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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珍稀妖物图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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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就此陷入雪花屏。
沉青靠在椅背上,道:“不见了。”
“是,那晚之后这个员工就失踪了。”
李建伟低声道,“我们也报了警,但连警察都查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您看,我们这是不是……惹上什么脏东西了?”
沉青道:“说不准,可能它只是针对那个女孩子,不是针对你们公司。”
李建伟:“那怎么办?季先生您可一定得帮帮我们啊。”
“我今晚会来这里一趟,”
沉青起身,“你明天等我回复。”
“哎,好!”
李建伟一口应下,掏出一张银行卡,“这张卡里有五万块,是定金,您先请收下。要是能解决这件事我再给您翻倍的报酬。”
从没收到这么低的报酬的沉青淡淡摇头,把李建伟的卡推了回去。
他拿出手机,盯着通讯录上唯一一个号码看了几秒,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视频里的小孩子……是杨蓉的孩子,那只小豆丁韩岩。
第二十章 墓碑
半夜十二点。
哒,哒,哒。
无光的走廊上又响起了脚步声,沉青不声不响地躲在角落,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一个身影从楼梯那头慢慢晃过来,低着头,脚步漂浮不定。
沉青意外地一挑眉。
是薛淑雅。
杜家主母晃晃悠悠地从他面前过去,一直走到尽头的房间。房门缓缓打开,像是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对她露出了血腥的獠牙。
沉青上前,一手拦着薛淑雅,一手摁住了门把手。
黑色气息从房间涌出,绑住他的手腕,要把他往房里拖去。
沉青不为所动,缓慢而强硬地关上了房门。
门合上的那一刻,黑气被悉数截断,薛淑雅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支撑软倒下来,被沉青扶住了。
他在薛淑雅背部轻按了一下,后者又晃悠着站起来,闭着眼睛,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回去了。
沉青目送她消失在楼梯拐角,转身,从走廊窗户一跃而下,落入茫茫夜色之中。
凌晨一点二十分。
叮。
电梯门在沉青面前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他走进去按下一楼的按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五秒。
电梯停了。
沉青没有抬头,他安静地等待着,手机上的时间也一分一秒过去。
十六秒,十七秒。
电梯重新运行。
时间与女子失踪的那一夜重合,在电梯启动的那一秒,沉青察觉到电梯里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低着头一声不吭。
电梯显示的楼层不断变化,三楼,二楼,一楼。沉青的目光始终落在手机上,似乎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二十分二十五秒,电梯抵达一楼……没有停下。
鲜红的数字跳跃,从“1”变成了“…1”。
地下一层,电梯门开启,沉青眼前是一片浓重到透不进光的漆黑,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向前走了一步,电梯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只有电梯门上的应急灯的幽幽绿光洒落一角,在沉青回身时,灯“啪”地灭了。
“……救命……”
黑暗深处,隐约飘来了女子的求救声。
“救命……”
“我在这里……”
“救救我……”
沉青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那求救声还在继续。
“谁来救救我……”
“有人在那里吗……”
“救我,救……”
最后一个音节戛然而止,黑暗中似乎有谁被掐住了脖颈,痛苦的呜咽与挣扎声一并响起,数秒后,一切归于沉寂。
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轻轻的笑声被血腥裹挟而来,从沉青身侧阴冷地掠过。
'你又见死不救了一次,小墨蛇。'
'你又害死了一个人。'
'你……'
沉青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墨色眼眸中只有冰冷如水的寒寂。
“同样的招数就不要用第二次了,”
他道,“烦。”
墨蛇抬脚重重一跺,黑色气焰轰然爆裂,如顶天立地的狂兽嘶吼着挣破牢笼,撕开了黑色巨网。
应急灯电光交错,高楼大厦剧烈震动,巨兽的咆哮穿透云霄夜幕,又在一瞬间消弭于无声。
涌动的庞大黑气重新融入沉青体内,他抬手,苍白五指扼住了一人脖颈。
那是一个小孩子。
“哇——你欺负人——”
恢复原状的地下一层,回荡着小孩子响亮的哭声。
沉青加大了手中的力气,小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韩岩,”
他冷冷道,“杨蓉呢?”
