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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海浮生录-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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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杀始祖的率领之下,卷向江南。
  与此同时,谢石弃寿阳城,于淝水南岸整军,谢安与冯千钧两人,率领建康所有的驱魔师,加入了晋军队伍。在谢安的全面复盘之后,谢石等人已开始疑惑了,这一切仿佛曾经在梦里发生过,却又似真实发生的。
  “不能让他们过河,”谢安朝众人说,“须得到北岸决战。这一战中,势必将催生出大量的魃军,郑纶会集结其余人,利用河水架起守御屏障。”
  谢石喃喃道:“莫若现在便开过河去。”
  “他们已经来了。”桓伊说道,“苻融正在对岸,前锋部队已就绪,只等他们的主力了。”
  “提前开战?”谢玄说,“我们有驱魔师。”
  “不,”谢安摇头道,“不成,满地尸体,徒增怨气。”
  桓伊忽然想起一事,说道:“谢大人,您在前线督战,后方怎么办?万一陛下来传不见人,岂不是麻烦?”
  谢安呵呵一笑,说道:“我用‘移花接木’之术,变出个人来,正与王献之下棋呢,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千钧,肖山那边还没有信?”
  “快了。”冯千钧说。
  若尔盖群山苍茫,蛟龙降于高原上,项述落地。
  温彻与新垣平跟随项述身后,走进了万妖殿。项述抬头,注视殿内虚空,这一切比梦中所见,更显寂寥。
  唯一该在此地的孔宣已失踪了。
  新垣平环顾周围,说道:“也没个人打扫打扫。”
  温彻显然是来过的,毕竟五百年前驱魔师与此处渊源极深,来到灯台前,引动天地灵气,点燃灯火,霎时万妖殿一片光明。
  “谁来打扫?”温彻反问道,“妖怪么?”
  新垣平说:“当年还是有不少人在此处修行,供奉孔雀大明王……现在也不知道藏哪儿去了,幸亏万法归寂这三百年间躲得隐蔽,否则被发现了可不得了。”
  新垣平引导天地灵气,汇入地下法阵,说道:“来罢,只有你能开启铸剑台。”
  项述低头看地面,问道:“为什么?”
  “不动如山传人,”温彻说道,“与心灯执掌,乃是除魔应劫的人选,毕竟当年斩杀天魔者,便是不动明王与定光燃灯两位神明,在凡人之中做出的选择。”
  项述捋起袖子,看手上的符文,再一抖,幻化为护法武神,手中现出盾牌。
  新垣平说:“试试罢,如今也找不到比武神盾更好的冶炼材料了。”
  温彻答道:“我总觉得不大可行,算了。”
  项述沉声道:“起!”
  项述全身光芒焕发,注入万妖殿内地面法阵,大门推开,峡谷内正如梦中景象,铸剑台升起,蓝色烈火铺天盖地,环绕深渊,一行悬空石路通往中央铸剑祭坛上。
  新垣平与温彻在祭坛外停下了脚步。
  项述走上祭坛,在那燎天的烈火之中,现出古神发光的身影。
  “首山之铜,不过是轩辕氏所留,守护人间的信念。”
  “金乌终有隐蚀之日;玉兔亦有归退之夜;繁星将有消隐之夜;烈火须有熄灭之时。”
  “电光与雷霆,终有晦暗之夜;骨磷微光,终有弥散之时。”
  项述抬头,喃喃道:“时光无涯,唯心灯光耀如昼永存。两位,今日此处,没有心灯。来到红炉前,为的是另一个请求,请将这炉火赐予我。”
  两名远古的神祇在蓝色的烈火之中分开,各占阴阳之位,深渊炉火席卷项述而旋转。
  “这炉火,即是你的诸般爱恨。”古神不动明王留下的最后一缕意识道:”诸般不甘与执念。”
  蓝色的深渊炉火随着不动明王之声而隐约变得更深沉,昏暗,仿佛将吞噬一切。
  定光燃灯之声缓缓道:“亦是你的希望与勇气,与执着。”
  “这就是你的心。”两名古神同时道:“心火永不熄灭,熔铸万物。”
  项述仿佛早已通过上一次的梦境想通了这一切,那看似造化的红炉,其中的炉火则是铸冶者的信念,与牺牲自己的决心。
  他朗声道:“不错,这就是我内心熔铸自己的烈火,也是星儿的牺牲与挣扎,上一次,星儿用他内心的烈火熔铸了他自己,但这一次,我请求你们将这烈火交给我,我带来了装它的信物。”
  说着,项述抬起一手,朝向深渊红炉。
  寿阳东北方,另一支大军在此处会合,正要南下时,斥候慌张来报,喊道:“活死人!全是活死人!”
