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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反派BOSS-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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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有一天,这个人真的活下来、并一直活了下去,那么,要么是世界的规则发生了变化,要么是陆修泽已被这个人取而代之!
是的,眼前的这个人,将窃取陆修泽的存在——这是来自世界的警示。
而陆修泽已经明白了大半。
于是陆修泽毫不退缩,悍然出手,决意要将这人置于死地!
陆修泽的攻击手段简洁却不简单,核心便是神焰与阳炎两大火焰,而那阿泽的出手,也与陆修泽相似到了极点,核心则是魔火与阳炎!
最初之时,陆修泽的神焰因天生对魔火的克制,几乎是将阿泽压着打,但阿泽也不是蠢人,很快就将诡谲多端但在陆修泽面前毫无建树的魔火撤下,换做了阳炎,于是瞬间,局面逆转,变作阿泽压着陆修泽来打。
可陆修泽又哪里肯甘心,于是也将阳炎使出,想要扳回一局,但几乎就在陆修泽换手的一瞬间,阿泽又狡猾地将阳炎换做了魔火,可他却没想到,陆修泽对火焰的更换只是虚晃一招,待到魔火袭身时,陆修泽附着神火的手掌已经摁在了阿泽的心口,若非阿泽在最后一刻险险躲过,恐怕胜负局面已定!阿泽恼羞成怒,眼中越是冰冷,脸上便越是欢笑,而陆修泽却觉得这人的笑碍眼至极,心中打定主要要将这人打到再也笑不出才好!
于是,就这样,二人越打越快,拼的就是谁的反应更快,谁叫对方吃亏更多。
而在他们身下,各色的火焰如雪纷落,将一片古林染上了胆战心惊的颜色,或被阳炎焚烧,或被魔火吸干,或是被神焰染上夺目的色彩,而在大地的更深处,一道道裂痕如蛛网蔓延……幸好在二人交手的地方离大地够远,也幸好在他们出手没多久,闻道宗内的山门大阵就自动开启,将这片空间封锁,否则两个出窍期修士打起来,这闻道宗的人和地,恐怕哪一样都保不住了。
但闻道宗保住了,同在结界内的长风几人却是受了苦,因他们既要躲避空中两个肆无忌惮交手的人的余波,又要警惕对方。
长风和秦汀芷二人还好,虽是投鼠忌器、不敢妄动,但躲避天上的余波还算轻松,可秦菲却不好过,多次生生受住巨木倒下的重击和飞来碎石的袭击——她也不得不受。
秦菲乃是金丹期修士,可她也最多在新一辈的弟子里逞威风,但她眼前的人,一个魔君座下最利的剑,另一个则是元婴期的尊者,以秦菲的金丹修为而言,纵使有着杜小琴这个护身符,她又哪里敢松懈分毫、露出半点破绽?
然而她之所以屡次受到重击,也坚持制住杜小琴,却并非是为了保命,也不是刻意要阻碍什么,而是为了向秦汀芷求得一个答案——
“为什么?”
为什么离开闻道宗?
为什么投身魔道?
为什么会入魔?!
从秦菲记事起,她便在秦汀芷的光环笼罩下长大:同样的旁系血脉,同样的庶女,同样爹不亲娘不爱,同样被人视为弃子……但秦汀芷却生生淘汰了她的嫡姐,拜入了择日宗贯日真君门下,成为真传弟子,一人便护佑住了秦家的旁系!
到了现在,秦菲自然知道当年的庇护对修士来说是多么微不足道,然而仰慕的种子,却在那时候就已经埋下。
后来,秦菲机缘巧合之下,也拜入了择日宗,见到了一直视为人生导师的姑姑,而那时候的秦汀芷虽然已经变得冷酷严厉,但却意外地符合秦菲的幻想,于是,幻想与现实重叠,秦汀芷终于成为了她最憧憬的人、最想要成为的人。
可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背叛宗门?
