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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皆仇敌-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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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渔知晓他饿半天都能两眼发绿地去啃那有毒的蘑菇,两人分开这么多天,他又是被作为祭品掳来的,不知道得受多少苦。
九重葛有些委屈地在他掌心蹭来蹭去:“他们饿着我,连一口水都不肯给我喝,还威胁我说再喊饿就打我。”
禾沉:“……”
禾沉明明已经脸色阴沉的要滴水了,听到九重葛这句话,险些直接被气笑出来。
容不渔脸色也难看极了,心想这是我弟弟,只有我能打骂欺负,其他人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苛待他。
这么一想,他连带着对禾沉也有了些怨恨。
禾沉:“???”
九重葛还在委屈地喊着:“哥我饿。”
容不渔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叹了一口气,道:“好,我马上救你出去。”
他刚想要站起来同禾沉交涉,九重葛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口叼住了他的手指。
容不渔浑身一僵,愕然看着他。
九重葛小心翼翼看着他,小声道:“哥,你能亲我一下吗?”
容不渔:“……”
容不渔看着他期盼的眼神,突然有种转身就走的冲动。
救不了,等死吧。
九重葛还在不知死活地叫他:“哥。”
容不渔抬手抬了抬他的脸蛋,轻声道:“你想我现在就走吗?”
九重葛一愣,立刻拼命摇头。
容不渔道:“那就闭嘴。”
九重葛:“……”
九重葛只是觉得容不渔从天而降时来救他的姿态太过令他着迷,一时间忍不住想要亲一亲他,他主动亲过容不渔几次,他每一次都气得要打自己,想来被亲的人一定是吃亏的。
此时自己浑身不能动,只能退而求其次想要容不渔主动一回,自己吃点亏就吃吧,谁知容不渔竟然气到要走了。
九重葛不敢再说话了。
容不渔气得脸色发白,拎着剑站起来,冷冷对着禾沉道:“我们是要协商,还是直接打?”
禾沉还在不可置信地看着九重葛,似乎还没从那句话给反应过来,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没时间多想,听到容不渔这句话,蹙眉道:“你要同我打?”
容不渔心想:“哦,直接跳过协商啊。”
“成吧。”容不渔握紧手中玉楼春,淡淡道,“圣境,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禾沉冷淡道:“你没有气运,同我交手,没有半分胜算。”
容不渔笑了:“谁告诉你,我没有气运的?”
禾沉眉头一皱。
而随着容不渔话音一落,不远处传来一阵宛如马蹄的哒哒声,很快,姿态优美的梅花鹿狂奔而来,嘴里还叼着一朵花。
“壮士!壮士!”逐鹿边跑边喊,“我不买花!这一次我真的不想买!你这是强买强卖啊!”
他一溜烟跑到了容不渔面前,仰着头将花叼着,用鹿角蹭着容不渔的腿,想要他将花收回去。
容不渔很不讲理:“收下的花哪里退回来的道理?”
逐鹿道:“可是你就卖我一朵花,拉我过来同天道第一人作对,这样就有点太过分了吧。”
容不渔抬起袖子,变戏法地又拿出一束花,道:“那,一束呢?”
逐鹿:“……”
逐鹿险些蹦起来:“壮士!我还是要鹿命的啊!”
容不渔道:“我又不让你同他交手,你只需要在我旁边,在天道降下天雷时替我挡了便好。”
逐鹿道:“就这样?”
