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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皆仇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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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才在一片昏暗中看见了一个男人长身玉立在草丛中。
  因逆着夕阳,容不渔看不见他的脸,只隐隐觉得熟悉。
  那男人看到他过来,突然抬步朝着他走来。
  容不渔眉头一皱,引魂铃戛然而止。
  很快,男人在容不渔五步之外停下步子,突然左脚拌右脚,双手往前一伸扑到在地,十分敷衍地斜躺在地上。
  容不渔:“……”
  男人道:“哎呀,我摔倒了。”
  容不渔:“……”
  九重葛微微仰着头,眼巴巴看着他:“这位壮士,救救我呀。”


第89章 失而复得
  容不渔愣了好久; 才面无表情地走上前蹲下来,伸手扯了扯九重葛的脸。
  九重葛:“疼。”
  容不渔索性坐了下来; 两只手都扯着九重葛的脸,微微用力往外拉。
  九重葛被扯得眼泪汪汪的,含糊道:“你把我拉起来呗。”
  容不渔看着鲜活的九重葛; 后知后觉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他想到这里; 抬手将九重葛拉着坐了起来。
  九重葛一坐稳; 容不渔却像是一滩水似的软软地往他身上靠,双手缠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九重葛忙扶着他的腰怕他翻过去; 一边小声道:“我之前有分出一缕神魂出去; 但是在阵法中魂飞魄散后; 那缕神魂不知怎么回事; 好像是被人保住了; 禾沉说是一个叫楚秋社的人送我过去的……”
  容不渔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抱着他的脖子; 不住在他怀里乱蹭。
  九重葛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然后禾沉和观鹤花了半年时间让我神魂归体; 我修养好了就立刻来寻你啦。”
  容不渔摇头,长发散着落在九重葛脖子上:“酒; 你去给我拿酒。”
  九重葛扶着他的脸,看了看他醉的迷茫至极的眸子,这才意识到他已经不认人了。
  九重葛有些无奈,他将容不渔打横抱在怀里,道:“好,我给你找酒。”
  容不渔点头:“你别走; 我马上就找到酒。”
  九重葛愣了一下,有些疑惑,难道容不渔是觉得只有自己喝醉了才能看到自己吗?
  他不明所以,但是也没有多问,抱着醉醺醺的容不渔回到了无尽海渊旁的院落。
  时尘本是在收拾碗筷,听到脚步声忙跑出来,猝不及防和九重葛打了个照面。
  时尘:“啊——”
  他刚叫出来一声,九重葛就朝他一眨眼,道:“嘘,别把他吵醒。”
  容不渔蜷缩在九重葛怀里,已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时尘连忙捂着嘴,眼泪哗啦啦流下来。
  九重葛冲他一笑,小声道:“我回来了。”
  老父亲时尘眼泪再次飚出来,不停地点头。
  九重葛同时尘说了几句话,便抱着容不渔回了房。
  等到两人一进屋,时尘才忍受不住地蹲在地上放声哭了出来,但是他还没哭一会,九重葛从房间探出一个头来。
  “哎!时尘!”
  时尘眼泪汪汪地抬头看他,哽咽道:“爹在呢。”
  九重葛道:“你刚才是在吃烤兔肉吗?还有吗?给我弄点呗!”
  时尘:“……”
  时尘愣了一下,继而哭的更厉害了,他不住点头:“好,好,你想吃多少我就给你弄多少。”
  九重葛眨了眨眼睛:“别哭啦,我不是回来了吗。”
  时尘抹了抹眼泪,抽泣道:“我这是开心的哭,你别管我了。”
  九重葛点点头,又将头缩了回去。
  容不渔已入圣境,醉意在身体上留不了多久,这么会功夫他已经有些清醒了,此时正坐在榻上,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九重葛小心翼翼走过去:“哥?”
  容不渔茫然抬起头,看了看他,轻轻一歪头,疑惑道:“我还没酒醒吗?”
