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我不和非人类谈恋爱-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已是立冬,天气初寒,临北之国尤甚。
  漫漫的黑沉地压过天际,徘徊着留恋不去。和黑暗的天色一并前行的,还有一支黑沉沉的大军。军队隐藏在黑暗里是细细长长的一溜,在山路上连绵不绝,细细看去,这些人都非醜国人的外貌,他们皮肤更加黝黑,眼窝也深深地凹下去。
  为首传来一声轻哨,接受到消息的整只军队好像被大坝拦住的黑色河水,立即停滞下来,沉寂散开成三三五五的营队,开始准备一日的早食。
  士兵们都在盔甲的外面罩着黑色的长袍外衣,毫不引人注目。而有一位却格外与众不同,黑色的长袍披在身上,下面却是穿了一件水红色的长袍,偶然间露出的一段手臂也是细嫩的好比白雪,显然这位并非男子,而是一位女儿郎。
  “从地图上看来,此处距离醜国边境还有多远?”这女子斜倚在太师椅上,红唇微启,声如鹂啼。
  “回殿下,只有五里不到了。”和她说话的那人微微垂下头去,不愿抬头看她,解开的兜帽下是一张青涩的脸。正是之前被池钓从宫中救助并且放走的少年宿术。
  宿术运气更是不好,他从醜国逃出,一路辗转好不容易回了自己的国家却被逮了个正着,以擅通敌国的罪名抓被住,强迫地陪着这位不省心的主子又来了醜国。
  “醜国的边境守军那边可有动静”
  “并无。”
  女子弯了弯眼,一双薄唇轻抿,新抹的胭脂殷红似血。
  “很好,传我的命令下去。今日暂且先歇下。等到夜间再继续行军,虽然不知皇城到底如何,又是谁竟敢如此胆大,瞒下了皇帝身死的消息。不过这样更好,他们最好瞒着,瞒得越紧越好。等我们围住了皇城,我倒要看他们群龙无首,又要靠着什么和我们来打。”
  她十指握紧,一时意气风发,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军队攻破醜国城门,对方败如山倒的景象。
  “殿下,你真的,确定那个醜国的皇帝已经死了吗?”宿术小心地发问,他却总是感觉内心惶惶,他离开醜国的时候看到都是一片太平的景象,虽然没有从之前那那场变动中彻底恢复,可是却也算不上一片混乱。
  “哼,你是在怀疑我吗?”女子登时从小腿里抽出一把匕首来,粼粼的寒光闪动,间或夹着紫色的亮光,显然剧毒无比。她爱惜地用眼神抚摸着它,好像在看自己最亲爱的孩子。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从它的刀刃下活下来。”
  ————
  这一日天色不阴不晴地暗着,晌午已过都没有点日头,一大片的鱼肚白从这头蔓延到那头。风簌簌地刮,卷起一地狂乱的树叶。天气冷得过分了,院里的水缸结了一层反光的薄冰。
  褚锦河这日难得地没有来扰他,服侍的小太监在屋里生了火盆,又把窗关得紧紧地,一点缝都没有留。满屋的暖气被困在一处出不去,池钓觉得气闷,便抱着手炉到了窗边。
  他在窗边站了一会,却听得外面一阵当当的声响。好似是有什么人在敲着窗口的木槛,他循着那声音找去,把那窗推开一条缝。一个黄色的小东西忽闪着翅膀跌了进来,带进来一阵冷风。池钓把那几乎没了热气的小东西托在手心,认出这是那只褚锦河前些日子放走的那对黄鹂其中的一只。
  他当时只放了一对出去,其余的却是在池钓的提议下。都被提进暖阁里面令专人饲养,等着明年早春的时候再放出去。
  这可怜的小家伙这些日子显然遭了好些罪,右脚上还带着伤。身上的毛也几乎都要冻成了冰坨坨,死死地在身上贴着。
  池钓小心地把它托在手心放在手炉上暖了好一会,这才又喂了它一点热水和细黍米。小东西稍稍吃饱之后就不愿再吃了,扑棱着翅膀就要往外飞。
  隐约知道了它的意思,池钓穿了大氅推开门去,在转角的屋檐下找到了另一只落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的黄鹂。
  叹息一声,池钓让人把它埋在树下,手上托着另一只转身正要进屋,却是和脚步匆匆要往里走的褚锦河撞了个对脸。
  “慕浊!”
