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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丑了我拒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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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渊见到这把木剑,倒是不怎么惊讶,毕竟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稚儿。云采夜对自己徒弟的教导极其尽心尽力,各种天材地宝都往徒弟们的私库里塞,就连云剑门的普通弟子都过得比一般仙门的亲传弟子还好。他什么宝贝没有?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他一把小木剑。云采夜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两个——要么是他担心自己还小,使真剑会弄伤自己;要么就是这是一把有故事的剑,所以云采夜才把这剑给他。
    烛渊觉得,这肯定是把有故事的剑。
    果然,云采夜在看到烛渊认真地拿着剑挥了几下后,眼里荡起一阵怀念的柔波,开口道:“这把剑,是师父还未成仙的时候,和你师祖学剑时所使的剑。”
    烛渊闻言,连忙仔细打量起这把剑——它的做工算不上精细,但木质细腻,甚至还泛着一股淡淡的异香。剑刃是淡淡的黄褐色,上面有些绿色的花纹儿,而剑柄处因为时常被手指握住挥动,呈现出淡淡的深红,看上去十分漂亮。
    云采夜从身后揽住烛渊的腰,另一手包住烛渊握着剑柄的手,用剑尖在地上轻轻滑出一个“杀”字:“烛渊,在你学剑之前,师父一定要和你说清一些事。”
    烛渊早被云采夜温柔好听的声音勾去了魂魄,只是胡乱点着头“嗯嗯”答到,哪还顾得上细听云采夜到底在说些什么。
    “剑是杀人的武器,但师父教你学的是剑,不是杀人的招数。如果可以,师父希望你的剑一辈子都不要沾上鲜血。”云采夜顿了顿,松开手将烛渊的身体转了个方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但师父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师父希望你的剑,只杀该杀的人。”
    云采夜叹了口气,轻抚着烛渊的脸颊,声音低沉几不可闻:“……烛渊那么听话,一定可以做到的对吧?”
    烛渊望着云采夜那双清涟的桃花眼,里面尽是信任和宠溺,像是包着无边盎然春意的暖阳,在他荒芜的生命里撒下勃勃的生机。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在他原来的世界里,纯人类是一种非常稀少和脆弱的生物。在那个世界想要活下去,血液里总得带些兽性。
    而像他们这种兽类化人的生物,争议也更大。因为他们模糊了一个界限——人和兽的区别到底在哪?他们是披着人皮的狂兽,还是有着兽性的人类?
    亚犹龙的骨子里天生就带着嗜血恋杀的本性,而被这样一种生物当做“生物武器”制造出来的他们,血液里带出的残暴和凶戾恐怕根本隐藏不了。
    ——无论他伪装得有多好,也根本瞒不住日夜和他待在一起的云采夜。
    但云采夜从来没有说过他,哪怕他是人之初,性本恶的人,在他没有踏上那条不归之前,云采夜都不会放弃他。烛渊甚至觉得,就算他以后真的犯了错,恐怕这人都只会把错误揽到自己一人身上,责怪自己没他没把自己教好,也不愿让他受到外界的一点攻击和非议。
    这样温柔的一个人,他怎么舍得让他难过呢?
    于是烛渊眨了眨眼睛,扑进云采夜的怀里,搂着他的脖颈故作天真地说道:“当然!烛渊最听师父的话啦!”
    云采夜欣慰地点点头,在心里轻叹道:小徒弟真是太听话啦!不像其他徒弟,在听他说完这些话之后都只会呆呆地问一句“那我要是杀错了怎么办,会不会被逐出师门啊”,哪有烛渊那么坚定。
    手把手养大的徒弟就是不一样啊。
    
    烛渊以为云采夜在把剑给自己之后,就会亲自教他练剑,毕竟在有点眼力的人看来,他都是云采夜最宠爱的弟子啊。但烛渊万万没想到的是,云采夜所谓的“教他习剑”就只是把他往武道场一扔,留下一句“跟着你大师兄好好习剑,师父晚上再来接你”就挥挥衣袖飞走了,根本就没有要亲自教他习剑的意思!
    而且……
    “啪!”
