许许多多的愉快事。

    大家穿新衣服,换新鞋子,剪窗花,贴年画,写对联,点爆竹,富裕的人家摆上丰盛的家宴,贫穷人家也会拿出珍藏了一年的美食,男女老少合家团聚,喜笑颜开地在一起吃年饭。

    年夕特别喜欢这样热闹的日子,很温暖,很幸福。

    所以,年夕认为,作为围观如此温情的日子,却无法享受这般团圆日子的年兽,理应增加待遇。

    世人赶走凶恶的年,满心期盼着来年的好运,可年兽被世人赶跑了,它们口袋里的银子却没能多发一点点。年夕相当愿意天天过年,天天跑差事,这不是妖王不答应么。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年夕将全力奋斗今古镇的全职,得到稳定的收入。

    玄女此行自然不关心年夕的待遇问题,她也并不是为了来玩,她低头瞄了眼地面昏迷的易定,以及尚未觉醒的王蚺。

    她冲霄峥耸了耸肩:“霄峥,你这么慢吞吞的,就不怕你的妖界被邪灵给灭了?你不急,我都替你急。”

    “本来就该等他自我觉醒,强制觉醒负担特别重,再快的话,他恐怕撑不住。”霄峥平静地应道。

    年夕在一旁点头附和,表示支持妖王的话,反正不管年夕听懂了多少,霄峥的话肯定不会错。

    玄女颦眉,随即丢出了两句话。

    她对易定的评价是:“神界的悲哀,整天驮一条蚺,笑得傻不拉唧的。”

    她对王蚺的评价是:“这种傲慢的家伙给他客气什么,往死里打保准觉醒。”

    年夕闻言顿时一头冷汗,都说美艳的女人不能惹,原来战斗值高的小女孩更是惹不得。

    接下来,玄女用实际行动向年夕证明了一件事。年夕相信自己可以将玄女的话理解为,妹子,你其实和王蚺有仇吧,要不然怎么用大锤抽别人的脸啊。

    太残暴了。

    玄女下手的力度远比霄峥大得多,毫不客气,年夕眨眼就见王蚺一袭冰蓝色的长袍染上了血迹。幸亏,那道蓝色光芒懂得自我保护,迅速为王蚺掩住了伤口。

    王蚺实实在在被玄女激怒了,如果说刚才的王蚺还维持着不屑与霄峥打架的心态,此刻的王蚺确实出现了还手的念头。他握紧了拳头,额上的妖纹微微跳闪,回应王蚺的情绪。

    在王蚺出手前,年夕见识了什么叫做暴力觉醒方式。假如王蚺能够提前觉醒,那绝对是被玄女揍醒的。玄女办事简直太干净利落,直奔重点,丁点都不拖泥带水。

    王蚺一次次遍体鳞伤,身上的淤青一次次被光芒治疗,惨不忍睹的画面,年兽都不忍心直视。

    玄女连续不断的猛烈攻击下,王蚺终于不堪重负的光荣倒地了。

    他痛苦地趴在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好几次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从头到尾巴尖都在难受,王蚺很想狠狠教训这个趾高气扬的小丫头,偏偏自己力不从心。

    王蚺看了一眼环在自己尾巴里的易定,关键时候居然持续昏迷中,此前一直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王蚺,结果到头来还得由王蚺护着他。

    来世的日子里,王蚺非常不乐意与易定的相处,尤其是奶奶让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进了家门之后。易定每天跟在他身边,时不时的问一句,累不累,辛不辛苦,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想买,要不要出去玩。

    王蚺对易定的想法是,这个人好吵,吵得他整天不得安宁。

    他把自己的不满告诉了奶奶,奶奶笑着安慰王蚺:“他只是太在乎你了。他喜欢你,他用他的方式在关心你而已。”

