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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反派秀主角-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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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笑我就比较实诚,想了想,补救道:“如今所有人都苏醒了,我们可以御剑……”
  温锦鸾柳眉竖起,朝他狠狠瞪去,刀笑我便连忙闭口不提了。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温锦鸾轻松解决。她尚还觉得不过瘾,又把旁边看热闹的岳云和阮婴宁也拉下水教训了一顿,这才偃旗息鼓,转身潇洒走回马车,绛紫衣袖在空中扬起,宛如常胜将军的英武披风。
  美是真的美,飒也是真的飒。
  柳清弦在旁听她教训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再回过头,看到身边屡教不改的殷玄弋,蓦地就觉得自己教育计划着实搞得有点差。
  殷玄弋还在试图辩白:“方才没给师尊说完,不如我们先回马车,我细细同师尊解释。”
  柳清弦赌气道:“不听不听,蠢豹子念经。你去当你温师叔的徒弟去。”
  “师尊——”
  殷玄弋昨晚刚讨了好,什么心魔天魔都被尝到的甜头给压下去了,而今也心知柳清弦不会真跟他决裂,只拖长声音唤着,黏糊糊地又跟过去。
  两个人拉拉扯扯,光天化日之下格外碍眼。
  温锦鸾听得眼角抽了抽,又猛地回头喝道:“你们闹够了没!柳清弦!”
  师姐唤你全名的时候,威力堪比孩子的妈唤孩子全名。柳清弦被叱得肩膀一耸,忙拉着殷玄弋往马车走去了。
  结果正当殷玄弋扶着他上马车时,柳清弦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空荡荡的呼唤。
  “师叔。”
  那声线熟悉至极,恍然一听,只觉得是隔世的那人在唤他“师尊”。
  柳清弦一怔,回头望去,便见刑衍烛孤零零站在道路中央,安静地看着他,看上去有点可怜。
  他一向被同门簇拥,得师长喜爱。可如今几人出门在外,各个峰主都有自己的亲信首席在旁,亲疏有别,自然使唤关照的也还是自己的首席弟子。就只剩他作为掌门门下的首席,总显得多了层隔阂。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季霄重日理万机,必定不能终日陪伴在弟子身边。路是刑衍烛自己选的,那么之后的所有都得自己承担。
  柳清弦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刑衍烛对他的态度其实说不上好。真诚与否,明眼人一看便知,因此柳清弦也心里知道,刑衍烛对他的能力一直都持怀疑轻视的态度。但到了需要被关怀的时候,他又往往会选择前来依赖柳清弦,这就比较尴尬了。
  一边瞧不起人,又一边想要索取关怀,这难不成是把他当作什么予取予求的避风港?
  主角生来享受万人景仰,千百拥趸,以真心换真心的道理,刑衍烛隔了两辈子,都是还没参透的。
  柳清弦不再心软,只缓声道:“此行,辛苦你帮忙。”
  他语气里的生疏清晰可辨,刑衍烛听后便垂下了眼睛。
  他眼角耷拉的模样让柳清弦想起装可怜时的殷玄弋,立马就要心软的时候,却又见刑衍烛抬起头,露出一如既往的淡笑,只道:“衍烛明白了。”
  那便又是无话可说了。
  殷玄弋托住柳清弦的手掌,温声道:“师尊,你先上去吧。”
  柳清弦不再去管背后如影随形的注视,直接回到马车内坐好,而后殷玄弋紧跟上来,手臂利落一拉,毫不留情地以纱帘阻断了刑衍烛的视线。
  ·
  等到两人独处,柳清弦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顿时冷哼一声,捞起个靠枕朝殷玄弋砸去。
  殷玄弋不躲不避地接下这招攻击,见靠枕要落下,还贴心地捞起来抱在怀里,看上去格外乖巧。
  可如今柳清弦不上他当了,冷冷道:“还说别人装模作样,你又何尝不是一直在我面前讨巧卖乖?”
  殷玄弋笑了起来,抱着靠枕坐到柳清弦身边:“师尊又不听我解释,怎知道我是装模作样?”
