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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豪门的老狐狸-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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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五百万诱惑威胁小骗子,逼着小骗子提前搭乘飞机离开度假海岛……小骗子才会遇到事故,弄得一身伤痕累累,还失去了记忆。
纪修远觉得,小骗子如果恢复记忆,未必还能轻易对他说出“喜欢”二字。
他现在若是顺水推舟接受了失忆的小骗子,就是对小骗子不负责任。
更何况,他心里同时还盘踞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影子。
说来可笑,那男人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他也完全记不得对方的相貌,能记起的只有身形手脚大概轮廓,以及肌肤鬓发间散发的浅淡香气。
他对小骗子是喜欢是一见钟情,但对那男人却是在梦境中历经了漫长二十一年的,贯穿了整个生命历程的、无法自拔的痴恋深爱。
……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格得到小骗子纯洁真挚的感情。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纪修远把目光转向一旁,不与棠璃对视,干巴巴的回答,“所以,你当然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直到不想继续住下去为止。”
棠璃对这样的回答感觉很失望,认为纪修远果然还是不喜欢他。
对他好,不过是出于愧疚吧。
于是低头“哦”了一声之后,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
“怎么,纪修远那小子身体出问题了?”
灯光昏暗的咖啡厅里,两名身穿高档休闲装的男人面对面坐着,低声交头接耳。
这俩男人一个五十多岁,名叫纪烽,是纪修远的二伯;另一个四十六七,名叫纪焕,是纪修远的四叔。
纪家人基因优秀,再加上生活条件优渥,两人长相都不错,看着比真实年龄显得年轻。
纪烽看着纪焕:“老四,消息可靠吗?”
“当然,就一个月时间,看上去瘦的都没人样了,精神也不好。”纪焕偷眼看了看周围,“否则的话,像他那种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抓在手里的人,怎么会舍得放权?”
“嘿,真是活该!”纪烽被纪修远压制已久,听了只觉得大快人心,伸手一拍桌子。
紧接着纪烽又叹口气:“只是身体出问题而已,他还年轻,指不定休养一段时间就恢复了,怎么就不死呢?”
纪焕盯着纪烽看了一会儿,也缓缓叹出口长气:“说起来……二哥家的小玉,已经过世五年了。”
纪烽听纪焕这么说,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神情怔忡。
纪玉蓉是纪烽的小女儿,家里人都管她叫“小玉”,秀丽沉静、聪明懂事,却只活到九岁。
过了半晌,纪烽才艰涩开口:“小玉有先天性心脏病,生下来就到处看病吃药,遭了不少罪,而且所有的医生都判定她手术成功率不大,很难活到成年……早点离开这个世界,对她来说也是解脱。”
“要纪修远这小子死,其实也很简单。”纪焕的眼中掠过抹狠厉,“他爹妈怎么死的,就送他怎么去死!”
纪烽倒抽了口冷气,悄声道:“这不可能吧,那法子……可是需要有父系嫡血、不出三代之人以命献祭。”
“小玉情况特殊,也就算了。你再看看咱们这兄弟几个,各家各户都算上,纵然心里都恨毒了纪修远,至少还好好活着,谁又愿意无端端的去送死?”
能咒杀纪修远的父系嫡血、不出三代之人,现在也就剩下他们这几个叔伯,以及膝下的子女们。
谁舍得自己和自己子女的命?谁都舍不得。
“我觉得,大哥应该可以。”纪焕朝纪烽悄声道,眸光中露出一点狠厉之色。
“不能吧。”纪烽迟疑,“我们这几个兄弟里面,大哥向来最惜身爱命,他又只有承业一个孩子。”
“他惜身爱命不假,却更贪恋荣华富贵。”纪焕凑近纪烽,“二哥你知不知道,他们家眼下在络城过的是什么日子?”
“一家子住在员工宿舍,每天就跟普通职员一样打卡上下班,什么事儿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被看得死死的,工作做不好还要挨训被扣月薪……啧啧啧。”纪焕摇着头,“大哥受得了这个?”
“受不了也得受。”纪烽叹息,“谁让他急着出手,还手段拙劣,被修安捉住了把柄?”
“这还好是修安,要搁上纪修远那小子,怕是又得跟老六似的被关进精神病院,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大哥是不会甘心的。”纪焕露出狡猾的笑容,“在大哥心里,亲儿子始终也没有自己重要啊。”
“老四你是说……”纪烽倒吸了口凉气,“不能吧。”
他当年虽是献祭了小玉,但小玉那时候每天都过的极为痛苦,很多次拉着他的手说——
“爸爸,死了以后就不用吃药打针了吗?就不会这么疼了吗?”
