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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行事准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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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不再发颤,血珠滚落长长的睫毛,代替了他的眼泪和哭泣。
啪地一声,莱亚尔神色果决,用尽力气反手给了费里斯一个耳光。

疼痛几乎于无,可费里斯的脸色变了。
他用几乎能把骨头掰断的力道攥紧莱亚尔的手指,沉沉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莱亚尔扬起脸冷冷地回答他:“滚蛋吧。”

费里斯怒火消弭,反倒被莱亚尔凶狠的模样逗笑了,他眉头舒展开来,贴在莱亚尔耳边轻声说:“好,这很好。那么、我给你十天时间,用尽全力逃跑吧,然后我就会去追上你。”
“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玩具箱,你绝对会喜欢的。”费里斯轻柔地梳理着莱亚尔的鬓发,像对待一件珍宝,“至于那个该待在阴沟里的影子,只杀一次怎么够呢。等他苟延残喘地聚集起来以后我不介意再动一次手,这次你要在观众席上仔细观看。”
——“他永远身陷泥潭,而你也大可尽情挣扎。”
费里斯松开莱亚尔,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他,用一副来日方长的姿态、像在人间时那样对着莱亚尔微微躬身,愉悦道:“期待我们的再会。”

费里斯转瞬之间不见踪影,阴影消散,周遭却依然一片漆黑,毫无光明照耀前路。
莱亚尔却对费里斯那番话无动于衷,他低下头,近乎虔诚地吻上费林奈冰冷的嘴唇。而后他松开怀抱,把最后一个吻落在对方无名指指根的疤痕上,推着自己的挚爱一点点下沉、被影子吞噬。
他扯起嘴角,露出优美又决然的笑容,“等着我。”
——。

……

十三年后。
地狱之东。夜都。

狄诺提亚又一次看向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莱亚尔。他像是睡着了,躺的姿势非常惬意,却在下一刻睁开眼睛,笑意吟吟地问着被他逮住的枭:“你在偷看我吗。”
“您可以回自己的寝宫去睡么,这样很干扰我的工作。”枭板着脸,一点没去搭茬。
“看来你终于感受到你家陛下的魅力。太好了,我会欣然接受你的赞美,枭。”
狄诺提亚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您最近天天在这里睡午觉,我看我还是把书房还给您吧。”
“替我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是你的本职啊。”莱亚尔挑起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继续闭目养神,“不过、你在这里也没感觉到吗。”
“感觉到什么,您又要干什么。”狄诺提亚无力地说,他不想再收拾青魔留下的烂摊子了,就在前几天这家伙不知抽什么风去毁了黑兽的宫殿,他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莱亚尔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睛,心不在焉,“你感觉不到就对了。”
“……”
莱亚尔为自己又一次单方面口头胜利而笑出声。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狄诺,你有爱过谁吗。”
狄诺提亚笔尖停顿,背后升起一股恶寒,回答道:“如果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是‘我爱着您’的话,恕我实在说不出口,太恶心了。”
莱亚尔发出难以压抑的笑声,“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
他不经意瞥向自己的左手、他付出的代价之一,手臂内侧原本有一个长而深的伤疤,不过是在他的人身上而不是这具披上蛇皮后化作的人形态上。如今这身体皮肤光滑如新,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包括无名指上的印记。
莱亚尔眼底掠过稍纵即逝的失落,伸手张开五指,仿佛在拨弄空气中看不见的琴弦。地狱魔典帕普丽塔欢快跳脱着飞到他身侧,亲昵地用跃动的书页蹭蹭他修长的手指。
只有莱亚尔自己能看到,就在他脚下,一张旁人无法觉察的法力丝线形成的网格悄然笼罩整个夜都。其实不仅如此、这张网已经慢慢延伸到整个地狱。
——就连枭距离这么近都没有觉察,看来是没问题了。
莱亚尔心情很好,伸手抚摸魔典书脊,帕普丽塔用自己身上的墨迹线条捏出一个个爱心绕着自己的主人四处飞舞。莱亚尔敲敲它镶嵌星辰钻石的硬壳封面,暂时切断控制这张网的庞大魔力。
他重新躺回去,在心底用森冷语调默念着如今黑兽本体的名字,“费里斯。”