容不渔点头。
逐鹿这才将叼了一路的花放在地上,舒了一口气,道:“你早说啊,要早说了,不用这花我也来帮你了啊。”
容不渔夸赞的话张口就来:“你真好。”
逐鹿毫不谦虚地收下了夸奖,随意一偏头,便对上了如狼似虎盯着他的九重葛。
逐鹿:“……”
逐鹿默默化为了人形。
第82章 生死存亡
轰然一声巨响。
宫遗音的身躯狠狠撞在了不远处一块巨石上; 而背后冲势不减; 竟然在一瞬间将坚硬的巨石撞碎; 狼狈地跌落在一阵灰尘中。
观鹤一身白衣恍如谪仙; 连衣角都没有沾染上半点灰尘; 他发间青色发带随着风轻轻飘舞; 一双清冷眸子冷淡至极地看着狼狈至极的宫遗音; 眸底全是讽刺和寒意。
宫遗音浑身剧痛; 扶着刀挣扎着艰难站了起来; 她抬手狠狠抹了抹唇角溢出的血,凶恶地瞪着观鹤。
观鹤淡淡道:“再来。”
宫遗音骂道:“臭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
观鹤只是轻轻一挥手,灵力倾泻而出,将才刚站起来的宫遗音再次打得飞了出去。
又是一阵巨响。
宫遗音捂着胸口,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连呼吸都有些颤抖。
观鹤缓步而来; 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蝼蚁,没有半分情感。
就在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野兽咆哮声,观鹤步子一顿,皱着眉回头望去,发现那山丘大小的白穷不知何时已经狂奔到了祭台。
白穷?
若是白穷到了,那容不渔也应该到了。
观鹤突然有些不耐烦同宫遗音在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了,他直接一抬手,明明身上并未带剑,灵力却流转指尖; 缓慢化为一柄实质的长剑。
宫遗音挣扎着要去握刀,但是手刚一动,观鹤便轻飘飘握剑一挥,他的姿势十分随意,剑上灵力仿佛瀚海浪潮般朝她涌来。
宫遗音呼吸一顿,竟然被他身上的气势压制得动都动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剑光朝她脖颈划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像是鬼魅一般出现在她面前,双手置于胸前,竟然赤手空拳接下了那一剑。
宫遗音在漫天灰尘中张开眼睛,等看清楚那人时呼吸一顿,几乎是声嘶力竭道:“顾雪消!滚开!”
身形单薄的顾雪消此时却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挡在她面前,为她将那致命一击硬生生格挡住。
因为观鹤那骇然的力量,顾雪消只是坚持了一瞬,双手骨血便悉数化为灰尘,只留下鲜血淋漓的森森白骨。
宫遗音挣扎着朝他扑来:“滚!滚开!”
但是她方才伤的太重,才刚站起来就踉踉跄跄倒在了地上,头脑一阵发昏。
一直着急杀了宫遗音去看容不渔的观鹤在一阵巨响中忽然听到了“顾雪消”的名字,愣了一下,才张开手骤然将灵力收回。
只是一瞬间,周围恢复安静,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过。
顾雪消安安静静站在原地,依然挡在宫遗音面前,一整条手臂险些化为森然白骨,血一点点往下落。
他却像是不知道疼似的,一双异瞳安静地盯着观鹤。
观鹤仔细辨认着他的脸,半晌才道:“你真是顾雪消?”
顾雪消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打算同他说话,他缓慢转过身,看到瘫坐在地上的宫遗音,一直如同死物的眸子微微一闪,不过那光亮转瞬即逝。
他快走几步,单膝跪在宫遗音面前,正要用手去拥抱她,但是手刚刚探出去,他才发觉自己双手的惨状。
顾雪消愣了一下,不知为何突然感觉一阵难堪。
他怔然地将伸出的手收了回去,像是个孩子似的藏在自己腰后,仿佛只要这样,宫遗音就看不见他令人做吐的模样。
顾雪消视线不敢去看宫遗音,一直紧紧盯着地上的黄沙,他没有看到那个一向强势的女人对着他无声的哭泣,眼泪缓慢往下落,很快便将脏兮兮的脸浸出两道泪痕。
顾雪消背后的双臂正在翻着微弱的疼痛,是血肉在重生——就连他这个不知疼痛的活尸都能感受到疼痛,那重塑血肉之痛可想而知。
他突然有些开心地想,若是自己双手恢复好了,就能抱住她了。
下一刻,带着血腥气的人突然扑到了自己身上,一把死死抱住了他。
顾雪消一怔,恍惚抬头,便对上了宫遗音已经擦干眼泪的脸庞。
宫遗音咬牙切齿,声音带着哭腔色厉内荏地骂道:“都说了让你滚了,为什么还要往前凑?!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顾雪消茫然地看着她,不懂自己救了她为什么她还这么生气。
宫遗音更气了:“傻子!”
