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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美貌服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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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乍现。
江一楼翻身从床上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腰。
好了。
不酸不痛,只余下一抹若有若无的药香。
他抬眸看向外面,透过纸窗,隐约可见少年的身影。
江一楼抬脚正要走向门外,余光突然瞥见破旧木桌上放着的一枚鸡蛋。
剥了壳的鸡蛋待在白瓷碗中,白皙滚圆,煞是可爱。
给他留的?
江一楼也没客气,拿着鸡蛋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晃荡到了门口。
萧潜在练剑。
他手上无剑,心中无招。
但还是勤勤恳恳,拿着枯枝充当剑刃,日日练剑,风雨无阻。
江一楼倚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摇头道:“花架子。”
他咽下了最后一口白煮蛋,心想这小子对他如此殷勤,真不教他点什么,还有些过不去。
于是江一楼冲着萧潜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师兄。”萧潜快步走到了江一楼的面前,微垂着头。
萧潜年纪尚小,还未完全长开,身高只勉强与江一楼的肩膀持平。这样一来,江一楼只能看见他乌黑的后脑勺。
给他个后脑勺也不是回事啊。
江一楼琢磨了一下,伸出两指,捏住了萧潜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注视着自己。
“看着我——”
萧潜听见江一楼这么说,下意识地就看向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一寸秋波。
千斛明珠觉未多。
萧潜一时间恍惚了。
但很快就回过了神。
江一楼的指尖点上了他的额头,冰冰凉,一触即离。
就在这片刻时间内,无数讯息涌入了萧潜的识海中,将里面挤得满满当当的,正在他头昏脑涨之时,那些讯息经过排列组合,形成了七幅图。
每一张图上都是一个人体,做着稀奇古怪的动作。
“这是炼体七式。”江一楼解释道,“融会贯通,即可到引气入体。”
萧潜还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炼体七式对于他来说有多重要,他正要道谢,转身却只见江一楼的背影。
“你先练着,我出去逛逛。”
江一楼走出了破旧的院落,也没走多远,找了个隐蔽无人的去处停留了下来。
他确定无人从此经过后,才略微伸展了一下筋骨,将炼体七式上的动作一一做出。
那些稀奇古怪,常人难以做出的动作,轻轻松松地就被他演示了出来。
直到最后一式做完,他才轻舒一口浊气。
“果然……”江一楼伸了个懒腰,“昨天晚上只是失误了。”
没错。
他只是不好意思再在萧潜面前失误第二次而已。
所以才跑出来,自己先演练一遍再说。
省得丢人。
在确定自己没有任何问题后,江一楼这才晃悠了回去。
他刚迈过院落的门槛,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里面多了一个人。
来客人了?
江一楼隐蔽了身形,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院落中的两人正在交谈。
其中一个少年身穿精致的服饰,面容倨傲,正一脸鄙夷地打量这破旧不堪的院落。
但萧潜没有觉得自卑,就算一身粗布麻衣,还是笔直地站立在那少年面前,没有落于下风。
“王杉,你来这里做什么?”萧潜先开口。
王杉双手背负在身后,像是眼睛长在头顶,连看萧潜一眼都不愿,口中说道:“如此落魄的宗门,如此废物的弟子,没想到这上衍宗还配参加万宗盛会……”
他口中的废物弟子,指得自然是萧潜了。
就算是被当面指着鼻子说废物,萧潜还是不为所动,只淡淡地说:“是否配参加万宗盛会,怕不是你我可置喙的。”
王杉本想用语言激怒萧潜,使得萧潜对他出手,这样就能够以雷霆手段将其制服,狠狠地羞辱他一番,再让他一蹶不振。
没想到萧潜根本不上当。
王杉想到师父明里暗里的吩咐,又心生一计。
“怎么不见江一楼?”王杉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师兄说了,这两天少了条狗跟在身边,还有些不太习惯……”
萧潜的眸子一暗,垂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握起。
“他扒着师兄想要到天衡宗来,可惜,师兄不过喜欢他的一副皮相。”王杉嗤笑了一声,“若是玩腻了,说不定还能轮到我玩玩……”
萧潜攥紧了手,一股子的怒火从胸口燃起,就算指甲深深的嵌入了皮肉中也没有知觉。
王杉再添一把火:“你倒是在意你师兄,不知道你有没有玩过?”