    王蚺那会儿只觉得可笑,易定对他哪来那么多的喜欢,他们又不熟,也不了解对方。

    易定根本就不懂王蚺期待怎样的生活,却又开口闭口承诺守护他一生。

    所谓的誓言,不过是随口说说的谎话罢了,王蚺不相信易定说的话。不要提那些他根本不知道的从前,过去就过去了,既然忘了,说明彼此没有缘分,又何必强求。

    可易定不懂王蚺的烦恼。

    依旧是王蚺去哪儿,易定就跟去哪儿,王蚺认为这不是关心,只是一种负担,一种累赘。王蚺渴望挣脱这样的束缚,恰巧陈轩宇在适合的时间出现了,而陈轩宇正是王蚺理想中那种人。

    温柔体贴,温文尔雅,有素质,有修养,低调安静,他知道王蚺在想什么,也明白王蚺需要什么。

    王蚺希望找一个人依靠,陈轩宇则能够给他依靠。

    旅游期间的种种,出乎王蚺的预料。王蚺从没想过,易定的半块古玉竟是自己送给他的,他毫无印象。王蚺也不曾料到,易定会失忆。

    王蚺只记得那天他与陈轩宇约定了见面,讨论结婚的事宜。

    然而那天,陈轩宇并没出现,易定也随之失踪了。王蚺不知道陈轩宇为何不来,如同他不知道易定去了哪儿。

    王蚺向神秘人提出延长在今古镇旅游的时间,神秘人不答应,一年仅提供给王蚺一次机会。王蚺无奈地结束了旅游的日子,闷闷不乐的返回自己生活的真实世界。

    陈轩宇的爽约,令王蚺既失望又担心,害怕对方出了事。焦虑不已的王蚺把自己关在房内,不愿和任何说话,尤其是易定。易定非常配合,没做任何让王蚺不高兴的事。

    因为,易定根本就没从今古镇回来。

    那之后,王蚺身边再无易定。起初,奶奶问王蚺,是不是又对易定发脾气了。王蚺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后来,奶奶又问过王蚺,易定是不是出事了,为什么不来见王蚺。王蚺也没有回答,他不知道答案。

    直至第二年,王蚺赶到今古镇,他惊觉自己宅院的隔壁还住着易定,但易定已不认得他。

    失忆的易定喜欢王蚺,追求王蚺,他的脖子上少了那块摔碎的古玉,再也不提从前他们如何的那些话了。

    这个易定仅仅是一个初次与王蚺见面的普通人,一个只有在今古镇才会相逢的游客。

    王蚺的来世生活少了易定,他不用再烦恼,自己洗澡时,易定会突然冲进来凑热闹,他也不用担心,自己睡觉时,易定会偷偷地钻进他的被窝。

    这些年来,王蚺对自己说,他只是来今古镇等陈轩宇而已,不在乎能不能遇见易定。

    即便这一次,易定再度失忆,连名字都忘了。王蚺心里咯噔一声,易定又忘记了一次。

    十年往返今古镇,王蚺累了,他不知道,自己每年的这个时候,出了来这儿,他还能去哪儿。他的生活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叹了口气,王蚺收紧尾巴,将易定拉近了些许。

    之前玄女的攻击,不但打中了王蚺,同时也打中了易定,王蚺需要确定一下,易定的伤势如何。

    晃动中,易定冷不丁动了动。

    随后,易定睁开了双眼,他的全身泛起浅浅的金色光芒。玄女的大锤砸得他浑身痛,灵力尚未恢复,对自己的身份却是清楚了几分。他看了看王蚺,又看了看缠住自己的蚺尾巴。

    王蚺没开口,易定已轻轻皱了皱眉,仿佛不满意一条蚺妖缠着自己。迎上易定的目光,王蚺的表情不由僵了僵,易定看他的眼神是完全陌生的,与以前不同,易定眼中没有对王蚺的情感。

    易定维持着客气的态度,示意王蚺松开尾巴,他站起身,困惑地望着半空的小女孩,问道:“玄女,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而已。”玄女身影一闪,移到地面。

    易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一头雾水地摆摆头,他迈过王蚺,头也不回地走向玄女,仿佛从不认识王蚺一样。

