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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王妃-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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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冀道:“你倒提醒了本王,本王确实不能让宫中的流言蜚语伤害到瓦儿。”
浦月容不禁涨红了脸。
银冀注视她,不紧不慢道:“月容,本王知道,娶你与安然,册封你们妃位,却从来无暇关心照顾你们。这点,是本王冷落疏忽了,但是……咳,本王的心意从未隐瞒,日月昭昭,无论生何时,本王只想娶瓦儿一人的。唉,月容,这是本王辜负了你……”
“大王既然知道,现在补偿也不晚。”浦月容心中五味杂陈。
银冀轻拍她的肩头,满怀复杂:“月容,本王想恢复你与安然的自由身,以后婚嫁……”
“我不要!”浦月容匆匆打断,抿着唇眯起眼来,一时忘记了礼节,“我不要啊!你就想这样摆脱我和安然,然后自己潇洒快活么?我既是大王亲封的妃子,天下人都知,所以我这一生,都是大王的女人,跟定了大王。”
银冀看着她突然靠近的娇躯,俊脸撇过一旁,同时将她推开,道:“月容!你应该知道银氏王族男人有一个特点,一生只会爱一个女人,爱了便无法欺瞒,无法背叛。你道为何银氏王族总是血脉单薄?实在只是一句话形容——后宫佳丽如云,孤王视而不见哪!并非你们不好,而是我心中已有瓦儿,便不能负她。”
浦月容眼中聚起泪光,倔强地抬起高傲的下巴:“不能负她,却要负我与安然。”
银冀沉默会,低沉道:“对不起。”
浦月容呆立半晌,耳边嗡嗡回荡尊贵之王的这声“对不起”,眼窝蓦然起热来。
可是……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一切么?大王,你可知道除了瓦儿,我也自小就喜欢大王啊!大王……你怎能对我的爱视而不见?一句对不起,能代表什么?能改变什么?我不要!不要这个……”她越说声音越激昂,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她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将红唇印了上去。
银冀万没料到她如此疯了般冲上来,反手一推,想推开她。她却极力搂住他的脖子,怎么都不放手,红唇不放弃地停在他的薄唇上。
“月容!”他干脆扳开她的脸,低吼道。
浦月容泪光闪闪,一缕丝飘在耳边,头一次表现出脆弱模样,摇头道:“大王,外面人人称你冷君,我今日才知,除了红瓦儿,你对谁都冷……更加让人冷了心,冷了情……好一个名符其实的冷君!”
银冀紧紧蹙起眉头,定定注视她,似有软絮哽在喉间,满心谦然。他的确不该娶她们,不该给予希望又辜负她们,可是当时情势所逼,迫在眉睫,不得不那样做啊!如今只有放她们自由,为她们选择真正的幸福之路,才能弥补对她们的亏欠啊。他悄然握指,黑色瞳孔中闪过一道幽异蓝光。
谁能知,十年倾心,年华虚度,早已情根深重无力自拔的她们,真正希望的……却是他永远无法给予的。
浦月容深吸一口气,道:“我从不愿羡慕瓦儿,直至今日,我才真正羡慕她自小得到太妃宠爱,得以与你一同长大,羡慕你爱的是她,羡慕她纵然失去清白,你仍如此执意全心全意爱她……老天爷啊!让我如何不羡慕?如何不嫉妒!”她突然仰头大呼,美丽的面容浮过绝望,然后狠狠甩头,极力平静下来,“大王,你说银族男人一生只会爱上一个女人?”
银冀不语,不明白她此问有何意思?
