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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十五的饺子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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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十五进门打算把虚脱的潘泽拖回床上,没想到潘泽已经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
“你,你怎么……”
“哦,那小子生前救了人,死后又救了人,那头都迫不及待得等着他过去呢,阴差巴不得赶紧把人带回去邀功请赏,都不乐意在这听我的奉承话了。”潘泽心情不错,眼角眉梢带了些小得意。
“听你的意思是慕青下辈子一定能托生个好人家是不是?”
白焱也走了进来,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莫十五。
“对的,不光是好人家,怕是大富大贵的显赫人家,下辈子也会是福寿绵长。”潘泽见白焱走了进来,很有眼力见得准备闪人:“我进去补觉了,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店门带上。”
他们没有多做停留,没到八点钟就到了游乐园门口。精心设计的大门前,一块电子屏幕上显示着红色的‘今日闭园’。
门口还有几个工作人员,莫十五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那天摆着第一个从火圈逃出来的小姑娘的那个男生。
“你好,请问这里什么时候开业?”
“啊,我记得你,你是昨天救人的那位先生。”男生很激动的样子,甚至冲过去紧紧握住了莫十五的双手。
“你好。”白焱伸出手和男生打招呼,莫十五适时得抽回了手。
“哦!”男生有点一惊一乍的,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是很敢说的样子,左右看了好一会确定周围除了他们三个再也没有其他人,这才凑到莫十五还有白焱跟前小声的说道:“大哥,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嗯嗯!”
“这个游乐园可能再也不会开了……”
莫十五在愣神的功夫,白焱从男生那里套出来不少消息:封园的是官方,游乐园的老板无能为力。
一整个下午莫十五虽然面上还是一副乐呵,和来往的食客们愉快地打趣。但是白焱还是不放心明天把莫十五独自留在饺子馆。
夜半时分,床上莫十五像是上锅煎的咸鱼,来回的翻腾睡得极不踏实。窗台上点着从潘泽那里拿回来的香料,味道很柔和,白焱闻着都觉得身上舒爽了不少。
铁架床猛地抖动了一下,床腿在地面上摩擦出有些刺耳的声音,白焱条件反射的起身想要查看,却被从床上滚下来的莫十五砸回到地上。
他没醒,白焱也不敢动,任由莫十五趴在他身上。好在莫十五这次还算老实,过了一会儿舒服得打起了小呼噜。
刚才睡得不安稳是因为从心窝子里泛出来的寒意,现在有了白焱这个大功率暖炉,莫十五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算了,就这么睡吧。
身上压着一个人睡觉着实是一件高难度的事情,也就是白焱体格异于常人,所以能撑到早上气场还没有被闷得背过气,接着把莫十五抱回床上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白哥早上好呀!”
他精神头十足,甚至还帮着白焱准备了午饭装到了饭盒里,还不忘帮白焱整理了一遍仪容仪表。
白焱因为前阵子和别人换班,这次回去免不了要多值几个班。
尽管他作为上级,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其实很不用那么严格,但以白焱的为人,肯定是有多少算多少,绝不会迟到早退哪怕是一分钟。
莫十五连着给白焱送了三个晚上的外卖,每次都是三份,当天和白焱搭班的人就有了口福。
“白队,你这个朋友有点意思哈,我明天还能吃到吗?”
“吃个屁!想的倒是挺美……”
白焱在楼上的小床上睡了三个晚上,很是不方便,睡得也不好,总觉得还没有在莫十五卧室里打地铺睡得舒服。
下了班白焱直奔莫十五那里,他理由充分:要去把还放在他卧室里的床铺打包回去。
“白哥,正好正好,快来。”
两个人像是早就商量好为了一样,莫十五把一盘时鲜的各式春菜做的饺子端到了白焱面前的桌上:“今天的小野菜都特别新鲜,菜场的阿姨特地为我留的,你快尝尝!”