秦菲有过很多猜测,但从来不敢往不好的地方想,可事到如今,在看到秦汀芷和魔君座下鼎鼎有名的长风站在一起后,秦菲便是再蠢,也明白了秦汀芷消失的那八年究竟去了哪里。
但是……
——为什么?
秦菲无法理解。
她迫切地想要从秦汀芷口中得到答案,可秦菲又知道,若她手上没有能让秦汀芷留下的东西,那么秦汀芷并没有回答她的兴致和理由——因为从第一次见面时,她的姑姑便一直是这样一个冷酷又严厉的人。
所以秦菲留下了杜小琴,既是因为嫉妒,也是因为不甘、不解。
就像秦菲预料的那样,秦汀芷终于看向了她,回答了她,但这个理由却叫秦汀芷更为愤怒。
“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你不必理解我,也就不必问为什么。”
秦汀芷冷漠而平静的声音点燃了秦菲心中的愤怒,还有多年以来渴望受到注视却又无法得到的不甘。
秦菲大吼道:“为什么不必理解你?为什么我不能理解你?你是我的姑姑啊!你是我最……”
秦菲话未说完,觑得破绽的秦汀芷已然出手,毫不留情地将秦菲击飞!
长剑当啷落在地上,只给杜小琴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而那长剑主人却是被生生击飞,撞入了重重巨木的废墟之中。
长风见到这一幕,微微撇嘴,原本已经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长剑归鞘,而杜小琴则是愣了好一会儿后,才后怕地跑到秦汀芷身边,亦步亦趋。
秦汀芷向杜小琴点点头:“我们走。”
“等……等等!”
废墟之中,秦菲喘息着爬了出来,脸上泪痕和血渍交织,身上道袍破烂,模样狼狈不堪。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艰难地将自己撑起来,怒视着秦汀芷,道:“为什么?我们难道不是最后的亲人吗?我们难道不该是最亲密的人吗?就算……就算这些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但这里也是你的家啊,你为什么要抛下你的家?为什么要入魔?为什么要离开?!”
秦汀芷置若罔闻,向着来时的密道又走了回去。
然而秦菲却不肯放弃,一次次挣扎着想要追上秦汀芷,但却又一次次被秦汀芷击飞,直到最后,秦菲终于发狠,扯下自己法器幻化的手臂,化作罗网扑向秦汀芷时,秦汀芷才终于停下脚步,回过身来。
“够了。”秦汀芷冷冷喝道,周身气息高涨,将飞来的罗网瞬间融化。
法器收到重创,哀鸣着飞回了它主人所在之处,而它的主人情况也很不好,被反噬得吐出一口血后,跪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秦汀芷注视着秦菲,严厉道:“你还没清醒过来吗?!”
在秦汀芷身后,长风抱剑,挑眉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而杜小琴则是满脸焦急无奈,偷偷向秦菲比手划脚,示意她赶快离开,然而秦菲只当杜小琴是在看她笑话,半点不肯低头。
“我很清醒!不清醒的人,明明是姑姑你!”秦菲十分坚持。
秦汀芷脸色越冷,厉声道:“愚蠢!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半点长进都没有!告诉我,在眼里,我是谁?!”
秦汀芷终于如秦菲所想的那样,向她走进了,然而这时候的秦菲却又忍不住怯缩和后退起来。
“你……你是……你是我的姑姑……秦汀芷!”秦菲心中莫名生出惧怕,但却又不甘后退,咬牙说道。
“错了。”秦汀芷冷声道,“在你眼里,我从来不是‘秦汀芷’,而是承载你希望、憧憬、和向往的一个幻想——秦菲,你从来没有看到过我,你在看着的,是我身上映射出的影子。”
“你不了解我,你对我的崇拜也只是建立于你那薄弱的想象之上……但我不是你看到的人,你看到的人也不是我。”秦汀芷终于走到了秦菲的面前。她微微俯身,看着颤抖的秦菲,轻笑起来,“这样的你,到底在指控我什么?”