  九重葛哭笑不得:“我是真的啊。”
  他坐在容不渔身边,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眨眨眼睛:“摸摸看,是……”
  他还没说完,容不渔突然惊恐地缩回手,骇然看着他。
  九重葛一愣:“哥?”
  一时间,当年夙有商给他讲的那些千奇百怪的厉鬼索命的故事不约而同闪现在脑海,容不渔整个人都在抖:“鬼……鬼。”
  九重葛:“我不是鬼!”
  容不渔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浑浑噩噩地想到九重葛是来索自己命的,但是这样一来,他却没那么害怕了。
  他紧紧盯着九重葛,半晌才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等着他掐死自己。
  九重葛触碰到他滚烫的脖子,不禁缩了缩,耳根有些发红,小声道:“哥你做什么呢?矜、矜持一点。”
  按照他之前看的话本,拉着人摸自己脖颈的动作不啻于直接求欢。
  容不渔却不放手,硬拉着他索自己命。
  九重葛被他拉着不好反驳,只好学着话本上,伸手覆在他后颈,不轻不重地抚了一把。
  只是这一下,容不渔却浑身一软,险些直接瘫倒。
  九重葛一把将他接在怀里。
  许是后颈处太过敏感,容不渔浑身都在发麻,他茫然地看着九重葛,有些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好像……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容不渔:“小九?”
  九重葛见他终于清醒了,欢天喜地道:“是我啊。”
  容不渔面无表情,一巴掌甩过去,九重葛的头被打得一疼,抱着脑袋委屈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打自己。
  容不渔眼睛眨都不眨:“疼吗?”
  九重葛点头:“疼的。”
  容不渔又是一巴掌打过去:“这样呢?”
  九重葛双手抱头,眼泪都要下来了:“疼疼疼。”
  容不渔这才放下了手,他茫然无措地看着九重葛半晌,喃喃道:“你是真的吗?”
  这半年来,他一喝醉酒总是胡思乱想,有时候甚至出现了九重葛还活着的幻觉,现在九重葛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却有些不敢相信了。
  这些年来他太过倒霉,不敢相信失而复得的事情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第一反应却是惶恐和质疑。
  九重葛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仔细摸一摸,我是小九,我还活着。”
  容不渔迷茫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九重葛不厌其烦:“我是小九。”
  容不渔呆呆地看着他,欺身上前缓慢抱住了九重葛,声音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走了那么久,你还知道回来啊。”
  九重葛愣了一下,才回抱住了容不渔,道:“你要我,我自然会回来的。”
  九重葛恍惚觉得自己肩上似乎有些湿润,他正要去看,容不渔却死死抱着他,哑声道:“别动。”
  九重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十分安分的没有再动,任由容不渔抱着自己,泪流满面。
  九重葛只觉得心尖一颤,将他拥得更紧了。
  容不渔这些日子以来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靠在九重葛怀里没一会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九重葛将他哄睡着后,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时尘边哭边烤兔子,看到他出来,胡乱擦了擦眼泪,扬起一个笑容:“容叔睡啦?”
  九重葛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点点头:“嗯,好香啊,那个腿给我。”
  时尘道:“都是你的。”
  九重葛大快朵颐,飞快啃完了两只野兔,抹了抹嘴:“我还要。”
  原本时尘见九重葛回来,开心得不得了,事事顺着他,但是心情平复下来后,见他还是像之前一样那么能吃,顿时就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时尘哼唧道:“没了。”
  九重葛道:“可是我饿。”
  时尘道:“忍着。”
  九重葛好脾气道:“行吧。”
  他这么容易松口,时尘却是有些意外了。
  九重葛继续道:“我晚上要是饿得很了,可能会梦游到你房里啃你的爪子。”
  时尘:“啊啊啊我马上给你弄吃的!”
