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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铁abo-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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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表自己并没多在意那位Alpha,楚悕刻意向Beta保卫人员强调,如果没有特殊状况,就不需要拿鸡毛蒜皮的事向他报告。
结果这一疏忽,就出了岔子。
“第一天晚上七点零三分,他下楼扔了两袋垃圾,顺便逗了逗流浪的三花猫。”Beta保卫人员显然抓不住重点,什么鸡零狗碎的事都提一嘴。
被楚悕打断后,他吐了吐舌头,加快语速平铺直诉说:“第二天到第五天,房门没打开过。第五天,我拦下了每天都去敲门的Beta,检查完证件,确认那只是一名普通外卖员。”
“意思是第六天以后,他就没叫外卖了?”楚悕低声问,“你在哪里拦的人?”
“就在小区里。”Beta保卫人员也很懊恼,摸了摸后脑勺,“我当时没想太多,觉得梁教授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死宅。哪知道警惕性那么强,隔着老远还是被发现了。”
“恩。”楚悕意料之中地点头,没怪他,“第六天呢?”
“第六天我在花台边坐着,实在等得无聊,就、就打了个盹儿,”Beta保卫人员缩了缩脖子,不敢直视区长清澈平静的眼睛,刻意替自己找补道,“不过我手上戴着监测仪呢!假如有戴脚环的Alpha经过,监测仪会响的。”
“哦,结果它响了吗?”楚悕埋头,极有耐心地抚平一张被揉皱得不成样的A4纸。上面罗列着无数梁亦辞花边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劲爆,事迹一次比一次令人发指。
“……没有。”Beta保卫人员欲哭无泪,“我等到晚上十一点,见客厅灯还亮着,寻思半夜蚊子多,他也没必要挑这时间出门惹事,就回家了——担心出差错,我特意把检测仪塞在首层拐角的箱子后面。”
“结果第二天人就丢了。”楚悕似笑非笑,用稀疏平常的语调总结。
两天前,前去收房租的房东向警方报案,说自己那位Alpha租客留下一笔款项就消失了,离开时还大咧咧将“滴滴”作响的脚环搁在客厅正中央的茶几上,生怕谁瞧不见似的。
没多时,楚悕办公桌上就有了那个残缺不全的脚环。接口处是被利刃硬生生撬开的,警报装置被强行关闭,是以
监控局并没能及时收到消息。
楚悕阴沉脸色摆弄少时,发现最关键的红线被梁教授剪断了。想起资料里关于梁亦辞“机械白痴”的描述,他怀疑对方要不然是运气爆棚,要不然就是从旧区内部人员这里套取了情报。
可惜梁亦辞来到旧区时日尚短,楚悕对他的人际交往圈不甚了解,权衡利弊后觉得自己不至于为此草木皆兵,将自己人排查一次,就只好作罢。
Beta保卫人员见区长垂下目光,用骨节分明的手将好不容易抚平的纸一缕缕撕碎,吓得腿都软了。
客观来讲,这位新区长待人和善,性格温润,从不摆上位者的架子,即使刚来旧区时被媒体铺天盖地诋毁过,也从没对谁发过脾气,属于威慑力不大的那类人。
Beta保卫人员以前也犯过小错,当时新区长非但没怨他,还免了他的责罚。是以这回他想证明自己,才会自告奋勇揽活,没料到又把事情搞砸了。
区长表情始终平澜无波。正午刺目光线透过落地窗垂落,在Omega周身撒下一圈温润光芒,量身剪裁的服饰束裹的身材完美精致,良匠雕刻过的容颜皙白到几近透明。
即使盛夏时节,楚悕也没将领口放下,支楞起一撮颈后黑发,他将后颈严严实实遮住,别人只能从前方窥见他滚动的喉结。
往常Beta小守卫前来汇报工作时,撞见这幕,总怀疑自己脸红得像铸剑的铁,如今天气这般炎热,他却从区长惯常舒散的身姿中感受到低气压,脸不由得吓白了。
他没来由地觉得这次的事比以往都严重。
