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貔貅饭馆,只进不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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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又伏在地上哭起来,流了满地的血泪,让皮修看得头疼,又烦躁起来,指间一动一道黄纸飞出直接封住了女鬼的嘴,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小扫把和猴二被老板叫上楼,一拉开珠帘就看见了满地的血和倒在血边被封住嘴的女鬼。
  皮修揽着文熙坐在沙发上,抬手一指那鬼:“把弄脏的地方收拾干净,这个鬼带下去看着,别吓着客人,也别让她哭。”
  猴二提着鬼下去了,小扫把蹲在地上开始擦地,文熙转头盯着那杯猴二拎在手里的女鬼,直到珠帘放下。
  “想起来认识了?”皮修问。
  文熙不说话。
  皮老板看他:“那幅画同你什么关系?怎么这幅画里爬出来的玩意认识你?”
  文熙揉了揉头,沉默了许久才说:“那是我寿辰时候的宴会画像。”
  皮修眉头一挑,叫小扫把将画拿过来在面前展开,冲着画问:“这画上哪个是你?指出来看看。”
  文熙抬手一指画正中桌子上的红衣玉冠人。
  皮老板看看画又看看人,忍不住道:“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这画上人的脸有你两个大。”
  文熙:“那时的画匠就是这般,不比现在好。”
  “既然是你的寿宴,来了哪些人你应该清楚吧。”皮修指着那饕餮化身的白衫人:“这个还有印象?”
  文熙叹气:“你也说了这画分不出人样来,更何况寿宴宾客众多,我也只接待那些有头有脸的人来,哪里会在意同婢女说话的人。”
  他说着一顿,盯着这画上的那女鬼留出一块空白道:“倒是这伶人离这屏风近,兴许见过饕餮。”
  皮修看着那块空白许久,冷声道:“你最好是真的不记得了,怀玉公子。”
  “我不会骗您。”文熙伸手搂住皮修的脖子露出一笑:“要是记得我一定会告诉您的。”
  皮修不接他的腔,依旧是看着那副画卷。
  从前他也曾从山上下来,路途经过人类居住的地方,如同这画上一般的灯红酒绿金碧辉煌的寿宴他也曾见过,都是在那些王侯将相家中。
  而这书生鬼一身穷酸麻衣,却说这画中央顶戴宝冠,身着红袍金绣纹样的主人是自己,那女鬼也口口声声叫他公子。
  皮修拉下脖子上的手捏了捏,当真是双公子哥不沾阳春水的手。
  “这画是你的?”皮修问。
  文熙点头:“是一参加宴席的书生所画。”
  皮修:“那怎么又落到了饕餮手里去?”
  文熙一愣,当日家破人亡文家万贯家财都被抄没,这画如何沦落到别人手中也未可知。
  “又不记得了?”皮修见他又不说话,表情顿时愣了下来。
  文熙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既然是个公子哥,那怎么被人折骨藏坛,定魂封压不得超生。你家里人也不管你?”皮修揽着他去看画,挑眉问:“难道是家道中落,同话本里面一样蒙受了不白之冤,一朝下狱成了阶下囚?”
  文熙僵了僵,脸上勉强挤出来一个笑来:“倒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人家是不白之冤,我家是咎由自取罢了。”


第7章 
  文熙说完这句话就闭口不言,皮修也没有继续问下去,鬼这种东西诸多忌讳,有些鬼想起曾经的事模样就会大为改变,怨气丛生。
  皮修对文熙现在的样子非常满意,抱在怀里带着出门都有面子,比店里那几个小妖怪看得赏心悦目一百倍。
  要是文熙突然变成厉鬼一样有损市容的样子,别说抱在怀里,皮老板会直接送他人道主义毁灭,超度他下辈子好好做个人。
  被那女鬼吓了一遭,文熙魂魄有些不稳,任由皮修抱了一会就睡了过去。原是想要进玉佛里休息的,但那玉佛还在女鬼手里,文熙只能躺在床上睡。
  躺了两分钟,文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睡不着,起身坐起来看正穿衣服的皮修问:“有没有香?”