    一把锋利无比的钢剑狠狠地拍到烛渊的脑门上,让即使有鳞甲护体的他也疼得忍不住龇牙咧嘴。
    青川凶恶着一张脸,怒狠狠地骂道:“师弟!勿要走神!”
    云剑门上上下下三百多个弟子的剑术,只有青川、青浪和青释三人是云采夜手把手亲自教的。其他人都是云采夜直接把剑诀扔过去,让他们跟着青川几人学习,遇到不会的地方,就让他们去问青川和青浪。
    原因很简单,因为云剑门只有青川、青浪两人骂人特狠,揍人特凶。
    云采夜知道自己长得好,要是他去教人练剑,根本就不知道学剑的那人是看剑还是看他。
    剑心不稳,何以得道?
    况且他骂外人倒是可以毫不留情,但对于自家的徒弟,他是半点也狠不下心去骂,更下不了手揍人。为了不误人子弟,云采夜只好出此下策。然而青川骂人太狠,揍人太凶,所以他又只好让整天念经青释的去教女弟子。
    在青浪拜入云剑门之前,云采夜还有些担忧——他怕青川一个人揍不过云剑门那么多人,毕竟其他弟子要是发起狠来,一起反抗的话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直到青浪成为他的第三个弟子,云采夜终于高枕无忧了。
    青浪是谁?他是云明海龙王的第三个儿子,也是天帝最疼爱的外甥。虽然不是亲外甥的,但胜似亲生,连他肥着胆子在天帝酒樽里撒尿这件事被揭露出来之后,天帝都没有惩罚他这件事里就可以看出,天帝究竟有多疼爱青浪。
    “大师姐”后台那么大,谁敢揍他?从来就只有他揍人的份!
    被揍的众弟子只能把血泪往肚里咽,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而且云剑门众弟子一致认为,被大师兄揍也好过被大师姐揍。因为青川偶尔,虽然只是偶尔,但他还是会顾及下他大师兄的身份,给你留一次犯错的机会,等你第二次犯错时,他会开口骂你,到了第三次,他也才会出手揍人。
    可青浪就没有青川那么温柔了。一旦他揪出一点小错误,马上就会给那人一拳,然后破口大骂:“妈的朽木!老子刚刚就像这样打你,都被打了三次了还不会躲?”
    这话音还没落,被他打的人头还正晕着,甚至剑都提不起来的时候,青浪又会给他一拳:“操!第四次了你他妈还不躲?你想怎样啊?等死了让老子给你收尸?做你妈的春秋大梦……”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所以青浪外出游历的这几年,云剑门众弟子都觉得他们过得很开心。
    但即便大师兄比“大师姐”温柔了那么一丢丢,他打人时用的手劲还是很大的。等烛渊将《斩仙诀》九招剑术学完三招以后,他的脑门已经被打肿了,甩着木剑,阴沉着一张小脸坐在树荫下休息。
    青崖练剑也得了空,瞅见小师弟“可怜兮兮”的孤独身影,就忍不住凑到他身边坐下,但他在看见烛渊脑门上那红通通的一大块,简直都快赶上他眼睛颜色的肿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烛渊冷着脸,眼神如冰霜寒刃般地朝青崖射过去,才让笑得快滚下石椅的青崖稍微收敛了一点。
    青崖擦着眼角笑出的泪水,喘着气说道:“小师弟,你别怪你大师兄,谁让你长得那么矮让他只能打到你头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烛渊:“……”
    虽然事实很伤人,但青崖说的是实话——大师姐喜欢用拳头揍人,大师兄喜欢用剑刃扇人耳光,这是整个云剑门的人都知道的事。但烛渊长得太矮了,再加上青川比云采夜还要高一个头,就把烛渊衬得更小了。
    面对这样一个矮子师弟,青川想来想去只能把扇巴掌改成打脑门了。
    青崖看着烛渊越来越冷的眼神,依旧狂笑着,好半晌才缓过劲来指着青川说道:“你看。”
    烛渊闻言便顺着青崖的手指看过去。
    ——青川在和另一个青衣弟子对剑。他左手背在身后,稳如泰山地站在那里,只凭一只持剑的右手便将和他对剑那名青衣弟子逼得节节败退。仅数十招过后,青衣弟子便败了下来,挡剑的手速一慢,只听极响地一声“啪”,那弟子的右脸霎时就被青川打肿了。
    在一旁练剑的其他弟子听到这声音都忍不住缩了下脖子:谁又被大师兄揍了?光听这声音就觉得好痛啊!
