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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药典之家仆-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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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少爷到杜图庄园出货的大管家,但路遇沙暴,人群失散了。
  幸而这些天他一直在外奔波,模样潦倒落魄,被太阳烤炙了这么些天,露在外面的皮肤爆了一层又一层,灵水虽能恢复,但他一个男人也不是很在意。
  身份杜撰好,包裹收拾好,他舀水狠狠喝了一通,然后又灌了两囊,背着出了空间。
  外面的人还在昏迷,许玖和水喂了他一丸药,接着坐在一旁眯瞌睡,等这人醒来。
  ……
  脚边传来微弱的动静,许玖的瞌睡才眯了一半,疲惫地抬眼帘瞅了眼脚边人。这人醒来后开始呻。吟,像是没搞清状况,脑袋一点一点地看着许玖,神色茫然诧异。
  见他看了半天还在看,一副要看到天荒地老的架势,许玖不乐意了,踢了踢他:“你醒啦?”
  那人一听他说话,顿时反应过来,接着艰难地吞唾沫:“水……”
  在沙漠缺水濒死的人都会有缺水症,就像许玖知道自己明明给这人喂了不少水,这人第一感觉仍是极度缺少一样。许玖把自己的水囊给他,那人颤抖着紧紧抓着,仿佛抓着自己性命似的极度用力,盖子拧了好多次才拧开,小心翼翼地把水囊往自己的嘴边送。
  “咕咚咕咚咕咚……”吞咽声很急,那人嘴边溢出不少,他又急切地想避免水漏出来,结果喝的更急,然后呛住了,咳得昏天动地。
  许玖默默地将水囊的盖子合上。
  “咳咳咳……”水呛进了喉管,那人咳的神情痛苦,身体蜷成一团。
  许玖等人咳罢了,继续闭着眼打盹。
  “请问恩人如何称呼?”那人声音微弱,但语调柔和标准,表明他受过专门的教育。但许玖完全不感冒,他被“恩人”两个字刺激到了,心口一阵恶寒。
  许玖照着身份牌上的名字答了:“贝德。”
  “贝德大人。”
  “不敢当,我只是个仆人。”许玖拒绝了这个称呼,“你身体好点了吗?”
  “不……我没感觉……”那人喃喃。他喝了水,但身体还是混沌麻痹,让他分不清自己是好是坏。
  “没关系,缓一会就好了,你这是缺水缺狠了。”许玖任由他抱着水囊,“你饿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那人就觉得肠胃都在绞痛,突然触发了觉醒按键一样,疼的他直抽——
  “饿。”
  这模样像下一刻就会死。
  许玖在包裹里掏出一块乳饼给他:“东西不多,省点吃。”
  那人没想到许玖这么好心,给他水又给他食物,要知道这些东西在沙漠中就等于命,就像把命分给他人一样。
  看出他眼里的感激,许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你要这么看着我,我救你也是有目的的。”
  那人大口吃着乳饼,小小的一块饼被三两下解决,接着被噎到,又梗着脖子喝了口水才停下。沙漠水源难得,本来半囊水已被这人醒来后喝了大半,剩下的他极为珍惜,哪怕噎住了也只喝一小口,嘴唇留恋地在囊口蹭了蹭,恋恋不舍地合上。
  许玖默不作声地收回了水囊。
  那人眼光顺着他的手一直到包袱。
  “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你打不过我。”许玖只想着要出沙漠,并不乐意跟这人结交,用的也是十足冷淡的语气,“你好好想想怎么能走出沙漠。”
  “那个,恩人……”
  “贝德。”
  “好,贝德。你误会我了,你救了我的命,我怎么可能打你歪主意……”
  “这个无所谓。你自己没吃没喝,就算打我东西的主意也很正常,那么咱们来谈一谈吧。”
  他这老气横秋的语气让那人惊奇地看他好几眼。
  “您说。”
  “我的水和食物不多,现在急着要走出沙漠。你带我出去,我负责你饮食。”
  听着倒是个极厚道的提议,这人扪心自问,反过来自己万万做不到。可问题是:“……可是贝德,我也不认识路。”
  许玖松散的表情立时变了,他有些气闷,虽然知道这人也许不知道这路要怎么走,可真确定了还是不免失望。
  他的表情毫不掩饰,使得那人极为忐忑:“贝德,我虽然不认识路,但碰上熟悉的地方还是能认出来的,而且我会观星,等到晚上,我们顺着星星走,总能走出去的。”