“爸爸,小玉总是喘不过气来,胸口又闷又疼,好难受啊……小玉如果去天上见奶奶,是不是就再也不会这么难受?”
纵然是这样,他现在一想到小玉就难受,总觉得对不起这孩子。
如果小玉是健健康康的,或者还有求生的意念,他当年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献祭她的决定。
纪烽震惊过后,又想了想:“我还是觉得,大哥不会牺牲承业。毕竟就算咒死了纪修远,修安还在,他的境况根本就得不到改善,何必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呵呵,所以需要我们几兄弟,集体给大哥放颗定心丸。”纪焕一脸成竹在胸,“修安虽有些小聪明,却太年轻,到目前为止仅仅做过一家娱乐公司的负责人,纪修远一倒,他肯定撑不起纪氏集团的大局。到时候我们这些叔伯一块儿对他施压,大哥重回纪氏不是问题。”
“至于大哥肯不肯做成这事儿,咱们也不干预,只等他自己决定。”
纪烽想想,最终点了头。
……
一个月前,通玄子忽然失去了“李唐”这个人的行踪。
“李唐”大约是专门精修过匿气之术,如果他不是当众施展妖法,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妖气,通玄子手头上的道器也无法进行追踪。
这点通玄子猜得很对。
棠璃自从六百年前在画舫的夜色中,以为被一介凡人堪破真身,就在大荒山上六百年来研修匿气术直至化境,自认世间理应无人能再识破,才再度踏入凡尘。
通玄子现在甚至不能确定,“李唐”是离开了凤城,还是改头换面仍旧混迹于城内某处。
但一动不如一静,于是他就留在凤城守株待兔,并时刻关注着国内外的各种异象传闻和消息。
而通玄子做为一个人类,住在居大不易的繁华城市里,也需要吃饭穿衣。
好在他近百年来云游四海寻找妖物炼丹,在各地都多少发展有一些信众,偶尔出手收取报酬,混个衣食住行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天,有几名信徒来通玄子租住的公寓拜访。
通玄子打开门,认出来人:“是你们啊。”
然后侧身,放这几名信徒进来。
这几名信徒都姓纪,据说是什么纪氏集团的家族成员,和他足足有五年没见过面了。
五年前因为家族内部争权夺利,这几人找到他,咒杀了当时的掌权者,据说那位还是他们几人的亲兄弟。
通玄子一心只求长生,没什么是非观,当时手头缺钱,也就做了这一单。
反正“嫡血咒”虽说有些副作用,但其业力反噬并不在施术者身上,而是会反噬许愿者。
因为修道人打座参禅的习惯,通玄子家里并不设椅子沙发,而是铺着榻榻米,看着颇有日式风格,几名信徒进来后,大家面对面坐下。
通玄子打量了一番对面这几人,他还记得这几人五年前,印堂都润泽发亮,泛着或深或浅的金紫交绕之气,明显都是掌权富贵之人。
然而人心贪婪不足,他们想要获得更大的权势富贵,于是咒杀了自己的兄弟。
如今业力反噬夺其气运,这几人印堂不再润泽、金紫之气散尽,显然过得还不如五年前。
但这些,和他通玄子又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拿钱办事而已,事情办成就行,其余概不负责。
坐下之后,纪焕就迫不及待从随身携带的黑包里,取出一个茶杯大小的玻璃瓶子,以及一张纪修远的照片放在桌上,朝通玄子推过去。
玻璃瓶子里装着的,是一颗取出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新鲜血红的心脏。
“仙师,再帮我们一次。”纪焕弯腰低头行礼之后,目光灼灼、充满期待的望向通玄子。
通玄子拿起照片看了一眼,按照惯例询问:“带来的东西对吗?确定是这个人?”