    而右脸肿得老高的青衣弟子把剑一收,恭恭敬敬地朝青川鞠了一躬,含糊不清地谢道:“多谢大湿兄吃教……”
    青川挥挥手:“滚吧。下一个——”
    他话音一落,另一个弟子便哭丧着脸,如丧考妣般地拿着剑走了过去。但也是几下就被青川打得嗷嗷直叫,不一会就捂着脸跑开了。
    青崖此时也终于笑够了,捂着肚子对烛渊说道:“看到了吧?要不是你长得矮大师兄是不会打你头的嗷——”
    烛渊忽然握拳伸手往青崖右眼上打了一拳,青崖捂着右眼瞪大了眼睛,疼得泪花直晃,不敢置信地望着小师弟,似乎在询问他为什么忽然打自己。
    青川听到青崖的惨叫,连忙走了过来,在看到青崖青紫的右眼时居然笑了。而青崖看到他的笑容时马上就萎了,左看看烛渊右看看青川,一句话都不敢说,捂着眼睛委委屈屈地跑开了。
    烛渊面无表情地目送青崖离开,又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川,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青川的身高,然后不屑地嗤笑一声——等他成年后,青川会比他矮的。
    想到此处,烛渊便踩上石椅,举着小木剑对青川极其狂傲放肆地说道:“亮剑吧!”
    
    正在水云阁里喂鱼的云采夜心中忽然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令他不禁有些担忧:烛渊在武道场有没有好好练剑啊?青川打人确实有些凶,也不知道烛渊那个娇气鬼有没有哭鼻子……
    越想越担心,但他又不能赶去武道场打扰弟子们习剑,只能摇头叹气。
    恰在这时,他养在桃花苑里的几条红鲤游了过来,在他脚边等着喂食,云采夜便蹲下身体,将鱼食投进池里,红鲤们嗅到食物的香气,荡着轻纱般的尾鳍聚了过来。
    清澈的池潭里红花点点,云采夜将鱼食投到哪个地方,红鲤便倏地从这处散开后又聚拢到那处,在碧绿的莲叶和皎白的莲瓣间不断穿行,美不胜收。
    但看着看着,云采夜就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不禁伸出手指细细点着潭里的红鲤数目:“一、二、三、四……”
    连续数了好几遍,云采夜才确定那不是他的错觉,池子里的红鲤确实变少了。
    游到哪里去了呢?难道从天堑崖掉到凡间去了吗?
    云采夜绕着桃花苑走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几条失踪的红鲤,倒是发现那些桃花树的花蕾变得更大了,也许再过不久就会盛开。到时候满苑桃花,粉红娉婷,池间绿水粼粼,红鲤点点,就带七个徒弟,还有酒嶷布医他们一起在这沐月台摆个赏花宴吧。云采夜在心里暗暗想着,也不再纠结那几条红鲤的事,召出渡生剑练起了《斩仙诀》。
    直到天色渐晚,红霞隐露的时候才收了剑,从桌上拿了几块桂花糕揣进锦囊里就去接烛渊了。
    然而他刚到武道场,就被烛渊青川两人的模样惊呆了——他们脸上都挂了彩。烛渊的两颊和脑门红肿得老高,完全看不出早上那副白皙可爱的模样;而青川也不知怎么弄的,竟用被人用剑在脸上画了个大叉!那大叉从两眉的眉尾直接划到唇角边的下颌处,虽说伤口不深,但红红的两道伤痕甚是明显。
    懵住了的云采夜看看大徒弟又看看小徒弟,愣愣出声:“你们这是……”
    烛渊一见云采夜来了,马上迈着小短腿“嗒嗒嗒”地跑到青年腿边,揪着他的衣摆仰起小脸,满脸得色地说道:“师尊师尊!我已经学会剑气外放啦,我还把《斩仙诀》的九招都学完了!”