否则区长也不至于顶着眼周青痕,午睡也不睡,急急忙忙就把他拎来问话。
“是、是我大意了……”他哭丧着脸说,“您罚我吧……”
楚悕似乎有些走神,秀眉微拧,薄唇抿成直线,屈指缓敲桌面。他下意识说完“没事”,隔了几秒才颤颤眼睫,注意到小守卫的表情,就勾出安抚一笑,摆手示意不关他的事。
他恢复平淡神情,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就让Beta小守卫退下了。
嘭,轻微的门响后,楚悕将脸埋进掌心,长长叹了口气。
盛夏时节的蝉鸣恼人极了,敲向耳膜企图扰乱人类的判断力。楚悕聚拢不了思绪,就摸了摸颈侧,将室温又调低三度,等胳膊上都冷出鸡皮疙瘩,好歹阻止了心脏的絮乱。
他没办法忽略,自己在听说梁亦辞消失时,在被摆了一道的愤怒之余,在迷茫无措褪去后,居然觉得有些好笑。
大意的不是Beta保卫人员,而是他自己。
梁亦辞如果真会待在家中安分守己,就不至于声名狼藉,连总统都拿他没辙,也不至于成为新区人餐后茶余的谈资了。
楚悕并非想不到这层。他只是不愿深究和那个人有关的事,也尽量规避和梁亦辞碰面的可能,才故意没往深的想。
距离梁亦辞义务劳动结束还剩三天,楚悕本以为很快就能结束这种“随时错觉门外有人”的日子,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他叹了口气。在这个节骨眼联系不上人,肯定是得向国家政府打报告的。
楚悕抓来智能机,把额发向后一梳,垂下凤翎似的睫毛,神情恹恹接通了内线。对面“喂”了一声,楚悕打起精神,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将这件事如实上报。
“稍等。”政府接线员温声说。
楚悕也不急,小孩子似的用掌心抵向桌角,摩挲着桌沿发。等他娇嫩的掌心皮肤出现红痕,并且微微发烫,听筒才结束了平缓的“嘟嘟”声。
上面听说这事果真并不讶异,只是让他安排好工作。
或许是由于针锋相对久了,联系他的人也没绕弯子,言外之意尽是担心区长私藏犯人,需要派第三方前来监督。
楚悕露出未达眼底的笑意,盯着自己在阳光下几近半透明状的手指,语气平淡地答应了下来。
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一位Omega从渡口入界。
据说Omega保护协会听闻此事后心急如焚,担心旧区的小羊羔们会被躲在暗处的独狼下毒手,于是十分正式地派了某位高层前来监督搜查。
传说这位Omega年纪不大,来历不明,话语权却不小,深受Omega保护协会内部人员的敬重。
楚悕面对报告单上的“谢守”二字眯了眯眼睛,眼皮莫名一跳,好不容易才抑制住没头绪的熟悉感。
崔勉原本只是来简单汇报工作的,见楚悕拿起一页文件发愣,就好奇凑了过来。
他随意瞥了眼,也怔住了。伴随漏了拍子的心跳声,他犹豫问:“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
两人冥思苦想半晌,好不容易忆起最初那段时间,遭受国家政府刁难时,都是这个姓氏的高层代表Omega保护协会出面周旋的。
“可我觉得不只是这样。”崔勉点了点那页报告单,蹙眉平复呼吸,“这种熟悉感,就好像……”
楚悕用鼻子“恩”了声,打断他的话,用钢笔将那位Omega的名字圈起来,低声说:“应该和咱俩丢失的记忆有关。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第32章
楚悕出面迎接谢守的当日,原本打算低调些,一个人前去周旋。
结果不单崔勉早早收拾好自己,主动将车开到楼下,希望能够同行,连消停数日的左麟也来凑热闹。
“我之所以能从垃圾官员手中全身而退,全倚仗Omega保护协会的支持。”左麟攀着楚悕肩膀笑道,理由倒是找得冠冕堂皇。
他完全不说自己是因为在家待得发霉,想出门晒晒蘑菇,而是道:“做人得知恩图报。这次就沾你的光去道个谢啦,区长。”
楚悕耸耸肩膀,将他的掌心顶下去:“说得这么真。以前的事情你又记得了?”
