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君微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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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乐尝试着站起，脚上突然一软跌倒在地上，之前失去知觉的双腿此时虽恢复了知觉，却难以使上力气。
　　
　　恰在此时，丹田中的灵力突然被元婴吸尽。外界的玄阴气疯狂地涌入体内，狂野地流窜过经脉涌入丹田，却又突然消失不见。
　　
　　苏小乐来不及思考这一异象，经脉被玄阴气冲撞得刺痛起来，他却只能随着本能加快玄阴气的吸收，借此填补空旷干涸的丹田。
　　
　　如此持续了近三个时辰，丹田的元婴发出一声哈欠，双眼缓缓睁开，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萌萌的脸上笑吟吟的，似是满足。
　　
　　苏小乐还未松出一口气，汉阴潭的上空悄然聚起一片劫云。





第51章　熟人
　　“哐当！”

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落下，苏小乐防御不急，仅以肉身生生承受下来，只这第一击，就连神魂都开始动荡。

当日他自爆元婴，虽侥幸活了下来，原本就因心魔困扰的元婴却灵力尽失而失去生机，修为大降。如今他借住血潭的血气与玄阴气，因体质特殊使得元婴再度恢复生机，这就如同他第二次跨入元婴境界。

第一次碎丹成婴他并没有引来雷劫，只是被心魔困扰险些陨落。而这一次，却引来了青凌九雷。

碎丹成婴的雷劫有三境九阶，即为白空三雷、六雷、九雷，青凌三雷、六雷、九雷，蓝炎三雷、六雷、九雷。白空三阶雷较次，渡劫者通常不会死在境雷劫下，青凌境界的雷劫稍厉害，就算真正的元婴修士也难以度过，而蓝炎雷劫堪比渡劫飞升的九九天雷，至今度此雷劫的修士上千，活下来的却屈指可数。

阴沉沉的劫雷中闪过一道道青色的电光，苏小乐不禁苦笑，青凌九雷，他是不是该庆幸天道放过他一马不是蓝炎雷劫。

眼看第二道天雷即将落下，他手上迅速结出一个防御法阵，天雷劈下，却是透过这法阵将大半的力量都落到他的身上。

狂野的电光钻入身体意欲将里面的生机尽数粉碎，苏小乐喉间涌出一股腥甜，猩红的血从他嘴角滑落，衬得他的莲格外苍白。

他只觉灵魂深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似要魂飞魄散一般。

心魔劫过后，他对人、事的记忆虽未恢复，当初待事的本能却回来了。不论是法阵的释放、结转，亦或是影射的运用，他都极为顺畅，可如今事关渡劫之事他却没有丝毫印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苏小乐凭着记忆里对天劫的认知迅速演化出一套防御法阵，在第三道天雷落下前堪堪将它布好。

天劫的威力不大，却非常物轻易阻挡。

法阵一出，落下的天雷被匀分做千万股落在汉阴潭上，苏小乐有影射做挡，只接下了极细的两股，手上却并不敢停顿，再度演化出一座法阵，自空间坠中取出上品灵石与灵玉分放在各处阵眼。

血潭中的血气伴随着玄阴气呈漩涡状涌入他的体内，滋润着刚刚恢复生机的元婴，道道世界法则凝化作极小的符文连做几丝缠绕在元婴之上，让它更加凝实。

天雷道道增强，直到最后一道天雷，威力乃是前八道天雷之和。

多数人都能度过前面几道天雷，却独陨落在最后一道天雷之下。

苏小乐不敢大意，一面演化出新构思的防御法阵抵抗雷劫，一面大脑飞速旋转，汲取之前法阵抵抗雷劫的经验结出新的法阵。

天雷被层层削减，可落到身上的滋味依旧不好受。修士度天劫，一为凝练道心，二为淬炼肉i体。

可他魂魄不全，仅以肉i体承受雷劫只会魂飞魄散。

险险度过八道雷劫，苏小乐的大脑已经开始发晕。灵魂动荡的感觉并不好受，他能从第一道雷劫坚持到此时已经快是极限了。

最后一道天雷还在孕量，劫云之中，青色的电光已经开始有了几丝蓝光。

苏小乐深吸了一口气，耗费大量引雷石补在法阵外围，将大量天雷之威引到外围，内围则以无数灵玉作阵眼，欲以浩瀚的灵气抵御天雷。他凌空盘坐在阵盘中央，周身有影射演化的防御球护持。