    青川闻言马上冷哼一声道:“剑气不错,剑招难看,只得其形,不得其意。”
    云采夜当然知道烛渊不可能仅在半个仙日内就将《斩仙诀》学得出神入化,但他也没想到烛渊天赋那么好,竟然已经能做到剑气固化外放的地步了,于是他马上拍拍烛渊的脑袋,递过去一块桂花糕鼓励道:“烛渊真厉害。”
    烛渊不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糕点,但这是云采夜给的,不管多难吃他都要吃掉。于是他急忙接过糕点,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啃着,一路上还紧握着云采夜的手不放,一直嚷着这里痛那里痛,回去要吹吹要揉揉还要一起睡觉,云采夜全都好脾气地应了下来。
    烛渊说了一会,就没了声音。他瞅瞅云采夜修长挺拔的身姿,又看看自己犹如胖墩的身体,恨不得将自己成年的时间再缩短一些——凡人二十五六岁就成年了,但自己偏偏要五十年才能长好,怎么那么坑啊?
    烛渊此时开始庆幸自己不是纯正的亚犹龙了,毕竟他们的成年时间是一百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成年之前身娇体弱容易夭折这些事都不算什么,反正他有云采夜护着。难道云采夜会让他早死吗?肯定是不会的。
    这样看来他应该长得更快些才好,不然他师尊谁来安慰啊。
    
    第27章 烧一烧
    
    烛渊回到云采夜的卧阁后,就惨兮兮地躺上了床把头靠在云采夜大腿上,眼里泪花不停地打转着却又不落下来。他的两颊和额头都高高地肿了起来,摸上去烫烫热热的,还透着些暗红紫点,像是有淤血在里面。再加上他的眼窝本来就比较深,现在两颊和额头鼓起,便把人衬得丑了,哪里还有之前半分绵软可爱的模样。
    云采夜看着小徒弟又变丑了的模样,既是想笑又是心疼,便拿了点灵药汁倒在手心,一边轻轻地给烛渊揉着脸,一边柔声安慰他:“师父给你揉一揉,待会就不痛了。除了脸,还有受伤了吗?”
    烛渊听到云采夜关心他,连忙往云采夜身上蹭了蹭,哼哼道:“烛渊哪里都疼……全身都要揉!”
    云采夜捏捏小徒弟的耳朵低声骂道:“娇气死了。你说说,这世上还有谁比你更娇气?”
    语罢,云采夜便欲起身。察觉到青年的动作,烛渊马上坐直身体问道:“师尊你要去哪吗?”
    “给你弄药浴。”云采夜将烛渊睡乱了的鬓发别到耳梢上,摸着他的后脑勺说道,“你今晚泡一会,明日就好了。”
    烛渊眼睛一亮,一把摸上云采夜放在膝上的白手:“那师尊和我一起吗?”
    云采夜哭笑不得,用得空的那只手刮刮小徒弟的鼻梁:“师父又没受伤,药浴当然是为你一个人准备的。”
    “那我不疼了。”烛渊失落地垂下脑袋。
    云采夜挑眉:“刚刚不是还说疼吗,现在又不疼了?”难道小徒弟想自己帮他洗澡吗?怎么越来越懒了,不能再这样惯着他了。
    烛渊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发现刚刚还疼着的地方现在已经消肿了,按上去也不怎么疼。只有两颊还剩下一些还未消退的血红点,像是害羞时的两团红晕挂在上面。
    ——看来已经没法再继续装可怜了。
    烛渊的思绪飞转着,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扑进云采夜怀里,双臂箍着青年的脖颈,假装自己还是个孩子死命地撒娇:“烛渊不要一个人泡药浴!烛渊要师尊陪着睡觉!”
