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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吐出龙神的孕果-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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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肖涟是白沙江上一个小船夫,以船为家,没了家人。
他每天都为还债而划船捕鱼。
他还有两个心愿,找到母亲,再换个大船。
可这天,他不小心吃了个奇怪的东西,还从江中捞上来个凶神恶煞的美人。
美人说他身上死气重,最多还有两年好活,还赖定他了。
一切计划,不得不提前……
CP:傲娇腹黑毒舌龙神攻 X 执着顾家小船夫受
内容标签: 生子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古代幻想
搜索关键字:主角:肖涟,白骄 ┃ 配角:预收文《霉神的小太阳》 ┃ 其它:金玉帛
第1章
等到傍晚时分,长途运载的大船停泊在岸边休息,也没什么人乘小船横渡白沙江了。夕阳才放心地把碎金都洒在白沙江里,好好地洗涤一番。
就在这时,一个渔网当头撒向那片水面,把碎金吓得四散奔逃。
“爷爷保佑,孙儿希望今天能多捞点大鱼。”肖涟站在爷爷留给他的小破船上念念有词。
周遭做同样营生的船家都已回岸上的家,肖涟却没有回去——除了小破船,夜里他无处可去。
他在岸上并无房产。一年前,相依为命的爷爷生病去世,甚至并未给他留下个茅草房。
他就一个人吃住在这江上,以船为家,独自生活。
此刻他只想多捕几网大鱼,芳华楼刘掌柜能给个好价钱。好叫他早日还清当时为给爷爷看病,向周围船家借的买药钱。
第一网,他捞到许多水草,里面夹有几条小鱼。酒楼不收小鱼,以往肖涟都是到菜市场摆摊把小鱼便宜买了,不过他今晚准备奢侈一回,做锅鱼汤。
第二网,挺沉的。肖涟连忙把渔网拉起来,只面只有几块碎木板。但这是沉没好船上的木料,他能用来补小破船。
第三网,又是水草裹着的几条小鱼小虾。
……
肖涟皱眉,白沙江怎么回事?水这般浑。
他朝江中又撒一网,期待起码能捞到一条大鱼。
这一网尤其轻。打眼一看,这网一无所获。
肖涟叹口气,本想把渔网直接撒到江中,却眼尖地发现网里好像有个微红的果子。
他弯腰抖落那个果子,正要拿起它,果子肉眼可见地一抖。
肖涟被惊得手一松,果子咕噜咕噜地滚到船边。
难不成是自己眼花了?
肖涟小心捡起身旁木板拨了拨它,它被拨远了,下一刻却长腿似的又挪近些。
什么鬼东西!
肖涟汗毛直竖,连忙将板子伸到果子下方,想将这古怪东西重新挑回江中。
谁料下一刻,肖涟眼前红光大盛,刺得他双目生疼。
肖涟倒吸一口凉气,忙用手挡在眼前,却只觉有什么不打招呼就闯进他口中。
他下意识把想那东西吐出来,谁料它入口就化为一股甜丝丝的津液,直直朝自己喉间去了。
肖涟使劲咳几声,什么也没咳出来。他又连忙来到船边蹲下身,将手指插。入喉间催吐,吐出的却只有酸水。
船边早已没有那果子的影迹。
他莫不是吃了那果子?
这东西邪异极了,难不成是水鬼的索命之物?就是那种能渐渐侵蚀他心智,进而占有他躯体的那种?
