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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美貌服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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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江一楼被这道剑气扫过,就如同纸鹞一般,轻轻地飘了出去,撞上了林立的剑刃。
  “咳……”
  剑刃倒下了一片,江一楼用重月剑指地,勉强站稳。
  一片衣角缓缓落下,不见白雪,只见血色。
  江一楼的手在发抖。
  他的肩膀上渗出了一道长长血线,里面剑气作祟,不断地在搅和着伤口。不仅如此,浑身上下更是布满了剑伤。
  一点殷红的鲜血从额间滑下,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最终落在纤长卷翘的睫毛上。
  江一楼看见眼前一片血光。
  这是必死之局。
  乌鸦轻轻落在了旁边,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无情地注视着面前的挑战者。
  一根漆黑如墨的羽毛缓缓飘落。
  它再次冲向苍穹,鸟喙一张,无声啼鸣。
  剑刃听从乌鸦的控制,再次凌空而起,直至江一楼。
  剑气四溢,杀意必现。
  只见数柄剑刃聚集在了一起,慢慢地划出了一个半圆。
  顿时,薄雾散去、月华如水。
  柔和的月色将江一楼笼罩,看起来像是为他披上了一层青纱,如梦似幻。
  可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其中寒意刺骨,处处皆是死局。
  江一楼忍住肩膀上传来的疼痛,提起单薄的手臂。
  没想到……
  这剑冢竟然会模仿剑意,并且加倍奉还。
  这月光,比他使出的,更盛三分。
  白衣沾血,剑光纷飞。
  江一楼在刀光剑影之中,单薄得如同风浪一小舟,随时都有可能支离破碎。
  可……那又如何!
  江一楼抬手挡住一道剑气。
  可剑冢中的剑实在是太多了,挡住了一道,还有第二道、第三道……第无数道。
  他唯有一人一剑,独木难支。
  凌厉剑光中,血雨洒下,落在荒芜的土地上,形成了一个个黑色的圆点。
  一身雪白几乎变为了红衣。
  乌鸦静静地看着江一楼。
  江一楼也透过无数剑刃看着乌鸦。
  “再来——”
  他笑得畅快,在休息的间隙中,抬剑指向了乌鸦:“来杀了我。”
  在踏入剑冢之时,他就知道这是一个必死之局,早就做好了有去无回的打算。
  若是怕死,早就回头离去了。
  可他不怕死,就算知道其中杀机重重,也还是踏了进来。
  所以……他还怕什么?
  他一人一剑一条命走来。
  不过一人一剑一条命离去,大地苍茫,带得走什么?
  “来!”
  江一楼取出了一壶酒,直接咬去酒壶的塞子,将透明的酒液倒入口中。
  酒水混着血水淌下,沾湿了衣领。
  乌鸦依旧静静地看着他。
  酒壶见底。
  江一楼的眸子明亮:“你不来?”
  他用力一摔,酒壶摔在地上,碎了个七零八落。
  “那我来!”
  他提剑迎身而上,朝着剑灵而去。
  乌鸦终于动了。
  黑色羽翼张开,翅膀一震,浮至半空中。
  它的身后,缓缓冒出了一点剑光。
  “嘎——”
  翅膀大张,圆月当天耀。
  江一楼仰头望着这月色,几乎醉在其中。
  “你知道吗?”他声音轻柔,像是怕惊扰了这月色,“人间只有一道月光。”
  乌鸦振翅。
  温柔的月华瞬间化作了夺人性命的剑刃,将江一楼笼罩了起来。
  在月光落下的一瞬间,他的身上多了无数道剑痕,鲜血泊泊留下,汇聚成了一片水洼。
  可江一楼还是站在那里。
  犹如风中青竹,不折不弯。
  “人间……”他脸色苍白,声若呢喃,“只有一道月光啊。”
  江一楼终于出剑了。
  只是他受了太重的伤、流了太多的血,被鲜血染红的重月剑只是轻飘飘地挥了出去,差点落在地上。
  这一剑……
  “这一剑,怕是挠痒痒吧。”远处白清夜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出言嘲笑,“你说是吧?”
