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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光与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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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就听到了路西斐尔对他的第一次怒吼:“尤利尔,你是想要我的命是不是!你哪儿都别动,就在那等着!我去找你!鬼域入口在哪儿你快告诉我!”
尤利尔其实很想说,你找过来肯定没我找过去快。不过考虑到潜能药水那不稳定的药效,还是报上了鬼域的所在地,和自己目前的位置。
尤利尔对自己隐蔽的能力十分自信,并不担心被鬼族找到。所以他在等待路西斐尔的时候可以说十分放松。结果精神一放松,身体上的疼痛便明显起来。
早上他与路西斐尔通话时,他以为今天的腹痛也是假宫缩,后来被鬼域的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反正也是疼惯了,便没再关注。可他此时分明感觉到,腹中的疼痛开始逐渐变得规律,无论是疼痛的时间,还是间隔的时间。
这明显是临产的讯号,尤利尔伸手向身下探去,果然发现了已经开始扩张的产道。
纵然尤利尔天不怕地不怕,此刻也不免有些紧张。因为他知道,自己刚刚服用了潜能药水,等药力散去,他的体力和圣灵之力都会濒临崩溃。此时临产,还是有几分要命的。因为天族的胎生子不能剖腹取出,否则胎儿一直依附于母体的圣灵不能完全从母体的圣灵中剥离。故而生产时很消耗体力和圣灵之力。
想到这里,他开始努力放松下来,尽可能地在疼痛的时候节约体力,疼痛间歇的时候则扶着岩壁缓步行走,以利于产道的开大。并且祈祷潜能药水要不然就多持续些时间,要不然就干脆立即失效,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
不过显然这种毫无意义的祈祷并不能带来什么正面的作用。潜能药水的药力开始逐渐减弱,尤利尔明显感觉到一阵疲惫逐渐袭来。而腹中的疼痛却一波急似一波,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就在他不知道第多少次扶着岩壁缓气时,路西斐尔冲进了山穴,直接冲到他身边将他扶住,惶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尤利尔看着路西斐尔急红了的眼眶,心想,如果自己说实话,以路西斐尔的脾气,一定会送自己回至高天。可鬼王的事缓不得。于是便轻轻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就是用遮蔽魔法时间长了有些气闷。”
路西斐尔伸手便要解开他腹部的魔法,尤利尔连忙压住他的手:“等下还要去龙岛。我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看见。”
路西斐尔让他气得够呛,却也不敢真拗着他,只能打横将他抱起来,恶狠狠地说:“我就知道,你从来不让人省心!”
尤利尔这才想起来,似乎鬼域的事,就是在路西斐尔说出让他乖乖的别乱跑之后发生的。
将头靠在路西斐尔身上,尤利尔心想,路西斐尔真是一个插旗小能手啊。
由于路西斐尔一向随身携带大量高阶符文,此时也是用直达龙岛的传送符文传了过去。
他们的落点位于龙岛腹地的先祖之原,那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方圆千里布满参差的龙骨,属于龙族的埋骨地。在埋骨地的正中,有一栋用太古神龙的骨粉加固过的神庙,整座神庙从高处看就像是卧在草地上的一头巨龙,巨龙的龙吻前密布着辐射状的法阵,一直延伸至远方。法阵红色的能量线使得它们看起来就像是巨龙的吐息。
这座神庙就是龙族的祖庙,也是大祭司瑟拉的居所。
龙族的大祭司瑟拉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人,因为他大事明白小事糊涂,从不较真不拘小节,对谁都和和气气,还没有龙族一贯对金钱特别看不开的怪癖。当然,他的怪癖就是对龙族的归宿特别看不开。在瑟拉心目中,所有的龙族死后都应该回到埋骨地来,哪怕它们投奔了天族或者魔族,它们的根也在龙岛。
可惜龙族本身并没有收集龙魂的能力。尤利尔在早年的时候,只要有机会便会帮瑟拉收集流落异乡的龙魂龙骨,因此他们俩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也是尤利尔开口求他净化鬼王,而他特别痛快便答应了的原因,即便他们已经有几万年没有联系过。
由此可见,瑟拉也是一个特别念旧的人。
此刻瑟拉正带着他的重孙、也是现任龙族族长的小儿子尼奥等在一处早已准备好的净化法阵前。几万年过去,原来那个绿龙族的英俊青年已经变成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不过精神还算矍铄。已经几千岁的尼奥倒还是少年模样,同瑟拉年轻时长得有八分相似,绿发红眸,还穿着水绿色的祭司长袍,看起来十分鲜艳又鲜嫩。
尤利尔此刻全身都有些脱力,腹痛也几乎没了间歇,便没有逞强硬要自己站着,从路西斐尔胸前抬起头,对着瑟拉微笑颔首:“大祭司,好久不见。”
瑟拉老泪纵横地说:“吾友啊,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让这个肚子里都是黑水的魔族小子给搞到手了啊!”