  许玖知道这人急着证明自己,害怕自己丢下他。他倒没丢了这人的意思,既然救了就救到底,只是在他心里这就是个举手之劳而已,对这人丝毫不感兴趣,出去了也会立即一拍两散。
  “嗯。那就自己找路吧。”
  “不,恩人,我观星是极准的,定能找到出路!你只要带我出去,我家里家财丰厚,定不会薄待你!”他说的激动,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水囊,看着许玖的表情急切真诚。
  许玖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只好重复一遍:“我们一起找路。一个人不行,也许食物吃完了都出不去。我们一起找到出口的可能性更高。”
  这是在表明不会丢下他了。
  那人放了心,转眼又忧心忡忡。他断然是不想死的,在沙漠中缺水几近丧命这一经历让他心有余悸,这种滋味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尝试一遍。然而眼前的人对他不冷不热,再说在沙漠中,人人都是自保为要,就算这个贝德心好,真死路一条了,这人难道会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男人暗暗留了心,打起精神四下观望。如果真的只有一条路可走,他知道自己会毫不犹豫出手。是的,活下去,一切都为了活下去。
  许玖依旧沉默,靠在沙坡上补眠。他对这人的想法没兴趣,现在只想走出去。在沙漠里实在呆够了,就算出不去,身旁有个活物也不错。
  “我叫锦。”另一个人开口了。
  许玖不甚感兴趣地唔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
  在沙漠里说话太多是极不明智的,因为每次张口都能感觉嘴里的水汽瞬间被蒸干,嗓子干痛喑哑,十分难受。锦说了自己名字后已是极为勉强了,然而眼前的人丝毫不感兴趣,一副打定主意把他当陌生人的姿态。
  然而他能当自己是陌生人,自己定然要跟对方加深感情;他给自己冷脸,自己万万不能回报冷脸。毕竟是衣食父母不可得罪啊!
  这人本来就是个心眼多的,嘴上不再说话,只在心里不停合计。

  ☆、108|6。1。6。20

  多了个同行人,许玖瞎走胡撞的概率大大降低了。
  锦对目的地有很明确的认识,他告诉许玖,沙漠那头最近的小城叫冶谷,以盛产黑油出名,是丰原领地的财政支柱之一。
  丰原领地跟杜图玄双的领地相隔着一片大沙漠,沙漠这头长年干旱,寸草难生,沙漠那头物产丰饶,甚至还生长着本土植物。丰原领地是一片得天独厚的地方,人口聚居在领地南方,北地人口少,最多的就是亡命之徒和淘金矿工。丰原领地的领主也是杜图皇族,据说还是近亲。
  锦说着,许玖就听着,当然,两人大多时候是不交流的。锦当初抱着的水囊已经喝干了,许玖又分给他一袋,并直言是最后一次分给他水,喝完就没有了。他并未藏私,两人一人一囊水很公平。他同锦说的时候,明显看出那人很惊讶,脸上的表情不知是诧异还是感动,紧紧抓着许玖的手不放。
  “你这水真好喝,比最好的琼露都好。”锦小口抿着水,润了润嗓子,又小心呷了一口。
  许玖被太阳晒的晕头转向,发挥了一贯的缄默,没搭话。
  “每次喝完这水,就觉得一股沁凉从心里散到四肢,懒洋洋的,直想教人睡一场。”
  囊里的水都是灵水,不光口感好,更有有医药作用,喝完浑身的疲软都像消失了似的,连长久暴晒加走路的疼痛都没有了。这些天锦一个劲地在夸这水,言语间不乏试探。
  然而许玖永远都是一句话:“你是渴狠了才觉这水不同,它就是水而已。”
  “那贝德,你这水是从何处装来的,等咱们出去我找人将这水脉买下来。”
  许玖一个眼神都不给,打击道:“等我们有命出去再说。”
  锦立即垂头丧气。
  许玖在前面带路,冷不防脚下又踩住一个硬东西。他朝后面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退开一步,拿着捡来的车辕柱小心翼翼扒开。
  底下是一匹沙塔兽,它大张着嘴一动不动僵在沙窝里,瞪着眼睛。许玖将它身上的沙全扒开,仔仔细细瞧着。
  锦也凑上来,很快有了跟许玖一样的疑惑:“这是才死没多久的。”
  许玖点头:“嗯。”
  沙漠炎热,活物死后第二天就开始发臭,身上生蛆,味道顶风飘十里。然而他们面前的这头还很新鲜,并没有*痕迹。许玖抓着兽腿,跟锦一起将这沙塔兽倒了个。
  沙塔兽背面被切下了一大扇肉,内脏血淋淋地渗进沙里,心脏粉碎,属于典型的一刀毙命。
  锦看见伤口后突然脸色发白:“这,这是沙匪?”
