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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平生一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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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哪个?”梁安依次点过两个瓷碟一个杯子。
  “只能要一个?”索亚微抬起下巴,语气迟疑,肩膀耷拉着。
  梁安到底还是起了点坏心思,他不点头也不回复,只安静地看索亚。
  索亚犹豫一会儿,试探性地把闲置餐盘里的煎蛋往自己这边捞。
  梁安继续看。
  索亚被他眼神看得有点发毛,怂了,又把盘子推回去。
  梁安忍不住,轻笑出声,把餐盘推到索亚面前,声音里压不住笑意,“逗你玩的。”
  索亚脸上有点红,缩缩脖子,安静吃东西。
  自从斯明进入一月,梁安就没再见过雪。约克郡比斯明市纬度更高,气候更加寒冷。这里雪是硬的,风也是硬的,落在外套上,很快就堆起白白一小层。
  索亚身上套得是梁安的外套,在梁安身上就是中长款,个子低的索亚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幼崽,整个人娇娇小小的。
  梁安一个不注意,索亚就落到他身后去,看不见踪影。梁安只能又一次把索亚拉到自己跟前,抓住他胳膊:“我一不注意,你就溜到我身后去,总是找不到你。”
  若你不见,我可就彻底迷路了。梁安心中叹息。
  “哦。”
  这句话让索亚产生误会,以为雄主想和他并排走,刚才又受到雄主的“恩惠”,十分主动,一把抱住梁安胳膊。好像一个毛绒绒的小动物扑地钻进怀里,软绵绵的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扑腾。
  突如其来的亲昵,使梁安既有惊讶,又有隐秘的欢喜。


第5章 第五章 买衣服
  天空明亮了许多。
  天光透过玻璃顶洒落,商场形状呈环形,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惹得梁安禁不住打了第二个呵欠。
  他对逛街购物向来兴致缺缺。
  他生活多年的蓝星早已开始使用全息技术,虫星投影技术明明比蓝星发明更早,落实到生活方面却做得不怎么样。
  现在要是在蓝星,自己坐在家里,手指滑动几下,就能直接试穿一件件衣物。而虫星,还要买家走过一家家商场,一件件衣服穿上又脱下,累不累?
  索亚那边还在挑选,时刻关注雄主情绪的他自然不会错过雄虫脸上的不耐。他不安地攥了下拳,思索一下,放下手中的衣服。
  梁安坐在商家提供的矮休息位上。索亚走过来,他想平视他的雄主,却又不敢和他坐在同等高度的座位上,只好蹲跪着,略带一点出格,直视雄主的目光,“我已经选好了,您看现在回去怎么样?”
  “选完了?”梁安精神一振,神情都光彩起来,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前,“拿衣服,去前面收银台。”
  梁安并未注意到索亚挑选衣服的数量或样式,他只关注到这场购物之行总算结束了,对于索亚细微的关切更是没有看见。
  注视前方的雄主,索亚感到一点不可名状的失落。但还没来得及体会,他就拿上东西追着雄虫而去。
  收银员是个眉清目秀的亚雌,他看到前面一身轻松走来的梁安,后面抱着许多衣物跑来的索亚,露出经过统一培训的热情笑容,将衣服一件件扫码,然后报出了总账目,他像往常一样,等待雌虫扫终端结账。
  这次亚雌错了,是一旁仿若事不关己的雄虫展出终端,他的热情笑容可以窥见僵硬好几秒钟,随即反应过来,确认似的,问向索亚,“是雄子先生结账,对吗?”