  鹿尧没有说话,只是一眼不眨地看着江一楼。
  这一剑……
  咔嚓——
  剑光落下,破星碎月。
  乌鸦身后的圆月缓缓荡漾,在这一剑面前,如镜中花、水中月,被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无数瓣,“哗啦”一声落下。
  剑刃断成两截,叮呤当啷地摔了一地。
  “假的……”江一楼以重月撑地,无力地靠在上面,“假的就是假的。”
  月满西楼。
  人间不许见绝色。
  这是他的剑。
  江一楼不顾周身危机,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乌鸦并没有趁机出手,而是飞至半空中,“嘎”得一声,无数黑羽落下。在羽毛接触到江一楼的身后,化作了点点光芒,进入了他的身体。
  他通过了剑冢的考验。
  这是剑冢的馈赠。
  “这是怎么回事!”白清夜脱口而出,“怎么连剑冢也没有办法,鹿尧!”
  鹿尧低低笑了起来:“你不觉得……很美吗?”
  “那又如何!”白清夜提醒道,“他的身体,你不想要了吗?”
  “嘘——”
  鹿尧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江一楼,伸出手指轻轻抵上了嘴唇,轻声道:“安静。”
  明明语气和善,但白清夜却莫名地打了个颤,默默地闭上了嘴。
  前方,万剑林立,流光冰冷闪烁,其中还沾染着点点血迹。
  剑者白衣带血,黑发柔顺垂下,持剑立于其中。
  风也不再呼啸。
  剑冢无日无月、唯有薄雾覆盖。
  可此时,苍穹一轮新月,正在冉冉升起。


第46章 天地雷劫
  万里无云; 苍穹一碧如洗。
  乌鸦收敛起羽翼; 安静地蹲在了一边,扭头梳理着羽毛。
  万籁俱寂。
  “他……他来了……”
  白清夜的声音在颤抖。
  远处走来的人十分狼狈,黑发散肩、衣衫染血带风尘。他面无血色,瘦弱的手腕无力地提着重月剑; 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虚弱得好似风一吹就倒了。
  可白清夜却心生恐惧。
  鹿尧“啧”了一声,有些不悦:“你急什么?”
  白清夜沉默了片刻; 突然歇斯底里:“你不会也被他迷住了吧?鹿尧; 我就知道——”
  每个人都是这样。
  也不知道江一楼的身上有什么妖法,几乎只要与他接触过的每一个人,最后都会倾向他,没有任何理由地倾向他。
  鹿尧冷冷地说:“注意措辞。”
  他也看向了那道身影。
  欣赏归欣赏,真到了要下手的时候; 可不会手下留情。
  江一楼拖着身体,缓缓地走出了剑林。
  他实在是太过虚弱了; 差点被拦在面前的一块石子所绊倒,踉跄了一下; 以重月剑杵着地面才站稳。
  “咳……”
  他吐出一口淤血,抬起眼皮望了过去。
  “原来还在这里等着我……”
  江一楼发出的声音嘶哑无力。
  他在剑冢中受了太多的伤,各种剑气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的伤口,就算剑气被化解; 伤口还未全部愈合。
  伤口深可见骨; 滴滴答答的淌着血。
  但……眼中战意盎然; 未曾熄灭。
  “来吧。”江一楼上前一步,在荒芜干涸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深红的脚印,“今日……做个了断。”
  白清夜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可刚刚迈出脚步,就感觉背后传来了一个推力,将他推向前方。
  他回过头,对上了鹿尧那漆黑如点墨的双眼。
  然后,鹿尧化作了雾气,钻入了他的身体。
  “啊——”
  白清夜痛苦地嚎叫着,姣好的面容扭曲,似恐怖的妖魔。
  待黑雾散去。
  他睁开了眼睛,双眼无眼白,被一片黑雾覆盖。
  这是鹿尧。
  “我很喜欢你……”白清夜的口中发出了鹿尧的声音,“可惜……”
  江一楼不为所动,冷冷地接上一句话:“可惜,要死的人是你。”
  “我很喜欢你的性子。”鹿尧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狂妄、自傲,这让我想要折断你的脊骨,让你臣服在我的脚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江一楼走去。
  “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江一楼眼眸沉了下去,“你废话太多了。”
  “我觉得废话多的人有两种。”
  鹿尧轻佻地打量着面前的人,慢悠悠地说:“其一,是毫无本事、只敢虚张声势之人;其二,是胜券在握之人,如猫戏老鼠,看他人苦苦挣扎。”
  “你觉得,我是哪种?”