  十万魃群已阻塞了去路,与先头部队开始交战。石沫坤、小兽林王高丘夫会合后,马上停下前进的步伐。
  石沫坤喝道:“做好交战准备,全军突破防线!”
  “太多了!”高丘夫冲上丘陵高处,朝下看了一眼,便道,“绕过去!”
  前锋交接处,敕勒军与高句丽军已开始与活尸交战,奈何活尸四下啮咬,虽战力不强,却堆满了去路,就在石沫坤与高丘夫下令撤退时,天际雷鸣滚滚。
  暴雷轰然灌入山谷,犹如海啸一般朝着西南面峡谷卷地而去,白狼载着肖山,肖山一爪牵引雷电,朝大地狠狠一挥。
  方圆十里地面巨震,发出裂天的巨响,滚雷瞬间将所有的魃群清扫出去。
  紧接着另一队人从峡谷外冲杀进来,为首竟是戎装的清河公主,带着最后的两万名鲜卑军,高喊道:“石沫坤大单于!高丘夫大王!随我通过峡谷!”
  “还有魃!”高句丽王吓了一跳,忽见拓跋焱身后还跟着不少魃。
  “自己魃!”肖山大声道,“穿匈奴服、围红巾的都是自己魃,来帮忙的!”
  由多带领卡罗刹山中的魃群,亦赶到了此处。
  三方军队离开峡谷,在孤山下集合。肖山骑着狼,一身驱魔师官服,在阵前冲过,大声喊道:“敕勒川大单于!小兽林王!清河公主!三军将士!”
  拓跋焱纵马,与肖山一同赶来。
  肖山爪中尚且雷电绽放,石沫坤马上就认出了他,喝道:“匈奴王!”
  众人正要下马,肖山却抬起苍穹一裂,示意不必多礼。
  “我是匈奴王,”肖山说,“各部请暂听我调度,转述护法武神述律空决策,稍后随拓跋焱行军,掩袭秦军后阵。”
  众将士齐齐举起武器,高喊一声。肖山驾驭白狼,跃过山岭,带着生力军奔赴淝水战场。
  淝水北岸。
  苻坚的大军犹如卷地黑云,涌向淝水北岸,在岸边十步外停下,马匹嘶鸣,后阵推动前阵,一片混乱,险些将己方兵士在拥挤践踏之中挤下水去。
  一百一十二万大军,实在太多了,中原大地乃至江南,甚至未曾有役能与今日相较,唯一一次动用了百万人的,乃是六百年前,秦灭楚所投入的足足一百万军力。
  而苻坚,几乎是动用了北方所有的兵马,在被蚩尤夺取身躯的十年前,便已开始为此战做准备。
  苻融几次回头,却没有看见苻坚,与慕容垂、姚苌三人相视。
  南岸,谢石、谢玄与桓伊三人,则带着晋国的八万府兵,排队列阵。谢安同样藏身于后阵,不与敌军朝向。
  “陛下有令——”传令兵道,“这便进军!不可延误战机,开战且便宜行事!”
  阵前数名大将与听见传令的士兵们开始骚动,苻坚显然未有亲自指挥的打算。
  “怎么办?”苻融难以置信道,“这就打?”
  御林军拱卫之处,淝水北岸平原满布骑步兵,人山人海的后阵中,苻坚一手虚按身前,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皇帝在弄什么玄虚,只有陈星清楚知道,蚩尤按住他的那一手,若有千钧之力,令他无法挣脱。
  “你就这么放心,将军队交给他们么?”陈星直到此刻,还努力地镇定着,笑道,“已经输过一次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苻坚沉声道:“孤要的,只是死亡,秦军杀晋军,晋军杀秦军,在孤眼中,又有多少区别?”
  侧旁御林军听到此言,纷纷转头,恐惧地看着苻坚。
  淝水河畔,苻融眺望对面,人实在不算多,大军一发动冲锋,越过河去,踩也将对方踩死了,但就在此刻,谢玄排众而出,朝苻融喊道:
  “渡河一战,仓促相伐不尽兴!”谢玄遥遥道,“苻坚!清出空地,待我等渡过淝水,与尔等背水一战何如?!”
