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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丑了我拒绝-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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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采夜不知道鸦白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但那些事确实发生过。
    
    第104章 塔破4
    
    若不是云采夜回云剑门后见到了被照顾得好好的落夕叶,他都差点以为那一切不过是场荒谬的梦境。
    梦醒之后,一切如旧。
    “师尊,您怎么把夕叶上仙给带出镇魔塔了啊?”青鸢望着和落夕叶玩得开心的青莺,走到云采夜身边问道,“浮云枝上仙不急吗?”
    “这……”云采夜犹豫了一会,没有回答青鸢的问题,而是上前抱起落夕叶,“夕叶,采夜哥哥送你回去找爹爹好不好?”
    落夕叶小脸红扑扑的,勾着云采夜的脖颈笑嘻嘻道:“好啊,那夕叶以后还能来找青莺姐姐玩吗?”
    云采夜笑了笑:“当然可以。”
    烛渊走到青年身边:“师尊。”
    云采夜转头看着烛渊,空出一只手来理了理他的衣襟,说道:“我把夕叶送回去,你在家等我。”他看着小徒弟长大,却对他的身世一无所知,他虽然好奇鸦白最后那句话是何意,但并不急着让烛渊立刻解释给他听。
    毕竟不管如何,小徒弟总是不会骗他的。当然,密道那次除外。
    烛渊闻言也笑了一下,冷硬五官柔和了一些,轻声道:“好,我等着师尊回来。”
    青莺见小师弟和师尊不过就是分别一会,就要这么黏黏糊糊腻上一会,便侧了侧头,在青鸢耳畔小声嘀咕道:“小师弟就这么离不开师尊啊?”
    “他还小呢。”青鸢叹了口气,“师尊宠他些也是应该的。”
    青莺不敢置信地看看小师弟比大师兄还要强壮的身躯,声音拔高又问了一遍:“小师弟真的还小吗?”
    烛渊听到青莺这话,身影一动朝她望去。
    青莺被烛渊的红瞳吓了一跳,躲到青鸢背后:“小师弟好凶喔。”
    青鸢哭笑不得:“小师弟还什么都没做呢。”
    “他刚才和师尊回来时就凶凶的,比现在还凶呢!”
    “……没有吧?我怎么觉得小师弟只是……不高兴师尊抱着夕叶上仙而已……”
    烛渊没有把注意力过多地放在青莺和青鸢身上,他现在苦恼的只是,待青年回来后,他要如何向他解释自己的来历……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啊。
    
    云采夜抱着落夕叶站在镇魔塔前时,心中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镇魔塔倒塌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但再次回到这里时,它却又像从来不曾变过的一样分毫无损。云采夜将落夕叶放到地上,让她自己去敲门。
    虽然在外面玩得很开心,但落夕叶还是很想念自家爹爹的,她拎着青莺给她塞的一盒点心,只用一只手就将那重逾千斤的朱砂石推开了,而后拱着身体像只猫儿一样冲了进去,不断喊着:“爹爹!爹爹!我给你带了吃的。”
    云采夜跟着她身后朝藏书阁走去,看见浮云枝背着他和落夕叶坐在书桌前,一头银发凌乱地散在脑后,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直到落夕叶跑过去抱住他的腿,他才回神。
    云采夜走过去,作揖道:“云枝上仙。”
    浮云枝听到他的声音便转过身体,而他这一动,云采夜就看到了先前被浮云枝身体挡住的东西——那是一截桃花枝,插在一个玉白色的细口瓶里,淡粉色的花瓣上沾了几滴轻露,开得正艳。
    浮云枝刚才背对着他们,似乎就是在看这一截桃花枝。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浮云枝蹙着眉呢喃道,伸手轻轻捧着桃花娇艳的花瓣,“我有很多年没有见过桃花了……”
    “我也没有见过!”落夕叶扒着浮云枝的腿,坐到他膝盖上,打开点心盒取出一块粉色桃花状的点心去喂浮云枝,“可是青莺姐姐用桃花给我做了桃花糕,爹爹你尝尝看。”
    浮云枝闻言,就着落夕叶的手咬了一口那块点心,合唇在口中细细抿磨着,而后皱起眉:“……这桃花糕,没有放糖吗?”