顾雪消看着她,半晌才道:“等……等。”
他很少说话,这样一开口,宫遗音愣了一下,才道:“等什么?”
顾雪消老实回答:“等我手好了,就可以抱你了。”
宫遗音愣了半天,才一把抱住他的脖颈,突然泣不成声。
顾雪消又慌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了。
在一旁围观的观鹤:“……”
观鹤突然感觉眼睛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进了沙子了。
虽然知晓那观鹤在旁边虎视眈眈,宫遗音却还是没能忍住突然哭了出来。
她无父无母,幼时险些被饿死街头时被顾家收养,因她性子强势且心狠手辣,是个修道奇才,被安排在顾雪消身边做护卫。
顾雪消是个极其温润优雅的人,加上身份尊贵,爱他之人千千万,但是却不知为何,仿佛瞎了眼一样爱上了众人眼中粗鲁卑贱的宫遗音。
末行之日后,两人因大批活尸而失散过几日,再次相逢时,顾雪消已经成为了不知神智的活尸。
饶是那个时候,宫遗音都没有落过泪,她将只是杀戮的顾雪消困在结界中日日陪着他,有时候呆呆看着顾雪消那张狰狞的脸,觉得哪怕有一日顾雪消生生咬死了她,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带着一个累赘奔波了十年,受过无数的苦和伤却从未喊过一句疼,掉过一滴泪。
但是现在,她却抱着顾雪消放声哭了出声。
她想说我好累啊,好疼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记得我,什么时候才能……
唤我一声名字?
宫遗音伏在他怀里哭得抽噎个不停,顾雪消却不知如何安慰人,只能僵硬地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哭。
而方才还想要杀了他们的观鹤却不知为何将长剑收了回去,冷淡瞥了顾雪消一眼,对宫遗音道:“既然你所爱之人都变成了活尸,你为什么还要帮容不渔?”
宫遗音愣了一下,将眼泪胡乱蹭在顾雪消身上,还盈着泪水的眸子凶狠地瞪着他:“不帮他,难道帮你们?”
观鹤淡淡道:“我们是打算将末行之日停止,一旦成功,所有活尸会化为灰尘,春秋归为正常,草青柳绿,哪里有错吗?”
宫遗音闻言有些紧张地将顾雪消抱得更紧了,看着他的眼神全是忌惮。
“不必。”宫遗音艰难道。“与其……让他化为灰尘消散,倒不如就这个模样待在我身边……”
观鹤有些怜悯地看着她,心道,容不渔倒是会拉拢人,身旁之人一个个都是只被情感驱使的痴情人。
容不渔能为了夙有商杀了未垣,而宫遗音也能为了一个人舍弃整个三界生灵。
不知是该说他们自私自利,还是痴情了。
观鹤笑了:“你倒是痴心,可是你可知晓他愿意吗?”