  皮修穿衣服的手一顿:“什么香?”
  “用火点燃的安眠香,不点香我睡不着。”文熙走过去捏着皮修的肩膀讨好说:“点一点点就好了。”
  皮修瞥他一眼:“你倒是会享受。”
  “看在我能让您凉快的份上,就让我享受一会,等玉佛拿回来就不用了。”文熙说着又问:“您穿衣服又是要去哪里?”
  皮修:“你不是说那个女鬼可能见过饕餮吗?当然是去问她点东西,顺手超度一下攒点功德。”
  文熙一愣:“您这样的大妖怪也要攒功德吗?”
  “原本是不用的。”皮修冷笑一声:“还不是因为我骂了天道那狗东西,所以才易怒体热,得攒功德让天道消气。”
  文熙:“如果我身上没有饕餮的气息,您也会把我带回来超度吗?”
  “会啊。”皮修捏着文熙的脸看了看:“几百年的老鬼超度,跟买彩票中了五百万一样,都是大功德,我肯定不会放过的。”
  文熙笑了:“您买过彩票吗?”
  “没有!”皮修脸顿时黑了下来,咬牙切齿说:“因为貔貅招财,他们不许我买彩票。股票赌博赛马这种投资行为都不可以。”
  要不然自己早就发了大财了,怎么会沦落到当个体户的地步。
  皮修越想越气,搂着文熙又坐了一会,给他点上了安神养魂的香才下楼。趁着皮修走了,文熙下床去找刚刚皮修拆掉的包装盒。
  拿起一看,蚊香两个字让文熙气得变了脸色。
  姓皮的死抠门,什么狗屁安神养魂香,点个蚊香糊弄人。话本里果然没有说谎,貔貅这种东西就是小气神祖宗。
  文熙将包装扔回垃圾桶,气闷地躺床上闭眼睡觉,原本只是想躺一会,没想到真的睡着了,香炉里掰成几段的蚊香弯弯绕绕,萦绕在房中。
  皮修下楼同几位熟客打了个招呼,又去厨房转了一圈,任骄和仇伏站在灶炉边忙得热火朝天,见着老板来了也只是看了一眼。
  “还忙得过来吗?”皮修问。
  任骄看他一眼:“您就别来帮忙了,又砸个灶台又要重新装。”
  仇伏点头,用着烟嗓说:“要是您身边那个鬼也不行,被三昧真火一燎,瞬间融没了。”
  “你看他那个样子,像是会做饭的吗?”皮修借着炉灶点了根烟,长长出了口气。
  任骄炒菜起锅,挑眉问:“怎么?要再请个厨子过来吗?现在招人可不便宜,没个食宿补贴五险一金,人小妖怪都看不上。”
  “不可能!我没钱请更多人了!”皮修黑着脸说。
  仇伏叹气:“老板,你不能因为我仇富就说这种话,我虽然仇富,但是我也想变富啊。你从年前说要涨工资,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今年再不加钱,我过年回家又要看家里老家伙的脸色。”
  “那你别回了,反正你也不喜欢青丘的老狐狸,小心染上狐臭回来,还得给你治病,我听说那玩意不能根治,到时候你厨房都不能待了。”
  皮修说着眉头越来越紧,怎么想怎么觉得仇伏这种物美价廉的劳动力不能丢。
  “你到底过来干什么?” 任骄刷完锅:“听那几个猴子说你房间里又来了个女鬼?”
  仇伏一愣:“女鬼,那不是个挺好看的男鬼吗?”
  任骄一笑,脸上的长疤狰狞:“另外一个。”
  “老板,你最近是不是沾了不好的东西,怎么一个两个鬼都往你身上扑,你该不会真的为了钱跟人挖坟去了吧?”仇伏皱眉:“其实挖坟也没什么,就是被人类发现了麻烦,要不我回去抓两只灌灌回来,那玩意虽然嘴臭但是辟邪。”
  皮修皱眉:“什么有的没的,是李诡祖那矮子带来的画鬼,我看她可能知道饕餮的下落才留下的,跟楼上那个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任骄看他:“听月老说你们俩红线连上了?”