  与此同时,谢安与冯千钧等人在阵后集队。
  谢安沧浪珠已在手,朝众人吩咐道:“稍后谢玄一过去,便祭起水幕,万一有魃出现,千钧时刻注意唤起山野间树木,阻拦魃军渡河。”
  冯千钧点了点头,众人又抬头看天——项述与新垣平等人尚未归来。
  昏迷中的陈星躺在一旁马车上,冯千钧揭开车帘,朝里看了眼,一手在熟睡的陈星手背轻轻拍了拍。
  “放心,”冯千钧低声说,“大伙儿一定会将你带回来。”
  此时秦军三名主将低声商议,不敢擅作主张,再朝后阵苻坚请命,不多时,信报又一层层传过来,传令兵被挤得艰难无比,往前挣扎,在十步外喊道:“陛下有令,渡河未济,击其中游!”
  苻融得到命令,于是下令道:“全军后撤三里!”
  潮水般的秦军开始撤退,谢石一见对面举旗,便果断下令道:“快!全部动身,渡河!”
  晋军马上动了起来,八万人涌入淝水之中。
  陈星远眺前线,只见晋军如海浪般涌了上来,秦军则如退潮般逐步撤后,但渐渐地,秦军人挤着人,前阵退后阵,仓促之间竟是彼此拥挤,远方有人喊道:“不要退了!没地方了!”
  然而百余万人,尽数堆在北岸平原,慌乱之中何曾听得见?只见对岸传来一声巨响,淝水升了起来,晋军在那气势之下加快速度,涌上北岸,争抢立足之地。
  只是一眨眼间,秦军的前阵蓦然崩溃了!
  “不要整队了!”恒伊当机立断,喝道,“好机会!步兵冲锋!给他们点厉害尝尝再说!”
  晋军步兵一上北岸,衣铠湿透,尚未整队便已朝秦军发起了冲锋,苻融马上喝道:“骑兵预备!冲锋!”
  然而秦军光是后退便一层挤着一层,号令已传达不到后阵,不少人更掉头加快速度,霎时前阵挤后阵,彼此互相践踏,混乱越来越大,前阵已在交战,竟被晋军士兵冲垮了防线,朝着转身退后的骑兵马股冲来。
  这阵混乱不断扩散,一眨眼间已传到后阵,紧接着秦军阵营内开始有人大喊道:“秦军败了!秦军败了!”
  陈星:“……”
  刹那秦军一百一十二万的防线,就这么在陈星注视之下全面崩溃,无数惨叫声冲天而起,怨气在天地间四处席卷。
  御林军已开始骚动,宇文辛马上道:“挡住!做什么!想逃跑吗?!”
  苻坚却全然不在意,一手制住陈星,另一手凌空一挥,双目现出血红。霎时间飓风卷起,两万御林军匆忙回头,已连同武器一起被卷了进去,狂风卷起己方士兵,刀戟疯狂飞舞,鲜血狂喷,顷刻已出现了一道血龙卷。
  陈星马上转头,喝道:“快住手!兵主!怨气已经足够你用了!”
  随着苻坚一握拳,重重白骨、血肉朝中央一收,轰然垒砌起一座高达十丈、冲天而起的白骨祭坛!
  “这一切,现在才开始。”苻坚双目充满血光,缓缓道,“挣扎罢,哀嚎罢,释出你们从我身上传承的魔神血,杀戮罢……”
  “来了!”谢安喝道,“南岸交给你们了!照顾好陈星!”