  褚锦河很是欢悦地喊了他一声,上前就要去扯他的袖子。
  “快跟我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池钓:我感觉要糟。
  晚安mua!!


第79章 冷酷仙君俏葫芦(二十三)
  池钓手上托着那只丧偶的黄鹂,被褚锦河半拉半扯着上了观星台,很是莫名其妙。褚锦河却是一直笑着,神情好似是自己得了一块米糕的孩子,硬要把另一半塞进池钓的嘴里让他也尝尝味道才好。池钓这才发现他原本是孤身前来,身边一贯跟随的其他侍卫太监竟然都不见身影。只有初四随从在他们身后低头一路小跑,一直上到了第七层。
  这观星台本是某一任迷佛信道的国君为了延年续岁而建,是依据那位据说是仙师的国师大人的意思,建在皇宫正北。塔是一座翘角的七层玲珑塔,梁柱是金丝楠木,屋瓦是黄金琉璃瓦,端的是气派非凡,不同一般。若是站立其上,偌大皇宫盛景,熙攘京都繁华,无不可可尽收眼底。
  池钓站在高台之上,只觉耳侧风声烈烈,气味却不是清新冷彻,反而带来一阵烟熏火燎的焦味。裹紧了身上的软貂长袍,他歪过头仔细倾听,便觉出些许不对来。
  这风声里却是间或夹杂着些许炸裂声,隐隐还有些孩童的哭喊声传来,木材倒塌的轰响,火焰燃烧的声响,实在是杂乱无比。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玲珑高塔之下,正是一片人间地狱的场景。
  鲜红火焰从皇宫中的太和殿燃起,那一道长长的火舌贪婪着吮吸着这历经上百年的皇都的血液。无数能工巧匠雕琢修饰的龙凤浮雕,皇座高粱,价值千金的珍奇异宝,都在这一把熊熊的火焰中燃烧殆尽,扭曲着变成一堆漆黑的废墟。
  皇宫之外,巨大的石块被投入城中,人们在街道上仓皇逃窜躲避。妇人怀抱着哭闹的婴孩,被人群推挤着向着城门的方向拥去,转眼就被淹没在无数双仓仓皇皇的脚下,那孩子转瞬就没了声响。
  无数身穿盔甲的骑兵排列成阵,被护头遮挡住面容,黑色的军队宛如一条黑色的巨蛇,一层一层叠起,扭动,似乎已然将这座城池吞入腹中。
  褚锦河握着他的手伸出去,仔仔细细地将面前的情景说给他听,语气温柔低沉,还带着点孩子气的炫耀。
  “我知道你看不见,那就让我替你来看。这世间好看的好玩好吃的,有的没有的,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拿到你面前,只要你愿意对我笑一下就好。”
  他看着城中如蚁群般散开的人群,脸上还是带着笑。
  “你喜欢听那鸟叫,我便将它们都捉来。你喜欢那梅花,我便让人把梅树都挖出来。你不喜欢皇宫,那便烧了。正好我也不想做着劳什子皇帝,这观星楼的下面有一条暗道,可以一直通往城外去。我们回了洛邱山,还是去住我们的小院子去。”
  池钓默然地听他说着,始终没有开口。
  褚锦河没有在意,只自动将他的沉默认为是赞同的鼓励。亲昵地捂住他因为风吹而有些泛红的耳朵,他轻轻拢起揉了揉,又对着呵了一口气。
  ————
  眠仙山上,燎尘宫中。
  此处云雾缭绕,空旷寂寥,只是看起来美轮美奂,却是一点灵气都无。这正是因为宫殿正中的那一面巨大的铜镜,无数的灵气被填补着涌来,却是统统涌入了那铜镜之中,一点也没有留下,灵气翻涌间竟也形成了一种平衡。
  此镜名为窥天镜,是为一件一等仙器,也是虚宸派的唯二两件仙器之一。据说只要许以灵气充盈,便可窥天下气运所趋,得天下之大势。