宫遗音一怔。
观鹤已经没有了出手的打算,他长身玉立,似笑非笑地看着宫遗音,淡淡道:“十年前,末行之日开始时,我与禾沉去寻制止之法,无意中知晓一个祭灵力能让末行之日停下来的方法,但是灵力献祭需要一个鬼厌。”
宫遗音将顾雪消抱得更紧了。
“那个鬼厌名唤未垣。”观鹤看了满脸茫然的顾雪消一眼,眸中竟然有些许欣赏,“未垣修为强悍,常人根本不是其对手,但是他得到我们的消息后,却孤身一人前去寻找他了。”
宫遗音一怔,这才想到原来当年顾雪消同她十三的那几日是去找人了。
原本顾雪消是因为迷路而误入了三石镇,因嗅到了血腥的味道,他一路掠上了山巅,但是当到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晚来了一步。
一个男人站在大门敞开的房间中,邪笑着将一把刀缓慢地从一个男人胸口□□。
夙有商手中的花缓慢地落了地,他甚至有些茫然,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口像是破了一个洞似的,冷风一直往里灌。
一旁的时尘仿佛吓呆了,看着满地的鲜血,连哭都不晓得哭了。
未垣蹲下来,看着夙有商逐渐扩散的瞳孔,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讽刺道:“时岚竟然真的同一个无用的凡人搅和在一起了,啧啧,真是丢我们鬼厌的脸。”
夙有商意识正在缓慢地消散,恍惚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他有些挣扎地奋力张开眼睛,迷茫地看着面前的人。
时岚……
是鬼厌吗?
“啊。”夙有商心想,“怪不得那些修士要杀了她。”
他只是一个凡人,浑身灵力算上也不过能凝出一串遗梦珠,他救不了时岚,留不了容不渔,更加救不了自己。
夙有商浑浑噩噩地伸出手,缓慢地抓住了未垣的衣摆,似乎想要制住他。
夙有商有些无神的眸子缓慢抬起,朝着时尘瞥了一眼。
走。
时尘被吓呆了,看到夙有商的眼神,眼泪簌簌落下,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浑身阴邪之气的男人再次握着刀刺入了自己爹爹的后心,血腥气弥漫在整个房间中。
时尘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哆哆嗦嗦地握着自己方才还在把玩的小木弓,抖着手勾起弓弦,在他指尖不知为何骤然浮现一抹灵力,丝毫不得章法地朝着未垣射了过去。
未垣忽然将刀从已经没了声息的夙有商身上□□,锵锵两声将拿到灵力反手打了回去,灵力直接撞在了时尘的额头上,砰的一声闷响,鲜血流了出来。
未垣冷冷看着那个浑身发抖的孩子:“小杂种!”
时尘被打得两眼发蒙,但还是挣扎着朝着血泊中的夙有商爬去。
他的爹爹那么安静地躺在一片鲜血中,两眼微微睁着,中间却已没了神采。
时尘突然一阵心悸。
未垣走上前,一脚踢在了时尘的腹部,竟然将他整个人踢飞出去,哐的一声撞碎木门,狠狠跌撞在了院中。
顾雪消迟迟赶到,瞳孔一缩冲上前,阻挡住了持刀飞身而来的未垣。
顾雪消修为虽然不错,但是对上未垣却是极其吃力的,他只看了一眼屋中的惨状,将已经昏死过去的时尘抱在怀里,边打边往山下退。
就在他竭力时,似乎有人过来帮他。
自那之后的事,顾雪消记不太清了,只知道他再次醒过来时,是躺在一张木床上。
一个青年身穿着雪白孝衣站在窗边,听到他起身的动静,轻轻回头,露出一双无情无感的眸子。
顾雪消愣了一下。
容不渔声音冷漠:“走吧。”
顾雪消顺势离开,而后无意中听到虞州城的人说鬼厌未垣之事,他才意识到正是他遇到的那个鬼厌。
他循着自己留在未垣身上的灵气寻到了那个杀人如麻的鬼厌……
观鹤道:“……他拖着未垣寻到我们的时候,身上已经有了鬼厌的气息,应该是被未垣的灵力打入了体内伤到了丹田。”
而顾雪消那把本命灵剑,也被未垣徒手捏成断刃,直到昏死过去时依然死死握着。
宫遗音听得浑身发抖,紧紧地抱着顾雪消,恨不得回到过去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拖回来。
观鹤看了顾雪消一眼,淡淡道:“他这样的人,难道会不顾所有人,只想自己苟活着吗?”