尤利尔想起瑟拉一直就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毛病,可以说是嘴贱界的鼻祖,刚想将话题岔开,便见尼奥拉着瑟拉的袖子说道:“太爷爷,都跟您说了多少次了,那是天界的大天使长,不是你口中的魔王啦!”说完他十分不好意思地朝着路西斐尔一笑:“对不起啊,我太爷爷的老年痴呆越来越严重了。前几天还用我爷爷的名字叫我来着。”
路西斐尔回给他一个不介意的微笑。
瑟拉却没有理他的重孙,依旧对尤利尔摇头说道:“吾友啊,我看你这胎要难产啊。你说你一个撒拉弗,怎么就想不开去自己生孩子呢。你们那个生命之树不是挺能生的,你领养一个多好啊。”
作为绿龙族的纯血正统,瑟拉在做到大祭司之前,曾主要负责龙族的医疗,在治愈一道上可以说是十分精通。所以他几乎一眼就看出了尤利尔圣灵之力有失,并且已经临产。只是他的表达方式总是没有他的实力靠谱。
路西斐尔听了他的话之后脸色一变,惊疑地看向尤利尔。
尤利尔则抬手将怀中的鬼王卵以光弹的速度投向了瑟拉,大有想用石卵将对方砸死之势。结果瑟拉只是轻轻一招手,那石卵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净化法阵的中心。随即瑟拉吟诵起冗长的咒文,拥有净化功能的自然之力缓缓地将石卵围在中央,绕着石卵开始运转。
尼奥蹲在法阵前,唏嘘地看着石卵上那道裂纹说道:“诶,你们天族也是卵生的吗?都说胎儿难产是因为无法自己破壳,你不用担心,我会帮助胎儿破壳的咒文呢!”
尤利尔心想,果然不靠谱是会遗传的。
路西斐尔则满脸担忧地用圣灵问他:“瑟拉大祭司的话是什么意思?”
尤利尔知道此刻再瞒着也没有意义,便用圣灵回答他说:“我刚刚为了抢夺鬼王的石卵喝了潜能药水。然后,现在大概是要生了。”
☆、临产
路西斐尔听完尤利尔的话先是愣了一愣。随即,他目光有些恍惚地对瑟拉微微点了下头说:“大祭司,我要回一趟天界。为米迦勒疗伤的事,我会拜托另一位撒拉弗加百列过来。”
瑟拉刚想对他说,频繁穿越龙岛的结界对尤利尔的身体有害。结果话还没出口,便见尤利尔猛地将头埋在路西斐尔颈侧,压抑地“唔”了一声。
瑟拉瞬间跳起脚,一脸慌张地喊道:“哎呀吾友,你破水了!”
想他一个须发皆白的小老头,穿着一身水绿长袍跳脚的样子,真是颇有几分喜感。尤利尔却没有笑的心情,他此刻疼得视线都有些模糊,又窘迫至极,只想将瑟拉的大嗓门给堵上。
路西斐尔似乎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瑟拉的意思,却下意识抱着尤利尔便往室内冲去。待将尤利尔放在客房的床上,尤利尔身下的长袍已经濡湿。躺在床上后,尤利尔自己查探了一下产道口,发现只开了三指。
路西斐尔扶着他,让他半躺半卧地靠在自己身上,在他耳边轻且急促地询问着:“你怎么样了,疼得厉害吗?”