    落夕叶一愣,看着被浮云枝咬缺了一口的桃花糕“哎呀”一声,把点心放了回去,重新拿了块桃花糕喂他:“爹爹对不起啊,夕叶喂错了,那块是给九哥哥带的。”
    “九哥哥不喜欢吃糖,可是他又说他想吃桃花糕,我就拜托青莺姐姐给我做了一块没有糖的桃花糕……”落夕叶还在说着话,浮云枝却是渐渐垂下了眼帘。
    ——不放糖的桃花糕,在他记忆中只有一个人爱吃。
    将口中的绵软的糕点咽下,浮云枝开口说道:“逸格上神留下的神格不见了。”
    云采夜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浮云枝是在和他说话,但他还未出声,浮云枝又道:“轮回盘被人动过了吧?”
    “嗯。”云采夜点点头,“是鸦白做的。”
    浮云枝叹了口气,把坐在自己膝盖上的落夕叶放下地:“把点心给你那九哥哥送去吧,爹爹有事要和采夜哥哥说。”
    “喔。”落夕叶抓着点心乖乖地应了一声,而后踮着脚尖从桌子取下食盒,对云采夜和浮云枝挥挥手,“爹爹再见,采夜哥哥再见。”
    浮云枝扯扯唇角,勉强露出个笑容目送落夕叶离开,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阁道尽头后转身看向云采夜:“鸦白成神了?你用渡生杀了他?”
    “我还以为我是在做梦呢,我真是太傻了。”浮云枝脸上铁青,盯着桌上的桃花枝在原地转了几圈,“学生不能教得太聪明,不然只会坑了你!”
    这话颇有几分隐射他和烛渊的含义,云采夜干咳两声,问他道:“云枝上仙此话何意?”
    “我这话什么意思?呵呵。”浮云枝闻言立刻打了自己的脸一巴掌,冷冷地笑了一声。
    云采夜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又听浮云枝问他道:“你知道我最擅长什么吗?”
    他哪里知道浮云枝擅长什么?闻言,云采夜只得试探性地说道:“书读得多?博古通今?”
    “呸!”浮云枝啐了一声,又变成了以前那副放荡不羁的模样,“你要是几万年都只能待在这镇魔塔里看书,你也会像我一样博古通今的。不过你现在也和我一般蠢,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我最擅长的事幻术,缚君是我学生,他最擅长的自然也是幻术!”浮云枝将记载闯塔之人记录的那本书举到云采夜面前,指着两行小字道:“你瞧瞧这里,他和鸦白早就跑出塔过了,我们都被他们俩耍了!”
    浮云枝手指那处,记有乌黑秀气的两行字——【缚君、无名鬼魅卯时出塔,缚君亥时回归】“你小徒弟不是这六界中的人吧?”浮云枝瞧够了云采夜脸上的惊讶之色,把书一收问道。
    云采夜皱眉道:“我……不确定。”
    “别怀疑了,他就不是这六界中的人。”浮云枝转身看着桌上那截桃花枝,“你和烛渊刚进塔时,恐怕就已经中了缚君设下的幻术阵,不管你们看到了什么,那一切都是假的。”
    仙血入墨而成灵,作笔为刃画江山。
    他是墨魔浮云枝,可以笔画尽世间,绘出幻境图轴,六界中人只知他博古通今,通晓六界之事,却不知道他最擅长的是幻术。他这一生只有缚君一个学生,当年他做他帝师时自然也把一生所学尽数教给了他,没想到最后却是被他用幻术坑了一把。
    浮云枝把那白玉瓶中桃花枝抽出,握在手心里:“缚君的幻术很特别,需要以外物为依凭……他用这截桃花枝骗过了我,又引导夕叶带你们离开镇魔塔去地府。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和鸦白恐怕早就在那埋伏好了,就等着利用你小徒弟更改轮回盘时轴救回霜承。”
    浮云枝这么一说,云采夜蓦然就想起了在轮回殿时一直跟在秦卿身边的玄九明,若说他真的死了出现在地府倒也无可厚非,可是鸦白刚死,他就消失了,这一点也说不通。
    云采夜皱眉道:“可那失踪的神格呢?”
