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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皆仇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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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奉欢皱起眉头:“据说他娘是道修……”
这几日一直在旁边从未说过话的双子女孩突然一齐出声道:“他不见了。”
正在说话的三人一愣,转过头看了看方才容不渔跑去的方向,果然发现没了人影。
姬奉欢道:“我去找他。”
禾沉一把抓住他:“奉欢,随他去吧。”
姬奉欢回头道:“若是他出了什么事,照容陵对他的溺爱劲头,咱们都难逃一死。”
说完,甩开禾沉的手,飞快跑了过去。
禾沉和另外的孩子对视一眼,犹豫半天才跟上前去寻。
几人在偌大个花田里寻了半天,姬奉欢才在一处树坑里寻到了容不渔。
那枯树不知涨了多少年,枯死的树根拔地而起,将地面撑起几个巨大的坑。
容不渔正攀着树枝一点点往上爬,小脸上全是脏泥。
姬奉欢揉了揉眉心,无奈道:“把手伸过来,我拉你上来。”
他朝着容不渔伸出手。
容不渔恨恨看了他一眼,左顾右盼两下,抓了一团泥朝着姬奉欢砸了过去。
姬奉欢偏头一躲,无辜道:“你做什么砸我?”
容不渔道:“才不要你拉,起开!”
他蹬着腿还要再往上爬,但是那坑实在太深,枯枝又坚持不了多久,用手一拽就能拽断。
容不渔一连摔了好几次,发带都被摔下来了,直到没力气了才坐在一旁的树根上微弱喘息着。
说不让姬奉欢拉,姬奉欢还当真在一旁瞧着,看到容不渔累瘫了似的坐在那生闷气,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现在要我拉吗?”
容不渔捏着泥团作势还要砸,威胁道:“滚开!”
姬奉欢趴在树洞边缘,嘴里叼着一根草,笑吟吟着道:“你到底怎么了?突然生起气来,我哪里做得不对惹到你了吗?”
容不渔偏着头不理他,继续生闷气,眼眶里蓄着眼泪,强行忍着不往下掉。
姬奉欢明明比他还要小,但是看到他这番孩子气的模样,还是无奈得想叹气。
容不渔自小被容陵好好护着,从未遭受过什么苦难,和姬奉欢禾沉这等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他委屈了便哭,开心了便笑,还有着大多孩子固有的优柔寡断,心慈善良。
容不渔偷偷抹了抹眼泪,正要振奋着再去爬坑,就听到一旁一声闷响,他回头一看,姬奉欢已经跳了下来。
容不渔立刻哇哇大叫:“起开起开!”
姬奉欢一把抓住他的手,笑道:“你还是个孩子吗?”
容不渔作势要打他,但是手挥到一半还是有些不忍心,正要收回手,姬奉欢却突然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容不渔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姬奉欢一手举了起来。
姬奉欢看着人小,力气倒是挺大,将容不渔举到半空,见容不渔愣愣的没反应,几乎被气笑了。
“少爷,您耍我玩呢?快往上爬啊。”
容不渔呆呆“哦”了一声,才瘪着嘴抓着边缘往上爬,在爬上去之前还坏心眼地蹬了姬奉欢的肩膀一脚。
姬奉欢:“……”
容不渔爬上去之后,偏头往下看。
姬奉欢笑眯眯朝他伸着手,道:“少爷,拉我一把呗。”
容少爷凶巴巴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就跑了。
姬奉欢:“……”
姬奉欢有些无语,原本觉得此人就是个傻兮兮一纯白团子,没想到切开竟然是个黑的。
他无奈地蹲在坑底等着禾沉来找他,没过一会,头顶便传来一串脚步声。
姬奉欢抬头一瞧,那柔软可捏的团子竟然又回来了。
容少爷凶巴巴地看着他,趴下将手伸向姬奉欢,别扭着说:“我……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快上来。”
姬奉欢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这人似乎也挺可爱的。
他笑嘻嘻地站起来,抓着容不渔的手。
“好了,拉吧。”
容不渔哼唧一声,一使劲猛地一拉,姬奉欢纹丝不动。
两人:“……”
两人面面相觑,容不渔道:“你也使劲啊。”
姬奉欢无辜道:“哦。”
下一刻,两人一起使劲,容不渔一个不稳,竟然被姬奉欢从上面拉了下来。
