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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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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青葙脸色赤红,恼道:“你就说不想干行了,拿字据出来干什么……那字据是我收着,你从哪里翻出来的?”

“大舅母让写两份,说一份给你收着,另一份让我拿着,时不时地看看,免得忘记,我就放荷包里了。”

宋青葙瞪着他,又气又恨,本来名声就不好,现在又多了悍妇、妒妇两项。唉,算了,名声再不好又如何,反正自己过得舒心就行。

而且,褚永这事本来就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宋青葙蓦地想起大舅母的话,那番话不是说秦镇,而是说自己。

大舅母分明猜到了秦镇跟褚永打架的原因。

秦镇脾气直,自己不但不劝着他,反而私下撺掇他。

还好两下都无碍,否则,真出了人命,秦镇岂不被自己给害惨了。

宋青葙在暗中自责,秦镇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他觉得自己一个七尺男儿,不但没护好心尖尖上的人,反而让处处让她受委屈,跟着担惊受怕。

她从进门那天起,祖母就不待见她,娘亲避而不见,父亲也没好脸子。她毫无怨言,天天去祖母那里请安。

她要管着望海堂,要管着好几家铺子,还亲手给他缝衣做饭。

秦钰比她只小半岁,可秦钰除了做点针线活,其他什么都不干。

相比之下,宋青葙活得太辛苦,太憋屈。

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气氛有些沉重。

宋青葙下定决心,以后再不意气用事,刚抬头,发现秦镇正凝视着她,神情温柔缠绵,眼底有深深的愧疚跟歉意。

宋青葙暗自叹息,分明是自己的错,他又……想起他对自己的那份小心翼翼,宋青葙只觉得眼睛发涩,眼眶湿漉漉的。

她微低了头,少顷,笑盈盈地说:“世子爷还说带我看荷花呢,积水潭的怕是看不成了,咱们去看看蓼花亭的吧?”

秦镇欣然答应,“等你歇过午觉,日头不那么毒了就去。”

宋青葙歇过午觉,蓼花亭却没有去成……

第55章 太不公平

宋青葙望着武康侯府来报信的婆子;急切地问:“产期不是还有大半个月,怎么这会生了;二奶奶身体怎么样?”

婆子笑眯眯地说:“夫人莫急;太医说;早半个月晚半个月都是经常的事;稳婆家里早备着了,生的时候也顺利,昨儿过晌有的动静;今早寅正就生了,哥儿六斤七两;结实着;奶奶也康健……后天是洗三;请夫人务必赏脸。”

宋青葙松口气,厚厚地打赏了婆子,“我指定去,回去问问你家奶奶,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别客气,尽管吩咐。”

婆子连声说不敢,又跪下磕了头,才离开。

宋青葙隔窗望着婆子的背影,不由猜测:昨天上午杨靖康还跟褚永去积水潭赏荷,过晌钟琳就有动静了,二者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秦镇见她在想事情,并不打扰她,悄悄到外面换了个冰盆进来。

宋青葙被惊动,笑道:“怎么不让下人来换?”

秦镇无所谓地说:“我自己能换,看着他们在眼前晃来晃去心烦。”

是不想有人进来打扰吧?宋青葙了然地笑笑。

她已经习惯碧柳在屋里进进出出了,秦镇却不习惯,碧柳在的时候,他会沉着脸很冷淡,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一直等碧柳出去,这股气息才会和缓下来。

碧柳说,习武的人警觉性极高,遇到不熟悉的气息时,会不自主地绷紧身子。

宋青葙观察过几次,果真如此,因此,也就不让碧柳在屋里伺候,只等需要的时候喊她们就行。

大炕靠墙一边放了排黑檀木柜子,给钟琳儿子洗三的东西就放在柜子抽屉里,宋青葙不便唤碧柳进来,遂脱鞋上炕去取。

抽屉里,有只眼生的黄梨木匣子。打开来看,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六对耳钉,六对耳坠子,耳钉倒还罢了,耳坠子镶得都很精致,尤其一对水滴状的孔雀石,里面像是包着一汪水,晶莹剔透,非常美丽。

宋青葙惊喜万分:“世子爷什么时候买的,竟没告诉我。”