小豆丁韩岩泪汪汪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我,我又不知道……”
“那就选,”
沉青道,“被我杀死,还是说出你知道的。”
“我才不要告诉你,你对我不好。”
韩岩委委屈屈道,“我要回家找妈妈,你……你走开。”
他最后一个字刚落音,沉青就松开了手。
一股热气直冲而上,小孩子的身体顷刻间被火焰吞噬,狠狠砸落在地。
替身。
沉青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堆破木头,一脚踩灭了火焰。
地下一层的灯光在四面亮起,不远处的角落,一个年轻女子艰难转醒,呻吟了一声。
“唔……这是哪……你救了我吗?”
她揉了揉额头,目光迷茫。
沉青随意地扫了她一眼,道:“你安全了,回家吧。”
说完,他就离开了。
——
夜风透骨寒冷,沉青独自回到杜宅,默默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护火符在半路就失效了,安城夜间温度在零下好几度,沉青猝不及防遭了冻,回来后整条墨蛇都是僵直的。
他用被子裹住自己,感觉流失的体温一点点涌了回来,好半天,手脚才稍微暖和了一点。
意识混混沌沌的,沉青不怎么舒服地翻了个身想好好睡一觉……睡不着。
要是有另一个人在就好了。
他往被窝里挪了挪。
也许是因为太冷,沉青怎么都无法让自己睡着。意识起起伏伏,无数模糊而杂乱的思绪闪过。他游离在半睡半醒间,一会是火光交织,一会又是冰天雪地,还有短暂的几秒是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
天亮的时候,终于勉强有一点睡意的沉青被一声尖叫吵醒了。
尖叫极具穿透力,如巨石投入湖泊,顷刻间水浪翻溅。
沉青面无表情地披着墨袍起了身,推门走出房间。
三楼,一大早过来打扫走廊的佣人摔倒在地,手臂颤抖地指向走廊尽头……那扇打开的房门。
多年无人居住的房间被白幡布置成了灵堂的模样,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倒在门前,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大睁着,竟是死不瞑目。
是杜家管家,李福润。
“李伯!”
闻声赶来的杜昊安倒吸一口冷气,条件反射地看向沉青。
在对上那对冷淡的墨色眼眸的一瞬间,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浇灭了他满心的震惊与慌乱。
他立刻回想起了一件事情——昨天他隔着门缝看到的……正是失踪的李伯。
“怎么了……啊!”
匆匆上楼的薛淑雅惊叫一声,抓着楼梯扶手往后退了一步。
杜昊安赶紧过去扶她。
“妈,我爸在哪?李伯是怎么回事,爷爷的房间为什么被布置成了灵堂?!”
“你等等……”
薛淑雅抚着胸口喘息了一会,别开视线不看向房间那边,“你爸昨天晚上就发烧了,现在还在房间休息,别去打扰他。还有房间……对,赶紧叫你二叔回来,现在就去。”
杜昊安皱了皱眉,道:“爸发烧了?怎么不告诉我?”
薛淑雅轻声道:“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的性子……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你二叔,还有,季先生——”
“不会是他,”
杜昊安想也不想道,“这里没有妖气,而且太明显了,也没这么蠢的。”
沉青:“……”
薛淑雅道:“那,那就请季先生暂时待在房间里。还有,找人妥善安置你李伯,李家那边也要联系……”
“妈,”
杜昊安再次打断她的话,“你昨天不是说,李伯回家了吗?”
薛淑雅愣了下:“他的确是这么和我说的啊。”
“……那好吧,我现在去找二叔,你和其他人待在一起,不要乱走。”
杜昊安把薛淑雅送到一楼客厅,打电话联系他的二叔杜鹤。
“二叔,家里出了点事情……”
在他打电话时,沉青沿着客厅观察了一圈。客厅里的薛淑雅坐在沙发上,心有余悸地紧紧注视他。
客厅的一面窗户对着杜宅后面的郁郁青山,沉青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在窗前停下了脚步。
山脚下有道影子一闪而过……是一个身着白裙的女人。
沉青一把抓住刚好从他身边经过的杜昊然:“那边是什么地方。”
“翻过这座山是我们家的家族墓地。”
杜昊安难得敏锐道,“你发现了什么?”
“一个人,”
沉青道,“带我过去。”
杜昊安一口应下:“好!”