“哟,我说十五呀,那盘饺子是我的吧,你怎么能这样呢……”说话的是莫十五的老主顾王爷爷。
“王爷爷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这饺子上又没有写名字,这个不是你的,就是白哥的,我算好了白哥下班的点准备的。您的还在后面准备着呢。”
王爷爷并不是真的生气,莫十五在他眼中更像是他的小孙子,也就会觉得逗着莫十五好玩。
“十六知道您来了,特意下楼掌勺给您做着呢。”
今天是五一,学校好不容易终于放了一天假。十六本来是在楼上看书来着,下楼换气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王爷爷,这才接过了莫十五手中的大勺。
“是嘛,那我待会可得吃慢点。哈哈……”王爷爷拍着大腿笑得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些,看着却是越发年轻。
“十五啊,十六是不是快高考了,打算上哪所学校呀,有没有什么特别中意的专业?我有几个老伙计在咱们新区那所大学里还能说上几句话,要是十六到时候愿意报咱们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和爷爷说,别客气。”
“谢谢王爷爷!您放心吧,十六她成绩好,什么学校都能考上。”
莫十五嘴上是这么说,可看着白焱他心里又想着十六能留在这座城市。
他决定找机会和十六谈谈报志愿的事情,并不是要强求她妹妹一定要留在这里。这件事早晚都是要认真讨论的,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第20章 第 20 章
假期的第一天,饺子馆的生意不错,莫十五忙活了一整天,太阳下山的时候终于能找到时间和十六谈一谈。
他正想着先帮白焱把床铺还有其他的一些日用品打包搬回去,远处就传来了令莫十五头疼的声音。
“你要搬家吗?”梅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他看着被大包小包淹没的莫十五,一脸嫌弃。刚想着继续损几句,见到白焱走了过来,登时把酝酿好的话语咽了回去。
白焱把莫十五从行李中拯救出来。
“白哥你什么时候带过来那么多东西,我都没有感觉到。”
莫十五对于这些过于迟钝,实际上他的卧室里还保存着不少白焱的东西,足够白焱随时随地得住在这里。
“要不然不搬了吧,说不定以后我还要住在你卧室里呢?”白焱原地不动等着莫十五一脸纠结地思索了半分钟。
“行吧,来回搬也麻烦。”
莫十五觉得他在这次和梅晴的对战中毫无疑问是占据了上风,他已经把梅晴晾在那里半个多小时了。
“白哥……梅晴今天是怎么了?”莫十五站在二楼的走廊里,从那里可以看见正在楼下徘徊的梅晴。
梅晴也不上楼,但是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不停地看着时间。
很快,梅晴抬头给了莫十五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接着走了出去。
莫十五以为梅晴今天吃了闭门羹直接走人了,可他下楼一看,梅晴不光没有走,身边反而有多了一个人。
“额……”莫十五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成功地躲到了白焱身后:“白哥,帮我挡一下。”
“继续横啊,你不是挺能耐的嘛……”梅晴幸灾乐祸,甚至挑衅一样胆大包天地绕到了莫十五身边,用得胜的锐利视线把莫十五三百六十度扫射了一遍。
“好了小梅,不要再闹了。”
说话的是一位带着眼镜,穿着西装的精英模样的男人。他稍微比白焱矮了一点,但是身形更修长一些,乍一看起来并不比白焱的气势弱。
来人叫顾子轩,十里街出来的高材生,年岁比他们几个长一些,三十出头的优秀法医,研究生毕业后并不在这个城市工作,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顾子轩从小在他们几个中间就很有话语权,他们小时候总觉得带着一副银框眼镜,每次都是全校第一的顾子轩在他们几个眼中永远都是闪闪发光的。
在他们心中,顾子轩就是正确的代名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最完美的人。
“子轩哥,你怎么来啦……”莫十五躲无可躲,加上他不想让梅晴得逞,虽然怂,但还是怂着挪到了顾子轩身边,给他搬了凳子:“坐,快坐。”
“十五你干什么,我又不能把你吃了,你那么怕我干嘛?!”