“前阵子偶然在荣宝斋看到,让人镶了几副。”秦镇轻描淡写地说,“要是你喜欢,我再去挑挑,他那里很多这种没镶过的珠子宝石。”

宋青葙抿着嘴笑。他明明就特意去挑得好不好,还说偶然看到,做金玉生意的,都会把成品摆在柜面上,哪能看到没镶的珠子。

宋青葙心里甜丝丝的,歪着头道:“世子爷出门的时候,要是再看到这种孔雀石,就帮我镶支簪吧,我想配着一起戴。”语气很随意,透着股亲昵。

秦镇很喜欢她这种态度,满口答应了。

洗三礼,按习俗,只邀请近亲。

钟琳这边的亲戚都在杭州,因为算着产期在八月初,肯定赶不及过来。

所以,来得都是杨家的亲戚。

郑德怡也来了。她穿了件大红色的杭绸褙子,头上戴着金步摇,脸上厚厚地涂着脂粉,却掩不住眼底的憔悴。

宋青葙只微笑着点了点头。

郑德怡却直直地盯了她半天。

宋青葙特意打扮过,耳垂戴着副浅紫色的南珠坠子,腕上笼着浅紫的珍珠手串,墨发梳成最简单的圆髻,只插了支浅紫的珠簪,簪头攒成丁香花式样,精致灵动。衣着也是简单,素白绣丁香花的纻丝小袄,身下则系着条素纱裙子,裙幅共十幅,五幅素白间着五幅浅紫,极轻盈极淡雅,行动间显得腰身柔软纤秀。

郑德怡知道宋青葙一向打扮得素净,以前的素净很不起眼,就像墙角的狗尾巴花,丝毫不被人的注意。

可今天的素净却是张扬的,高调的,像是峭壁上的雪莲,月光下的昙花,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郑德怡想起三哥郑德显,以前的三哥清贵高雅风华绝代,现在的三哥颓废邋遢得比街角卖文的酸秀才还不如。

明明宋青葙才是被退亲的那一个,凭什么她过得那么好,而三哥却如此落魄?

要不是她,自己何苦落到这种境地。

不公平,太不公平!

吉时定在巳初三刻,替钟琳接生的稳婆抱着孩子,放在盛着艾草水的铜盆里念念有词地洗了一遍。

然后轮到亲戚们添盆。

首先是钟琳的婆婆,武康侯夫人,往盆里丢了对金镯子,金光灿灿的,差不多有七八分,稳婆喜得眉开眼笑。

接着有人丢金锁片,有的丢银锞子,郑德怡丢了对金珠子,都没越过武康侯夫人的礼。

宋青葙便有些踌躇,她头一次参加洗三礼,预备的是对婴儿手镯,因图吉利,用了八分金,跟武康侯夫人比肩,有点失礼。可临时更换又来不及。

宋青葙硬着头皮丢了下去。

果然,众人的眼光都看了过来。

世子夫人笑呵呵地道:“这可真巧,婆家人送的金镯子,娘家人也是金镯子。”

洗三的场合,婆家人是主,娘家人是客,宋青葙作为唯一的娘家人,礼重点也是应该的。

很明显,是在替她解围。

宋青葙感激地冲她笑了笑。

恰此时,便有个小丫鬟笑意盈盈地走过来,跟世子夫人耳语几句,转向宋青葙。

此情此景,与当初何其相似。

宋青葙心里咯噔一声。

只听小丫鬟脆生生地说:“秦夫人,外头秦大爷说他有点事先走一步,回头等未初再过来接您。”

这个秦镇,办事就办事去呗,反正常贵一定会等在这里,何必特特地找人来说这么一句。

宋青葙的脸“腾”地红了。

武康侯夫人“呵呵”笑道:“这小两口,好得蜜里调油似的。”

众人都发出善意地笑,惟独郑德怡眸中闪过丝恨意,又掩饰般扯了扯唇角。

礼毕,宋青葙跟着婆子到里屋看钟琳。

钟琳歪在弹墨靠枕上,身上搭了条薄被,头发松松地拢在脑后,眼底有点青紫,可精神很好。

宋青葙懊恼不已,“一时犯了糊涂,只顾得上面子好看,没想到跟侯夫人冲突了。”

钟琳轻笑着劝慰,“我婆婆人很好,她知道你替我做面子,不会多想。”

宋青葙松口气,问道:“不是说八月初生产,怎么突然动了胎气?”