  江一楼笑了。
  苍白的嘴唇翘了起来,连带着眉目间的血痕也舒展了开来。
  “你两种都不是。”
  他的手腕很瘦,两个手指就能将其虚虚圈住,此时用力握紧了重月剑,便能看见其上爆出了青筋。
  风中遥遥传来他的声音:“你是死人!”
  唰——
  因为江一楼重伤未愈,所以他的剑很慢。
  面前缓缓蔓延出了一条银白的线,如缠绵的流水,绕向了鹿尧。
  “此局……”鹿尧嘴角含笑,温柔低语,“你必输。”
  话音落下,他的身后爆发了一股浓烈的魔气。仔细分辨,其中可见骷髅、死尸,血光冲天、煞气萦绕。
  这是魔尊的魔域。
  鹿尧张开了双臂,衣摆摇荡。
  随着他的动作,黑雾扭曲,发出了鬼哭狼嚎之声,其中被炼化的幽魂化作了恐怖的鬼脸,朝着江一楼冲了过去。
  各种鬼脸在半空中一一呈现。
  婴儿啼哭、少女啜泣、妇人哀嚎……
  少年被乱蹄践踏、青年被乱箭穿心、老人被烈火焚身……
  种种幻象,在江一楼的面前一一呈现,若是心志不坚者,怕是立即邪魔入体、陷入恐怖的幻境之中。
  江一楼冷眼看着,无论是清纯的少女还是妖媚的妇人,他的剑都未曾有一瞬间的停留。
  手抬剑落,幽魂消散。
  没有一丝犹豫。
  鬼怪渐渐远去。
  眼前的画面一转,江一楼出现在了一个熟悉的院落中,调皮的孩童正在招猫逗狗,笑声连连、好不快活。
  孩童灵活地攀爬至最高点。
  下方雍容华贵的妇人柔声喊道:“阿楼,别闹了,快下来。”
  话音还未落下,孩童便一个失足,直直从树上摔了下来。
  妇人赶紧掐指捏法决,可法决还未捏成,就见孩童落入了一个陌生人的怀中。
  江一楼抱住了从树上摔下的孩童,凝视着这张稚嫩而熟悉的面容。
  “别怕。”
  他轻声说道,将孩童送到了妇人的手中,不等妇人道谢,便直直向前走去。
  繁华大厦,在江一楼步入之后,瞬息化作了烟雾。
  镜花水月。
  眼前风景再一转,已是清霄宗的山巅风光。
  英气潇洒的女人随意地跨坐在石头上,手中握着酒壶,喝得畅快。下方是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孩,正拿着柄比他还要高的剑,认真挥舞。
  女人摇了摇酒壶,里面只剩下一点酒液:“好徒儿,快帮为师去偷壶酒来。”
  小孩板着张脸,没有理会,专心练剑。
  “你这样,我可没有剑招教你了……”
  女人正要说上几句好话,余光突地瞥见羊肠小路上走来一个身影。
  脚步虚浮、衣衫狼狈,却目光坚定,一直向前走去。
  江一楼站在了女人的面前,动了动嘴唇,无声喊道:“师尊……”
  这是他最怀念的过往。
  在安瑶真人的护持下,他度过了无忧无虑的一段岁月。
  女人没听到,但她爽朗一笑,递过来一杯酒:“无论去何方,干了这杯酒。”
  江一楼接过,仰头饮尽,再无留念,大步向前。
  灵动俏丽的少女站在羊肠小道的尽头,娇声道“江师兄,不要去了,前面危险……”
  她抬头,是周燕晴的模样。
  少女泪眼婆娑:“江师兄,能不能留下来。”
  江一楼缓缓走了过去,手掌按上了少女的肩膀,似乎在犹豫。
  少女面露喜色,欲再劝说:“江师兄……”
  “周师妹不会说这样的话。”他轻叹一声,从少女身边擦肩而过,无论身后怎么哭喊挽留,都没有回过头。
  小道一路向前,前方却不是清霄宗的风光,而是竖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断情崖”三个大字。
  如血色书写而成。
  江一楼停住了脚步,低下了头,见一抹剑光穿过了他的小腹。
  “一楼……”一个俊朗的青年一边说着,一边拔出了那道剑光,“我喜欢的还是清夜,对不起。”
  “他要的只是一颗金丹,你天资不凡,迟早还能修出第二颗金丹。”
  “你会原谅我吗?”
