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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王妃-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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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不用担心,本公主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有的事情……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做了。”

声音很轻柔,融入风中。

“公主想明白了什么?”公主一直都很聪明啊。

丝轻舞,咏唱微笑着轻叹:“想明白了一个人不能太自信。”

“自信不好吗?”

“自信过头就是自以为是,最后伤害的反倒是自己。”

“喔……”公主在说谁?

“做事也要有自己的原则。”

“喔……”丫头眨动着眼睛,公主今天说的全是大道理。

“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是有道理的。”

公主似乎连兵法也用上了?

咏唱又轻言道:“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公主,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

“因为要去和亲了啊。”她语气淡然地仿佛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丫头叹了口气,无论公主与大王生了什么事都好,总之公主生了这场病,整个人看起来沉静了。

咏唱静静地坐着,嘴唇带着抹淡淡的笑,那双清丽不可方物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悲哀。

爱一人,必须要经历痛吗?

以前的她太过自信,也许从来没有遇到过挫折,又也许没有真正如此在乎的事情,所以常常不把困难当困难,挫折当挫折,就连将军府被抄,全家人被贬,她也未觉得有多可怕。

可是,这次,心真的痛了。

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恶君”的冷硬,如万年寒冰一般牢不可破的冷硬。

她豁然现,与自己所爱之人如果只有表现的相吸,而没有心灵的契合,那真的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想要的,只是他一颗主动而坦城的真心而已……

只是,她还有力气去攻破那道厚实的冰块吗?

不了,就算有力气她也现在也不想去了,骄傲的自尊不允许她再次低头,体内与身俱来的倔傲让她只想先好好爱护自己,对那个男人——

她也要学会漠视他!

太阳西下。

晚霞映红了天际,整个蒙舍宫殿被霞光笼罩出晕红的色泽。

今天是星回节。

松明楼上,四位年轻的诏王一起畅谈治国安邦、联络友谊的话题,气氛看似热烈融洽,却字字珠玑笑里藏刀。

酒酣耳热,夜幕也悄悄降临。

暴君殇烈与冷君银冀辞别后便策马回都,唯有最俊美的邪君楚弈留了下来。因为,他要和恶君一同商定两国联亲之事。

当然,只有楚弈自己才知道,今夜他还约了一个人,一个可以给他解答关于诅咒之迷的人……

天空一轮明月,清辉洒在诏和宫的屋顶之上。

疏疏淡淡的一抹长影斜投在地上,在夏日的空气里竟有丝凉意。

阁昱沉默地站立,半晌没有动作,立在身后不远的小部落微垂着眼,没有打扰大王这独处的空间。

大王这几天心事很重。

他隐隐猜到跟咏唱公主有关,因为丫头已来过好几趟,说公主患了严重的风寒。大王知道此事,神色异常地紧绷,却一次也没有去诏华宫,甚至都未曾提到公主。

大王越是这样故意忽视,他便越是觉得大王的变化与公主有关。身为大王的贴心臣子,他多少理解大王的苦衷与矛盾。

大王与咏唱公主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最终会如何展?以大王冷硬坚决的性子,想必不会让和亲的事情有任何转变吧。

可是,小部落却不想看到大王这般异样地感伤。

阁昱突然回头,挥挥手:“小部落,你也先退下吧!”

“大王……”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小部落看了眼大王略带疲累的脸,拱手道:“是。不过……大王若有时间,还是去看看咏唱公主吧,听说她这几日病得厉害。”

“知道了,退下吧。”他的声音里多了种感情。

他没有再有动作,眼底始终有种难以捉摸的暗光。

自古“情字”最伤人。

当年瞳瞳告诉他——她不爱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已经死了。女人的感情是不可以信任和留恋,否则最终她投向了他人的怀抱,而自己却在这独自孤独。