“爱可以使人面目全非。我现在大概已经变得相当丑恶了吧。”

过了一会儿,他又低声呢喃另一个名字,带着无限眷恋和不可磨灭的爱意,“……费林奈。”
——我不想记清到底失去你几次。时候快到了、我做了所有我能做的。

我依然爱你,一如你深爱着我。
再一次牵住我的手吧。



过去篇·篇二(完)


=======
至此这文暂定的情节已经写过去三分之一啦!(此处给自己鼓鼓掌)
一共六个故事四个过去篇章(过去篇章一短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就是3/9=三分之一!)
明天回到正篇剧情开始第三个故事,故事三是个过渡章节,比较短,会有新人物出场
十分需要评论给我一波鸡血……

二十六、在地狱,恶魔沉眠的地方有两处,一个是虚无陵寝、另一个是血沙处刑台

血沙处刑台永远不缺鲜血和呐喊。
卡尔在震耳欲聋的叫喊声中被迫捂住耳朵,配合台下血腥的场面他看起来要吐了。
“科里恩大人,我们还要待多久?!”他张大嘴巴询问身边安静注视台下的同伴,不得不用上最大音量,还要趁着一波叫好声过去的间歇运足气力,“黑水晶宫的会议就快开始了!”
卡尔的同伴长得十分瘦小,身体前倾弓着后背,十指交叉搁在腿上,好似不受周围嘈杂环境所扰,只有手指随着周围的爆裂声波微微颤动。他脸颊凹陷、带有阴郁之色的目光落在处刑台上,那里正有几个人拖拽着一只恶魔小山状的尸体清理现场,随着移动,暗红色的血从恶魔身下流出,像在画布上用红色笔刷勾勒出的抽象画作。

科里恩淡然地瞥了一眼身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塞给他一个雕成耳朵形状的小陶塑,示意他把这东西扣在手心里。
“闭上你的嘴,这里耳朵灵的恶魔有的是。”
科里恩阴沉的声音从卡尔脑海里炸开,年轻的堕落者被这音量震得呻吟一声,不禁晃晃脑袋,学着科里恩的做法用传讯符文跟他对话。
“对不起,我很抱歉,科里恩大人。”卡尔只是个小小的侍从官,为一睹传说中血沙处刑台的“处刑人”才领了差事跟着科里恩一同前来。他并不想惹事,况且科里恩还是十六魔将之一,他也惹不起。
“会议、没用的会议。”科里恩瘦削到骨骼突出的脸上满是不耐烦,但还是解答了卡尔的疑问,“我只负责盯着处刑人,其他事与我无关。”
卡尔听完这话也只好点点头,战战兢兢继续盯着场下。恶魔的尸体被清理出去之后,整个足有演武场那么大的处刑台上只剩下一个人懒洋洋地站在中央,距离太远卡尔只能看到这个男人有一头亚麻金色的卷曲短发、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不过他也能想象出对方叼着香烟嘴角上扬的姿态,像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刃。

这就是血沙的处刑人,那就是传说中的那位……。
回想起刚刚台上这个男人轻而易举杀死恶魔的一幕,卡尔的身体连同心脏一起震颤,兴奋地头皮发麻。处刑台上的男人身体一半身染恶魔鲜血,另一半则在晦暗不清的阴影之中,他似乎在等待下一个从闸门里出来需要自己动手的猎物,双手插兜望天,好像在哼歌。

卡尔疑惑,“血沙处刑台是关押犯罪恶魔和人类的地方,可地狱没有统一法度,何以衡量‘罪人’的定义?”
“范畴宽泛的另一个意思就是任何人都进得来,这里是西之君主处理碍眼家伙们的地方。”科里恩的声音传来,透着一股不以为意,他带点恶意地看着卡尔说:“如果我想把你丢进去也许多办法。”
年轻的侍从官打了个寒噤,不敢不把对方的话当真。血沙处刑台的前身是个嗜血变态的恶魔领主开办的竞技场,如果你要杀人或者杀恶魔或者看别人去杀就来这里——门票免费,外围下注也随意,踏入竞技场的所有生物可以在上面干任何事,包括但不限于厮杀争斗和折磨蹂躏。传闻那时还叫血沙竞技场的此处光是清扫地面的血迹和尸体就能累死好几个奴隶。后来西地狱被堕落者占领,位于西南边界的竞技场也“和平演变”成处刑台,专门去处刑犯罪的恶魔和堕落者。