  九重葛大获全胜,几乎将时尘半个月的口粮吃完了才终于半饱。
  九重葛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回了容不渔的房间。
  容不渔睡得十分不安稳,眉头紧皱着,连身上的被子都被他踢到了床下,手死死抓着床单,不安地蹬着腿,将床单都蹬出道道褶皱。
  九重葛忙跑过去,俯下身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不怕了不怕了,我来了。”
  容不渔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不一会才缓慢地放松了身体,再次沉睡了过去。
  九重葛原本想要寻个其他的房间凑合一晚,看到容不渔这么粘他,立刻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偷偷摸摸出去在后院的山泉沐浴了一番,将身上的烤肉味洗干净了,才颠颠钻到了容不渔的被子里。
  容不渔被他的动作弄得一僵,眉头一皱似乎要醒来,九重葛怕他醒来会把自己踹下去,忙伸手在容不渔后颈处抚了一把。
  容不渔脖颈处太过敏感,被摸得浑身酥麻,启唇露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九重葛将他扒拉到了自己怀里轻轻拥着,每次见他似乎有醒的架势便去抚摸他的后颈,容不渔被抚得浑身酥软,沉浸在梦中彻底熟睡了。
  翌日一早,宿醉的容不渔迷迷瞪瞪地清醒过来,迷糊间发现好像有个人正紧紧拥着自己。
  他愣了一下,缓慢张开眼睛,便对上了九重葛那张俊美的睡颜。
  九重葛复生后便马不停蹄地往清河城赶,片刻不肯停,等寻到了容不渔,又来回折腾了一顿,吃饱喝足后抱着人睡了一整夜,日上三竿了依然没有要醒的打算。
  容不渔有些呆怔地看着他,昨天晚上的记忆铺天盖地地涌入脑海中,九重葛还未死这一事让他整颗心都狂乱地跳动起来。
  他抓着九重葛的衣襟,呆呆地看着他许久,才缓慢地抬起手轻轻靠近他的侧脸。
  九重葛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到脸颊一阵刺痛,他猛地惊醒过来,这才发现容不渔正掐着他脸颊上的肉来回扯个不停。
  九重葛扒拉下他的手,将容不渔往怀里拉了拉,含糊道:“再睡一会好不好啊?我好困。”
  若是以前,容不渔早就一巴掌扇过去的,但是这一次不知是不是失而复得,他愣了半天,竟然双手环上了九重葛的腰,脸颊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缓慢闭上眸子。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般喜欢完结的时候一下子爆更,所以……


第90章 永远喜欢
  两人睡到了中午; 容不渔叫着口渴,九重葛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去给他倒水。
  容不渔懒得不想动; 将半边脸埋在被子里,含糊道:“不要水,要酒。”
  九重葛心想你喝酒都腌入味了还喝; 他嘴里虽然应着; 披着衣服出去还是取了一杯清水回来。
  容不渔被他扶着喂了几口水; 直到口中湿润了,他才偏头瞪了九重葛一眼:“我要酒。”
  九重葛毫不在意地道:“我都回来了; 你还喝酒做什么?”
  容不渔一愣;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回来; 同我喝酒有什么关系?”
  九重葛不嫌弃地将容不渔剩的半杯水一饮而尽; 道:“反正你就不准喝; 我可以跟时尘学着给你做粥喝; 特别甜; 特别好喝。”
  能让九重葛都念念不忘的; 想来确实很好喝。
  容不渔眉头越皱越紧,道:“你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不拿算了; 他自己拿。
  容不渔皱着眉从床上下来,草草披了件外袍,就要去木柜里翻酒。
  但是柜门一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容不渔咬牙切齿:“九重葛!”
  九重葛撒腿往外跑:“我都给扔了,你不能再……啊!”