尝过爱的幸福之后再失去,那是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孤独。

任何人都无法填补。

双手松松地漫不经心地垂在腿侧,不知过了多久,手指忽然轻轻一颤,努力将它放松,然后,手指又一颤,手指慢慢收紧。

他呼出口气,想要抛却,可是,手指已经僵硬成了拳。

曲咏唱,像一个披着战甲的勇士,无畏地走进了他的战场。

她的名字逐渐印在了如冰般冻结已久的心上。

阁昱闭了闭眼,黑色的睫毛覆住深幽的眸子。月光下,他的背影格外孤独、寂寥。

她病了。

他早该料到的,那样冰寒刺骨的水……

她的体质那般柔弱,的确需要立刻好好呵护。

可是,该死!一想到那所有的美好欢愉竟然有男人比他还先一步享受,他就觉得自己无法多忍受一刻。

身上恍若燃烧起烈烈橙色火焰,他目光如焚,琥珀色的眼瞳在月光下闪出邪异光芒。

他为何要为她的贞洁而气愤?

他为何要如此在意自己是否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一直藏在心底很深很深的答案急欲冲出,他皱紧了眉头,眉心尽是无法压抑的痛楚。

除了瞳瞳,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一种心痛又愤怒的感觉。

眉目如画,笑颜如花。

她常常妩媚地笑,对自己还对其他男人……

该死!

其他男人!

阁昱冷冽勾起的唇角如冰雕一样僵硬,心也在这一刻几乎冻结。这样一个女人,如何值得自己去伤神?

不该!

不值!

不能!

转过身,踏出重重的一步,他这就亲口去告诉她——到今夜为止,和亲计划已顺利谈完,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八月初八。

过了八月初八,那个女人就完完全全是一棵真正的棋子了。她必须按照之前的协定为蒙舍探得机密,必须竭力去做个迷惑君主的妖女。

心……

被什么掐住了。

他不愿理会,手指已僵硬,在这七月的夏夜里逐渐冰凉。

南诏王妃 正文 046 漠视

夜幕下的园子,格外清幽。

“咏唱。”一个清朗的声音划破宁静的空气。

咏唱转过身,看到了一身白衣飘然的慕千寻。

他回来了,在星回节这天与师兄须乌子直接赶到了松明楼。直到现在,他才有时间过来看望朝思暮想的人儿。

飘忽的宫灯,月亮淡淡的光华。

他深深地凝视着多日未见的咏唱,那一刻感觉美丽脱俗的她——真的像是在闪光,令星星也黯然失色。

如梦幻般的微笑。

咏唱注视着走近的人:“慕大哥回来了?”

“近段……你过得可好?”慕千寻在距她几步之遥处停下,目光落到她身上时,脸色倏然一变,只见精致美丽的人儿竟然面色苍白,似乎瘦了一圈。

他心弦一颤,关心地问:“你病了?”

咏唱望着他,突然涌出一种感动。

慕千寻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病了……

他关心的语气,让她莫名地眼睛热,而天天都在王宫中的男人,竟然都没有过来探望过她,连句问候都未曾捎来。

突然喉间一阵干痒,她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咳嗽。

很快肺里难受得要炸开了,呼吸也变得急促,她的脸涨得潮红潮红。

慕千寻再走进一步,俊雅的脸上浮起担忧之色:“让我看看!”

大手一伸,他拖过咏唱白皙的手腕,修长的手指带着温热,轻轻地扣在她的筋脉之上,墨黑的眉毛逐渐蹙了起来。

慕千寻是博学之人,对医理也较为精通,这是他第一次为别人的一个咳嗽就担忧。

“我没事……咳咳……”咏唱挣开他的大手,捂着唇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腔之捏有股气息始终不顺畅,她咳嗽地几乎要弯下腰去。

“你病几天了。”

慕千寻肯定地说道,然后眼一沉,不顾她的惊讶,大手一揽将娇柔无力的她横抱在臂弯之中。

他的动作异常轻柔,让她觉得自己是一颗容易破碎的碧玉。

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咏唱用力地挣扎起来:“放我下去……咳咳……我自己……走……咳……”

“别逞强,我抱你回去休息。”温柔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地霸道。

这是在王宫之中,随时会碰到巡逻的侍卫和宫女,他怎么可以如此无所顾忌地抱着自己?