  索亚这才想起来,他昨天才成为雌侍,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要知道,平日里雌虫对雄虫同学展现绅士风度,可也包含有“不让雄子付账”这一项。
  索亚脸上瞬间红透,在微笑的亚雌注视下,他的身上脸上好像着了火一样,火辣辣的,恨不得自个能囫囵地烧得只剩下一堆灰烬,随风飘到哪儿都好,哪儿都好过在这里丢人现眼。
  “别看他了,直接刷我的。”梁安丝毫不掩饰对亚雌二次确认举动的反感。他的终端付款界面都调出来了,收银人员却致力于拖延他的时间。
  做最终决定的人永远是雄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亚雌仿佛当刚才的事情不存在,动作麻利地结账装袋一气呵成。
  直到他们走出这家店,索亚还有点呆呆的,只是茫然地抱着大纸袋子走在雄主身边。
  梁安手插着兜,瘦削的身型被风衣衬得十分有型,他就感觉少了些什么,迈开长腿快步走两步,又觉得不对劲,站在原地立着,目光落在跟随他的索亚身上。
  索亚没反应过来,继续向前走,结果就一下子撞到他家雄主身上,两人之间的纸袋发出哗啦粗粝的摩擦声。
  索亚忙不迭地道歉,看清是雄主的下一秒噤了声,扑通一声,直直地跪了坚硬冰冷的理石地面,低垂着头,两条手臂严丝合缝地贴在身侧,吐字清晰:“索亚刚才犯了错,还请雄主责罚。”
  他这次没有选择叩首,他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冒犯到了雄主,但是并不熟知具体的认错规范细则。以前听说过,雌侍认错话术按具体情况分为五大类,认错姿势分为三种,他仅仅模糊知道叩首不属于认错的分类。
  在索亚还在思索“认错”话术、身体姿势是否合乎标准,是否妥当时,梁安在一旁一头雾水。
  雌侍为什么突然跪下?
  雌侍犯了什么错误?刚才他的记忆是失去一段吗?
  在这大庭广众下跪他膝盖不疼吗?就是在梁家他也没见过雌侍莫名其妙就跪下的。
  这时,如果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他会选择先让下跪之人先站起来。如果是一个雄虫,他会选择趁此时机询问雌侍犯下什么错误,再根据错误施予处罚。
  然而,梁安两者都不是。
  梁安从小在蓝星长大,就像蓝星上的男性一样,他的情感不如虫星本土雄虫细腻,再加上他的雄父极度宠溺孩子,梁安也不觉得他比别的雄虫有什么不一样的。
  现在,他的脑回路就拐到了一个奇怪方向上面。
  他第一次见到雌侍,雌侍就在跪着,现在又扑通地跪下认错,难不成是……这个雌侍和别的雌不一样,他就喜欢跪着?
  如此魔幻现实主义的结论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出来的。
  于是,梁安撸起袖子,看了一眼手腕上终端的时间,然后就站在了原地。
  索亚还在等待雄主对他罪行的处罚,但是却迟迟等不来最后的判决。他实在是忍不住,悄悄地抬起头,偷看了一眼雄虫。
  雄主的脸上,还是那么淡然,那么高深莫测,令索亚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惩罚下来,他能接着,若是不惩罚,那他也就站起来该干嘛干嘛。
  然而,现在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他的心也七上八下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间商场人来来往往,索亚跪下的地方正在过道中心。雄虫们处罚雌侍时完全按照心情,还不像处罚雌君,总还要估计着一点正君的颜面。
  对雌侍当众处罚并不少见,围观者对这类事情也喜闻乐见,这种事情就像家常便饭一样,算是个值得分享给亲朋好友惊讶抱怨一下的小话题。
  能进入这家商场的人,都颇有经济实力,也更羞涩要脸面一点。
  开始时,围观者们还不敢光明正大地打量,都是从眼角窥上一眼,或是刻意地走过去又折回来,就为了多看一眼处罚的雌侍。
  有的人心里还有点隐秘的快慰,就算你长相貌美如花,不还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跪着?
  逐渐地,有的人不再走动,站在一旁抱肩膀作出围观架势,还有的好事者甚至打开了终端开启拍照功能,等待看雄虫对雌侍的判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索亚的身体开始颤抖,纵然他低着头,也能感受到来自周围那些不善的目光。
  梁安手腕上的终端震动,倒计时十五分钟结束,他撸下袖子,终于开口说话:
  “够了?”