  仇伏怪叫一声,锅里的火一冒三尺高,烫得皮修往后一靠怒骂了句草。
  “你怎么知道的?”皮修捂着手看他:“月老主动跟你说的?”
  任骄从袖子里掏出玉佛,递给皮修懒懒道:“论坛里看到的,现在他们已经讨论到你该和楼上那个下几个崽了,不过有几个人持反对意见,说几百年的小鬼承接不了你身上的阳气,应该会难产。”
  仇伏听得一愣一愣,干巴巴道:“老板真厉害,这才几天就怀上了。”
  “放他娘的屁!”皮修一拍灶台:“这些小妖怪不好好修炼上什么网,我就说了网络害人,一个两个沉迷进去,修为好几年也动弹不了,那就是人类弄出来害你们的。”
  厨房打杂的小妖怪们不敢说话,低着头听老板怒骂网络是蛆虫是精神鸦片。
  “再说了,那就是我的一个抱枕,就算有姻缘线又怎么样,那就是根没用的破线,谁会被那根线一牵就喜欢上啊,那不成狗了吗?”
  皮修冷笑一声:“刚刚那女鬼被关在哪里了?”
  “后面杂物间呢。”任骄一抬下巴:“猴二带过来的时候一直哭,听得我脑门疼,就把她嘴堵着了。”
  皮修接了东西气冲冲去了,他一走仇伏才松了口气,擦了把汗叹气道:“老板本来长得就凶,一生气更凶,楼上那鬼也不知道是怎么忍下来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忍也没办法。”任骄说着擦手走过去把厨房的排气又开高了一度,空调温度也调低好几度。
  任骄:“不过只要那个鬼能让他凉快下来也没什么不好,要不然他一生气就升温,我再不怕热也顶不住。”
  皮修带来的温度还留在厨房里,等他一脚踹开杂物间的门,身上温度已经让周围的温度变得扭曲。
  女鬼被困得严严实实躺在地上,嘴里塞着个土豆,皮修看一眼都牙酸。
  “我问你答,不许哭,哭一声我就把你打散。”皮修坐在水缸上,冲着女鬼怒道:“听懂了吗?听懂了就点头。”
  女鬼呜咽着点头。
  皮修这才挥手拿掉了塞在她嘴里的土豆。
  “我问你,这幅画上是不是文熙的寿宴。”皮修把画摊开在地上,指着空白一块问:“你原来就站在这个位置?”
  女鬼点头。
  “这个人你还记不记得。”皮修手指上移,指着一身白衣的饕餮问:“这个男人,你还记得他吗?”
  女鬼盯着看了一会,才缓慢点头说:“他……奴家去文府唱戏见过他几次。”
  “很好。”皮修笑了笑,身上的温度降低了点,放轻了声音问:“那你记不记得他在文府干什么?”
  女鬼看着他开口道:“求公子救一个人,只要公子救他,奴家什么都告诉您。”
  皮修变了脸色:“你要挟我?”
  “奴家实在没有办法了!”女鬼又抽噎着开始磕头,血泪滴在地上,声声凄厉:“文公子不愿出手,奴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皮修压抑着怒气:“他怎么就不愿意出手了,他自己都是一团鬼,怎么来帮你。”
  “文公子是文丞相幼孙,皇后亲弟,家世显赫,满京城的纨绔也比不过他一个!”女鬼声泪俱下,尖声道:“他夸我戏唱得好!说允奴家一件事!他说过的!”
  皮修一愣,但面前的女鬼又没了神志开始哭叫不休,显然是别想再问出点什么来。
  冷着脸把土豆又塞回去,皮修推开门就瞧见任骄靠在走廊上抽烟,他弹掉一点烟灰,小扫把就守着把烟灰扫进簸箕里。
  “没有超度?”任骄问。
  皮修怒道:“没有!”