浦月容缓缓露出一抹怪笑,声音轻而低:“大王爱上了红瓦儿,但大王可知,银氏王族的翟王爷——也爱上了红瓦儿。”
翟也爱上了瓦儿……此事他知,怎会不知?翟不再冰冷残酷的心,日益复杂沉重的眼神……每处改变里,都包含着对瓦儿深深的爱。身为翟的孪生兄弟,早有所感知,他甚至还亲自将瓦儿托付于翟。
眼前辗过翟与瓦儿的面容,银冀蠕动了一下唇,辛酸、无奈又有丝淡淡的幸福滑过心底。
“大王,难道不在乎翟王爷也爱上了瓦儿吗?”浦月容将目光定在他低敛的眉宇间。
“月容……”似有东西哽在他的喉间,他突然抬眼笑了,笑容里有抹来之不易的淡然,“瓦儿那么美好,是值得一个男人好好去爱的。”
“大王真不在乎?”浦月容不信。
银冀双眸深邃幽远,隐隐蓝光绽现,纯角笑意温柔幸福,真心道:“本王很庆幸上天安排翟也爱上她。”
“你……”浦月容重重咬下唇瓣,连告退也忘了,立刻如一阵旋风飞奔出去。
美丽身影不见,在清冷回廊上留下淡淡花香。
瓦儿侯在凉亭中,远远看到月容面色难看,匆匆离去,疑惑不已。回到御书房,只见银冀若有所思的模样,明白了几分,上前柔声劝慰:“冀哥哥,天底下最是爱无法勉强。既然你我无法改变,只能坦然面对,相信她们都会好起来的。”
银冀看她一眼,握住她的手,喃喃道:“我的自私负了她们,定不能再负你……”
*
庭院绿荫下,暖阳洒落花间,银翟萧影笔直,在夏日里映出一片孤冷。他表情淡淡,在灿烂的日光中黑眸微眯,望向深不可测的宫殿深处,轻声道:“冀,花开花落,你我的恩怨也该落幕了。”
“王爷,大王有请。”侍卫报告。
银翟挥挥手,举步朝颐和宫走去。
银冀坐在凉亭中,凉风穿亭而过,薄透飒爽。桌上摆好美酒佳肴,两只金杯闪耀光芒,他在等,等血浓于水的亲兄弟。这几日,翟似乎刻意避开他,除了必要朝事需要交集,其他时间翟几乎不出现在他面前。无奈,只得命人请他来。他们有太多话需要敞开心扉好好谈了。
银翟踏进凉亭,坐下,挥挥衣袖,宫女侍从略一福身,恭敬退下。
清风里带来花香,银冀亲手斟满两杯酒,起身,端起一杯高举道:“这一杯,我要说声对不起。”
银翟没有出声,黑眸沉沉盯住他。
银冀道:“说起来,我应尊称一声‘王兄’。王兄,对不起,因为我的存在,让你承担了太多……这杯我敬王兄。”
银翟眸子暗了暗,一手接过酒杯,目光对上他,没有迟疑:“好,这声‘对不起’我接受,这声‘王兄’我也接受。”头一仰,杯中酒一饮而尽,他以手背抹去唇边酒渍,洒脱中有股沉重:“不过今日饮下这杯,以后不可再提‘对不起’三个字,至于‘王兄’……你是大王,一声‘王兄’可能会引出多少风波,从此你我便将它埋在心底吧!”
银冀手指轻颤,心潮起伏,端杯也一口饮尽,又连忙斟上第二杯,举到他跟前。
“今日姑且就让我叫你王兄吧!王兄,这一杯我还敬你,要真诚说一句——谢谢!谢谢王兄对我的宽容理解,谢谢王兄帮我分担朝事,谢谢王兄……总之曾经过往,虽有不快,但愿今日开始,怨与恨随风逝去,一声谢谢了慰将来。”
银翟同样一饮而尽,眸光坚定:“好。曾经过往,随风逝去!”
怨与恨如一只密不透风的茧,缚在其中,呼吸都觉困难,逐渐失去力气。破茧而出,豁然开朗,外面鸟语花香,太阳明媚照人,一切宛如新生,有谁还愿意再退回茧中?不如一杯清酒,随风逝去。
银冀眼角湿润,视线有些模糊,想不到翟会如此爽快,完全显出兄长风范,他真心动容。嘴角含着一抹开怀笑意,他又举起一杯,声音沙哑不已:“王兄……这杯酒,为我们银氏王族,为我们兄弟自己干杯。”
银翟握紧酒杯,两双相似的深邃瞳眸空中对视,一起将酒饮下。
银冀笑了,那张脸分明是喜悦的,眼中又藏着一股极深的哀伤。银翟不动声色凝视他,果然捕捉到两道幽异的蓝光,那象征着诅咒的蓝光,一时间心口随之紧窒起来。
银冀见他神色,知道瞒不过他,缓缓敛笑:“你看出来了?”