几人点头确认。
于是通玄子旋开玻璃瓶盖,让在场的每个纪家人咬开无名指,往里面滴入一滴血,然后把瓶盖再度旋上,放在面前开始作法。
在他念出第一句咒文之时,玻璃瓶内的心脏就像活过来一般,开始了收缩跳动。
紧接着越跳越快,越跳越快……直至不堪重负,仿若被高温灼烧,上面鼓起无数大大小小的血泡,然后在瓶子里陡然炸开,爆成一团不可分辨的模糊血肉。
至此术成。
第49章
随着凤城的天气渐渐凉快起来,棠璃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
或许真的是年轻; 再加上纪修远期间照料得无微不至; 又用了最好的除疤痕药物; 就连最深的伤口也只在皮肤上留下浅浅粉红色痕迹。
想必再过些日子; 小骗子那身肌肤就能恢复原本的洁白无瑕; 令纪修远稍感安慰。
只是到了小骗子生活能够自理的时候,小骗子却说晚上会做恶梦; 离不开他,不愿意分房睡。
对此,纪修远表面上虽然没有露出什么,实际上还是对小骗子这样亲近依赖自己; 暗搓搓的觉得高兴。
明知道这些甜是偷来的; 却如同被下了降头,忍不住一再沉浸其中。
偶尔清醒; 又会唾弃这样的自己。
不知什么时候,他变成了他曾经最看不起的那类; 在感情上黏黏糊糊、苟且偷安的男人。
这天中午; 棠璃坐在卧房的椅子上; 放下手里的鸡骨头,吮了吮手指,感到十分满足。
在大荒山的时候; 阿狸手艺虽然不错,但做鸡就那会那家常的几种,来回来去都是葱烧清蒸香烤煨汤什么的。
到了人间之后; 才发现还有可乐鸡翅、文昌鸡、大盘鸡、菠萝鸡、白斩鸡,三杯鸡、钵钵鸡、花雕鸡、手撕椒麻鸡、脆皮鸡、奥尔良鸡、照烧鸡、咖喱鸡、鸡肉香肠……不说别的,光炸鸡就有十几种完全不同的做法口味,简直是打开了幸福的新世界大门。
因为棠璃之前“受了重伤”,不方便行动,所以三顿饭都是端回卧房吃,现在纪修远和棠璃也已经习惯了在卧房一起用餐。
“吃饱了吗?”纪修远放下碗筷,望向棠璃。
棠璃擦手点头。
纪修远望向临时餐桌上堆成小山的鸡骨头,一时无语——
这顿饭,小骗子足足吃了九只鸡,外带一碗羊肉抓饭,一碗鱼肉焖饭,一碗海米葱油面,一笼生煎包,一笼蟹黄包,五盒冰淇淋,八块甜点……食量完全可以媲美大胃王主播。
再看向自己这边,食量跟小骗子也差不离儿。
他吃了十二块煎牛排,六份海鲜焗饭,三份土豆煎饼,两大扎果汁……以及好几盘芝心薯球、酥炸虾之类的小食。
小骗子可能是还在生长发育期,外加天生的能吃,怎么吃都不胖。
至于他自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能吃……难道是受小骗子影响?
不过除了能吃之外,倒是比以前感觉上还要健康有力、耳聪目明。
这段时间,他把小骗子抱进抱出根本不费什么劲,思维动作的速度最起码比以前快了好几倍,周围五米以内就算有一只虫子爬过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每天吃这么多,肚子难免不可控制的又隆起了一些。
想到自己即将提前迈入中老年将军肚的行列,再看看怎么吃都依旧盘靓条顺的美少年小骗子,纪修远就总会感觉到有一丝淡淡的惆怅忧伤。
用过饭,纪修远把鸡骨头等垃圾收拾好之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是纪修安打过来的。
“哥你知道吗,承业哥去世了。”电话彼端传来纪修安的声音。
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纪修远陷入了沉默之中。
纪承业比他大三岁,在纪家这一辈儿的孩子里面,从来都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纪家人基因优秀,孩子们普遍漂亮可爱,就他捡着爹妈的缺点长,相貌普普通通,还是个小胖墩儿,长大了也没完全瘦下来。
这也就算了,毕竟纪家人不是靠脸吃饭的,但他的头脑同样不行,各方面的资质都平平。
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听话。
而这些年,纪修远跟他的几个叔伯势成水火,导致纪承业见他就绕着走,对他很是畏惧。
纪修远自然不会对纪承业有什么好脸色,但从内心来说,纪修远没有真正讨厌过纪承业,同时也没把这个堂哥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纪承业的野心能力都有限,只是大伯的应声虫而已。
可纪承业一直都很健康,没听说有什么病,又刚满三十岁而已,怎么说走就走了?
