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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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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韵答应了汤煊提出的联合要求——于是,在西南王与北方燕朝会盟的重要日子,代表江浙的容韵与代表福建的汤煊,先一步结成了联盟。
汤煊说要将他们光明正大地带进去,果然就光明正大地带进去。十辆马车组成浩浩荡荡的车队,从官道上大摇大摆地通过了长沙府的关卡,送进了临时招呼他们的芙蓉山庄。
来不及洗澡休整,他就将容韵和陈致叫过去密谈。
时至今日,他们依旧没有报过身份,不过对方显然了然于胸,私底下一口一个容公子和仙人,但是有人在的情况下,又是按照陈致的说法,称他们为大程公子和小程公子。他们在这里的身份是客卿,与其他客卿混在一处,除了脸以外,倒也不引人注目。
容韵依旧是那张英气勃勃的面具,陈致用的是真脸,因为在汤煊面前露了相,这时倒不好再戴一张了。好在他连夜回想了自己前世的经历,想来想去,除了天打雷劈后没转过世的单不赦和转了世又恢复记忆的燕北骄两朵奇葩之外,倒也没什么其他认识的人。
说是密谈,其实是汤煊将眼下的情形告知他们:“会盟还没有正式开始,听说西南王在会盟之前,想要先开一场百美宴,正从广州运送美人与画像过来。”
来了来了,还是来了。
陈致看了眼容韵,暗自庆幸他戴了面具。
容韵问:“你可知道百美宴是哪百美?”
汤煊摸出把扇子摇了摇:“西南王身边美人如云,我哪里能每个都认识。不过我听说,这一百美其实没有凑齐,至今为止,只有八十九美,而且其中还有二十几个是女人,包括了江南的美女。”
他对江南吴、房等世家的做法很是不满,觉得他们身在江南,竟然支持西南王,是典型的吃里扒外,最可笑的是,支持到后来,光给钱还不够,嫡子嫡女都送进去了,却没落下半个名分,简直是世家之耻。
汤煊道:“你们放心好了,这场百美宴邀请了不少文人墨客,我带你们进去也无妨,只是担心容公子的脸会招来祸事。”
容韵不甘示弱地说:“汤公子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汤煊摸着自己的脸说:“不用担心了,西南王见我的第一天,就亲手为我绘制了一张画像,已经收录到八十九美之中了。我如今唯一担心的是排名,据说百美以美貌分了个三六九等,头等的叫仙人之姿,是天上有、地上无的极品之貌。其次叫倾国之色,堪称红颜祸水。再往下,便是出众之容,虽然也是美貌,只是没有泯然于众罢了。”
陈致听后,觉得西南王真是很会搞事情。原本容貌以一二三四评个高低已经备受争议了——至少黄圭说,容韵攻打西南王就是为了第二的名次,现在还要分个上中下,都是美人,怕是谁也不服谁。如果天下不幸,真的让西南王坐上皇位,光是他后宫佳丽三千人的争斗,就可能再将朝廷颠覆一次。
他一边感慨一边兴致勃勃地问:“百美宴什么时候开始?”
倒也不是很久,不过是五天之后。
天公作美,前两天还是淫雨霏霏,到了宴会开始的时候,竟然乌云退散,天放光华,山庄的杜鹃花沾着雨露,如含羞带怯的美人,叫人又爱又怜。
提前到场的宾客都啧啧称奇,个个说西南王鸿运到头,有真龙之相,连天上的雷公都要为之让路。
陈致听得心里痒痒,直想冲到天上去问问,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
可惜不等他付诸行动,一群美人就鱼贯而入。
刚刚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宾客不约而同地停下口,将眼睛看去。
此时,春光正好。碧绿鲜嫩的青草犹如一块天然的地毯,承受着美人们轻轻柔柔的脚步,还要将她们一个个衬托得娇艳欲滴。
宾客们数着人数,一共出来了二十位,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美女,虽然穿着统一的杏色纱裙,却春花秋月,各有所长,看得人应接不暇,分不出究竟哪个更美些。
“欢迎诸位莅临百美宴。”
二十位美女不约而同地盈盈一拜,那声音如黄鹂、如落玉,真是美丽不可方物。
第50章 称帝之路(十)
正当宾客沉浸美色; 不知今夕何夕之际; 几个家仆的搬出了几张长案; 拼成一排,备下十套文房四宝。美女两人一组,站在笔墨后; 笑吟吟地说:“今日之宴,名为百美,实则有缺。诸位见多识广; 或能凑足这一百之数; 弥补王爷心中之憾。这里有文房四宝,请诸位不吝挥笔; 将见过的绝色美人画下来,若得王爷青睐; 可得黄金万两!”