    年夕瞪大眼,连自己角痛都忘记了,他牵了牵霄峥的衣角。这是怎么回事,好像不太对劲。不是说要让蚺觉醒么,为何蚺没醒来,易定却不记得王蚺了。

    对此,霄峥静静说道:“三次,估计是极限了。”

    来世的大战对玄武而言一场灾难,重伤之后的一次次转世轮回,对易定来说是一种考验,不仅仅是古玉寄托的相思,更是他对王蚺的感情,让他始终铭记这个人。

    第一次见面时,易定记得王蚺,王蚺却不记得易定了。易定不在乎王蚺忘记了他,他用自己的方式继续爱着王蚺。

    偏偏王蚺宁可嫁陈轩宇,却不愿爱他。易定失落沮丧之际,仍然拼命从邪灵手中保护王蚺。

    第二次见面时,易定忘了王蚺,但他的心对易定留有情感,他不自觉的靠近王蚺,爱着王蚺。

    然而王蚺始终等待陈轩宇,不给易定任何机会。十年,易定感到了疲惫。

    第三次见面时,易定再次忘了王蚺,可他的身体还记得王蚺的气息,王蚺的体温,他希望和王蚺在一起。

    相思树下,易定问王蚺,如果王蚺等的人不来了,王蚺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王蚺顿了顿,他别过头,说了一句不愿意。

    霄峥确信,王蚺不该对易定说这句话,筋疲力尽的易定承不住王蚺所有的任性。

    易定很累。

    有些话,易定不对王蚺说,不代表易定不会难过。

    情感会在伤痛中渐渐耗尽,一次觉醒,类似于又一次的重获新生,易定会无意识的藏起自己曾受到的伤,牢牢的锁起来不去回忆。他对王蚺的感情不再留念,他的心也就再无牵挂。

    第四次见面时,易定不认识王蚺,他也不再爱王蚺了。

    作者有话要说:年兽:总觉得任务难度超标啊,木有金子不幸福

第29章

    易定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走向玄女;他对自己目前的状态十分困惑;需要询问玄女一些事。霄峥同样有事得与玄女商量,前世的相思谷还有一个麻烦没能解决。

    年夕理当跟在霄峥左右;趁着霄峥尚未走远;年兽刚要跟上前,他不自觉地看了看受伤躺在地面的王蚺。一瞬间,年夕迟疑了;不管怎么说;王蚺被玄女打的挺惨烈;也不知还能不能站起来,兴许年夕应该出手帮王蚺一把。

    于是,年兽改变了前行的方向,转身走向了王蚺。

    年夕小心翼翼地地与王蚺慢慢靠近;他不确定,化作冰蓝色长袍的蓝色光芒是否还会突然爆发出又冰冷又剧毒的力量,那道力量攻击力很强,极度暴躁。

    然而,光芒如今没有威胁力,因为这股力量的主人王蚺这时候有点发懵。

    易定给王蚺的感觉有些奇怪,而王蚺很快明白,或许易定又不记得他了。无论是假装也好,还是确实忘记了他,此刻的易定仅仅是把王蚺当作一个陌生人。

    王蚺告诉自己,他不应该沮丧,这么多年了,易定不是他在等的那个人。所以哪怕易定一次次不记得他了,也不要紧,忘了就忘了吧。

    只是,身边或许就彻底冷清了。

    年夕小步小步挪到王蚺跟前,蓝光并未出现要攻击他的征兆,年夕松了一口气,问道:“你还好吗?”

    年夕担心王蚺的情况,他眼巴巴地盼着王蚺觉醒和易定觉醒,然后大家联手去打邪灵那个大坏蛋。邪灵太可恶了,化作霄峥的模样,骗走了他的烤肉。

    他对邪灵深恶痛绝。

    听到身旁有人说话,王蚺稍稍侧过身偏头望着年夕。在王蚺所看见的幻景中,山林里曾经出现了一头年兽,一头小小的年兽,这头年兽走向了孤单的小蚺妖,如同眼前的年夕走向倒地的王蚺一样。

    年夕见王蚺不说话,误以为王蚺伤重的说不出话了:“需要不需要请一位药师过来?”