  他不待柳清弦问话,直接道:“我怀疑刑衍烛就如那天魔,是重生回来的,所以我才势必要同他算账。”
  柳清弦一顿,被吓得不轻:“什么?!”
  而后殷玄弋又自己有点拿不准,皱皱眉,斟酌道:“但他以前的确看不出什么端倪,是后来慢慢地开始有了变化,与其说是重生,倒更像是一个失忆的人在渐渐恢复。”
  系统蓦地开口提醒:“宿主,你还记得我给你警告过的事吗?”
  柳清弦当然记得。如果说刑衍烛是重生归来,那么他身上的额外规则就有迹可循了。
  他忙道:“你且仔细说给我听。”
  殷玄弋点点头,分析道:“最初的不对劲是在门派大选,我的最后一招他明明能够躲开,却突然愣了神,这才使得战局一锤定音。那时我脑海中的画面,或许就是天魔作祟所现,但当时我的的确确看到师尊上一世……”
  他想到那个场景还是会心痛难忍,便卡了壳没说下去,只继续接道:“我下意识提及到那次事件,这才让刑衍烛出现了破绽,想必他那时也是对上一世的情景有所察觉的。”
  “而之后涿龙秘境,在我们掉下悬崖后,他笃定师尊心系于他,估计也是以前世作为证据,才能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柳清弦就纳闷了:“不可能啊,前世是他杀了我,若是重生回来,不应该先杀我一了百了?”
  殷玄弋握着他的手骤然收紧,立马道:“我绝不会允许他再伤师尊分毫。”
  “所以才很奇怪。”柳清弦想着平日里刑衍烛的一举一动,只觉得越想越违和。
  殷玄弋迟疑一瞬,最后还是坦白道:“师尊,我大概能推断出他的想法。”
  “他是在上一世,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这才想重活一世,进行弥补。”
  犯错。什么错?自然是最后对着柳清弦的那穿心一剑。
  所以他才总是想跟在柳清弦身边,想要弥补,也想要重新将两人关系修复如初,重归于好。
  只可惜感情联系是双方面的。柳清弦早在一周目收尾之时,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同他斩断因果,前尘皆散,这一世他不需要弥补,也不需要复仇,散了就是散了,再联结不起来。
  柳清弦只觉喉咙干涩:“那些……也只是你的猜想。”
  殷玄弋笃定道:“我和他聊过几次,现下想来,已经是铁证如山了。”
  柳清弦怀疑地看着他:“你们私底下还聊过?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
  这话一出口,听着就像是在吃醋。
  殷玄弋哭笑不得:“他恨我恨极,每次都是争吵罢了,谈到最后总归是要打起来的。”
  随后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暗沉:“但我心里清楚,他是想和我抢师尊呢。”
  柳清弦被他这话雷住了,暗道这是什么狗血修罗场剧本,定定心神才道:“没那回事,我好歹是个有主见的人,怎的被抢就能抢走了?”
  他复又数落:“你啊,我几曾说过要你替我报仇?还血债血偿,我跟现如今的他既没有情也没有债,你少去自找麻烦。”
  毕竟人家好歹是个主角,上赶着去找不痛快,万一被天道规则判定为了炮灰反派,岂不是要死得很惨?柳清弦这般一打算,更觉得不能让殷玄弋继续同刑衍烛冲突。
  他最后想了想,直白道:“与其因为前尘纠缠不清,你还不如多把时间花在哄哄我身上。都快把我气死了,也没见你说句好听的。”
  殷玄弋被那句“哄哄我”的撒娇戳到心里去了,软软说了句“我错啦”,就笑着要欺身上前。
  只是还不等他有所行动,外边就传来了刀笑我呼唤的声音。
  殷玄弋脸色一黑:“……”
  ·
  柳清弦忍笑忍得辛苦,一边伸手去给殷玄弋顺毛,一边探出头,听明白了刀笑我的来意。
  原是现在众人都已苏醒,若要回归复城,自然是御剑来得最快。
  但风无晏这个恋爱脑为了和刀笑我有更多相处时间,好说歹说都要诱惑他们继续乘坐马车,一路赏景而行。
  “顶多就慢两天时日,大家也都好好休养一下嘛。”风无晏露出壕气冲天的笑容,“费用我全包了。”
  听到他这般承诺,裴宁韫和温锦鸾倒是无意见,只坚持要根据殷玄弋的情况而定,所以众人这才来询问他们。
  柳清弦倒是想要尽早抵达复城,炼化天魔,但一路上众人为了他们的任务,舟车劳顿,屡历险境,他终究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好在如今天魔在梦境中被他们重挫,暂时也没力气现身作乱,因此他同殷玄弋对视一眼,便也答应下来。
  风无晏见自己的计划被通过,眼睛顿时亮起,喜滋滋道:“哎呀正好,我听闻附近的城池要举办元春花舟夜,既然来都来了,何不一起去乘舟游玩?”