宫遗音张开嘴,酝酿了半天才艰难道:“你……你说错了,我们都是小人物,只想自己活着就好,他……他就算再良善,也不该被你们逼着去选择为三界而献身。”
就如同九重葛一样。
禾沉和观鹤从来不会去问九重葛愿不愿意,甘不甘愿为三界而献出生命。
他们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实际上他们做的却也真的是对的,用一人的性命换回所有人的,天道在上,合该这样。
所以在九重葛为自己的生存而拒绝献祭,甚至在容不渔不管不顾地想来阻止时,便被他们打上了“自私自利”“受感情驱使”的烙印。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心甘情愿为了别人而死。
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他们知喜怒哀乐,懂得恐惧绝望是什么。
禾沉和观鹤已经活了那么多年,思想观念早已成熟,更何况他们身居高位,早已经不会被其他人的劝说而轻而易举主动改变自己的看法。
宫遗音说这是逼迫,观鹤却不这样认为。
“这是奉献。”观鹤淡淡道。
宫遗音像是看魔鬼一样看着他。
观鹤见她似乎没有松口的打算,突然又笑了:“若是你舍不得他的话,还有一个办法。”
宫遗音瞳孔一缩。
观鹤道:“将他变为鬼厌。”
宫遗音一惊,立刻道:“不……”
观鹤轻声道:“化为鬼厌总比成为活尸要好无数倍,起码……末行之日停止后,他不会化为灰尘。”
宫遗音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禾沉是天道第一人,无人能战胜他,”观鹤道,“末行之日早晚会停下的,你若是再不做决定,你怀中的人,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宫遗音浑身一僵,怔然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顾雪消。
观鹤见她似乎有些动容,笑了笑,道:“所以,你知晓该如何选择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二哥:为何我的手里举起了火把?
第83章 圣境雷劫
锵的一声巨响; 容不渔手中的玉楼春被禾沉徒手震了回去; 剑身一阵微颤嗡鸣。
禾沉甚至没有出剑; 神色冷漠地看着容不渔:“你到底玩够了没有?”
容不渔抬手在玉楼春颤抖的剑身上轻轻一抚; 玉楼春很快安分了下来。
容不渔笑了:“你管这个; 叫玩?”
禾沉已入圣境; 在他看来; 所有人都是不堪一击的; 如果不是因为不想伤了容不渔; 哪里能容他在自己面前这么折腾。
禾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道:“你不要逼我动手。”
容不渔又笑了一声,他轻飘飘落在地上,抬脚一勾九重葛的腰,直接将他甩在了逐鹿身上。
逐鹿身娇肉贵; 险些被九重葛给砸到地上去; 踉跄了两下才艰难地站稳了。
他背着九重葛,茫然道:“壮士?”
容不渔背对着他,道:“先带他寻个远点的地方放着,尽快回来帮我。”
九重葛嚷嚷着:“哥!哥你又要把我送哪里去?你这次会回来接我吗?”
容不渔被气笑了,他伸手弹了弹九重葛的后脑一下:“会。”
逐鹿不明所以,但是他不像鹿鸣那样好奇心极重,点点头,直接化为妖相驮着九重葛颠颠从阵法跳了下去。
禾沉冷笑一声,抬手便朝着那鹿击出一道灵力,只是他灵力才刚凝在指间; 从天而降一道天雷,竟然直直击在了他身上。
禾沉眸子一缩,急促闪身躲过那道惊天撼地的雷,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逐鹿什么都不知道,背着九重葛跑的飞快,没一会就跑到了犹襄的马车旁,将人扔在了里面。
九重葛在逐鹿背上,一直挣扎着想咬逐鹿的鹿角,但是因为全身被束缚着一直没得逞,他艰难动了动,朝着马上要离开的逐鹿道:“等等!你先把我身上的东西给撤了!”
逐鹿疑惑地回头看他,道:“我哪里会这个?”