银翟语气严肃起来:“太医怎么说?”
银翟望向远处,苦笑道:“太医能说什么?诅咒并非病痛,太医只能配药帮我克制疼痛而已。”
“那诅咒……”
“或许,只有下咒之人说出解救之法,可能还有生机,否则根本无药可医。”
“冀。”银翟将手拍上他的肩头,抿起坚毅双唇,“我定会想办法找到他,救你!”
银冀摇摇头:“当年曾遇见须乌子,他亲口说过,一切全凭天意。现今咒气已深,我清楚自己虽撑过二十五岁,却不知道还能撑过多少时日。历经数日昏迷,以为自己行至将死,待重新睁开眼睛,死又何惧?”
银翟深黑的瞳孔紧紧一缩,下颌收在一起。是啊,死里逃生,重新睁开眼睛,死又何惧?他们两兄弟,血脉相连,感应与共,那日若非在雪水池底找到药瓶,自己恐怕早已归去……
银冀注视他,眼中涌起深如大海的留恋与哀伤,看得银翟莫名心绞。
“王兄,记得你曾答应过我么?如果将来我不在了,一定要让瓦儿好好活下去。我这一生,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她生在宫中受尽宠爱,不知人心险恶,太妃奶奶逝世对她打击很大,云姨遭人迫害她更是难以承受,如果连我也……我真放心不下她。王兄,我知道你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给她幸福的,对么?”他的眼神那样深刻,充满悲伤和哀求,仿佛要将一生全部的希望寄托于此。
银翟抓住他的肩头骤然收紧,用力咬着每一个字:“相信我,你会平安,瓦儿也会幸福,因为只有你,才会给她幸福!”
“王兄……唉,王兄可知道太妃奶奶生前心愿?她一直希望我们兄弟打开心结,相亲相爱,这一天终于等到了。可是……她更希望银氏一族能早点开枝散叶,子孙满堂,这点只有王兄才能实现了……”对于孩子,银冀现在想都不敢想。
银翟身形僵硬如石,明白冀的苦衷,他却也苦涩在心。百艺宴后,确有几位出色的女子被挑选出来,但他没兴致碰她们,更从未想过让她们孕育自己的子嗣。很久很久,他心中只有仇恨充斥泪眼,欲除己而后快的瓦儿,他该如何跟其他女人开枝散叶?
“不用多说,就凭你这声王兄,相信我便是。”银翟暗暗静下气息,拉银冀坐下,“每年一度的星回节快到了,听说今年四诏之王聚会放在蒙舍国大和城的松明楼,你是银暝君主,早点做好准备吧。”
“王兄……”
银翟在他肩头再重重一拍,对他露出一个鼓励而坚定的微笑。
*
是夜,瓦儿照顾银冀睡下之后,独自走回沁梅园。
这段日子,她日夜陪伴冀哥哥,逐渐习惯了清净,偶尔回来一趟沁梅园,都是来去匆匆。不见吧吧身影,问其他宫女说吧吧父母忌日,王爷准她回家乡去了。瓦儿屏退宫女,漫步在梅林中。
园中冷清,找不到昔日旧景,宫灯高挂,悬出一片孤幽。
蓦然,她看向前方,回廊上,银翟白衣胜雪,眉宇间尽是不曾见过的怜惜。他淡淡一笑,目光似穿越千山万水,凝结在她的脸上。瓦儿顿时莫名心跳加起来。
“你又瘦了。”他的话随着夜风传来。
瓦儿绞绞手指,抬起下巴走向他。
“你怎么来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答应冀哥哥放下一切,也以为自己已放下一切,骤然见他这一刹那,心底排山倒海的仇恨与彻骨的疼痛再次袭来,震得她心脏紧缩得要停止呼吸。
“恩。”银翟淡淡应道,“他会没事的。”
很快,瓦儿平静了许多,顺着视线漠然地对上他:“一定会。”
“恩,一定会。”他回答虽轻,但与她一样肯定。
瓦儿定眼注视他,感觉他越来越与以往不同,此刻看来,他冷漠淡然又坚毅不屈,除了外貌还与冀哥哥有那么多相似。闭了闭眼再睁开,心湖不若刚见时的激动,如一池沉淀的水,逐渐如明镜般幽静透明起来。
“瓦儿……”银翟迟疑轻唤一声。
瓦儿敏感绷起身子,抬眉以目光相问。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让自己看起来轻松点:“听说你得到特许进入王陵,救醒了他,我想银暝上下都得感谢你。”