“可是……可是……”秦菲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可是你是我的姑姑啊!”
“所以我才没有杀你。”秦汀芷的神色像是怜悯,又像是残酷,“你该长大了。”
秦汀芷一指点出,缓缓压向了秦菲。秦菲想要挣扎,但庞然的压力将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指点在她的眉心。
“从你那可悲可笑的幻想中清醒过来吧。”秦汀芷道,“去看真正的世界,真正的你。”
一缕火焰从秦汀芷的指尖燃起,而后化作道道火线,结成牢笼,将秦菲困住。
“不要崇拜和依靠任何人,因为任何人都不值得崇拜和依靠。”
秦汀芷转身离开,留下失魂落魄的秦菲。
在秦汀芷与长风擦肩而过时,长风低声道:“没想到你这个女人也会有心软的时候。”
秦汀芷身形不见丝毫凝滞,也没有给长风半点眼神、半分回应,就这样带着杜小琴,步入丛林深处。
长风本想跟上,但是看看秦汀芷的背影,又瞧瞧秦菲那张与秦汀芷有些相似、但却更显得可怜的脸,心中莫名软了一下。
他嘟哝一句,看看天上依然打得火星四溅的两人后,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剑,丢在火焰牢笼之外。
“算是可怜你这个小崽子吧,谁叫你摊上这么个讨人厌的姑姑呢……”长风在秦菲那张脸上又瞧了几眼,“你姑姑好看是好看,但就是——”
长风蓦然住口,发现自己说了句不得了的话——他竟然觉得秦汀芷这个女人好看?
长风一阵恶寒,连忙走了,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晦气晦气,呸呸呸呸……”
前头的秦汀芷自然不知道长风纠结的心态,领着杜小琴走得飞快,没一会儿就再度来到了密道入口处,试图再次开启密道。
上头的阿泽眼尖,见有人这么大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跑路,顿时觉得自己受到冒犯,怒不可遏:这些叫人心烦的垃圾,竟敢不乖乖呆在原地等死,还准备从他建造的地道逃跑?!
就是阿泽这一个分神,两人的平衡顿时打破,被陆修泽逼上前来,一掌击在心口!
阿泽脸色一变,非原身的坏处顿时显现,他的灵魂险些被击出这个躯壳!
这次失利,虽然非战之罪,但却叫阿泽心中恼怒,对陆修泽的杀意更盛,而陆修泽也没有放过阿泽这一次的失态,正想要乘胜追击,却听下头半晌打不开密道的秦汀芷喊道:“师兄!!”
陆修泽皱起眉来,知道秦汀芷实在叫他准备离开,然而陆修泽却实在不愿放过阿泽。
——杀了眼前这个人!
这个充满了诱惑的念头在陆修泽脑海挥之不去,但下一刻,陆修泽却猛地皱眉,化作一团火焰,腾空而起,将上方的结界生生撞破。
“走!”
陆修泽喝道。
下一刻,几道遁光骤起,卷着狂风从闻道宗上方离去。
阿泽不甘想要追击,但一个声音却由远至近,唤住了他。
“别追了。”
没一会儿,一道清风拂来,一个全身缠着绷带的青衣人从风中显现。
阿泽不满道:“怎能就这样让他们逃脱?!他们胆敢招到我的头上,就该以死了结!”
“让他们走吧,”回音按住阿泽,“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但是——”
“那些狐妖已经找到了。”回音打断了阿泽不忿的话语。
阿泽露出了些许讶异:“这么快?”
回音轻笑着,无奈摇头道,“一点都不快,已经五年了。”
阿泽:“所以?”
“所以,我们要马上准备开启门户——越快越好!”