他感觉得到周围已经有数十人影聚来，不过金丹修为。雷劫过后他进阶元婴，要对付这几人并不困难。

不知不觉地，苏小乐倒有些庆幸玄阴秘境元婴之上不可进入了。

漠海之气吸收灵力，他体质特殊，却不受这影响。在这玄阴秘境他倒是无所畏惧，不过雷劫过后秘境必定会崩塌，他不得不离开，就是不知出了秘境又会如何。

只怕免不了一场恶战吧。

=_=或许只是他单方面的逃窜。

苏小乐不停地牵引着玄阴气恢复体内生机，第九道雷劫毁天灭地地落下，方圆千米都充斥青蓝色的电光。

十里开外的修士不禁都一阵惊骇。

谁都知道玄阴秘境中元婴之上的修士不能进入并非禁制的原因，而是秘境之中存在“煞灵”，元婴之上的修士进入后便会被吸尽灵气。

眼前这人渡劫的雷劫如此强横，实力也定然不凡，只可惜他却大意选择了在秘境中渡劫。

电光整整闪了三个时辰，在场的修士无一不觉得劫雷中的人必然陨落。

而苏小乐的情况也不好，雷劫与阵中浓郁的灵气相撞爆i炸，防御法阵极强的影射竟被震出了几道裂纹！

爆i炸的余波透过裂缝落到身上，苏小乐喉腔一股腥甜涌出吐出一口血来，大脑撕裂般地痛着。

天雷被引到阵法边缘后察觉未击中目标，很快流窜入阵，与阵中灵气相撞。阵眼处的灵石、灵玉中的灵力不断被抽出，一时间，两者竟相持平。

苏小乐手中再度结出法阵与阵法加持，空中阴沉沉的劫云竟凝作一条蓝炎天雷击落下来。

防御法阵“轰隆”一声破碎，却依旧将水桶粗的天雷减弱至拇指粗细。

纵使对只凭阵法抵御雷劫不可能成功早有预料，苏小乐还是防不胜防，手下法阵飞速结出，尚未成形，天雷便已落到他身上。

撕心裂肺的痛遍布全身，苏小乐全身失力。天劫范围内浩瀚的雷电终于消失，天空恢复透着浅淡绿光的一片。

天雷入体，将体内生机寸寸湮灭，玄阴气伴随着血潭之气不断恢复着苏小乐体内创伤。苏小乐意识涣散，隐隐感觉得到灵魂即将崩溃，恰在此时，颈上的玉佩变得猩红，红光刺眼，似要滴出血来。

他只觉体内的天雷受到玉佩中某种力量的牵引脱离他的身体，半晌之后，便只剩下浅浅一丝，不成大器。

头顶天空的玄阴晶发出“咔嚓”的声响，裂纹更深。苏小乐意念一动收回法阵，将影射化形一柄长剑。

幻形过后的影射依旧布有裂纹，苏小乐有些心疼。影射虽是死物，却陪伴他几百年，说没感情是假的，好在裂纹可以经炼化修复。

青凌九雷威力强悍，此刻的汉阴潭已经干涸了，两边潭底还散落着一些指长的怪鱼，苏小乐只扫了一眼便飞身出了汉阴潭。

秘境即将崩塌，他须赶紧离开这里。

一出汉阴潭所在的范围，灵气就变得稀薄，被阻隔的神识瞬间恢复。很快苏小乐便发现周围多出数十道金丹修士的气息。

他眸中冷光闪过，嘴角一勾，神情却似有几分狠戾。

影射悬于他的面前，幻化做数十炳相同的剑护在他的周围，脚下则生出阵法迅速往秘境出口而去。

似是察觉到眼前这人不定会死，潜在暗处的数十个人对视一阵，一同朝着逃窜的那人而去。

尚未离开百米，上百道剑气迎面袭来，不过几息时间，这些人便身死道消，身体变得干褐化作了飞灰。

剑光回到影射之中，全身幽黑的铁剑闪过一丝光泽，似是满足。

自汉阴潭上空出现裂纹的玄阴晶很快开始脱落，暗色幽绿的晶体一块接着一块崩塌碎裂。玄阴晶碎裂时所产生的玄阴气受到苏小乐的牵引钻入他的体内，不断恢复着他体内的生机。

御阵飞行了近半个时辰，秘境出口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苏小乐敏锐地察觉到了秘境门口聚拢的人，秘境不断崩塌，他不得不出去。