  “什么沙匪?”
  锦呼吸急促:“沙匪是丰原界内的一股恶匪,他们行为猖狂,严重危害境内治安,人人得而诛之……”
  “说重点。”
  “他们善使钩刃,就是长钩前方一个八爪钩,用力刺入人身上,会把整个肚子都掀出来。”
  “没人剿匪吗?”
  “当然有人!不然这些军士就不会死了!可恨匪盗太猖狂!可恨!”
  许玖想到了什么,淡淡道:“匪盗猖狂,归根结底是这个地方的领主治下不利。”
  锦面红耳赤地想要分辨,急了半晌,撂下一句:“领主每步动作会牵扯到多少人的利益!那是一张网,父母子女族人都在里面,哪能轻易动得!又不是杜图玄双那个混不吝,无妻无子,父母族人都不放在眼里。”
  许玖:“……”
  锦看他面色变了又变,讪讪道:“我忘了你是从杜图庄园那边来的。”
  许玖额头突突跳,不知是因为杜图玄双,还是因为这人骂了他,心里十分气闷。
  “你真生气啦?贝德?”
  许玖被他喊得回过神,恶狠狠瞪了这人一眼,锦被他吓了一跳。
  许玖见他神色戒备,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动了动嘴唇:“我没事。”
  然而他这失态着实让人想入非非,锦思量着他失态的原因,是听他骂了沙匪,还是杜图玄双?若是后者,锦自问没说什么,他为何反应如此之大?
  前者?
  一个荒唐的念头突然蹦入脑海,锦惊恐地盯着许玖的脖子。连日在沙漠中赶路,这人脖子上的伪装早已被风沙吹出了真面目,可是他如今才看到!一般人如何能伤到那里,这明明是刑讯的痕迹!他难道跟沙匪是一伙?
  被一个人死盯着许玖不是没感觉,然而他并未过心,身后这人怎样对他并无要紧,走出沙漠后大家一拍两散再无关系。而且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过头了,但也懒得解释,索性沉默到底。
  两人照旧一前一后往前走。
  自从遇到沙塔兽后,路上发现的尸体越来越多了,有着军士服的,有赤着背只穿筒裤的,很明显是两个阵营的人。军士大多被重器砸碎的脑袋,勾出了腹腔,莽汉都是被刀枪所杀。
  大量的尸体让这一片沙海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味,风沙在他们身上堆积,又吹走,一层层被鲜血浸透,泛着黑红。两人在其中穿梭,表情皆是惨白。
  “这里既然会发生争战,说明咱们已经到沙漠边界了。”只是一眼望去还是沙,恐怕还要走一大段路。
  锦摇头:“我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
  他声音很轻,加上风沙又大,许玖没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我们往前走吧。”
  往前走时必须的,只是:“这些尸体如此新鲜,说明厮杀的时间最迟在昨天下午,不知道那些人还在不在附近。”
  他这样一说,锦也惊了,看着许玖:“你,你认为呢?”