“咳咳……咳……”她越激动就越咳嗽得厉害。

“放轻松。”慕千寻心疼地低头看她,语气比夜风还要温柔。

“咳……我自己走……放我……”

咏唱皱起了柔美的小脸,平日里璀璨的眼眸中逐渐畜满了晶莹的水光,那是隐忍咳嗽的泪花,也是一种莫名激动的泪花。

慕大哥真的是位出色的男子。

有这样出色的男人关心和爱护自己,应该是无比的幸福,可是心中又隐隐地缠绕着一条情丝,情丝很长又很脆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坚持拥有那条情丝。

可是爱——

爱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解释得清楚的东西。

咏唱双手抵着他的胸口,有一种排斥,下意识里,她不愿意被其他男人这样暧昧地抱着。

“别说话了。”慕千寻脸色不若平时那般平静,他大步向前,无比坚定。

咏唱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再挣扎,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漆黑如一排小扇子似的睫毛不住地轻颤,泄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为什么?

温柔关心自己、霸道抱着自己的人不是那个男人?

为什么在这样的夜里还会因为他而黯然……

曲咏唱,打起精神,你不可以再因为阁昱那家伙而影响自己了。前面的路很长,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路上或许会有人陪伴,但一步步走过那条路的人最终只有自己。

不要去想他!

这样你才会有一颗平静的心去勇敢地走向后面的路。

清风吹上了她粉嫩的脸颊,似在轻柔地爱。

头有点晕沉沉,胸口的气息有些抑郁,咏唱的意识有几分模糊。

“站住!”低沉有力的声音像冰冷的寒剑,这个声音像娇柔的人儿浑身一颤。

慕千寻手臂一紧,顿住脚步,在通往阁楼的石子小径上伫立着一个高大人影。

“你们竟然如此放肆!”

阁昱斜斜侧身而立。

他眼神冷漠,唇角勾出抹讥讽的冷笑,修长的身子在月光下渗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咏唱在慕千寻温暖有力的臂弯中,一颗心瞬间被揪得很紧。她可以感觉到阁昱话语里的寒意,可以感受到慕千寻猛然绷紧的身躯。

她咬住嘴唇,不敢用力呼吸,一种不愿意思及却无力阻挡的悲伤在血液里流淌。

“大王。”慕千寻的声音不卑不亢,这次他回来,是决意要争取自己的所爱,而现在咏唱就在自己怀中,即使面对的是蒙舍大王,他也不可能放手。

“放下她!”

阁昱冷冷站着,眼底幽黑冰冷,月光折射在他孤绝的眉毛上。

“她病了,请大王让开。”慕千寻继续踏过一步,他们的距离不过咫尺。

咏唱的身子也开始僵硬了起来,这样的夜里,她觉得四肢冰凉。

“病了?”

阁昱眼眸暗沉,心口剧烈地为之颤抖了一下。

该死!

他当然知道她病了,他本想来看看她到底病得有多严重,顺便告诉她与北诏定下的婚期。没想到一进诏华宫,会见到如此不堪的一幕,看到她被横抱在一个男人臂弯中,他立刻想起前几天夜晚生的亲密,顿时连冷薄的嘴唇也无法不透出寒意。

浑身的血液急涌而上,他几乎忍不住要对白衣的男人出手。

该死的女人!

不过,他终究是王!

他绝对不会为了这样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而失去理智!

手指已握成了僵硬的拳头,他额头的筋脉跳动地厉害。

慕千寻一个大步,想越过他。阁昱对咏唱的异样他已经敏锐地嗅到,平日里温柔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大王请让步,咏唱病得不轻,需要马上回房休息。”

“哦?真病得连走路都不行了?”