  只是此镜自被放入此处时起,还未在那雾蒙蒙的镜面上显出什么明确的画面来,只是偶尔显出一些模模糊糊的黑影。日子久了,也让人不由得怀疑这所谓仙器到底是不是名不副实了。
  这一日,这沉寂多年的镜子吞噬灵气的气流却是忽然一滞,竟是停了下来。随后便闪出一阵白亮的光来,伴随着杂乱的灵气被吐出,闪闪烁烁地就从上面显出黑色的轮廓来。黑色的轮廓愈加清晰,终于映照出一副颇为清晰的画面来。
  守镜子的两个弟子被吓了一跳,却不等他们作何反应。一道剑光闪过,白发白袍的仙师已然御剑而来,转身收剑入鞘,腰背挺直如劲松修竹。
  两个弟子连忙下拜行礼,口称见过掌门。来者正是他们虚宸派的掌门琼华,年不过四百,修为却已是结婴,自从百年前接过掌门印之后,他的修为不仅没有受到俗事拖累,反而更加一日千里,如今的的确确称得上是这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年轻俊杰。
  没有像往常一样挥手温言让他们起身,琼华的眼睛此刻却是牢牢地盯着面前的那块窥天镜,那上面映出的赫然是那张他日日夜夜思念的脸。
  “师兄。”
  宛如被蛊惑了一般,他慢慢伸出手去,眼看就要触碰到那人淡漠的眉眼,却被一层薄薄的镜面隔开,手下一片冰凉。
  但在那人身边,却已经有一只手伸出。镜像中的两人脸贴得极近,带着一种亲昵的意味。
  琼华浑身一震,剑鞘中的随浊剑觉察到主人的心境震荡,隔着发出嗡嗡的鸣叫声。镜子里的画面抖动了了一下,突兀地消失了,只留下一片空茫的水雾。
  “原来,你真的没有死。”
  他喃喃道。
  “我就知道,师兄你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掉呢?毕竟,你是我的好师兄啊。”
  他把那个人的名字含在嘴里含了又含,转了又转,直到尝出了一点腥甜味,伴随着鲜血被他咽下肚去,和他融为一体,再也不能分离。
  “掌,掌门…刚才那是却,却情尊者——”
  一个弟子颤抖着声音问出话来,琼华似乎这才想起旁边还有这两人。
  他点了点头,一抚长袖。“此事待我前去查看一二,若真的是那魔道余孽,必然不可姑息。此事,你二人万万不可外传。”
  两弟子口中连连称是。
  “你二人在此宫中看守窥天镜多久了?”
  “已有,五,五十年了。”弟子小心回应。
  琼华乌黑的眼睛一转,一道黑色的魔气从中散出,淡淡开口。
  “我观你二人看守窥天镜有功,赐你二人各一道修为传承,可要收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安安安!


第80章 冷酷仙君俏葫芦(二十四)
  也不知道那位救了自己的陆公子,现在怎么样了现在他在哪里?又有没有逃出来呢?
  宿术跟在主帅的车旁,身侧是拉满了弓的弓箭手,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羽箭斜斜而起,遮天蔽日。他抬头从城外往内看去,只见城内遮天黑烟升起飘散开,在上空形成一片阴雨似的云。带着红色尾羽的羽箭宛如无数红雨,穿透黑云倾盆而下。
  烧焦的气味传进鼻中,他不知道城里现在到底状况如何,不过想来也不会太好。他不关心那里面其他的人,只有那一个人。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他却还是不想那个虽然脸上总是一片冷漠,却会温柔地替他包扎伤口的人,就这么死掉。
  他默默在心中替那位医师祈求仙人护佑,毕竟他是一个那么好的人呐。这样好的人,怎么会就这么死掉呢?