玄阴秘境中危险本就不大，如今入秘境的人陨落得只剩十之一二，留守在秘境外的各宗长老很快也明白了里面出了异状。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苏小乐尚未定神直接出手，上前欲拦住他的一个元婴长老直接被影射化作的玄铁剑斩作两段，生机尽失，就连元婴也未逃出。

影射贪婪地汲取那人的魂灵，剑上光泽更亮。

在场众人一看先是惊愕他从秘境出来却是元婴修为，在看他周身鬼气浓郁，很快就明白眼前这人是鬼修，当即出手。

九幽大陆恶鬼肆虐，鬼修于众人而言更比本源世界对魔族的戒备更重。

眼前鬼修虽只是元婴修为，当下却连化神修士也出手了！

苏小乐堪堪避过第一击，回身却不防被一人的刀从后背劈下。阴凉的血瞬间浸了出来，一身血衣猩红更深。

这份痛相较于体内残留的那一缕天雷而言还不算什么，他立即拿出在乾宁宗所获的淬风泯灭鬼阵，在阵眼处镶上十颗灵玉。

灵玉内的灵气精纯浩瀚，再加上苏小乐之前对这鬼阵有所修复，所发挥的力量较之当初更厉害。

鬼阵一出，晴朗的天空顿时阴云密布。

苏小乐踏着阵脚正欲出阵，身后突然袭来凌厉的掌风，他猛地回头正欲抵挡，那人却顿时收了几分力，分明炼虚修为击出的一掌却让伤重的苏小乐完全挡住。

“苏小乐？”

看清那张乱发下的脸，王岸生微微一鄂。此次他来玄阴秘境，只是为了处理兽潮一事，却不想在此遇上了熟人。

当日鬼阵祭出之事，他曾到青木峰看过，并没有看见他的人影，还当他已不幸。却不料今日所见，眼前这人已是元婴修为，还是鬼修！



作者有话要说：
毛球：娘亲渡劫不喜欢做防御，因为他要打着天雷淬体的名义受伤，然后跑到爹爹怀里嘤嘤嘤。
夙玥：=皿=逆子，闭嘴！





第52章　得救
苏小乐尚未回应他，挥剑斩向身侧的人，一股强大的威压迎面扑来，他嘴角一勾，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手中利剑划过，瞬间夺去三名元婴修士的命。

来者一见手下弟子死去而王岸生却未出手阻拦，不禁大怒，“王岸生，你见死不救，什么意思！”