“那你呢?你也会感谢吗?你不会失望?”瓦儿忍不住反问。
银翟笑容里多了丝酸涩,沙哑道:“我也感谢。”
“希望你说的是真话。”瓦儿武装自己冷讽道,眼中却注入连自己都分不清的情愫,这样的银翟让人恨不起来,更让人莫名紧张。
“因为……他是我的亲兄弟。”银翟不介意在她面前表达对冀的情谊,然后带着希望与请求深深凝视娇小的脸庞,“好好照顾他,你能救醒她,就也能救好他,将来还可以给他多生几个小王子,小公主……”
喉头酸涩,他现自己有些说不出口,急急掩饰眸底的痛楚,转身道:“上天还会给奇迹的。”
一排宫灯明晃晃地亮着,他的身影消失,第一次在她面前落荒而逃。瓦儿久久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满脸怔仲,理不清千头万绪,只抓住一个**头——从此之后,她是真的恨不起他了。
南诏王妃 正文 074 王的宠幸
瓦儿觉得孤单,形影为伴。
天下之大,唯王宫才是容身之处,而王宫之大,唯银冀才是可依之人。成长是残酷的,生死爱恨,洗尽铅华,她突然觉得心头空荡荡的。在银冀面前笑颜常开,只为让他开心,一想到他未除的诅咒,便如大石压顶,沉甸甸得无法呼吸。
灯芯燃尽,窗外天色逐渐转白,她竟然一夜未眠。
更无人知,房外梅林中,有人对窗凝望,黑夜中静立了几个时辰,直到白露打湿衣角,白衫微湿才惊觉天已亮,寂寞身影悄然离去。
几日后,银冀心情舒畅宽慰,精神也显得格外好。
外面日光强烈,房内将窗户拉上竹帘,遮去明晃晃的光亮,只透进清爽凉风。瓦儿静坐在椅上看书,半个时辰后,她伸开双臂,动动酸的脖子,抬眼见银冀还在手捧奏折,一一批阅。
“冀哥哥,折子就让翟帮你批阅好了,别累着自己。”她起身来到他身后。
“案上这些都是与刖夙、蒙舍和北诏相关的折子,我得一一过目,下个月星回节,我要及早动身前往大和城参加诏王聚会。”银冀淡淡道,双眼依旧盯着奏折。
瓦儿拿起一本,翻看道:“北诏的邪君我是见过了,不知道其他二君如何?观我南诏四国,虽没有大唐强盛,倒也富足繁荣,百姓安居乐业。星回节四王齐聚,互结友好,这些都是冀哥哥和其他三君的功劳呢。”
银冀道:“局势并不如表面和睦。蒙舍在先王时代就一心想吞并三诏,如今阁昱当权,更是不忘父志。所以,星回节的每年一聚,并非轻松之事。”
瓦儿不禁担忧:“这样听来,危险重重,冀哥哥非去不可么?或许……”
“没有或许,我是君王,怎可畏惧?”银冀放下笔,走到她跟前,俯凝视她尖俏的小脸,“瓦儿,别担心。”
瓦儿伸出手去,温柔握住他的,点点头:“我明白。只是,我能跟你一起前行么?”
银冀面上温文如玉的笑掩了别离之痛,“不行,你得在宫里好好休养。我有护卫随行,不会有事。”
“可是,你身上的咒气……”
“此去蒙舍,我正好可以亲自打听化解之法。”
瓦儿咬住唇,眼睛迸出亮光:“没错!我早该知道须乌子是骗人的,其实一定可以解的。”她头一低,将小脸偎进他的胸膛,听到他微微急促的心跳,心口缩成一团。
闻得淡雅的香,银冀不禁心中一动,手指情不自禁穿过她的屡屡乌丝。每一天相处,他都无比珍惜;每一次离别,他都恐惧不已。解救之法他不抱多大希望,但他实不忍看她失望。
瓦儿柔软的身子放松,又隐着一丝紧张,扬唇浅笑,一股盘旋于心数日的渴望浮上心头。
“冀哥哥……”她声音沙哑而轻柔,藏着意想不到的诱惑。
“恩?”银冀手中的动作不觉停下,她的呼吸浅浅的,热热的,吹在衣衫单薄的胸前,那处如着火般起热来。
“冀哥哥此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银冀眸子微垂,清澈里映出那张刻于心上的容颜,“如果可以卸下君王身份,我只愿与你并蒂连理,归隐民间。”
“噢……冀哥哥……”瓦儿低低喊道,在那醉人的眸光里,忘情地凑上红唇。
今生今世,得宠若此,有何遗憾?