  已经走到了这里,出口就在前方,无论如何都要向前了。许玖想也没想:“我们顺着尸体出去。”
  “……”锦沉默地跟上他。
  路上的尸体让两人都不好受,气氛沉默异常。脚下的沙也不复之前的干爽,踩上去总有种黏腻,让人头皮发麻。
  干粮前几天的时候已经不够了,干硬地像石头似的肉干,之前还能勉强进嘴,如今却连吃的欲。望都没有了。许玖饿的肚子火辣辣地疼,他默默紧了紧腰带,灌了几口水。
  “我们不会走错了吧?”身后的人问。
  “应该不会。”
  许玖也不确定了,如果路线正确,他们为何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到?路上的尸体也少了,可前方还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找一处干净的地方,我们歇一会吧。”他对身后的人道。
  锦也累的够呛:“好。”
  于是二人又走了一会,找了个背风的沙窝坐下。两人累的谁也没说话,一个人自顾喝水,一个费力地嚼肉干。
  正各自忙乎着,突然一阵沙劈头盖脸地浇到两人身上。两人猛遭袭击,不约而同的跳开,就听见那沙窝上头传来闷闷的声音:“日他阿妈,怎么样!上面有没有贼军?”
  那声音虽刻意压低,但还是被二人听得清清楚楚,许玖慌忙抓着旁边的人趴到地上。
  接下来是什么打开的声音,还有另一个人的说话声。那声音不复沉闷,从地下探出,大咧咧地敞在空气中:“没有贼军,咦?!”
  糟糕,被发现了!

  ☆、109|6。1。6。20

  六目相对。
  许玖和锦跟那个从地洞探出头的人对上。
  那是个非常壮实的方脸人,仅一刹那他就要跳出来:“何人在那!”
  那人眼神里时赤。裸裸的杀气,瞪得人胆寒无比。而他手中是一把古怪的圆轮,粗大的铁链缠在胳膊上。遇上沙/匪了!
  等那人把那圆盘扔到他们身上,他们就跟沙漠中其他的尸/体没什么不同了!
  许玖扯了一把锦,二人当即飞速跑到地洞旁边,趁那人还没出来,一人拿着一个扒尸体的铁棍就敲上去!
  那人半身还在洞里,钩刃的功夫并不能完全使出来,许玖他们的速度又着实快,躲开了砸向他们的钩刃,扑身上前。那人没想到二人竟如此大胆,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脑袋狠狠挨了几下,被两人联合敲进了洞。
  洞内一片稀里哗啦的乱响;听声音有不少人!
  “什么人!”
  “上面有人!”
  嘈杂的声音就在脚下,二人拼命将沙子推进洞,兜头盖脸往底下洒,很快有人被迷了眼睛开始恶毒咒骂。眼见一条钩刃又从洞口旋上来,许玖一把将锦扯到一边,也不管钩刃快要砸到人身上,飞速拿出几瓶迷药毒药,不要钱似的往洞口里倒,一边倒一边继续往洞里推沙子——
  “咳咳,你这是什么,头晕……”锦也被那沙子呛住了,灌沙的动作慢下来,两眼都是星星。
  许玖又扔给他一个瓶子:“倒出一颗吃了!”
  锦哆哆嗦嗦地拔开瓶盖,将药吃了,看向许玖:“你吃吗?”
  许玖也晕,药虽然是他配的,但他着实没有百毒不侵的功力,只是他也防着这药坑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这些天都在陆陆续续的吃解药,因此症状比锦轻很多。
  许玖张嘴示意锦把药喂给他。
  瓶子里的解药没几粒,喂了许玖后,锦不放心把药全给吃了。
  就这样,搀着毒药的沙子源源不断被推进洞,饶是里面的人都强悍无比,下方也渐渐没了动静。
  锦拿着棍子向下试探,棍子碰到玉璧,发出脆响:“没动静了,都死了?”