一个小时后,他后悔了。
“你,你等等……”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攀爬在青石台阶上,被沉青拉开了数米远的距离。
“爬山也不是,不是这么爬的……你等等……”
风掠起墨色袍角,沉青一脚踩在石阶上,居高临下地回身俯视他:“是你太慢了。”
“我是,人啊,又不是,妖。”
杜昊安撑着腰直起身,连连摆手道,“不行,你让我休息一下,我爬不动了……”
他这一休息就休了二十多分钟,之后走一段喘一段,终于在沉青略带嫌弃的目光下来到了杜家的墓地。
“我们家是传统的土葬,这一块都是我爷爷辈的人,”
休息好的杜昊安给他解释道,“别看现在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其实大家都搬出去各自成家了,过年时才能回来聚一聚。”
他说着,神情黯淡下来。
“李伯十几年前就来我家了,我还是他带大的……”
沉青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去那边哭一会。”
“不,我爸还病倒了,我不哭。”
杜昊安道,“等我二叔回来了再哭。”
沉青道:“唔,坚强的好孩子。”
“……”
杜昊安道,“你说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一个白衣女人。”
沉青的目光在墓地扫了一周,停顿在其中一个地方。
杜昊安道:“白衣女人?确定没有看错吗?”
“……”
沉青没有回答,径直走向一个地方。
“喂,”
杜昊安赶紧跟上去,“那是我爷爷的墓……”
他的的话生生止住了。
众多墓碑间,一面无名碑立在瑟瑟寒风中,碑面沾满泥土,像是刚从地底下挖出,被人为地立在了这里。
“我从来没见过这块墓碑,我们家也没有无名碑……”
杜昊安道,“这里面埋的……是谁?”
“……”
沉青走到墓碑前,抬手抚摸石碑边角。
“没有邪气,”
他道,“但不知道下面埋的是什么东西。”
嗡——
有什么东西忽然震动起来,杜昊安被吓了一跳,刚要掏出符纸,就看见沉青默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杜昊安:“……原来你还会用手机。”
沉青没理他,他盯着屏幕上那个来电显示看了几秒,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男人愉悦的低笑。
“小墨蛇,过来,让我抱一抱。”
第二十一章 李瞳
沉青下了后山,在杜宅门前碰到了开车过来的陆戈。
“季先生,先生让我过来接您。”
沉青面无表情:“我没说要过去。”
“好的,先生让我一定要请您过去,”
陆戈从善如流道,“他非常想您,再不见到您就要死了。”
“……”
沉青默然无语,最后还是跟着他上了车。
陆戈开车来到城郊的一栋别墅,这里青山绿水,风景怡人,比杜家阴森森的老宅好看多了。
客厅沙发上,等待已久的男人对沉青一抬手臂。
“小墨蛇,过来。”
沉青慢慢走过去,被后者搂着腰揽到了自己腿上。
“瘦了一点,”
秦墨沉声道,“冷不冷?”
才过两三天,怎么就瘦了?
旁边的陆戈默默走开。
沉青道:“没瘦,不过这里比海城更冷。”
“是更冷,所以不要乱跑。”
秦墨轻轻按着他的后脑,与他额头相抵,“有没有想我?”
沉青“唔”了声,懒洋洋地放松下了身体,将下颌枕在男人肩上。
“昨天有想过,因为睡不着。”
鼻息间满是男人成熟而温暖的气息,沉青眼眸微眯,像只猫咪那样慢吞吞地往他身上蹭了蹭。
秦墨道:“那就在这里睡一会。”
沉青摇摇头,道:“等会还要去另一个地方……这个给你。”
他摊开掌心,把一枚洁白的骨铃给了秦墨。
骨铃在手中发出沉闷的铃声,男人略一挑眉:“这是什么?”
“我的蛇骨,”
沉青懒懒道,“被杜家做成了法器,可以驱使厉鬼和迷惑人心,能保护你的安全。”
“蛇骨吗?”
深色眼眸中划过暗沉的浅光,秦墨轻轻抚摸沉青后颈,笑了一声,“我该拿什么做回礼……拿我自己,嗯?”
干燥的掌心触过后颈敏感的肌肤,沉青闷哼一声,抓紧了秦墨肩头的衣料。
“别碰!”
他道,“我才不要你,又不值钱。”
秦墨道:“是不值钱,所以只好委屈你了……不高兴了?”