两人直直撞了个头晕眼花,半天没爬起来。
容不渔和姬奉欢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遥不可及的坑顶,又相互对视一眼。
姬奉欢突然放声笑了出来。
容不渔还是头一回见到他笑成这样,呆呆看了半天,也抿着唇轻轻笑了出来。
孩子往往不怎么记仇,容不渔大概觉得姬奉欢会逐渐改变对自己的看法,所以没过几日便将那天晚上的事抛诸脑后,同姬奉欢又玩了起来。
姬奉欢比容不渔要小一岁,心智却是比容不渔要成熟得多。
因为总是被姬奉欢嘲讽小孩子,容不渔便成天想着让他唤自己哥,姬奉欢却不愿意,除了拒绝就是转移话题。
后来,容不渔直接央求着容陵将几人收为义子,这样便能光明正大地当哥哥。
只要是能让容不渔开心的是,容陵往往都是无条件容忍的,便直接同意了他。
姬奉欢大概也被他搅和得无奈,只好勉为其难唤了他……
“哥哥。”
逐鹿瞧着面前一段段闪过去的画面,混沌一片的脑海逐渐清晰起来,他一直宛如幽灵似的在这里待着,不知时间到底流逝多久。
他催动全身灵力,妄图冲破这个记忆牢笼,但是当灵力刚一运转时,周遭一片花田宛如被狂风席卷,骤然化为一片废墟。
逐鹿皱眉看着,突然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脱离,仿佛有人在外面强行扯着他出去一般。
视线的最后,已经是个少年的容不渔身形颀长站在一片废墟之中,浑身是血,满脸泪痕。
在他背后,是化为一片火海的五华城。
下一刻,逐鹿眼前一黑,再次张开眼睛时,他已出了梦。
容不渔轻轻松了一口气,将灵力从逐鹿眉心收回,叹息道:“你到底是怎么入了他的梦啊?”
逐鹿茫然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容不渔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而那具傀儡正闭眸靠在一旁的软榻上,肩膀的血已经止住了。
容不渔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逐鹿,怎么了?”
逐鹿呆呆看了他半天,才突然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容不渔的脖子,死死用力。
容不渔一愣,他从未被这般握住命门过,当即伸手弹在逐鹿手腕处,让他强行松开手。
逐鹿抬起头,发红的眼睛几乎有些凶狠地看着他。
容不渔后退几步,淡淡道:“我怎么惹你了吗?”
逐鹿急喘几口气,哑声道:“你骗我……”
容不渔道:“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同姬奉欢是仇人!”逐鹿一直温和的脸上满是厉色,“可是他叫你哥哥……你们是兄弟。”
容不渔似乎笑了一声,道:“你看来知道不少。”
逐鹿被那具傀儡身上的妖息逼得几乎崩溃,他苦苦找了九年,第一次有好友真真切切的线索时,却是在鹿鸣早已被剖出来的妖丹上。
天道怜悯,在他几近崩溃的刹那,外面惊雷阵阵劈下,震怒雷霆。
逐鹿眼前已有些晃影,他绝望地看着容不渔,手微微抬起,似乎还想再出手。
此时,一个人从一旁踉跄着走来,突然上前一把将他拥住。
逐鹿呆了一下,熟悉微弱的妖息扑面而来,宛如阵阵暖光将他冰冷的身体围绕住。
鹿鸣轻轻抱着他的背,靠在他耳畔喃喃道:“我来了。”
逐鹿有些迷茫,突然有种自己依然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他哆嗦着抬起手臂,但是来来回回好多次却因没有力气而垂下去,直到感觉到脖颈处一阵温热水渍洒下,他才试探着抬起酸软无力的手,拥住了怀中瘦弱的人。
颠沛流离九年,终得归宿。
逐鹿突然哽咽哭至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jpg,没想到吧,我音双更又回来了!
感谢 天灵 的地雷
感谢 江浔浔浔x10、梓曦呀。x21、至寶囡囡x2、天灵x20、蓝汪叽、落日无边、又在改马甲x10、绯祭司罗、花楼x2 的营养液
第32章 仇敌遍地
两只鹿应该有许多话要说; 容不渔也没在马车中多留; 转身回了客栈。
犹襄一向是个爱享受的,大概是拿着逐鹿的钱在云归城最好的客栈落住,外室内室干净整洁; 桌上还有小香炉袅袅燃着香。
容不渔奔波一晚,此时也有些疲倦了,也不知这到底是谁的房间; 倒在床上将遗梦珠拨弄,很快便沉睡了过去。
时尘和二七吃饱喝足; 颠颠地跟着犹襄往回走。
二七手里抓着一堆吃食; 含糊道:“我们现在就要回去吗?”