  他慌不择路,一头撞在了迎面而来的时尘身上; 两人双双发出一声惨叫,看来撞得不轻。
  时尘被撞得鼻子都肿了,坐在地上嘶嘶吸了几口气,才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你们做什么呢?都中午了才起床。”
  九重葛捂着自己的心口,被撞得有些胸闷,他余光扫到容不渔杀气腾腾地过来,立刻到底捂着胸口,满脸痛苦。
  “啊我好难受……”
  他故技重施。
  坐在地上的时尘傻了眼,他鼻子被撞肿了还没喊疼呢,这位只是撞了胸口,怎么疼得像是杀猪?
  碰瓷啊这是。
  时尘捂着鼻子无辜地看着容不渔。
  容不渔看都不看在地上扮惨的九重葛,皱着眉将时尘扶了起来,见他鼻子都红了,抬手屈指一点,时尘顿时觉得疼痛都消失了。
  时尘欢天喜地道:“谢谢容叔。”
  容不渔摸摸他的头,道:“今早做什么去了?”
  时尘道:“卖梦去啦。”
  容不渔似笑非笑地瞥着坐在地上委屈地一眼一眼瞥他的九重葛,淡淡道:“下回你带着他一起去,别人要来找茬,就说他指使的。”
  时尘:“……”
  九重葛:“……”
  九重葛不明所以,无辜地眨眨眼睛,但是看到时尘满脸兴奋的模样,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他抬眸看着容不渔,朝他伸出一只手,小声道:“我也被撞疼了。”
  容不渔“啪”的打了一下他的手,冷淡道:“忍着。”
  九重葛:“……”
  时尘同情地说:“哈哈哈哈!”
  九重葛朝他龇了龇小虎牙,时尘立刻不敢吱声了。
  容不渔懒得管他,自顾自地在整个院落中翻了半天,依然没有找到自己的酒坛。
  他余光扫到了整个院落中唯一一间被他锁住的房间,沉默了许久,才缓步踏上木阶,解开了门上禁制。
  门应声而开。
  这间房间是当年夙有商身死之处。
  容不渔推开门,光芒从他身后照进来,将幽静的房间照的通亮。
  整个房间已经被他打扫整洁,夙有商留下的最后一堆花被容不渔用灵力保持十几年不败,插在瓷瓶中,保持着十年前含苞待放的模样,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容不渔突然感觉到心间似乎有一样东西悄然破碎。
  他捂着胸口细细感受了一番,才发觉是自己这些年来一直萦绕在心间的怨恨。
  他怨恨的是自己,当年为什么没有快一点回来,连夙有商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恨十年前那个无能为力只知哭泣的自己。
  花瓶中精致了十年的花忽然一点点缓慢地绽放开来,很快,满室芬芳。
  九重葛寻来时,看到的便是容不渔对着一室的花默默落泪的模样,他停在原地,既不上前也不离开,只是安安静静地陪伴着。
  半晌后,满室的花束化为寸寸灰尘消散在原地,容不渔微微闭着眸,脸上泪痕已干。
  他将门缓慢阖上,宛如阖上自己狼狈至极的前半生。
  轻轻一转身,九重葛站在木阶下含笑看着他,不知来了多久。
  容不渔拾级而下,几步站立在九重葛面前,他声音低哑:“小九。”
  九重葛道:“我在呢。”
  容不渔将手轻轻放在九重葛脖颈上缓慢动着,漫不经心道:“把我的酒还给我,要不然我亲手教你‘死’字该怎么写。”
  九重葛:“……”
  方才容不渔那么悲伤,九重葛还以为他又要伤感一段时间,正要等着安抚他,没想到话题跳跃这么快。
  他不自觉抖了抖,往后退了几步,艰难道:“给酒是不可能给酒的,这辈子都不可……”
  容不渔一抬手,玉楼春跃然掌心,他冷冷道:“继续说,我听着呢。”
  九重葛:“……”
  九重葛才回来第一天,险些再死过去。
  片刻后,九重葛可怜兮兮地将酒坛一个一个又给搬了回去,委屈着道:“这样行了吧。”
  容不渔冷哼一声,没再看他,自顾自拿起了一坛酒倒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
  下一刻,他浑身一僵,死死握着拳,一字一顿:“九重葛,你找死吗?”