他无力拒绝,由被动转为主动,唇齿相接,传达彼此的爱恋。良久,二人脸色渐红,呼吸愈急促,连空气似乎都增添出几分热度。双臂有力,紧箍住她,在男性的薄唇失控地移向她细致的颈子时,他突然撇头,埋在她间急喘。
别推开我,别停止……甜蜜的眩晕中,瓦儿不停地祈祷。
别再逃避,让我为你生个孩子!冀哥哥啊,今生相随,生死与共,你怎忍一次次推开我?
云端到谷底,差点坠入深渊,瓦儿强吸一口气,决定不再让他逃避。她美目一眨,泪光闪现,看上去心酸而委屈,“冀哥哥其实是嫌弃我的……对么?否则为何都不要我?”
“说了别乱想,我是怕……”他声音沙哑,饱含浓浓地渴望,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意志力才逼自己停下。
“不!你何必再找借口……你根本就是介意我的清白,打心眼瞧不起我……”
泪珠闪耀,滚落脸颊,滚进了他的心。他急急抹去她的泪,心疼地拧眉:“没有没有,我说了千百遍,你为何就是不信?”
她的泪眼直逼进他的漆黑双眸,不容他避开,语气柔弱而坚决:“若是没有,为何不愿要我?”
“老天……谁说我不愿要你?”这等语气,这等眼神,幽怨而深情,他全身悸动,心痛得难以言预,理智在瓦儿一双泪眼中化为碎片,漫天飞舞再也拼凑不回来。
“你就是不要我……”
“谁说我不要你?我想要得心都疼了!想得快要没法呼吸了……”灼热的气息骤然袭上她,在小嘴正要吐出下文的瞬间,他已经狠狠地、辗转地、似带着沉积千百年的渴望毫不犹豫地堵了上去。
思绪迷乱,她被他横抱在怀中,如稀世珍宝。
窗外,金子般的阳光跳进屋里。
御书房内阁的寝室里,深色的帷幕一拉,将满室旖旎隔绝起来。
瓦儿星眸半睁,一颗心就要蹦出胸腔。无数次,无数次幻想着与冀哥哥这样亲密,却在一次次痛苦中逐渐失去勇气。今日这是梦么?银冀炙热的黑眸紧锁住她的,此刻,心中没有江山王朝,没有血统责任,只有她而已。
背抵住柔软的丝塌,绸衣被褪,雪白的香肩映在他的眸底。她小脸更加热,这段日子明明已做好心理准备,勇气却又像是雪见到阳光,顷刻间全部融化消失。
他的视线热烫,逐渐失去平日的淡然,尊贵的银衣脱下,墨色长拂垂肩头,这个男人变得危险而狂肆。
她觉得自己成了落进陷阱的小动物,只能无助地颤抖着,前一刻主动挑衅的信心都化为虚无。
曾有太多的压抑,一旦找到突破口便一不可收拾,某种意义上,银冀下意识不再抵制渴望已久的放纵。
“瓦儿……你好美!”他不能自已,靠在她耳边轻声吐气,以齿轻咬着她颈部的柔嫩肌肤,以舌尖轻轻舔过,换来她的喘息。
“噢……冀哥哥……”她不安地呼喊,娇躯紧靠着他,那灼热的男性肌肤如同一团火炬,威胁着要将她焚烧。
“别怕,跟着我……”感觉到她的紧张,大手扶上她纤细的腰,掌下光滑细腻的肌肤让他颤抖。他才明白,自己已等待太久,要是再忍耐下去,说不定会因为极度渴望而死去。
瓦儿也颤抖着,察觉到他散出无比的热力,黑眸中有着狂野的漏*点,要将她扯入他的痴狂。她轻咬着唇,小手勾上他的脖子,半睁着一双水眸无助地看着他。
“你好美……”他再次出真心赞叹,黑眸里全是她雪白的迷人肌肤。灵活的长指缓缓摸索,带着酥麻的电流,她更加无措起来。突然,他不耐地出低低的吼声,“这怎么回事?”声音粗嘎,正红着脸与她雪背上的红绳做斗争。