“他是怎么走的?”纪修远皱眉问。
“不太光彩,说是性窒息。”纪修安叹了口气后回答。
纪修远无语。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纪承业看着那样老实听话的一个人,私下里居然玩得这么刺激。
“听说他还有个三岁多点的小孩,是吧?”纪修远想了想。
“是的。”纪修安说,“孩子和他妈妈目前都在络城。”
“如果她们愿意和大伯那边脱离关系回凤城,就给那孩子纪家人应有的待遇。”纪修远的手指无意识敲着桌面,“如果不愿意回来,也送一笔钱过去,算是丧葬费,以及把那孩子抚养到十八岁的费用。”
“修安,这件事你去办。”
三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孩子的妈妈只是个普通主妇,没有参与到这些权势之争中,和纪修远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关系。
而大伯那边已经被收回所有钱财特权,大伯母和纪承业的妻子都没有工作,靠着大伯和纪承业上班工作赚钱养家生活。
现在纪承业又身亡,大伯那边根本没办法给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
如果孩子的妈妈不笨,就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纪修安答应之后,挂断了电话。
棠璃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只见过纪承业一面,而且纪承业那天还往纪修远的杯子里下毒,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纵是有些唏嘘凡人生命脆弱无常,到底没什么感伤,见纪修远放下手机,就凑过去笑着说:“走,我们去植物园散心。”
棠璃在伤口恢复期间,医嘱说不能成天窝在家里,每天最好出去散散步,进行适当的活动,才能有益身心。
于是纪修远先是带他在家里的小花园散步,后来又逐渐扩大范围,带他去市内的各大公园、动物园、植物园游玩。
这正合棠璃心意。
纪修远怀着孩子,很适合去这些地方散散心。
现在天地灵气虽然不比从前浓厚,但多在风景优美的地方走动走动、多沾些地气,也是对胎儿们有好处的。
……总之,这是一场两人每天都会进行的互遛活动。
纪修远见棠璃这么说了,自然没有异议,当下就叫车出行。
纪修远小时候被绑架过一次,再加上他树敌颇多,出行非常注意安全,司机保镖向来是标配,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植物园。
初秋的天气尚有些余热,纪修远和棠璃站在较为阴凉的植物园大门下面,像往常一样,等着保镖买票过来。
这个植物园的大门为了体现原生态,是由粗大、稍经打磨的原木搭建而成,中间挂着个一米高、四米长的厚重木牌匾,上面阴刻“凤城植物园”五个银色大字,两侧绿树参天,浓密如冠盖,很有些风雅趣致。
纪修远刚站在那里没多久,上方就传来一阵“吱扭吱扭”的响声,写着“凤城植物园”五个大字的厚重牌匾不知为何忽然滑脱,从十几米的高空处朝着纪修远当头砸落!
如果纪修远和棠璃是两个普通人,那么今天他们都绝对难以幸免。
但纪修远被半颗妖丹改造过身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再是普通的人类。
他仰起头,在他眼里那块牌匾的下落速度,就如同之前孙伯手里跌落的花瓶。
纪修远当即打横抱起身边的棠璃,往旁边避开。
牌匾重重砸落在地上,发出“砰咣”巨大的响声,激起大片尘土,断成两截。
保镖们这才忙忙赶过来、面面相觑。
他们受过对付袭击和绑架的严格训练,但这种令人毫无防备的突发事件并不在其中。
紧接着植物园的大批工作管理人员也赶了过来,经过检查是脱胶,外加固定牌匾的螺丝断裂。
维修管理的工人也觉得很纳闷,那牌匾是严严实实胶了一遍,又用二十颗高强螺丝焊了一遍,定期维护检查,非常坚固牢靠,怎么会忽然脱落?
再说了,一两颗螺丝出问题还正常,怎么二十颗高强螺丝会这么巧一起断裂?
但既然出了事,植物园也不会推卸责任,于是道歉赔偿一条龙,好在没有人伤亡,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小棠,我们今天还逛不逛?”
纪修远望向身边的棠璃,生怕这看上去纤细脆弱的美少年,被刚才的一幕所惊吓。
“逛,怎么不逛。”棠璃笑笑,“只是个意外而已,纪大哥没有被吓到吧?”
无论是意外还是什么,反正有他在身边,纪修远不可能出事。
“怎么可能。”纪修远也笑,陪棠璃一起迈进植物园大门。
这个季节,正值睡莲、木瑾和凌霄花的花期,他们沿着莲池遛了一圈儿,欣赏满池洁白莲花、游动于莲叶间的锦鲤,以及在水面上静静优雅浮行的成群天鹅。
紧接着又去过木瑾地和凌霄园,直到游赏结束都平安无事。
眼见逛了两个小时,今天的活动量差不多,纪修远和棠璃才离开植物园,坐上贾师傅的车,驶向回家的道路。
凤城的植物园修筑于山间的一片空地,纪修远等人回去路上需要驶过一道盘山公路。
谁知就在这道盘山公路上,他们搭乘的车子出了状况。
贾师傅给纪家开了几十年车,从来没有出过事,是再稳妥不过的司机,此时坐在驾驶座位上,也脸色发青,神色惊惶:“先、先生……刹车和方向盘都失灵了!”