  索亚猛地抬头,他终于等来了雄主的回复。
  围观人们也来了精神,左顾右盼地交换眼神,欣慰终于有好戏看了。
  索亚感受到他已经成为那些围观者的中心,一股前所未有地惧怕突然浮上心头。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以如此狼狈、如此难堪的姿态,成为众人的围观中心。除了惧怕,还有冰冷。彻骨的寒意从他们的目光中传来,把他全身上下冻成了冰。
  梁安蹲下身,抱起装衣服的纸袋,看向索亚的眼睛,“跪够了就起来,我们还要回去。”
  索亚突然仿佛被这一句话拯救了,他连忙站起身来,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跟在雄主身后。
  他来不及思索自己还没受罚就站起身是否又触犯了什么错误,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避开那群人火一样热烈焦灼的眼光。
  梁安突然站定了,一只手抱着大纸袋,靠近索亚这边的手插在衣兜里,他目视前方,尽量让语气不要太刻意,“你的手呢?”
  索亚看了看双手,空空如也,又看到雄主怀里的东西,他的四肢还在打颤,但还是向雄主伸过去要抱走衣服。
  梁安微微一侧身,避开他的手,再次提醒道,“你的手应该放在哪儿?”
  索亚不明所以,再次要抱纸袋。
  梁安有点恨铁不成钢,硬邦邦地说:“抱住我的手!”
  索亚恍然大悟,就像他们进来时一样,紧紧抱住雄虫的手臂。
  梁安嘴角悄悄扬起。
  他们继续前行,将那群失望、愤懑、不满的围观者都丢在身后。


第6章 第六章 依偎
  太阳自云边露出来,阳光洒向大地,来往行人身后拖上了长长的影子。
  梁安走在路上,旁边的索亚抱着他手臂,两人之间距离贴得不是很近,隔了两件大衣,梁安仿佛能感受到来自雌虫少年的体温。
  但只是错觉。
  零度以下的寒风足以吹散任何温暖,迎面扑来冷冷的风,脚底下踩的是刚还没来得及清扫的雪。
  索亚很乖,沉默又安静,他的手自从抱住他的手臂,就再没有一点挪动,甚至连他的呼吸声都又轻又淡。
  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跟在一言不发的家长身后头,满心是沉甸甸的愧疚。
  梁安对这情景再熟悉不过。他年少时没少惹出祸端,气急败坏的家长们领他去找他雄父,他站在雄父跟前,乖得就像索亚现在一样,束手束脚,诚惶诚恐,低头认错。
  然而,他雄父却把他拉到身边,温暖的大手拍拍幼年的他瘦小肩膀,蹲下身来,看着他的眼睛,引导他一句一句说出事情经过。
  如果对方家长是个讲理的,雄父就会态度温和,与对方你一句我一句地把责任归揽到大人身上。
  如果对方家长不讲理,雄父就像护崽子的狼一样,坚持称他的孩子从不主动惹是生非,一定是对方有错在先。
  等回家路上,雄父会牵着他的手,跟他讲起别的趣事,逗他开心。
  起初,梁安以为每个家长都像雄父一样,后来才知道他的雄父太过特别。
  不曾与他说长篇大论的教育话题,不曾对他有体罚,甚至将没教育好孩子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最重要的是,雄父对他说的话全然相信、从不怀疑。
  可谓是溺爱非常。
  然而,自从他那对同父异夫的双胞胎弟弟出生以后,他和雄父的联系就大为减少,他也习惯了情感上不再依赖雄父。
  如果这一场穿越是前几年,他肯定在第一时间联系雄父。
  身边的索亚,就像他记忆里犯了错误等待惩罚到了年幼的梁安。
  他很想给雌侍安抚与鼓励。
  梁安抽出手,握住索亚一只手,又插回兜里。
  索亚被雄主的这一举动震惊了几秒,随即就感受到雄主捏了两下他的手指,平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含了一点别样温柔。
  “你魂不守舍的。”
  雄主依然没有看向他,但索亚的心中却像是升起了一把火,融融暖了起来。
  他点点头,又想雄主根本看不到,低低道:“嗯。”
  一阵小风忽然刮了过来,卷起地上零碎雪花,带着刺骨寒意直往衣服缝隙里钻,冻得梁安打哆嗦。
  索亚轻而易举地察觉到梁安的战栗,因为雄主握住他的手瞬间加重了些力道。
  他很自然想起了叔父家性格恶劣的雄虫,虽然年龄和他一般大,但每到冬天,雄虫每天都要套上厚厚的衣服,厚厚的手套,厚厚的帽子,把一个虫裹成了熊。
  每到冬天都是他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在这个季节,他就能一边听雄虫抱怨天气冷,一边在心里幸灾乐祸。
  可是,当他听到雄主的吸气声,于心不忍。毕竟,雄主对他那样温柔。
  他窥视雄主表情,又顾及到自己雌侍身份,不敢说出太越界的话语,就小心翼翼地提建议:“雄主,要不要去奶茶店买杯热饮?能暖和一点。”
  那股风钻进衣服,梁安从头冷到脚。听到索亚的话,他眼前立马冒出了热气腾腾的热饮,忙不迭点头:“那再好不过,你知道去哪儿买吗?”