  任骄点头,把烟头扔在小扫把脚边,又拿出一根叼在嘴里说:“这种鬼,不消了执念,你强行超度也没功德给你拿。”
  “我他妈就不明白了,老子又不是慈善组织天天做什么好事。”皮修见他又开始往地上弹烟灰,瞪了一眼:“别欺负小扫把。”
  任骄笑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嘴贱,骂了不该骂的东西,自讨苦吃。”
  皮修黑了脸扔下一句我明天来,转身就走。
  小扫把老老实实扫烟灰,任骄见皮修走了,这才把烟按熄,抢过小扫把手上的扫帚三下两下弄干净扔在一边。
  “我的……”
  “嘘——”任骄弯着腰盯着他的眼睛:“已经很干净不用扫了。”
  他摸了摸小扫把的脸:“但是我的房间里很脏,你可以帮我打扫一下吗?”
  皮修冷着脸上了楼,又去冲了个澡出来,看着床上睡得安静的文熙,掀开被子躺了过去将人抱进怀里。
  文熙睡得迷糊,感觉到周身一热,下意识去推了两下。
  皮修没让他得逞,还撩起他的衣服,让他皮肤贴着自己。没有了衣服的阻碍,文熙的身上更凉了点。
  皮修舒了口气,伸手将文熙的衣带彻底拉开。


第8章 
  文熙醒的时候难得感觉到了热,想翻身没翻动,用脸蹭了蹭旁边,感觉到温热后他突然反应了过来,一下睁开了眼睛明白了现在自己的处境。
  他被皮修紧紧搂在了怀里,手脚交缠的那种。
  虽然前些日子也是抱着睡过的,但是起码他的衣服好好穿在身上,没有被扯开系带露出胸膛,紧贴着皮修的皮肤不放。
  他黑着脸坐起来把衣服系好,然后扬手就是一巴掌拍皮修脸上,啪一声一个红巴掌印直接把老妖怪打醒了。
  皮修捂着脸一睁眼就要骂人,但话还没出口文熙的眼泪先掉了下来。
  “你哭什么?”皮修愣了,被打的是他,要哭也是自己哭才对。
  文熙捂着脸抽泣说:“我梦见从前家里出事的时候了。”
  皮修坐起来:“做噩梦了?”
  文熙点头期期艾艾问:“你脸没事吧,刚刚我好像打到你了。”
  皮修看着他不说话,脸上巴掌印肿的老高,文熙心里打鼓,也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关。
  “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就是魂太轻了,待会让他们炖点鸡汤给你喝。”皮修淡淡说着又躺下,心里想着怎么收拾这小撒谎精。
  皮修想着,听见怀里的鬼问;“昨天你问到饕餮的下落了吗?”
  “没。”皮修回神:“你那个老熟人还要挟我,说我不帮忙就不告诉我她知道的事情。”
  文熙一愣:“什么老熟人?”
  “她说你夸她唱戏唱得好,还答应她完成她一个心愿,怎么不是老熟人了?”皮鞋淡淡道:“难道文公子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自己随口一提了?”
  文熙想了想,似乎自己生辰那日喝得太多,后来是拉着一个伶人夸了几句赏了点宝贝,但是有没有允人一个承诺他倒是记不清了。
  或许说过,或许没有说过,但这都不重要了。眼下他连自己也无法保全,谈何完成允诺别人的事情。
  皮修见他皱着眉头不说话,伸手揉了下他的眉心说:“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你没问到就回来了?”文熙抬头看他:“那她还……还活着吗?”
  皮修气笑了:“她都已经是个死鬼了,我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让她再死一次。”
  “不过昨天我的确很生气,差点一巴掌把她拍得烟消云散。”他伸手将文熙垂落在胸前的头发挽到耳后,“不过我忍住了。”
  文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他给这姓皮的鼓掌夸他好棒棒吗?