  许玖摇头:“只是毒晕了,还没死。”
  锦十分激动:“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许玖没吭声。
  锦大急:“我们得杀了他们,那个人看到我们了!一旦被沙匪缠上,我们这辈子都无法安生!”
  “可也无法确定他们就是沙匪。”
  “你没看见这钩刃吗!”锦指着一旁的钩刃,就是这个玩意刚才差点砸碎他脑袋,“这就是沙匪啊!”
  许玖看着身旁带着血迹的轮盘,上面还有皮肉的碎屑,散发着股带着铁味的腥臭。他其实知道下面的人就是沙匪无疑了,只是,杀/人……
  他不觉得自己仁慈,包里之所以装了这么多药是因为他也防着锦,哪怕身旁的人没做过任何对他不利的事,他仍旧深深戒备着。可这些药里没有杀/人药。
  他没想过自己会杀/人。
  许玖站起来:“你先看着洞,等我一会。”
  许玖拎着包袱在锦目眦欲裂的神情下跑到另一处背坡,进空间飞快配出了一大瓶药,又爬上坡递给锦:“化骨水。”
  这个名称很稀罕,锦从没听过。不由问道:“什么?”
  “这药水会强烈腐蚀血肉,人一旦沾上,会很快化作一滩血水。那血水流过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会被化的一干二净。”
  许玖板着脸冷冰冰地解释,顺手把那化骨水拿回来,小心滴了一滴在钩刃上——
  滋滋滋——
  钩刃最中间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那洞还在继续扩大——
  锦目瞪口呆。
  许玖将那钩刃推进洞,然后一股脑将整瓶化骨水全倒了进去。然后他合上瓶塞,将药瓶捏在手里。
  而锦全程都用种看怪兽的眼神看他,见他将药瓶捏在手里,又直愣愣地去看药瓶。
  这瓶子的药材是许玖从巫医族那里拿的,青石芯加炼玉髓和制而成,正能克制化骨水。
  许玖心情恶劣,被他看的恶从胆边生:“怎么,你感兴趣?”
  锦第一反应是摇头,摇到一半又不动了,看样子十分纠结。
  “走。”许玖看了看左右,当先站起来往前面走,“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锦立即爬起来跟上他。
  “那个,贝德……你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啊?”
  两人沉默着走了半天,身后的人还是忍不住了。
  许玖没吭声。
  锦吃了拒绝,不敢再问,仍旧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两人搞不清方向,选了个偏离那些尸/体的位置走,一路走得飞快。许玖心情很糟糕,一开始他把药瓶递给锦,未尝没有借对方的手杀/人的意思,就像君子远庖厨,这些活当然别人干最好。然而再粉饰,这罪孽也是他所造成,何必立牌坊呢?
  他许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这双手也不知沾了多少血。
  往常他看杜图玄双杀/人,心中还是一副不忍心的事不关己,然而真轮到自己,他却突然明白了杜图玄双的心为何会如此冷硬。大概像他此刻一样,真杀了人的人,心中大抵不会太挂怀儿女情长。
  “歇会吧……”锦早都跟不上了,见前面的人仍走的风一样,忍不住开口央求。
  许玖后知后觉地停下,双腿一歪栽到在沙地上,他揉了揉腿肚,不声不响地坐到地上。
  周围除了沙还是沙,出口仍旧找不到。他们本来以为顺着尸体多的地方能找到出口,却误打误撞发现了沙匪的地洞,没办法,只好往其他方向逃。然而这些天的奔波让他们的精力早已透支,此刻一坐下就没力气起来,甚至羡慕起地上躺着的尸体来。
  许玖又闷头喝了一顿水。
  锦仍旧小口抿着,他的水已经不多了。
  “又到黄昏了。”两人皆有些颓然。
  “再走一段,得走出这个距离。不然万一有同伙追出来……”
  锦闻言白了脸,舔舔干裂的嘴皮,踉跄地站起来:“走吧。”
  在沙漠这么多天,他们第一次急匆匆的赶路,或者说逃命。锦自从见到他对沙匪痛下杀手后,推翻了自己先前以为这人是沙匪同伙的揣测,然而又添了一层新恐惧。
  这么些天,他一直设法跟这人培养出“革/命友谊”,无奈的是这人油盐不进,虽然不声不响,但惹到他也不会手软。锦没动过对方的包裹,食物和水一开始这人就跟自己对半分了,他从不知对方那坨包里竟装着这么多毒药!