“诶,能来这里的Omega,经历都八/九不离十。”左麟桃花眼的尾稍微微翘起,从善如流地将手塞进衣兜,施施然向前,“而且长得漂亮的人,故事往往都挺悲情,随便拼凑拼凑就知道剧情了——这可是联邦惯例。”
楚悕对他的自恋发言恍若未闻,眼也不眨拉开银色轿车的车门,扶着车顶钻入副驾,向心事重重的崔勉打了声招呼。
察觉到有人来后,向来报喜不报忧的崔勉立马改变表情,冰雪消融地冲楚悕笑笑,还问扒着椅背凑来的左麟有没有吃早餐。
“我前两天吃过压缩版有机食品,可以管饱三天。”左麟伸出三根手指,懒懒道。
“那玩意儿我尝过一回,挺难吃啊。”崔勉发动汽车,感慨说。
他还没来得及向左麟推荐烹饪机器人,就听对方皱皱脸嘀咕:“也比早起强吧……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老古董愿意天没亮就爬起来做早餐?”
前排两位“老古董”同时选择了噤声。
十余秒后,楚悕轻咳着岔开话题:“话说,你怎么就确信当初是政府官员害的你?”
“古地球有句话说得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左麟对窗外千篇一律的景致没多大兴趣,干脆歪倒在后排,亦真亦假说,“我有一个小本子,专门用来记仇和记恩的。”
“哦?”楚悕不甚感兴趣地捧场,“那上面记了很多人吗?”
“不多不多,也就两三个而已。”
“有提到那位官员的具体名字?”
“没有。当初我那种身份,想必没资格知道对方的名讳吧——可能连职位也没机会知晓,就被送走了。”左麟半阖眸子,笑道,“幸好我聪明,在旁边写了国家政府的地址。”
楚悕不欲勾起对方的伤心事,也就没再提。
反倒左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好玩的事,凑过来盯着楚悕白皙后颈,兴致勃勃问:“对了区长,你还是不肯和我交换钢印号吗?”
楚悕捞了本文件过来,“唰唰”翻阅,毫不犹豫回答道:“不愿意。”
“啊。”左麟语气颇为沮丧,“书上写的,Omega社交法则第一步,互换钢印号。怎么你们都不肯呢?”
“你那本书是从新区带过来的吧?”楚悕叹气,“跟我们提提也就罢了,你可别逮着个人就问这些……不太礼貌。”
左麟歪歪脑袋,不懂:“为什么大家都很逃避以往的事?那也是属于我们的一部分啊。”
“趋利避害吧。”楚悕揉揉眉心,扭头望向田野,显然不想多聊。
“但没想起前,谁知道记忆里究竟是美好多一些,还是痛苦多一些呢?”左麟小声嘟哝。
楚悕眯眯眼睛,没回答他这种孩子气的问题。
田野上有零星几根蔫哒哒的草,连动物都小心翼翼绕道,唯恐将此地仅有的植被踩伤了。旧区没有先进技术,也没有人力财力来人造绿植,只好任凭土壤贫瘠下去。
楚
悕不挪眼地注视这幕,怀疑如果将自己的心情具象化,恐怕也是这样一幅荒凉景象。
思及最近鲜少出现的梦境,他支着下颌,朦朦胧胧想:毕竟人一旦痛苦起来,浑身上下全是风口——再多美好也填不满的。
关于这点,崔勉显然感同身受。
两人下意识对视时,楚悕安抚笑了笑。
崔勉有种心思被看穿的无奈与释然,就闪避开复杂眼神,在等待红灯读秒的档口,将手从操作杆上抬起,轻轻揉了把楚悕的头发。
考虑到对方情绪低迷,这回楚悕很大度地没偏头躲开,而是低下头继续看文件。
“车上晃得很,小心眼睛。”崔勉伸手替他将文件合上,手搁回操作杆时,红灯恰好转绿。