  索亚自然知道,他可是奶茶店的常客,熟门熟路地带领他的雄主走进店里。
  梁安走一段路身体早就累了,奶茶店气氛温暖得不行,他刚一进门就坐到陶瓷暖气旁边,手贴在暖气片上烤手,让索亚去买两杯热饮。
  索亚是这里常客,跑到前台要了一杯自己喝的,对雄主喝的什么又拿不定主意,便下意识望向雄虫。
  前台工作的是个老员工,比索亚大两岁,也是个雌虫。他一看索亚这么殷勤的姿态,冲索亚挤挤眉,“呦,索亚,带雄子朋友过来喝奶茶~”
  “别瞎说!”索亚下意识反驳这个经常调侃他的员工,然后才反应过来,心中莫名有点雀跃,“不是朋友,是、是雄主。”
  员工脸色立马惊讶起来,恰好奶茶封塑过膜完毕,他递给索亚,贴在索亚耳边,语气艳羡:“行啊,这么快就嫁人了?挺厉害的。”
  手里奶茶滚烫,索亚却觉得脸上也滚烫,他下意识又往雄主那边看。
  没想到,员工这时突然高声道:“嘿,12号桌的帅哥,你要喝什么?你伴侣拿不定主意~”
  “喂喂喂!”索亚脸刹那间红透了,他想阻止员工说话,手上的奶茶都差点掉到地上。
  “纯奶,不加糖。”梁安早就习惯在蓝星时被人帅哥帅哥地叫,也就没觉得有什么对。
  “放心,你看你雄主人挺好的~”员工朝他眨眨眼睛,转头去倒牛奶。
  等到那杯塑膜好的杯子到了他手里,他也还魂不守舍的。
  然后,当员工报价出来,索亚的脸由红转白。
  他的终端早就被收走了!他身上一分钱没有!难道他又要麻烦雄主付账??
  索亚往日付账十分勤快,都是提前掏出终端等待扫码,这次,员工看到索亚难堪的脸色,又注意到他的手腕,瞬间了然。
  他愉快地说:“这次我请客,权当庆祝你嫁出去了。”
  索亚僵硬着脸,干巴巴地说:“谢谢,下次一定我请你。”
  天知道他下一次能不能戴上终端?