月亮躲在云层背后。

阴影落在这位王的脸上,他的轮廓显得出奇的冷硬,连同他的嘴唇僵硬得象大理石。

咏唱从头到尾一言不,双手抵着慕千寻温热起伏的胸膛。

是的,她压根不愿意跟他说话。

她漠视他,就如他漠视她的存在一样。

听着他话语里的冰冷与刻意的挑衅,咏唱轻轻抿起了双唇,无论自己的命运会如何转变,反正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理会这个男人。

阁昱紧盯着她,再也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曲咏唱!”

他咬牙切齿的带着命令般的声音响起,阴鸷暴戾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划过夜空。

可恶!

看来,她跟慕千寻的关系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亲密,否则怎么会一直窝在慕千寻的怀中一声不吭?

该死!

她以为有了慕千寻做依靠,就可以避开他了吗?

不对,她以为有了慕千寻做依靠,就可以逃避和亲了吗?

他一直感觉曲咏唱去和亲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至于为什么,他没有细究。可是,眼前他们的亲密太碍眼。

掌下悄悄提气,阁昱凌厉的目光中多了种杀气。

慕千寻为蒙舍立过很多大功,他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何况乌须子已进入隐居状态,所以身为一国之君,他只想慕千寻这样的人能为己用。

然而,眼前的慕千寻似乎越来越放肆,越来越无视于自己王者的威严了!

尤其是他眼中那股对曲咏唱势在必得的决心,让人看了只想狠狠地击碎!

而慕千寻一双深邃清明的眸子定定地对阁昱对视,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要保护怀中人儿的执着。

无声的寒光,交会在两个男人交会的四目之中。

空气仿佛陡然下降了温度。

似有凌厉的白色火花在黑暗中点燃,天空月色很淡,光华冷清。

背对着阁昱的咏唱,看不到这两个男人眼神里的战争。

心有点紧张,毕竟还无法做到真正的、立刻地漠视那个男人的存在!生病,是一个人脆弱的时刻,这样的时刻,她的心格外敏感。

十指紧扣,她又要止不住地咳嗽,可是倔强如她根本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于是死咬着牙,隐忍着喉间的刺痒。

慕千寻皱起眉,有点意外今夜的咏唱也有几分奇怪。

正想着,咏唱娇柔的身躯动了动,然后仿佛已经隐忍了许久许久,连串的急咳从唇间逸出。

“咳……咳咳……咳……”

“咳……慕大哥……咳咳……”她再次挣扎着要下来,这个姿势让她呼吸十分不顺畅。

轻柔地放下咏唱,慕千寻关心之色一览无疑。

“你咳嗽得厉害,若不及时医治只怕会伤及心肺。”

“咳……不碍事的……咳咳……”

咏唱满脸通红,恼怒极了,老天爷怎么都不帮她?

她最不愿意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多脆弱,她只想快一点回去自己的阁楼。

“咳……咳……我自己回去……咳咳……”

看来心脏真的要咳嗽出来了。

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地换着气,微皱的美丽脸孔无可躲避地呈现在阁昱深沉的眼底。

“你没看太医?”

关心的话语自心腔内冒了出来,阁昱修长的身躯微微僵直,明明知道她病了,他却一直故意假装不知道,一次也没有问候过。

这会见她面色脆弱,不过三天,她整个人似乎也瘦了一圈,心疼的感觉抓住了他冰冷的心脏。

呼吸,呼吸。

再呼吸……

咏唱止住咳嗽,站直了身子。

黑白分明的目光就象清澈流淌的泉水,她唇边的微笑有些颤抖,然而直直凝视着他,眼睛一瞬不瞬。

额头有点疼,似有一条筋脉在急促地跳动。她的眼睛看他们有点模糊,英俊的容颜在夜色里晃荡。

“多谢大王关心,咏唱已经看过医生了。”

她的话谦逊有礼,淡漠疏离的语调让阁昱立刻收紧了下颌。

他的声音已没有温度:“太医看了还这样?”