    可烛渊现在只有外表是小孩子了,他现在的体重就和一个成年男子差不多——还是长得特别壮实那种。云采夜平时抱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沉已经抱不动了,现在被他这么一扑更是差点倒在床上。
    无奈地拍拍小徒弟的脊背,云采夜掀开被子的一角,给烛渊除了外衣后将他塞了进去,问道:“真的不要去泡药浴?那你明天可不要哭鼻子偷懒不去习剑。”
    烛渊两手拽着被角,眨眨眼睛:“师尊亲我一下就不痛了。”
    云采夜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满目柔情道:“好好好,师父亲一亲就不痛了。”语尽,云采夜就稍稍弯腰,在烛渊还散着药香的额上吻了吻,又给他掖好了锦被才出声道:“睡吧,师父在这里陪着你。”
    烛渊皱起眉,在被窝里蠕动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来紧紧地握住云采夜的食指:“师尊不和我一起睡吗?”
    云采夜回握住他的手,温声细语道:“师父不睡觉,我就坐在这边,烛渊一睁眼就能看到师父了。”
    天雨降世,应当引起仙界所有人的警示,他为了照顾烛渊已经荒废好几仙日的修炼了。烛渊还小需要休息,可是他不需要,因此云采夜便打算在小徒弟睡觉的时候在床尾打坐,修炼养徒两不误。
    “那我要抱着师尊睡觉。”烛渊闻言马上钻出被子,将云采夜特地为他准备的小软枕拖到云采夜腿边,再扯着被子盖到自己身上,最后搂过云采夜的一只胳膊后才肯闭上眼睛。
    云采夜轻笑一声,用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烛渊的脸颊,待小徒弟的呼吸变缓后才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此后几仙日里,两人日日如此。
    天色乍明,晨光熹微时分,云采夜会先起来为烛渊穿衣,给他备好早食后送他去武道场;待天色向晚,薄暮冥冥的时候,他才会去武道场把烛渊接回水云阁,为他上药,再一同入夜。
    这样的日子似乎和云采夜以前晨起练剑,夜坐冥想的时光没有什么区别,但却无端生出了一种岁月永安的感觉。
    云采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独独对烛渊如此特殊,仿佛冥冥之中注定只有这样的一个人能够勾动他的所有温柔和心绪。除了他,其他人都不行。
    ——一定是小徒弟长得太可爱了的缘故。
    云采夜低下头,看着烛渊白皙的脸庞,在瞅见他长长密密的睫毛时忍不住用手拨了拨。心里暗暗想道:小徒弟的睫毛都快赶上自己的了,长得还那么可爱,怎么老是有人说他丑呢?
    真是宝剑蒙尘,明珠暗投无人知啊。
    想到烛渊几仙日来突飞猛进的剑术,云采夜心中更加欣慰了,心中要对小徒弟更好的想法也越发坚定。他抬手随意撩起小徒弟耳侧的几丝有些打卷的软发,寻思着要不要给他雕个木簪束发,但思忖片刻还是作罢。
    烛渊现在还小,等他长大些再说吧。
    
    烛渊学剑的天赋很好,更准确的来说,他无论学什么都很快。一开始他还会被青川打上几剑,但后来他脸上身上挂的彩越来越少,反倒是青川脸上的叉越来越深。
    但即便如此,云采夜还是在十几仙日后,烛渊向他提出要去闯镇魔塔这事时吃了一惊。
    “胡闹。”云采夜皱眉,轻声骂道,“镇魔塔困难重重,你斩仙诀尚未完全学尽,闯塔之事怎可如此操之过急?”
    “师尊我可以的!”烛渊闻言,立即从云采夜腿上爬起,箍着他的脖颈说道,“烛渊一定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云采夜抬眸,对上烛渊的眼瞳。烛渊也一眨不眨眼回望着云采夜,眼里满是坚定。
    半晌,还是云采夜败下阵来,半是无奈半是打趣地说道:“一切随你。这镇魔塔里是不是有什么宝贝,你生怕别人在你之前抢了去,非要现在去将他拿回来?”
    烛渊听到云采夜这说话的语气,便知道他是答应了,拱着脑袋钻进云采夜怀里,自言自语般地小声说道:“就是怕宝贝被人拿了去,所以才想快点把宝贝拿到手,这样才能安心……”
    云采夜说到做到,第二日天刚刚破晓,他便抱着烛渊御剑离开了水云阁。不过这日,他们飞行的速度缓了些——
    剑上,青年正提着怀里黑衣小童的耳朵问道:“烛渊……你是不是又胖了?”