绝大部分地狱住民都恃强凌弱,鲜血和杀戮令他们兴奋,所以即使这里已经变成堕落者的地盘,许多恶魔也同样趋之若鹜。
不过他们之中的大部分都跟卡尔一样,是专程来看传说中的处刑人究竟长什么样。

此时关押囚犯的闸门又一次打开,台上的男人丢掉燃烧一半的烟头,从地上捡起刚刚被自己扔下的锈迹斑斑的长剑。巨剑剑身满是豁口已经钝得不像话,看样子早已是一块废铁,但他毫不在意,反提剑柄迎上冲出闸门的巨大恶魔,一跃而起。
“杀了他!杀了他!”呐喊声再起,却不知是给哪边加油。处刑人之所以称为处刑人,是因为他代表血沙的审判之力。这个男人已经被关在这里几十年,几乎每日都执剑杀死罪犯,能活到现在也说明他此前从未失手过。
没错,处刑人也是囚犯的一员、舞台的杀戮道具。

卡尔目不转睛地盯着跃起的处刑人,人类面对比他们身躯庞大数倍的恶魔时通常的反应是迂回绕进、伺机出手,但处刑人直冲而去,莽夫一般的行径与普通人类大相径庭,却也点燃了看台观众的热血。
“处刑人!”外表狰狞的类人恶魔扬起巨手一掌拍向迎面而来的男人,怒吼着向他砸下重拳,极重的力道下一秒就能把对方拍成一滩肉酱。
此种压力之下任何人都会下意识进行躲避动作,即使经过后天训练也无法抵消天生力量差异对垒带来的忌惮,可处刑人却像失去了躲闪机能,迎着巨手不躲不逃,挽出一个剑花改为肩扛锈剑,直切恶魔巨手,让这柄沉重无用的铁块带起的惯性帮助他错开攻击,宛如没有重量一般落在恶魔的手臂上。
钝剑直插小臂,鲜血霎时喷出,处刑人身体歪了一下,不是被恶魔吃痛的力道甩飞,而是想躲开飙出的这道血迹,可没能成功,他的裤子瞬间被染红。
“力气挺大的嘛。”处刑人啧了一声,表情变得阴翳不爽。
恶魔的皮肤坚硬无比,巨剑造成的伤害十分有限。暴怒的恶魔吼叫着击飞在他身上的处刑人,后者用武器荡开大部分攻击、可身体还是飞了出去,落在地上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恶魔见处刑人的武器不能给他带来什么致命伤害,倚仗自己的钢筋铁骨砸向对方,“我杀了你!”

“如果是你,你怎么解决这只恶魔。”
科里恩突然发话吓了卡尔一跳,他已经沉浸在台上的打斗之中,差点忘了自己真正的任务是来协助科里恩监视血沙处刑台周边动静。
“如果衰弱诅咒无法奏效,那就只能从打穿那身坚固皮肤着手了吧。”卡尔小心翼翼地回话,他不是法师、甚至连学徒都算不上,但他的主人是一名登峰造极的施法者,即便只懂皮毛他也给出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最佳答案。
科里恩没做评论,“对付这种五身量级以上只有蛮力的难缠恶魔需要团队围剿、逐步消耗,最终他们会倒下的,只是需要时间。”他又说:“可处刑人没那么有耐心。他是个脾气非常不好的男人,所以他的做法一定会非常另类。”
“但是这位大人是黑武士出身吧?又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卡尔想不出来。黑武士是与恶魔签订契约死后堕入地狱的武士或者骑士的统称,他们单靠武技和可能拥有的附魔装备作战,没有魔法力量。依靠武力和钝剑想要给那层铜墙铁壁般的皮肤造成大量伤害也太困难了。