  江一楼:“……”
  “这真是幻境吗?”他扪心自问,“这蠢得也太真实了。”
  前面几个画面分别是他的幼年时期、孩童时期与少年时期。说实话,在看见那些画面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怀念,但……
  谁会怀念沈长临啊?
  江一楼腹诽了一阵,直接从断情崖上一跃而下。
  烟雾飘散,惊起一阵鸟雀。
  没过多少时间,江一楼就落在了地面上,他刚刚站稳,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清夜,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鹿尧。
  他正背对着江一楼,认真打量着前面的风光。
  江一楼心生不安,握紧了手中的剑,大步走了过去。
  两人相隔一段距离,还未等江一楼接近鹿尧,就听见他道:“原来在这里……”
  江一楼心中的不安更加猛烈,他直接抬手挥剑而去。
  可剑光还没有触及到鹿尧,江一楼的心口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是一个很能忍的人,一般伤口都如挠痒痒一般,可现在这疼痛好像与身体无关,而是从神识深处传来,使得他连手中的剑都握不稳。
  这疼痛来得一波又一波。
  江一楼面色煞白,踉跄了一步,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再无一丝反抗的余地。
  鹿尧缓缓转过身。
  “你以为……”他嘴角噙着笑意,“我什么都没准备吗?”
  鹿尧织造那些幻境,从来不是为了困住江一楼。剑修,意志最为坚定,不可能被幻境所迷惑,他所做的,不过是要找到江一楼的破绽。
  破绽,无非就是江一楼原来的身体。
  鹿尧的右手微抬,指尖如穿花蝴蝶一般纷飞,缕缕黑雾从中冒出,毫不费劲地钻入了江一楼的身体中。
  他叹气:“可惜了……”
  若不是剑冢消耗了江一楼大部分的实力与精力,他还没有这么容易得手。
  江一楼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他想要起身反抗,可刚刚握住重月剑,就感到心口传来一阵猛烈的疼痛。
  叮当——
  重月剑跌落在地。
  就算之前与剑冢万剑对立,江一楼也未曾这么狼狈。此时他面如白纸、冷汗淋漓,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努力地抵抗着钻入身体的黑雾,一点也分不出神来。
  “咦?”
  鹿尧发出了一声疑惑。
  他本想直接占据江一楼的身体,但不知为何,竟然无法入主这具身体。
  “算了。”
  鹿尧又尝试了两次,均以失败告终,他思索片刻,决定先停手。
  此时,白清夜获取了身体的控制权,他看着狼狈不堪的江一楼,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师兄啊,你从来没想过,会这么狼狈吧?”