    年兽跑腿帮忙不在话下,但是请药师的银子要王蚺自己支付,这个问题没的商量。

    除此以外,兴许还得雇马车轿子之类的,年夕之前暗中跟随王蚺他们,他知道,王蚺自从喝过雄黄酒,双脚变成尾巴之后就站不起来了,一直依靠易定背着他。

    如今易定不认识王蚺,自然也没人来背这条沉甸甸的蚺。

    虽说遭遇霄峥和玄女的攻击,王蚺伤的很惨,但与他们的对峙中,王蚺已然发生了许多的改变。

    他的妖力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他快速适应了自己的尾巴。只是他历经了两轮打击之后,疲惫不堪,哪怕王蚺被迫学会用尾巴行走,以王蚺当前的伤势,估计他能走路也挪不动几步。

    王蚺无力地倒在地上,回了年兽一句:“我没事。”

    就算有事,嘴硬的王蚺也会说自己没事,他继续这么躺着,卷着的尾巴渐渐松开了。他的尾巴不再卷着人,易定不需要他来照顾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年夕相当犯愁,他瞅着一动不动的王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是安然无事的样子。年夕感觉得到,王蚺的情绪有一丝沮丧。

    这条蚺很高傲很任性,所以,年夕此时也无法对王蚺说些什么,与其说几句安慰的话,不如一声不吭的陪着。王蚺若是需要帮助了,可以立刻叫应年夕。

    年兽找了一块被大蚺击碎的石头,他拂了拂石面的尘土,搬到王蚺旁边坐下,王蚺多半得休息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气。

    发呆了小会儿,年夕下意识望了一眼霄峥和玄女他们交谈的地方,顷刻间,年夕僵化了。

    他的眼前空空荡荡,此前还在说话的三个人,如今易定不见了,玄女不见了,就连霄峥都不见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惊悚。可怕的是,这一切就发生在年夕开心回味霄峥摸着他的独角,那一段幸福体验的时候。

    想太多有风险。

    大家走了他居然都没有发现。

    所幸王蚺没走,因为王蚺懒得动,要不然说不定连王蚺也不见了。

    空荡荡的位置再也不能变出一个人来,年夕十分失落。王蚺看出自己身边年兽的低落情绪,他缓缓说道:“他们刚刚才走,你现在赶过去,兴许还来得及。”

    听到这话,年夕不禁意外,受伤的王蚺警惕性竟如此之高,清楚霄峥他们何时离开,而且王蚺居然知道年夕在想什么,其中不排除年兽平时把心事写在脸上的可能。

    年夕的失望带着担忧,霄峥走的时候都不喊他一声,果然是他刚才吃了两个白米粽子的原因么,早知道霄峥会因此不高兴,他就只吃一个白米粽子,给霄峥留一个。

    事到如今,为时已晚。

    但是,年夕根本不明白,妖王其实不在意是一个白米粽子还是两个白米粽子的问题。

    霄峥当前关心的重点,易定比王蚺先觉醒,可灵力并未恢复。此等重要的妖界机密,霄峥一般不给年夕知道,就凭年夕的脑袋瓜多半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出发前一刻,霄峥看了一眼年兽,年夕正坐在王蚺身边,沉浸在某些回忆中乐呵。霄峥相信,年夕几乎不可能留意到他们何时离开。如此也好,留年夕陪着王蚺,免得再添事端。

    年夕纠结小会儿,放弃了寻找霄峥。霄峥速度极快,年夕要追赶本就有难度,更何况年夕不知道霄峥打算去哪儿。既然他都坐在这儿了,不如继续守着王蚺。

    年夕的记忆里,王蚺的身份仍停留在自己差事所需要守护的那位游客。年夕走进的幻景之中没有小蚺妖出现,他无法进一步猜测自己与对方的关系。

    他此刻是不再需要隐藏身份的影卫了。

    年夕打量着王蚺,对方的冰蓝色长袍仍裹在身上,年夕问:“你的伤,还很难受吗?”