    “捆仙锁连接神柱,将缚君困在这塔中,只要抽了神柱里的神格,缚君就能出塔。这事除了我之外原本是无人知道的,但……”浮云枝眯起眼睛,“鸦白双目可窥天命,这事恐怕根本就瞒不住他。而且秦卿肯定连你也一块骗了,那神格不全,虽无法让人成神,但是却护住得到神格的那人不受煞气所侵。”
    “唯有超脱六界的人才能更改轮回盘,鸦白无法成神,这世间能动轮回盘的就只有你那宝贝徒弟一个人。”
    浮云枝话说到这,云采夜算是明白了。鸦白最后一世是鬼,他恐怕早就在地府中就见过秦卿了,秦卿是天生的天煞孤星之命,他不能和任何人靠得太近,否则就会害死那人,而他又一直想还清他欠玄九明的东西,所以他帮助鸦白躲过仙界的第一波搜寻,将鸦白送入镇魔塔带出神格,然后和缚君设了一局,利用烛渊动了轮回盘救回霜承。
    如此一来,他们三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还一起骗过了天道。
    虽然他和小徒弟也被骗了,但不得不承认,他们一招……干得漂亮!
    云采夜道:“难道从镇魔塔塔破到鸦白自尽……都是一场幻术吗?”
    浮云枝嗤笑一声,看着云采夜道:“你觉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呢?”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烛渊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天道管不住他,而秦卿想要护住玄九明,鸦白想要霜承回来,缚君想要摆脱捆仙锁的束缚和浮云枝在一起,所以鸦白抽了镇魔塔里神格放出缚君,缚君布幻术,秦卿则帮助他们俩骗云采夜和烛渊,间接动了轮回盘救回霜承,还没弄死一个人,结局皆大欢喜……
    
    第105章 塔破5
    
    “你知道我在这塔中被关了多少年吗?”浮云枝撩起垂落在他身前的一缕白发,“我是第一个被关入镇魔塔的人,在这塔里待了整整十万年。现在的镇魔塔可比以前热闹多了,起码……还有一些灯火可供照明。”
    “我那时太过自负,仗着自己拥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幻术无所畏惧,这塔里了无生气又如何?我能画出沧海黄沙,也能画出十里桃花,区区一个镇魔塔,要如何困住我?”
    浮云枝说着,抬手召来一盏精致的莲花状的长明灯,指尖轻轻一拂,四周的景物便开始变换。
    开满仙界云路的清艳桃花,长雪洲满地银霜上的玉树琼枝,卞沙洲高阔落日的莽莽沙丘不断出现在他们眼前,云采夜伸手接住的一片轻柔粉瓣,下一瞬便成了茸茸雪片,融化为水后徒留满指冰冷。
    “可是我错了……真就是真,假就是假,骗尽天下人又如何?我骗不了我自己。”浮云枝挥袖,将长明灯熄灭。
    如梦如幻的景物骤然消失,但云采夜低头一看,他手心间却还有着一汪雪水。
    浮云枝走到他面前伸指轻点那汪雪水,捻住水花往后一拉,在指间凝为一枝桃花,浮云枝捏着那枝桃花轻轻笑了:“我虽是魔,却从没伤过一个人。可好笑的是什么?我被困在这镇魔塔中原因就只是因为我是魔,身负仙血的魔物。”
    浮云枝转过身,面上竟有几分癫狂之色:“世人总说成仙成魔皆在一念,魔可成仙,仙亦可入魔,可那些都是屁话!这么多年除了缚君和我,你还见过其他逆了仙魔之序的人吗?仙就是仙,魔就是魔,天道绝对不会允许仙魔相逆!晓绿和叶离筝的下场你也是知道的,她和叶离筝做了那么多好事又能如何?还不是被折磨了整整三万年才能相聚,而我就因为生来是魔,所以就该永远待在这镇魔塔里不见天日吗?”