他们的前方,就是一片悬崖峭壁,掉下去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
没法刹车、不能转弯。
因为山道较窄,车速又快,就连跳车也非常危险。
不过,总比坐以待毙好一些。
纪修远一只手放在车门侧边拉手上,另一只胳膊抱住身旁已经吓得出不了声的小骗子,正准备拉开车门的时候,忽然看到车头前方出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的身形体格与纪修远相若,黑缎般的长发散落肩头,穿着一袭宽大飘逸的华美古装,袖口衣摆于山风中飞扬。
其风华瑰丽之姿难以言状,当真是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堕九天。
男人站在悬崖之外,双足浮空而立,然后朝着车头伸出一只手掌。
那只手白如脂玉,却又骨节分明、遒劲有力。
钢铁制造的车头处,顿时出现了一只深深手印,而汽车在距离悬崖只余半尺来远的时候,终于在轮胎发出一段刺耳的摩擦声之后,堪堪停下。
第50章
纪修远坐在车内,一只手还抱着小骗子; 隔着道玻璃车窗和男人两两相望。
天地万物; 仿若都在此时此刻静止不动。
这瞬间; 只有他们两人一个坐在车里、一个悬浮于车外; 眼瞳内倒映着彼此的身影。
男人脸上罩着个十分精致华丽的狐狸面具; 纪修远看不见对方的相貌。
但他无比确定,这就是他梦境中的那个男人!
纪修远只觉得一股焦灼的渴望涌上喉间;
他明知对方以这种姿态出现,绝非人类,却仍然有现在就下车,冲到男人面前将其抓住、紧紧抱住再不放手的冲动。
但男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男人眼见已经阻止了这场祸事; 便拂袖转身而去; 高大的身形须臾便消散于半空之中。
这时候小骗子忽然在他臂弯里拱了拱,然后仰起头望向他; 怯生生的问:“纪大哥,车好像停了……已经没事了吗?”
纪修远这才回过神; 然后听到司机贾师傅在前面长长松了口气; 说:“佛祖保佑。”
既然出了这样的状况; 这辆车自然不会再继续被使用,三人先后下车,贾师傅绕到车头处检查的时候; 看见上面那个深深手掌印,不由啧啧称奇、惊叹不已。
纪修远见状,忍不住问道:“你们刚才没有看见一个男人吗?”
“浮在悬崖外半空中; 长头发、穿古装,脸上还戴着个狐狸面具。”
贾师傅和小骗子都用一种吃惊的眼神看他,小骗子迟疑片刻后开口:“纪大哥,你该不会是刚才紧张过度,眼花了吧?”
“是啊。”贾师傅嘴里念着佛,“阿弥陀佛,这事儿实在蹊跷,别是冲撞了什么……咱们大家回去以后,都记得去庙里拜拜,找些柚子叶洗澡,驱驱晦气邪气。”
纪修远闭嘴不再言语。
很明显,贾师傅和小骗子都没看见那男人。
小骗子之前被吓坏了,窝在自己的怀里,没抬头看见还有可能;但贾师傅作为司机,是一直盯着车窗前面的,没道理看不见。
也就是说,只有自己看到了那男人。
真是自己因为紧张过度而产生的幻觉吗?但那个车头上的手掌印又怎么解释?