钟琳脸红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还不是那人,动手动脚惹得祸……哎呀,也不能全怪他,是我先撩拨的他……”

宋青葙愕然,“你们,你们也真是……你有身子这阵子,二爷没提通房的事儿?”

钟琳道:“我娘来信时说过,让我找个模样普通面相老实的,收在房里。二爷倒是没提过……他不提,我才不主动张罗,凭什么我挺个大肚子受罪,他一个人逍遥快活,要熬两人一起熬。”

宋青葙忍不住笑,“这也难得了,杨二爷对你挺好的。”

钟琳感慨道:“现下还行,谁知道以后怎么样?要他真纳了妾,我就收拾东西住到庄子里,眼不见心不烦。”话音一转,谈到郑德怡,“她婆婆上个月给袁茂纳了个小妾,长得很水灵,花骨朵似的。”

宋青葙惊问:'。。'“你看见过?”

“没有,听我嫂子说的。这一阵郑德怡跟袁家闹腾得厉害,把她婆婆气病了好几回,我嫂子没少回去调停。”

“为什么闹腾?郑德怡不是最得大长公主欢心,她婆婆待她也挺亲厚的。”

钟琳笑道:“都是老黄历了,自打上次郑德怡给她三哥牵线纳了个傻子姨娘,什么都变了。郑家人都恨死她了,顺义伯不许她回娘家,你说这女人没了娘家支持,还怎么在婆家立足?”

宋青葙啼笑皆非,“我知道郑夫人把三圣庵厨房里烧火的阿美接回家了,难不成真抬成姨娘了?”

钟琳笑嘻嘻地说:“那个傻子就认定郑德显了,非得跟他一屋睡觉,一桌吃饭,走到哪跟到哪,寸步不离,打过骂过都赶不走。”

宋青葙惊叹片刻,悠悠道:“没准这就是前生注定的缘分。”

正说着,丫鬟进来请宋青葙去吃酒席。钟琳也有些倦了,道:“我也得眯一会,你回去的时候不用过来了,过两天你没事的时候再来跟我说说话。”

宋青葙笑着“嗯”了声。

酒席摆在花园里的亭子间,宋青葙逡巡一下没见到郑德怡,正疑惑着。

旁边有人解释道:“袁大奶奶家里有事脱不开身,先回去了。”

郑德怡在袁家可是今非昔比,以前仗着生了长孙得大长公主欢心,又加上娘家得力,郑夫人时不时派人送点水果点心小玩意什么的,袁家对郑德怡都很恭敬,袁茂也对她礼让三分。

自打摘星楼以及郑德显当街欺辱孤女那事传开来,郑家在京都的名声明显没以前那么高了。尤其又传出,那天郑德怡也在鼓楼,而且郑德显欺辱孤女的宅子还是郑德怡的嫁妆。

大长公主一把年纪最爱惜羽毛,听到传言就叫郑德怡过去问话,郑德怡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她婆婆借机抖搂出郑德怡不顾孩子生病,三天两头往外跑的事儿。

大长公主便要郑德怡在她婆婆跟前立规矩。

她婆婆家里是个没落的大户,从嫁到袁家那天就不怎么能抬起头。郑德怡娘家身份显贵,嫁妆丰厚,便看不上婆婆,时常越过她去大长公主跟前孝敬。

规矩其实就是说起来好听的,可松可严,可多可少。

婆婆在大长公主面前忍气吞声这么多年,突然有机会摆摆当婆婆的谱儿,就想显摆显摆大户人家的规矩。

早上郑德怡必须卯初之前起床,婆婆洗脸,她递帕子;婆婆吃饭,她在身后帮着夹菜;婆婆喝茶,她得赶紧倒水,水热一分凉一分都不行;婆婆困了歇中觉,她得在旁边扇扇子;婆婆乏了腰腿痛,她得捶腿捶背,力气大一分小一分也不行。

只三四天工夫,郑德怡就差点散了架,早上赖着被窝舍不得起,夜里头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袁茂不干了,身边的人睡得像死猪,还怎么乐呵。