  “也是因为我太生气了,所以上床睡觉的时候特别热,把你衣服解开了。”姓皮的老妖怪甩起锅来毫不犹豫:“所以都怪那个女鬼,不怪我。”
  文熙:……
  他笑着说怎么会怪您呢,心里却在骂老妖怪睁眼说瞎话,敢脱不敢承认,等老子有本事了一刀剁了你。
  哪只手乱摸剁哪里,so easy。
  “待会我再去看看那女鬼,等我问明白我再叫你下去,听听她鬼哭狼嚎究竟是要求你做什么事。”
  文熙点头,靠在皮修怀里没一会又睡了过去。
  皮老板跟着躺了一会就起了床,小心将怀里的鬼放在床上,察看了眼他的魂体,过了快一月的修补已经比刚来时候的破烂渔网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总不怕他被阳光一晒就化了。
  莫名的,皮修突然想起连在他们之间的红线来,脸上的笑顿时垮下去。当个小东西听话冰枕养养还行,但是要一辈子过日子还是算了吧。
  特别是这早起一巴掌,谁来都顶不住。
  皮修一个人几千年习惯了,实在是没兴趣和人或者鬼发展一段忘年恋轰动世界。他脸皮薄,实在是不想再上那个狗屁论坛的头条了。
  脸皮薄的皮老板洗漱下楼,正好遇见任骄又在抽烟。
  “墙上那么大禁止抽烟的标志你看不见啊?”皮修走过去伸手:“搞快点,给我来一根。”
  任骄给他点烟,两个人站在一起吞云吐雾,全然无视墙边亲手贴的禁止抽烟的标志,放肆至极。
  “我说你一条鱼怎么这么喜欢抽烟?”皮修问。
  任骄眼也不抬:“你不废话吗?我在海里点不着烟,现在在陆地上可不得使劲抽。”
  “那也是。”皮修叼着烟摸出手机看了眼,发现妖怪论坛上那条帖子已经被删,心情又好了一个度,吐出个烟圈说:“怎么今天仇伏不在?”
  任骄:“早进厨房准备菜去了。”
  “这么早?”皮修惊讶。
  任骄瞥他:“不早了,是你今天下来晚。”
  他按熄了烟,抬手在皮修肩膀上拍了拍:“房里有人了就是不一样,我们同你比不了,冷床冷被窝,想赖也没心情赖。”
  “什么就房里有人了?”皮修正要反驳就看见任骄手朝着自己脖子伸了过来。
  一根长头发被任骄捏着在皮修面前晃了晃。
  任骄斜着嘴看着他的寸头笑:“这总不是从你头上掉下来的吧,啧啧啧,晚上是贴多近才能掉你脖子上?”
  “滚滚滚!”皮修一把抢过那根头发扔地上,冷着声音解释:“我真的只是把他当个冰枕!”
  “就是冰枕有点掉头发,没事我懂的。”任骄了然拍胸:“是兄弟,你喜欢谁我都支持,不就是比你小了几千岁吗,男大千,抱金砖,得劲兄弟!”
  皮修累了,真的累了,他摆摆手说:“待会让猴三抓只公鸡杀了煲汤,就让他在厨房里杀。”
  厨房被简单收拾了下,心累的皮老板让任骄把女鬼拎过来问话。
  皮修坐小木凳子上,猴一二三四五加个小扫把分列两边,两个主厨左右护法,配上任骄那张疤脸,来势汹汹,就差喊句日月神教,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女鬼嘴巴里的土豆摘了,皮修看着上面带着血牙印子觉得浪费。
  那鬼恢复了神志,眼睛里却还在往外流血泪。小扫把不想看到地毯弄脏,拿了个盆过来放在女鬼面前结巴说:“哭、哭在里面,别滴到外、外面,不好收拾!”
  泪水滴滴答答还挺有节奏,五个猴子盯着水盆跟着节奏晃尾巴,直到皮修把茶杯磕得一响这才一个个夹紧了尾巴,用着尖细的声音开口:“报上名来!”
  女鬼一抬头,看着这五个像猴又像人的妖怪半晌,突然尖叫一声,眼睛里的血泪跟装了高压水枪一样乱飞。
  女鬼惨叫:“妖怪啊!有妖怪!”
  五个猴子顿时怒了。
  马的,居然被个丑鬼叫妖怪,她配吗!老子不比她长得像个人?