纪修远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棠璃见纪修远不再提这件事,悄悄松口气。
刚才他留了个影身在车里,自己则隐遁身形,去车前阻止这一场祸事。
因为是隐身状态,他自然而然就使用了青年期的本来面目,直至站在车前才想起来,纪修远体内有他一半妖丹,与他本源气息相通,搞不好能看破他的隐形之术,这才临时往脸上扣了个面具。
幸好如此,否则的话让纪修远看到他的脸,明白过来他是个妖,他也不知道是否能继续留在对方身边。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异类的存在。
话本子里白素贞貌美如花,费心费力帮许仙开药铺置家产,都已经成亲了,许仙还因为怀疑她而让她饮雄黄酒、找法海捉她呢,更何况是他跟纪修远这种关系。
脱险后,贾师傅留在现场叫拖车以及处理后续,纪修远和棠璃则换了另一辆车,顺利平安的回到了纪宅。
纪修远因为心里惦记着那男人的事情,一路上话都很少。
纪宅别墅分上下两层,上层是卧房、衣帽间、书房等起居办公的地方,下层则是厨房、泳池、游戏房、台球室、保龄球房等生活娱乐设施。
纪修远和棠璃从外面回来,都流了些汗,按惯例打算简单洗洗、换身衣服,于是两人一起踏上螺旋形状的楼梯,准备去二楼浴室。
楼梯很宽大,只有外侧设扶手,纪修远就走在外侧一边,习惯性的扶着扶手上楼,棠璃则走在内侧。
谁知刚走到楼梯3/4的部位,那钢木构造的扶手,就毫无预兆的砰然朝外倒去。
纪修远见状,连忙缩回手转移重心,好在他反应快,才没有跟着那一片扶手掉到楼下。
谁知这还没完,紧接着他脚下踩着的楼梯,就跟面粉糊出来似的,开始大块大块的崩裂掉落。
这要搁普通人身上,就算躲过了扶手倒塌,也绝对躲不过楼梯崩坏,肯定就跟着掉下去了。
但纪修远体质经过妖丹改造,当下眼疾手快抱起身旁的棠璃,脚步急点,三步两步就窜下楼。
当他的双脚踩在地面上的时候,那一场楼梯崩裂就随之奇迹般的停止。
这时孙伯宋姐,以及外面的花匠等佣人听到响声,都纷纷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时目瞪口呆。
纪修远放下棠璃,站在一片石头和钢筋崩落的狼藉中间,惊魂稍定——
这道螺旋梯是由他亲手设计,构造承重都超出日常需求,用的是最好的材料、非常结实,使用寿命更是远远没有到,怎么会跟块豆腐渣似的说崩就崩?
再走到扶手掉落的地方,只见那里摆着个铜制的独角兽塑像。
独角兽是憩息中趴伏的模样,又仿若听到了什么声音,头颅仰起,额头的尖角直直矗立,指向上方。
其实从二楼的位置掉下来,高度有限,一般来说也不会把人摔的怎么样,最多轻度骨折、扭个脚闪个腰什么的,很难危及到生命。
但掉到这个地方就不一样了,在重力的作用下,独角兽铜制的尖角会直接贯穿整个身体。
“小棠,今天我们暂时换个房间睡,找些柚子叶洗澡,明天再去庙里拜拜吧。”纪修远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朝棠璃开口。
他虽向来是无神论者,但今天那骤然出现又骤然消失的男人,以及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令他内心信念动摇。
“好的,纪大哥。”棠璃乖巧点头。
别墅的主人卧室都在二楼,不过楼下也有好几间宽敞明亮的客房,日常都收拾打扫的很干净,纪修远和棠璃在楼梯修好之前,就暂时搬到一楼居住不提。
……
络城是座三线城市,比不得凤城似锦繁华,也算得上国内经济比较发达的区域。
但对纪炳一家的生活来说,无疑是从凤凰跌落成了土鸡。
纪炳和吴安竹,以及纪承业一家三口五个人,就住在间二室一厅,六十来平米的宿舍里。
纪承业一家三口住在主卧,纪炳两口子住侧卧,除此之外,房子里还配有小客厅、厨房和卫生间。
其实也算不得太差,在络城很多家庭都是这样住的,只能说是普通人过的日子。
可他们哪里试过五口人共用一个狭小卫生间?且不说别的,就说上厕所和洗澡这两件事,公公和儿媳妇撞上,尴尬不尴尬?
他们在凤城家里都是有保姆佣人侍候着的,连扫帚都没有拿过,只有吴安竹年轻时干过些家务活,也早在几十年来的养尊处优中完全退化掉了。
可是,就纪炳和纪承业那点工资,吴安竹现在就连出去买个菜,都要精打细算跟人讨价还价,怎么还请得起保姆佣人?
于是家里过得一团糟,用过的抹布事后未经清洗就塞进各个犄角旮旯,导致房间里发臭生霉长虫,从茶几到饭桌处处可见油渍菜汤,地板上杂物脏污堆积,根本就没有能落脚的地方。
每当纪炳工作了整整一天,受过顶头上司的气,回来又看见家里这样,就忍不住脾气暴躁。
他跟吴安竹是高中同学、彼此的初恋,几十年来一直感情很好,却也经不起糟糕生活的磋磨,添了酗酒和打人的毛病,吴安竹成了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由于儿子新丧,纪炳得了纪修安送来的一笔钱,料理过儿子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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