郑德怡怀孩子时,袁茂曾有过通房,可郑德怡生产完就寻由头将通房打发了。袁茂正身强力壮地得不到纾解,对郑德怡的脸色就不好看,对下人也呼来喝去的,要么摔盘子要么摔碗。

闹腾的动静大了,不免被婆婆听到。

婆婆心疼儿子,千挑万选,给儿子纳了个合心合意的小妾。

小妾刚满十六,生得纤柔娇弱,性情又温和,说话跟小猫叫似的,挠着袁茂心里直痒痒。袁茂跟丁骏不同,就喜欢这种乖巧温顺小鸟依人的类型,连着好几夜都歇在小妾这里。

大长公主府占地跟清平侯府差不多,但大长公主府人多,她生了四个儿子,有一个去了真定,其余三个儿子都在府里住着。儿子又生儿子,阖府单主子就近百人,加上奴仆差不多上千人。

袁茂虽是长房长孙,可也只住了一处三进宅院。小妾没有单独的院子,就安置在正院东厢房。夜深人静的时候,站在正房,就能听到东厢房吭哧吭哧的喊声伴随着细细软软的猫叫。

郑德怡毫无办法,气得在屋里偷偷哭,她身边的周妈妈看着直叹气,时不时地劝她想开点,“男人就是图个新鲜,不出一个月就腻味了。眼下你在太太身边立规矩,且多忍耐忍耐。”

郑德怡跟婆婆不和睦,连带着小姑子,武康侯府的世子夫人对她也略有微词。又加上宋青葙一看就过得幸福如意的脸,让她觉得万分刺眼,因此,借口家里有事,饭也没吃,就匆匆回了大长公主府。

袁茂中午跟小妾喝了点小酒,正值微醺,兴致刚好,手就往小妾松松掩着的衣襟探去。小妾娇滴滴羞怯怯地说:“大爷,大白天的,叫人看见。”说话间,眼波流动,身子一点点歪了过去。

时值正午,院子里静悄悄的,只东厢房时不时传来调笑声。郑德怡听到,又气了个半死,只恨不得一脚踹开门,把小妾给揪出来,狠狠地扇两巴掌。

周妈妈见状,慌忙将郑德怡拉回正屋,又端了冰镇的杨梅汁过来。

郑德怡双手掩面,泪水汩汩地从指缝流出来,“这日子没法过了,妈妈叫我忍,我怎么忍得下去,你说夜里闹腾半宿也就罢了,这白天也不消停。”

周妈妈叹着气道:“我想办法去求求夫人,能不能接你回去住两天,实在不行,让夫人过来看看也好,只要娘家来人,太太跟大爷也能收敛点。”

郑德怡抽泣半晌,无助地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周妈妈连忙收拾了点时令瓜果带着去了顺义伯府。

郑夫人听说郑德怡的情形,眼圈立时红了,“我早就想让她回来住几天,可伯爷死不松口,就是不同意,说多了,就吆五喝六的……婆婆让媳妇立规矩天经地义,你让她想开点,熬过去就好了。这都是她的命,认了罢。”

周妈妈失望地离开,也没心思雇车,顺着大街慢慢往前走。

途经八珍楼,周妈妈想起郑德怡最爱吃这里的酱鸭子,以前郑夫人经常买了就让人送去,袁大爷也时不时往家里带。可现在,郑德怡怕是有三四个月没吃过酱鸭子了。

周妈妈无比心酸地踏进八珍楼,里面有个中年妇人买完酱肉正打算离开,恰与周妈妈打了个照面。

中年妇人惊喜地问:“你是袁大奶奶身边的周妈妈?”

第56章 一拍即合

马车辚辚;宋青葙斜倚在车壁上,眉眼迷离,绯红的脸颊艳如桃花,气息里有淡淡酒香。

秦镇关切地问:“很难受?喝了很多酒?要不要喝点茶?”