  攥紧了手心,他不得不承认,若不是自己带回了那半张山脉的地图,只怕他们的军队也不会如此迅速地穿过群山,宛如一道利刃,直直插入醜国的心脏,直逼国都。
  就在这时,他却见那天上那一团乌黑的烟云忽然一闪,那些红色的羽箭宛如撞上了什么东西般四散而开,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失去了前进动力的箭矢纷纷掉落而下,而在那一团烟云的正中有一道白光闪过,正如霹雳雷闪一般轰炸开。
  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响起,地面甚至都震了一震,即使在城外也听得清楚。
  “这是到底怎么回事?”宿术忍不住喃喃问出声来。
  而此刻在京都之中,正在慌忙逃窜的人们也都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看向正中的皇宫之中,面露惊骇之色。
  那一座七重的玲珑翘角观星塔,此时竟是赫然只剩下了倾斜的一半,余下的那一半正直直地往下坠去,竟像是被人一剑砍去了。
  ————
  金罗绸纱帐,紫檀醉梦香,琉璃屏风闲立半,清冷烟靡散。
  一个七八岁的小童伸手捅了捅旁边专心清扫的同伴。
  “喂,你听说了吗?我们掌门前些日子带回了一个凡人。”
  另一个闷声闷气地出声回应,头还是低着的。
  “哦,那又如何?你我不也是凡人吗?”
  “不是这样。”小童急了。
  “前些日子掌门带他回来的时候,我假装在旁边擦洗琉璃瓶,偷偷摸摸瞄了一眼,就看到,掌门是抱着个人回来的,而且举止很亲密,我猜那个人和掌门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只可惜我没能看清那个人的脸。”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他不由得砸了砸嘴。
  “不过光从背影上来看,那的确是一个极为好看的人呢。”
  他们掌门是出了名的温和有礼,谦谦如玉,一举一动无不令人如沐春风。每五十年一次的花神节左右都要借以闭关为借口躲过去,就这样,那些疯狂的女修者每次送来的锦帕和花花草草都要淹了半个宗门。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半个修真界都加以称赞的端正温雅君子,当抱着怀里那人的时候,脸上却没了温和的笑。
  他那身素来一尘不染的白袍上袍角上染上了些许血迹,面色沉寂,显出一种剑修的肃杀冷漠来。那是小童曾经一直以为永远也不会出现在他们掌门的脸上的表情。
  而在他的怀里的那人被掌门的长袖遮住了脸,看不清楚面容。只伸出了一只纤细苍白的手,颤颤怯怯地抓着身下人的衣袖,原本没有血色的指甲迸出一点点的粉来。好像是拦腰被抱起的幼猫,张皇地伸着粉嫩的爪子不知何处安放。
  “除了那一次之外,你再见到过他吗?”埋头专心清扫的同伴问。
  “没有。”小童懊恼地晃了晃脑袋。
  “掌门藏宝贝似一直把人藏在内院里,从来不许他出来。要不是我那日偷偷窥见,只怕没人会知道那内院里面还会有人呢。”
  ————
  “你听好,这事我只肯说一遍。”
  白衣的仙人背手而立,长发如雪般在身后柔柔散开,灼开朦胧的光晕。
  “你是我的贴身奴仆,自小就跟在我身边来到虚宸派求道,如今已有几百载。你并无修行的潜质,甚至一点灵根悟性也无,我怜惜你侍奉有功,便求了延寿丹为你延年增寿。只是你毕竟还是个凡人,日子久了,受不得药力,前些日子忽然昏睡去,醒来双目便看不见了,连着记忆也一并丢了去,把这些年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是…吗?”他对面的那人皱起眉,有些迟疑。可是手下轻轻抚摸过身上的绣字的青衫长袍,又觉出几分熟悉来。
  “左右你也不记得之前的事,这些日子便不要出去乱走。只安安静静地呆在内院里,照旧还是做些清扫磨墨之类的事务。”
  白衣仙人的声音一顿,打了个转。
  “你往日里也不不常到外面去的,因为害怕外面的那些人会欺负你,还央求着我在这内院下了术法。没有我许可的人是进不来的,同样,你也出不去。”