楚悕“哦”了声,一秒没停地将文件塞进手套箱,不再看了。
左麟也并非读不懂气氛的人,见前排两位都不欲再聊,就无缝衔接地将话题扭向前来监督的Omega保护协会高层身上。
“据说Omega保护协会的人都是单身主义者,真的吗?”左麟小声问。
“……不。”思及前段时间夜坷提及的“OO恋”测试结果,崔勉有些神经过敏。他从后视镜望了眼左麟饶有兴致的表情,神情变得有点古怪。
生怕不着调的左麟又把那位高层看上,到时候闹出尴尬事来,崔勉赶紧打好预防针:“我看过资料,谢守曾经被Alpha标记过——你别想太多。”
这日的渡口比往常秩序井然得多。平日里大声喧哗的Alpha罪犯像见了猫的耗子,夹着尾巴踩着直线飞速窜走,被烈日晒得蔫哒哒的工作人员也忽然饱足精神,端正笔直地杵在工作岗位。
由于审批严格,谢守并没带下属同行,穿着一套便服拎着旅行包就来了,胸前的Omega保护协会徽章却依旧熠熠生辉,无形中给了Alpha和Beta不少压迫感。
他站在空地,将包随意搁在地上,用右手不停扇风。
楚悕原本还在四处张望寻人,崔勉却一眼就将这位高层捕捉到,埋头比对过照片,指向西南方向轻颔首:“是他。”
楚悕走上前打招呼。
崔勉官职小,原本只需要背着手当背景板,可不知为何,谢守眼睛似乎总爱往他身上瞟,盯得崔勉浑身不自在。
由于神游天外,崔勉并不知晓他俩寒暄了些什么,等回神时,那位传说中“有主”的Omega高管就已杵在他面前,混杂着雨后空气的清香扑鼻而来,在盛夏时节里唤醒一份难得的清凉。
崔勉紧了紧喉咙,霎时的凉意后,反倒感觉更热了。
能闻见Omega信息素的错觉好不容易消停几日,又来势汹汹复发,崔勉在心中哀悼几秒。
身为Beta的他不好避让,只能凝神屏气,在谢守面前竭力保持镇定,心里却乱七八糟想着,过两天一定得去看医生。
他恍恍惚惚同谢守握手,原本只是礼貌性社交,结果那双柔软的右手握上自己的,半天都没有松开。崔勉垂首避开视线,恰好瞧见对方手背细青的血管。
他疑惑蹙眉,又不方便用力抽回手,尴尬得耳根微红。听见耳畔传来的低笑声,他才意识到对方是故意的。
崔勉忽然觉得错怪了左麟,或许谢守才是最不着调的那个。
幸好楚悕察觉到不对,凑上前来,温声同谢守搭话,不动声色分开两人的手:“您是先去酒店休息,还是去查看现有的监控记录?”
“不必。”谢守敛下意味深长的眉眼,施施然松开手,冲楚悕笑道,“我来之前,就通过新区监控局还原了梁亦辞的运动轨
迹——有一件有趣的事,想请教楚区长。”
“请讲。”
“梁亦辞入界当日,曾在区政府内停留数小时。系统检测到他当时情/欲因子浓度超标,于是释放过电流,逼他陷入昏厥状态。”气氛倏地凝滞,谢守勾起唇角,“然而,紧接着我又翻阅了警方备案,发现当时并没有民众报案……”
楚悕并没有多余表情,只是撩起薄白眼皮,认真且礼貌地回望,满脸写着置身事外和愿听其详。
“您知道这件事吗?”谢守眼睛眯成缝问。
“不太清楚。”楚悕镇静回视,蜷了蜷手指,“您在意的话,回去后我再问问其他人。”
“有劳了。”谢守点头说。
两人边走边聊了些其它事。
谢守随手将行李递给崔勉,笑意渐深:“新区那边盛传一些有关梁教授的事。由于某些原因,最近几月遭到了政府封锁,估计楚区长的手下没能搜集完全……”
楚悕略微偏头,木着一张温润如玉的俊略抿抿薄唇。倒是故意落后几步的崔勉没控制表情,望向Omega高层背影的目光里像擎着火炬。