第184章 亲密
当太阳从禄城的地平线上升起时; 笼罩整个禄城的黑暗都如潮水褪去,而闻景也同陈子川兄弟二人分开; 垂头丧气地向着焚天宫的方向出发。
毛驴红舸对于闻景的这个决定; 自然是举双手双脚支持的,背上闻景后,就迈着小碎步; 一溜烟出了禄城,唯恐闻景又改了心思。
然而当红舸跑出了百来里路后,见闻景依旧是这怏怏不乐的模样,心里顿时便有些发毛了。
想想看,一个总是笑眯眯跟二傻子一样的二傻子——这句话是不是有哪里不对……算了不管了——突然有一天不笑了; 这代表着什么?
红舸细思恐极,脚步慢了下来; 眼珠一转; 随口拉来个话题试探:“怎么?还在想那个魅仆的事?”
按照红舸的想法,能被闻景这小子这么挂心的,恐怕就是那个魅仆了。当魅仆与狐妖共生时,它们自然能够双赢; 然而魅仆贪得无厌,想要反客为主; 于是最后落得个远逃琨洲的下场。对红舸这样原生的妖族来说; 看到魅仆这曾在莒洲兴风作浪的玩意儿,区别只有上去踩一脚和踩两脚的问题,可对于闻景这样的人族来说; 魅仆的习性,却天生就跟“伤天害理”挂了钩,所以若不能第一时间弄死它,后患则可想而知。
于是,在红舸看来,闻景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状态,十分有可能是因为这样一句话:良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不过红舸这一次倒是猜错了。虽然陆修泽平日里的确是对闻景各种保护过头,但闻景本人倒是没那么娇惯。
此刻,闻景心中挂念着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只听闻景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个人……就是闻道宗的那个‘闻景’?”
红舸有些莫名,不知道闻景怎么突然提起了那个人:“是啊,怎么?”
闻景脱口而出:“他不是我!”
红舸越发莫名其妙,压根不明白闻景在说什么:“他当然不是你。”
在红舸看来,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不少,面容相似的人也不少。虽然同名同姓又面容相似的人少之又少,但以世界之大,出这么一个人物也不是稀罕事儿!
闻景这二傻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闻景又焉了下去,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究竟想要说什么。
他躺倒在红舸的背上,脑中一片混乱,无数似是而非、甚至是相互冲突的记忆在他脑中浮现。
一会儿,他是十六岁的择日宗弟子,上头有一个嘴硬心软的师父,一个笑得温柔却喜欢捉弄人的师兄,一个容貌昳丽却性格怯弱的师姐,他什么都不必管,只用无忧无虑地修炼就可以了;一会儿,他又是最年轻的隐云宗宗主,亲友同门皆尽死于他人之手,而他不得不忍辱负重,以一人之力撑起这个只有老弱的门派;一会儿,他又变成了择日宗的宗主,每日打理宗门事务,时不时还要规劝钻了牛角尖的师姐,让她不要过分逼迫她自己;一会儿,他又站在了苍雪神山之巅,无数人跪在他脚下仰望着他,心甘情愿地说道“世上神君,唯您一人而已”……
“我是闻景……他不是我……”
是梦是幻?
“他是闻景……我不是他……”
是真是假?
“谁是我?谁是他?”
在闻景的识海中,积聚着相当庞大、又相当混乱的记忆。它像是横跨了数千年,又像是不到短短百年,很多时候,闻景都觉得,他脑子里的记忆,或许不是一个人的记忆,而是两个人的。
然而那过分混乱的记忆叫他无从下手,于是在这之前,闻景就像陆修泽说的那样,安心等待,只随着时间和修为的提升,让灵魂自己进行修复,记忆自我重塑。
但这样的悠然,在看到回音后,却又变得空前迫切起来。
“如果我还记得就好了。”
闻景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直觉另一个“闻景”的行动有异。
“如果我还记得……一定能知道吧……”
红舸插嘴道:“知道什么?”
闻景刚想说没什么,就听红舸随口道:“知道你师兄开始发展养歌妓舞女的爱好了?”