  池钓站在原地,愣了愣神,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可是若是仔细去想,那些细细碎碎的画面又一幅幅浮现而出。
  那时他的眼睛还是能看见的,白衣的仙人脸上也还带着些许稚气,还是没有张开的少年模样。
  寒夜,他侧身站立在桌旁,替桌上书信的人磨墨。黑水玉的小碟微微倾斜,几滴墨水溅而出,染在他的手腕上,黏腻又冰冷。他一惊,半碟墨水打翻在地,那玉碟滴溜溜转了一个圈,锵的一下翻过去,倒是没有坏。
  “哎,怎么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少年挑了挑眉,并没有管那摔在地上的碟子,只伸手拉过他的手挽上袖子去。
  一阵水流从半空中出现,带着点点温热,轻轻地舔舐过那一块被墨水染黑的皮肤。墨水被冲去,那下面的雪白皮肤便连成了一片。
  因为觉出自己又让主子麻烦了,池钓羞愧地低下了头,又想弯腰去捡那地上翻过来的玉碟子。
  “好了好了,可千万别动,让我来就好。”少年一把抱住了他的腰,笑着把他往后拦。
  “就当是体恤我了,你就站在旁边做个花瓶,看着我做,成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昨晚太困就…睡着了…qwq今晚还有一更


第81章 冷酷仙君俏葫芦(二十五)
  却说下界,初四先行一步,到了观星塔下面去开那密道的机关。却忽觉得一阵地动山摇,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已是栽进了那地道之中。等他好不容易从土中扒拉出来,却是见那座七层玲珑翘角观星塔早已成了一座废墟。
  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土,又踉跄了几步,初四眼尖地窥见一截明黄的袖子还露在外面,扯出往外一揪,却是揪出半截尸体来,那尸体早就凉透了。初四没急着哭,在旁边傻傻地坐了半天,他的主上这次却是再也没有回来。
  而在他不知道的是,在那一抹剑光飘忽而来之时,褚锦河自知不敌,瞳孔微微收缩,一道常人难以察觉的幽蓝光晕迅速从他身子里冒出,拼着被那溢出的剑气消耗掉一半的光晕,趁琼华未曾注意,晕头晕脑地一头栽进池钓腰上的那只紫玉葫芦里去了。
  再说回上界,那白衣仙人交代过那些简单的琐事之后又给了池钓一袋黑色的丹药,嘱咐他每天服用一颗,可以替代饮食。又说不必担心自己的眼睛和记忆,他会找专修此道的修士来替他治疗,必然会有恢复的那一天。
  说完而后他就飘然而去,只留下池钓一个人呆在这偌大清冷的内院里。他一走,池钓登时就放松不少,摸索着小心在这内院中走了一圈。
  他发觉这内院说是内院,其实一点也不小,反而大的出奇。光是屋子就有十四间,排列得颇有规格,似乎内在有什么规律一般。陈列简洁,称不上是奢靡,在里面的一间似乎是用作储物室的房间里,有很多摆放在小架子上的物件,处于谨慎的考虑,他并没有乱动。
  而当他走到大约是正门旁边位置的时候,果然就像是那人所说的一样,一种无形的力量遏制住了他想继续往前走的动作,就像前面有看不见的屏障一样,池钓不得不退回到原地。
  没有再做无谓的尝试,池钓眯着眼整理着自己刚刚到的的信息。
  白衣仙人道号琼华,不过他只肯让池钓喊他主上。他也正是这修真界第一大派虚宸派的掌门人,修为不凡,年轻有为。
  而在刚才的那一番话里,无论是从他的语气,还是从他的动作,都透出一种对自己的熟稔来。好像他和自己真的是一对相处多年的主仆一样。
  不过,目前自己记忆不全,双目失明,又被囚禁在这内院之中。不仅无从辨认他说的真假,就连呼救也没有门路,只是听他的一面之词,实在是难以让池钓全然相信。
  按照他的说法,自己刚刚失明不久。可池钓摸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竟然没有一丝一毫地觉得看不见这件事情是有什么不对。甚至在刚刚探索房间的过程中,他还十分熟练。单就这个来看,这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刚刚失明的人的正常反应。
  如此说来,这个自称是自己主子的琼华一定说了谎。只是不知道,他刚刚说的那一番话里面,有几句是真话,又有几句是假话?