  他特意走到了江一楼的正前面,这样看着,就好像是江一楼在朝着他下跪。
  想到这一点,白清夜几乎畅快地笑出了声:“你看看你……”
  江一楼的手指动了动。
  “我……”他喘了一口气,抓住了重月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缕血红从嘴角滑下,但他却对白清夜露出了一个微笑,“我看什么?”
  白清夜没想到他还有力气站起来,吓得后退了一步。
  “你……”白清夜咬牙,“鹿尧,为什么不杀了他!”
  “你看你……”
  江一楼向前一步:“连杀我,都不敢亲自动手。”
  白清夜见他浑身伤痕、面色煞白,但眼睛还是明亮如星子。
  江一楼平时积威甚重,此时虽无力反抗,但白清夜在他的注视下,不免心生胆怯,默默打了个颤,连连后退。
  “鹿尧——”
  白清夜见一道剑光闪过,想不起以自身修为去反抗,反而只敢喊出鹿尧的性命。
  他一向如此,总是想要别人保护。
  “废物!”
  隐约间,听见鹿尧怒斥了一声:“你看看清楚!”
  白清夜睁开眼睛,见到重月剑化作了一道流光,在苍穹划过一条白线。
  而江一楼将重月剑送出后,身子晃了晃,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鹿尧?”
  鹿尧冷哼一声:“强弩之末罢了,掀不起什么风头,你怕什么?”
  白清夜回过神来后,质问道:“那你还不杀了他!”
  “留着有用。”鹿尧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可……”
  “闭嘴!”
  一道黑雾缠绕上了白清夜的右手,抓住了昏迷的江一楼的肩膀,带着他走出了剑冢。
  白清夜问:“你打算做什么?”
  “先回云浮山。”
  “可沈长临已经死了。”
  鹿尧轻笑:“谁说他死了?”
  白清夜在鹿尧的指点下,停住了脚步。
  这是沈长临殒命的山丘,他的尸体还趴在那里,身上带着凌厉的剑伤。
  白清夜见到这幅场景,不仅没有感伤,还嫌弃道:“都死透了。”
  话刚说完,就见沈长临的眼睛眨了眨。
  接着整个人都开始抖动,僵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白清夜警惕地看着这具死而复生的身躯。
  “咳……”那具身体吐出了一口血水,发出了鹿尧的声音,“先凑活着用吧。”
  鹿尧直接入主了沈长临的身躯,原本冷峻俊朗的脸庞顿时变得妖邪起来,他走到了白清夜的身边,伸出了手:“给我。”
  白清夜不敢拒绝,直接松开了手。
  鹿尧抱住了江一楼的身躯,温柔拂去他额前凌乱的发丝,对白清夜却是冷漠:“走——”
  “你……”
  白清夜看着鹿尧的背影,咬了咬牙,还是追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剑冢之中。
  *
  “呃……”
  萧潜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师兄!”他急促地喊了一声,挣扎着爬了起来。
  可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影。
  萧潜站在原地,脑中闪过昏迷前的种种画面。
  “师兄……”
  酸涩的情绪从心中冒了出来。
  就是因为他太弱了,所以师兄才视他为累赘。
  他不甘地握紧了拳头。
  天际突地划过了一道流光,紧接着轰然一声巨响,一道剑刃落在了萧潜的面前,砸开一道深坑。
  缕缕白烟从坑底冒了出来。
  萧潜走上前,从深坑边缘探出了头。
  重月剑直直地插…在其中。
  他朝着重月剑伸出了手。
  一般来说,剑修的剑都有脾气,只有自己能够掌握,若是旁人触碰,就会被剑气所伤。
  可现在萧潜的手掌握住了剑柄,重月剑温顺地落入了他的手中,没有一丝反抗之心。
  萧潜静静地打量着重月剑。
  不知江一楼在剑冢中心经历了什么,重月剑上血迹斑斑。
  萧潜的手指轻轻拂过重月剑刃,只见上面一点还未凝固的鲜血落在了他的指尖,化成了一团。
  他的心头突地抽动了一下。
  师兄……
  不知道师兄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萧潜抬头望向那片剑林。
  他要去看看。
  不管里面有什么危险。
  萧潜将重月剑收起,拔出了他的数星剑,缓步走向了剑冢中心。
  正在梳理羽毛的乌鸦停下了动作。
  它转过头,盯着走来的少年。
  “嘎——”
  今天是什么日子?