这是在关心吗?

咏唱扯了扯唇角,只感觉到冰冷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寒冷彻骨。

体内又像有一把羞愧的烈火在燃烧,一冷一热,她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肺里痛得仿佛有刀子在剐。

糟糕,不过几个时辰,怎么这风寒的病状倒是更加严重了。

慕千寻轻轻拖住她的手腕,眼神充满怜惜:“看你咳嗽得……唉!跟我上去吧。”

令一只大手,却同时扣上他的手腕。

阁昱的表情如覆寒冰,万年不解。

“慕千寻,请注意自己的身份!咏唱公主即将在下月初八和亲,本王不希望因你多生事端!”

说完,阁昱的胸膛极度压抑地一起一伏,该死!这个计划此时说出来,怎么自己觉得如此难受?

无论是慕千寻还是楚弈——一想到他们也有可能是她的男人,胸口便被一把怒火点燃。

咏唱闻言,咳嗽停歇,脸上的血丝却褪得飞快。

八月初八就去和亲?

时间已不到半月……

挣开两个男人的大手,她轻睨了浑身冷冽的阁昱一眼,飘忽的淡笑升了起来。

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仿佛灵魂抽离了出去,她站在那里,微弱的月光中,却感觉任何人都无法伸手触摸得到。

慕千寻脸色一变,声音不轻不重:“大王,楚某再次肯请大王撤回和亲计划,请多为咏唱公主的幸福考虑。”

空气里突然有骇人的杀气。

阁昱的眼眸暗暗的,整个人仿佛被笼罩在阴影中。

心底一阵阵象被咬噬的酸涩,他的手指抽紧,嘴唇抿得就如地面的大理石一般冰冷。

咏唱已经预感到了慕千寻要说什么,看了阁昱阴鸷无比的脸庞,飞快地拉过慕千寻的袖口,道:“慕大哥,咳……谢谢你的好意,咏唱不舒服……自己先回房了。”

然后,她抬着下巴,忍住极度的不适,淡淡地朝阁昱施开一个微笑:“大王,请容许咏唱先告退。”

头真的很痛,她要去休息了。

于是,身姿优雅一转,咏唱越过这两个对峙的男人,兀自朝不远处的阁楼走去。

至于这两个男人还想说什么,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她是属于自己的,无论他们最终想做什么,还得看自己愿意不愿意。

现在,她只想回到自己的床上。

反正,主意已定,先去北诏跟了楚弈那家伙也不错,届时他可以让自己海阔天空,惬意的日子也许会重新开始。

隐忍着头晕,她的步伐似乎轻便了许多。

南诏王妃 正文 047 淡然

时间易逝,日子匆匆而过。

晚霞满天,山路上尽是灿烂的霞光,路边的树木在傍晚的风中轻声沙响,树叶在温柔的晕红里像是要醉得睡去了。

咏唱独自走在王宫后苑的小山上。

明日就是八月初八——她将披上大红嫁裳前去北诏和亲的日子。

尽管好几个人心里并不期望这天到来,按时间并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滞不前。

走回后苑的路好像有走向世界尽头那么远,树叶在山路微微地摇晃,风似乎也比平日要躁热了许多。

咏唱的风寒在两个男人有意无意的“关心”下,已经痊愈。她现在头脑比较冷静,至少比想象中要冷静得多。

早在数日前,听那个男人冷漠地说出和亲之日定在八月初八开始,她的心便宛若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逐渐失去了原本的温度。

夕阳沉落得很快,她加快了步伐。这片不大的山头是她最近几日才现的,鸟语花香,清净幽雅,可惜明天之后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在这条小路上了。

适合一个人独处的林子,可以沉思,也可以什么都不想。

“你不该一个人跑到这后山来!”