此时瑟拉也跟了进来,满脸惊慌地说:“吾友啊,你产道口尚未开全就破水,产力又弱,实在太过凶险。”然后他明显停顿了一下,看那个意思,似乎是硬把一句什么别的话给咽了回去。
尤利尔心想,以瑟拉的尿性,那句话保不齐就是“请问你有什么遗言”。
听了瑟拉的话,路西斐尔猛地握住尤利尔的手,圣灵之力汹涌地灌入尤利尔体内。
尤利尔忍着又一波阵痛,往外推了推路西斐尔的手,低声说:“别浪费力气。”
潜能药水所致的虚弱是法则之力对滥用圣灵之力的惩罚,不是用愈灵术能治好的,只能靠时间慢慢恢复。这道理路西斐尔何尝不懂,只是他此刻方寸大乱,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牵起尤利尔的手放在唇边一遍遍地吻着,路西斐尔沉声说道:“亲爱的,你没事的,坚持住。你疼就咬我。”说完便将自己的小臂放在尤利尔面前。
瑟拉很是受不了地上前一步,挥手解去了尤利尔腹部的遮蔽魔法,摇头道:“产痛本来就难捱,他就是咬死你该怎么疼还是怎么疼。”
路西斐尔鼻根一酸,只觉心痛欲裂。尤利尔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温声说:“我对疼痛不太敏感,你别担心。”接着转头对瑟拉说:“鬼王卵被大量婴鬼冲击过,我怕它会提前破壳,危及此处安全。你能帮我多照看一下吗?”
瑟拉吹了吹胡子,不乐意地说道:“你啊,嫌我说他了,想支开我?我早就吩咐下面的人看好了,有事他们会来通知。”说完将手放在尤利尔肚子上,轻轻向下一压。尤利尔只觉一阵剧痛袭来,忍不住绷直了身体“呃”地一声低吟,随即力气一松,软倒在路西斐尔怀中,头无力地搭着,长睫半垂,鬓边的长发已经被汗湿了大半。
路西斐尔虽然心知瑟拉是在查看尤利尔的情况,可仍忍不住全身跟着一颤。随即,便听见尤利尔细如游丝般的声音:“你看着难过,不如先出去吧。”
路西斐尔连忙搂住尤利尔,哑声道:“我要陪着你。”
尤利尔微微一笑,此时瑟拉也开口说:“你这次受潜能药水影响不深,可以试试看。但是如果12个小时内,你的产道口仍然无法开全,恐怕会很危险。”
尤利尔点了下头:“我知道。”然后便握紧了路西斐尔的手,轻轻抽了口气。
路西斐尔此刻紧张得连嘴唇都褪尽了颜色,可还是沉着声音在尤利尔耳边轻声絮说着:“尤利尔,我爱你。没事的,疼你就叫出来。我在你身边……”
尤利尔因为他的话微微笑着,整张脸虽然已被汗水浸湿,却仿佛笼着淡淡的柔光。
瑟拉顿觉自己十分多余,便对路西斐尔说道:“我先去外面候着,有什么情况,你出声唤我。”
路西斐尔胡乱地点了下头,眼睛却片刻不离尤利尔。
瑟拉叹了口气,对他说道:“你这样紧张,反而会影响他的情绪。你在他有力气的时候扶着他走走,可能会有些利处。”说完便掩门而去。
路西斐尔虽然之前详细了解过有关天族生产的事,可刚刚一急之下早已忘了个精光。此刻被瑟拉提起,也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看着尤利尔虚弱的样子,他担忧地说道:“你现在有力气走走吗?”