当然怕,莫十五怕的是顾子轩知道他的小心思:在十六高考的紧要关头居然还想着给她找对象,而这个对象不知道何时已经贴在了他正后方。
“不介绍一下吗?”顾子轩落落大方,没等莫十五想着怎么先把白焱支走,梅晴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大的样子,兴高采烈地将白焱隆重介绍给了顾子轩。
“子轩哥,这位是白焱,是十五和我的好朋友,也是……”梅晴有意捉弄莫十五,故意拉了长音,憋了半天才说出来下半段:“也是潘泽的好朋友。”
白焱的胳膊终于从莫十五紧张的双手中解放出来,莫十五的一系列举动成功地让白焱明白了此刻站在他对面的这个男人有着十足的分量。
他甚至觉得,莫十五父母已经不在了,说不定以后他们在一起还得和顾子轩郑重地打个申请。
“子轩哥。”白焱叫了人,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显眼。
顾子轩似乎对他并不是很感兴趣,视线越过白焱,落到了又躲到了后面的莫十五身上:“十六呢,她昨天和我说今天放假的,应该是在家的吧?”
十五一直知道他妹妹和顾子轩有联系,他们几个人之间,十六最喜欢的就是同样学霸的顾子轩。聪明的人总是喜欢和聪明的人玩,一想到这个莫十五有点忧伤,但还是挤出一个热情地笑容:“十六就在楼上,子轩哥你等一会,我去叫她。”
“不用了。”十六难得露出笑模样,“子轩哥!”
在场的众人,除了莫十五,其他的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迎面走来的这位十八岁的少女,满面春光。
梅晴:我去,子轩哥什么时候和十六……
白焱:看来我不用担心十六的问题了。
而莫十五:你们都盯着我看干嘛?!
“今天放假就好好休息,以你的成绩考上那里不是问题,不用把自己搞得那么紧张。”顾子轩和十六像是上午才见过一样,熟络得周围的人几乎没了存在感:“不过你还是再想想,女生干法医这行的还是少数,这个行业还是很辛苦的。”
“等等!什么法医,十六,不是……”莫十五大脑一时间没有将顾子轩突然抛出来的信息顺畅地处理出来:“你怎么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
现在想来,他还真的没有过于关心过十六学业上的事情。十六比他聪明很多,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出过前三名,难免让莫十五以为学习对于他妹妹而言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至于学校还有专业……其实不管十六最终选择去哪里,十五都是支持的,他在意的只是连那么久没见的顾子轩都知道她的选择,他这个亲哥哥居然不知道。
他突然有些伤心,可第一时间却满是自责,觉得自己是个十分不称职的哥哥。
“十五你放心好了,按照十六的实力基本上不存在什么问题,你这段时间注意照顾好她的身体,千万不要生病了。”
顾子轩到底还是很了解莫十五的,他知道说什么能让莫十五心里好受一些。
“十六,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哥哥商量,你先上楼,我过会儿再去找你。”顾子轩把十六支开,接着视线锁定了另一个目标:白焱。
“额……那个,我还有点事,不然我也先走了?”白焱说的委婉,明显是说给顾子轩听的。
“不用,白焱你留下,我要请十五帮的这个忙之后可能也需要你的协助。”
“什么忙?”
长这么大,莫十五还从来没有被顾子轩求助过。他尽力抑制着心中的狂喜,但是整齐露出的一排大白牙还是完全将他暴露了。
“我们能到楼上去说吗?”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加上莫十五激动非常,竟然忘记他的卧室里还有着好多没来得及收拾的白焱的行李。
几个人站在房间里,除了顾子轩坐在了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其他三个人便只能勉为其难地挤在单人床上。
三个人乖巧如小学生排排坐,手放好,顾子轩没忍住,轻笑出声:“你们不要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得让十五和我走一趟。潘泽说十五现在已经能看见鬼了,我那边……大概是有一个,需要十五帮我去看看,最好是能知道他的死因是什么。”
顾子轩说话的语调很沉稳,耸人听闻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是在大学讲堂里听到的教授讲座一样。
“有什么疑问吗?现在可以提出来。”
讲解完毕,‘学生’开始提问。
“子轩哥,你是法医,不是应该以科学技术为信仰吗?”首先举手的是我们的梅晴同学。
“小梅你说的很好,我相信科学,可是并不代表我反对神鬼之说,解决问题是最关键的,其他的都是服务于得到结果,帮助受害人伸冤,伸张正义。”
“另外一个问题!”