    云采夜后退半步,蓦然想起了他在永安洲见到鸦白为人那世时,天雷灼瞎他双目的情景——原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纯粹的逍遥自在,也没有人能够摆脱天道的掌控。
    六界之内,大道之下,万物皆为刍狗。
    哪怕四季更迭,轮回流转,但唯有这才是亘古不变的。
    “鸦白和晓绿逆天改命救你回凡,荒夜化身为人尝尽生老病死渡你成仙,一切苦难皆因你而起,而烛渊和你在一起,便算是踏进了这六界红尘。”浮云枝把那只桃花放到云采夜手里,“如今这一切又在你们俩人的手里终结,也算是一件好事。”
    浮云枝摊手笑了笑:“去他妈的天道。”
    云采夜哑然失笑道:“你这样辱骂天道,就不怕他降下天谴吗?”
    “他爱怎么劈就怎么劈,秘境神柱里神格没了,这镇魔塔再也困不住我了。”浮云枝看上去很是高兴,“你说我书读那么多有个屁用?要不是鸦白把神格抽了,我还不知道原来就是这玩意把我困在这塔里呢。老子就说……我那么叼为什么就是出不了塔,原来他用半个神格镇了我……”
    浮云枝神神叨叨的,没再和云采夜说话,而是转身在藏书阁旁边的柜子里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镇魔塔。东西收拾了一半,他似乎才想起云采夜还在这里,便回头隔空喊道:“你要是还想知道鸦白在哪就去秦卿那里转转,鸦白他现在可是鬼,他和霜承若是想投胎,肯定是要去找秦卿的。”
    “多谢云枝上仙提醒。”云采夜勾唇笑了笑,握紧那枝桃花。
    “也就只有你们几个会喊我上仙……你们不嫌喊着怪我听着都嫌呢。”浮云枝很无所谓地摆摆手,“我以后就不在这镇魔塔里了,你们要是想见我,还得给我写信提前问问我在哪才行呢。”
    云采夜问他:“可如此一来,镇魔塔不就无人镇守了吗?”
    浮云枝挑眉道:“谁说没有的?”
    “哦?”
    浮云枝看看他手中那半截桃花,说道:“这不还有一个‘九哥哥’吗?他既然出了这镇魔塔又折了回来,想必是很喜欢这塔的,由他来做塔主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云采夜摇头笑道:“云枝上仙甚是机智,采夜佩服。”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打扰我收拾东西呢……”浮云枝挥手赶人。
    云采夜听他这么说也只能作揖告别,谁知出了塔后,原本握在手里的那枝桃花竟变成了一截白骨,不用细想,他都知道这恐怕又是塔里谁施的幻术。
    把手里的白骨随意一扔,云采夜思索了片刻就决定先去秦卿那探看一下情况,毕竟鸦白实在是一大祸害,不确定他到底在哪他根本放不下心。于是便召出渡生御剑朝地府而去,把还在水云阁等他的小徒弟忘得一干二净。
    到了地府之后,云采夜才不得不感叹这缚君天帝的幻术真是使得出神入化,这地府里鬼影幢幢,被枷锁铐得好好的由阴司在前头引领着,去往生殿过奈何桥投胎,哪有他和烛渊先前来时那副凄凉孤寂的半点模样。
    “阎王现在何处?”云采夜揪住一个从他身边过去的小阴司问道。
    那小阴司一见抓住自己竟是仙界赫赫有名的渡生剑神,立马就激动起来了,恭敬道:“秦大人正在侯乐殿里休息呢。”
    云采夜挑眉问道:“但今日可不是休沐日啊。”
    小阴司挠挠头,也有些不解:“秦大人说他刚刚干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要好好休息一会,还让我们不要去打扰他呢。”
    “确实是天大的好事。”云采夜冷笑一声,抬脚就朝侯乐殿走去。
    刚跨进大殿,云采夜就见到秦卿也正瘫着身体,大爷似的坐在阎王座上,捧着本小画册津津有味地看着。云采夜眯起眼瞧了一下那画册的名字——《赏花宝鉴》。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书!