时尘在旁边偷偷摸摸去抓二七怀里的吃的; 被护食的小崽子凶狠瞪了一眼,才不情不愿地收回来,道:“是啊; 你都吃了半天了; 该饱了吧,给我一点。”
二七朝他龇牙,时尘只好打消了从他手里抢东西的打算。
整条街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姬奉欢虽然为人乖戾,但修为却是实打实的; 自从九年前接管云归城以来,城中还从未出过什么大乱子。
犹襄漫不经心看着周围的人,随意道:“先回去再说,我们在云归城人不生地不熟的; 就算想找点二七哥哥的消息,也没地方打听去。”
主要是现在容不渔杳无音信,犹襄宛如失去了主心骨,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二七点了点头,嘴里的东西吃完,他正要低头去找其他能吃的,肩膀突然被人碰了一下,手里的东西险些飞出去,被他一把死死抓住了。
二七回头怒目而视,却发现撞自己的人已经不见了。
时尘见他回头,疑惑道:“怎么了?”
二七皱眉,又看了几眼,才嘀咕道:“没事。”
在他转头的一刹那,一股漆黑的线宛如游蛇般从他衣襟钻出,顺着脖颈飞快爬上脸庞,缓慢融入皮肤中。
二七脚步一僵,有些暗红的眼眸倏地一闪,赤红缓慢融入瞳孔中。
时尘:“二七?”
二七呆愣了片刻,眼神才逐渐恢复清明。
犹襄也停下来,蹙眉道:“怎么了?”
二七沉默了一会,突然一笑,道:“没什么,走吧。”
时尘看着二七,一时间觉得他似乎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有问题,只好“哦”了一声。
三人走了片刻回了落住的客栈,二七将怀里的一半吃的分给了时尘,在时尘见鬼似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房间中。
二七将门掩上,想了想单手结印落了个结界在门闩上,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将手中东西放在桌子上,微微闭眸,瘦弱的身形原地一晃,接着宛如骨骼生长一般一点点拉长,顷刻间便化为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将及腰的长发随意理了理,从手腕储物石中拿出一身黑袍披在肩上,伸着手打了个懒腰。
他掩着唇打了个哈欠,轻轻转身,露出一张带着三分笑意的脸庞。
是九重葛。
昨夜九重葛同姬奉欢打到了深夜才勉强逃脱,两人交手时几乎将整个城主府给拆了,气得姬奉欢扬言要弄死他。
九重葛年少轻狂,修为虽和姬奉欢相差无几,但却因神魂不全而稍稍落了下风,临走时还挨了姬奉欢盛怒中的一掌。
那掌毫不留情,九重葛负伤离开,挣扎着寻到了他分出的另外一缕分神——二七,勉强融合后,伤势才飞快愈合了。
九重葛倒了杯水,嘀咕道:“这分神应该没做什么丢人的事吧,我先看看。”
他抿了一口水,闭眸飞快探查了一下二七的记忆。
下一刻,他直接喷了出来,险些被自己给呛死。
咬人,贪吃,护食……
这些令人崩溃的记忆太多,九重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先羞耻哪一点了。
九重葛抱着头蹲在地上,将那些丢人的事一一崩溃完了,才拍了拍自己的脸站了起来,自己安慰自己。
“没事没事,孩子嘛,都这样,我小时候可比这个混账多了。”
他自欺欺人完后,抬步走到了内室中,正要上床去睡一觉,便瞧见了床榻上睡得正熟的容不渔。
九重葛:“……”
他僵在原地半天,才像是见鬼似的飞快冲了出去。
他走到桌子旁抖着手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想了想又喝了两杯,这才拍了拍脸,试探着回到了内室。
容不渔依然在榻上睡得正熟。
九重葛:“……”
九重葛呆呆看着容不渔的睡颜,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逃还是该上前。
他在原地纠结了半天,最终容不渔对他的吸引战胜了理智,他深吸一口气,磨磨蹭蹭地朝着床榻旁走去。
就这么几步路,九重葛足足走了一刻钟。
他悄无声息地蹭到软榻边缘坐下,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容不渔。
容不渔大概真的累了,眼底有些青紫,连衣服都没脱侧躺在床上,墨发同黑衣交融落了满床。
九重葛小声道:“哥……”
容不渔轻轻皱了皱眉,似乎要清醒了。
九重葛立刻怂了,直接一抬手将容不渔生生击晕了。
容不渔:“……”
容不渔若是有意识,可能要直接把他劈了。
九重葛做完这些动作之后,才后知后觉吓了一跳,骇然看着晕过去的容不渔,半天才捂着耳朵,一头栽在了床上。