宋青葙摇头,迷迷糊糊地答:“没事;就是头晕,马车晃得厉害……都怪你;害得我被世子夫人灌酒……我很开心,听到别人过得不如意,我就想笑;就想喝酒。”翘着唇角俯在秦镇肩头;“世子爷,我靠着你眯一会儿;到了门口,提醒我一声……我心里高兴。”

秦镇拥住她,柔声道:“你睡吧,到时候叫你。”

宋青葙窝在秦镇怀里,自发自动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阖上了眼睛。

秦镇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白净的肌肤,细细的柳眉,鸦羽般乌黑的睫毛,红润饱满的嘴唇微微弯着,带着笑意——她真好看。

秦镇浑身上下都是满足,他的媳妇真好看。

宋青葙睡到天擦黑才醒,屋里已点了灯烛,秦镇坐在案前,正翻看着什么,烛光映在他脸上,少了三分冷厉,添了几分柔和。

秦镇听出她的气息有异,侧头看来,“你醒了,还难受吗?肚子饿不饿,厨房里温着白粥,让人盛一碗来?”

宋青葙迎上他的目光,浅浅地笑,“不饿,就是有点渴,世子爷吃了么?”

“我也不饿,等会一起吃。”秦镇起身,倒了杯茶,递过来。

宋青葙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问道:“世子爷在看什么?”

秦镇将残茶喝了,答道:“凤栖的账本,林蒙明儿巳正过来。”

宋青葙寻思片刻才反应过来,林蒙就是千玉,“嗯”了一声。

凤栖的账做得很简单,却一目了然,除了每天的细账外,最前面那页还有当月的总账,每月的花费收益写得清清楚楚。

宋青葙简略地翻了几本,奇道:“六月的收益竟比五月还好些?”六月天气热,极少有人走亲戚办花会,良木的生意冷清了不少。幸好秋绫她们琢磨出一种口味酸甜的凉果,卖得还可以,但比起四五月份,仍是差了上百两银子。

而凤栖却相反,六月的利润比五月多了整整一倍。

秦镇道:“我竟没注意,我是按着你上次跟孟掌柜说的那样看,还没有个头绪。”

宋青葙微微一笑,“得月楼是酒楼,处在小市街,想盈利,必须得减掉不必要的开支;凤栖不一样,凤栖的花费都在糖、油、鸡蛋上,这些东西的价格都是有数的,现下凤栖有利润,咱们得看看利是打哪儿来的,好好把利润扩大。”

秦镇将账本一合,“唉,你一说我就明白,可自己看,却看不出门道。”

宋青葙柔声道:“世子爷是做大事的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

秦镇叹道:“大事没做过,混事倒干了不少。”

宋青葙“吃吃”地笑,“世子爷干过哪些混事,说出来让我开开眼。”

秦镇一把将她扯到怀里,抬起她的下巴,对牢她,“爷做的最浑的事,就是去年冬天,跑到人家姑娘的屋顶上,趴了一个多时辰,衣服都被雪湿透了,愣是没感觉凉。”

宋青葙本是存着玩闹之心,可对上他灼热的眼眸,心头猛地一跳,情不自禁地掂起脚尖,吻在他的唇上。

秦镇极快地扣住她的腰身,加重了这个吻。

等宋青葙头晕脑胀地自秦镇怀里挣扎出来,看到秦镇的衣衫已被她扯得七上八下,自己的中衣也褪去大半,粉色的肚兜半遮半掩,宋青葙面红耳赤,又羞又急,脑子不知怎么想的,“噗”地吹灭了蜡烛。

秦镇就势抱起她放到了床上。

阴历十三,月光亮得出奇,屋里的一切清清楚楚地彰显在月色里。

宋青葙双手覆在脸上,软声请求,“世子爷把厚窗帘也拉上吧?”

秦镇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盯着她的双眸,低语:“我想看着阿青,看着阿青……”尾音无声地消散在她的齿间。

月光如水,温柔地拂着她的身体。

秦镇的目光也如水,温柔地凝视着她的脸颊,而手却沿着她山峦般的曲线绵延而下,停在腿间某一处,试探着摸索。

宋青葙浑身酥~痒,说不清是舒服还是难受,只觉得手指所在处烫得要命,这烫一寸寸漫延,宋青葙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河鱼,几乎喘不过气来。

手指一分分地挪移,她的神智随之一点点地崩溃,突然脑中一空,身体骤然被拽上云端,晃悠悠地无着力之处,放眼四望,尽是烟花灿烂。

宋青葙不由弓起身子,双手狠命地抓住秦镇的臂膀。

秦镇亲吻着她,覆上去,慢慢地探至里面。轻微的碰撞唤回了宋青葙的神智,却带给她更多的慌乱,她胡乱地挣扎,这挣扎让两人变得更贴近,直至全然没入。

秦镇满足地低叹一声,俯在她耳边柔声道:“阿青,真好。你呢,你觉得好不好?”