    “呵呵。”云采夜皮笑肉不笑,“秦大人可真有闲情逸致啊。”
    秦卿原本看得正入迷呢,云采夜一出声就吓了他一跳,差点把手里的书扔了出去,连忙坐直身体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笑道:“采夜上仙怎么来了?”
    云采夜和他那小徒弟刚离开地府不久,按理来说应该没那么快又来一趟,而如今他出现在这了,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
    秦卿方才手抖间,云采夜已经“有幸”看清了书页上相缠在一起几个白花花的肉体,只觉万分刺目,眼下又听他这般打哈哈,语气更是意味深长:“秦大人这才刚上任没多久吧?就将这官场之道摸得一干二净了?给朋友开起后门来竟是一点毫不心虚啊。”
    “哪里哪里,我就小小地给了那臭道士一点好处而已,毕竟他那么可怜是吧?”秦卿继续干笑着,却在心里暗骂鸦白和缚君——他们俩到底是谁那么缺德啊!怎么这么快就把真相抖出去了?
    云采夜挑眉:“半个神格?这种‘小小的好处’采夜也想要。”
    秦卿把那本《赏花宝鉴》往桌底塞了塞:“诶,瞧你说的。采夜上仙已经有剑神之名了,又怎么会看得上这区区半个神格呢?”
    “鸦白在哪?”云采夜叹了口气,不再和秦卿废话,直接了当地问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秦卿沉默了一会,说道:“我送他和霜承投胎去了。”
    云采夜有些诧异:“投胎了,这么快?”
    “能不快吗?”秦卿也有些无奈,“天道盯他盯得紧,不赶快消了他的记忆送他去投胎,恐怕这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又要死了。”
    抓住秦卿话里的重点,云采夜又问了一遍:“你是说他这次不会再有前世的记忆了?”
    秦卿点点头:“是啊,这一次我是亲眼看着他喝下孟婆汤的,只要他不再受什么刺激,估计是不会恢复记忆的。你也别怪我们几个联手骗了你……你和烛渊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被我们坑了一把,和你们知道真相后还来帮我们是两码事。”
    毕竟他们也不确定这招是否真的能行,云采夜和他小徒弟若是知道了他们计划后决定帮他们,那就是逆天改命的事了,天道就算动不了烛渊,他也一定会那云采夜和他身边的人开刀的。
    云采夜垂眸,望着地府乌压压的地砖缄默片刻,而后问道:“那玄九明呢?”
    秦卿嗤笑一声:“算了,我带你去看看他们。”
    说完这话,秦卿便移形换影陡然行至云采夜身边,扯住他的袖子就带着他往外跑。
    “他这一世,还是出世在相家。不过如今的相氏一族已经不再以占天为生了,不过是永安洲一个普通名望贵族而已。”秦卿带着云采夜来到永安洲的一处繁华之城,几个转身后便进了一座小院。
    他们刚到时,恰逢鸦白出世。那木门隔音不好,不仅能将内室婴孩嘹亮的哭声听得一清二楚,还能听到外室里几个人的对话:“多谢道长!多谢道长!若不是多亏了道长了灵药,我妻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一次!”
    “相老爷不必客气,这孩子与在下有缘。”
    这声音干净利落,带着年轻男子特有的温润,但最重要的……这分明就是玄九明的声音!
    
    第106章 大典1
    
    云采夜回头朝秦卿望去,秦卿对上他的眼神后便抿了抿唇,有几分尴尬道:“咳咳,玄九明没死,那是我和缚君骗你的。”
    “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云采夜面上有几分纠结,诡异地望着秦卿,“这就是你给他开的后门?”收一个名望贵族的后代做徒弟?