九重葛道:“你会,你不是天道亲儿子吗?”
逐鹿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九重葛还要再说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雷鸣。
轰隆隆。
九重葛和逐鹿一同抬头望去,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幕仿佛被什么牵引着,无数乌云从四面八方而来,很快便将整个祭台笼罩住。
惊雷在乌云中不住的聚集。
九重葛有些愣住了。
逐鹿“啊”了一声:“是雷劫。”
祭台之上的容不渔依然慢条斯理地握着剑,微微抬头看着头顶的乌云,他勾唇一笑,漫不经心道:“我说过了,圣境,没什么了不起的。”
禾沉脸色难看至极。
容不渔自小被容陵用无数奇珍异宝温养着长大,虽然因为他懒散的性子修为一直不怎么样,但是身体经脉却是修炼最上等的,再加上当年他在五华城中遭受的那几道鬼厌的灵力——那些灵力虽然没有使他化为鬼厌,但是却将他的经脉伐新的更加强悍。
在当年祭台上杀未垣时,他的灵力因愤恨而全部释放出来,而后他因夙有商之死心灰意冷,虽然修为强大但是却从未主动去修炼过。
这些年来犹襄总是说他整天被酒荼毒了脑子,也只能在清河之境那种小地方耍耍威风,一旦出了城,指不定要被人一击打死。
容不渔很少真正的用尽全力,这一次却是逼不得已了。
圣境与他而言,真的没什么了不起的。
只要他想,身体中的灵力随时随地都能使他突破修为瓶颈。
容不渔长发被狂风吹得胡乱飞舞着,他看着禾沉的脸色,将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笑道:“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禾沉厉声道:“你当真疯了吗?!你气运早已一丝不剩了,入圣境需要遭受九道雷劫,你以为现在的你能撑得过去?!”
容不渔道:“撑不过去,我就死在这里。”
禾沉一僵。
“若是我撑得过去,我们便真真正正地打一场。”容不渔道,“若我赢了,我带走小九;若我输了,我和他便一起死在这里。”
禾沉死死握着拳:“你……你就非得……”
容不渔轻轻张开手,道:“无论我做了什么事情,都是我自己选的,就算最后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也是我自找,你不必为我介怀。”
禾沉眼眸发红地看着他。
容不渔道:“快离开这里吧,虽然你是圣境,也难保不会在这雷劫中受伤。”
禾沉深吸一口气,正要转身离开,但是刚走两步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来,神色古怪地看着容不渔所站的地方。
他竟然站在了献祭阵法的中央!
那圣境雷劫惊天震地,一道雷落下来,那冲势都能将整个地面击成一片焦土,更何况只是阵法。
容不渔竟然还想利用雷劫将那阵法击碎?
禾沉:“你……”
容不渔朝他狡黠一笑。
禾沉拂袖而去。
逐鹿已从不远处狂奔而来,一看那雷劫果真是冲着容不渔的,“嗷”的一声扑了过来。
“壮士!”
容不渔看到他过来,笑了笑,道:“害怕吗?”
逐鹿化为人形立在他面前,脸上没多少害怕,只是眉头有些皱着,似乎有些担忧:“入圣境的雷劫有九道,但是我只能替你挨到第七道,剩下两道只能靠你自己了,否则雷云不会散的。”
容不渔点头:“我知道。”
逐鹿围着他转了几圈,道:“你身上没有天道气运,一道雷都能将你劈成渣渣了,你确定可以?”
容不渔道:“试试看。”
逐鹿瞪大了眼睛:“试?”
容不渔一歪头:“死了算我的。”
逐鹿:“……”
废话,难道能算我的吗?
逐鹿只好不说话了。
禾沉并没有走远,他冷着脸走到了和时尘犹襄打的不亦乐乎的姬奉欢面前,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揪了回来。
姬奉欢正气得半死,时尘和犹襄那种修为的人,他本来一巴掌都能拍死一堆的,但是奈何犹襄这个器灵神出鬼没,打不过就立刻跑,加上那个从不按常理射箭的时尘,姬奉欢折腾了半天,竟然愣是没伤到他们分毫,反而把自己累的够呛。
姬奉欢拼命挣扎:“放开我!我要弄死那两个小混账!啊啊啊!哥!”