    他话音刚落,王蚺随即摇了摇头。尽管目睹了小蚺妖与小年兽的相遇,但王蚺不确定小蚺妖和自己的关联,也不清楚年夕与小年兽的关系,他仅知道,自己和小蚺妖一样,特别寂寞。

    有时候王蚺会想,假如自己能多几个朋友说说话就好了。

    他小时候,父母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再也没回来,王蚺的生活并不平静,他面临很多的困难,亲戚们紧盯他家的财产,对王蚺实际上毫无真心。

    王蚺的个性注定他身边缺少朋友。

    唯一守护他的是奶奶,可奶奶年纪大了,有些话,王蚺不懂该怎么和奶奶说,长久的闷在心中。有时候,他很想倾诉,但不知道说给谁听。

    年夕不懂王蚺的苦恼,他挠挠头,抬头望了望天空。天色不怎么好,看样子是要变天了。

    乌云在向年夕传达一个信息,说不定很快就会下雨了。年夕琢磨着,也许自己应当找一处避雨的小屋,今古镇内有许多的游客休憩场地。他得把王蚺拖进屋,下雨有可能加重王蚺的伤势。

    年兽摸了摸口袋,永远的悲剧,木有钱,进入小屋要支付开门钱。年兽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王蚺,他相信,王蚺口袋里绝对有银子。

    可惜,王蚺没接受年夕的建议。王蚺合上眼,不说话。

    王蚺不乐意躲雨,年夕也不好拽着别人的尾巴四处跑。他左右看了看,对王蚺说:“你等我一下,别乱走。”

    即使年兽不说,王蚺也不会乱走。

    年夕嗅到了随风而来的水的气息,以及荷叶的淡淡味道。若是附近有荷塘,那么有一样东西必不可少。年夕准确地找到了位置,幸运的见到了在塘内玩耍的莲妖。

    莲妖身穿绿色的丝裙,发髻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她见到年夕,微笑着挥挥手,招呼年夕一起玩。

    年夕这会儿没时间玩,他要弥补眼看着玄女揍王蚺,他却没有出手相救的愧疚。年夕道明了来意,莲妖立即给了年兽两片大大的莲叶,并送给了年夕一份小礼物。

    莲妖的小礼物令年兽欣喜若狂,一大把莲子。

    年兽手握莲叶,怀揣莲子,与莲妖挥手道别,回到王蚺的身旁。

    莲叶无疑是一种十分常见又非常方便的避雨物品,年夕把一片大大的莲叶顶在自己脑袋上,他拿着一片莲叶挡在王蚺的头顶。

    很快,年夕发现,一只爪子握莲叶,一只爪子剥莲子不利索。他折断一根树枝,将莲叶绑在树枝上,插在王蚺的脑袋附近,这样一来,他就能双手开工了。

    年夕高兴地把莲子递到口中,咯嘣咯嘣地咬碎莲子壳,他剥了几个莲子欢乐地吃起来。

    王蚺看着年夕,先觉得牙疼,后来觉得嘴里苦。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头年兽如此不挑剔食物,还是他少见多怪,莲子就这么直接吃,年夕不会觉得莲子芯很苦么。

    年夕当然感到了莲子芯的苦味,但无论苦不苦,毕竟莲子能够作为年夕的食物,不吃掉多可惜。

    他努力咬莲子壳的时候,下雨了。雨水落在莲叶上,引得莲叶微微颤动。

    年兽脑袋盖着莲叶,不担心淋雨,就算没有莲叶挡雨,他也会全神贯注地与莲子壳奋战。嘴里嚼的阵阵苦,年夕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了一个人。

    年夕低头瞅了瞅剩余的莲子,他拿起一个,咬开壳,剥出莲子,他把新鲜出壳的莲子递到王蚺跟前:“要不要吃莲子?”