肖涟还记得,儿时夏天贪凉在江中不肯上船,爷爷跟他讲过的水鬼传说。
十年前,白沙镇西头的王二虎,被水鬼索命夺身。之后那水鬼顶替着他的模样回到王二虎家,那一家老小没多久也渐渐没了性命。
肖涟早没了一家老小,他只怕若水鬼上身,他会渐渐记不得还欠着船夫叔伯的买药钱,还欠着母亲的生恩和三年养恩。
三岁时,他被母亲推到河里,之后被爷爷救起抚养,起名肖涟。
爷爷身体不好,摆渡卖鱼赚来的钱大多给了药铺,不曾攒下积蓄,也没给他说一门亲事。十五年来,爷俩一直相濡以沫。
去年爷爷生病,他借遍周围的叔伯大娘,卖了所有能卖的也没换回爷爷的命。连这艘小破船他当时也想卖了,是爷爷拉着他,死活不让他卖。
爷爷走后,肖涟苦攒一年的钱,也还未将所有借的钱还清。
想到还欠着的债,肖涟渐渐恢复力气,又撒起渔网。他要趁着神智清醒,接着捕鱼。
这网异常沉重,里面好像还有什么活物在挣扎。
肖涟面色一喜,难不成他终于捞到一条大鱼?
耗费九牛二虎之力,肖涟才将网拖上船。
里面的活物却不是所谓大鱼,反而像个人。但网兜里裹的还有水草泥沙,叫他看不清此人具体情况。
“大胆,放我出去!”听声音是男声。
肖涟心里直打鼓,生怕此人是水匪或是水鬼。但也兴许这人只是不小心掉到河里的人,为免误伤,他还是依言打开网兜把那人放出来。
眼前人身材高大,一袭白衣却破破烂烂。身上多处像是擦碰出来的小伤,全溢着血。血液混杂在这人周身的泥水中,显得他特别狼狈。
肖涟却稍稍放下悬着的心,呼出一口浊气来。
会受伤流血,应该不是水鬼。身上的伤是磕碰伤,而不是刀枪剑戟划出来的伤,估计也不是水匪。兴许只是一个不小心落水的倒霉人。
看眼前人通身狼狈,肖涟想回船舱间拿木桶为他打些水来。
谁料下一刻,只见一股清澈的水流凭空而降,在眼前人周身轻柔地绕了几个来回,将人冲得干干净净后,旋即消失不见。
肖涟不由得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那水冲过眼前人的躯体,不仅带走了污泥和血水,甚至加速了那些细碎伤口的愈合,使伤处不再流血。这人又不知做了什么,肖涟眼前白光一闪,之后这人竟换了套衣服面出现在肖涟眼前,这神奇一幕叫肖涟惊得连嘴都张开了。
这人如此高大俊美,举手投足间能掌控神水,眨眼换衣。难道他是神通广大的仙人?能移山倒海的那种?
白骄此刻正说不出的狼狈与窝憋,他是这白沙江的龙神官。
方才,五百年前飞走过一次的孕果再次飞了。
上一次他因为睡过头不小心没看住,结果在侄子生辰礼上,可是被母后好好数落了一番。
这次他一直派手下注意着孕果动向,生怕再出差错。谁知虾白醉酒误事,没跟蟹白讲清楚孕果的成熟特征,叫孕果又一次逃出生天。
龙族孕子不易,须有孕果协助。一旦孕果开始变红,就该被及时采摘封存以延迟成熟。用时催熟,等到红透后的一刻间吃下肚才可帮助龙族孕子,之后先天之气尽失,只能健体延寿。
因为孕果实在稀有,兹事体大,白骄还特意化为白龙原型去追。谁料孕果逸散的先天之气搅动江水,引发前所未有的大型漩涡。
漩涡若不除,怕能把白沙江的死亡指标透支到二十年后。他不得不先行处理漩涡,眼睁睁看着孕果离开。
他吃了好一顿苦头,灵力将近耗尽才解决了漩涡的问题。这时一刻已过,孕果可能没用了。
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搜寻,谁料一时不察,居然被人当做大鱼捞上来。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叫他气不打一处来!
他身为白沙江的龙神,此刻没有灵力施展消除记忆的法术,只好在水中由龙形化为人形。
又因忍不住通身的狼狈,施了洁身术,换了一身法衣,最后一丝灵力也没了。
眼下他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没什么两样,怕是因力竭而更加弱些。
他白骄从没这么倒霉过!