  他竟然把酒坛的酒全都换成了清水。
  容不渔几乎被他气疯了。
  而后,九重葛惨叫声几乎震天。
  时尘出去打猎了,什么都不知道,等到回来的时候,九重葛又在顶酒坛。
  时尘想笑又不敢笑,强行忍着跑到了容不渔的房间。
  容不渔正靠在软榻上头疼地揉着眉心,看样子被气得不轻。
  时尘小声道:“容叔啊,二七又惹你生气了?”
  容不渔有气无力道:“时尘,去给我买点酒来。”
  时尘“哦”了一声,没有多想,拿了玉石就出去了。
  在经过院子外的九重葛身边时,九重葛见到他手中的玉石突然一愣,立刻道:“你做什么去?”
  时尘不明所以:“给容叔买酒啊,怎么了?”
  九重葛急道:“不准去!”
  他这么一激动,头顶上的酒坛险些掉下来,被他小蹦几下顶稳了,但是当他回过神来时,时尘已经跑远了。
  九重葛开始琢磨着怎么把时尘给赶出去了。
  很快,时尘拎着两坛酒回来了,九重葛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狠狠瞪着时尘。
  时尘没管他,将酒给容不渔,便去厨房做东西去了。
  九重葛又站了一会,估摸着时间改到了,将酒坛放在地上,快步进了容不渔房间。
  容不渔果然已经喝上了,此时眼神都有了些水雾。
  九重葛有些不高兴地走上前按住他想要拿酒的手:“就这么好喝?”
  容不渔有了酒,心情大好,懒得和他计较,他懒洋洋“嗯”了一声,道:“你也来试试?”
  九重葛没喝过酒,嗅到味道就有些不喜,但是看到容不渔喝得满脸餍足之色,他犹豫了一下,才凑上前喝了一口。
  片刻后。
  九重葛一脚踩到床沿上,使劲扒着容不渔的手,满脸通红道:“喝!继续!再来!”
  容不渔面无表情看着他:“你要把我的酒都喝光了。”
  九重葛满脸迷茫的“啊”了一声,摇摇晃晃地跌倒了容不渔身上,含糊着道:“我还能再喝,再来啊!”
  容不渔没喝多少,更谈不上什么醉,但是九重葛大概是酒量不怎么好,才喝了一点就开始发酒疯了,容不渔险些按不住他。
  时尘被里面的动静吓到了,忙推门进来,就见到容不渔将九重葛按在床上,拿着一旁的衣服把他的手绑在床榻上制住所有挣扎的场面。
  时尘:“……”
  时尘默默关上门:打扰了,告辞了。
  容不渔将九重葛给制住后,也没了喝酒的兴致,他看着床上被绑成粽子似的九重葛,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地拍了他的额头一下,气道:“你真是……”
  九重葛满脸通红,微微仰着头去蹭容不渔的手,嘴中还在含糊道:“哥,你……吗?”
  容不渔没听清,凑上前道:“什么?”
  九重葛道:“你喜欢我吗?”
  容不渔:“……”
  容不渔心说我为你差点连死的心都有了你还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但是他却不会将这种话说出口,而是没好气道:“我喜欢你什么?喜欢你偷我酒?”
  九重葛明显一愣,眼中逐渐蓄满了泪水。
  容不渔简直都要崩溃了,此人当真是他身上最大的软肋,仿佛他只要一露出难过的苗头,自己就像是被狠狠掐了一把心一样,疼得他想抽气。
  “别哭了。”容不渔抿着唇点了点九重葛的额头,无奈道,“喜欢。”
  九重葛眼泪说收就收,“哦”了一声,又问:“是想和我永远在一起的喜欢吗?”