  驱魔师们飞奔到岸边,卷起惊涛骇浪,河水升起,形成巨墙。


第137章 结局·驱魔┃唯心灯光耀如昼永存
  谢安驾驭风符; 带着冯千钧飞过了水幕; 冯千钧全身湿透; 身在半空,挥出森罗刀。
  白骨祭坛中央风起云涌,天地间倏然狂风大作; 阴云滚滚,世间陷入一片黑暗。地脉朝着祭坛飞速汇聚,蔓延上组成祭坛的骨骸; 那一刻; 无数托着祭坛的尸骨,开始在地脉中熊熊燃烧; 现出紫色的火焰。
  “用尽全力抵抗罢,”苻坚沉声道; “孤要开始炼化你了。”
  紧接着,苻坚双目红光一闪; 死在战场上的秦军、晋军尸体竟是再次站了起来,无分敌我,四处肆虐、撕咬。这一下战场上顿时爆发了滔天的恐惧声浪。
  “有魃!有怪物!”秦军顿时丢盔弃甲; 再顾不得打仗; 四下逃亡。
  “很好。”苻坚沉声道,一手引来充斥战场的怨气,轰然归于己身,再聚集到右手中,滔天的怨气喷发出去; 击穿了陈星的三魂七魄。
  陈星顿时感觉到全身在黑火中燃烧,狂喊起来。
  “挣扎终究是徒劳。”苻坚身上,蚩尤的魂魄缓慢分离,现出黑气缭绕的虚影,两臂化作利爪,从身后抓住了陈星的肩膀,张开狰狞巨口,嘲笑道,“待你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死在你的面前,你便知道,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将是你这宿命的唯一归宿……”
  与此同时,北方后阵外围,肖山带领大军,加入了战场,漫山遍野的秦军与活尸朝他们涌来,肖山喝道:“听令架火箭!”
  敕勒川下胡军、高句丽军纷纷架起火箭,犹如流星万点,呼啸着坠入那人山人海之中。
  秦军业已大溃,战场上一片混乱。白骨祭坛上,蚩尤第一次吸走了所有的怨气,继而又是蓦然一睁眼。
  魔神之威沿着白骨祭坛朝四面八方扫开,如浓墨入水,伤者响起了震天哀嚎,被强行转化为魃,第二拨魃军再次站起。
  冯千钧与谢安追过北岸,天地间已再分不出何处是魃、何处是人。冯千钧深呼吸,旋转森罗万象,朝地面一插,顿时淝水战场上,四面八方的树木开始震动,从大地上拔出根须,朝战场中冲来。
  谢安朝天空发出一枚火球,呼啸着斜斜射向天际,肖山蓦然抬头,看见谢安的示意,骑狼冲上一侧丘陵高地,与白骨祭坛遥遥相对。
  “我去设法靠近他们!”拓跋焱喝道,策马冲进了战场中。
  “陈星!”肖山喊道。
  肖山一爪指天,引来万丈雷霆,在天幕下形成雷瀑,轰然倾泄而下,点燃了战场上重重围困魃军的千万树木。
  谢安祭起沧浪珠,狂风卷地,烈焰在那阵阵雷鸣之中燃烧了起来,世间已成一片火海。
  陈星坚守着自己内心的那盏心灯,喘息道:“项述?项述!你在哪里?”
  “星儿,”一个声音在陈星耳畔瞬间响起,说道,“我来了,你也知道,我一定会来,是不是?”
  项述头发化作飞腾的光火,在千里之外睁开双目,瞳孔中仿佛有蓝色的火焰在旋转与燃烧。
  项述的左手腕上戴着陈星的月贝红绳,右手腕则缠绕着净光琉璃吊坠,化身光耀护法武神,于高空中与蛟形的新垣平分开,化作黑暗战场下一道闪耀的金光,朝着白骨祭坛坠落。
  “项述!”陈星竭力燃起心灯,大喊道。
  项述右手一抖,净光琉璃炫光阵阵,战场中央的火海与漫天雷霆同时被净光琉璃一收。
  苻坚沙哑的声音道:“这世上,除却姬轩辕……”
  项述化身光焰,一拳击向祭坛中央的苻坚,就在他穿过陈星身体的刹那,苻坚将蚩尤的两魂蓦然收回体内,左手一抖,现出魔矛。
  “……你是第二个有幸接上孤全力一式之人。”
  项述左手倏然现出武神盾,与魔矛互撞,“砰”的一声巨响,武神盾迸为无数碎片,那一枪刺穿了项述的肩膀,直透其背,爆出漫天金血!
  陈星的瞳孔刹那剧烈收缩。
  紧接着,苻坚将魔矛朝侧旁漫不经心地一抖,项述顿时被甩到一旁。
  “下一个是谁?”苻坚依旧冷冷道,仿佛对此视而不见。
  陈星剧烈地颤动起来。
  项述在白骨祭坛上不住挣扎,所有人怔怔看着这一幕,同时发出大喊。肖山、冯千钧同时从战场中冲向白骨祭坛。
  温彻落地,手持阔剑,三下扫开魃军,与司马玮、鬼王会合,温彻喝道:“火烧得太厉害了!过不去!当家的!”