苏小乐此刻也注意到了王岸生身上的衣袍，正是昆玉宗的道袍。想到前些日子听说昆玉宗有炼虚、化神大能归宗，想来便是王岸生等人了。

只是不知王岸生回九幽大陆意欲重建乾宁宗，又为何会投靠昆玉宗。

昆玉宗想要吞了他的惊玄殿，说来此刻他们二人可算是敌人。

说话之人眨眼间便到了跟前，苏小乐洒出数万子阵，并布上上品灵石，瞬间使得阵法威力更加强横。

来人一时不察，险些被阵中孕育的魂灵所伤，堪堪避过之后，再度朝苏小乐出手。

王岸生心知苏小乐为人，能动用异宝救数十凡人的人又怎会是凶恶之人，这之中恐怕有什么误会吧？想毕迅速出手挡下那一击。

那人不过化神修为，为昆玉宗本宗长老。而王岸生不过昆玉宗下乾宁峰的弟子，他本就瞧不起他，一见王岸生挡下了他的攻击不禁大怒。

苏小乐趁机跃出阵外，王岸生没有理会那人迅速跟上苏小乐，繁琐的阵法中行走，纵使他紧跟苏小乐步伐，也险险遭遇了一些麻烦，才得以从阵中脱身。

守在秘境外的修士多被鬼阵困住，却还是有些许元婴修士在外。

苏小乐心知未隐藏原阵阵盘的鬼阵并不能困住他们多久，不敢浪费时间与他们纠缠。几招杀出一条出路便往惊玄殿地界而去。

王岸生一路跟着他，并未出手拦他，心下却想着他变成这样会不会是因为当日那事。他出手救了一干学生，自己却被困于此处，而他却没能保护好他。

借着阵盘逃离至一处深山，苏小乐脚下一软摔到地上，“噗”地喷出一口血来。他瞥了一眼身后跟来的王岸生，并未说话。

从一开始，他若出手他必然不会有生机，可笑的是他竟会任自己离开。

“你怎么样了？”王岸生赶紧上前将他扶起靠着树，眉头紧皱。

“校长不杀我？”苏小乐冷笑，“九幽修士可是最恨鬼修，得之必杀的！”

王岸生哑然，半晌，才道，“你变成这样……是因为那天吗？”

苏小乐愣了愣，很快知道了他的意思。没想到他竟会这样想，他们的校长分明处事得理，却偏有妇人之仁。

他不禁笑道，“与那天无关，我本就是鬼修。”

想了想，他又道，“校长要杀我吗？”

王岸生沉默一阵，说，“我为什么要杀你？”

百年前他离开九幽大陆之时，鬼潮初始，修士对鬼修还并没有这么排斥。在本源世界的这些年，人、鬼、魔、妖之间的关系并不如九幽大陆这般紧张，人修对鬼、魔有所忌惮，却不如这般赶尽杀绝。

九幽大陆之人对鬼修有所偏见，他却不是这样。鬼修亦有好坏，眼前的苏小乐在他的认知中并非大恶之人。

苏小乐闻言一笑，道，“九幽大陆之人痛恶鬼修，遇之必要赶尽杀绝，校长难道不会这样？”

“我只杀大恶之人。”王岸生回答。

不远处两处强大的气息迅速靠近，苏小乐瞥了一眼被繁茂枝叶遮挡了的天空，捂着嘴咳了两声，后背伤处流出的血腐蚀得树干“刺啦”作响。

这次是他失算，没料想到秘境出口留守的竟是化神修士，更甚有炼虚大能。

进入玄阴秘境的修士皆是金丹期，带队的多是元婴修士，至于化神修士带队，恐怕也只有云霄宗一类数一数二的大能。

他身体被天雷所伤，连最基本的敛息术都施展不开，之前的战斗全凭外物。

赶来的两拨人中一拨是追杀他的人，另一波中有一道熟悉的气息，似乎是……师兄？

苏小乐不敢确定来人是不是封黎，九幽大陆出路被封，封黎不可能不知道，当初的夙玥如此不堪入目，他又怎会来这儿寻他？

王岸生亦是察觉到了这两股气息，微微一鄂，正欲带着苏小乐遁去，却听他道，“你走吧。”

“你……”

稍稍一顿，追来的人便到了上空，之前昆玉宗那化神长老也已赶来，看见两人不禁冷笑，“王岸生，想不到你竟与这妖物一伙！”

王岸生脸色铁青，并不搭理他。

“校长没杀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苏小乐笑道，“如今我收敛不了体内鬼气，到哪儿总会被他们找到，校长乃炼虚大能，修行不易，何苦被我拖累？”

“你叫我一声校长，便还是我的学生。我护你理所当然，什么拖累不拖累！”王岸生严肃起来，冷哼一声，飞身迎上追来的一群人。

苏小乐失笑的扶额，他怎么忘了这位校长十分护短呢！

追来的几人以云霄宗为首，一个炼虚大能，其余都是化神境界，王岸生为炼虚初期，若要对付这一个炼虚、三个个化神境界的修士本就没有胜算，何况他定然不会下杀手？

苏小乐将影射化作长弓，脚下画出阵法飞到空中，“杀我一个小小的元婴鬼修竟也派上了炼虚修士，你们倒是看得起我。”