要不是这小船夫看着小小的还很无辜,白骄甚至都想迁怒了。
眼前这小船夫头戴斗笠,一身短打,光着脚丫站在船板上,此刻正张着嘴,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问出了很蠢的话:“你是仙人吗?”
对,没错,他是仙界之人,但他不会承认。
白骄没好气地道:“我只是修仙者。”
“修仙者?是什么?”
“会法术,可以无病无灾,能长生。”凡夫俗子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谁料小船夫闻听此言,竟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问:“你会法术!你能帮我把我身上的水鬼赶走吗?”
水鬼?白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并未见他被邪祟上身。
这是在耍自己?
白骄又瞄了一个来回,确实渐渐咂摸出不对来。小船夫竟半身死气,半身生气。
这明明是命不久矣的征兆,却因这股生气多了一丝生机。白骄从未见过生气与死气能这般共存一体的,倒叫他突然想起什么。
白骄忙一把捉过小船夫,稍使了巧劲就扒开他的上衣。
小船夫一时没来得及,竟叫他得了手,很是羞恼地要合拢衣襟。
白骄已然看清小船夫腹间的红叶,他心下了然,也不再使力,看着小船夫重新穿戴整齐。
这小孩如此瘦小。摸不好摸,吃不好吃的,自己能打什么坏心思?
况且,他今年一千三百一十四岁,能对寿数甚至不足百的凡人有什么想法?
只是,那红叶表明,孕果进了眼前人的身体,这就不好办了。此刻小孩的命几乎是孕果的生气吊着的,他不好立刻取出来。
小孩一个凡夫俗子,也吸收不了多少孕果的生气,还起着保存孕果助孕能力的功用。
自己灵力尽失,即使取出孕果,也保存不了孕果之能。干脆等小孩寿尽时,再第一时间将孕果取出。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得密切监视着小孩的身体情况,以免误了那取孕果的第一时间。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就形影不离的两个男人,他得找个由头。而他不准备多费脑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债主追着讨债不是理所应当?
他倒要好好和小孩说道说道。
第2章
“无礼!”肖涟拢着衣襟,三两下系好衣服,心里很是羞愤。
他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个船夫。他现下赤着脚,平常也有光膀子时,对□□胸膛没女子那般在意。但眼前这男人太过冒犯无礼,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扒他衣服。
他想要一句道歉,即使对方是一个强大的修仙者。若真惹恼他,兔子还会咬人。
肖涟使劲瞪着他,努力传达愤怒。可他眼睛都瞪酸了,却得来一句什么。
“无礼?我倒要问问,你不告而取,吃了我的灵果,又该作何处理?”眼前男子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倨傲地开口道。
肖涟有些懵,他何时吃了对方灵果?莫非是刚刚那古怪甜果?原来它不是水鬼之物。
肖涟刚要放心,却又想起对方的说法。
既是灵果,一定很贵很稀有。他不小心吃下对方的宝贝,可如何是好?
肖涟试探:“你可有办法取出来?我没主动要吃,但是刚才它突然飞进我口中,一进去就化成了水。”
对方冷然一笑:“当然有办法,只要你死,我就能把它取出来。”
难不成他要杀自己?肖涟一惊,下意识后退。
又不是他要吃,是那灵果自己飞过来,可对方偏偏赖他,他真是冤得不行。
可自己吃下对方灵果,又是不争的事实。欠债还钱,是爷爷教给他的做人道理。
可肖涟也不甘这么抵命,“我可否用别的抵债?”
“你穷得浑身补丁,这船也破得要命,你拿什么抵债!”
肖涟急了,“不成,你太霸道。反正我先欠着你,我还欠着别人债没还,得有个先来后到。我还有事要做,不能就这么被你杀死。”
男人反而笑起来:“即使我不出手,你恐怕也没多长时间可活。”
这话实在诡异,肖涟心揪起来:“你说清楚!”