满塌上沾满容不渔身上青木的气息,九重葛自顾自滚了几圈后,才将头埋在被子里,自暴自弃地遵循自己的内心伸手抱住了容不渔。
他紧闭着眼睛,一点点环抱住容不渔的腰。
人往往都是贪婪的。
九重葛原本只是想着抱一下就松手,可是当真正拥住怀中人纤瘦的腰时,他又不满足了。
“反正他还晕着,再抱一会也不会知道的。”
他这般想着,觉得越来越可行,片刻后也不知道给自己灌了什么迷魂汤,十分心安理得地将容不渔整个人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拥着。
幼时容不渔总是抱着他睡觉,而现在他已变成了真正的男人,不能再像幼时钻到他怀里睡觉了。
九重葛喃喃道:“别揍我就好。”
他这么祈祷着,也缓慢垂眸睡了过去。
遗梦珠中的梦才刚到一半,便像是被人切断似的戛然而止,容不渔昏昏沉沉醒过来时,天已至黄昏。
夕阳从窗棂处倾洒进来,拂来带着微凉寒意的凉风。
容不渔揉着眉心咳了两声,正要起身却发现有一个人挂在自己脖子上。
容不渔:“……”
他愣了一下,低头一看,便瞧见二七正将双手缠在他的脖子上,唇角还流着口水,睡得四仰八叉的,不成人样。
二七大概是被容不渔的动作惊醒了,迷茫张开眼睛看了看,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哥哥。”
他喃喃喊着,抱着容不渔将嘴上的口水全都蹭在了容不渔身上。
容不渔:“……”
容不渔面如沉水,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二七直接滚了下去,落到地上时才后知后觉地“啊”的一声惨叫,这才彻底清醒了。
容不渔已经将沾了口水的衣服拖着扔了下去,居高临下道:“你怎么在这里?”
二七委屈地坐起来:“这……这是我房间呀。”
容不渔:“……”
容不渔愣了一下,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对不住。”
二七被踹了也不记仇,见到容不渔衣服脏了,忙擦了擦口水跑了出去,没一会便捧了新衣服回来。
容不渔将衣服披上,边系衣带边问道:“刚才踹疼了吗?”
二七连忙摇头:“不疼不疼。”
容不渔将头发随意挽起来,带着点歉意地摸着二七的头:“晚上给你买些东西吃。”
据他所知,二七就算再生气,只要拿点能吃的东西,准能将他哄好。
二七——九重葛脸一僵,有些不太能接受自己在容不渔眼中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小鬼,但是此时也不敢暴露身份,只好干笑一声。
“好、好呀。”
容不渔带着二七回到了犹襄屋舍中。
两只鹿已叙完了旧,此时正并肩坐在一起,对着不知何时醒来的傀儡沉默不语。
犹襄和时尘也在一旁不知说什么,两人面面相觑。
容不渔一进来,瞧见这诡异的场景,轻轻一笑,道:“都在呢。”
众人循声看来,时尘立刻惊叫一声:“容叔!”
他看了看容不渔,又看了看那具傀儡,这才知道哪里不太对劲了。
九重葛瞧见那具同容不渔一模一样的傀儡,本能觉得厌恶无比,连看一眼都仿佛脏了眼睛,将脸偏在一旁不愿去看。
逐鹿之前同容不渔险些动手,见到容不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犹襄道:“这个人……你打算如何?杀了吗?”
照他的意思,鹿鸣应该已经将事情来由告诉他们了。
容不渔淡淡道:“杀了他,我也活不成。”
容不渔回来后瞧见那具傀儡肩上的伤口时,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左肩那么剧烈地发疼。
这具傀儡连着他的心脏,若是心毁神灭,那他也定没有活路。
犹襄皱眉。
一直没有说话的逐鹿突然冷声道:“难道就要他继续用着吾友的妖丹活着吗?”
逐鹿性子带着点天生的优柔温润,这般冷漠对人的模样连鹿鸣都从未见过。
鹿鸣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就算妖丹取回来,也已不是我的了。”
逐鹿道:“我不管。”
鹿鸣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这般执拗,无奈道:“我暂时还死不……”
他还没说完,逐鹿通红的眼睛恨恨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别说话!”
鹿鸣只好闭嘴。
逐鹿看着容不渔,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容不渔微一挑眉:“你说我同姬奉欢的关系?”