  被人骂妖怪不可怕,可怕的是比妖怪还丑的人骂妖怪。
  小扫把看着飞溅到地上的血泪发愣,气得结巴更厉害,一个字得念个五六遍才能吐出下一个,叫任骄笑得直不起腰。
  皮修黑着脸盯着那五只猴子,吃猴脑的心思格外强烈。
  太他妈丢脸了。
  皮老板一拍桌子怒吼一声:“给我闭嘴!”
  结果太用力,桌子被拍成分成了三四瓣,只能收拾起来当柴火。
  等着五只猴子搬来新的桌子,女鬼终于不哭了,她趴在地上抽噎,还沉浸在刚刚被两个猴妖惊吓的余韵里无法自拔。
  皮修清了清嗓子:“先说说你是怎么死的?”
  “奴家是荣喜班的角,被京城里的荣世子看中要带回去,奴家不愿意,就一头撞死了。”女鬼顿了顿:“那画上的血就是奴家死的时候染上去的。”
  仇伏听得咂舌:“哎,旧社会让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啊!”
  皮修看着她道:“我可以帮你报仇,让那个荣世子的转世倒霉甚至偿命都可以,不过你昨天说要救一个人才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但是你已经死了几百年了,想救的人不论当时生死,现在也早已轮回转世不记得你了。”
  那女鬼一愣:“轮回转世?”
  “六百年到现在,怎么也得轮回五辈子了。”任骄一笑:“孟婆汤都喝到腻,肯定是不记得你了。”
  皮修道:“不过你要救的人同你什么关系?”
  女鬼脸一红:“他是上京赶考的考生,是奴家的心上人,在文公子的宴席上遇见的,他夸奴家戏唱得好,说听奴家唱一段怎么看书都不累了。”
  她说着脸色又惨青下来,哭嚎着说:“可奴家见不到他了!”
  仇伏顿时上前抓着女鬼的肩对视,他的眼睛红了一瞬,很快恢复平常,连带着女鬼也恢复了平静趴在地上半晌没有出声。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问这些干什么?”女鬼脸上的青白褪去,恢复了还在人世时候的模样,她一脸警惕看着皮修:“文公子呢?”
  “他在休息。”皮修敲了敲桌面:“你想救的人已经死了,但你想见他转世一面也不是不行。”
  女鬼看着他,慢吞吞说:“奴家要见文公子。”
  皮修眉头一皱:“我说了他在休息。”
  “若是能见到文公子,奴家便说。”女鬼一口咬定。
  皮修的脸冷下去,体温上升,一看就是又发怒的征兆。任骄见势不妙,连忙提醒说:“再拍坏一张桌子就要买新的了,苏安说这个月的支出已经超值了。”
  “怎么这么快就超值了?”皮修眉毛一竖更气了,“怎么这也要钱哪也要钱!”
  任骄压低了声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看这女鬼的样子,不叫你房里那个下来不会罢休,不如就如了她的意思,早点结局收了功德你也舒服些。”
  皮修沉默了一会,冲着小结巴一摆手:“去,上楼叫人下来。”


第9章 
  文熙被请着下来的时候,几个人还是一副三堂会审的样子,皮知县的狗腿子们盯着女鬼严阵以待,猴子尾巴都藏不住,笔直竖着凶神恶煞吓了文熙一跳。
  他朝着皮修走过去,嘴里问:“这又是唱哪出啊,怎么把你店里的伙计都叫过来了。”
  “早上没什么客人。”皮修冲着女鬼抬了抬下巴:“她闹着一定要见你,说是不见你就不肯说。”
  文熙疑惑:“见我?”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女鬼道:“你为何一定要见我,若是曾经我允诺你一件事,但如今时移势迁文家不复存在,我怕是不能再帮你了。”
  “诶,先不管你能不能帮,叫她先说。”皮修不耐烦道。
  那女鬼期期艾艾看着文熙问:“公子当真不记得奴家了吗?”