宋青葙垂下眼帘,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秦镇轻笑,扶住她的腰身,用力动作起来。

晨阳不合时宜地升起来,金光透过薄薄的绡纱窗帘照进帐子里。

宋青葙无意识地侧转身子,窝在秦镇怀里。搭在她身上的薄毯,随着她的侧身,滑落下来,露出肩头青红的指印。

秦镇先是愕然,而后不由懊悔。

之前,他对宋青葙一直很小心,就像对刚出锅的嫩豆腐似的,生怕弄痛了她弄伤了她。可昨夜,宋青葙紧紧缠着他,颤着声说喜欢,他一听,就像脱缰了野马,由着性子驰骋。

没想到……也不知其他地方还有没有?

秦镇小心地掀开薄毯,毯子下面的风景让他瞬间亢奋起来,可当他看到雪白肌肤上斑斑红印时,顿时心疼万分,下次,下次一定轻点,不能再这么鲁莽。

但是,昨夜的滋味实在太美妙,太愉悦……

秦镇掩好薄毯,轻轻在宋青葙脸颊上亲了一下。

宋青葙睡到自然醒,心满意足地睁开眼,正对上秦镇温柔的眼眸,不由红着脸,问道:“什么时辰了?”

秦镇欠身看看更漏,“差一刻辰正,你不再睡会儿?”

“不睡了。”宋青葙裹紧毯子坐起来,看到床脚的一摞衣衫,最上头的赫然是件玫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绣着一对交颈鸳鸯。

这不是她找出来的。

宋青葙蓦地想起来,昨天她根本没准备今天的衣衫。

秦镇将肚兜递给她,柔声道:“今天就穿它,好不好?”

宋青葙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她记得他怎样用舌尖挑开肚兜;她还记得他怎样温柔地亲吻她;她也记得,他凝望着她,细细地磨,慢慢地磨,生生研磨出一种天长地久天荒地老的感觉;她更记得自己如何缠在他身上说喜欢,说还要……

宋青葙一把抢过肚兜,用薄毯把自己整个包起来,嘟哝道:“你出去,快出去。”

秦镇好笑地看着缩成一团的宋青葙,扬声道:“我去让人摆饭,你换衣服吧。”

早饭很清淡,饭是芝麻卷,莲子糕,肉末烧饼和一盘金银花卷,菜是鸡丝黄瓜、桂花大头菜、宫廷小萝卜以及莲蓬豆腐,粥则是荷叶香米粥。

宋青葙自打起床,脸上的红晕就没有消散过,此时两人静默相对,更是羞得不敢抬头,只捏着羹匙小口小口地喝粥。

秦镇忽地叹了口气,夺过她的碗,添了一勺粥,“阿青,我们是夫妻,你以后再不看我了?”

宋青葙慢慢抬起头,秦镇将菜往她面前推推,“多吃点菜,吃完了,林蒙还等着你的吩咐,你准备派什么差事给他?”

宋青葙想了想,商量道:“让他管着望海堂行不行?”

隔着轻薄的素绢屏风,宋青葙温和地开口,“望海堂内院是秋绫管着,外院我想交给你来管。眼下有几件事要你斟酌着办,第一、后罩房西边盖间大厨房,专门做点心用的;正房耳房外面加盖两间库房;还有把穿堂改成议事厅。大厨房最紧要,我想开秋就能盖出来。第二、找人牙子买几个下人,要手脚灵活口风紧的。第三、在前头花园修堵围墙隔成两半,外头给爷们吃酒用,里头专门接待女客赏花喝茶。回头你写个章程出来,给世子爷过过目。”