说话间，手已起弓，三支箭翎划破长空射向几人。

王岸生拦住了那炼虚境界的修士与一个化神修士，其他二人却未拦住，心下一怒只攻那昆玉宗的化神长老。

朝苏小乐袭去的两名化神很轻易地躲过了箭矢，手中剑花一挽朝他刺去。

眼看他近了身，影射化弓为链，分化做两条，在苏小乐驭使下挡住剑势，招招狠戾地刺向两人死穴。

早在秘境出口处一群人便知威压对这鬼修无用，战中便并未想过以威压碾压此人。只是两方境界本就相差一大截，苏小乐亦是身受重伤，从一开始两人便逼得苏小乐步步后退。

苏小乐自己也明白自己并无实力斩杀两人，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他在等另一拨人的出现，来者直往此处，恐怕也是来此寻他的。

只是不知是敌是友……应当是友吧……

又是一道凌厉的剑气袭来，影射顺势缠在剑上，却是挡不住它。苏小乐脸色泛白，大脑一片混沌，只能凭着本能避过剑势，却不及被剑穿过左肩。

另一人正要上前补上一剑，一股强大的威压迎面扑来。

苏小乐头脑发昏，脚下阵法失效，直接从半空落下。

墨发黑衣的身影悄然而至，一见地上的人满身的伤，身上寒气又冷了几分，直接对后面的殷一说，“一个不留。”

“是。”殷一垂头应声，猛然出手，两个化神修士不过坚持了几息时间便灰飞烟灭。

封黎脱下自己的外袍裹在苏小乐身上，将他抱住，眼底满是心疼。

当初他比自己强，事事护着自己，如今分明自己比他强了，却也无法保护着他。

每次眼睁睁地看他被重伤，他都无能为力。

“没事了。”

苏小乐闭着眼“嗯”了一声，抽抽搭搭地蹭了蹭封黎，“师兄，疼。”

声音软软，像是撒娇，倒听不出真有哪儿虚弱。

封黎一愣，抱紧了他，却十分小心地没有碰到他背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很清楚地察觉到他的变化，心下却是一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苏小乐苍白的脸上勾出一抹笑，将下巴靠在他的肩头，安心地失去了意识。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殷一便把那炼虚境界的修士斩杀。王岸生也轻易解决了化神后期的昆玉宗长老。

封黎认得他，来到九幽大陆半月，对他也早有耳闻，“多谢王校长相助。”

王岸生之前被那炼虚修士逼得有些狼狈，扫了一眼晕过去的苏小乐，心知他没事，暗自松了一口气，道，“苏小乐亦是我的学生，我护他也是应该，有什么好谢的。”

封黎明白他的处境，问道，“想必你此番处境定然也不便回去，可愿随我等前往惊玄殿。”

“惊玄殿？”王岸生微微一鄂。

当初他无意被带到本源世界前，惊玄殿便如日中天，无愧于九幽第一宗门，如今的惊玄殿虽降为二品宗门，其实力却比一些一品宗门更甚！

“是。”封黎大方承认，道，“校长若是愿来，惊玄殿十分欢迎。”

王岸生有些犹豫。当初他归附昆玉宗，全因乾宁宗被收入昆玉宗之下，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他知道乾宁宗在昆玉宗的地位并不高，乃至他一个炼虚大能却还要受区区化神长老的脸色，心下自然早就想离开昆玉宗。

可他此时离开，那王礼等人怎么办？

他们四十多人一同穿越到不知名的异界，历经一番生死就只剩下十多人，之中友谊非一般情谊可比拟。他若跟着他们离开，王礼等人必然会陷入困境。

封黎看出了他的顾虑，看了一眼随后赶来的殷二，道，“殷二亦是炼虚境界，可随你前往昆玉宗接众人一同来此惊玄殿。”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一直在想为什么没人对宝宝说“蠢浮，我佩服的不是你的文笔，而是你写这么烂还写得下去的勇气！”

【老脸一红】=v=难道写的差都是宝宝都是宝宝个人的错觉？

↑（来自凑表脸的蠢浮，大家可以忽视它！）





第53章　情合
王岸生对乾宁宗忠心，却非愚忠。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在乾宁宗归顺昆玉宗时，乾宁宗便不存在了。