  究竟是什么人才会背一堆毒药上路啊!
  幸好自己没下手跟他抢食物!
  这些天锦的食物和水都在逐渐减少,他不是没动过打劫对方的念头。看这人一副弱鸡模样,他确定对方不是他的对手。之所以没动手,除了沙漠中一人走不出去,自己尚存丁点节操外,还是因为这人的气场很奇怪。
  明明弱鸡,但板着脸的时候总显得高深莫测。
  换句话说,许玖一直在锦的“留待观察”名单里。之前怀疑他是深藏不露的沙匪,现在怀疑这人的同伴一定被他给毒/死了!
  想到这,锦身上起了一堆鸡皮疙瘩,望着前方的小包裹,决定老老实实,保命为要。
  许玖不知道,就在他们赶路的功夫,后面人就以他为原型,脑补出了一堆骇人听闻的血腥事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看向他的眼神既畏惧又惊奇。
  太阳落山后,气温迅速降了下来。空气很冷,脚下的沙仍有强烈的热气,一冷一热蒸腾下,整个人极不舒服,视野里也渐渐弥漫着烟气。
  两人都精疲力竭,脚有千钧重,爬都爬不动了。
  “就在这过夜吧。”许玖找了个背风坡,将包裹里的厚衣服拿出来铺到地上,“你睡前半夜还是我睡前半夜?”
  沙漠里不安生,不说随时会把人埋住的风沙,就说沙里的沙蛇盲蝎之类的,最爱夜间出来。一路上好些尸体都有啃咬痕迹,就是这些东西所为。最恐怖的是沙蚁,大群的沙蚁走过去便是一片白骨,不过撞见蚁军的几率也不大。但守夜却是十分必要的。
  昨天前半夜是许玖守的,今天理应锦守前半夜。锦犹豫了下:“我守前半夜吧。”
  他的状态实在很差,虽然体格比许玖壮,但许玖的精神比他还好些。许玖看了看他眼里的红丝:“我守前半夜吧。”
  锦感激涕零,他实在是累惨了,双眼几乎睁不开,只冲许玖露出个感激的笑,连毯子也没铺,眼一合就睡了过去。
  瞌睡是会传染的,许玖也累极,仰头靠在沙窝里,脑袋一点一点的,手里在慢慢揉着腿。
  困极,也倦极,脑子里装不了任何事,整个人都是放空状态。他甚至想不起自己白天杀了人,心里安然的很,只一心一意跟瞌睡做斗争,两只耳朵时刻注意周边的动静。
  ……
  在又逮了五只沙蝎一只沙蛇二十三只蚂蚁后,时间已经将近后半夜。后半夜冷的厉害,许玖披着捡来的厚毛褥将这些玩意送进空间,吃了整整一瓶补充精力营养的药丸,又换了一批新的毒药救急药出来。
  “沙沙沙,哒哒……”就在许玖要唤醒锦的间隙,他听到了一股迫近的踏沙声。
  沙子被震得簌簌作响,许玖探出脑袋发现月光下一群黑影正往这里奔来!月光如水,沙明似雪,那些人手中的钩刃闪着寒光!
  那些是沙匪!