萧潜终于忍不住,抬手就要给王杉一拳。
可他的拳头还未落在王杉身上,王杉却发出了一声惨叫。
“是谁!”王杉捂住了高高肿起的脸颊,退后两步,吐出了一口血水并几枚雪白牙齿。
“五句废话。”
江一楼在一旁观望了许久,这才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把玩着两颗小石子,对刚才王杉所说的话没有任何表态,只不慌不忙地说:“你可以继续说你的废话。”
王杉打了个哆嗦,望向了地上。
那里不多不少,正好躺着五枚牙齿。
“江一楼你……”王杉正要出言威胁江一楼,可对上他那双满含笑意的眸子时,却突然心生惧意,硬生生地咽下了刚刚要说的话。
这样的江一楼,太陌生了,根本不像是那个厚着脸皮跟在身边讨好他们的江一楼。
江一楼竖起了手指,道:“两句。”
又说了两句废话。
短短两个字,却让王杉遍体生寒。
他不敢多言,扔下了一块玉牌,以极快的速度说:“万宗盛会的请帖!”
说完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万宗盛会?”
江一楼手指一屈,玉牌就凭空飞起,落入了他的手中。
万宗盛会。
为乾元大陆第一盛事。
每三十三年举行一次,乾元大陆上所有有资格参与的门派皆聚集于此,千万青年豪杰争锋,夺取那潜龙雏凤榜上的前十名。
而掐指算来,距离上一届万宗盛会正好三十三年,而这次的万宗盛会,正好由天衡宗举办。
这万宗盛会,不仅关乎各个宗门的脸面,还牵扯到这三十三年的修真界的资源分配。
故而不仅这一院两宗四城八派会参加,更有如星子般繁多的小门派,例如这上衍宗。
江一楼将“万宗盛会”这四个字从口中慢慢咀嚼而过。
尾音落下之时,身形一晃,出现在了王杉的面前。
王杉见到来人,身体一抖,没骨气地想要求饶,可又怕再被江一楼打落几颗牙齿,只能哆哆嗦嗦地听候吩咐。
江一楼问道:“此次万宗盛会,清霄宗是否参加?”
王杉点头,声音发颤:“自然……”
“领队人是谁?”江一楼的声音越发的冷。
“领队人……”王杉绞尽脑汁地回想,“好像是新一任首席弟子,天下第一美人……”
“白清夜。”
白清夜。
在王杉说出这个名字之时,江一楼已在心中默念。
白清夜。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面了。
江一楼垂下了眼睑,掩去了眸中刺骨的寒意。
“我、我可以走了吗?”王杉见识过了江一楼的手段,不敢擅自离去,只能放低了身段询问道。
江一楼回过了神,粲然一笑:“当然可以。”
王杉心头一松,拱手道:“那我……”
话刚出口,就听见耳边响起了江一楼轻快的声音:“你又说了两句废话。”
加上刚才的,那就是四句。
他最厌恶这种乱嚼舌根的人了。
又是四枚牙齿落地。
王杉倒在地上,蜷缩得像虾米似的,但就算他疼得面色发白,也紧紧咬着牙关,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那青紫高肿的脸上,再也看不见一丝倨傲之色。
江一楼慢慢地走回了院落。
再踏入其中之时,心境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
他看着正在联系炼体术的萧潜,还夸奖了一句:“不错。”
萧潜见江一楼回来了,立即停下了动作,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水,犹豫地说道:“刚才他所说的应该不是真的……”
他师兄虽仗着一副好皮相在外面招蜂引蝶,但也知道提前破身对修炼一途有碍,不可能随意就被人……
萧潜生怕这人在意,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说好。
江一楼并没有将这点事放在心上,见萧潜一副担心焦急的模样,不免有些好笑,说道:“野狗狂吠而已,我岂会在意?”
萧潜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提起另外一件事:“你要去万宗盛会吗?”
江一楼道:“自然。”
不参加,怎么能再见一面他的好、师、弟。
“可是……”萧潜抿了抿唇角,“我们不能参加。”
江一楼挑眉:“为何?”
“万宗盛会对于参加的宗门,有最低要求。”
万宗盛会,自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参加的。
首先,要有百年的建派历史;然后,宗门中必须要有凝心期以上修士一名;最后,每个宗门必须要有两人或以上参加万宗盛会,而这两人必须要是筑基期以上。
江一楼问:“哪项不符?”