    “我原先是打算直接让玄九明投个好胎的,不过我手一抖不小心勾错了……”秦卿有些心虚,“他如果一直在山间做个道士,日子肯定会过得无比清苦……”
    但玄九明若是收了鸦白做弟子,相氏肯定会好好待他,不说重金相待,但一定会保他衣食无忧。
    云采夜挑眉,接过他的话道:“所以你就把他们两个凑到一块了?”
    说完这句话,云采夜便抬脚走到木门便,准备从门缝中看看鸦白这一世的模样。
    然而他才一动,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被秦卿扯住了:“诶,你别去啊!玄九明现在得了神格修为可不比从前了,靠得太近他会发现我们两个的!”
    秦卿既然如此说,云采夜只得停下脚步,恰在这时,又听屋里的玄九明说道:“这孩子虽双目失明,但却生在天权星下,煞曜不重,必然富贵绵远,就叫他天权吧。”
    闻言,云采夜猛然回头:“他瞎了?”
    “嗯。”秦卿叹了口气,“这事鸦白转世之前我就和他说过了,他若想不要这可窥天命的能力,就只能生生世世做个双目皆残的废人,如此才可不与天道相冲,安稳渡日。”
    云采夜沉默了片刻,又问道:“那霜承呢?”
    秦卿负手而立,在门外走了两圈道:“霜承啊,他还在长雪洲呢。他原本就是长雪洲的冰泉涧中一块没有思维的万年玄铁,得了鸦白一滴血才开了灵智。我无法送他投胎,只能让将他的魂魄封在一块蓝玉中送回冰泉涧。等鸦白及冠后,玄九明自然会带他去找霜承。”
    秦卿话音一落,屋阁的木门就骤然而开,玄九明从里面出来,直勾勾地看着云采夜和秦卿。
    虽然他们踏入人间界时便敛去了身形,但玄九明的眼神总给云采夜一种他已经看到他和秦卿了的感觉。
    “你方才说……和他靠得太近的话他会发现我们?”云采夜垂下眼帘,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低声问道。
    秦卿愣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像是的……”
    云采夜叹了口气,拍拍秦卿的肩膀:“他毕竟是个会抓鬼的道士,你小心一些,我先回去了。”
    秦卿:“……”他把神格给了玄九明,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云采夜不想过多地参与秦卿和玄九明之间“恩怨情仇”,玄九明一开门,他马上就扔下秦卿跑了,反正鸦白和霜承的下落他已经知道了,那剩下的一切就不关他的事了。
    御剑行至半路,天上竟然坠下了丝丝细雨,朦朦胧胧地在山间腾起阵阵白雾,将原本连贯的山路断开,埋进缥缈的重重云雾里。
    云采夜见此便收了渡生,撑起一把青伞从破云峰上的登仙路逐阶而上。
    登仙路上除了他之外还有很多凡间修士,他们全然不管那些细密的雨丝,仅在周身撑起一层淡蓝色的灵气罩,几人成群说说笑笑的,口中念叨着什么“从天而降鱼骨头”一类的趣事。
    他们心神不定,便一直在山路间打转,云采夜几步就甩开了他们,望着霂霡的小雨出神——他当年登山时天上也是下着这样的小雨,破云峰上也还没有他修筑的仙磐石梯,前路云雾渺渺,全然不知山峰的尽头在何处,但他仍是凭着满身毅力,登上了这九重天。
    后来更是在这条路上遇见了烛渊。
    如果没有烛渊,只有他单独一人面对鸦白,他一定撑不过来吧?