  柳清弦无语地看着他:“不是说要赶路?”
  风无晏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双手合十凑近他:“就一晚,一晚。”看上去明显就是“求助攻”的意思。
  柳清弦转头去瞧殷玄弋,见对方冲他安抚地露出个笑,这才无奈道:“总归是你付钱,我们本还应道谢才对。那便随你心意好了。”
  风无晏长舒一口气,回头喜笑颜开地朝刀笑我挑眉。
  刀笑我本是冷脸易怒的性格,可如今有风无晏陪伴,蓦地就多了一丝柔和,也弯弯眉眼,冲他露出个笑来。
  柳清弦将两人互动看在眼里,心知自己这师兄是要栽在这里了。既是两情相悦,他就万不能再去干涉。
  他猛地扯了下风无晏的袖子,低声威胁道:“对我师兄好点,不然凛苍派定不会放过你。”
  风无晏噙着笑道:“那是一定,秋凰可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宝贝,我岂敢伤害?”
  柳清弦忽又想起风无晏在复城客栈的那番“玩物”言论,警惕地看着他:“不是不可多得,是独一无二。一旦失去,绝不可能有任何替代,你可得给我记好了。”
  风无晏愣了下,像是反应过来柳清弦在记仇什么,这才正色朝他点头:“无晏谨记。”
  该嘱咐的都嘱咐了,柳清弦这才微微放下心来,朝他鞠礼:“除却此事,风宫主对我等的恩情,清弦万不敢忘。”
  风无晏飒爽摆手,直接躲过他这一礼,高高兴兴地又凑到刀笑我身边去。
  殷玄弋走到柳清弦身侧,也望着那边两人,笑道:“师尊一向心善。”
  柳清弦现下只觉前世今生千差万别,正是感慨万千,摇摇头道:“这哪儿是心善,只不过是想身边人都好好的,我这一生就满足了。”
  前世颇多磋磨,今生实在不敢奢求更多,只希望了无遗憾,所爱之人皆平平安安。
  但天魔还待炼化,前世攻上凛苍的魔族蹊跷也无甚头绪,前路茫茫,隐忧尚存。
  柳清弦暗自祈祷,他都倒霉两辈子了,好歹也应该令他幸运一回了吧。
  正这样想着,他突然觉得手中一暖,垂目望去,发现是殷玄弋正轻轻地同他十指相扣。
  殷玄弋像是知晓他心忧,缓慢清晰地承诺:“一定会的,玄弋定会帮师尊实现所有心愿。”
  系统也不怕煞风景,蓦地插话进来:“虽然这决心表得好像不是时候,但是宿主,你这次可以放心,我也是站在你这边的。”
  柳清弦惊讶:“难不成一周目你竟然不是跟我一条心的?”
  系统:“……你怎么听了我宣言没点感动,还找我茬?”
  柳清弦憋笑:“谁叫你以前一直对我都冷嘲热讽的,我还以为是哪儿惹到你了。”
  系统冷哼一声,过多细节不想同他细讲。
  柳清弦早习惯它的傲娇,如今心中熨帖,反握紧了殷玄弋的手,侧目望着闹腾腾的众人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一周的辛苦圆满结束,我解放啦!