萧潜竖起一根手指,说:“首先,我们宗门没有宗主。”
“然后,我们没有凝心期修士。”
“最后,我还是个没有引气入体的凡人。”
江一楼抱着肩膀,陷入了沉默。
萧潜以为江一楼放弃了,于是又开始练起了炼体七式。
他的资质不凡,炼体七式已经到了第三式,只是不知为何,这第四式做起来总有些不连贯的感觉。
他正在掰动手臂,努力按照图纸上的人体做着动作,突然听见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宗主我来当。”江一楼说,“凝心期我来破。”
他的语气轻松,就像是在谈论今天晚上吃什么。
“而你……”江一楼看向了萧潜,“你负责在一个月内到达筑基期。”
萧潜一怔,一下没保持好平衡,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他连疼痛都感知不到,只愣愣地指着自己:“我?”
“不行?”江一楼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那就……”
萧潜对上了江一楼的双眸。
他的眼睛很好看,如墨色夜空中点缀着的璀璨星子,这般直直对视着,让萧潜一怔。
接着萧潜听见自己说:“行的。”
话音落地。
萧潜回过了神,声音坚定了起来,重复道:“我行的。”
世人皆让他平庸,可他不甘。
总有一日,潜龙可遨游九天。
第4章 鱼目混珠
乾元大陆幅员辽阔。
东边是无穷无尽的无尽海,西侧是漫天黄沙组成的上古荒漠,其间点缀着各种秘境。
有许多地方,常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踏足。
清霄宗与天衡宗南北之隔,相距十万八千里,就算是修士都难以跨越如此距离。
人力所不能及,唯有可逐日追月的灵舟可抵达。
灵舟浮于空中,以风为力,以云为伴,搭载着数位清霄宗的弟子,朝着天衡宗的方向而去。
就算如此,也要在路上花费一个月的时间。
清霄宗的弟子或闭关打坐或饮茶谈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用以打发这闲暇时间。
只有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坐在甲板上,望着随风聚散的轻絮。
那人身着素白锦衣,身披一件白狐绒披风,眉眼精致得不似凡人。璀璨的日光从云间流淌而下,印在他白皙的脸颊上,犹如不染尘埃的谪仙。
没有人敢惊扰他。
就算是从旁路过,也是小心翼翼地放慢了脚步,生怕打扰了这人间难得的美景。
“不知你没有听说过一个词。”
可总有人是例外。
周燕晴站在了白清夜的身后,打破了甲板上的宁静:“那个词叫做——画虎不成反类犬。”
白清夜侧身看向了周燕晴:“还请周师妹指教。”
周燕晴似笑非笑:“江师兄最爱穿白衣,尤其爱白狐绒披风。江师兄好饮酒,最喜九天坠清露。”
“而你穿白衣,披白狐绒披风,饮九天坠清露,你在学江师兄,可你永远成不了江师兄。”
周燕晴讥诮:“你还想要用江师兄的重月剑,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白清夜的面色一沉,但又很快被掩饰了过去。
他垂下了浓黑如鸦色的睫毛,遮住了眼间的冷色,缓缓道:“我何必学江一楼?他谋害同门、堕入魔道,最后跃下悬崖,尸骨无存……”
“我为何要学他?还请周师妹指教。”
周燕晴紧紧地攥起了拳头,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白清夜,你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
白清夜起身,面不改色:“我身为清霄宗首席弟子,自然知道该做什么,这一点,还不必周师妹赐教。”
他整理好衣物,抬脚从周燕晴身边走过,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微笑道:“只是江一楼早已被宗门除名,不好再称‘师兄’,还望周师妹不要再犯,不然……”
“宗门戒律可不是个摆设。”
周燕晴死死盯着白清夜的背影:“当年江师兄如何对你……”
江一楼是清霄宗的首席弟子,底下不少师弟师妹。白清夜天资普通,比不上下面的师弟师妹,暗地里不免有人不服,因为这个,江一楼就对白清夜照顾一些。
“你在炼气期待了五年,迟迟不能突破,还是江师兄去了秘境,千辛万苦为你取来了灵药,助你突破……”
“够了。”白清夜打断了周燕晴的话,精致的面容上遍布寒霜,他顿了一下,冷声道,“清霄宗没有江师兄,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周燕晴松开了手,咬牙道:“你的心就不会痛吗?”