逐鹿点头。
容不渔笑道:“你见过哪家的弟弟,会偷自家兄长的心来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傀儡来?”
逐鹿一愣,他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容不渔轻轻按着自己的胸口,淡淡道:“但凡他还顾念一点我们少时的情谊,便不会这么对我。”
九重葛微微仰头,看着容不渔眸中的黯然,伸出手抓着容不渔的两指轻轻晃了晃。
容不渔低头看着他有些担忧的神色,愣了一下才轻笑道:“没事。”
逐鹿皱眉道:“你们幼时关系甚好,到底是如何走到今日决裂这一步的?”
容不渔随意道:“没什么,我杀了一个他要保的人。”
逐鹿:“就这样?”
容不渔一摊手:“就这样。”
两人对视一眼,逐鹿才逐渐收回了敌意,偏着头看着鹿鸣,闷声道:“那吾友要怎么办?”
鹿鸣柔声道:“我没事。”
逐鹿道:“你别说话!”
鹿鸣再次闭嘴。
容不渔沉吟片刻,才道:“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回虞州城的,等我们在云归城办完事后,一同前去虞州,在换船走水路时会路过泠南……”
犹襄道:“哦对,据说泠南城主花对玉医术了得,或许有可能将妖丹给取出来,说不定也可以将这位壮士给医治好。”
鹿鸣壮士满脸茫然,不知这个“壮士”是在叫谁。
逐鹿不太放心地看着容不渔一眼,道:“你应该也没得罪过花对玉吧?”
容不渔满脸无辜。
犹襄知道内情,立刻解围:“当然了当然了,我们家容容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得罪的,你想到哪里去了呵呵,呵呵。”
犹襄笑得脸都僵了。
好在妖修都比较好骗,也没多怀疑便点头应了。
“那先这般打算,若是倒是真的没有办法,我就算杀了他也要取回吾友妖丹。”
犹襄道:“成成成。”
两只鹿这才一起去了角落里坐着,不知是不是又去叙旧了。
容不渔见两人离得远了,才对犹襄道:“花对玉啊,她要是见到我不把我五马分尸都算是好的了,你做什么说要去找她?”
犹襄踩了他一脚,咬牙道:“要不然呢?泠南除了花对玉,还有谁能将妖丹和你那心分开?”
容不渔道:“泠南之人医术了得之人不在少数,找谁不行?”
犹襄不可置信道:“你就不怕别人分着分着把你心给分裂了?”
容不渔道:“要是花对玉来分的话,指不定会将那具傀儡给捏个粉碎。”
犹襄皱眉:“她同你应该没那么大仇吧。”
容不渔点头:“有的。”
犹襄沉默了。
时尘在一旁疑惑道:“容叔,你们在说什么呢?”
容不渔偏头一笑:“没事,你们先睡觉吧。”
时尘撇嘴:“睡什么睡啊,还得给二祖宗烧菜吃——二七,你今天想吃什么?”
九重葛眼神一直在跟着容不渔转来转去,闻言心不在焉道:“我不饿。”
时尘:“……”
时尘一惊,骇然看着他。
他噔噔噔跑过来,抓着九重葛的肩膀,震惊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二七对时尘并不算讨厌,连带着九重葛对他也有些好感,十分耐心地重复一遍。
“我说我不饿啊。”
时尘愣了一下,突然“哇”的一声抱住了二七的脖子,眼泪汪汪道:“二七啊,傻儿子啊,你是不是遇着什么心事了啊?怎么突然就不饿了?你平日里饿得都能吃下三头牛的,快、快快和爹爹说,爹来安慰安慰你。”
九重葛:“……”
九重葛面无表情一挥手:“我没你这个不孝子。”
时尘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不吃吗?”
九重葛正要冷酷无情地拒绝,此时肚子却咕嘟嘟一阵乱响,敲鼓似的。
九重葛:“……”
时尘狐疑地看着他。
九重葛被自己的分神几乎逼疯了,自暴自弃道:“吃吃吃,要三头牛!”
时尘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傻儿子又回来了,十分欣慰地任劳任怨去烧菜了。
没一会,时尘和九重葛便欢天喜地开了饭。
已经是人类的鹿鸣一天离了吃食都不行,被时尘邀请着也过来吃饭。
容不渔看着满脸病弱之色的鹿鸣柔声同时尘说着什么,沉默半天才推开了小房间的门。
逐鹿正在角落里低声哭着,听到推门声立刻擦着眼泪抬起头来,笑容迅速扬起:“吾友你吃完啦……”
他笑容才刚露出,瞧见是容不渔,笑容这才缓慢消失。
“你来做什么?”