  “你……”文熙盯着她那张长发盖面只露出一只眼睛的脸看了一会,奇怪道:“你这个样子我如何能认出来,不要勉强我了。”
  女鬼一愣,拉开自己的头发露出脸来问:“这样呢,公子可认出奴家了。”
  文熙盯着摇头:“不曾。”
  那女鬼蹭得一下站起来,皮修立刻伸手将文熙拉到身边,盯着女鬼喝问:“干什么?”
  “这样公子定是能认出奴家来了。”女鬼脚下一点摆出姿势,将头发全部捋到脑后露出那张素净的脸来。
  她抖了抖衣袖一提嗓唱道:“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文熙一愣。
  “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女鬼双手比作帽上宫花,脸上的笑渐渐淡去,她冲着文熙一福身问:“公子这下可记起素珍?。”
  “记起来了。”文熙点头,一脸复杂看她。
  他曾经三番两次叫这伶人进府唱戏,倒也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唱女驸马这出戏最好,能叫他听得欢喜,名字也同那戏文里的女驸马一样叫做素珍,只是姓贾,是贾素珍又是假素珍。
  每来文府唱一次,文熙高兴,赏赐便也同流水一样赏下去。二十生辰那日,也特意叫人请了她入府唱戏。
  “现在可以说了?”皮修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敲响。
  那带着眼睛的账房先生一脸不善站在门前,盯着五个猴精问:“成精这么多年还不会看时间?不知道现在几点钟了?”
  猴一唧唧叫了一声,连忙赔笑说:“这就去干活这就去干活。”
  五个猴子夹着尾巴跑了,苏安看任骄和仇伏还站在原地不动,一推鼻梁上的眼睛说:“两位是指望我去厨房给客人做饭?”
  算盘精的眼神越发犀利,仇伏率先顶不住溜了,任骄死鱼不怕开水烫站在一边搭着小结巴说:“早上客人不多,仇伏一个人足够了。”
  苏安见老板没什么反应,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神在女鬼和文熙之间徘徊,提醒说:“这个包厢已经有客人定下,待会就过来。”
  言外之意你们几个要跳什么大神都快点,别影响做生意。
  皮修摆手让他下去,眼睛依旧是盯着女鬼道:“还有什么未了心愿快说吧。”
  贾素珍却不看他,只是泪眼望着文熙问:“公子可还记得那幅寿宴图的作画人吴彦吴公子?”
  文熙一下来了脾气,冷声道:“你一下我问记不得你,一下问记不记得什么吴公子,我都死了六百多年了,哪里还记得这些小事?你究竟要做什么就干脆利落地说出来,不要再浪费时间!”
  贾素珍一愣立即福身说:“公子莫要生气,奴家想救的便是那日寿宴为您作画的吴公子,他本是今年上京赶考的考生,被人诬赖偷盗被下了狱,奴家……”
  “诬赖?”文熙眉头一皱:“什么人诬赖?又诬赖他偷了什么?”
  贾素珍:“与他一起上京赶考的同乡,诬赖他偷了自己随身带着的传家宝玉。”
  “那玉很金贵?”文熙疑惑看了贾素珍一眼想问她是如何认识这姓吴书生,但心念一转,想到那些话本里的故事,便开了改了口说:“过去六百年,现在救也来不及了。”
  “素珍明白。”她双眼一红顿时又留下红泪来:“这位公子曾说能让奴家见吴郎转世一眼,素珍生前未救得吴郎,先**死成鬼只求见得吴郎转世一眼,知道他平安随顺便好。”
  “人鬼殊途,你见他可以,同他说上几句也可以,只不能吓他不能提及前世事,亦不能让他喜欢上你。”
  皮修说着一顿,看了贾素珍一眼道:“不过你这副尊容,让他喜欢上你有点够呛。”
  贾素珍:……
  文熙:……
  任骄看着这女鬼滴着泪的脸,按住手下想要冲过去擦地的小扫把,淡淡道:“找那凡人转世得用点时间,她也不能在店里白吃白喝,我看着店里正好少个女服务员,不如让她收拾一下去顶上。”
  皮修惊讶看了任骄一眼。
  在?你就是饭馆带管家?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
  见皮老板点了头,素珍更是喜极而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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