关于梁亦辞的新闻,他们是秘密派人咨询的。那些无关紧要的八卦绯闻,按理说调查得再详细,也不该被其他人发觉,更遑论从未有过交集的谢守。
谢守却没藏着掖着,随便用谈天气的口吻将秘密说出来。
他解开袖扣,怕热似的挽上几圈,无视如芒在背的感觉,打了个直球,低低道:“楚区长如果想听,咱们可以移步去更方便的地方详谈。”
不久后。
在旧区某套专供有钱人使用的自动租赁房内,梁亦辞插入提前准备好的假ID卡,提着换洗衣物优雅晃进里间。
“尊贵的客人,距离租赁期结束还剩二十七日零五十八分钟,愿您过得愉快。”
呆板电子音在头顶聒噪响起,与此同时,握在右手的智能机恰好震动一下。
梁亦辞撂下手提袋,屈了屈发麻手指,飞速划开消息。
谢守三十秒前传来一张照片。
灯光晦涩的咖啡店里,楚悕正偏过脑袋,抬高一只手臂,大概是在招呼服务员。他脱了外套,衬衣下的肩背线条清瘦,手臂筋骨修长,黑色发尾掩盖了小半后颈肌肤,裸露出的部分细白无暇。
照片边缘还有一张熟悉的脸,是那位令他莫名不爽的Omega资本家,正与楚悕以相同动作望向身后,没察觉到镜头。
梁亦辞咬了咬左腮软/肉,打字问:听完我和他的爱情故事,他什么反应?
谢守或许还没结束交谈,所以半天没回复。
梁亦辞就用食指点了点屏幕,再次戳开那张照片。不多时,他祖母绿眼眸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截掉角落的Omega资本家,将图片保存了下来。
第33章
谢守在导航上挑选少时,指了其中一家不远的咖啡店,表示这家店在新区也挺出名。
楚悕在口腹欲上向来不挑剔,很快允许下来。
推门而入,低缓小提琴乐在室内回荡,摆满欧式装饰品的橱柜映入眼帘,翘了边的墙纸沾染上昏黄灯光,角落里孤零零荡着做旧的木牌,上面写着“拒绝网络”。
高大的Beta店主一边擦拭杯子,一边温柔望向伏案小憩的Omega。他小心翼翼打开水龙头,水流很细,避免飞溅的水珠恼醒了Omega的恬静美梦。
饶是如此,Omega依旧泄出一声梦呓,被压麻的手不安蜷曲几下。Beta店主立时搁下咖啡杯,俯身凑近说了句什么,而后温柔吻了吻Omega后颈腺体。
楚悕走在最前方,望见这幕后不由自主缓下脚步,后颈莫名有些酥麻。
他眸光一闪,脑海里飞速滑过一个画面。
那大概是一个家居式吧台,自己正屏住呼吸,将脑袋深深埋入圈住的胳膊,佯装睡着。
室内安静极了,以至于身后Alpha的呼吸格外清晰。不多时,对方摘下自己颈环的窸窣声,心脏的突兀响动,连呼吸熨过肌肤的颤音,通通振聋发聩。
画面中,楚悕肩臂肌肉舒展,呼吸放得极轻,唯独蜷曲的手指暴露了一丝紧张与期待。
当薄凉唇瓣覆盖柔嫩腺体,他咬紧下唇,好歹才避免自己泄出奇怪声音。
……
楚悕杵在原地,喉头一紧,从心尖萌生一种强烈的预感——画面里的Alpha就是梁亦辞。
他缩了缩左腮,欲图回忆更多,可惜画面一闪即逝,顷刻间就抓不到分毫痕迹。
“怎么了?”落在半步外的左麟凑来,奇怪拍了拍他肩膀。
楚悕舌尖顶住上颚,黑曜石般的眼眸轻眨,霎时掩盖住满目遗憾,轻声感慨道:“真恩爱啊。”
他的话音被老式电子音发出的“欢迎光临”掩盖住。
Beta店主这才注意到有客人来,尴尬起身摸了摸鼻子。沉睡的Omega也悠悠转醒,皱眉抬起脑袋。
两人各异的神情在瞧见来客后变得统一,眼尾飞出喜色,惊声唤道:“楚区长!”