再待下去肯定要出事,沉青直接把他那只手摆开,道:“我要去找人了。”
“找谁?”
“一个叫李建伟的人。”
——李伯李福润在杜家工作多年,和他有联系除了杜家也就只有李家人,尤其是李建伟。
沉青昨天约好和李建伟今天见面,但等他到了李建伟的公司时,看到的却只有警车和警戒线,还有正和安城警察交谈的程景。
程景余光瞥见了他,立刻和那个警察说了什么,快步向他走来。
“对不起,昨天把你丢下了。”
他道,“你昨天怎么回去的,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
沉青道,“这里怎么了。”
程景神色一黯:“是……李叔出事了。”
李建伟死了,死在他的办公室里,死因初步判断是心脏病突发,不排除他杀可能。
沉青随后询问了程景昨天的葬礼,得知去世的是李建伟大哥李乘瑞,几天前在一场车祸中身亡。
那天对程景发怒的女人是李乘瑞的妻子,他们孩子曾经是程景同事,在几年前的一次行动中为救程景牺牲。所以李母才会一直无法释怀。
在问完一些问题后,沉青和程景简单地道了别,离开李建伟公司,坐进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的后排。
“李福润,李乘瑞,李建伟——你能帮我查一下这三个人吗?”
——短短几天李家就接连死了三个人,比起意外,更像是有谁刻意而为。
“好,”
秦墨道,“过来一点。”
沉青挪过去挨着他坐,看了眼他的腿。
“这几天你的毒素有复发吗?”
“没有,”
秦墨给他理了理微乱的墨发,“比以前好很多。”
“是吗。”
沉青低头,目光从一个位置游移着擦过。
可那里还是没有动静。
他默默地想。
好几天都没见它动过……要不要炖鞭汤给他喝?
秦墨:“……”
青年脸上看着没有什么表情,实际上那点小心思都写进了眼睛里,让他不想发现都难。
“在想什么,”
他捏了捏沉青下颌,“要不要给你看看,小墨蛇。”
沉青面无表情:“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是,我不知道。”
秦墨笑了一声,低头。
沉青捂住了他的嘴:“你想干什么。”
秦墨道:“亲一下。”
“不要。”
“哦?只准你……”
沉青又捂住了他的嘴。
……真是不能待下去了。
隔着后视镜偷看的陆戈又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轿车驶出市区,这次没有回秦墨那里,而是直接去了杜家。
杜宅大门前,气色不太好的杜如松正在和另一个人交谈,那人是杜昊安二叔杜鹤,之前来秦墨别墅后惨遭沉青暴打的妖居委成员。
“秦家主。”
他们见了秦墨都没怎么意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秦墨会来。杜鹤鞠躬致礼,抬头时视线落在沉青身上,无端有点肉疼。
沉青就当没看见他,推着轮椅走了过去。
杜昊安拎着桃木剑大步跨过门槛,后面跟着几个拿着锄头等工具的杜家人,这架势像是要去挖坟。
——也的确是要去挖坟。
“季先生发现的那座无名碑我刚才查看过了,暂时找不出异样。”
杜鹤道,“我们打算挖开那座坟墓,还请您和我们一起过去。”
沉青没什么意见,但是有点在意秦墨,弯腰用目光询问他。
秦墨拍拍他的手背:“要辛苦你带我过去了。”
推着轮椅上山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但这对沉青来说没什么难度,墨蛇本就生于山林,在山间行走更是如履平地。
对于秦墨的加入杜鹤杜如松两人都没什么意见,沉青留意到他们在言谈间对秦墨很尊敬,就连一开始想找沉青说话的杜昊安也在靠近时被杜如松一个眼神制住,撒腿跑得远远的去了。
沉青挑了下眉头,什么都没说。
大概两个小时后,众人来到了杜家墓地。
那块无名碑依然立在原地,杜鹤一手持剑一手执符,在墓碑四周设下法阵,最后在一个位置上踩了踩。
“就这里吧。”
其他杜家人应声围过去,在那个位置上用铲子挖了起来。沉青靠在轮椅边旁观,肩上披了件秦墨给他带的大衣。
“手这么冷,”
秦墨把他的手握在掌心中道,“今晚跟我回去,别冻坏了。”
沉青:“嗯。”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杜家人挖开四周的泥土,露出坟墓底下一具棺材。
棺材普普通通,从用料到样式都平平无奇,唯一特殊的就是冠盖以七枚巨大的钉子封死,铁钉漆黑如墨,泛着不详的冷光。
离得最近的杜鹤眉头一皱。
“七枚镇魂钉,这么阴毒的法子,是要里面的人不得超生啊。”
他道,“把棺材抬到阵眼那里,小心点。”
一个大胆的杜家人率先跳下去要往棺材上绑粗绳,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棺材时,沉青忽然道:“住手。”
与此同时,棺材剧烈地震动起来!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棺材底下就像有人在疯狂挣扎,十指指甲划过粗糙的木头表层,发出一连串尖锐的噪声。
杜鹤猛的跨前一步,只见七枚镇魂钉接连震飞,棺盖爆裂碎开,一团浓重的黑气喷涌而出,转眼间将棺材边的杜家人吞入其中。
“啊啊啊!”