“我可是修仙者,能看出你浑身死气,最多有两年可活。”
两年?乍听还剩两年寿命,任谁都会觉得如晴天霹雳。
见识过眼前人控水本事后,这话由不得肖涟不信。
肖涟想起为爷爷欠下的药钱,想起欠母亲的生养恩,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
“反正你不能现在杀我。”
“为何不能?”白骄起了兴致。
“你现在受伤,不见得能杀死我。你不是说我只有两年好活?你能长生,就不能等个两年?”
“笑话,即使我受伤,想杀你依旧易如反掌。”白骄由不得被轻看。但他确实没打算立刻取这小船夫性命。
“不过,我不是不能通融。等两年也无碍,但我要从你身上取走一件东西作抵押。”
“什么东西?”肖涟往后撤一步,一脸警惕。这人难不成要拿走他的心肝脾肺肾?
可惜肖涟的警惕并无大用。一阵风袭来,他只觉脖子上一重又一轻。再看向眼前,对方手上已多一个水滴状红线坠子,还准备往脖子上戴。
“这是母亲留给我之物,你还我!”肖涟气急,早已忘记什么仙凡之别,当下就朝男人扑去。
白骄一时躲闪不及,竟被他扑倒在甲板之上。
第3章
什么母亲送的。白骄刚才就注意到,这竟是自己十六年前弄丢的姻缘坠。
龙族繁衍不易。从找伴侣到助产,都需要一些外在助力。
姻缘坠上的红线是龙族向月老要来的,龙族多靠它找到命定配偶。
而他出生时有些魂魄不稳,因此嗜睡。水滴坠子是母亲特意祭炼的安神果,专为白骄镇定七魄。因着这坠子,白骄的姻缘坠与其他龙族的截然不同。
丢失姻缘坠后的十六年,他没少在各种场合睡过头,比如侄子的生辰礼。
姻缘坠分明属于自己,小船夫好不讲理。
见小船夫趴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伸手直指自己手中的姻缘坠,白骄只好高高往上举起坠子。为免姻缘坠被抢走,他还不住地换手,叫小船夫抢夺不得。
谁料小船夫气红了眼,居然强行拉过他左手臂,对着他的手狠狠咬住不松。
白骄吃痛,竟叫小船夫把坠子抢回去。
小船夫得手后,就快步走到船边站定,那只握着坠子的细胳膊伸出船舷外,作势要松手。估计是觉得白骄不会游泳吧?
可白骄是白龙,龙宫就在白沙江下,还就怕坠子不掉到自己家。他老神在在地看着小船夫。
“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东西。别的你哪怕拿走我一只眼都没关系。不然我就把它丢到水里,你不换也得换。”
这小孩还挺倔,反正他不急。没看那傻乎乎姻缘线竟待惯了不肯走,灵气还在小孩脖子上绕着吗,光取走一根红绳用处也不大。
姑且再等两年,届时小孩一死,孕果和姻缘坠顺理成章地物归原主。
白骄状似妥协:“你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我拿你眼睛有什么用?算了我也不要你东西。两年内你不能离我太远,我好赶在你临死之际把灵果取走。”
肖涟听了白骄不要自己的东西了,急忙把姻缘坠又带回颈上,想想还把坠子塞在衣襟里,只露出一根红线。只是,白骄虽妥协了,他却仍不愿意,“不成,你是修仙者,估计会云游四方,可我还要摆渡还债。”
白骄一听就笑了,露出白白的牙:“不妨事,我就住在那里。”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一个方向。
肖涟顺着看过去,只见对方正指着矗立在白沙镇渡口处的竹楼。船夫们谁人不知,那是把持白沙江漕运的白老大所居之处!