  怎么几百年不见人的剑冢,今天一口气来了两个剑修。
  可惜,旁边直立着的剑刃都无意识,没人能回答乌鸦的问题。
  乌鸦轻轻落在了其中一柄剑之上,羽毛抖擞。
  “嘎——”
  周身剑气吞吐。
  准备着给这位少年剑者的考验。
  *
  方眉云一路向东。
  其中艰难、屡次遇险略过不说,终于来到了发出感应的地方。
  与外界的金戈铁马、冰冷肃杀不同,这里竟温暖如春、馥郁芬芳。
  她步入其中,见一柄软剑立于山巅,随风摇曳,如万条柳丝垂下。
  方眉云与这剑有缘,通过了考验后,就得到了这柄剑的认可。
  她拿着软剑,心中欢喜:“该取个什么名字呢?”
  软剑似乎能听懂她所说的话,轻轻颤抖。
  方眉云心灵福至:“不如就叫……拂柳剑。”
  拂柳剑发出了“嗡嗡”声响。
  方眉云以为拂柳剑的反应是喜欢这个名字,笑眯眯地摸了摸剑身:“春风拂柳,果然很适合你……”
  后半句话还在唇齿间,脚下突地一阵震动。
  方眉云差点摔落悬崖,还好及时扶住了一旁的石壁,才堪堪站稳。
  “怎么了?”
  远方,一声龙啸,金光穿破天地,隐约见到龙影升空。
  方眉云疑惑:“剑冢……怎么可能会有龙?”
  *
  乌鸦垂头丧气地落了下来。
  “嘎嘎——”
  连声音都轻了不少。
  乌鸦拍了拍翅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看着站在剑林中心的少年,他正沐浴在黑羽中间,闭眼领悟。
  不免发愁。
  一个两个都能通过剑冢考验,那它岂不是要秃了?
  它扭过头,看着一身黑漆漆的羽毛,差点掩面而泣。
  这日子还怎么过……
  “嘎!”
  乌鸦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转身看见那少年剑修阴沉着脸站在了它的面前。
  萧潜面色不善:“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乌鸦:“嘎——”它只是一只乌鸦,什么都不知道!
  萧潜:“不说?”
  “嘎嘎嘎!”
  乌鸦一阵扑腾,躲开了伸过来祸害它羽毛的手。
  说!说就是了!
  乌鸦翅膀一扇,一幕幕的场景出现在了面前。
  萧潜一一看完,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上的杀意几乎凝聚成了实质。
  乌鸦将它所见所闻都复述出来后,哆哆嗦嗦地躲到了一边,生怕这少年剑修再伸手来拔它的羽毛。
  还好这人没有找它的麻烦,看完了之后,就直接走出了剑冢。
  乌鸦松了一口气。
  还好……
  这人要杀的,不是它。
  等等……它是剑灵,又不会死,怕什么!