台上的处刑人借由恶魔身躯庞大的劣势已经四处乱窜遛了他好几分钟,轻佻的口哨声响起,执剑的男人再次无惊无险地躲过恶魔的拳风,把对方拉到处刑台对角线的位置。
“哪里跑!”恶魔恼羞成怒一拳砸地,坚固的石英石台面被掀开一个口子,霎时间石屑纷飞形成一小片迷眼的烟雾。处刑人嗤笑,对着正四处寻找他踪影的恶魔喊道:“狗还没遛完呢,快过来。”
回应他的是又一阵暴跳如雷击碎地面的巨响。

“处刑人在做什么?”台面接连被破坏,卡尔看不懂台上这个堕落者的用意,大部分观众也看不懂,他们开始发出嘘声,更有甚者已经站起来竖起中指。
而科里恩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明白了处刑人的意图,脱口而出,“陛下的禁地刻印埋在石英石板下,他想跑了。”
“什、什么?”卡尔隔了半晌才明白科里恩话里的意思。
处刑人不会乖乖被关在这,南之君主在命人修缮处刑台时刻下用以禁锢的刻印,如今处刑人借恶魔之力破坏封印,用意可想而知。
处刑人动作很快,遛着恶魔不一会儿就把刻印的十二个节点破坏殆尽。当最后一块石板被掀起,执剑的堕落者扬起凶狠的笑意,“谢了大猩猩。”
话音刚落,处刑人再次跃上恶魔筋肉隆起的手臂,但气势早已与之前迥然不同。他一脚踹飞恶魔袭来的拳头,轻而易举、就像迎面而来的是一团棉花。堕落者垂下嘴角改为双手握剑,整个人都沉静下来,身姿仿若握持无坚不摧的利刃,动作极快地挥剑横扫——
全场哗然而后静默,被斩落的恶魔头颅撞到他自己的肩膀后骨碌碌滚落在地,数米血柱如喷泉般迸发出鲜红颜色,处刑人满是戾气地站在血雨中,一分多钟后这具庞大身躯才轰然倒地。
同时在处刑人周围,清脆的玻璃碎裂声连锁响起,环绕整个处刑台爆裂出一圈异样的声波。卡尔知道这是刻印失效的响动,他没工夫细想处刑人何以用钝剑斩下坚如钢板的头颅,他看到科里恩伸出手正在施法,目标直指处刑人后心。

而在观众重新兴奋进而铺天盖地的喊声中,处刑人仿佛背后长眼,侧过身体把手按向后颈,一眼扫了过来。
卡尔脑子里轰地一声,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处刑人确实在看他们,像是早就掌控看台上的一切动向,这应该是不可能的。
卡尔求助般地看向科里恩,后者沉着脸,平举手臂依然在默念咒语。这时处刑人已经完全转到正对他们的方向,隔了这么远卡尔却能从他的口型读出对方说的话:
“知道我脾气不好还来找死。”
处刑人脸上带着暴虐与冰冷的怒火,眼中映着死亡。

——这就是、这就是堕落者中的堕落者……
一股恶寒从卡尔脚下升起,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想立刻扭头逃走,可无形的压力却把他的双脚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被杀死。




=======
你的好友,看谁都不爽·脾气不好·猛犬出笼·暴躁老哥已上线。
副CP双方终于都出场了……

二十七、在地狱,有一个堕落者,他的名字叫黑死魔

即使对刚刚的异样动静后知后觉的观众,在处刑人扛着剑踏上看台的那一刻也明白对方已经不再是牢笼中的囚犯了。
“他过来了!”
他们从观赏厮杀的看客变为猎物本身,金发堕落者仿佛出鞘刀锋,所过之处留下一地残肢尸首,人群如同被无形之力分开,争相退去给处刑人让路。他几乎全身都被恶魔鲜血浸染,带着伤痕和飘渺的烟气,把所有挡路的人都掀飞后径直向科里恩和卡尔走来。