莫十五和梅晴同时举手,但是梅晴抢先出声:“子轩哥你怎么确定是遇见鬼了,再说了你是干法医的,整天和尸体打交道。死人都是会变成鬼的,为什么这次你会那么在意?”
“这个问题怪我刚才没有讲清楚。”顾子轩换了个姿势,手指点了点桌面:“第一:我一定是无形中‘遇见’过不少鬼魂,但是之前的那些都很讲道理,我帮他们找到了真凶,我们能和平相处。第二:这次是情况很特殊,技术上的解剖没有发现异常,但是家属一直认定是谋杀。而且我已经连着失眠一周了,再这么下去,我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那我能做些什么呢?”莫十五终于有了提问的机会。
“简单。要是有的话,十五你就问问他具体的死因,到底是谁杀了他。要是没有……那也就只能这样了,算我倒霉,我再找潘子想想办法,调整一下睡眠。”
顾子轩没有明说因为什么失眠,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他能力充足,虽然工作任务繁重,但是他觉得还算是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还不至于睁眼到天亮。
直到那天黎明破晓时分,他看着阳台上挂着的工作服在窗帘上映出的影子,顾子轩不知怎么地突然就想到了那位老人。
薛傲柏,男性,六十岁,原先也是警察系统的,退休没多久在一个清晨再也没有醒过来。原先有冠心病、糖尿病、高血压。家里人对于老人的死似乎并不奇怪,因为老人是个老烟枪,还爱喝酒,家里人总觉得是这两样害了他。
只有他的老伴儿钟曼宁不这么认为,硬是不顾儿女反对报了警。
最终便是顾子轩接到了这份工作,他技术过硬,钟曼宁指名要他来做。
顾子轩顶着压力做了,得到了结果和医院一样:心源性猝死。
很明显,钟曼宁并不满意这个结果,但是人老了很多事力不从心,加上儿女不愿意多做追究,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第21章 第 21 章
鬼神之所以会被人敬畏,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的不确定性。
不确定它是否真的存在,不确定它是怎么产生的,也不确定面临它们的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正如顾子轩连为什么会联想到薛傲松身上都不是十分确定一样,他也不确定这件事现在到了现在他所做的一切是对还是错。
但是,做了总好过无动于衷,哪怕有一线生机顾子轩觉得还是要尝试一下。
莫十五家里的事情他小时候就有所耳闻,茶余饭后,他总能从父母或者十里长街的邻里们说上几句莫十五家里的事情。
莫十五的父亲莫十四,外表上和传统的家长一般无二,更是因为莫十五早早的没了母亲,莫家一向是只有严父的红脸,‘父爱’这座大山在莫家显得尤为巍峨。
十里长街因为是商住一体的地方,很多商户为了方便,都在后院那里再多开一扇小门方便进出。
也正是这一扇门,不知道从里面传出了多少流言蜚语。
顾子轩还记得,在他高三的那一年,几乎每一个晚自习十一二点回家的时候,经过莫家的后院时,那里的灯都是昏暗地亮着,里面传来吭哧作响的声音,像是一把钝刀在剁着什么东西。
有时候听着像是木头,有时候听着像是肉,也有些时候听着更像是骨头。
顾子轩每每便会想起来莫十五和梅晴闹别扭的原因,他甚至能在脑海里勾勒出那扇小门的另一边正在发生的情形。
两个半大的少年,手里紧紧握着砍刀,面无表情的在他们父亲的命令下无数次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砍掉无数个头颅。
顾子轩离开家去上大学的最后一个夜晚,他又来到了莫家的后院外。
十二点,院子里的声音响得最激烈的时刻。
他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敲开那扇小门,他不知道敲开了之后能干些什么,更不知道门打开后后看到什么。
顾子轩害怕了,他慌不择路地跑回家,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主动联系过莫十五兄妹俩。
直到他的第一次解剖课,他手里拿着手术刀在大体老师的后背割开第一个口子的那一刻,不知为何,顾子轩突然间释然了。
生与死,不过是两种不同意义的存在。
他活着选择了法医这个职业,莫家的人也活着,他们只不过也是选择了另一种存在的方式。
他十一岁时第一次从父母的口中听见那个词:刽子手。
“子轩啊,以后你少去饺子馆玩,我听人家说他们家以前都是干刽子手的,邪乎的紧。你别总是和他们走得那么近,别招了晦气。”
那时候,也许是因为他正处在叛逆期的开始,也或许是内心恪守的底线,他执拗得选择无视家里的‘告诫’,仍旧和莫十五还有梅晴他们打得火热。
小时候总是单纯的,顾子轩度过了成长的关键期,在第一节解剖课结束的时候给莫十五打了个电话,约定了暑假相聚。
他刚刚所面对的大体老师,还有以后将要面对的无数的受害者的死亡。和莫家人遇到的死亡也许本质上是有着共通之处的。
简单地修整了一晚,顾子轩原本打算带着莫十五先回到他的单位,然后再联系钟曼宁。
他没打算隐瞒,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他本来以为老太太听见莫十五能看见鬼会有所迟疑,可没想到她居然一口答应。
更没想到的是,薛傲松的骨灰现在竟然也在采石。
晚上七点多,钟曼宁瞒着儿女和顾子轩他们见了面。
“你跟着过来干什么?”