  索亚回到雄主旁边,牛奶递给他,梁安将吸管扎进去,双手抱住杯子,万分满足。
  这样也挺好。索亚吸着自己那杯奶茶,悄悄打量雄主的脸。
  他们走出奶茶店,还没走多远,半空中一台正在减速的飞行器俯冲而下,停在他们眼前。
  这是一辆水晶黑流线型飞行器,一停下来就立刻吸引到众多路人火热的视线,这是今年的最新型号的最流行款飞行器,造价高昂,远非一般人家能消费得起。
  这台飞行器正好挡住去路,梁安皱了下眉头,想带索亚绕路而行。索亚却轻轻拽住他衣角,说:“雄主,是管家。”
  那天傍晚,是管家亲自将索亚安置到别墅中去,他对管家印象很深,还隔着前座玻璃,也能轻而易举看到管家那张仿佛万年不变的寡素面容。
  管家推开感应门,从副驾驶座上走了出来。他恭敬地朝梁安行了个礼,声线平平地说:“修少爷,上午好。”
  随即拉开了后座车门,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直到他们坐上了车,管家重新坐回了副驾驶位上,一边说道:
  “很抱歉我在这两天没能及时回去,让您自己奔波了。这两日飞行器出了一点小问题,之前也和您说过。现在已经没问题了,少爷请上去吧。”
  飞行器后座空间宽敞舒适,空调源源不断送来阵阵暖风,热得他们很快脱下又厚又重的外套。
  梁安按照他在梁家时候的习惯,慵懒而又随意地坐在车座正中间的位置。
  索亚则缩在靠窗的那边,低着头,两件外套堆放在他的膝盖上,他手上动作安静,神情专注地将两件衣服折叠整齐。
  司机安静地驾驶,管家也不再发声,梁安看不见他们,只能看到索亚因刚刚天冷而略显苍白的脸。
  索亚脸上的神情总是令人联想到清纯、无辜,只要他做出直视的样子,里面总是真诚与可怜的味道。
  索亚低垂着头,安静做事时更是如此。
  他倚靠这车窗,目光空茫地望向窗外面一闪而过景色,手上还抱着两件大袄,有着独属于少年人的娇小身材,就像是受了欺负后、失意的样子。
  梁安的心软了,如煮沸的水,升起一个个水泡,浮到水面,噗地一声破裂开。
  他张开手臂,温柔地揽过索亚,让他依偎在肩上。


第7章 第七章 疼吗?
  飞行器在驾驶途中太过平稳,快到家的时候,索亚熬不住困劲儿,空间里温暖又舒适,身体的倦怠仿佛一瞬间全部浮出水面,缀得他沉沉的、昏昏的,就那么靠在雄虫肩膀上,睡熟了。
  雌侍的呼吸在睡着以后,变得绵长清浅起来,清浅而温热,有一下没一下扑到梁安肩膀,他那一块皮肤都感受到了高于平常的温热。
  行驶速度逐渐减慢,稳稳地停在熟悉房子之前。
  管家看到后座异样安静的修少爷以及熟睡的雌虫少年,心下了然,修少爷这又是在对新的“小宠”释放善意,等待日后这些毫无防备的宠物们开始露出柔软的肚皮,再一脚踩上去戏弄取乐。
  管家正打算板着腔调,欲询问少爷是否下车。少爷欲玩欲擒故纵的把戏,那是少爷的事,现在飞行器里头坐着的四个人,不能一直陪少爷在这里面干坐着,一直到等雌侍醒过来。
  他才要转头,正好从后视镜里看到雄虫少爷食指比在唇上,比了个嘁声的手势。
  管家这次压低了声,轻声道:“少爷,叫醒他,回房再睡吧?”
  坐着睡觉怎么也比不上躺在床上舒服。这是梁安那个舍友用无数赖在床上的时光总结出来的结论。当管家这么一说,他下意识就接受了这个选择。
  可是,要叫醒他吗?
  梁安侧头,看了一眼入睡的少年,少年呼吸浅浅,仿佛蝴蝶轻扇几下翅膀,安静,美丽。
  他突然舍不得惊扰这一刻,舍不得就粗暴地将他叫醒,打断他恬淡的梦。
  梁安将索亚怀抱里的长风衣展开,裹在他身上。少年的腰围比成年雄虫还要纤细。风衣成功裹住了他,纯黑的颜色更衬得他脸颊红润,眼捷轻颤。
  在梁安以为他快醒来时,却只是微微哼一小声,脑袋转了个角度,准确无误地靠在梁安胸膛上,继续安睡着。
  梁安哑然而笑。
  他套上另一件衣服,推开门走出外面。
  零度之下的寒风扑打在脸上,刚才烘热的温度仿佛只是个错觉。梁安走到索亚那一侧,双手撑在他腋下、膝下,想像往常那样轻松地抱起他。
  但是索亚的身体纹丝不动。仿佛他意图抱起的仿佛不是个活生生的少年,而是一座沉甸甸的铜像。
  梁安皱起眉头。
  他手上力气向来不小,抱起一个少年还轻轻松松,这是怎么回事?