“不会。”
白清夜淡漠地垂下了眸子,无论周燕晴再说什么,都没有让他停下脚步。
…
上衍宗的院落荒废已久。
里面杂草丛生,树枝横生,几乎下不去脚。
萧潜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用镰刀在其中开了一条路,这路的尽头竖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
江一楼站在石碑面前,仰头看去,竟一时间望不到尽头。
萧潜上前,将覆在石碑上的爬山虎等物除去,露出光秃秃的表面。
他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水,指了指石碑:“就是这儿了。”
现在江一楼才看清楚石碑上到底有什么玄机。
上面用瘦金体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江一楼上前一步,发现这些都是上衍宗宗主的名字。
第一百二十六任宗主,徐清河
……
第一百二十八任宗主,周思危
……
第一百三十一任宗主,沈踏岚
……
一直到一百四十一任宗主为止。
“只要将姓名刻上,就能成为上衍宗宗主。”
萧潜站在一旁:“上一任宗主——也就是我们师父——都没能将自己的名字刻上去。”
也就是说,要凝心期以上的修为才行。
江一楼将指腹按了上去,接触到的是冰凉的表面,就与一般石头无异。
可当他想要在上面留下印记的时候,就感受到其中一股由无数剑意组成的排斥力。
“咳……”
江一楼面色一白,咳出了一口鲜血。
无数流光从字体上闪过,随后剑气从石中迸发而出,大概是考虑到前来刻字的都是后辈,其中剑气柔和,并无杀意。
只是江一楼此时的身体太弱了,还是伤到了肺腑。
萧潜在一旁,有些紧张,生怕这位能教他修炼的师兄交待在这里:“要不算了……”
江一楼摇了摇头。
他伸手触碰上石壁,再次施力。
原本黯淡下去的姓名又一一亮起,各种或柔和或锐利的剑意再次出现,将江一楼的手弹开。
江一楼退后了两步,才站稳。
萧潜伸手去扶他:“没事吧?”
“没事……”江一楼话还没说完,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师兄,要不算了。”萧潜再次劝道。
江一楼抬手拭去嘴角的殷红:“没事,我有把握。”
等到身体缓过来后,他又走到了石壁前,将沾着鲜血的手指按了上去。
这块石碑里面全是历代上衍宗宗主的剑意,在上面刻字,不能靠蛮力,只能靠剑意。
江一楼垂下了眼睑,看着自己白皙纤长的手指。
他换了一具身体,修为具散,可剑意仍在。
他的剑意为月光。
但此时日光融融落下,亦可借势,只是不如月光罢了。
江一楼的指尖吞吐着剑气,一笔一画,一边吐血,一边缓慢地在石壁上留下了他的名字。
第一百四十二任宗主,江一楼。
笔落,字成。
流光从眼前闪过,江一楼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片刻,他睁眼,发现身处在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他抬头看向了四周。
烛火摇曳,青烟萦绕,柔和的光芒照亮一方空间。
江一楼的右侧墙壁上摆满了牌位,层层垒高直达天渊,左侧则是摆放着一幅幅画轴,画中皆是出尘如仙的人像。
他看向了最近的一幅画像,上面画着一位身着青衣的俊朗男子,腰间挂着一把剑刃,剑未出鞘。
画像的旁边还题着一行字,江一楼一字一字念了出来:“上衍清风君……徐清河……”
话音落下,周身凭空刮起了一道清风,接着一道青色的身影从画中浮现,出现在了江一楼的面前。
“唔……”徐清河打量了一番,“这么多年,终于有小辈来了。”
江一楼心中猜测,或许这是上衍宗历代的传承之地,于是拱手恭敬道:“前辈……”
只是他的尾音还未出口,就见面前青光一闪,一道剑刃袭面而来。
剑气凌冽,夹杂着寒霜,其间是毫不作假的杀气。
第5章 历代宗主
剑气来势汹汹,直面而来。
江一楼一时闪躲不及,右手下意识地往腰间一伸,竟摸到了一把长剑。生死一瞬间,他来不及去想,只能拔剑相挡。
剑刃出鞘。
伴随着一声:“停!”