“十五你知道我只有这一个爱好,你忍心赶我走吗?”
“那你又是跟着过来干什么?!”
“谁跟着你了,我跟着子轩哥的好不好,自恋个什么劲,切!”
莫十五左潘泽右梅晴,本来约定好的咖啡厅无奈变成了现在的包间。人数实在有点多,他们三个外加顾子轩还有下了班急急地赶过来的白焱。
五个大小伙子赫然出现在钟曼宁面前,饶是她也是见过些场面的,还是差点被吓到。
“伯母,这就是之前电话里和您提到的十五。”
十五样子很讨喜,要不是因为顾子轩之前和她仔细谈过莫十五,钟曼宁还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那么阳光的孩子居然能看见鬼。
“孩子,你现在能看见些什么吗?”
钟曼宁握着莫十五的双手,尽管她已经极力地在控制内心的激动,但逐渐收紧的双手还是将她心中的期盼暴露出来了。
“伯母,你别着急,十五一般只能在死者最后死去得地方看见死者,或者是因为特别地机缘,死者的魂魄也会跟随着和他们的死有着密切关联的人。”顾子轩解释着。
“我都不行吗?”钟曼宁近乎渴望地看着莫十五,希望他能给出她心中的答案。
在场的人都明白钟曼宁的意思,相濡以沫将近四十年的爱人突然离去,钟曼宁的心中肯定是觉得薛傲松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可是事实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伯母,对不起……”
残酷的事实摆在了钟曼宁的面前,她有些失落,但很快调整好了状态。
“没事,没事的孩子,不用对不起,这怎么能怪你呢。哎,我这个老头子真是的,你说以前干警察的时候十几天能有一天休息的时候就不错了。好不容易退休了,还是闲不住整天的往外跑。这不,这会终于不能继续出去了,可是,可还是没有陪在我身边……”
钟曼宁平缓的说着内心的苦楚,带着一丝无奈地苦笑,她的后背弯了下去,头也垂了下去。
莫十五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刚想着说不然陪着她一起回去一趟,在他们那边见到薛傲松的机会一定更大一些。
他还没把计划说出来,就看见钟曼宁将一直背着的皮包拿到了桌面上,轻轻地拍了拍。
再次抬头看向顾子轩的神情中又燃起了生机。
“小顾啊,你上次和我说傲松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左右。那你们看这个有没有用?”
拉链被小心翼翼地拉开,随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钟曼宁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块蓝白相间的格子布料。
“这是傲松的枕巾,还是我们结婚的时候买的,几十年了也舍不得换,里里外外都补了好多次了,你看看,这里,还有这里……”钟曼宁把枕巾从密封袋里拿出来,仔细地铺展开,一个个地数着上面的补丁。
“哎呦,这个有什么好数的,补过了我用着也很舒服呀,你说你个老婆子真是的,当着那么多孩子的面你弄这个干什么?!”