楚悕在心中暗叹,连忙摆出一脸淡定如斯的表情,微微颔首。
他本不欲太高调,可惜这张脸已然成为旧区标志,压根不给他低调的机会。
刚睡醒的Omega凝视楚悕这张在政治版面出现多次的俊逸出尘脸庞,立马撑桌子想要起身。
Beta赶紧将他按回座位,披了件外套裹住他,无奈放他出门。
Omega疾步走去扒着门框,鬼鬼祟祟左右张望一番,兴奋地将“正在营业”的牌子翻了个面。
“您这是……”Omega拉着外套衣领缓缓走来,望向楚悕以及身后三人,小声询问。
Beta店主也靠上前,揽着Omega肩膀,问区长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效劳的。
楚悕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其余三人也抱着胳膊等待看戏。无法,他只好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手势,无奈道:“别这么隆重,我只是来和朋友喝杯咖啡而已。”
然而,无论他如何劝说,两位店主还是坚持清场。楚悕拗不过对方,只好偷偷划去不少包场费。
随后,一行四人在服务生列队欢迎下,头皮发麻溜进雅座,飞速点完餐,“唰”地掩上布帘。
幸好那些服务生知趣,即使好奇心爆棚,也没前来叨扰楚悕,搁下托盘缓步离开了。
崔勉随手替楚悕搭好脱下的外套,磨磨蹭蹭挪到了仅余的空位上。
他回忆方才夸张的场景,原本想揶揄两句,可不知为何,旁边那位Omega高官瞥向他眉飞色舞的模样,气压倏地低迷。
崔勉张了张嘴,莫名有些心虚,就很快合上了唇瓣。他不动声色朝旁侧又挪一截,避免肩膀碰肩膀的尴尬。
楚悕安静喝完两杯拿铁,谢守才将新区流传的浪漫爱情故事讲述完毕,抬起眼皮意味深长投来目光。
“我怀疑梁亦辞此次消失,就是为了找那位令他神魂颠倒的Omega。”谢守的脸被热气蒙上一层不真实感,十指交握道,“这就能完美解释,为何他会偏执地伤害人造人Omega,硬生生将自己逼到前来旧区的地步。”
“……这的确是个突破口。”楚悕敛下眉眼,用细密凤翎遮掩住纷杂情绪,“可惜很抱歉,没帮上忙。我刚咨询过工作人员,得知监控最近在整体维修,也没有目击者站出来说见过梁教授曾发过情。“
“那可太遗憾了。”谢守抓了抓脑后的发,假装没瞧见对面人泛白的指骨,表情一筹莫展,“我能提供的线索也就这些。”
楚悕没搭腔,故作沉吟状,实则盯向咖啡杯荡漾的棕色发愣。
两位店主生的Omega小孩“蹬蹬蹬”跑来,一边好奇打量神游天外的漂亮Omega叔叔,一边用短胳膊短腿收拾桌子。
由于分神,小孩一个不慎撞了下咖啡杯。
楚悕下意识护住杯口,避免了杯子彻底倾倒的命运,同时冲吓白脸色的小孩安抚一笑。
他不顾飞溅在手背的棕色液体,轻轻哄了两句,主动捞来帕子擦干桌沿污渍。
“真乖。”楚悕将帕子搁回托盘,认真道,“谢谢你。”
Omega小孩大约不擅长交际,红着脸憋了半天,原地跳了跳,期期艾艾憋出一句“谢谢哥哥”,转头颠颠跑掉了。
“真温柔啊。”谢守眉梢轻挑,笑道,“楚区长喜欢小孩吗?”