  容不渔心说你还是个孩子吗,这种幼稚的话你是怎么顶着这张脸说出口的,但是他又怕自己否认,九重葛再哭,只好敷衍道:“是,是,永远在一起。”
  他说完后才有些怔然,这个承诺……是不是太重了些?
  而且九重葛问自己这句话,怎么就那么奇怪?
  容不渔愣了半天,突然回想起之前同九重葛的那几个吻,顿时后知后觉起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九重葛是个断袖他一直都知道,怎么只是一段时间,自己也被他带着一起断了?
  容不渔想半天想不通,正要本能开口否认,就看到九重葛脸上露出了一个腻人至极的笑容,他继续仰着头去蹭容不渔的手,喃喃道:“哥,你真好。”
  容不渔:“……”
  不,我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容不渔:我断了?


第91章 春色宜人
  九重葛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清醒过来,神采奕奕地去找容不渔。
  容不渔正坐在合欢树下编梦玩; 时尘坐在地上跟他学,瞧见九重葛过来,两人瞥了他一眼; 就当没看到。
  九重葛脸皮极厚; 颠颠跑过去:“在编梦啊?我也要学。”
  容不渔将手中正在编的梦轻轻一扯; 灵力“嘶”的一声整个泄出,他看都没看九重葛; 随手点了一下时辰的左手:“这里收紧; 别太用力了。”
  时辰点点头; 手指翻飞地飞快将一颗遗梦珠给编好了。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 气氛十分融洽; 九重葛在一旁看着; 没一会就嫉妒得眼发绿了; 他像是一只小动物一样轻手轻脚蹭到容不渔身边。
  容不渔偏头看了他一眼; 九重葛立刻抓紧机会冲他讨好地笑了笑。
  容不渔淡淡道:“下回还喝酒吗?”
  九重葛的头还有点疼,他赶忙摇头:“再也不敢了。”
  容不渔嗤笑:“你就这点出息。”
  九重葛就当听不懂他的嘲讽; 依然没心没肺地笑。
  时尘头垂得低低的,一点都不想抬头去看。
  他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了这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不过时尘一向善解人意惯了,不会主动说出来避免惹人烦。
  容不渔盘腿坐在地上,手指间漫不经心地拨动着遗梦珠;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九重葛道:“那些鬼厌现在在何处?”
  九重葛沉默了一下,才道:“一处君上留下的秘境中,我已经让他们回去了。”
  容不渔点点头,不知道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九重葛也不敢问。
  时尘有些忍受不了这两人的气氛了,他干咳一声,将编好的遗梦珠收到布袋里,起身拨了拨身上的草,低着头含糊道:“容叔,我先出门一趟,晚上就不回来了。”
  九重葛正在窃喜,容不渔皱眉道:“你不回来了要去哪里?”
  时尘道:“之前的家还荒废在那里,我今日回去收拾收拾去。”
  容不渔眉头皱得更紧了。
  时尘讷讷道:“我……我已经长大啦,不能总是跟着你们。”
  他虽然有些傻,但是却也是知道面前的九重葛根本就不是二七吃蘑菇吃的一下子窜个子的,少年知道的很多,却从来都不说出来,给容不渔一种他一直都是个心思纯净的孩子的错觉。
  这时,容不渔才恍惚发觉,时尘已经长大了,他再也不是那个跟在自己后面跑来跑去的孩子了。
  容不渔怔然地看着他离开,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悲伤。
  这世上的人,就算同他再亲密,总有一日,也终究会离开自己。
  大概察觉到了容不渔的低沉,九重葛轻轻将手放在容不渔的手背上,轻声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容不渔一颤,偏头看他。
  九重葛郑重其事道:“我一直待在你身边,只要你想我,我就会出现。”
  容不渔愣了半天,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九重葛这么郑重的承诺,本能地想要将手挣扎出来。
  九重葛用力握住他的手:“你相信我吗?容容。”
  自从九重葛身份暴露后,他再也没有这样唤过容不渔了。
  容不渔沉默半天,才仿佛像是鬼上身似的,轻声道:“我相信。”
  这样的回答,在九重葛看来,便是应了。
  九重葛一喜,立刻朝着容不渔扑了过去,将他压在了草地上,一旁还未编好的遗梦珠稀里哗啦洒了一地,两人却没时间去管了。
  九重葛垂眸看着容不渔,越看越喜欢,他直接问道:“那我可以亲你吗?”