  又是生死时速赶时间的一天_(:з」∠)_希望没有错别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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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元春花舟
  自从凛苍派出来; 他们这群人就没消停过。本想着在涿龙秘境中大放异彩; 不料却遇见魔族袭击,几人匆匆失散。而后又是寻觅梨花明月玦; 在那迷津渡中磋磨许久,好容易再度重逢,现下都是疲惫不堪; 周身带伤,哪里还有曾经下山时的意气风发?
  从霜秋到凛冬; 冷暖尝尽,风波不息。
  如今总算是大事将定,只待炼化天魔就能欢欢喜喜回宗门; 众人便皆是露出喜色,一身轻松地跟随风无晏来到附近城池,站在岸边开始期盼元春花舟夜的开始。
  柳清弦察觉众人舒畅心情,暗道这选择没做错; 索性也不再继续忧心天魔一事; 携着殷玄弋; 望向那接踵而至,灯火通明的花舟,注视着它们从江流远处缓缓驶来。
  时乃元春; 花舟畅游。
  在此地的风俗中; 每到新年初始,摆渡人便要在船上放置鱼灯,宛如漂浮在江边上的点点萤火; 引渡岸边游玩的看客。
  看客们可以自行选择花舟,一船两人,一经登上,就不得再作更改,而后顺流而行,在这天地肃然的凛冬之中放出船上鱼灯,以作为对新年欣欣向荣的期盼。等到花舟行至终点,极寒天气在看客的鬓角上落下霜雪,看上去就像是走完宛如长河的一生,直至白头。
  因此,这花舟又被称为“白首舟”,是世间儿女皆心生向往的定情之处。
  柳清弦在听完摆渡人的介绍后,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他就知道这风无晏的提议居心不良,果然还是为了讨刀笑我欢心还搞出这么一招!
  不过殷玄弋反而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凑到柳清弦耳边柔声道:“师尊可有喜欢的花舟?玄弋定会替你抢下来。”
  柳清弦环顾四周,见所有看客都在对领先的几只花舟露出狂热眼神,挤挤挨挨地想要占领先机,也不怕掉到水里去。
  原是这花舟游价格无二,但舟的模样,质量和搭乘体验却是不尽相同。摆渡人会尽全力装饰自己的花舟,在夜前的选拔中争夺头筹,得到率先出发的机会,因此,越是排列在前边的花舟,就越是质量上乘,风光无限。
  谁不想在一艘最精美的花舟上,与心爱之人谈情说爱呢?
  柳清弦转头去瞧自己的同伴,发现所有人都像是被周围的紧张气氛感染,也正盯准了打头阵的那艘,严阵以待,每张脸上俱是写着“敢跟我抢就鲨了你”。
  柳清弦:“……”
  殷玄弋还在他身边表忠心:“师尊若是也喜欢那率先的一艘,玄弋定来满足你心愿。”
  他说完还动了真,脸上兽纹暴起,连嘴角都隐约现出了尖牙。
  柳清弦忙警惕地拉紧他:“……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这作为修士,玩法就是和普通人不同。可要是一群人在这里为了艘花舟打得头破血流,他已经可以预知到明天世人会怎么传言凛苍派了,呆在山上孤苦伶仃,兢兢业业的掌门师兄会哭的!
  他逡巡片刻,就见稍远处有一艘素净花舟,正是个女船家在摆渡,由于外部装饰都为朴素布料,导致并没有多少人冲着它去。
  柳清弦眼睛一亮,笃定指过去:“就那艘了。”
  话音刚落,殷玄弋脚尖轻点,便踏水朝着素净花舟而去,落到船头同摆渡人说了什么。女船家微微歪头,看向柳清弦这边来,含笑模样令柳清弦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回应地朝她俯首。
  殷玄弋在和船家说完之后,便又点着水面飞了回来,邀功般看着柳清弦:“已经和船家说好了。”
  果真,那艘素净花舟就此脱离队伍,往两人的方向渡过来。
  岸边其他人见他们先发制人,立马也各显神通,就要去抢夺那打头阵的金碧辉煌的牡丹花舟。
  风无晏怕是铁了心要那艘船,对自己人用以金钱攻势,对外人施展威逼利诱,很快就一马当先,稳稳落在了那雕砌着繁复花瓣的船头,他转头朝着刀笑我笑得肆意:“秋凰,快来!”