肖涟看向眼前人,目光变了又变。说起来这半年,他还没给白老大上贡。
“这两年,我会一直看着你。”男人笑眯眯威胁。
思及白老大的传说,肖涟冷不丁打个寒颤。不,那些根本不是传说,而是随时能被见证的事。
白沙江流域广阔,江下多暗流礁石,江上多有风暴。
靠水吃水,这条江养活了沿岸人家,但需要冒很大风险。稍有不慎遇见水难,就是家破人亡。
后来白老大和他的手下来了,并在白沙镇新建了一个码头。
从此,凡在江上行船,在江下摸鱼捞蚌,都必须向白老大定时缴纳银两。
那栋竹楼就是白老大的住所。缴纳钱财就在白老大那有了底。
船夫渔民蚌农们会通过各种方式得知是否适宜入江,比如木桶里鱼虾突然开口说话,比如梦见海上有风暴等等。
白老大或许真有神力,他来之后,死于水难之人少上许多。这让白沙镇也变得越来越繁华。
不是没有过吝惜钱财之人,那些人即使从旁的渔民口中探听消息,避开不该入江的时候,出事频率也比交钱的大许多。
就白老大成了白沙江的无冕之王,令行禁止,莫敢不从。
眼前人一身白衣,会这御水神力,还自称修仙者,又住在竹楼,怕是白老大无疑。
肖涟思及自己不光吃了他的灵果,还咬了他的手,和他各种讨价还价,怕已狠狠得罪了他,嘴里一阵发苦。
“这两年,我会一直看着你。”在自己死前,他都会一直看着自己。
肖涟震惊过头,倒坦然接受了。看着就看着,反正自己只有两年寿命。
得罪得狠他之后,也不怕再多得罪一把。今日还没凑够要卖给芳华楼的鱼,且让白老大再多等一会儿。
第4章
白骄坐在蒲团上,靠着支撑棚顶的柱子上,惬意地看着小船夫接着打渔。
他倒不是多想看小船夫打渔,实则灵力全失,眼下使不出那缩地成寸,索性就等小船夫忙完送他。
看,他虽是这白沙江的龙神官,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就是这小船夫的运气着实太差。
第一网,只有可怜巴巴的几根水草。
再一网,只有几条小鱼,还钻进网眼里跑了。跑得好,小鱼小虾的都是种子,兴许里面就有能开智的。
再一网……再一网……
小船夫捞得倒挺卖力,就是收获甚微。怎么回事?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这白沙江有这么萧条。
眼见小船夫周身气压越来越低,白骄好似想起什么,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
他摸摸鼻子,收回不自觉散发出的威压。龙族等级压制着,会有大鱼靠近这小破船才怪。这样下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竹楼?
之后,肖涟才开始有收获。
天色快黑下来,肖涟才将小船泊到码头上,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白老大叫醒,而后恭敬地送回竹楼。
那白老大甚至还请他上去坐坐。
这话是认真的?第一次见面两人就争执了一番,又没一见如故。
最终当然没能成行。
只是肖涟有些疑惑,这白老大不是修仙者?应该能飞天遁地,缩地成寸,怎么不自己回竹楼呢?