杜家人发出一声惨叫,皮肉以可见的速度腐烂掉落。下一秒他被赶到的沉青一把拽出,黑雾触及墨蛇立即溃散,杜家人则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一系列变故发生在短短两秒间,连杜鹤都没能及时出手,堪堪隔在两米之外。
四周安静了片刻,杜昊安飞快跑到那个杜家人身旁给他喂了一枚丹药,道:“还好好好,死里逃生——你们两个先把他送回去。”
旁边两个杜家人回过神,手脚发软地走过来,把那人扶下去了。
呼——
寒风吹过,围绕在棺口的剩下一点黑雾慢慢散去,露出底下的棺材……空无一人。
杜鹤快步走过来:“没有人?那是邪气作祟?”
“不是邪气,”
沉青屈指轻敲棺材边缘,道,“是有人在棺盖上动了手脚。”
棺底铺着一块溅着点点黑迹的白布,被他随手折了根树枝挑起。
杜昊安道:“女人的裙子?”
那确实是条裙子,白色的裙身上溅满干涸的暗黑色血迹,伴随着扑鼻的恶臭。
沉青把裙子撩到地上,抬头看见杜如松苍白的脸色。
“杜家主脸色不太好,”
他淡淡道,“需要回去休息吗。”
“不,不用,多谢季先生挂念。”
杜如松道,“我只是觉得这里不太对劲,想的有点多。”
“是吗,那么杜家主认识这个人吗?”
裙子下面,沉青又挑起一条刻着一个名字的吊坠,“李瞳。”
他的目光清清冷冷,落在杜如松神情微变的脸上。
“……这,大概是李管家的亲戚吧,”
片刻后,杜如松镇定道,“李家的人怎么会这我们这里,老二,你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吗?”
“……”
杜鹤用思索的目光盯着那条裙子看了一会,摇头道,“没有,很奇怪。李瞳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这个名字很普通,没什么特殊的。”
杜如松道,“倒是李家那边,我得好好去查一查。”
杜昊安:“……”
他在旁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嘴,什么都没说。
无名碑的事情只能暂时告一段落,众人随后下山。沉青刻意落后一步,和杜昊安并排而行。
“你知道什么。”
“……”
他过于直接的问题让杜昊安愣了一下,瞄了一眼轮椅上的秦墨才犹豫着对沉青道,“那个叫李瞳的是,呃,是我爸十几年前的情人。他把她领回家时才我才七岁,记得那时他还和我妈大吵了一架——那是我爸唯一一次凶我妈。”
“然后呢?”
“然后李瞳就死了。”
杜昊安道,“她死时还怀着六个月的身孕,但等我们发现她的尸体时……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见了。”
第二十二章 他可能喜欢我
杜如松和李瞳的相遇在数年后看来,不得不说是一场孽缘。
十几年前,杜家长子杜如松在一次外出捉妖中意外遭到一只大妖的伏击,身受重伤后昏倒在路边,被路过的李瞳发现,送去了医院。
当杜如松再醒来时,他已失去了关于捉妖师的全部记忆。无奈之下李瞳只好把他领回家里,两人相处了一年,互生情愫珠胎暗结,等杜家人找到杜如松时,李瞳已经怀了四个月的身孕。
恢复了记忆的杜如松把李瞳带回了杜家,他大概是真心爱这个女人,为了她执意要和之前恩爱的妻子离婚,还不顾自己已经七岁的小儿子。为此当时的杜家家主杜父好几次大发雷霆,还险些把他逐出家门。
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因为一个月后,李瞳自杀了。
杜如松目睹她的死状时是何心情其他人不得而知,只是自那之后,为爱疯狂过一段时间的他又变成了端重有礼的杜家长子,薛淑雅的好丈夫,杜昊安的好父亲——一直到今天。
“我记得李瞳被我爸带回来后就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怎么出来过,我妈当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也是偷听我爸和我爷爷吵架才听到的。”
杜昊安道,“她在我们家只待了一个月,然后就这么走了。”
短短一个月,连姓名都被刻意隐瞒。所以十几年后“李瞳”这个名字再出现时,就连杜鹤都记不起她来了。
沉青道:“那她的尸体呢?”