  刀笑我之前被他护得远远的,站在无人处朝他望去,心中蓦动,露出笑颜来。
  他自然知晓风无晏那么拼命为的是什么。他一向喜欢色彩鲜艳之物,但平素想要什么便自己去拿了买了,如今却得此人心心念念,喜欢的东西都被风无晏送到手里来,怎不让他动容。
  更何况啊……
  刀笑我隔着江水烛光望去,将对方锦衣华服的倜傥模样记进心里,眼神蓦地就软下来。风无晏本身就是华美隽秀的模样,他早在当初客栈相逢,就对他观感颇好了。风无晏送他锦扇,送他法宝,一路助他陪他走遍大半个大陆,殊不知最得他心意的,还是风无晏将自己送到了他手边来。
  刀笑我凝聚真气,正要飞身踏上那牡丹花舟,不料这时异变突起,只见本落在后边的刑衍烛从他身边掠过,竟是直接朝着柳清弦那艘船上而去。
  柳清弦此时已经上了船了,就剩殷玄弋还在岸上没反应过来,微微愣神,就见刑衍烛带着冲天凛气朝他奔来……宛如在婚礼现场准备抢亲一般来者不善。
  毕竟按照习俗,一旦船上有了两名游客,就不能再做更改,船只会立即开始往终点驶去。
  那要是刑衍烛捷足先登,跟柳清弦“白首”的可就换了人了!
  柳清弦被他眼中的势在必得吓了一跳,差点就大喊“你不要过来哇”,然后下意识要就地建个镇山结界格挡。
  殷玄弋也感受到危机,忙要跃到船上,可恰巧这时花舟队伍来到岸边,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登船,他竟是被挤在人群中无法脱身。
  柳清弦不敢迟疑了,开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搞出乌龙来?于是他立马就开始念诀建阵。
  “师叔。”刑衍烛已经近在眼前,笑眯眯地唤他一声,似乎根本没把他的结界放在眼里。
  柳清弦正心道要糟,这时却有一艘金碧辉煌的花舟蓦地从旁窜出,挡在了他和刑衍烛之间。风无晏之前得了柳清弦多次助攻,寻思着这是个报答的好机会,瞬时义不容辞挡了上来。
  刑衍烛猝不及防被遮了视线,下意识就要找个停靠地方稳定身形,然后……
  他就稳稳落在了风无晏的船上。
  柳清弦和刀笑我:“…………”
  旁边看完全程的路人均是哈哈大笑起来。
  风无晏同刑衍烛面面相觑,最后再装不出那富贵闲人的倜傥,失态大喊:“你上来做什么啊?!你不要过来!”
  那摆渡的船家快笑得握不住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提醒:“一旦上船,可不能更改了,两位还是随我一同游至白首罢!”
  “等等,你等等!”风无晏手忙脚乱,可船家不由分说,直接开始划行,船很快就离开岸边,渐行渐远。
  风无晏见没了希望,只能凄惨趴在船尾,朝着远在岸边的刀笑我伸长手臂:“秋凰啊——”
  刀笑我就差临门一脚,马上就可以登船,如今遭受此等变故,眼睛一眯,眼睑上一抹嫣红点痣穷图匕现,直接举刀朝着船这般喝道:“刑衍烛!你且等着!等你下船我定赏你一记定侯!”