科里恩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处刑人离开这里。

在处刑人又踏上一个台阶时,猛烈燃烧的火圈从他脚下升起,同时几柄影刺在脑后遥遥所指。他停下势不可挡的脚步、低头嘲讽地看着环绕他的火焰,单手插兜。
卡尔以为对方终于有所忌惮,紧绷的身体垮了下来差点跌在座位上。但马上他想顺畅呼吸的那口气又骤然滞住,处刑人伸进裤兜里的手并不是代表乖乖就范,而是从兜里拿出一盒瘪瘪的香烟,就着火圈的火舌点燃后叼在嘴里。

即使在显而易见的劣势中,金发堕落者也有一股强横的气势。他问:“科里恩,你要拦我吗。”
科里恩完全不敢掉以轻心,他又在虚空中划了一个圈,一条环状光索缠上对方毫无防护的颈项。“格雷,你忘记对陛下的承诺了吗。”
“诺林只是你的陛下。而我的承诺是在这里杀够一万恶魔。”处刑人的声音因为绕颈的光索变得有点沙哑,“刚刚死的就是第一万只幸运恶魔,而我也该去干点别的事了。”
科里恩沉下脸,“不行!你必须留在这里。”
眼前这个堕落者非常危险,科里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踏出这里一步。他右手抖出自己的法杖敲向地面,一片紫色光晕化作长着翅膀的鸟儿倏地飞向天边。一旁的卡尔认得这个法术,知道科里恩在向其他魔将求援了。

处刑人也看到那只紫色的符文鸟,火舌舔舐着他的裤脚,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热度,悠然自得地勾起嘴角:“你不杀我吗,难得的机会。”
科里恩表情一松,露出一种恨恨又怪异的神态。“陛下的命令是尽量让你活着。而我跟你没仇。”
“是么。”处刑人讥讽地说:“我还以为全地狱的人类都该跟我有点仇怨。你不杀我,太遗憾了。”说罢,他把香烟踩灭,往侧身踏出一步,俨然是要进攻的架势。
科里恩法杖再度敲击地面,“别再轻举妄动了!”
影刺又往前移了半寸,下一次就能直插处刑人头颅,颈间的光索也立马绞紧,透出骨头摩擦的牙酸声音。而对方依然挑衅地又往前走了一步,眉宇飞扬,一点也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疯了!卡尔不得不这么想,有哪个脑子清楚的家伙会在被三个法术锁定时还敢靠近?
见对方毫无就范之心,科里恩面色深沉,最终还是做出把眼前的堕落者就地格杀的判断,操纵影刺刺向处刑人。
预知到他的动向,眨眼间处刑人像一头爆发的猎豹猛地压低身体向前一躲,影刺堪堪擦过他一边的头发和脸颊拉出一道狭长的伤口。他趁此机会摸向自己的脖子,用藏在手心里的东西拨断勒紧的光索,重新获得空气后重重咳了一声。
卡尔看到那个闪光的小东西居然是刚刚那头恶魔的半片指甲,具有天生的破魔力。
“呵,让你动手的时候你不动。”处刑人半张脸都被血覆盖,身上几乎没有干净的地方,他把剑插在燃烧的火焰之中。惊人的事情发生了,剑身淬火后斑斑锈迹层层剥落,这柄利刃原本的锋芒显露出来,复杂的暗纹在剑脊浮现后又悄然消失,当处刑人重新拿起它扫开脚下的火光时,呈现在所有人眼中的是一柄堪称华美的大剑。

科里恩大惊失色,在看到这柄魔剑的姿态后难以置信道:“这不可能……你的剑应该已经、”
“被特蕾西亚熔铸了?”金发的堕落者轻蔑一笑。“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处刑人猛一出剑劈向科里恩,后者扬手架起法力护盾,砰地一声巨响,护盾根本没能抵挡住这股力道,科里恩咳出鲜血,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
一旁的卡尔失声,“科里恩大人!”