  如此胡思乱想着,池钓毫无头绪,这时一个细细的声音却是在他耳边响起。
  “快走。”
  池钓一怔,摸索了一圈不知那声音是从何处传来,但是对方却是更加急迫了。声音里也带了点紧张的小颤音。
  “你快走啊,那个白衣服的人特别坏,他一会就要来害你了。”声音停顿了一下,大概是自觉怕人发现因而压得低低地。池钓立刻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东张西望的小男孩的形象,大大的耳朵兔子一样地竖起来。
  “要是再不走,就又走不掉了!”
  这次池钓听清楚了,那声音正是从他自己身上传出来。他从自己腰间解下一只小葫芦来。
  说来也怪,方才他整理衣服的时候在腰间摸了好几次,都还是空空荡荡的一无所有。可是这时候,却忽然出现了这样个东西。
  “你是个什么东西?”
  池钓把那个小葫芦举到面前,猜想这修真既然是真的,仙人也都能开口说话了,出现个把个妖精鬼魂也算不了什么,他考虑了一下,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接受地很好,便心平气和地同样吐着气悄悄问道。
  “我就是我,就是小葫芦啊。”
  光滑润泽的葫芦在他手上打了个转,往上飘了飘,颇有点想要脱离他控制的意思。池钓连忙把他捂在手心,宛若那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我当然知道你是个葫芦,那你是个葫芦成的妖精吗?”池钓觉得这个葫芦有点傻乎乎的,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
  “我才不是妖精呢!那些浑身骚味的丑东西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我是从这紫玉仙灵锁魂葫芦中精炼攒出的第一口灵气而幻化成的灵物,是全天下的人都抢着要的宝贝。”
  对方的语气里颇有些得意的炫耀。
  “好吧,那小葫芦,不,是小灵物。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池钓手上拿它的动作轻了些,又小心地开口。
  “我一直都跟在你身边啊,只是刚才那个一身白色的家伙太吓人了,我便施了个障眼法,暂时地躲了起来。”小葫芦声音小了点,似乎觉得这有损自己刚刚在池钓面前树立的高大形象。
  “那你刚才让我逃,又是什么意思呢?”池钓想起他一开始说的那两句话。
  “啊!对!”小葫芦好像终于想起了还有这回事,登时声音急快起来。
  “因为那个家伙是个坏家伙,之前有一次就是他害你受伤,他还说你坏话,污蔑你,真是个坏人。他捉你来这里一定也是要害你的!你快些逃,离这个坏人越远越好。”
  池钓从他的话里面觉察出一点不对的味道,又问道。
  “是他曾经对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还是很严重的事情,你知道这件事情,也就是说,从很久之前,你就跟在我身边了。”
  “啊,是,是的。”对方卡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努力的思索。
  “我是很久很久之前就跟在你身边了,我刚刚出生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啊。至于那个白妖精,哼,他很坏,很坏。但是他到底做过什么事情呢?我,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池钓却是没想到这个小葫芦这么不靠谱,的确是一个傻乎乎的小妖精。
  “哎呀,反正他是一个很坏的人!你理他远点就是啦!”