宾客们一阵骚动。
有人问:“若是画不出呢?”
美女面色一变,讥嘲道:“芸芸美色; 若无一入眼,这位客人何不上天赏美?”言下之意,若是画不出美人; 也就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陈致与容韵原本站在角落里; 她说完这句话时,倒有一半人的目光朝他们看来。原因无他——戴着谭倏提供的精美面具的他们无以是全场最漂亮的人。
时间退回今天早上,汤煊与两人同赴盛宴。到了杜鹃山庄门口,才被通知西南王设了小宴招待王为喜大人,特请汤煊作陪; 同行的两位客卿可提前入场。
如今汤煊名义上是西南王的属下,自然没有异议,只是暗示陈致与容韵一切小心。
入场后的陈致心神不宁,隐隐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些事情,直到容韵问起他是否担心西南王联合燕朝,才恍然大悟。燕朝王为喜可不就是一天到晚跟着崔嫣的军师吗?自己还是“陈应恪”的时候,没少和他见面。
所以……
他见过自己的真脸!
猛然想起差点被忽略的这一世,他的脑袋就乱哄哄得差点炸开。以崔嫣失踪二十几年,王为喜还兢兢业业地守着燕朝江山来看,若是被他发现,自己绝对不只是吃不了兜着走这么简单。好在汤煊不在身边,他立刻以更衣为名,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改头换面了一番。
容韵问起,他解释道:“胡念心会出卖你的画像,难保不会出卖我的,我只是以防万一。”
容韵笑道:“放心,他没有出卖你。”
不等细问,宾客们就向他们聚拢,一通东拉西扯、旁敲侧击地打探……没多久,二十位美女出现,提出了让众宾客作画的要求。
许多宾客不是没有见过美女,而是画技平平,无法凭记忆作画,只好就地取材。
二十位美女被他们默认为百美之选,不敢落笔,放眼场内,也只有陈致与容韵最为醒目。
一时间,以他们为中心,现场被分成三大阵营,一方以陈致为模板,一方以容韵为目标,还有一方靠真才实学,在纸上挥洒自如。
陈致排在中间,故意照着容韵的面具画了一张。他与戴着面具的容韵相处了几日,神韵抓得极准,虽是同一张脸,水平倒比旁人高出几分。
他画完之后,想去看容韵的画,谁知对方已经先一步交上去了。
陈致问道:“你画的是谁?”
容韵笑眯眯地说:“当然是你。”
陈致十分满意:“干得漂亮。”
容韵直觉他会错了意,也不解释,开开心心地跟着陈致走到一边乘凉。最后画的几个不是对自己的画技太自信就是太不自信,有几个甚至跑来请他们站到长案前面,被容韵拒绝了。
二十位美女收卷后,那些被拒绝的人便愤愤不平地跑来斥责他们,认为他们罔顾道义。
不等容韵开口,陈致便抢在前面说:“我与诸位素不相识,你们要画我与小友,我不阻不拦,已经是仁至义尽,何来罔顾道义之说?”
其他人便说:“与人方便,与自己方便。不过是挪个位置,这样的小事也不肯答应,可见心胸!”
陈致微笑道:“一挪之地,可大可小。昔日北燕王入侵南齐,也不过是为了让挪几千里的地方。”
“兄台此言差矣!”旁观者突然跳出来说,“北燕王雄才伟略,治下安居乐业,南齐王昏庸无为,国民三餐不继。北燕对南齐的战争岂能称之为侵略?”
陈致淡然道:“难道战争中,与北燕军队对峙的不是南齐百姓组成的军队吗?”
“那也是帝王之命……”
原本是一场意气之争,说到后来,竟成了正义之争。
容韵见陈致越讲越认真,便扯了扯他的袖子,将人拉到一边:“师父,前朝之事,何必理论的如此认真?”
陈致说:“总要有人对那些糊涂的人讲讲道理!”
容韵说:“师父不是陈朝皇室后裔吗?为何处处为南齐说话?”
陈致忽然瞪着他:“难道你觉得为师说得不对?”
容韵哪里舍得让师父生气,立刻说:“我也觉得北燕王不对!”