  化为蛟形的新垣平飞来,喷出流水,清出一条路,温彻喝道:“你们俩,随我冲!”
  三人随之没入战场后方。
  拓跋焱冲到白骨祭坛下,身上武袍已多处着火,正要登上祭坛时,火海之中,宇文辛全身熊熊燃烧,拦住了拓跋焱去路。
  “拓跋兄,”宇文辛咬牙切齿道,“可有太久不见了。”
  拓跋焱马上转身,宇文辛一亮长枪,朝他冲来,两人撞在一起。
  白骨祭坛上,项述按着肩上伤口,拖出一道金色的血迹。
  苻坚以沙哑的声音道:“不动如山何在?该不会赤手空拳,就这么来了?”
  项述竭力将手伸向陈星,陈星疯狂喘息,苻坚身上却再度迸发出滔天黑气,化作蚩尤狰狞黑影,利爪攫住陈星,将他拖向自己。
  项述朝陈星扑来,大喊一声,苻坚却再次抬魔矛,这一次,魔矛直接刺穿了项述的心脏。
  “项述——!”陈星大喊一声,全身迸发出强光,竟是抵住了蚩尤,心灯爆发出一道大闪光,照耀了整个战场,漫山遍野的魃军同时哀嚎,四散逃亡。
  白骨祭坛下,拓跋焱与宇文辛竭力僵持,拓跋焱唤来穿云箭,刷然贯穿宇文辛脖颈,撕开一条缝,宇文辛却双手扼住拓跋焱的咽喉,不断收紧。
  突然间侧旁一把阔剑挥来,将宇文辛的头斩得打着旋飞上空中,坠入火海。
  “不用谢!小白脸!”温彻与拓跋焱擦身而过,喝道,“赶紧帮忙去!”
  拓跋焱马上冲上祭坛,此刻项述正被魔矛贯穿胸膛,却依旧不死心地靠近陈星。
  拓跋焱从背后翻身,两脚拧住苻坚脖颈,穿云箭则从白骨祭坛下升起,
  苻坚马上反手执矛,一矛将拓跋焱钉在祭坛地上。
  “第二个。”蚩尤沙哑的声音道,“下一个又是谁?”
  温彻与鬼王、司马玮同时出剑,聚集平生功力,朝那祭坛上一斩。
  祭坛倾塌,拓跋焱口中溢血,剑指召唤穿云箭朝上一勾,箭矢射穿白骨祭坛,从地面飞起,斜斜插进苻坚心脏。
  蚩尤万万未料拓跋焱有此一手,当即狂吼起来。
  陈星挣得刹那松动,扑向项述,项述灵魂却已开始离体,一下握住了陈星的手掌,捏住了他的手指,两人在倾入火海的祭坛中缓慢坠落。
  项述注视陈星,肉身缓慢倒下,灵魂脱离身躯而出,在死与生交汇的刹那,手指拈住了陈星无名指根部的指环,轻轻一转。
  陈星全身心灯燃烧,光芒四射,一身法力正尽数倾入潮汐轮中,睁大了双眼。项述将那潮汐轮转过一个极小的圈,霎时间——
  ——白骨祭坛直立而起,项述灵魂回到身体中,恢复武神形态。魔矛先是离开拓跋焱身体,回到穿刺项述胸膛状态,再拔出,项述身上,伤口愈合!拓跋焱怔怔低头,只见鲜血回流,重创恢复,回到祭坛底下,穿云箭飞回,落在手中……
  宇文辛头颅旋转飞来,回到身体,双手扼住拓跋焱咽喉!
  “不用谢!”温彻一剑再将宇文辛的头砍了下来!
  陈星还未来得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项述已按着肩上伤口,一个侧身,避开蚩尤又一矛,喝道:“心灯!”
  趁着蚩尤刹那错愕之际,陈星全力燃起心灯,强光四射,项述肩上伤势瞬间愈合,拓跋焱冲上白骨祭坛,扑住了苻坚。
  两人协力,各架苻坚一臂,底下温彻斩断祭坛,新垣平冲来,喝道:“快走!”