尤利尔点了点头,迈步下床。路西斐尔连忙扶住他,将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膀,手扶在他的腰侧,将尤利尔身上的重量大部分架在自己身上,向前缓缓挪步。
尤利尔随着他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顿,架在路西斐尔肩头的胳膊猛地内收,另一只手则扣上了路西斐尔扶在自己腰间的手。
路西斐尔被尤利尔勒得呼吸一窒,手也仿佛要被尤利尔捏碎一般疼起来。可他却顾不上这个,因为他扶在尤利尔腰侧的掌下分明传来一阵触觉坚硬的骤缩,而尤利尔的身体一晃,便向侧面栽了过去。路西斐尔连忙将尤利尔抱住,面对面搂着,尤利尔隆起的腹部贴在他的身上,一阵阵的挛缩和坚硬的触感隔着菲薄的长袍传过来,让路西斐尔心疼得险些落下泪来。
待稳住尤利尔摇摇欲坠的身体,路西斐尔缓缓吸气稳了稳声线,使它听起来不至于过分颤抖,可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喑哑:“咱们还是别走了,回去躺着吧。”
尤利尔单手托着腹部,趴在他肩头沉默了近一分钟,才低声说道:“我的腿有些迈不开。咱们就这样站着吧。重力有利于胎儿下降。”
此刻,尤利尔的声音又恢复了他们尚不相熟时的清冷,低垂的长睫下,那对冰蓝的眸子也跟着清冷起来。路西斐尔知道这是他疼得狠了,又不自觉地带上了强作镇定时的面具。
路西斐尔发现自己已经哽咽难言,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抱着尤利尔的姿势,让自己可以尽可能多地支撑住尤利尔的重量。
尤利尔将头抵在他颈侧,路西斐尔看不见他的脸,此时此刻也没有心情用圣灵之力去探看尤利尔脸上的表情,只听着他时断时续的沉重呼吸、感受着他腹部一阵阵极少间断的痉挛,感觉自己全部的内脏都绞在了一起,疼得死去活来。
由于尤利尔不是女性天使,并没有天生的产道,生产时身体里便会相应地撕裂出一条供胎儿娩出的通道,这比女性天使分娩时单纯的宫口扩张还要疼痛数倍。尤利尔虽然有被他儿子折腾了近两年攒下的心理准备,可此时此刻仍觉得自己是低估了产痛的程度。
他本来并不是很耐痛的人,却很能忍痛,起码很擅长装作若无其事。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到生的时候一定不会失态。
可他明显是给自己插了一面旗。
此刻,除了勉强将□□声咬在嘴里,尤利尔发现自己真是一筹莫展。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的产道口随着强烈的宫缩正在逐渐打开,他的孩子也没有因为宫缩过强而出现什么问题,一切看起来还不算太糟。
只是路西斐尔全身紧绷地搂着他,满脸如临大敌痛不欲生的表情,让人感觉起来有些心塞。可尤利尔实在不敢出声来安慰他,生怕自己忍不住痛呼出声给他添堵,便只能由着他去了。
时间就像是将人凌迟的利刃,正在一点一滴地剜食着路西斐尔的心,他们俩这样一站,就站了近十个小时。
他怀中的尤利尔虽然一直都没再出声,可他仍然能从他呼吸的深浅和腹部变硬的程度来感受他疼痛的情况。尤利尔的汗水已经将他肩头的衣料浸湿。他身上穿的礼服是魔法布制成,防水防潮效能极强,可见尤利尔究竟流了多少汗。路西斐尔忍不住想,人到底能有多少水分,能禁得住他这样流汗的,也幸亏神圣阶级不用进食进水。
想到这里,他心中蓦然一凛:这里可不是法则之力赐福的天界,这里是龙岛。
张了张嘴,路西斐尔发现自己的双唇已经干涩地沾在了一起,然后更是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也早紧张得出了一身大汗。
听到尤利尔此刻的呼吸还算平稳,路西斐尔轻声问道:“你渴不渴,要不要吃些东西?”