    烛渊:“……”
    “为师觉得你比昨日重了一倍。”
    “……”
    “昨日又比前日重了一倍。”
    “……”
    云采夜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夸大其词。
    如果说烛渊几仙日前只有两三个成年男子那么重,那么他现在几乎就有几十个成年男子那么重。他刚刚抱烛渊的时候都差点手滑将他扔下渡生剑。
    但无论云采夜说什么,烛渊都是沉默不语。他是变异的亚犹龙,和普通的亚犹龙不同,他成年后的身形至少比普通亚犹龙要大上十倍甚至更多,这几日他体重暴涨是因为他要成年了,来镇魔塔也是为了不让云采夜看到他成年时控制不住变回原形的样子。可这要他怎么解释?告诉云采夜你的小徒弟要长大啦,他很可能会长得和一座小山一样重,由一小坨的黑丑变成一大坨的巨丑?
    烛渊觉得,他以后没事最好还是不要变回龙形,不然把师尊丑跑,他就要孤独一生了。
    见小徒弟一直沉默,到了后面脸色甚至凝重起来,云采夜便停了话语不再多问,心里有些惴惴:自己是不是戳到小徒弟的痛处了啊?想来也是,如果有人见面就一直追问你怎么一天比一天胖,那么那人肯定是要被揍的。唉,自己说话怎么就这么不走心呢?
    一路无言,云采夜加快速度将烛渊带到了镇魔塔塔脚。
    闯塔铜铃挂在朱砂石门的正中央,闯塔之人必须摇响这串铜铃,昭告六界何人闯塔——从此扬名六界,或为众人所耻笑,均看闯塔的成就。烛渊如今仍是四五岁稚儿的模样,就是踮起脚来也够不到这串铜铃。云采夜上前一步,伸出素白的手指正欲替小徒弟摇响铜铃,烛渊却拉住了他袖子,抽出自己的小木剑挥出一道剑气,准确地击中古朴的铜铃。
    顷刻间,伶仃清脆的铃声便如波轻轻荡了出去,同时,烛渊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在血红的朱砂石门前响起:“云剑门烛渊,前来闯塔。”
    朱砂石门应铃而开,浮云枝提灯站在塔内,望着云采夜师徒两人瞠目问道:“你确定不是闯塔的人不是你而是你徒弟?”
    云采夜点点头,笑着对烛渊细细叮嘱道:“等你闯到第八层剑冢的时候,记得从里面挑选一把趁手的剑。九层的话,能闯则闯,不要受伤了,不然师父会心疼……”
    浮云枝在一旁咋舌:“这才化形几天啊?都还没长开呢就要来闯塔了,还一闯就闯八层,啧啧啧……”
    烛渊没有理会浮云枝说的话,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了云采夜一眼,随后小跑回他面前,揪住青年的衣摆仰着脑袋一脸认真地说道:“师尊你一定要等我,烛渊一定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云采夜半跪下身体,与烛渊平视,抬手轻抚他的脸颊道:“师父相信你。”
    云采夜知道自己的小徒弟有多优秀,虽然上天没有给他一副好样貌,但他天资聪慧不输于任何一个人。
    镇魔塔如今没有了叶离筝,就根本挡不住烛渊闯至第八层的步伐。只要小徒弟闯过剑冢,从其中取得适合自己的灵剑,那么他在仙界也就算站稳了脚跟。
    第九层关押着堕天的前任天帝缚君,四万年前浮云枝出塔才制住了他。自从缚君入塔后,几万年间再无一人能够通过这镇魔塔。自己当初闯塔时也是百招败于缚君手下,烛渊就算在第八层退出镇魔塔,仙界也再无人非议他——毕竟即使没有了叶离筝,镇魔塔也不是那么好闯的。
    “快进去吧。”云采夜给小徒弟理了理衣领,轻声道,“师父就在外面等你。”
    得到了云采夜的保证,烛渊这才放下心来一步三回头地跟在浮云枝身后进塔。浮云枝看这两人师徒情深的模样,忍不住插嘴道:“你那么舍不得你师父,就让他进来陪你啊。不帮忙的话,站在一旁观战也是可以的。”
    烛渊摇摇头,坚声拒绝了:“我要一个人。师尊在塔外陪我也是一样的。”
    浮云枝闻言呵呵一笑,像是开玩笑地说道:“嗬,还在塔外陪你呢。云采夜事那么多,怎么可能一直待在塔外?再说了,你闯塔也不知要花多少时日,保不齐你才爬到两三层的时候,他就走了。”
    烛渊闻言,登时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望着浮云枝,声音森冷地说道:“师尊不会骗我的!”