如今他还肯留在昆玉宗，不过是因为与他一同从本源世界回来的王礼等人还在此。

封黎一提出这一条件，他想了想便已同意。

待殷二与王岸生一同离去后，封黎才小心翼翼地将怀里昏迷的人抱起，纵身一跃便落到化作蛟龙的殷一头顶。

巨大的蛟龙直上云霄，闪身便消失在天际。

封黎初来九幽大陆时，直接动用空间定位法阵落到惊玄殿地界的秘境中。

彼时殷一等人正遵循苏小乐的命令开启了护宗大阵，将惊玄殿一干反叛之人引至秘境中。有他的命令，殿中那炼虚境界的修士也被毫不犹豫地斩杀。

想要投靠昆玉宗的弟子甚多，占有一殿弟子的三分之二。

经此一战，惊玄殿元气大伤，正欲闭宗，便迎来了封黎。

封黎人看似和熙，整治的手段却是一流，不出半月便将惊玄殿上上下下肃清干净，却一直未找到他的踪迹，直到几个时辰前，他留于苏小乐身上的玉佩传来浩瀚的天雷之力将他重伤，随之便是那股熟悉的气息未加掩饰地暴露出来，他心知苏小乐有危险，才凭着玉佩传来的感应带着殷一等人往这玄阴秘境赶来。

天雷煅体，可眼下的苏小乐神魂不全，天雷对他便只有损伤。

苏小乐身上的伤已经不再流血，却未能痊愈。及腰的长发被血痂凝成一股股地，乱糟糟地贴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十分狼狈。

封黎带着他就近寻了一处灵泉，褪去苏小乐一身血衣将他放入水中，自己亦是下水替他清洗身体。

苏小乐冷嘶一声缓缓睁眼，就看见封黎近在咫尺的面孔，一时忍不住，凑过去咬了咬他的鼻尖。

封黎失笑地道了一句“别闹”，取出一把梳子替他梳理那一头长发。

灵泉灵气对苏小乐的伤并没有多大作用，封黎却往水里加了生肌活骨丹，经这灵泉一泡，他的外伤便开始慢慢愈合。

生肌活骨丹是仙品丹药，药力强横，并不适合让苏小乐口服，可溶于一眼泉中用于疗伤，只怕慕寒在都会骂封黎一句暴殄天物。

在水里泡了一盏茶的时间，苏小乐已经感觉好了许多，他凑近了封黎的脖子用牙轻轻磨着，哑着声音叫他，“师兄……”

脖子上传来酥酥软软的感觉让封黎身体一僵。一个月未见，苏小乐对他的态度亲昵了许多，这让他欣喜，也让他心底生寒。

慕寒说苏小乐的记忆是伴随玲珑心魂拔离体外，理应不会恢复记忆，抑或许是他在九幽大陆遇上了什么？

“怎么了？”他的声音微颤，小声地问他。

苏小乐心底觉得委屈，突然就很想哭，他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肩，却未说话。

封黎任他咬着，摸着他的头，“怎么了，你说？”

过了许久，苏小乐才松口，垂着眸问，“师兄，你恨不恨我？”

封黎愣了愣，声音有些不自然，问，“我为什么要恨你？”

苏小乐闭着眼，将他抱的紧紧的，许久才说，“我……那么坏……还……”当着你的面在别人身下承欢……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重华给他的那段记忆让他至今深刻，里面的那个夙玥比当初屠杀整个九幽大陆之人，虐杀青芷之时更让他不齿。

他不明白，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仅仅就因一道玲珑心魂就做出这样的事？抑或许……他的本性就是如此，玲珑心魂不过是让他做了最真实的他……

封黎脸色煞白，身体发凉，“你……知道了什么？”

苏小乐抬眸看着他，心里突然生出惧意，就似当初被黑苌带回九阴山他初见封黎那时，不敢看他。

“很多……”他顿了顿，说，“来到九幽大陆前我曾问你禁神道，神芜弓，那是我被追魂所伤时在梦里看见的场景，我……屠了整个九幽大陆……”