他的嗓子如今已经哑得完全发不出声音。尤利尔听了心中不忍,便强撑精神说:“我没事。还挨得住。你别……呃……”
尤利尔没忍住的一声低吟,几乎将路西斐尔的魂给吓掉了。他还记得尤利尔前两次呼痛的时候,一次是破了羊水,另一次是被瑟拉摁了肚子。下意识地,他连忙将尤利尔打横抱起。
事实证明,他这样做十分必要,因为就在这一念之间,尤利尔已经半闭上双眼,出现了短暂的意识涣散。
路西斐尔将尤利尔抱到床上,圣灵之力传入他体内的同时,用力喊道:“瑟拉大祭司,你快进来!尤利尔昏过去了!”谁料他的嗓音已经哑得根本传不出去。
好在瑟拉一直密切关注着室内的情况,感觉到里面有异动,便自觉地推门进来。结果就看见路西斐尔满头大汗地拉着尤利尔的手,不要命一样地往他身体里灌注圣灵之力。
瑟拉连忙拉住他,吹胡子瞪眼地斥道:“傻小子,你要是把自己也折腾脱力了,你让谁照顾尤利尔?”
路西斐尔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一般,只顾向尤利尔传输着圣灵之力,脸上的表情极尽狰狞,就好像是一个守财奴在扞卫着自己最后一块金子。
此时尤利尔却已醒转过来,看路西斐尔这副模样,也顾不得疼痛脱力,挣扎着反握住他的手腕,嘶声道:“笨蛋,给我住手!”
路西斐尔见他醒来心中狂喜,但脸上的表情一时调整不过来,便狰狞地一笑,跪在尤利尔床边,握住他的手摩挲在腮边,两行眼泪不受控制地便淌了下来。
尤利尔此刻十分后悔没自己偷偷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了,眼下这情况,他还没怎么着呢,路西斐尔就快要受不住了。
瑟拉也看得十分心累,但考虑到尤利尔的状况是真的危险,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吾友,你的宫缩不均,产力虚弱,此时生产是真的困难。你听我一句劝,这个孩子的圣灵受损也就受损了,还是剖腹取出来吧。”
尤利尔转头看一眼路西斐尔惨白得发青的面色,以及眼中的动摇,轻声对他说:“这个孩子,是天界的第四位元素天使。”
他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刀,□□了路西斐尔心中;却也同时给他心中那无处发泄的痛苦一个出口,让它们找到了归途。
是啊,如果不考虑到大地天使的圣灵完整性,尤利尔根本就不用受这样的苦。
路西斐尔将尤利尔的手包在掌心,用一种哄孩子般温柔的口吻说道:“大地天使的事,你就不要考虑了。听瑟拉大祭司的话吧。咱们不生了。”
尤利尔看着路西斐尔的眸子。少年素来湛蓝的眼睛此刻沉着数不尽的挣扎和痛苦,这些感情纠缠在他瞳眸的深处,最后浮现上来的,就只有疼惜。
尤利尔闭上眼,又缓过了一阵急迫的坠痛。再睁开眼时,他对路西斐尔温然一笑,轻声说道:“他不仅是大地天使,也是你我爱的见证。”
作者有话要说: 生了两章娃之后收藏掉了三分之一的故事告诉我们,人口基数是多么的重要,唉唉
☆、萨麦尔
尤利尔以一种极其悲壮的心情说道:“他不仅是大地天使,也是你我爱的见证。”说完这句话,他险些被自己给酸晕过去。
路西斐尔却被他这句话镇住了,大概愣了有三秒,目光从恍惚到感动,从感动到挣扎,最后从挣扎变得决然。以一种特别决然的语气,路西斐尔说道:“我对你的爱情,不需要见证。”
尤利尔猜到了他的心路历程,也不知自己是应该感动还是应该懊恼这小子这次居然不受忽悠。可他并没有太多精力与路西斐尔牵扯这些。腹中的疼痛连绵不绝,挨过一阵强烈的宫缩,他连吸了几口气,才有力气不间断地说道:“我说我能生下他,就会做到。”
瑟拉了解他的性格,便没有再劝,只拿出一瓶绿色的汁液喂在他嘴边:“喝下吧,多少能补充些体力。”
尤利尔在医生面前素来听话,依言将那瓶液体喝下,胃中一暖,身上果然多了些力气。对瑟拉感激地笑了笑,尤利尔心想,自己这个人情欠得似乎有些大,瑟拉这是拿精血来喂给他喝了。
天生身负治愈之力的绿龙一族,最珍贵的,莫过于龙髓中的精血。那是世间治愈之力最浓稠的液体,受到了诸神的赐福,甚至可以挡下一部分的神罚。