算了,不想了,修仙者的事和他没有关系,他还是多关心自己的生意为好。
肖涟从船舱里拿起一个磨得油光光的扁担,又挂上那两只装满鱼的木桶,迈步向芳华楼走去。
今日着实送得有些晚,但这鱼比往常都大,只希望刘掌柜不要又找借口压价。
芳华楼,为后厨专开的小门处。
刘掌柜取出腋下夹着的算盘,噼里啪啦拨起来。
“鲤鱼三条,鲫鱼六条,草鱼四条,龙虾十三个……合计一百二十文。”
今日鱼大些,就是值钱。肖涟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见刘掌柜开口。
“迟一个时辰,扣二十文。合计是一百文。”
肖涟急道:“刘掌柜,今日的鱼可个个比之前的大。”
刘掌柜把他那宝贝算盘又夹回腋下,伸手撩开帘子,朝着屋内水缸努努嘴,转头示意肖涟看。“你来晚了,旁的卖鱼人可已送够今日分量。要不是看你们爷俩是老伙计,我还不想收。谁知道这鱼明日会不会死。”
肖涟怎不知这是托词,他在木桶里装了江水,虽沉些,却可保证全是活鱼活虾。只是这个时间已经闭市,他也没法散卖。他还有事,总不好再把鱼拎回去。
“给,一百文。下次再送晚我可不收。”一小串铜钱被刘掌柜来回数三遍,确认无误后才扔到肖涟怀里。
刘掌柜把后厨一个正切肉的伙计叫过来收货,之后就离开了。
那活计满手油污,只随手在自己袖口抹了抹,就过来随手拎起一个木桶进去,把鱼倒进大水缸中。之后他又出来,拎起另一个木桶要进去。
肖涟连忙拉住他:“等一下,这里面有几条小鱼刚才可没卖给你们,我今晚要吃。”
那伙计鄙夷地看他一眼,撇嘴道:“小鱼有什么稀罕,你想卖我们芳华楼还不收。不过我可没闲工夫一条条挑出来,想留着,你就自己来。”随后伙计两臂一交叠,靠着门框不动了。
肖涟抿抿唇,默默地把大鱼一条条拎出桶倒进缸。
钱货两讫后,肖涟匀开两桶的江水和小鱼,担起扁担就要离开。
还没走几步,他就听厨房里厨子在吆喝:“李三牛,收个鱼而已,用得着这么长时间?快回来切肉!”
“王伯我就来,你说这肖涟也够穷酸的,为一两条小鱼在那扣扣索索,这才耽误了时间。”
“你可别欺负人家,人家可没你大,没爹没娘的,还得还老肖的药钱。”
“没我大也十九了,外面要饭的还有七岁娃哩。”
“就你会说,干活!”
“哎!”
肖涟担着扁担,走得更快了。
菜市场虽已闭市,可粮油铺子还没关,他得赶紧去买些米面粮油。
往常他送完货,会把剩下稍大点的鱼送到菜市场换点小钱。
今天即使被克扣了,也赚得比往常多,还能剩下些小鱼。算算日子,他也该再去看一下李叔,不知李叔咳病好点没。
算计好几天口粮,肖涟只买了些米面粮油,并不敢买多。他以船为家。江上湿气大,买多一容易发霉受潮,二也不安全,没准就翻船了。
之后,他没再买别的东西,而是东拐西拐地,拐到一连片低矮的棚屋间。
一路上不时有光屁股的小孩子在外玩闹。“小涟哥”“涟哥”……叫肖涟的声音此起彼伏。
肖涟看着他们笑,即使担着扁担不方便,也艰难地腾出一只手去摸他们的小脑袋。
不时还有几条大狗在外闲逛,看见肖涟,只叫几声,也不咬他。
一块被磨得光滑无比的大石上,几个人正端碗坐在外面唠嗑。这些人也是白沙江上的船家。
当初肖涟爷爷生病,是向他们凑的药钱。
他们正是肖涟的债主。
几人见了肖涟就笑着让他一起吃,他们也算是看着肖涟长大的。
肖涟连连摇头,笑说:“不用了,牛婶,陈伯,你们吃。我去看看李叔去。”
“去吧。李哥咳疾越发严重了,我老听他半夜三更撕心裂肺地咳。”牛婶嘴里嚼着鱼,口齿不清,说完还往外连吐好几根刺。
“他好几天没有开工划船,都病得坐不起来。”陈伯附和道。随后他皱着眉头嚷起来,“哎,牛嫂你看清点,吐我碗里了。”
周围人哄堂大笑。
肖涟也笑,挂念着李叔,笑意却未及眼底。肖涟很快告别几人,担着扁担加快脚步朝一个破败的小屋走去。
门没锁,肖涟单手一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刚进这昏暗的屋子,肖涟就被扑面而来的霉味呛得连咳好几声,他赶紧放下扁担,打开窗通风。
“咳,李叔?”