    味道还不错。

    看了一眼莲子,王蚺谢绝了年兽的好意。

    他的生活一直在苦,用不着再吃莲子来提醒自己了。

    王蚺抛弃了莲子,年夕可不会,他珍惜食物。不要随随便便抛弃莲子,莲子好歹也是可食用的。

    不一会儿,年兽啃莲子壳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提起精神打量四周。雨声里,隐藏了某些古怪的声响,细细的,低低的,声音不明显,但是足以令年夕感到非常不舒服。

    直觉告诉年夕,这多半不是好事。年夕凝望雨中的景色,握紧了拳头。

    瞬息间,一道气息急速逼近,年夕正欲上前,躺在地面的王蚺猛地一跃而起,大喊道:“危险,快逃。”

    可惜,晚了一步,年兽骤然身上一道重击,痛得难以忍受。

    作者有话要说:年兽:收到了一把莲子,好开心o(∩_∩)o

第30章

    突如其来的攻击使得年兽相当的郁闷;他忍着痛往后稍稍退了小步。他站稳之后;正欲还击;哪知对方动作比他迅速,年夕甚至于没来得及抵挡对方的第二下重击;他就已经被打飞了。

    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年兽闷声落地,在地面砸出了一个坑。

    倒在坑中淋着雨,年夕表示自己非常的怨念。

    长期饿肚子的生活磨练出了年夕不轻易认输的顽强品质;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立刻翻身爬起来。

    他得马上奔回去,他必须看清楚来的人是谁,这么心狠手辣;对待这种下手如此狠毒,可恶至极的家伙,年兽才不要给他客气,一定要狠狠的揍。

    这类躲躲藏藏的坏蛋摆明了在欺负年夕战斗力指数不够彪悍,趁着他独自一人就偷偷下手。这样的对手绝对不是真正的强敌,因为真正的强敌敢于直面霄峥的存在。单从对方不敢在霄峥的面前出现,非得等待霄峥和玄女他们走远了再下手,已能看出能耐了。

    别说攻击霄峥,他们恐怕压根不敢靠近妖王分毫。妖王确实难以对付,但年夕也要让这些人知道,年兽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年夕揉了揉新增的伤,痛得嘴角抽搐,他气势汹汹,恶狠狠地冲回去打架。然而,当年夕奔回起初的位置,惊觉附近哪有对手一丝一毫的影子。

    暗袭年夕的人神奇的消失了,与此同时,虚弱的王蚺随之不见。

    年夕犯愁,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知道是谁掳走了王蚺。

    雨下个不停,雨水落在莲叶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莲叶绑在树枝上,插在地面,在风雨中摇晃。偏偏莲叶下避雨的大蚺没了,所在的位置留有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年夕特别郁闷,本应觉醒的大蚺弄丢了,他该到哪儿把王蚺找回来。

    此时此刻,他是不是该扭头寻找霄峥,告诉妖王这件不幸的事,可问题是,霄峥和玄女他们离开的方向,年夕丁点不清楚,他到处乱跑完全不是办法。

    年夕蹲在原地一边给自己快速疗伤,一边思考,思前想后,年夕决定,自己还是应该先找王蚺。霄峥肯定是相信年夕,才会放心年夕守着王蚺,自己安心去谈事,如今王蚺遭遇不幸,年夕两手空空如何向霄峥交代。

    易定身边有霄峥和玄女,寻常的小妖小怪断然不会轻易靠近,按理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假如出现了敢挑战妖王权威的家伙,多半不是小角色,也轮不到年夕担心。

    反倒是王蚺,重伤未愈,又添心伤,不得不排在前面优先考虑。

    痛意减轻了些许,年兽低头仔细闻了闻地面的鲜血,几下王蚺的气息。年夕对味道向来十分敏感,尤其是对食物会加倍,虽说大蚺不是食物,而且雨水也会冲淡残留的重要线索,但年夕依旧给了自己一个大致的寻找方向。