看着转世的北燕王说北燕王不对,陈致既觉得哭笑不得,又觉得有股说不出的痛快。虽然欺负对方没有记忆不对,欺负对方是小孩子更不对,但是……的确让人开心。
容韵见陈致露出微笑,稍稍地松了口气:“师父刚才认真吵架的样子,真是……”
“真是什么?”
“神气又威风!”实在没有胆子说恐怕,容韵只能昧着良心说话。
陈致终于反省了一下:“嗯,与他们讨论这些事,的确没有必要。”就算争出了个高低又如何,那些名字都已经封尘在历史之中。转了世的,也不再是局中人了。
因为陈致顺利将矛盾中心转意,其他宾客的注意力倒不再放在他们身上。
半个时辰后,二十位美女重新出来,宣布结果。她们搬了个紫檀木做的架子,每念到一个名字,就将画挂在上面,展示出来,一板一眼地说着画得优劣以及人物长相。
虽然是假脸,但是频繁地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让人颇为尴尬。尤其是美女在旁边一再地重复评语:
“五官英挺,却失之刚烈。眉目清秀,却桀骜不驯。虽是美人,画里却少了几分神韵。”
这是评价容韵。
陈致见画容韵的人,十个中有七八个被淘汰,不免有些忐忑。倒是那些画了其他人的,大多都过了关。
“这幅画为程琋先生所做。”
正担忧着,冷不丁地就被点了名。
陈致看着自己的画作被放在架子上缓缓展开,终于有了科举放榜的心情,既怕名落孙山,又忍不住期盼得到一个好成绩。
美女没有让人久等,平静地说:“虽是同一位公子,但难得的抓住了神韵,一颦一笑,皆栩栩如生。过了。”
听到最后两个字,陈致一颗心放下,不由朝容韵望去。
容韵也在看他,目光交错时,还故意地挑了挑眉,心情极佳的样子。
陈致凑过去,压低声音道:“你高兴什么?”
容韵说:“别人画的都是我的皮相,唯有师父,画的是皮相下的我。”
这话说的,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陈致搓了搓胳膊,嘴角却不自禁地往上扬了扬。
轮到容韵,陈致有些担心,他倒气定神闲得很。等画展开,陈致的脸色就变了。
画中人的确是他,真正的他!
亏他千方百计地遮掩本来面目,容韵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画出来挂出去!陈致原本是脑袋乱哄哄地要炸,现在是胸口闹哄哄地要炸。
气炸!
当事人还无所觉,听美人评价画中相貌平平的时候,还不满地皱眉:“这人忒没眼光!美人看的是神韵、气度和仪态,只论面皮太过敷衍。”
好在那美人话锋一转,又说画中人虽然五官普通,却难得有出尘脱俗之态,美人分韵、骨、容。韵为上,骨次之,容为下。此人实乃上选之美。
容韵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还算有点眼光。”
“你跟我过来。”等美人宣布容韵过关,陈致立刻将他拉到一边,用柏树的树干遮挡住两人,开始算账,“谁准画我?”
容韵委屈地说:“师父刚刚还说我干得漂亮……”
“我以为你画的是面具。”
“面具这么丑,怎么能比得上师父?考试这么严格,我当然要全力以赴。”容韵振振有词,“万一因为人选太丑,我落选了,那多可惜!”
陈致指着自己的面具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戴面具?”
容韵说:“想过的。师父不是担心胡念心出卖师父的画像吗?放心吧,他没有。就连挂在西南王卧室里的那张画像也不是我。”
陈致眉心一跳:“什么意思?”
容韵说:“我的人重新看过那张画。第一次因为太紧张,所以没有看字,匆匆看了画中人的脸就回来报告了,等看清了画上的字之后,他才知道不是我。”
陈致问:“那是谁?”
容韵说:“师父知道以后不要太吃惊,其实是……燕朝开国皇帝崔嫣。”
……
听起来,真是一点都不让人吃惊呢。
陈致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早在他说出人不是他的时候,脑海中就有了两个备选答案——燕北骄与崔嫣。五成的几率,果然对了。
容韵说:“师父不奇怪吗?”