容不渔道:“我来看看你。”
妖修一向不懂得如何遮掩情绪,想哭就哭,瞧见嫌恶的人便十分明显地露出“不想同之打交道”的拒绝和疏离来,倒是很令人好猜。
容不渔当做没看到他的疏离,走上前坐下来,道:“总归会有办法的,你气运这么高,鹿鸣不会轻易死的。”
逐鹿一皱眉:“鹿鸣是谁?”
容不渔:“……”
容不渔无奈道:“你好友。”
逐鹿这才“哦”了一声,道:“他自然不会死,要死也是你死。”
逐鹿性子本就心直口快,再加上他现在有些不待见容不渔,当即便想到什么说什么。
容不渔也没觉得被冒犯,反而笑了起来。
“这世上想让我死的人不计其数,算你一个不多。”
容不渔这般说,逐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抓了抓头,也没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了。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容不渔道:“我想问问你,你在那傀儡的梦中到底看到了什么?又看到了多少?”
逐鹿想了想,实话实说:“你连风筝都不会放。”
容不渔:“……”
逐鹿又道:“还一气就哭。”
容不渔:“……”
逐鹿:“被人讨厌了,哭着喊着找爹爹。”
容不渔:“……下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女侠小兜 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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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喜怒哀乐
云归城城主府。
姬奉欢面无表情地进了水榭中央; 最顶端的云信灯一直在发着光亮。
“奉欢。”
姬奉欢深吸一口气; 抬手弹了一道灵力钻入云信灯中。
神识进了云信灯,姬奉欢张开眼睛后,四周水榭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水面,波光粼粼,头顶则是漫天繁星。
他踩在一眼望不到地的幽蓝水面上; 涟漪不断从他脚下蔓延荡漾开来。
一个男人站在他不远处,见到他进来回神冷漠看了他一眼。
姬奉欢敛袍坐在水面上; 因没留住容不渔心情极差; 不耐烦道:“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那男人宛如一块雪山之巅的冷石; 仅仅只是站在那便给人一股毛骨悚然的冷意,又似一把半出鞘的剑刃,稍稍靠近便会被那冷厉剑意冻伤。
“九重葛呢?”
姬奉欢更加不耐了:“若是我能抓住他; 早就去中央城了——你说你闲着没事教那小子剑做什么; 我刚才差点被他切成两半。”
圣境第一人——禾沉冷冷看了他一眼,吐字如冰:“废物。”
姬奉欢被骂习惯了,懒得反驳:“而且我马上就能将哥哥做成傀儡了,那小子又来搅局,下回见了他我定要把他揍成猪头。”
禾沉一皱眉:“你见到了容容?”
难以想象; “容容”这般亲昵孩子气的名字,会是从禾沉这般冷漠如冰之人口中叫出来的——偏偏他叫这个名字时,脸上依然凛然无情。
姬奉欢直接仰躺在了水面上,盯着头顶满天繁星; 含糊道:“我很听你的话没有主动找她,是他主动撞上来的。”
禾沉道:“你伤他了?”
姬奉欢道:“他不弄死我就算是好的了,我还伤他?大哥,他都这样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护着他了?”
禾沉冷声道:“我没有护他。”
姬奉欢都想朝他翻白眼了。
禾沉沉默片刻,突然皱眉道:“你方才说重葛救走了容容?”
姬奉欢点头,有些得意地瞥了禾沉一眼:“对啊,要是重葛一个没忍住,直接把你办的那些好事都抖出来了,就算你再心有愧护着他也没用了。按照我对他的了解,知道你把他记忆给取了,他指不定会杀去中央城也要把你的金丹给捏碎。”
姬奉欢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舔了舔唇角,似笑非笑:“他可是个真正的狠人,你见过这三界有谁能狠过他吗?”
禾沉冷冷看他一眼:“不要说废话,快去把重葛找到,带回来见我。”
姬奉欢耸肩:“那你先把容不渔在诛杀榜的封印给解了,我好能跟着那灵力去寻,找到了他就相当于找到了重葛。”
禾沉瞥了他一眼,随手扔过来一个玉石。
“给你。”
姬奉欢接过来,轻轻一眨左眼:“多谢哥。”
***
一口气翻出来容不渔好几个幼时丢脸的事之后,逐鹿这才在容不渔发怒之前住了口。
“所以……”逐鹿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容不渔沉默片刻,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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