  容不渔从怔然中回过神来,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又听到他这句百问不厌的话,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容不渔故意道:“不能。”
  九重葛顿时垮下了脸:“你都应下了要同我一直在一起,也不能随便亲吗?”
  容不渔点头。
  九重葛道:“好吧。”
  容不渔正在惊奇他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还没发问,九重葛突然俯下身含住了他的薄唇,牙齿还轻轻咬了咬。
  容不渔猛然张大眼睛,手不自觉地扶上九重葛的肩膀,脸颊一阵发热。
  九重葛一吻之后,眸子弯得像是月牙:“你会打我吗?”
  容不渔唇上有种奇怪的触感,不知道是不是被咬肿了,他瞪了九重葛一下,道:“你想挨打我就成全你。”
  九重葛欢呼一声,搂着他的脖子直接一用力,抱着容不渔在草地上滚了两圈。
  容不渔正要骂他,九重葛又抱着滚了回去。
  容不渔:“……”
  九重葛力气很大,抱着容不渔在草丛上来回滚了好多圈才终于意犹未尽地停下。
  容不渔扶着他的肩膀被他转得有些头晕,咬牙切齿道:“不准再转圈,你还是个孩子吗?”
  九重葛道:“我才十六岁呢。”
  “……”容不渔,“滚。”
  嘤。
  容不渔以为搂着他在地上滚圈已经是九重葛幼稚的极限了,没想到到了晚上,九重葛竟然拿了个琉璃瓶子,神秘兮兮地拉着容不渔进了房。
  容不渔白日答应了他,到了晚上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又见九重葛将烛火熄灭,突然后知后觉有些害怕。
  他不知道这股情绪到底从何而来,但是就是莫名的紧张。
  九重葛应该是看过那些不堪入目的话本的,许是知道……要如何做?
  自己又没有经验,第一次会不会弄疼了他?他那么傻,真的知道这档子事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容不渔正满脑子污秽之事,胡思乱想着,就见九重葛将他拖到了床上,神秘地拿出了一个琉璃瓶。
  ——里面全部都是闪着绿光的萤火虫。
  容不渔:“……”
  容不渔面无表情,心想:“哦,他不傻,是我傻。”
  九重葛十分兴奋:“哥!看!会发光!”
  容不渔拼命让自己保持微笑,敷衍道:“哇,厉害。”
  九重葛邀功:“我捉了好久呢,哥你喜欢吗?”
  容不渔道:“喜欢。”
  九重葛顿时美滋滋地将萤火虫放了,一闪闪的光点缓慢地沿着瓶子飞了出去,落在房间的角落中。
  容不渔有气无力地躺在了榻上,觉得自己同九重葛着急上火简直侮辱自己的智商。
  九重葛看完萤火虫后,也跟着钻到了被子里,从后面环抱住容不渔,轻声道:“哥,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容不渔道:“要我给你两巴掌看看会不会醒吗?”
  九重葛道:“不了不了。”
  接着,两人都没说话。
  就在容不渔即将要昏昏欲睡时,九重葛突然小声开口:“容容,你答应了我,是因为愧疚吗?”
  容不渔一怔。
  “因为我为你死过一次,所以你不忍拒绝我。”九重葛将脸轻轻在容不渔后颈处蹭了蹭,哑声道,“还是说,你就是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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