  梁安再试了一次,他依然无法抱起索亚。
  在他迟疑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管家适时走上前来,恭敬道:“少爷,我来吧。”随即,管家一把抱起少年,神情轻松,仿佛轻若无物地走在他之前。
  司机将飞行器开回到地下仓库。
  梁安走到后面,狐疑地看着他瘦弱纤细的两只胳膊。
  索亚被管家放回到雌侍房里,梁安坐到客厅中的藤制摇椅上,张开五指,细细打量属于“他”的胳膊。
  细、白、瘦。
  这是他这双胳膊的特点。
  手掌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腕,骨头最细部分。仿佛轻轻一扭,这块骨头就会咔嚓一声断裂,手掌和手臂就此脱离。
  梁安将一只手枕在脑后,目光空茫地看向上方洁白的墙壁。
  脆弱,细瘦,苍白,没有一点力量,连一个少年都没法抱动。
  原来,雄虫的身体都是这么脆弱吗?
  他轻轻晃动藤椅,温暖的空气欢快地抚摸他的侧脸。
  梁安想起来了,大学刚开学时,他第一天见到他的舍友席天,就着急忙慌地拉他跑出宿舍,快去学长那里领取校园卡。
  还没跑几步,他就被席天向后的力道硬生生扯到停下脚步,席天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龇牙咧嘴地使劲揉着手,嘀咕,“你这家伙是什么手劲儿?”
  然后,他在班级成员集体活动中,还曾试过一把抱起一个看起来瘦弱的雌虫,周围的雌虫们纷纷发出嘘声,然后,那个雌虫同学好一段时间里一看见他就低着头,躲着走。
  席天曾隐晦地提醒他,别和雌虫们身体上有太近的距离。但是末了,还加上一句,你这家伙力气真是大到出奇。
  他当时只听到后一句,就顺理成章地取笑席天力气太小。然后他们又说了什么,现在已经记不清了。
  现在这个身体中的力量,才是雄虫该有的。而他原有的身体则是一个加强升级版。
  明明他是个血脉纯正的虫族人,为什么从思想到身体,都与虫星人格格不入?
  或许是周围太过安静,或许是他的身体的确累了,思绪越来越涣散,藤椅越摇越慢,他也逐渐睡去了。
  当他再次转醒,天色竟然趋于昏沉。
  脑袋里还像一团浆糊,身体热得要蒸发一样。
  他坐起来,一条毛绒绒的方格毯自身上滑落。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云姨的身影,他揉揉眼睛,低低喊了声,“云姨?”
  那个人收起了什么,走到梁安身边来,梁安想拉住她,和她抱怨自己做了个古怪的梦。但那个人却悄声无息地跪在藤椅旁边。
  梁安一下子惊醒了。
  他彻底看清楚,眼前的人正是他“新收”的雌侍。
  冰冷瞬间涌上心头,他不是做梦,他确实穿越到一个陌生人的身体中。
  梁安下意识看了眼地面,深棕实木地板一尘不染,雌侍在一旁跪着,跪得老老实实,跪得安安静静。
  毛毯掉落在地上,被索亚两只手拾起,轻轻怕打几下,抖落可能存在的土尘,他细致地将其折叠起来。
  就像是小时候见过的,云姨总会一边温柔地叠好烘干的衣服,一边轻声抱怨他和哥哥太过调皮,闹得她头都发疼。
  “你的腿不疼吗?”梁安扶住藤椅,脚踩在地板上,轻声问道。
  索亚动作僵硬了几秒钟,很快将折好的毯子放到膝上,回答:“疼。”
  “你喜欢跪着?”