时间流转,定格在这刹那间。
江一楼的剑意——月光。
此时没有月光,可有烛火摇曳,一样能够借其势。
时间停住了,可风还在吹。
那寒气四溢的剑气并没有停下。
江一楼急急退去。
只是这方寸之间,并无多少可以闪躲地方,他被困在一处间隙中,眼看着剑气袭来。
可就在剑气即将刮向他的身体之时,那杀意突地化作一股春风,轻轻地掠起他额前的发丝。
虚惊一场。
江一楼看向了徐清河:“前辈?”
一片柳叶飘向了徐清河的右手处。
“你的剑意不错。”徐清河道,“光无处不在,无论是日光、月光还是星光都可借势。”
“不过……”
徐清河话锋一转,缓缓摇头:“你的剑还需收一收。”
江一楼一听,立刻垂首道:“还请前辈指教。”
“你的剑,有去无回。”徐清河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他的手覆上了腰间的剑。
“我的剑意为春风。”他拔出了剑,雪亮的剑身上倒映出星星点点的烛火,“春风温柔,也可杀人。”
徐清河出剑了。
他的剑又轻又柔,缠绵悱恻,可等到这股轻柔的春风吹拂至面庞上时,才发现这温柔之下,是摧心折肺的冰冷杀意。
江一楼一悚。
他正欲抵挡,却发现这冰冷杀意又被一股暖风吹散,最后不痛不痒地划过了脸庞。
这剑……
收放自如,早已至臻。
江一楼前半辈子,所见之人中修为最高的是云浮山山主,那是世间名剑榜上排名前三的剑修。
可云浮山山主站在这人面前,怕是也接不住他的一剑。
上衍宗历代宗主,到底是什么样的……天才。
“出鞘容易,收剑难。”徐清河的指腹慢慢划过剑刃,可见上面一道青光流转,“今日我便教你如何收剑。”
江一楼敛神,恭敬道:“请前辈指教。”
“指教说不上,”徐清河微微一笑,眉目间显现出一股风流之意,“最多算是……挨打。”
狭小的空间中,传来阵阵闷哼声。
江一楼撞到了墙上,这一次他没有马上爬起来。
徐清河见江一楼面色苍白,有些乏力,于是停了一下,解释道:“只有亲身体验过,才只如何收剑。”
江一楼在地上趴了一会儿。
等稍微缓过来后,才慢慢爬了起来:“无事,请前辈继续。”
挨了这么多下剑气,他已经摸到了一些收剑的诀窍了。
一道剑气扫来。
江一楼又一次撞上了坚硬的墙壁,胸膛中血气翻涌,咳出了一口血沫。
他的脸色苍白如雪,可双眼却灼灼发光。
“我明白了……”
江一楼持剑支撑着身体,缓缓地站立了起来:“再来!”
徐清河欣赏地看了他一眼,再次出剑。
春风一剑,一剑枯荣。
这次,江一楼挡住了这一剑。
两道剑气于半空中相遇,只见一道波纹往四周散开,吹得烛火摇曳。
最终那杀气腾腾的剑气化作了绕指柔,消弭于无形。
“天资不错。”
徐清河收剑入鞘,发出清亮的一声。
江一楼亦收剑,垂首道:“多谢前辈指教。”
“既然学会了收剑,那就……”徐清河伸了个懒腰,“下一位!”
江一楼不明所以,抬头望了过去。
只见徐清河化作了一道青光回到了画像之中,随后摆在一旁的画像上泛起阵阵涟漪,吸引了江一楼的目光。
这幅画像上亦是位容貌俊俏的男子,身着月白锦衣,外罩湛蓝纱袍。
“上衍……周思危……”
一道蓝影从面前一闪而过,待到衣袍落下之时,画像中的男子就出现在了江一楼的面前。
与之前温和的徐清河不同,这位宗主眉目冷峻,像是不太好说话。
“教你出剑。”他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
“还请前辈指……”江一楼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周思危出手了。
江一楼自以为剑道更近一步,能够接下这一剑。
可等到剑气到达面前之时,才发现他错得离谱。
如果说徐清河是高峻的山峰,虽跋涉艰难,但还可以攀登;那周思危就是……天空。
你可以征服一座险峻的高山,但永远无法战胜宽阔无边的天空。
叮——
江一楼的剑落在了地上。
他的手在颤抖,恐惧……亦是兴奋。
上衍宗历代宗主,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他能成为其中一位,何其荣幸!