语气很冷淡,那声音的主人抱着双臂,两条长腿定定地站立在浓密的樟树下。

咏唱吃惊地抬眼,望进一双被夕阳染成暗红的眸子里。

阁昱紧紧地抿着唇,好象刚刚有人触犯了他的怒气一样。

她朝他身后和左右看了看,并没有见到随时跟班的小部落,眼神一闪,微笑着施礼:“咏唱见过大王。”

她的声音冷漠而疏离,带着微笑的绝美脸孔似在夕阳之中光。

心中一紧,见到这张笑得动人的脸庞,阁昱阴鸷地皱起了眉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抑郁。

高大的身躯走近她,他注视着那双淡漠而倔强眸子,突然现她的笑容根本没有及入到眼睛。

“你怎会一人跑到后山来?你不知道这里会有危险吗?”阁昱窜上一股恼怒,眸子深沉无比。

听到对方暴躁的语气,咏唱并不想去猜测那话里是否藏着关心,她转头往四周一看,声音很平静:“多谢大王关心,咏唱这就要回去了。”

眼底骤然黯淡,嘴唇抿得很紧。

阁昱盯着她,企图从她脸上找到属于以前的明艳笑花,可惜,他失望了。她的脸上只有一种宁静的微笑,明眸清澈如湖水,却平静无波。

“站住!”被她的眼神所冻结,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寒冰。

咏唱淡然而立,声音不急不徐,谦恭有礼:“不知大王还有何吩咐?”

该死!

这样的曲咏唱,他不熟悉。

莫名的恐慌,比派她去和亲更加让人心惊,看到她对自己的漠视,他竟然有股要将她牢牢绑起来的冲动。

“如果大王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咏唱先行告退了。”盈盈欠了欠身子,动作优雅地无可挑剔。

深眸暗沉,比海水还深幽。

阁昱的目光紧盯着她的小脸,那种淡漠时刻刺痛着他。

“明日便是初八。”

咏唱一抬眼,眼中闪过不易觉察的黯然,她弯了弯嘴角:“是,咏唱记得很清楚,明日便是和亲之日,大王请放心。”

该死!

修长的眉毛陡然聚拢,什么时候她可以变得如此不已为意?

高大的身躯时刻散着一股张力,悄然侵袭着咏唱的知觉。她不打算与他多说,明明知道前往和亲之事已成定局,多说何益?

反正她已有打算——

若明日这个男人能突然改变主意,让自己留下,说明他终究是在乎自己,那么她日后怎么都会死心踏地呆在王宫中陪着他;若明日这个男人仍然不放弃和亲计划,那么就此去吧,日后海阔天空都由自己去把握。

只是,谁都明白,以恶君阁昱的性子和处事风格,第一种设想几乎没有可能!

所以,事已至此,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有的事情,用的不是话语,而是眼睛,是心灵。

咏唱定定地直视着他,不惊也不惧,嘴角笑意盈盈。

清新的风拂过她肩头的稍,她的头被夕阳的余上一层淡淡金光,她浅笑着凝视着自己。

阁昱瞬间心脏抽痛了一下。

为什么?

所有人都可以说初八便是咏唱公主前去与邪君和亲之日,所有人都可以笑着在他面前道贺……

唯独此话亲自从这个女人双唇间吐出的时候,他似被什么呃住了呼吸?

“你记得就好。”声音里带着抹难以抑制的抑郁。

咏唱挑挑眉:“有大王如此重视,身为臣子的咏唱怎么敢不记得呢?”

“哼,你倒是聪明人!”

冷薄的嘴角嘲讽地勾了起来。

“多谢大王夸奖,还是该感谢大王调教有方。”垂眼,她轻轻说道。

才一说完,两人的神色都生了微妙的变化,刚刚她不自觉地说了“调教”二字,当他们回头神,以前那一起的一幕幕亲密记忆潮水般涌了出来。

眨去眼中不该有的羞愤,咏唱开始轻移脚步:“天快要黑了,请大王也早点回宫歇息。”

她急着离开自己身边,难道她对自己连半刻也难以忍受了吗?

还是她已经想到了要勾搭上邪君,所以立刻把自己给抛掉了?