  祭坛在空中折断,引领着漫山遍野被毁去的魃军,释放出的骨磷之光升起,项述横过手臂,净光琉璃一闪,将骨磷之光收走。
  陈星飞离坠毁的白骨祭坛,低头看手上的戒指。
  “别再动它了!”项述在空中盘旋,陈星马上飞到他身旁,喊道:“把魔心打出来!魔心在苻坚的胸膛里!”
  项述转身,想抱陈星,却抱了个空,意识到现在的他只有灵魂。
  “先别忙回你身体里去!”项述喝道,“待会儿将心灯给我再说!别再靠近蚩尤!”
  白骨祭坛崩毁,苻坚在火海中站起,双目现出血红。
  拓跋焱全身着火,已冲了上来,双手持戟,苻坚手中却现出魔矛,注视拓跋焱。
  项述:“不管是苻坚还是兵主,孤王想揍你这一拳……”
  项述从空中飞身而下,迎面给了苻坚一拳,怒吼道:“……想很久了!”
  苻坚抖开魔矛,化作黑色巨轮,两人已有所准备,低头避开,鬼王却和身冲上,苻坚随之一怔,只见鬼王以身躯强行接住了那一矛。
  “这具血肉之躯不行,兵主,”鬼王沉声道,“选择一个凡人充当肉身,是你最大的错误。”
  项述:“趁现在!”
  司马玮冲上,撞中苻坚胸膛,将他撞得朝后飞去,鬼王则手腕一锁,夺走魔矛,温彻从旁冲来,挥出一剑。
  “终究是孤的造物,又如何与神相争?述律空!哪怕你有紫薇星相护,身为人王,在神的面前,亦是蝼蚁!!”
  苻坚冷笑一声,全身爆出怨气,瞬间将两名魃王与温彻一并击退。项述与拓跋焱却是生者,不惧那怨气,一前一后冲上去,拓跋焱从背后牢牢锁住苻坚脖颈,项述抬手引来陈星的心灯,手中金火绽放,按在了苻坚的胸膛上。
  蚩尤之声刹那狂嘶,双目一片血红。
  “陛下……”拓跋焱咬牙道,“醒……醒!”
  四面八方冲上无数被烈焰点燃的魃,扑向项述,燃烧的尸山重重卷来,压住了战场中央的三人。项述运劲,爆发一身法力,将魃群震开,苻坚却抢得刹那先手。
  “即便寄夺这区区凡人之躯……”
  苻坚置背后拓跋焱于不顾,侧身抬腿,一脚将项述踹得倒飞出去!
  “……孤也不是尔等凡人能……”
  接着,苻坚反手到身后,覆在拓跋焱脖颈上,正要运劲一拧之时。
  拓跋焱轻轻吹了声口哨。
  穿云箭从火海中唰地射来,射向苻坚心脏。
  苻坚一震,顾不得再管拓跋焱,正要一手抓穿云箭时,火海中蓦然又冲出一个身影,手持匕首,朝着苻坚手掌一刺,侧身将他手臂推开。
  慕容冲低头,避过飞来的穿云一箭,箭矢发出轻响,射进了苻坚的胸膛,贯穿魔心,去势未消,牢牢深入苻坚心脏,又刺穿了背后拓跋焱的胸膛。
  拓跋焱睁大双眼,嘴角带着悲怆笑意,放开苻坚,缓慢倒地。
  “小子!”温彻冲回,鬼王马上单膝跪地,察看拓跋焱伤势。
  “不碍事……”拓跋焱说,“没有……刺穿心脏……我不碍事!”
  苻坚摇摇晃晃,一手抓着穿云箭,难以置信地抬头,再转头,望向慕容冲。
  怨气朝着四周飘散,天地间的火焰渐渐熄灭,项述站起,慕容冲挣扎起身,拓跋焱被鬼王架着,带到一旁。
  外围魃群已四处逃散,谢安与冯千钧、肖山追来,众人围在苻坚百步外,陈星魂魄落下,天地间静谧无比,所有人怔怔看着苻坚。
  苻坚嘴角现出残忍笑容,沉声道:“很好……但你们这样,是奈何不了孤的……”
  说着,苻坚将穿云箭猛地一扯,扔在地上。
  项述当即喝道:“散!”