碍眼的法力护盾消失,处刑人抹掉嘴唇边沾上的血,站起身冷冷道:“我最讨厌法师,平时就知道躲在后面扔飞弹,保命的法术比用来作战的还多。”
科里恩被浮空术接住,他一顿狂咳,用法杖支撑自己摇晃的身体,从牙缝里艰难道:“格雷!你就算能打败我逃之夭夭,也绝不是两位陛下的对手,束手就擒吧!”
处刑人不悦地眯起眼睛,“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你的同伙能在你耗尽魔力前赶过来支援你么。”
科里恩愤恨地盯住处刑人,他手里就藏着一个传送符文可以轻而易举离开战场,至于那个侍从官小子他自始至终都没打算管,自生自灭更好。虽然就这么退走在地狱大君那里不好交代,但他一走就用魔法引爆整个处刑台,处刑人就算不死也是重伤,他已经算是完成任务,没必要跟这个莽夫在这里硬碰硬。
他瞬间就做好决断,捏碎掌中符文,传送法阵自脚下显现,同时他挥动法杖,虚空之中射出雷网扑向处刑人、阻挠他逼近的步伐。
科里恩发狠道:“再见了,处刑人、不,黑死魔!”

可他耳边却传来不该在他身边出现的声音。
“再什么见,让你走了么。”
科里恩僵立在原地,浑身的血仿佛瞬间冻结在身体里,一道白光闪过,他握着传送符文的手掌整个离开他的身体,魔力供应霎时中断,法阵在脚下消失。
科里恩跪倒在地发出声嘶力竭的叫喊,他面前的人裤子上全是干涸的鲜血,正居高临下看着他,就像看一件死物。
“你、你为什么……!”科里恩因疼痛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喉咙嘶吼出破音,“怪物,黑死魔,该千刀万剐的怪物!”

处刑人反而笑出了声,狠戾地舔舔嘴唇,说道:“这才是面对我的正常反应,哈哈哈。”他垂下大剑,单手掐住科里恩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像拎起一只垂死挣扎的羔羊一样轻松。
“如果特蕾西亚或者诺林在这里,她们绝不会轻易近我的身,也不会放弃刚才能够置我于死地的最好机会。你离我太近了,法师。”
金发堕落者说这些并不是想听对方有什么回答,他收紧手指,聆听科里恩的颈部骨骼一块块断裂的声音,蔑笑道:“刚才的光索、勒得我很不舒服。”
处刑人身量很高,把科里恩提起来后对方的两条腿离地半米徒劳地乱蹬,仅剩的一只手向空中挥舞,只能发出垂死的捯气声,这一刻无论咒语还是符文都从他脑海里远去,唯一留下的是南之君主对处刑人的评价:那个男人是个锱铢必较的狂徒。
最终意识远去,科里恩最后听到对方冷冷的话音。“下辈子别这么自大,不对、堕落者没有下辈子了。”

卡尔跌坐在一片废墟的地面,瞪大眼睛看着处刑人活活用手掐断科里恩的颈骨。他打着抖,双腿软得不像自己的肢体,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他看到处刑人把科里恩随手一丢,扛着大剑向自己走来。
下一个就是我了,我会死!卡尔拼命挣扎着手脚并用往远离金发堕落者的方向爬了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压抑怒气的声音,“喂。”
卡尔双手抱住自己头缩成一团。
但处刑人并没有手起刀落收割这个侍从官的性命,而是问:“我的甲在哪里。”
卡尔发出微弱的惊呼,维持双手抱头的动作回过头,“您、您的甲……?”
他锈住的脑子没明白对方在问他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在记忆深处搜刮出一个讯息,“在、在……”
处刑人面色不虞地盯着他,“在哪。”
“在黑水晶宫!陈列室!宫殿建成五百年纪念仪式、被当作贺礼送到了黑水晶宫、您的甲胄!”卡尔语无伦次。
“黑水晶宫……”
“现在黑水晶宫在举行四方王会议,你、您要去吗……”卡尔哆哆嗦嗦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问:“你是怎么死的。”
卡尔呆住了,面色煞白道:“黑死魔毁灭了我的家乡……”
处刑人笑了,“原来你跟我有仇。行吧,反正要报仇的话你随时都可以上,我这里用不着排队。”
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把大剑背到身后,双手插兜,走了。

血沙的处刑人、黑死魔格雷哼着歌,表情讥诮——
“四方王,黑兽。”
“费里斯!”