“来到九幽大陆后晋升元婴，我渡了心魔劫……在天劫中我看见……我亲手伤了你……”

越说他的声音越小，到最后只将头埋在封黎颈间，补充道，“我知道那都是真的。”

“屠了整个九幽大陆又如何？我等鬼修本就不是善物。”封黎摸着他的头安慰道，“更何况你又怎会伤我，不过是心魔作祟而已。”

苏小乐没有理会他的话，身体却开始慢慢颤抖起来，“我还遇上了重华。”

这一刻，却连封黎的身体也僵硬起来。

苏小乐道，“他给我看了……我和他的记忆……”

他抬起头，眼中不知何时滑下了一道泪似的血痕，声音一如当初封黎为他解开琵琶骨上的封印那时，“师兄，你当初为什么要放弃我？好好锁着我不好吗？”

人对自己的记忆都有一直直觉上的相信，苏小乐也不例外。那些画面究竟是自己的记忆还是他人的虚构，他看得分明。

苍白的脸上血痕是那么清晰刺眼，封黎心底抽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当初镜世被破，夙玥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对他说的那些话。

魂姬无泪，他偏以血做泪，好多时候，都只有哭出来了心里才会好受。

苏小乐突然笑了，眼中滴落的血在水中扩散出一道红色的花韵。哽咽着说，“师兄，我错了，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不要放弃我……”

“子乐，你别哭啊！”封黎慌张地抹着他脸上的血痕，口不择言地解释，“我没有嫌弃你，也不愿意放弃你，我只想让你过得开心就好。”

他怕他永远都是那幅样子，难不成他就永远锁着他？

放他离开那时他就后悔了，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明明可以过得好好的，不是吗？

温润的唇瓣印在唇上，苏小乐微微一鄂，慌乱的心顿时镇定下来，缓缓地闭上眼迎合上他。

在重华给他看过那一段记忆之后，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封黎，如此不堪的他，有魂姬这等高贵的血统又如何？他一样配不上他优秀的师兄。

就像青雲宫那年，夙玥视所有对封黎有好感的人欲除之而后快，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份自卑？

屠尽了天下人，只剩他了，他就配得上他的师兄了。

突兀的一个吻让苏小乐有些迷乱，身体渐渐软下，只被封黎搂着腰才能浮在水中。

“师兄……”

软软的声音一如他幼时那般，轻易地勾动了封黎的心弦。

三十多年前他察觉到他的气息重现，却被师尊警告不许他见他。三十年后，他恰在十八岁成年之前被妖物打出附体化人的肉身，他在阴司门口看见他，好想将他抱在怀里，却是不敢。

那时的他忘记了一切，还刻意地对他有所回避。

他保持着常态与他相处，想要重新开始这段感情，却总是忍不住地在他面前回忆当初的他。

如今他知道了自己一部分的记忆，他也终于可以心满意足地将他抱在怀里亲吻了，可他却承受着那般痛苦的曾经。

封黎抱着人放在浅水石滩上，身下是半米深的水，背后抵上冰冷的岩石让苏小乐清醒了些，他将眼狭开一条缝，沉迷地看着身上的人。

雪白的发丝与墨发相缠，赤i裸的两人紧紧相搂。

感觉到身下的人呼吸紊乱，封黎松了吻让他缓了一口气，嘴角拉出一条略显淫i靡的银丝。

苏小乐眼神迷离，凑上去咬咬他的唇，抱住他的手臂又紧了紧。

封黎顺势加深了这个吻，弄得身下的人一声轻喘。

他抬起他的一条腿，膝盖已挡在他的两腿之间。吻脱离了那两瓣诱人的唇一路吻过他的脖子，停留在胸前那玫色的一点上轻咬了一口。

苏小乐呻i吟了一声，身下已经起了反应，两条腿想要收拢却被封黎生生挡住。

灵泉水微凉，却降不下这情i欲勾起的火，反而更让人难熬。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摸索到那挺i立的一处，苏小乐低“唔”了一声，勾住封黎的脖子，齿间模模糊糊的吐出几个字“不……唔……”

后面的话被一个吻堵住，随着封黎手上稍稍用力，苏小乐忍不住地叫出声来，被他弄得喘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