“好像是被李叔安葬了,说起来他好像也是那年来我们家的,是娘家人吗?记不清了……”
杜昊安道,“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李瞳死后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见了,这是我听佣人们聊天时听到的,因为这个还做了好多天的噩梦……哎不行,我得跑了。”
他这一路嘀嘀咕咕早就让前面的杜如松回头几次,这次更是直接向他走过来,吓得杜昊安赶紧跑开了。
从山上走下来时已近中午十二点,沉青拒绝了杜如松邀他午餐的邀请,和秦墨回去了。
别墅里,热腾腾的火锅摆上餐桌。香气扑鼻的红油在锅里翻滚,涮好的羊肉蘸上鲜香的酱料,滚烫滑嫩,鲜美无比。
火锅的热香蒸腾间,墨蛇苍白的肌肤也染上几分红润。他专心致志地捞起一筷子牛百叶,在辣油里蘸了一蘸。
秦墨凝视青年水光莹润的唇,给他夹了一只虾,又盛了碗蔬菜汤。
沉青吃了虾,把蔬菜汤推了回去。
“不喜欢蔬菜?”
秦墨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牛肉道,“那就多吃点肉,太瘦了。”
“唔。”
沉青把自己的羊肉分了他一点。
在旁边闻火锅味的陆戈翻着手中的资料,道:“李瞳和李福润、李建伟这一系是远亲关系,不过两家很少交往。十几年前李瞳救下杜如松时李福润正巧在李瞳家做客,后来他们两个会走到一起,应该也少不了李福润的帮忙。”
“在杜如松回到杜家后,李福润做了杜家管家,他和李建伟的叔侄关系很不错,这些年也利用手上的资源给谋了不少福利。”
沉青咬着筷子:“李乘瑞呢?”——李乘瑞是程景同事的父亲,昨天那场葬礼的死者。
“李乘瑞虽然是李建伟亲哥,但他们之间并不怎么来往。他的车祸是场意外,和李福润李建伟的死也没有关系。”
李福润死在了杜家,李建伟则死在了公司办公室——这些都是封闭的空间,而就在十几年前,他们的远亲李瞳也死在了看似密闭的房间里。
“明天就是李福润的葬礼,李家人看起来并不想去杜家要个说法,应该是被杜如松挡下来了。”
沉青道:“那我待会再去杜家一趟。”
秦墨道:“晚上不要出去乱跑,小墨蛇。”
“我下午去。”
沉青道,“杜如松要我留在杜家却不向我动手,说明他有所忌惮,又或者在等待什么。”
在杜家他并未感知到法阵的存在,杜家气运也不像秦家那样有衰竭之势,这意味着问题是出在杜如松一个人身上。
一顿火锅吃完,沉青放下筷子,和秦墨说过再见后起身走了。
现在才下午一点,杜家刚刚用过午饭,杜如松和薛淑雅都回房休息了,杜鹤去了后山,杜昊安也跟着过去了。
佣人们这几天都认识了沉青,还以为他是回来休息,没多心地让他上了楼。
沉青畅通无阻地来到三楼尽头的房间,这里原本是杜如松父亲的房间,后来又被莫名布置成了灵堂。在李福润死后,这里就没人进来过了。
房门被推开,灵堂正中央摆着一张遗像。沉青跨过李福润死时的位置,和遗像中不悲不喜的老人对视几秒,移开了视线。
白幡无声飘动,房间内很安静,除了一道低低的哭声外,再无别的声音。
沉青:“……”
他侧耳凝听,的确听到了女子细微的哭声。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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