路西斐尔自然也认得瑟拉拿给尤利尔喝的东西是什么。原本他对瑟拉并没有什么深刻的观感,只觉得对方是个不怎么着调却能力不俗的老者。然而此刻,他的心中却充满了对瑟拉的感激。
尤利尔看着路西斐尔眼中的感激之情,心想,人心果然是这世上最简单也最莫测的东西。同样一个人,因为他做了一件事、或者没做一件事,可能就会改变别人对他的整体观感。自己对路西斐尔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因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援手,路西斐尔便越陷越深。那么,如果没有了这些“好”的记忆,恐怕路西斐尔的爱也便跟着一起消失了吧。
想到这里,尤利尔觉得自己真是没事干了,眼下哪是想这些的时候。
腹中的疼痛此时已经痛到了麻木的程度,尤利尔却感觉到自己的宫缩比之前有力了很多。孩子的头此时已经快下降到盆口,产道也已经打开完全。尽管身上还是很乏力,可他还是努力吸着气,配合宫缩用力向下推挤着。
即便如此,孩子的下降依旧不太顺利。尤利尔示意路西斐尔扶自己起来,想再次依靠重力将孩子向出推。结果就在尤利尔起身的刹那,腹中猛然骤缩。就好像被谁用重拳击中了腹部,尤利尔再次“呃”地痛呼出声,倒在路西斐尔怀中,同时一阵血腥气自他身下蜿蜒而出。
路西斐尔抱住尤利尔,双目怒张,眼中瞬间泛起了一层血色,却是他将眼中的毛细血管生生给瞪裂了。
瑟拉连忙又拿出一个小瓶喂在尤利尔嘴边,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惶急:“是止血药,快咽了。”
尤利尔依言将药咽下,却疼得眼前一片空白,手不自觉地扣在腹上,用力向下推挤着自己的肚子,仿佛这样便能将那个折磨他的小东西推挤出去一样。可他这样做,只是让血更快地从他身下流出,很快便湮湿了一片床单。
瑟拉急得用力掰住他的手,可尤利尔此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瑟拉一拉之下居然没有拉动。
路西斐尔意识到尤利尔这是又有些神志恍惚,连忙也拉住他的手,紧紧握住。同时对瑟拉沉声道:“大祭司,您能帮我打开龙岛的结界吗?只需要一瞬即可,我要带他回至高天。”
瑟拉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犹豫,正当他想要点头的时候,尤利尔突然睁开眼睛,对路西斐尔说道:“隐藏龙岛的结界解开容易,再恢复绝非一夕之事。何况即便仅有一瞬也可能会被感知。你已经代表天界承诺帮助龙岛隐藏入口,切不可食言。”难得他这段话说得极连贯,可说完,他却绷紧了身体,挣开了路西斐尔的辖制,双手捧着肚子连着抽搐了数下,破碎的□□自他死死咬住的牙关中溢出,依稀还是“别……呃……啊……打开结界……呃……”
这一幕看得路西斐尔心胆俱裂,一把将他抱进怀中,将嘴贴在他耳边连声道:“我知道了,我不会打开龙岛的结界。尤利尔,你听见没有,我不会食言。你不要吓我。”
瑟拉知道尤利尔这是不想再欠龙岛的情。不过转念一想,尤利尔这样做,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龙岛,还有被他带来的鬼王的卵。如果被有心人知道鬼王在龙岛,不仅龙岛从此再无宁日,恐怕也会增加鬼王净化不全的风险,到时候生灵涂炭,就不是一点人情可以道尽的了。
尤利尔的身体状况,明显受不了用符文强行穿越结界带来的撕扯和撞击。可如果不送他回至高天,尤利尔一旦有个不测,龙岛可没有法则之力来自动保护撒拉弗的圣灵。
瑟拉此刻也有些为难,他活了几万年,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心塞过。
尤利尔此时又恢复了些清明,看出了瑟拉的为难,他笑了笑说:“瑟……拉,我不会死在你这……我……又不是龙……”
瑟拉眼眶一热,心想,尤利尔这越是紧急关头越喜欢说冷笑话的破习惯,居然几万年了还没改。
尤利尔又握住了路西斐尔的手,缓了几口气,轻声说:“你别怕,我没事。”