  于是乌鸦冲着少年剑修的背影一阵啼鸣。
  可惜直到那人的背影消失,都没有回头看它一眼。
  *
  萧潜站到了那条奔腾的河流面前。
  来的时候他修为不高,还需要靠着江一楼才能通过这条河流,可现在他的修为更上一层楼,直接朝着河流踏出了脚步。
  一步,云雾凝聚,再一步,云雾散开又凝聚。
  就像一层层台阶,送着萧潜前往河对岸。
  就在萧潜快要上岸之时,河中隐藏着的生物终于忍耐不住,从水面下钻了出来,直直地扑向了猎物。
  萧潜阴沉着脸,回过头,一双眼睛犹如火光燃烧,一字一顿:“你找死。”
  好像什么东西砸向了水面,溅起数十丈瀑布。
  水面下,隐约可见两头巨兽搏斗,其中金光闪烁、鳞爪俱全,好像是……龙。
  片刻之后,萧潜踏上河岸。
  点点水珠从他身上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条小溪流,还未走出去三步,他身上水汽皆散,恢复了干净清爽。
  背后,水面上“咕噜咕噜”的冒出无数水泡,一个庞大诡异的生物缓缓地浮出了水面,彻底地失去了气息。
  “所有……”
  萧潜一步步向前走去。
  “所有敢伤你的。”
  风撩起他额前的发丝,露出一双金黄璀璨的竖瞳,里面装盛着的是,龙族的贪婪与愤怒。
  经过此次,他不再压抑自己的天性,而是大方地露出了他的獠牙。
  “我都将……”
  他踏出剑冢。
  青天白日、万里无云,伴随着萧潜的脚步声,突然间风雷大作、乌云遮天蔽日,方圆十里内,没有一丝天光。
  附近的修士见此异象,纷纷猜测。
  “这是剑冢的方向,莫不是有人在其中得到了机缘,出来立即渡劫?”
  “说不准,剑冢几百年没开启了,其中机缘……难以言说啊。”
  “不知是哪家的弟子这么有福气?”
  “一看便知。”
  众人相视一笑,世间能引发雷劫的,都是万中出一的天才,他们能亲眼见到雷劫,也是受益匪浅。
  修士们交谈了几句后,便立即赶往引发雷劫的地方,但因怕受雷劫波及,来看热闹的修士都只是站在了外围。
  “咦?那位少年郎十分陌生啊。”
  “是哪家的弟子?”
  “不是我们风雷门的。”
  “也不是我们秋音派的。”
  伴随着修士们的窃窃私语,一道雷光贯穿苍穹。
  瞬息间,暗沉的天地为之一亮。


第47章 斜风疏雨
  剑冢自成一片空间。
  萧潜在其中经受考验; 化身为龙,一举突破至金丹后期。
  掐指一算; 萧潜距离步入修真大道,刚好一年时间,进步如此神速,若是外界那些自诩天才之人见了他,怕是羞愧地抬不起头来。
  萧潜的修炼天赋实在太过逆天; 连天道都有所察觉,特意将下雷劫来阻止其突破。
  故而,萧潜刚踏出剑冢,就见天空一暗。
  风卷云涌; 电闪雷鸣。
  他立于劫云之下,见其中紫色闪电翻腾。
  狂风大作,枯叶乱舞。
  就在此时,一道蛇形闪电贯穿天地,直直朝着萧潜所在的地方落下,来势凶性; 要将其劈成两半。
  叮——
  闪电似有实体,与萧潜手中的数星剑相撞。
  紫色电弧涌动; 噼里啪啦作响。在瞬息时间内; 就将整个数星剑包裹了起来,眼看着电弧就要缠绕上萧潜的手臂。
  萧潜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 金色竖瞳孔放大; 其中迸发出璀璨流光。
  一声龙啸从他的口中传出。
  劫云为之一震,落下的闪电缓缓散去。
  旁人见状,不免疑惑。
  “就这么结束了?”
  “不可能吧,这可是雷劫。”
  “怎么好像劫云怕了这个似得?”
  “只有一道雷劫,后面还有,至少是三九雷劫……”
  杂乱的话语湮灭在了雷霆之中。
  这劫云被这一声龙啸吼得退缩了片刻,待到反应过来后,自觉失了颜面,劫云再次凝聚,比之前还要浓重三分。
  轰隆——
  紧接着,不由渡劫之人反应过来,无数道雷霆同时降下,天地瞬间被照亮。
  一旁围观之人,纷纷闭上了眼睛。
  电弧闪烁,一片树林倒下,发出轰鸣之声。前方被一片紫色雷霆覆盖,几乎看不清里面的人影。
  “这雷劫……”
  “雷劫凶猛,怕是渡不过去了。”
  “可惜,可惜……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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