  怨气当场爆发了,蚩尤离开了苻坚身体,两魂尽脱束缚。陈星则始终等待着这一刻,马上结起灯印,心灯光幕霎时铺天盖地。
  “飞蛾扑火!”蚩尤之声响彻天地,离开苻坚身躯后,怨气如化有形之物,在战场上疯狂席卷,爆散之处寸草不生,战场中央再次出现了那巨大的心脏!
  项述转头,望向高处陈星,嘴唇微动。
  “还想苦苦挣扎?!”地面上,魔矛自动飞起,被炼化的不动如山闪耀着金属的光泽升起,号令战场上废弃的刀兵,朝着蚩尤的魔心飞来、汇聚。千百万武器垒砌出拔地而起的黑色金属巨人,怨气上升天穹,下接地脉。
  “怎么打?”冯千钧难以置信道,“武神!”
  项述当即道:“把他身上的兵器打下来!”
  肖山释放雷霆,谢安以沧浪珠卷起狂风,冯千钧驾驭漫山树木,兵主蚩尤却是一声怒吼,挥手,手臂再次恢复回旋的兵器洪流,开始扫荡整个战场。
  温彻喊道:“动手吧!说不定能击破他的怨气!”
  新垣平飞上前去,与蚩尤缠斗,全身蛟鳞迸发出血液。
  “我……即是天地,”蚩尤咆哮道,“我……就是道!”
  众人使出浑身解数,但每次只要打落组成蚩尤的兵器,在那怨气之下,兵器又将自发重组,而天地间尚有千万里之外、源源不绝的刀兵朝着战场中央飞来,此刻战场上胡人、汉人,所有战士的兵器纷纷脱手,飞向蚩尤。
  蚩尤的体形越来越大,稍一挥手,小山般的手指便散为刀剑暴雨,削平了整个山头。
  谢安喝道:“他正从天地脉中汲取力量!得断掉这联系!”
  天脉滚滚,地脉洪洪,此刻蚩尤与天地脉相合、与这世界相合,魔神的意识无处不在,响彻神州的每一寸土地。
  项述飞身升上空中,喊道:“不行了!为我们争取时间!星儿,星儿?”
  陈星悬浮于空中,没有回答项述,只是闭上双眼,此刻他的灵魂散发出绚丽的光,手拈心灯光火,光火奇异地流动着,犹如光带般在他的身前垂直延展,上注天穹,下接地脉。
  顷刻间怨气充盈的天地脉轮中,心灯犹如潮汐般,开始驱逐蚩尤的魂魄。
  黑暗天穹下,蚩尤发出一声震吼,陈星睁开双眼,低声道:“兵主,回到你的魔心里去。你不是世界,也不是道。我、才、是。”
  蚩尤嘶吼声犹如雷鸣,霎时光耀四野,心灯注满了天地脉轮,神州的时光巨轮在那一刻奇迹诞生!犹如与陈星手上的潮汐之轮相呼应,天地间光芒大盛。
  群山的阴影消失,大地最深处光华流转,沧海投出阵阵柔光,亿万生灵同时朝向天际。
  那一刻,陈星长发飘扬,一身白袍,飞翔于空中,心灯光芒被催动到了极致,犹如定光燃灯法相浮现。
  “万法归寂,时光无涯,”陈星轻轻道,“唯心灯光耀如昼永存。”
  心灯最后的光火消散,与天地灵气同为一体,这一刻,心灯无处不在!
  “交给你啦。”陈星笑道,交出心灯之后,朝后一躺,灵魂刷然飞过上千步,回到马车之中,陡然睁开双眼。
  蚩尤天、地二魂从天地脉中被逐出,回到魔心内,继而冷笑道:“所以,你待如何?”
  项述悬浮空中,抬起右手,一抖手腕,心灯之光炽盛,与天地灵脉相融,源源不绝地涌入他的体内,这一刻,他的武神之力已被催动到了极致,一身鎏金武袍再次变幻,现出一袭覆腰金甲战裙与流云战靴,赤裸上身,胸膛前斜佩一方饕形护心甲,犹如不动明王降世!
  “送你上路。”项述沉声道。
  下一刻,净光琉璃逆转!
  日光、月曜、星芒,电闪、烈焰、骨磷,六种光芒被释放出去,铺天盖地的光海瞬间淹没了整个神州大地。接着,项述又以左手虚虚一掠,月贝的手链之中,释出靛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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