路西斐尔双目赤红地看着他,用力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在表示“我不怕”还是“我不信”。
尤利尔看着他憔悴又狼狈的样子,心里有些疼,刚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腹中又是一阵骤痛。这次尤利尔分了神,没能忍住,“呃”地一声喊了出来。
听了他这一声喊,路西斐尔便如被电了一般全身一颤。瑟拉也连忙上前,轻轻摸了摸他的腹底,脸上竟现了一丝喜悦:“你的宫缩力恢复了,快配合着宫缩用力。”
尤利尔点了下头,便按着瑟拉的嘱咐一直吸气呼气用力。如此这般,近半个多小时过去,尤利尔身上又被汗湿了一回,可孩子依然下降得并不明显。
路西斐尔一边替他擦着汗,一边握着他的手在他耳边鼓励,脸上的表情似乎疼得比他还厉害。
尤利尔在疼痛间歇的时候,对他笑了一笑:“你这张脸,看起来,实在让人放松不下来。”
路西斐尔立即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瑟拉在旁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便提议道:“不然你还是下地走走?”
他话音未落,路西斐尔的目光便是一凝,那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魔君正站在他面前要跟他决一死战。
尤利尔却挣扎着坐起身,路西斐尔连忙伸手去扶。尤利尔试了试将腿放在地上,随即对路西斐尔说道:“你到前面来,撑住我。我的腿,吃不住力。”说完,他扶住肚子轻哼一声,便要向床下栽去。
路西斐尔连忙抱住他,然后慢慢挪至他面前,将他的胳膊撑在自己肩上,搂着他的腰侧缓缓站起。两个人面对着面,就像是在亲密地拥抱着。可路西斐尔此刻却分明地又感觉到了尤利尔的宫缩,一波挨着一波,而尤利尔则迎着这样的疼痛,一边向下用着力,一边合拢双臂将他抱紧。
为了节约体力,尤利尔也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疼痛,疼得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便在路西斐尔耳边轻哼一声,路西斐尔不停地在他耳边絮叨着“我爱你”“要加油”“没事的”这样的话。每每听到他痛哼出声,路西斐尔的声音中都会带上一分哽咽嘶哑。
这样不知又过了多久,瑟拉都已经急出了一脑门的汗,路西斐尔更是觉得神经绷紧得似乎随时都会断掉。尤利尔突然觉得腹中的疼痛再次加剧,而且间歇再次变得极短,就在疼痛再次到达巅峰的时候,他在猝不及防之下,将脸深埋在路西斐尔肩头,压抑地念了一声:“路西斐尔!”
路西斐尔绷紧的神经被他这声呼唤给崩得一塌糊涂,失魂一样一遍遍地回答着:“亲爱的,我在。我在呢,亲爱的。我就在这里。我永远都在。我在……”
尤利尔握住他护在自己身侧的手,想缓上一缓后安慰他一句什么,可这次的腹痛却没了间歇的迹象,他心里知道情况有异,将手扶在肚子上,轻声唤到:“瑟拉……”
瑟拉忙走到他身边,手摸在他腹底收缩最强的位置,压下的那一瞬,瑟拉感觉到自己简直快被路西斐尔的目光给瞪穿了。
尤利尔这次却没有呼痛,只言语破碎地问他:“怎么……样?”
瑟拉满目凝重地抬起头,低声说:“孩子的头已经入盆了。但是你的盆口太窄,孩子卡住下不去。”
路西斐尔闻言全身一紧,尤利尔却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前,手轻轻往身下一压。“咔”地一声,路西斐尔觉得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为恐怖的声音,其实,也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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