瓦儿疑惑,才一睁眸,只听嘶的一声,亵衣竟被撕开,胸前雪白的肌肤上立刻毫无遮掩。
“呃……”
对视的四目里,银冀为自己情不自禁的粗鲁而尴尬,只怪体内血液涌动,骤起的狂躁不能自控。
她嫣然一笑,如百花骤然盛开,春风拂过。只有冀哥哥,即使做着霸道的举止,也不会吓着她,羞涩里有着更多的渴盼。接着,炙热的唇安抚似地磨擦着她的颈部。瓦儿的粉颊上嫣红更浓,虽曾经历过一次,但记忆痛楚不堪回忆,她仍如不解情事的处子,知道今晚即将真正属于冀哥哥,内心酸甜苦辣一齐涌上,泪水就此落下。
“瓦儿……是不是我弄疼你了?”他眯起黑眸,细细观察她的每丝表情,全身坚实的肌肉因隐忍而绷紧。
她是他此生唯一想要的女人,在乎她,珍惜她,爱她想要她,只怕漏*点难奈,反而伤害她。
“没有。我……喜欢冀哥哥这样……”说完这句话,她实在再没有勇气睁眼。
“噢……让我如何不爱你?”银冀倒抽一口气,缓缓地脱去身上最后一件衣袍,“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宠妃。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多年……”
他降低身子,用赤o裸的胸膛感受她滑嫩香软的身躯。火似的接触,让她出一声叹息。接触的瞬间,强烈的酥麻窜进身体,唤醒了遥远的以前两人经历过的甜蜜,她难耐地出一声轻吟。
随之而来的泪水滑下粉颊,一滴滴落在他枕上。
他无限心疼地拧眉,靠在她的脸畔,吻去那些泪痕。
瓦儿啊瓦儿,我站在悬崖,进退一步都可能是深渊,我如此爱恋恋你,怎忍让你有半点委屈?今日姑且就彻底忘却一回,让我好好爱你吧!
“好好感觉,让我爱你……”银冀喘息着,凭着男性的本能,带着前所未有的邪笑,一路轻咬到她柔软小腹的雪肤,让她震撼得不能呼吸。
……
之后的事情,瓦儿羞于回忆,却又忍不住一遍遍回忆。
她终于成为了冀哥哥的女人,甜蜜的回忆驱散了阴影,驱走了潜伏在黑暗中的恐惧。记得温存后,冀哥哥温柔的吻落在自己额上,伴随着是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耳边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她就在那些话语中悠然睡去。
“瓦儿,永远记着,我爱你!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晚膳后,宫里的嬷嬷端来一碗浓稠的药汁,送到瓦儿面前。瓦儿疑惑,询问嬷嬷,嬷嬷吞吞吐吐,面有难色。瓦儿更加惊疑,隐隐不安,推开嬷嬷径自奔向门外,却见乔雀正拱着双手在与银冀说话。银冀背对着她,倒是乔雀见她出现,倏然住了口。
银冀转身,故做平静问:“怎么不多休息会?”
瓦儿盯着他:“你让嬷嬷送来的是什么药?”
银冀迟疑了一下,淡淡道:“特意让太医为你补身子的。”
“乔太医,是么?”瓦儿目光转向乔雀,想从太医这得到确认。
乔雀额头有汗冒出,努力稳住声音答道:“是……是的。郡主身子也虚弱……”
“撒谎!”瓦儿突然打断他,脸色苍白,走到银冀一步之遥处站住,眼神悲哀,“冀哥哥,我知道那是什么药,曾无意中见宫女偷偷喝过……可是为什么?你难道不希望我有你的孩子吗?你难道不愿意吗?”