    云采夜叹了口气,不知自己心中这满腔感慨从何而来。也许是因为他在这破云峰上待了三万年,也不及近期来千年不到时光里经历的这些事多,现在想来,这段时间果真如梦一般,如今一切重归宁静,反而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然而云采夜走在登仙路上时,心头还萦绕着许多凌乱的思绪,千丝万缕如同细密粘黏的蛛丝一般搅乱他心绪,但他回到水云阁后,却再也无暇顾及这些了。
    因为他的鱼,他在桃花苑绿池里养了好几千年的红鲤都不见了。
    渡生剑神最爱养徒弟,次爱养鱼,这是整个仙界都知道的事。
    可当云采夜站在沐月台上看了一会,又绕着绿池走了四五圈,也愣是找不出一条红鲤后,便震惊得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去了一趟地府,又在人间界徘徊了一会,在前前后后加起来不到一日的时间里,他的宝贝红鲤就全都不见了。
    “师尊?”烛渊站在云采夜身边,微微蹙眉喊了他一声。
    “烛渊……”云采夜怔怔地转过身体,拉住小徒弟的手,“你知道师父的锦鲤去哪了吗?”
    他回来时没在屋子里看到烛渊,便掀了纱帘到桃花苑中寻人,然后便一眼看到了站在一棵桃花树下不知道干些什么的烛渊。他先是带着笑喊了一声他,结果才往前走了几步就发现了不对劲了地方!
    他的鱼呢?!
    怎么一条都没有了?!
    明明他走之前还有几十条呢,怎么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就全部消失了?
    云采夜不由想起了几年前他苑里红鲤神秘失踪那事,他的桃花苑人间界相连,绿池有一角是破云峰瀑布的源头,于是他以为那几条锦鲤是不小心越过了绿池那处缺口的石阶,掉到人间界去了,并没有太在意。
    可是一条两条锦鲤掉下去了还说得通,三条四条不见了他也还是能接受,但总不可能一整池的红鲤都掉到人间界去了吧?!
    “不知道啊。”烛渊一脸无辜,“弟子方才在苑中散步,一回头便瞧见了师尊,并没有在意绿池里的红鲤,若不是师尊问起,弟子还发现不了那些红鲤不见了呢。”
    烛渊这话说得很有技巧,一来表明了自己眼中“除了师尊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二来还撇清了自己和红鲤失踪的关系,他没有发现红鲤不见,就证明在云采夜回来之前那些红鲤还在,只是在云采夜回来的一瞬才消失的。
    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云采夜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的绿池,看了好半天也没发现一丝红影,便只能认命,心道也许真是绿池一角的那处缺口在作祟,才害得他的宝贝锦鲤们都掉下去了。
    虽是想通了,但云采夜还是有几分难过,毕竟那鱼他养很久了,感情不浅,如今全部失踪对他打击的确有些大,便站在池边喃喃着:“……怎么会都不见了呢?”
    烛渊看着青年满脸失魂落魄,便抬手将他揽入怀中,吻了吻他的发丝:“师尊不要难过,以后再养些新的就成。”
    云采夜沉沉地叹了口气:“嗯。”
    烛渊见他注意力终于不在那些鱼身上了,便挽唇笑了起来,红瞳里满是餍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和云采夜这几日不在水云阁,那些鱼像吃了大补丸一样蹭蹭地直长,一条两条油光水滑胖得都游不动了,肥得他心痒难耐,一不小心就全吃了。
    幸好他发现了绿池边上竟然有个缺口通向人间界,他便把鱼骨头全扔下去了,还顺便把原本埋在桃花树下的那几条也毁尸灭迹——师尊也真是的,养他就够了,干嘛还要养鱼?
    云采夜靠在小徒弟宽厚的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再次再心里感叹:有小徒弟陪在身边真好。
    不过云采夜没忘记正事,问他道:“烛渊……你不是这六界里的人对吧?”
    烛渊沉默了一会,说道:“嗯,我在的那个地方……和这里不太一样。”何止不一样,简直天差地别,但时就因为差的太多,他不知道该如何向云采夜解释。
    云采夜本来还想接着问怎么不一样,然后转念一想——不对啊!小徒弟还是个蛋的时候就在自己怀里孵出来的,后来更是一个被窝睡到大,他能接触到的明明都是六界中的人和事,而他现在却说“我在的那个地方和这里不太一样”,这分明就是知道自己故乡的事!
    “你……”
    云采夜从烛渊怀里起身,蹙眉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已经将察师尊颜察观师尊色这招练至炉火纯青的烛渊立马道:“不过这是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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