闻景:“……”
闻景冷不丁地坐了起来,道:“你刚刚说什么?”
红舸:“?”
一天后,邙洲地下,爻城焚天宫前,守着宫门的婢女正偷偷地打着哈欠。
就在昨天,焚天宫那位出门没一天的主人又回来了,还带了个邋遢的姑娘回来,据说还是硬生生从闻道宗抢回来的!
这个消息几乎在一刻钟内,就传遍了整个爻城。上至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大人们,下到他们这些婢仆,人人都对这个姑娘的身份生出了好奇:让魔君不惜跟闻道宗翻脸都要带回来的姑娘,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会不会在时隔多年后,终于迎来焚天宫的女主人?
如果那姑娘跟魔君没“那个”关系,魔君为何要为了这个姑娘兴师动众?
而若那姑娘的身份真的是……那么宫里的那位闻景小少爷……又要如何?
这种亲眼见证大人物的八卦的兴奋,在每个人心中萦绕,于是昨天晚上,无人入眠。
然而焚天宫看门的婢仆到底是个普通人,一晚不睡觉可不太撑得住,这不,地底的微光苔藓刚亮起没多久,她便打了数十个哈欠了。
若是往常,婢仆心中也是不怕的,一来魔君只要进了焚天宫,没个一年两年是不会再出门的,二来……等等,那是什么?
这婢仆远远听到有人从城外一路飞奔而来,引起一片慌乱,人仰马翻,无数慌忙之中跌倒在地的人都对这个横冲直撞的莽撞人破口大骂,恨不得脱了鞋子砸这人的脑门上,然而对于这些乱象,这人却没有半点停留,留下一路的“抱歉”后,便径直向着焚天宫前的婢仆冲了过来,在即将把婢仆撞翻的前一刻停了下来。
闻景从气喘吁吁的红舸身上翻下,对它“你大爷的不会自己飞过来啊”的抱怨充耳不闻,向婢仆气势汹汹地问道:“我师兄呢?!”
婢仆目瞪口呆,脑子里一片空白,听到闻景的问题后,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却已经下意识道:“魔,魔君他……他跟新来的那位姑娘一直待在听风楼……”
听风楼是什么地方?
听风楼虽名字还算风雅,但实则是上一任焚天宫主人豢养歌妓、供人淫乐的地方!
闻景一听陆修泽不但带了人回来,而且一回来就去了那种污秽之地,当即炸了,一头撞进焚天宫,眨眼就消失在婢仆的面前。
直到这时,婢仆终于回过神来:咦?等等,这……这是八卦现场?
无数将目光投来此地的修士,心中都是如此做想,然而再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万不敢将视线探入焚天宫之内,去围观魔君的恩怨情仇,于是他们推推搡搡,有人捧着妙书上人的小本子,有人捧着红月之舟的戏本子,一个个目光炯炯地盯着焚天宫的大门,准备窥视后续。
然而叫他们奇怪的是,闻景一冲进焚天宫,就像是羊入虎口,没有半点声响回馈,什么“闹得翻天覆地”“破口大骂负心人”“与负心人决别焚天宫”之类的戏码,那是一个都没有。
于是,众人在这个时候不约而同地升起一个疑问:这个闻小少爷,在焚天宫里究竟干嘛呢?
答案很简单——他去告白了。
从焚天宫门口冲向听风楼的一路上,闻景心中越想越气愤,越想越委屈,可他却绝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争取就自动退出这件事,绝不是他的作风!
至少……就算……就算被拒绝,也必须要师兄亲口跟他说才是!
再说了,就算被拒绝了,难道他不能耍赖吗?!