  完完全全躺枪的刑衍烛也默然了,忙不迭躲花舟里边去,不敢出来见人。
  柳清弦早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被终于上船的殷玄弋揽着,看那艘乌龙船离他们远去。
  “无晏兄,是个好人哪。”柳清弦煞有介事地感叹完,又是一阵笑。
  那头裴宁韫和温锦鸾,岳云和阮婴宁,均是已经上船,同情的目光不住朝着落单的刀笑我望去,但毕竟这场盛事规则如此,几人也只能双宿双飞,往前游去。
  本应该坐上牡丹花船的刀笑我就这么被剩下来了。
  他怒不可遏,直接祭出定侯,扔标枪似的朝刑衍烛精准掷去。
  船上的刑衍烛无法,只能双手合并,接下这招,朝着岸上苦笑道:“刀师叔,我错了!回门派定上斩雷峰负荆请罪。”
  “还要等回门派?!”刀笑我将定侯唤回,又厉声吼道,“你待会儿就过来给我赔罪!”
  刑衍烛只好捂着脑袋,朝他殷勤鞠躬称是。
  周围的人笑得不行,最后似乎将刀笑我也给感染,觉得这桩破事实在莫名其妙。他被落下还好,现在风无晏和刑衍烛估计才是尴尬到了极点,思及此处,他又绷不住怒容,拄着定侯破功笑出来。
  ·
  船行至芦苇深处,幽幽月光将细碎芦苇叶片都浸染成了靛青色,风景甚静甚美。
  柳清弦从方才的虚惊一场中平复了心情,正坐在船舱内望向窗外,品茗赏景,突然又听殷玄弋低低唤他。
  柳清弦询问地望过去,才见殷玄弋拈诀施展了个屏音咒,这才拿出了那张呼哲给的配方。
  系统一看就惊了:“这是啥?为啥又多了一份配方?那个我记得是不能拓印的!”
  柳清弦这才想起系统缺席了妖族长老的那段,暗道:“之后跟你解释。”
  却听殷玄弋低低道:“师尊曾说,这炼化天魔的配方,是你同天道换取而来,这才会每月遭受那顽疾折磨。如今玄弋已经从呼哲那处得到这份配方,那么师尊那份可否归还,消除顽疾呢?”
  柳清弦一怔。近来他们遭逢的事情太多,导致他一时还未想起身上的惩罚机制,眼看就又是每月一度的惩罚时间了,殷玄弋想必是默默记挂在心上,才趁周围无旁人的时候,同他商讨此事。
  “可是……”柳清弦有些迟疑,同系统兑换的东西,向来是概不包退的,估计他的那张配方也是如此。
  然而系统插话道:“也不一定。这配方我本以为是主神额外赐予,没想到这个崩德亲妈不认的位面居然本身就有?那么我应该可以和主神有商议的机会。”
  柳清弦大喜:“多谢,如果你能帮忙说动主神,消除那惩罚机制,就再好不过了。”毕竟要是紧急时候碰上惩罚,就会特别特别拖后腿。
  系统爽快答应,下线去通报主神。
  柳清弦定定心神,朝殷玄弋笑道:“你有心了,这件事或许还真有回转机会,希望能够成功。”
  殷玄弋松了口气,弯弯眉眼满足地笑起来。他凑近柳清弦坐好,将他整个人都抱进怀中。
  “师尊,看月亮。”
  柳清弦之前在梦境中和他该做的,不该做的,统统都做完了,如今也无甚羞耻,安安心心靠到殷玄弋肩膀上,两人一同去瞧那明月。
  “我有点想念聆雪峰了。”柳清弦突然道,“那玉兰许久不得人照顾,不会死了吧?”