    浮云枝猛地对上烛渊狠戾的眼神,不由愣了一下,待他回过神来,烛渊已经走进何去何从门了。
    镇魔塔内有两条路,一条是守塔人巡塔时所走的“锁千秋”,另一条便是闯塔人要走的“何去何从”。两条路一北一南盘塔而上,均可到达塔顶,但唯有“何去何从”能到逸格秘境,也唯有这条路,能够走出镇魔塔。
    “何去何从”与浮云枝上次带他们走的“锁千秋”完全不同。
    这条路阴气缭绕,黑风盘旋,不见丁点光亮,只有无尽的黑暗。但这对烛渊来说却算不上什么困难——毕竟主星的深海可比这里暗多了,更别提那越往深处走便越强大的水压。
    更何况……只有在这里,云采夜才看不到他残暴狠戾的模样。
    烛渊抬眸,漆黑如渊的瞳孔猝然收细,在二层塔内环视一圈。原本因他到来就躲避到一旁的鬼影妖魇们便在墙边缩得更紧了,纷纷垂下头颅,不敢注视那双如血的眸子。
    “嚓——”清脆的撕裂声在黑暗中响起,且越来越急,越来越密。
    烛渊闻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那里被撑开了一条血缝,正汩汩地往外渗着血,而他的手背上也迅速裂开好几道血口,不一会就袖口浸湿。察觉到体内翻涌的能量,烛渊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云采夜为他穿上的玄色仙衣尽数脱下,叠好与小木剑放在脚边后静静站好,任由下一瞬从心口处燃起的蓝焰将他尽数吞没。
    被蓝焰焚烧的滋味并不好受,但烛渊没有却发出一声痛呼,暗红的眼瞳寂然无波,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发生丝毫变化。整个二层塔内,一时只能听到火焰燃烧时“噼啪”和骨骼抽长生长的扭曲声。一只不长眼的小鬼走到他身旁,伸手想要勾走被他放在地上的仙衣和木剑,但那小鬼的手还没碰到衣角,就被烛渊钳住脖颈,蓝色的火焰紧随着也蔓延至他身上。
    小鬼凄厉地嘶叫着,挣扎去扳烛渊的胳膊,却只能摸到更炽热的蓝焰,顷刻间双手就被焚尽,化为点点蓝焰落地,最后消失。
    像是看够了这出戏,烛渊甩手将这小鬼扔了出去,冷声道:“管不住的手,要了也没用。”
    小鬼在地上哀叫了一会,便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烛渊蹲下身体,静静地看着云采夜送他的小木剑,等待身上的蓝焰渐渐弱去。
    
    第28章 失踪了
    
    云采夜目送烛渊进塔后,便在塔外伴灯负手而立,闭目冥想。
    他虽不知小徒弟需要耗费多少仙日闯塔,但在此处也可以练剑冥想,与他在云剑门的生活并无一二。但不知为何,他今日竟迟迟不能定神入冥,心间也总有一股不安之感缭绕不去——且越来越浓。
    “采夜上仙不进来坐坐?”
    浮云枝的声音忽然传来,云采夜闻声睁目,朝塔窗那看了一眼,只见一团黝黑浓郁的墨汁徘徊在那儿,飘来又荡去,身侧宣纸纷飞——浮云枝又变回原形了。
    云采夜摇摇婉拒道:“多谢云枝上仙好意,采夜……”
    浮云枝原形是团墨汁儿,无骨无形,无肉无肢,叫他一天到晚保持个人形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所以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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