抱着慨然赴死——不行就耍赖——的觉悟,闻景像一阵风一样冲进四面垂帘的听风楼。
此时的听风楼内,陆修泽和一个闻景不认识的姑娘正分席而坐,说着什么,神色各异,气氛微妙。然而闻景却没有注意到这里头的不对,只看到两人坐着的距离似乎有些靠近……这怎么行?离师兄最近的人……在师兄身边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抱着这样的气愤和委屈,闻景一个走神,跑过了头,竟是直接撞进了陆修泽的怀里,甚至将毫无防备的陆修泽直接压在了地上。
陆修泽本是盘膝而坐,如今被闻景撞倒,虽然算不上痛,但却也是满心的诧异和好笑。
“阿景,怎么了?你怎的这样着急?”陆修泽摁住这个毛躁的家伙,总算是止住了闻景的冲势,没叫他在时隔十年后再一次出现在徒弟面前是滚着出来的,“发生了何事?哦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姑娘就是你——”
陆修泽的话只说了一半,因为下一刻,闻景已经俯下身来,以吻堵住了他的嘴。
陆修泽愣了:这……这是……
然而事实上,闻景并不懂什么是亲吻。他最初的目的,其实只是要堵住陆修泽接下来“不太好听的话”,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于是他很快又坐了起来,脸上虽然极力压抑,但却依然是混着害羞和愤怒的委屈神色。
陆修泽尚在茫然,闻景已经开口道:“师兄,我喜欢你!”
不等陆修泽回应,闻景又像是怕被打断一般,急促道:“我喜欢你,师兄!但这个不是师兄弟之间的喜欢,也不是亲人间的喜欢,更不是朋友间的喜欢,所以我不想仅仅只是你的师弟,不想仅仅只是你的亲人和朋友,我……我想……”
“我想成为站在师兄身边的人!”闻景的脸越发地红了,这毫无准备的告白,让他心脏狂跳,几乎想要夺路而逃,但他却又不能逃,不准退,于是他咬牙,强撑着将自己的话继续了下去,“我想要……成为师兄最亲近的人……我……我想要跟师兄一直在一起……”
闻景的宣告突如其来,气势惊人,但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却将他心中的忐忑和不安泄漏,落在了陆修泽的耳中。
陆修泽心软得一塌糊涂,神色不由得温柔起来,将手贴在闻景的脸颊,轻笑道:“阿景怎的突然来说这个?”
陆修泽当然知道闻景是喜欢他的,甚至焚天宫上下都知道闻景喜欢他,但闻景自己却不知道。
而与此同时,焚天宫上下也知道他喜欢着闻景,然而闻景这个小混蛋却依然一头懵懂。
若不是两人曾经已经互通过心意,而陆修泽又清楚地知道闻景有个多么迟钝的脑袋,恐怕他真的要被这个小混蛋给气死才行。
如今,闻景终于想明白了,主动过来挑明,陆修泽自然心情十分愉快,然而让他疑惑的,却是闻景如今的态度:这个小混蛋又在想什么呢?
陆修泽若有所悟,向杜小琴坐的地方投去一眼,刚到杜小琴贴着墙角溜掉的背影,便又被闻景不满地扳回视线。
闻景酸溜溜道:“师兄!你看我!你还没有回答我!!”
陆修泽看着闻景这张写满了“我吃醋了”“我特别不高兴”“还不快来哄我”的脸,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阿景……”陆修泽笑叹,“傻阿景。”
闻景气鼓鼓道:“我哪里傻?我这么聪明,我——欸?”
下一刻,陆修泽手下发力,两人便换了个位置。
陆修泽笑着看闻景,也不说话,只是用指尖爱怜地拂过闻景的面容,描绘着他的眉眼。
在这样的目光下,闻景满肚子的气愤和委屈,都在瞬间消散,只余满腔的害羞,让他只想要捂住陆修泽那双带笑的眼睛。
“师兄……你……别这么看我……”闻景抱怨的声音细如蚊讷。
陆修泽笑道:“我的阿景,我怎么就不能看?”