禾沉冷着脸不为所动:“玩够了就收手,不嫌丢人吗?”
姬奉欢:“我不!放开我……”
禾沉偏头冷冷看了他一眼:“想我把你打晕吗?”
姬奉欢顿时不动了。
禾沉扯着他走到了不远处的空地中,冷着脸看着祭台上不断凝聚的雷劫,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水。
姬奉欢在旁边独自生闷气,愤恨地用拳头砸地,半天后才缓过来。
他看了一眼天边雷劫,没好气道:“他要入圣境?找死吗?”
禾沉没说话。
姬奉欢见他的神色,不知看出了什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你给我冷静一点,擅自插手别人的圣境雷劫,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若是不想自己的修为毁于一旦,就好好在这里看着。”
禾沉瞥了他一眼,道:“他在那个法阵中间。”
“哦。”姬奉欢倒是无所谓,“反正那个祭台也没太大的作用,魔修塔不是被你修复好了吗,这个法阵毁了,用魔修塔的不就成了?难道你——啊!第一道雷下来了。”
禾沉抬头望去,只见那乌云密布的天幕仿佛露出一个窟窿,一道巨大的惊雷轰隆隆霍然劈下。
一时间灰尘漫天,雷电消散后,灰尘散去,容不渔端坐在法阵中,毫发无伤,而挡住了雷劫的逐鹿正趴在旁边啃容不渔给他的草。
姬奉欢瞥了一眼,道:“若是将那只妖修的气运为己所用,他根本不必受什么劳什子的雷劫就能入圣境。”
禾沉道:“你以为他是你?”
姬奉欢:“哥!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当年……”禾沉停顿了一下,才道,“同他只相处了三年的夙有商身死,他都能那样发疯,若是此番……小九不小心殒命,他……”
他会如何?
禾沉简直不敢去细想。
姬奉欢抬手凝了一圈灵力在指间,淡淡道:“这个好办,你把他引走,再将那记忆夺了,实在不行,我还能给他制一个一模一样的傀儡。”
禾沉皱着眉,道:“不是都和你说过无数遍了,这种邪魔外道不要总是琢磨,你怎么就不听我的?”
姬奉欢又被训了,只好闭上了嘴。
容不渔在雷劫正中央,被第一道雷震得耳朵一阵阵发疼。
逐鹿道:“壮士,你还好吗?”
容不渔捂着耳朵,艰难道:“还勉强活着,这雷声这么大,你怎么就没事?”
逐鹿茫然道:“啊?大吗?我没怎么听着啊?”
容不渔都想把他咬死。
惊雷一道道落下,让容不渔不自觉地想起了发疯时的容陵将他拖到魔修塔的阵法中央的感觉,他突然浑身一颤,脑子一阵混乱后,突然道:“魔修塔……”
逐鹿:“啊?什么?”
容不渔喃喃道:“这个法阵……好像不太对。”
逐鹿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好眨眨眼睛。
想当年他来杀未垣时,用了全身灵力才勉强冲到了阵法中间,就连当时禾沉想要进来,也是用了许久才破了阵法的;而现在,阵法明明已经启动了,他却如此轻而易举便进来了。
要么是这个法阵只是个试验品,要么只是个幌子。
容不渔突然浑身一抖,怔然抬头望去,恍惚间似乎瞧到了不远处伫立的魔修塔。
马车旁,九重葛身上的束缚不知何时已经取下,他垂着眸漫不经心地揉着手腕,一个鬼厌在他面前单膝跪着。
“吾等已经在魔修塔设好阵法,随时可以毁去。”
九重葛羽睫轻轻颤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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