  似乎终于放弃了思考,小葫芦在池钓的手上转了一下身子,只把葫芦头对着池钓,大人一样谆谆教诲道。
  “可是这门被那个白妖精施加了法术,我想出去,也出不去啊。”池钓作势皱起眉来。
  他想这个小葫芦刚刚能对着自己施加那个让别人看不见他的法术,便也是有些道行的,说不定会对这无形的屏障有办法。
  对于那个琼华的话,他始终没有全信,总觉得那人在暗地里藏了什么诡谲心思。说不定自己的失明和失忆也都是和他有关。目的就是让自己乖乖地呆在这里呢。而这个自称是什么灵物的小葫芦虽然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不过倒也心思单纯,倒不像是会骗人的样子。
  “这还不简单,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结界嘛!”小葫芦自得地晃了晃。“只要一口灵气就能解决的问题,你且看着罢!”
  池钓心下一松,站到门边的位置,将手中的小葫芦举起来,正对着那结界,等着对方大发神威。
  “——呀嘿诶嘿哈嘿。”
  小葫芦装腔作势的叫了两声,摆了摆上大下小的身子,努力地从那葫芦口中吐了两下。但是却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他心中一惊,暗想自己的记忆怎么会出错呢?不对,必然是自己刚刚喊出口的那句咒语出了错。偷偷窥了一眼池钓,他一双茫茫然的眼睛显然是什么也没有看见的。
  小葫芦松了一口气,在那葫芦肚子里把那自己那杂七杂八的□□记忆翻了个遍,勉强找出一句看起来很像的咒语来,心里就又有了底气。
  “上乾下乾左震右坎前艮后坤——破!”
  池钓张大了眼睛,在心里懊悔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不知道这施法到底是怎样的一副画面,实在是可惜,只能竖起了耳朵仔细听那咒语。
  小葫芦颐指气使地往前一摆葫芦口。
  “走!”
  池钓一喜,立刻放心大胆地快步往前走了两步,身子就结结实实地撞到了那无形的屏障之上,往后跌了回来。
  等他坐在地上头昏脑涨地缓过神来,才听得那小葫芦马后炮似的惊呼了一声,这才赧然开口。
  “那个…其实…其实,我这次醒来忘了很多东西,连之前的记忆都有些不清楚了,总觉得好像丢了什么东西。术法的咒语更是,咳咳,我以为可以的,没想到还是出了一点小问题。”
  说着说着,窥见池钓的脸色不是很好,他又连忙紧接着保证道。
  “再给我一点时间,一点时间就好,再试一次的,我肯定能破解开这个结界!”
  池钓揉了揉太阳穴,很是头大,自以为就根本不应该相信这个傻乎乎的小妖精。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安!
  小葫芦:不不不,别走,你听我说!


第82章 冷酷仙君俏葫芦(二十六)
  雾花山上,苍松云翳,满目青翠,不见青天。
  琼华放下手中一口未动的碧绿茶水,率先开口。
  “我有一位道友。前些日子在下界受了些伤,只是灵田受损,但无生命之忧,后来忽然双目不可见物,不知是何缘故?”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黑袍少年,长相稚嫩,面如春花。眼神却深沉如水,端坐在原地上不动声色的听对方描述完病人的症状,方用稚嫩的童音开口应答。
  “双目失明原因甚多,外伤,毒物,筋脉,怒气攻心。光是凭你这样浅薄的一番言语,就要得出明白确定的原因来,就是药修的那位鼻祖乾轻真人来了也是难为无米之炊。”
  他老成地咳嗽了一下,仿佛嗓子里也凡人一般含了一口痰。
  “要不然你就让我见一见那个人,见见他的眼睛,用灵气疏通脉络探查一番。而后才能对症下药,也知他的这眼睛,到底能不能治。要不然,我给你开几服凝神定气,全无用处的狗屁丹药,你就带着你的名帖从雾花山上下去,就算说出会堕了我灵犀子的名气也认了。”
  琼华轻轻闭上眼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