========
黑死魔曾在第八章和第二十五章被提到。
月初惯例很忙,今天会在外面跑一天,所以明天的更新可能会短小一点。

二十八、在地狱,黑水晶宫和黑水晶宫的衍生剧目不是一回事,并不是观光景点

黑水晶宫的兴建源于曾有一位不自量力的恶魔领主妄图一统地狱称王称霸,他占领这处地狱中心,前后花费数十年时间掏空山体建造宫殿,在竣工之日前夕被自己的手下刺杀最终同归于尽,加之那时的四方王对这地方都不感兴趣,黑水晶宫就成了一座没人要的空城。
也有轶闻称这个领主和他的手下是殉情而死,不过那时候地狱并不时兴这一套,近百年堕落者渐渐多起来以后他们的事迹倒是被反复提起,大有让剧作家谱写出宏大舞台剧的架势。
然而这些倒是跟如今的黑水晶宫没什么关系,这个无人感兴趣的地狱中心常年由一位保持中立的魔将镇守管理,唯一的用途是召开四方王会议,偶尔也会让魔将们坐在一起商议事情。

黑水晶宫的主人拉夫曼现在很头疼,因为原本会议开始时间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四位君主居然一个都没有到。不仅如此,已经有魔像看到青魔跟黑兽的身影从“红毯”出现,说明他们已经到了,可是议事厅没人,拉夫曼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他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红毯是地狱为数不多的大型传送节点,这种定向传送的法阵可以联系四方王宫殿以及黑水晶宫,以及地狱的几个重要设施。
在宫殿全域用魔像进行大规模广播是下下策,他要是这么做很可能下一刻就被自己的影子啃光。拉夫曼束手无策,感到自己打理极佳的小山羊胡都快被自己捋得不剩几根毛了。

“拉夫曼大人,您在这里啊。”
清丽嗓音叫住快把宫殿黑曜石地砖磨秃的拉夫曼,他看过去,马上得体地微微欠身打招呼:“诺林陛下。”
南之君主,身为堕落者的地狱大君诺林即使在出席正式场合时也穿着法师长袍也不是礼服,她露出微笑时就连走廊上用以装饰的玫瑰花都黯然失色。“非常抱歉来晚了,领地的事务堆积如山,看来我确实不是那块料呢。”
“这怎么会呢,听闻南地狱如今欣欣向荣,我想卡西莫陛下在永恒入眠的梦境里也会欣慰地唱出歌来的。”拉夫曼并非刻意恭维,对比北东那两位君主,诺林和特蕾西亚作为统治者已经是模范中的模范。
“多谢您。”诺林收下拉夫曼的赞美,而后又道:“我先去了议事厅,但那里空无一人,其他几位陛下都还没有到吗。”
“应该是的。”拉夫曼斟酌片刻,还是没有把青魔和黑兽已经到达但不见踪影的事告诉她,“特蕾西亚陛下没跟您一同前来吗。”
拉夫曼曾听闻诺林和支配地狱西方的堕落者大君特蕾西亚在人间时就是旧识,同为堕落者又拿下地狱半壁领土,她们的关系应该很密切才对。
诺林微笑,表情无奈极了,“我跟她有了些争执,那位女王陛下暂时不愿意见我。”
拉夫曼敏锐地嗅到一些别样的情绪流露,但他不是个喜欢刨根究底的人,于是便只跟着聊了些别的。
至于青魔跟黑兽,他现在只好等他们自己出来了。

黑水晶宫有几百个房间,平日里除了拉夫曼一个活魔以外就只有守卫魔像驻守这里,它们负责巡视整座宫殿,检测到异样后便会发出警报。
比如此时,一个两人多高的魔像从走廊缓慢经过,身侧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东西碎裂的声响,它马上站定,肢体连接的缝隙冒出红光,没有五官的脸上浮现同样颜色的符文。这时一小截法力丝线从房门缝隙探出,悄然探进魔像头颅,红光霎时熄灭、警报没能发出,这具身躯庞大的魔像无知无觉,没再听见房间里继续传出的异样动静,僵硬转身后离开`房门口继续规定线路的巡视。

房间里的自然是被黑水晶宫主人找不到人的莱亚尔和费林奈。好久没有来过,想一睹黑水晶宫如今光景的莱亚尔从红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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