陈致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容韵:“……”
考核的名单全部出炉,几家欢喜几家愁。抱怨容韵与陈致的那些大都止步于此。只是他们既不关心百美,也不关心容韵与陈致的道义问题,一心一意地争论北燕与南齐孰是孰非。连过关的人被请到更里面的院子也不在意。
陈致与容韵混在人群中,随波逐流。
再里面的天井,是四水归堂的格局,正中央放着个临时搭建的戏台子。戏台子三面有位置。以北面为背,南面为主席。
陈致匆匆扫了一眼,汤煊已经坐在靠右的位置。他的左手边是个高大的中年男子。对于这张脸,他可说非常熟悉了。曾经,陈应恪的父亲、兄弟都拥有相似的五官,也算是陈朝奇特的传承方式了,所以西南王陈轩襄的身份毋庸置疑。
陈轩襄的左手边也是个中年男子,且瘦弱苍老得多。
在陈致的记忆中,军师虽然貌不惊人,但很懂得养身,别说白头发,脸上的褶子只有在皱眉的时候见,如今却是白发、皱纹都有了。
感觉到有人看自己,王为喜的目光往台下扫了眼。
陈致下意识地躲了躲。
容韵站在他旁边,最为敏感,忙问道:“师父怎么了?”
陈致说:“有点冷。”
容韵看了看天,春天的太阳正挣扎着从薄薄的云层中跳出来,比起一个时辰前,此时的气温已经是很暖和了。但他迁就惯了,立刻伸手去搂陈致,想送温暖,被陈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大庭广众……”陈致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一味地灌输男欢女爱,避谈断袖之癖到底是对是错,因为容韵有时候表现得太没有男男之防了。
容韵没有再伸手,却假装四周很挤,将自己的身体贴过去,想传递些许体温。
陈致避无可避,只好随他去。
二十位美女很快将他们分到两边的位置。或许都是过关斩将闯过来的,有战友之谊,入座后的众人聊起天来,倒是比之前坦诚多了。
陈致这才了解到,他们中间有不少竟是湖广的官员。
有官员叹气道:“还算什么官啊,不是做应声虫就是做糊涂虫,左右就是当虫子的命!”
其他人忙向他使眼色。
陈致故意提起各县抓青年男子的事,叹气说:“据说是为王爷选美人,可是那样的选法,又能得到多少真正的美人呢?”
之前抱怨的官员立刻说:“什么选美人,根本是挂羊头卖狗肉。”
陈致一直对西南王想要那么多青壮年的事耿耿于怀,觉得内里必然不简单,可是自己想不通答案,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可能知道内情的人,自然缠住不放。
可是那人被友人使了个眼色,倒是不敢再说。
陈致正觉没趣,百美宴开始了。
那二十个美女开始上菜。
第一道叫龙井虾仁。
那虾仁藏在龙井茶叶之中,粉嫩得近乎晶莹剔透,叫人垂涎欲滴之余,又不忍下筷。与此同时,一个可爱的圆脸少女穿青翠如龙井的纱裙款款走到戏台上,向众人行礼。
“杭州古家女,芸香。自幼以龙井为食,体带茶香……名列百美榜第一百名。”
此言一出,前头参加考试的宾客才知道那活色生香的二十位美女竟然不是百美榜单上的人物。
古家女之后,又十几位美女上榜,其后便是男子。每一个都有详细的姓名来历,西南王的评价,以及上榜单的原因。奇葩的是,由于百美的人数不够,他将十一位的名次空了下来,却不是最末或最前,而是很任性地空了其中的几个。比如报完七十三名后,直接报的七十一名。
每上一个人,便配一道菜,到第五十几名的时候,虽然每道菜只是尝一口,大多数人都有些吃不动了,便停下筷子,认真观看。
时近夜晚,总算报到了第三十名。
那二十位美女便暂停了展示,在戏台与座位的周围挂上了又大又红的灯笼。很多宾客趁机起来活动,坐得那么久,腿脚腰背都差点发麻。
稍作休息,展示继续。
后面的这几个,介绍也越来越详细,不仅将外貌、家世说得清清楚楚,还加了许多的才艺。
陈致一直好奇按照天道设定拿了第一名的吴玖在现实中拿了第几。毕竟按照天道的预言,陈轩襄将容韵选作第二,颇有羞辱的意思。但是这次……
陈致突然紧张地想:容韵说陈轩襄卧室里的画像不是自己,而预言中明明是他,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因为想着预言与现实的区别,越到前几名,陈致就越紧张。
容韵在旁看着,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师父希望谁拿第一?”
“嗯?”