    年夕头顶着莲叶四处寻找王蚺,小部分依靠血味,大部分依靠自己的直觉。

    很快年夕发现,自己的直觉有点歪,尽管仍相信自己的判断,但年夕心里也不由隐隐涌起会不会找错了方向的感觉。

    忧闷之际,年兽欣喜地瞅见隐藏在树丛中的一条狐狸尾巴,尾巴是黑色的,但尾巴尖是白色的。年夕正愁没有人询问,急忙跑近树丛,凑到对方身边。

    大黑狐对年夕的出现显而易见的不欢迎,他压低声音,颇为不满:“你来这儿做什么?”

    年夕趴低身体,他挪到黑狐狸跟前,边说边比划:“我在找人。你有没有看见这样的一条大蚺,上身是人形,他有一条长尾巴,身穿一件蓝色长袍。”

    “小声点儿。”黑狐狸挑眉,“不要影响我的差事,我现在没空管其它琐事。”

    年夕坚持不懈,问道:“那你到底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你说话敢不敢小声点,我在执行机密任务。”黑狐狸无奈地摇摇头,“我没在这儿附近看见什么蚺,也不曾有厉害的妖怪路过。你确定自己没找错方向?”

    年夕露出一副应该不会这样吧的表情,若是他找王蚺找错了方向,那么他接下来该去哪儿。找不尽快找到的话,雨下得久些,残存的气息将会愈发稀薄。

    年兽犹豫自己的寻找新方向,同时他也不忘向大黑狐打听消息,他喊应了黑狐:“再问你一件事。”

    “这儿没蚺。不要继续破坏我的任务。”黑狐狸闻言怨念不已。

    见状,年夕果断丢出一句话:“这事与九洛有关。”

    听到九洛的名字,黑狐狸的表情顿时柔和了几分,他缓了口气,看着年兽:“有什么话,赶紧说。”

    年兽苦笑,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差别待遇,他急着打听消息,黑狐狸爱理不理,事关九洛了,黑狐狸立马态度变了。年夕不和黑狐狸计较这些小问题,差别待遇就差别待遇,九洛的情况比起这些紧要多了。

    年夕将九洛后背黑影的事情告诉了大黑狐。

    对此,大黑狐眉头紧锁:“九洛现在在今古镇的什么地方?”

    黑狐的提问,年夕给不了答案,他实在不清楚九洛当前的位置。他在王蚺的宅院附近遇见九洛,之后回到相思谷,至于九洛见了陈轩宇,接着去了哪儿做什么,年夕统统不知道。

    沉默小会儿,大黑狐忠告年夕:“不要靠近邪灵,你会被邪念侵蚀,后果很严重。”

    对方的善意提醒让年夕哭笑不得,这话无需大黑狐告诉他,年夕早已领教了所谓的侵蚀。幸好他的内心强大,通过水潭底的门前往眼前的这个相思谷时,黑影被强行扯掉了。

    这些不愉快的经历,年夕直接省略了。

    黑狐藏身的树丛,正对前方有一间小屋,屋内是黑狐负责观察的人。年夕记得起初见到黑狐他们,狐妖们悄悄跟在易定他们身边,他费解,为什么黑狐放弃了守着易定,选择来到这里。

    此事并非大黑狐自己的决定。

    黑狐奉九洛的命令,留守相思谷暗中保护易定和王蚺,若是相思谷出现任何可疑的动静,必须立刻告诉九洛,尽早解决隐患。

    没多久,妖王霄峥到达相思谷,他召集狐妖,临时更改了狐妖们的差事。易定的安危,霄峥将亲自处理,霄峥命令黑狐观察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份,霄峥并未详说,只道此人出没今古镇令他有些介意。

    黑狐狸接到新任务,立即改变了跟随目标,进而负责跟踪了妖王提及的这个人。

    从表现判断,此人是一名青年,黑狐狸猜不出对方的真实形态,青年可能幻化了外貌,一切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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