小孩跳进大人怀里,被那位Omega怜爱抱起,兴奋指向这边说些什么。
“叫我楚悕就好,不必这么生分。”楚悕收回视线,让左麟将布帘重新合上,进而摊手说,“喜欢倒是喜欢,可惜公务繁忙。逗逗别人家的还好,自己养就不是一回事了。”
“这倒也是。”谢守感叹,“我曾经也抱着这个想法,所以一直没要小孩。”
“您的Alpha一定很开明。”楚悕随口说,“这个时代还能尊重Omega意愿的Alpha,实在不多见了。”
不知为何,崔勉总觉得谢守下意识瞟了自己一眼。可等他回望过去,视线却又抽离开来。
“或许吧。”谢守不欲多言,摸着脖子,含糊道,“就是不知道是真开明,还是设法拖延,暂且糊弄我,也来不及问……”
崔勉耳尖地捕捉到“来不及”三个字,心脏莫名泛出一阵酸涩。他不适应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蹙了蹙眉。
楚悕自然也察觉到不对。
他回忆起之前调查到的消息,所有人都说谢守被Alpha标记过,却没任何关于那位Alpha的新闻。
作为名气正盛、上过几回娱乐报刊的Omega,谢守这种恋爱隐私被全方位保护的情况,实属不多见。毕竟在媒体眼中,一位Omega最大的新闻价值就体现在感情生活上。
“抱歉,我……”楚悕张张嘴,第一次真的词穷了。
“没你想象的那样糟糕。”谢守倒是满不在乎地摆手,摇头道,“他还好好活着呢,只不过暂时被我搞丢了而已。”
楚悕被“搞丢”二字戳了心窝子,不可抑制地又想起梁亦辞,左胸口顷刻间被塞入湿布,闷闷的,呼吸也锈钝起来。
倒不知他俩如今的尴尬处境,究竟算是谁搞丢了谁。
不过楚悕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是自己搞丢了梁亦辞——毕竟依照梁亦辞那种游刃有余的纨绔样,根本不像曾经属于过谁的样子。
倒是自己整天神游太虚,随时随地想起他,反而显出一份栽在对方手上的端倪。
“楚区长一表人才,想必在旧区也不缺仰慕者。”谢守懒洋洋出声,打断了楚悕的胡思乱想。
没等楚悕开口,他戏谑瞥向身边端坐的崔勉,隔了会儿又向对面百无聊赖趴桌上打哈欠的左麟投去目光,道:“据说旧区前段时间刚恢复了婚姻制,不知我多久有幸能喝上楚区长的喜酒。”
“没影子的事。”楚悕将脑海中张牙舞爪的梁亦辞驱逐出去,摆手道,“别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还是交涉一下如何尽快找到梁亦辞——国家政府那边应该下达过命令期限吧?”
“的确。”谢守食指轻点桌面,表情依旧不慌不忙,“不过,我依旧坚持将传闻中那位Omega作为突破口。虽说我俩对他的身份暂无头绪,不过……我这里有个关键情报。”
楚悕心脏莫名忐忑,只好拉正领带,借埋头的姿势轻呼口气,低声说:“不妨分享一二。”
“那位Omega的信息素挺稀有,是酒精浓度极高的伏特加。”谢守从兜里掏出一个安瓶,里面装载着清澈液体,摇晃时会荡漾出细小波纹,“这是我好不容易从实验室求来的样本,或许……可以用人工信息素将梁教授钓出来。”
楚悕放过领带,开始用指腹不断摸索杯把,一脸愿听其详:“怎么钓?”
“寻个Omega志愿者,将药液从腺体注射/进去。”谢守轻弹玻璃安瓶,笑道,“Omega原本的信息素味会暂时被抑制,散发出高浓度伏特加。假使情报没错,只要梁教授还在城区内,不出三日一定会上钩。”
楚悕听闻“Omega志愿者”几个字,就觉得这计划荒谬至极。先不论这种药液是否能奏效,光是安全性就足够令人望而却步。
“等等。”原本瘫伏在桌上的左麟直起上身,瞟了眼安瓶,紧接着又烫着似的挪开目光。
他不自在地捂住后颈,好不容易压过了莫名其妙的灼烫,才接着道:“据我所知,进入旧区的Alpha会被注射长达一个月的抑制剂。那位梁教授此刻应当清心寡欲,对信息素味极不敏感。”
楚悕似乎听闻过此事,只是之前下意识忽略了。如此细思才觉察出诡异,毕竟那天梁亦辞闯入办公室里间时,那压抑不住的粗喘的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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