“师父看上去,比刚才自己的化作被展示时还要紧张。”容韵内心生出小小的嫉妒,为了那个不知道是谁,却能牵动师父情绪的人。
陈致竟也老实回答了:“我怕他拿出一张画像,说那个人是你。”
容韵愣了下,笑道:“那师父觉得我会拿第几?”
陈致想说第二,表现一下自己料事如神,又怕容韵难受,闹得自己更不好受,权衡利弊之下,还是选择了“第一”这个答案。
容韵笑弯了眼:“在师父心目中,我是第一吗?”
陈致说:“嗯。吴玖的名字还没有被念到,名次可能很靠前。他都能靠前,何况是你。”这话倒是真心的。光以容貌而论,容韵对吴玖,那距离可以一条街一条街的甩。
容韵心情极佳,忽然小声说:“师父别分神,认真看。”
陈致:“……”
名次已经到了最后角逐状元、榜眼、探花、传胪的白热化状态。
房家子最后拿了个第四,站在戏台上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却还是给面子的走完了,剩下一二三,不说台下人紧张,连最后一个站在后台的吴玖也紧张不已。
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以美人的身份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评头论足。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就算硬着头皮,也要继续走下去。
好在他已经有了个儿子,好在西南王对这个孩子并不介意,还告诉他,等孩子大了可以接过来一起生活——他不喜欢孩子哭哭闹闹。
吴玖不知道等孩子长大的时候,自己应该接到哪里,但是,他希望是京城,是整座江山的最高处。作为一个男人,他没有问鼎的野心和逐鹿的实力,但是,如果征服另一个男人就能得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他愿意。
“吴家子,玖公子……位列第三。”
虽然不是他想象中的名次,却已然不错。至少,他赢过了所有的对手。也许,他只是输给了西南王的期待与想象。
他自信地走到台上,冲着四周微微一笑,举手投足间,一派世家风度,倒是比之前那个拿了第四名就摆脸色的房家子有风度得多。
果然,陈轩襄的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
吴玖下台后,正要往后台走,就听到美女还在继续喊:“崔嫣,燕朝开国皇帝。位列第二。”没有任何的描述,只是简简单单的介绍,给了简简单单的名次,却引起了无声的轩然大波。
除了陈轩襄与王为喜之外的其他人都在看他们的脸色。
将皇帝排入百美榜也就算了,竟然还当着对方的心腹大臣的面!这脸简直打得都要歪了。
王为喜看着台上缓缓展开的画轴,崔嫣妖娆的身姿犹如一团烈火,灼伤了在场不少人的眼睛。刚才出现的美人,或英气,或妩媚,或娇俏,或阴柔……总之是各有千秋,各有特色,唯有画中的崔嫣,仿佛集这些特质于一体,竟美得雌雄莫别,美得得天独厚。
容韵虽然知道崔嫣与自己长得很像,连派出去的内奸都搞错了,可是真正看到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倒是陈致,看到最后的结果,反倒冷静了下来。
画中人的确是崔嫣,这说明容韵的脸还没有暴露,乐观一点地想,只要将容韵为自己作的那幅画拿回来,应当就不会留下任何把柄了吧。
……
真是让人完全无法乐观起来的乐观想法!
王为喜看着画,不悲不喜地问:“王爷何意?”
陈轩襄似笑非笑地说:“久仰皇帝陛下姿容无双,可惜只有画像一幅,无缘瞻仰见真人啊。”全天下都知道崔嫣死了,只有王为喜硬是不肯松口,自欺欺人地守着这个天下皆知的秘密,才有了“燕皇朝无皇”的笑话。
王为喜皮笑肉不笑地说:“王爷何必悲观,总有机会的。”
第51章 绝世之念(一)
陈轩襄不怒反笑:“是啊; 人生自古谁无死呢。”
王为喜的脸终于拉下来。
陈轩襄缓缓地说:“祝愿陛下龙体安康。”
王为喜知道; 在这个话题上; 自己并不能占据上风,便转头看戏台:“不知王爷心中的天下第一又是何人?”