从那夜亲眼看到她感染了严重风寒周,一连好几日,他都常去诏和宫,目的自然是为了监督这个女人好好按太医的吩咐喝药。他不允许到时候因为她生病而耽搁了和亲的行程。

好几次去,他都有碰到慕千寻,而慕千寻一直带着淡然而高深的笑意,让人看得疑惑。

更让人疑惑的是慕千寻竟然答应了让曲咏唱去北诏和亲。

是什么原因让慕千寻会赞同此事?

他们要计划在和亲途中滋生“意外”吗?

心底一片冰冷的疼痛,他神情孤傲倔强,目光冰冷,勾一勾唇角,声音冷漠如冰:“你已经准备好要勾引邪君了吗?”

笑容一僵,嘴唇却似乎更加苍白了些,咏唱握住微微颤的手指:“大王请放心,咏唱不会忘记大王的教导。”

“该死!曲咏唱!”

一声低吼响在耳边,大手迅提起她胸前的襟口,眼神阴鸷沉猛。

咏唱立刻挣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深沉的瞳眸子,倔强的神情中有种令人心惊的坚定。

“大王,请您说清楚,咏唱怎么该死了?”

她说完,刻意低头看了看毫不怜惜抓住自己衣襟的大手,声音很淡漠。

清冷的风,有几丝秀被吹到了她半透明的白皙脸庞上,晚霞将她单薄的身影笼罩,淡得如一团看不清楚的雾。

阁昱狠吸了几口气,才慢慢放开手,口气森寒:“曲咏唱,听好了,如果你无法好好完成任务,你就是该死了!”

“……”

莫名其妙的男人!

美丽的眸子带着丝丝怒火,她懒得理他。

“曲咏唱!”

“大王还有话要说?”

“你……打算怎么勾引邪君?”“勾引”二字在摧荡着他的理智,他痛恨提起,却控制不住地想要揪住她问一问。

咏唱不再微笑,轻颦柳眉:“大王难道对咏唱的本领还不放心吗?其实大王也太多虑了,关于邪君……咏唱自有把握。”

不过瞬间,她粉嫩晶莹的唇瓣上重新扬去了美丽的笑容,只是这次笑容里透露着绝然的自信。

这笑容——看得他一颗心被刺痛得长久不能散去。

凝视着面前的容颜,他的手指僵硬,一种对自己的恼怒急升起。明明已经看清楚了她的本质,为何还会为她的欣然和亲而有所动摇?

阁昱突然很想笑。

原来自己也成了犹疑不定的人,这太好笑了!

“曲咏唱,你记住,到了北诏王宫,本王会派人及时跟你取得联系,永远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字一字地命令,一字一字地提醒。

“咏唱会听从大王的安排。”咏唱再次欠身,“今夜要忙的事情还很多,请大王允许咏唱就此告退。”

她不管是否得到允许,转过身,长长的秀飘逸在腰间,她优美的身姿走在逐渐黯淡的晚霞之中。

一抹昂长的身躯,在寂静的林间孤立,夜风益清冷。

阁昱盯着娇美身影消失的小径那头,俊挺的五官被冰封了起来,暗暗的。

冰冷的阴影,笼罩着他。

心底一阵阵象被咬噬的酸涩,他的手指抽紧,嘴唇抿得就如地面的石子一般僵硬。

太阳穴的血管跳动地厉害,他懊恼地揉了揉。

人间的感情就像一坛埋在地底的陈酒,看不到也闻不到。

但是,当你现它,亲手撕开它的封印时,连自己都会被那陈酒的香气所熏迷。

他一直以为,自己生命中再也不可能有那种深刻的感觉。

他一直觉得,自己此生最深最沉的感情已经完全付出给了曾经爱的那个女人,即使当瞳瞳亲口告诉他——她根本不爱他的时候,他也可以理解和包容她的一切。

年少时候曾听母妃说她与父王的爱恋,她说真正的爱恋会深入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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