  殷玄弋立马道:“不会的,我特意嘱托了外门弟子帮忙照看。”
  柳清弦听他说得笃定,竟像是十分信任那群弟子一般,心中更是高兴。
  提防的小豹子也懂得信任外人了,心境敞开,自然就能看见这世间更多的壮阔美丽。
  殷玄弋终于活成了,他期盼的美好模样。
  柳清弦已然翘着嘴角笑起来,嘴上却哼哼:“万一呢,那玉兰可不好养,枯了我会伤心的。”
  殷玄弋将他的话当了真,沉吟片刻,承诺道:“师尊若是喜欢,待我们回峰,我替你种上漫山遍野的玉兰。”
  这句誓言让柳清弦恍然一怔,仿佛就又看到了一周目时,鸦骨岭上雪原般的一片玉兰花树。
  他舒适地叹了口气,抬手去抚上殷玄弋的侧脸,柔声道:“嗯,我信你。”
  ·
  而此时另一边,牡丹花舟上的气氛却并未如众人所想那般尴尬。
  刑衍烛设下了幻阵,那外边撑船的船家只当两人在舱内喝茶尬聊,殊不知那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如今额上显出凌厉的一道神格血印,周身气息与之前完全不同。
  刑衍烛眼眸化作猩红,懒懒抬手端起茶杯轻抿。
  而他对面,风无晏也收敛了神色,在见到他露出这般面貌后,也不再犹疑,闭目凝息,身上开始慢慢变化。
  在船舱内的暖黄灯光下,他的影子倏地拉长,额角缓缓长出长角,眼睛变为冰蓝,竟是魔族的模样!
  谁能想到,名门正派丹霞宫的一宫之主,竟然是高阶魔族?
  刑衍烛不甚意外,还淡笑道:“总归我知晓你底细,你倒也不必在我面前如此坦诚。”
  风无晏也笑:“尊上都对在下坦白了半神身份,在下自然要毫无隐瞒地表示忠心。”
  刑衍烛哼笑两声,又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不会出问题。”风无晏刚答完,脸上蓦地一声裂响,撕开条伤痕来。
  冰蓝色的血液淌下,滴落到茶杯中,扩散出诡谲的丝缕。
  刑衍烛抬眼瞧他:“之前受的伤还没好?”
  风无晏仿佛感觉不到痛,若无其事道:“殷玄弋释放天魔,我自然不是他对手。”
  刑衍烛在听到“天魔”二字后微微皱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两人一时无话,见刑衍烛兀自沉思,风无晏下意识便朝岸上孤零零等待的人影望去。
  刑衍烛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动作,又笑道:“怎么?舍不得?”
  风无晏并未立即回答,又将视线转了回来,一双竖瞳眼中倒映着刑衍烛阴鸷威严的面容。
  “你别忘了,我留着那人性命的原因。”刑衍烛周身威压大盛,沉沉道,“若不是察觉你俩关系,我早就在涿龙秘境中就将那废物灭口。”
  风无晏心底叹息,自己本是派遣那人去凛苍派潜伏,可如今未得到丝毫情报,反而被刑衍烛抓住软肋,用以威胁他了。
  可毕竟是血亲,再嫌弃,也不能放着不管。
  风无晏面上不显,依旧谦逊笑道:“自然是要多谢尊上手下留情。”
  “感情一事,总归是要放在大业后面的,无晏掌管魔族这么些年,这个道理自然明白,定不会拿全族命运开玩笑。”
  刑衍烛却仿若陶然,冷哼一声:“大业,我早已不看在眼里,如今唯一能让我受到约束的,不过是想要找他弥补一个遗憾罢了。”
  他转头去看远处那艘素净花舟,漠然道:“他本就该属于我,我做错了事,可以改,但旁人别想趁虚而入。”
  风无晏对他的感情生活没什么兴趣,心道那柳清弦一看就是对这人毫无眷恋的模样,偏偏刑衍烛认定自己在柳清弦心中有一席之地,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既然像这等半神愿意帮助他重振魔族,他倒也不会多嘴惹对方不快就是了。
  于是风无晏只笑不答,替刑衍烛再度斟上茶,缓声劝慰:“获取胜利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只要我等携手,最后定会心想事成。”
  他只是随口说说,刑衍烛也只是随便听听,两人心思各异,但又能达成奇妙的共识,这也算是他们能够相安无事合作到现在的原因了。
  外边忽而传来清朗歌声,风无晏辨认出了那道声线,恍然转头望去,见岸上单薄人影正缓步而行,一袭锦衣在暗夜天地间格外晃眼。
  刀笑我唱着的正是当初离开凛苍时,季霄重所念词句:“一敬恢恢天道,二敬森罗万象,三敬枯荣岁月。”
  凛苍众人心中五味杂陈,都撩起纱帘朝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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