孩子,孩子!他的渴望,他的痛。
“瓦儿……”银冀的眸底更加痛楚,扶住她的肩头,脸色比她还苍白,“我说过,别胡思乱想,我说过要相信我!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现在不能有孩子。”
“为什么不能有?”瓦儿紧紧追问。
乔雀总算恢复镇定,鞠躬道:“郡主,大王一直不愿意告诉你,是怕你担心,难过。其实……大王身中诅咒,咒气恐怕会传给子嗣,唯有彻底化解咒气之后,才可以放心孕育子嗣。”
瓦儿身形不动,呆住了。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诅咒全凭天意,无法可解啊!老天爷何其残忍!不!须乌子何其残忍,蒙舍王何其残忍!
她听不到乔雀继续解释,看不到银冀的神色,只觉耳中一片轰鸣,如炸雷“砰”地一声粉碎了她的憧憬。
不能有孩子……咒气会传给孩子……
可是,冀哥哥何时才能解除诅咒,若是天意难违,无法可解了,那要怎么办?
“冀哥哥……”瓦儿握住银冀的手,心里喉间哽着太多苦涩。太妃的心愿,银氏的血脉,就连娶月容与安然也逃不过这个理由,可是现实怎如此残酷?
银冀了然地回握一下她,抑住沉酝许久的忧伤,轻柔道:“你先回去歇息,我与乔太医还有事说。”
瓦儿恻然,拖着步子慢慢走回寝宫,静静坐下,双手不自觉摸上自己的小腹,双眼闪动泪光。
如果,如果她可以就此为冀哥哥孕育出一个属于银族的孩子,该多好!
*
浦月容那日与银冀争吵后,回去思考了许多许多,心情时好时坏,反反复复。她与夏安然知道银冀宠幸了瓦儿后,大受刺激,二人同病相怜,放下多年的隔阂彻谈了几日后,觉得在宫中无望,心灰意冷,便结伴去了南音寺小住。
而这几日,颐华宫的气氛与以往大不相同。
雅致的寝房,两名宫女恭敬守在门外,侍卫更是谨守在园子各处。
房中,银翟斜靠在软塌之上,手端水晶杯,微眯的黑眸泛出冷邪幽光。正是这抹幽光,让跪在塌前的女子失了神,几乎忘却将手中的葡萄送上。
“宁美人,在想本王么?”他挑起眉稍,拉回女子的心神。
宁美人是从百艺宴中脱颖而出册封的“美人”,原本受冷落几个月后,逐渐淡了心志,未料又被传进颐华宫侍奉王爷,于是怀着激动与忐忑陪在冷面王爷的身边。
银翟长指勾过她的下巴,轻语:“若是在想别人,本王可不喜欢。”
宁美人忙俯过身,鼓起勇气露出甜美笑容:“除了王爷,宁儿还能想谁呢……”说罢,努力将脸贴了过去。
银翟眸光一闪,轻撇开脸,双臂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反客为主地吮上她细嫩的颈子。一声**溢出唇角,宁美人顿时粉颊涌上潮红。再闻“嘶”地一声轻响,他手中多了块破裂的绸布,美人忍不住喘息起来。氤氲之气搅热了空气,银翟呼吸灼热,心却越空荡荡地寒。“恩……王爷……”美人勾住他的颈子,吐气如兰。
暗眸深不见底,他猛然闭眼,一个翻身将美人压在软塌之上。
一阵旋风扫过,门开了,门口站着两人,不可置信地注视房中景象,目瞪口呆。时间定格在瞬间,蓦然如闪电,筱水冲了进去,站在银翟面前,胸口因激动剧烈起伏。瓦儿小嘴逐渐紧抿成线,看一眼华衣半褪的宁美人,双颊微微热,再看银翟迅恢复镇定的模样,一股莫名之气涌上心头。
“翟!”筱水脱口而出,顾不了瓦儿正在身后诧异地看自己,一手指住宁美人道,“你出去!”
宁美人睁大惊疑的双眸,郡主身边的宫女怎会对王爷亲昵得直呼名字?瓦儿朝她做了个手势,宁美人是聪明人,见情势怪异,不宜久留,便拉好衣裳朝银翟福了福礼,低头退下。
银翟并不阻止,待门重新关闭后,目光落在筱水激动难抑的面容上。
他没有看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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