陈轩襄笑眯眯地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而美色嘛……自然是心中所爱。”
两人说话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音量,身边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由惊诧起来。其他人见状; 纷纷左右询问,想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正在此时,美女托着檀木盘上来了。雕工精细的木盘中间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架; 画轴横置,以金丝线捆住。
两个美女在飘着花瓣的银盆里净手擦干后; 才小心翼翼地解开画轴上的金丝线。
众人被她们前所未有的虔诚之姿吊起胃口,看着那缓缓展开的画卷屏息以待。
陈致原以为吴玖第三,崔嫣第二; 第一不是容韵; 就是从缺,但是看西南王这般作态,又觉不像,不由地好奇起来,伸长脖子去看。
画轴卷到三分处; 终于露出了一张脸。
柳眉修目,的确俊秀好看。
但——
也许是期望越大,落差越大,大多数人都觉得依旧是崔嫣略胜一筹。
陈致也是这么认为的。不仅如此,画者对画中人显然有十二分的用心,将神情姿态都描绘得栩栩如生,让他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容韵见他盯着画像不放,凑过去说:“师父在看什么?”
陈致说:“总觉得画中人在哪里见过。”
容韵对着画看了半天,看不出个究竟,便逗他:“师父不觉得第二名更加眼熟吗?”
陈致翻了个白眼。
与第二名崔嫣匹配的菜肴是翡翠豆腐,不少吃饱的众客看着那青白的色泽,都忍不住尝了一口,果然清淡可口,没想到第一名更清淡,竟是一碗清水。
陈致还没喝,就听身边有人赞叹道:“这必然是天山雪水所化!清凉爽口,冰冷入骨。”
另有人说:“非也!这是梅花晨露。既有清晨的寒气,又有梅花的芬芳。”
其他人就着这水说了半天,惊动了主席。
王为喜说:“位列第一的美人大出所料,位列第一‘水’菜只能请王爷来说说门道了。”
陈轩襄笑道:“有什么门道?这是我今天早上,亲自从井里打上来的水。”
王为喜说:“如此说来,这排名第一的美人大有来头,才能让王爷捧在手中,记在心里,却不在身边。”若在身边,此时此刻,台上就不只是一张画像了。
陈轩襄怅然一叹,半晌不语,竟似默认。
众人对画中人的兴趣立即从脸转向了身份,可惜直到散席,都没有人认出来。
容韵和陈致顺着人流往外走,走到府门口时,就看到一个小厮从一群小厮中钻了出来,到他们面前:“公子正在前方等候,两位请随我来。”
跟着小厮走到路口,就看到汤煊从马车里露头朝他们打招呼。
陈致与容韵上车之后,汤煊立刻递了手炉给他们:“春寒料峭,容公子与仙人要保重身体啊。”
容韵接过来,觉得不烫,才转递给陈致。
陈致一边想,自己身为神仙,百邪不侵,怎么可能受寒,一边不客气地将手炉捧在手掌上。
双方交流今日宴会的见闻。容韵好奇王为喜与陈轩襄的对话,汤煊据实以告,说完之后,还微微一笑道:“我一直担心南北联合,使我们没有立足之地,如今看来,陈轩襄根本没有将燕朝放在眼里。”
陈致说:“那他的依仗是什么呢?”
汤煊不答反问:“你们可知今日排名第一的那个美人是谁?”
陈致与容韵齐齐摇头,期待地看着他。
汤煊长叹一口气说:“可惜我也不知道啊。”
……
所以之前那个问题根本不是设问,而是疑问?
陈致无语。
汤煊说:“但那个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陈致已经无力回应了。
但汤煊说了两句废话之后,总算提供出一条较为有用的信息:“就如燕朝的国师一般。”
燕朝的国师?崔嫣吗?
一直跟着黑甲兵称呼“崔嫣”为天师的陈致下意识地想。
汤煊说:“又或者,就如仙人于江浙。”
容韵反应过来:“你认为他是术士或修士?”
汤煊说:“传说他来无影,去无踪,曾令西南王追寻千里而不可得。”
陈致问:“他到底是谁?”
汤煊说:“据说,西南王称他为吴仙人。”
吴仙人?
一个“吴”字如穿透云层的一缕阳光,令陈致的头脑瞬间明晰起来!画像中吴仙人眉宇之间的神韵,像极了皆无!虽然面容不一样,但皆无会捏脸。而且,既然仙童能够下凡执行任务,皆无有何不可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安心下来。
如果在西南王身边的那个人真的是皆无,那这趟任务就大大的有保证了。
汤煊一直观察着陈致的表情,见他渐渐突然放松,心中有底,笑道:“看来,虽然天下纷争四起,天上倒是南山北河都是一家。”
回到芙蓉山庄,已近半夜。
但容韵说自己吃得太撑,硬拉着陈致在花园里踏月寻蚊子。
“师父。”
“嗯?”
“你觉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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