闻景想要反驳,但陆修泽的气息却让闻景有些醺醺然,而他那带笑的声音更是叫闻景背脊发麻,一股陌生的情绪在体内涌动,让闻景无所适从。
闻景有些茫然,又有些害怕和兴奋。他有些想要逃离,但又想要向陆修泽贴得更近一些,让两人能更亲密一些,直到化作一体,再不分开。
闻景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畔越来越大,如同擂鼓,而一团古怪的火焰也在他的体内点燃,让他难以适应,心慌忐忑。
“我……那个……”闻景眼神游移,话语有些结巴,但一回想起刚刚陆修泽的话,他便瞬间精神了,“师兄!你还没回答我!还有,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答应了我了对不对?师兄,你——”
闻景睁大了眼,原来却是陆修泽如法炮制,俯下身来,以吻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话。
闻景在陆修泽身下僵住了,但又一点点软了下来。
这一次由陆修泽主导的吻与他方才那粗鲁的碰撞全然不同。这个吻先是温柔地挑逗他,耐心地引诱他,待到叩开唇齿后,又变得难耐而急切,极具侵略性地在他口中攻城略地,直到他被迫得几乎喘不上来气时,陆修泽才终于控制住了自己,及时结束了这个吻。
“阿景……”
陆修泽喘了口气,喑哑低沉的声音勾得闻景体内火焰更旺。
闻景隐约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也十分期待与陆修泽更进一步的亲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到了这时,陆修泽反而将两人的距离又拉开了一些,甚至还用手把闻景方才蹭得凌乱的衣衫拢了拢,温柔道:“好了,阿景,我们出去吧。”
……欸?
还有呢?
眼看陆修泽就要起身离开,闻景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愤愤地拉住陆修泽,将两人的位置又颠了个个儿。
“师兄……阿修……是……是喜欢我的,对吧?”闻景脸色潮红,神色却颇为委屈,“那阿修为什么不要我?”
闻景虽然懵懂,但却没有单纯到以为两人间最亲密的行为就是亲个嘴。
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做最亲密的、绝不会跟他人做的事……这些事,闻景都想要跟陆修泽一起经历。
既然陆修泽都说喜欢他了,为什么不做完?
闻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忐忑,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跟陆修泽更加亲近一些,好消除心底的紧张不安。
陆修泽自是看出了闻景的不安。他的神色不由得又柔和了两分,温柔地抚平闻景眉间委屈的皱痕,叹笑道:“傻阿景……你还是太小了。”
在陆修泽心中,此刻的闻景,依然是之前那个青涩的、尚未长成的少年。而以陆修泽对闻景的珍重,又怎么舍得叫闻景受痛?
然而闻景听到这近乎拒绝的话,却是炸了毛,愤愤道:“我哪里小了?我明明已经长大了!!”
闻景说着,从陆修泽身上蹦了起来,三两下扯下自己的衣服,十分豪迈地站在陆修泽面前,得意洋洋道:“师兄你看,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闻景这一个近乎熊孩子的举动,实在是出乎意料,叫陆修泽又好气又好笑,然而当陆修泽目光落在闻景光裸的皮肤上,划过那紧密强健的肌理后,却又忍不住微微感到窒息。
“阿景……的确是长大了啊……”
陆修泽的笑容染上了莫名的含义,那似是而非的话落在闻景耳中,叫方才还豪迈得不行的闻景又生出紧张和不自在来。
闻景目光落在自己光溜溜的身上,已经变成浆糊的脑袋思考了好一会儿后,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于是他灰溜溜地弯腰捡起衣服,准备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景弯腰的时候也很好看。”陆修泽笑眯眯地说着。
闻景心跳漏了一拍,心中一慌,一个走神间,竟是踩着自己的衣服跌倒了。
闻景觉得自己简直蠢得没脸见人了。
闻景把脸埋在衣服里头,恨不得就这样藏到地老天荒,好掩饰自己刚刚做的一系列蠢事,可这个时候,一只温热的手按在了他的腰间,熟悉的气息贴近,含笑的声音诱惑着他,道:“阿景,要不要做点更有趣的事?”
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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