江一楼按住了一直在颤抖的右手,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剑:“请前辈继续!”
他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
在“引气入体”的那一日,身上灵心所散发出的光芒,使得星辰黯淡、日月失辉。
故而……他怀有天才应有的傲骨。
江一楼出身世家,身份高贵;天资不凡,拜入清霄宗,成为首席大弟子;修炼一途顺风顺水,掌天下名剑重月,不到百岁即可破元婴期。
他一直在山峰,从未到低谷。
而后……
在即将成为清霄宗宗主之时,被师弟白清夜诬陷,最终被逐出师门;信任沈长临,却被他背叛,最终修为全失,金丹被剖,坠入断情涯中。
重生以来,江一楼表现得风轻云淡,但如此种种,如鲠在喉,令人不甘愤怒。
于是便成心魔,便成桎梏。
蒙蔽了他的剑心。
他被“井”困住了。
这“井”是清霄宗,是白清夜,是沈长临……
这世间广阔。
人外有人,天外更有天。
之前井底窥天,何其可笑。
“我在想……”江一楼以手撑地,望向了不远处了身影,含糊地说,“这方世界如此广阔,我要去看看。”
总有一日……
将这些桎梏一一打破,重新遨游九天!
江一楼咽下了口中的腥味,展露了一个尤带血色的微笑:“我明白了。”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紧握手中之剑,身上狼狈不堪,但剑意节节攀高:“是我想得太多了,其实剑之一道,无非就是——出剑!”
他先一步出剑了。
一点寒光,天光乍破。
周思危巍然不动,只抬手握住了困龙剑。
两剑相逢。
便胜人间无数。
江一楼败了,一塌糊涂。
但他依旧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响亮,直到将所有的不甘发泄出来,才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多谢前辈。”江一楼拱手道。
周思危难得开口夸奖了一句:“不错。”
江一楼诚恳地说:“晚辈受益颇多,待出去后,必定振兴宗门……”
他本只是为了参加万宗盛会,才勉强成为上衍宗的宗主,但经过两位宗主的指点,他对这个落魄的宗门产生了归属感。
只是周思危好像并不在意这个,淡然道:“日升月落,此乃天下常理。上衍兴盛千年又衰落,起起伏伏,如同春去秋来,不必强求。”
若是在意上衍兴衰,以他们的修为,扭转时空、逆天改命也不在话下。
只是顺其自然罢了。
江一楼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拱手称是。
周思危一转身,又回到了画像之中,只留下一句话:“下一个。”
江一楼的笑容僵住:“什、什么,还有下一个?”
连续挨了两顿打,就算是有所进益,也挨不住啊。
周思危消失在了原地,转而是另一幅画像散发出了光芒。
江一楼偷偷瞄了一眼,上书:上衍,沈踏岚。
还未仔细看画像,就见画中人落到了面前。
“放心,我没他们两个剑修这么暴力。”沈踏岚笑眯眯地安抚道,“我见你身魂不合,是夺舍重生了?”
江一楼不敢隐瞒,将事情一一道来。
“夺舍重生的条件苛刻,想来你另有机缘。”
沈踏岚右手拂过,一把古琴出现在了他的臂弯中:“只是你身魂不合,对日后修炼有碍。他们教你剑道,那我就只能帮你祛除瑕疵了。”
“听我一曲。”
琴音叮咚悦耳,流淌在此方天地间。
江一楼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息从五脏六腑中流过,接着浓浓睡意袭来,他的头一点点,坚持不住,最终还是陷入了梦乡。
…
待到江一楼醒来的时候,已不在那个空间内,而是盘膝坐在石碑面前。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发现自己的神识与身体契合,任凭谁来了,都不会察觉他是夺舍重生之人。
在重生之前,他本快要突破元婴期,只是重生一遭魂魄受损,现在神魂只堪堪金丹初期。如今身魂合一,怕是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重回金丹期了。
江一楼认真给石碑行了个礼,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萧潜正在院子里面练着那炼体七式。
只是他有些心不在焉的。
自从在石碑上刻上名字后,江一楼师兄就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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