“涟娃子,你来啦,快坐。”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屋里除了霉味,还有飘散而来的烟味。
李叔家只有一间房,就在屋里搭了简易灶台,平常就在这里烧饭。
灶台前面,一个小丫头正坐在墩子上烧火,闻言看向他,咧嘴笑了,露出一个豁牙。她叫翠翠,今年才七岁,虽然懂事晓得照顾李叔,却做得不太顺手。
“翠翠,又是米汤?别烧了,涟哥给你带了鱼。”
说罢,肖涟快步走向屋里那张大点的床上,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正挣扎着要起身。
此人正是李叔,李牛。
“叔,快躺下。”肖涟连忙扶他。
李叔摆摆手,咳两声后缓过气来,道:“不妨事,我躺久了也难受得慌。”
肖涟从一旁小床上抽了枕头垫在李叔身后,扶他坐起倚着枕头。
做这一切时,他不露声色地将一个什么东西压在枕头下,小心注意着没让李叔看见。
“叔,我今日收获不小,又来蹭你的灶做鱼汤啦。”
李叔摆摆手:“你又乱花钱,这种大小的鱼怎不一起卖了?”
“我嘴馋,叔你别跟我一般见识。”肖涟笑着打哈哈,随后也没多说,拎起那桶剩下的小鱼,就走到屋外,开始处理起来。
作为一个船夫,肖涟做惯了这个。
鱼很快处理好。他用清水淋净鱼后,把鱼剁成块,准备下锅做鱼汤。
翠翠就在一旁看着,偶尔递个东西什么的,打个下手。
在他做鱼汤时,李叔跟他说话:“还是你会烧饭,翠翠这丫头,每次都烧得屋里烟熏火燎。将来哪个丫头要能嫁你,可真享福。”
肖涟头也不抬,回道:“叔又开玩笑,我这情况哪好叫姑娘跟着我受罪?”
“什么叫跟你就受罪?要不是翠翠太小,我还想将她许你哩。你总推脱这事。你爷走时,叫我好好看着你。我可一直操心着你的婚事。你一人住船上,冷灶冷被窝,可得早定下来,找个媳妇好好照顾你。咳咳。”
肖涟推道:“叔你咳得厉害,就少说点。我现在就想好好赚钱,早些还钱。别的有机会再说。”
肖涟心里发苦,白老大断言他还有两年好活,他怎好平白糟蹋人家姑娘。
“这可是你说的,叔可记得清清楚楚。等叔身体一好,就给你张罗张罗。咳,你一天天也没少载女客,就没看见中意的?要不跟叔说说?”
“叔你就少说点,要想做到这些,你得赶快好起来。你先睡会儿,饭做好了我端到你跟前儿。”肖涟洗洗手,来到李叔身边,帮他重新回到被子里,还掖掖被角。
肖涟正抽手要走,却被李叔一把抓住。
“涟娃子,你年纪也不大,别操心那么多,会有缘分的。”
“叔,我知道。”肖涟笑笑,重新回到灶台旁忙活。
李牛看着肖涟熟练的动作,反手往枕头下摸摸,果不其然,像以前一样,又摸到了一串铜钱。
第5章
李牛无声叹了口气,他小时受过肖涟爷爷不少照顾。
肖爷爷生病时,借遍周围船夫。他借出去最多,之后也省吃俭用,没少贴补照顾。
可穷人看病难啊,肖爷爷还是没了。
之后没多久,他也倒霉病倒。家里钱借出去了,却还有个翠翠张嘴吃饭。
肖涟求了周遭船家一圈,说先紧着他李叔的钱还。
一年来,可以说是肖涟养着他们一家。肖涟欠他的钱也早已还完。肖涟知道明着给自己不要,每次都偷偷摸摸送钱。
他每次拿到钱时总觉得脸发烧,可是他病着,家里没钱,不拿又活不下去,唉。
受着肖涟的好,他总想着为肖涟做点什么。只是这娃子就是倔,对终身大事一点也不上心。
他那话是说真的,要不是翠翠小,他真的很想把翠翠嫁给肖涟。这么老实巴交的好男人上哪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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