  ☆、110|6。1。6。24

  那群人在沙漠中冲刺,沙粒扬成一片奔腾的怒涛。
  沙漠地势起伏和缓,现在逃跑的话根本一览无余。锦睡得很沉,许玖揣好药瓶,飞速将包裹行囊扔进空间,尽量减小被注意目标,并大力捂住锦的嘴,在他挣扎的功夫将人拖进沙凹蜷起来。
  “嘘——”许玖力气极大,瞪了锦一眼,示意他听动静,一边麻利地收拾锦散在地上的铺盖。
  铺盖在月光下非常显眼,面积又大,简直是一块“有人在这里的招牌”的活招牌,路过的人只要不瞎都能看到。在兽蹄声越发接近的时候许玖终于将东西埋入沙堆,回头看锦倒也乖觉,短短几分钟就刨出个沙坑缩在里面,许玖在二人身上撒了去味水,跟他并排缩在里面。
  地面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沙塔兽的扬啼声、鼻息声、兽背上人的喘息、咒骂都如同震雷一样近在咫尺,伴随着呜呜呼啸的大风,像罗刹索命一般让人心惊胆寒。
  身边的人在发抖,沙子簌簌抖落。
  许玖轻轻伸手摁住他,示意他别慌张。
  可是锦抖得越来越厉害,连鼻息粗重起来。
  许玖身体都埋在沙里,并不敢动作,他能用手安慰对方已经是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然而这显然没用。他心里既忐忑又焦急,只希望那些人快些走,千万别发现他们。
  “草他老娘,跑的到快!”
  “三哥,前面啥都没有啊!害四哥五哥的人是不是没朝这里跑?”
  “洞里全是血水!一个小子沾了下,双手双脚立即化了,肯定是那帮杂种使得阴招!”
  “说这些有屁用,逃到天涯海角也要宰了他们!”
  “三哥,万一我们追不上怎么办?”
  一声沉重的闷响,有人大声痛叫,听声音是那个不停问话的人被砸了。那个三哥气急败坏:“问问问,问你老娘的x!追不上也追,大不了把冶谷的大头兵都宰了!”
  “是啊,丰原的也可以宰了!”
  “就是,谁他娘的怕那些杂种!”
  那些人像是在兽背歇脚,像在找方向似的,一边歇脚一边怒骂,声音就在十几步远的地方。许玖心提到嗓子眼,然而更让他冒冷汗的是身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大到许玖觉得那些喘息像炸雷似的,迟早会被上面的人发现。
  忍忍,忍忍……
  许玖几乎是掐着对方让他冷静,如若他一个人,大不了进空间躲起来,然而又有一个锦,他若一个人躲掉,未免太违背他做人原则。
  大难临头舍弃同伴,就算他称不上一个好人,这种事也触及了底线。
  那群人一边聊天怒骂,一边往前走,许玖绷着身体全神贯注算计着他们的步伐,时间拉长,度秒如年,而这些人的步伐又是如此之慢!慢!慢!慢!那些沙塔兽一步只踏出一毫米吗!为什么他们仍近在咫尺!
  然而许玖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在人还没有全然离开的时候,身旁的人突然跳出来,满脸痛苦地拍打身上的东西。
  随着他的动作,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小黑点落到地上,有的被拍扁,有的飞速逃了,还有的仍在锦身上。
  他这么大动静,许玖拉他已经来不及了,刚走远的人听到声音警觉地跑回,二人瞬间被一群莽汉围成一个包围圈。
  “三哥,这里有人!”
  “原来是被沙蚁咬了,看来如果没有沙蚁,这俩小玩意就把咱蒙了呢!”
  “宰了他们!”
  周围一圈闹哄哄的,各个骑在兽背上,居高临下地围着他们绕圈,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许玖低着头帮锦飞快摘干净身上的蚂蚁,那蚂蚁极为凶狠,双钳夹着人肉不放,拽下来时还狠狠扯下血肉。锦疼的眼泪直冒,脸上冷汗涔涔,落到沙匪眼里却是一副被吓哭的衰样。
  许玖将那些兀自嚣张的蚂蚁丢到一旁的铺盖上,也是一副胆小至极瑟瑟发抖的作态。
  那些人还在绕着他们转圈,故意让兽蹄扬起的沙飞溅到二人身上,欣赏着两人被吓破胆的模样。
  虽说大部分人都在嚷着杀了他们,那个三哥没发话,众人也就停留在恐吓上面,吓唬够了,三哥才开口:“你们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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