  梁安站起身,又蹲下来,平视索亚的眼睛,手上接走他折好的毛毯。
  索亚遥遥头,道:“不喜欢。”
  梁安随手将毯子搁在藤椅上,站起身,又弯下腰,向今天早上一样,向他的雌侍伸出手。
  “那就别跪着了。”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模糊昏暗的天光仿佛柔和了雄子的身影,索亚又听到雄子说:“等我让你跪,你再跪。”
  索亚被拉了起来,轻声道,“嗯。”
  我不知道这场莫名其妙的穿越会持续多久,只要我还在这里,你就不用跪。
  


第8章 第八章 有点甜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梁安抓紧一切时间搜集原身的身份信息。
  在这个网络化高度发达的社会,每个人在网络上都必不可少地留下自己的痕迹。梁安在屋内没有发现日记之类,通过访问他的终端历史记录倒是发现了不少线索,最有价值的便是个人家园主页。
  家园号相当于地球上的微博,具备关注拉黑发送短微博等功能。家园号更贴近虫星社交网络主要依靠论坛的特点,现在流行近十年,受众广泛。
  梁安逐一看过账号互动好友圈,又和通讯录联系人做交叉对比,获知原身的人脉关系。
  修平,雌父是亚雌,不知名姓。雄父叫修岫,约克郡郡长,对独子很是溺爱。
  有一个关系最亲密的玩伴,戴舒,昵称袋鼠,还有一群召之即来的酒肉朋友。
  修平有一个门当户对的订婚对象,是个军雌,由于修平单方面原因拖延至今。
  同时,修平有个喜欢的亚雌,从家园上原身发的自己可见的博来看,明显是单相思,亚雌对他并不热切。
  他原本就担心这几天会有原身亲人找他,但这些日子里奇异的没有任何人或消息来打扰。随着管家回来,佣人厨师司机园丁也都重新出现了,据梁安观察,这些人都是新人,对这栋房子还不是很熟悉,也就放下心了。
  这段日子里,梁安也没停止过刷新斯明本地时事版块,去查看是否有流露出关于自己的消息,但是令他失望了。他不是没想过要联系他的雄父或是管家,询问属于“梁安”那副身体的现状如何。
  可是,好几次他一想拨打通讯号,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雄父哄着双胞胎弟弟的画面,这使他迟疑了。
  当佣人来敲门,力道很轻,梁安知道这是到了晚饭时间。家里固定时间开饭,早七晚七中十二,精准得像拿钟表按秒计时。
  他走下楼来到餐厅,理石台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菜肴,荤素冷热,餐点甜汤水果,餐厅里播放着舒缓的古典音乐,伞灯散射柔和光线,奇异的是这里仅有他一个人享有美味佳肴,完全看不到其他人。
  梁安不禁想起了索亚,这两天他一头扎进搜索信息,都没有注意到索亚,仿佛这两日他突然消失不见了一般。
  从楼梯走上去,第三楼呈L型,许是因为贪恋居高临下,修平将卧房都安置在三楼,最大最醒目的那间是梁安的卧房,顺着走廊拐个弯,就是雌侍卧房,更为朴素而窄小。
  他敲了敲门,“咔”一声,里面的人打开了门。
  索亚没想到门外竟然会是雄虫,他愣了一瞬,束着手,柔声道:“雄主好。”
  他依然还是不敢直视雄虫的视线。
  “晚饭好了,来一起吃吧。”
  “是。”索亚点头,顺从地跟随在雄虫身后,一场走下楼梯,声音静得像猫。
  在餐厅落座,索亚头微低,肩膀收着。梁安个头高,在他的角度能看到他的头顶,还有后脖颈露出一段雪白皮肤。
  坐下梁安才发觉餐桌上只准备了他一人份的餐具,便起身向厨房走去。索亚很快也发现了,他看到雄虫去厨房,本已经全部站起的身体动作僵硬几秒,又坐下了,双手插在腿缝中,头比刚才低得更狠。
  “喏,”梁安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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