其他的人还在伤情的和钟曼宁一起跟随着这块‘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枕巾回忆往昔,莫十五的视线却越过了钟曼宁手中的枕巾。
此刻,正站在钟曼宁身后,嘴上嫌弃着,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害羞与宠溺的,正是薛傲松。
“喂,那小子,快告诉她别再让她说了!”明显的是恼羞成怒找莫十五当出气筒。
前两次遇见鬼,第一次见面都还算是客客气气。这次当头就是被吼了一嗓子,莫十五吓得一激灵,凳子被下意识往后撤的屁。股顶出去老远。
“怎么了十五?!”最先出声的白焱,并且身体力行地打算走过去查看一下。
“别,白哥你别过来,还是离我远一点,哦,不是,是离伯母远一点。”
这话一说出去,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钟曼宁,可是就算是两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还是只能看见钟曼宁,还有那块记载着艰苦奋斗的枕巾。
“伯母,那个……伯父他现在就在您右后方。”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在薛傲松不怒自威的注视下又加了一句:“伯父让你别再说了。”
钟曼宁攥着枕巾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半晌过后,还是莫十五顶着薛傲松着急且怒气冲冲的眼神将人安抚好。
“孩子,你的意思是傲松现在就在我身边?”钟曼宁终于收拾好了情绪。
“什么叫现在,我一直都跟在你身边!我这正睡觉呢,你就把我给抖落出来了,还当着这些小子的面乱说一气,真是的……”
莫十五没好意思原样把话传达,意思到了就好。
接下来又是钟曼宁小心翼翼地询问,几次下来,莫十五约莫也明白了老爷子的暴脾气。
刀子嘴豆腐心,虽然总是一副下一秒就要撸起袖子教训他的样子,但是下一秒似乎永远也不会真正的来临。
“伯母,咱们还是先问问伯父还记不记得之前的事吧,其他的之后再说也不迟。”
“问我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还用的着等到现在吗?!我早就会想法设法地把真凶告诉他们了。”老爷子说道这里仍旧是不减气焰,“小伙子你先别说话,我知道曼宁还有小顾是在怀疑什么,我可以十分确定地告诉你们:你们的怀疑是对的,我是自己死的还是别人杀的这点我还是能搞清楚的。就是不知道凶手是人是鬼,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基本上不是人干的。”
莫十五如实和大家传达着薛傲松的话,众人商量着。
潘泽:“要我说也是,如果伯父是自然死亡,按理说不会现在还没离开。”
梅晴:“会不会是因为伯父的职业导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别人结了仇?”
钟曼宁:“这么考虑的话,那范围就有点太大了……”
事情又陷入了僵局,本来以为看见了薛傲松一切就能水落石出,可是没想到还是没什么区别。
“行啦,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的,你们都先回去吧,我和我老婆子待一会。”
薛傲松开始赶人,过了一会等莫十五谨慎地拥着白焱保持着距离走到门口的时候,薛傲松又是一嗓子:“十五你留下,我还指望着你帮我传话呢。”
第22章 第 22 章
老两口在一起当然是要说一些私密话,薛傲松性格豪爽,也不避着莫十五,基本上想到什么说什么,少不了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
“曼宁,老大和老二这段时间对你怎么样,没有为难你吧?”
薛傲松适应地极快,已经能顺畅流利地将莫十五的存在感忽略,仿佛感觉说出来的话立刻就能被钟曼宁听见一样。
莫十五也尽力地减少存在感,甚至在刻意地模仿着薛傲松的语气。
“都挺好的,除了他们不相信你是被害的,其他的都做的很好,棺材什么的都是准备的最好的,也满足了你以前说要葬在老家的要求,都挺好的。”
钟曼宁也不是很清楚薛傲松的具体位置,茫然四顾地对着空气说着。
莫十五不忍心,他便和薛傲松约定:“伯父,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就以枕巾的位置定位您的位置,这样伯母也能知道您具体在哪。”
“我看这个可以!你小子不错呀,小点子挺多。”薛傲松走到了莫十五摆在床上的枕巾上坐着。
“曼宁,你这次回来有没有见到小爽?”
钟曼宁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有了一瞬间的凝固,“没,我没见到,她也没联系我。”
“哎,你说这孩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就是不想见我们,那她女儿她也一点都不想得慌嘛。怎么说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她怎么就那么狠心呢。哎!”
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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