屏风外是千玉。

千玉穿素白长衫,腰间束着素白绸带,浑身上下半点饰物也无。眉眼依旧精致,容颜依旧昳丽,脸颊斜着一道寸长的伤疤,虽减了些俊美,却多了几分刚毅。

千玉目不转睛地盯着屏风,素绢上绣着满池莲,莲叶田田,莲花亭亭,透过素绢,隐约可以看到那个袅娜的身影。

千玉有片刻失神,想起上元节的前夜,她也是这般隔着屏风,淡然却坚定地说,“记住,明日过后,你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你。”

他听她的话,从未曾打探过她的消息。可他知道,她住在三圣庵,他也知道郑德显欺辱傻女之事定与她有关,再后来,他听说她嫁给了秦镇。

京都有人开出盘口,赌秦镇这次成亲,媳妇能活过多久,半年,一年还是五年。

他毫不犹豫地将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押在五年上。

这么聪明又坚强的女子,他觉得她肯定能过得好。

宋青葙等了会不见回音,提高声音问道:“你可是有别的想法?”

千玉忙道:“五天之内,林蒙一准把章程写出来。”

宋青葙“嗯”一声,又问:“凤栖上个月跟以往花费差不多,收益却好了一倍有余,为什么?”

千玉轻笑,“夫人不妨猜猜看?光顾凤栖的客人跟良木的客人大不一样。”

碧柳不禁皱了皱眉,以前千玉就擅自闯到屏风后,现在姑娘已嫁人了,他还用这种轻佻的语气。

宋青葙思考下,眼前一亮,“既然花费没什么变化,说明做出来的点心数目跟以前差不多,那就是价格上去了,想必是换了新点心?”

千玉笑道:“夫人所料不错,良木月月推出新花样,凤栖跟着良木学,找人新刻了几副模子,换汤不换药,价格翻了个番。”

宋青葙好奇地问:“什么样的模子?”

千玉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取出几张递给碧柳。

纸上画着一对对才子佳人,有张敞画眉,有韩寿偷香,尽是风流韵事。作画之人技艺不错,人物的面容体貌栩栩如生,纤毫毕现。

宋青葙大略看了看,没说话,复交给碧柳。

千玉犹豫片刻道:“这些倒平常,有几副卖得好的,不便给夫人看。”

宋青葙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脸色红了红,又问:“是你画的?”

千玉摇头,“林蒙画不出来,是我之前一同学戏的师兄画的,他手极巧,可惜断了双腿无以为生,我就让他画点画,模子也是他刻的,虽然粗糙点,但颇有拙趣。”

宋青葙闻言,问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出个点子。能不能请你这个师兄画几副婴儿嬉戏图,不要市面上常见的。价钱方面好商量。”

千玉躬身长揖,“林蒙替师兄谢谢夫人。”

宋青葙轻声道:“等我看过画再说。”起身,离开。

碧柳扶着宋青葙,不满地说:“这个千玉真是没有规矩,哪有这么跟你说话的?要是世子爷在这,岂不多心?”

宋青葙拍拍她的手,“规矩都是做给人看的,以前咱们做的那几件事,若被人知道,还不照样骂咱们没规矩。我用千玉是看中他聪明脑子活络,你想咱们就这几个人,代荣管着铺子和东安门那处宅子。阿全管着良木,外面杂七杂八的事离不开他,常贵太老实,望海堂必须用个心眼活的人。只有先把望海堂管好了,才能管整个府。过几天买回小丫头来,秋绫负责调、教她们,你在旁边学着点,以后自己过日子,这些都用着上。”

碧柳点点头,又莫名地叹了口气。

相隔半个坊的大长公主府,郑德怡也在唉声叹气。

婆婆今儿出去应酬没带她,正好落得半日空闲,周妈妈便跟她说起昨天的事,“……是白家胡同宋大太太贴身的严妈妈,严妈妈说宋家四姑娘还没定亲,又问起三少爷。我听着话音儿,像是对三少爷有意思。你说,咱们要是能促成这门亲,夫人跟伯爷就卸了大半心事,先前那事也就淡了。伯爷心情一好,夫人再在跟前提两句,没准就能让你回去住两天。”

郑德怡啜口清茶沉吟半晌,“我怕娘不同意,宋家门楣太低,当初三娘的时候,娘就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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