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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光与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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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套标准,投射到尤利尔身上依然有效。
  虽然尤利尔觉得有些膈应,但他还是决定借助一下外表的帮助来搞定他的学生。尽管他对名声并不在意,但他必须维护教师的尊严和讲堂的庄严,他的过去不应该成为一个猎奇的噱头,吸引掉学生们本应不在此的注意。
  事实证明,他的表演很成功。
  天族天性中的善良,使得这些尚未被成人世界沾染上灰色的孩子,拥有一种愿意去体谅任何痛苦的美德。这种美德可能不会时时闪亮,但如果经过正确的引导,总能散发出光辉。
  自那以后,他的学生再没有在课堂上向他提出针对他私人的问题。
  至于那些因为“新的天界史老师长得可好看了还特别会讲故事”跑过来围观的旁听群众,尤利尔表示,实在是对他们无计可施。
  当他爬了满脸光之荆棘的时候,他的沉默冰冷被说成是阴沉无礼,当他恢复本来面目,沉默冰冷便成为了一个莫大的优点,被冠以“气质冻人”这类不伦不类的形容词,让学生们津津乐道。
  尤利尔忍不住想道,能不介意那纵横如瘢痕一样的光之荆棘,进而对他产生好感的路西斐尔,确实很难得。
  想到路西斐尔,尤利尔的胃又是一阵翻涌。
  怕引人注意,他没有展翼,而是快步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弯下身便是一阵干呕。呕到一半就感觉到有人接近,他连忙转过身,擦了擦嘴角,靠着墙缓缓平复着呼吸。
  来人也算是半个熟人,就是拉贵尔的宝贝学生桑杨沙。从桑杨沙寻过来路线看,恐怕是专程来找他,而且还借助了某种高效的寻人符文。桑杨沙在某些方面确实是天才,这种符文的构造之复杂,使得他一时之间也无法寻到规律,来切断那种无形中的联系。
  在学院中,桑杨沙并没有穿他的奇装异服,而是套着标准的灰蓝色学生长袍。但是他还是在长袍外披上了一件扎着蝴蝶结的紫色小斗篷,如果不与他之前的装扮进行对比联想,看起来还算是清纯可人——如果他是个女孩子的话。
  看见尤利尔后,桑杨沙的第一个表情是惊讶,第二个表情是失望,第三个表情是气愤。带着一种直上云霄的气愤,桑杨沙说道:“诶,你脸上的植物怎么不见了!我还是特意跑来找你要的呢!”
  尤利尔觉得桑杨沙真是有些可爱,便笑着对他说:“你想要光之荆棘做什么?”
  桑杨沙脸上的气愤瞬间化为一片愁苦。苦着一张脸,桑杨沙说道:“我最近觉得奴役动物实在太残忍了,决定将我的马车改造得可以依靠其他能源飞行。我就想,你那个植物能吸收圣灵之力,我就将它放在马车上,需要的时候,我就握住它,向它传递能量,再将这种能量转化为马车的羽翼。唉,说这个有什么用,你现在又不能给我。”
  尤利尔心想,这孩子还真是异想天开,哪有人没事自愿让光之荆棘吸自己圣灵的。
  笑了笑,尤利尔说道:“如果是利用自己的力量,你展翼便能飞行,为什么要借助马车呢?”
  桑杨沙用一种看傻瓜的目光看着尤利尔,扬脸道:“用翅膀飞哪有马车拉风,还优雅,还华丽。”
  尤利尔看着他一脸的傲娇,不由又笑了:“那就还是用飞马来拉车好了。”
  桑杨沙再次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记性这么不好吗?我都说了,我不想奴役动物!”
  尤利尔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好吧,我认错。不过为什么你非要用光之荆棘,而不是去直接利用风系魔法?”
  桑杨沙听了愣了半天,然后突然一拍脑门:“艾玛,我就光想着从你那弄一截新材料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说完双眼冒出了热忱的光芒,展开羽翼便飞走了,临行对尤利尔挥了挥手:“谢啦。等以后你那植物再长出来,记得给我留一段!”
  尤利尔看着桑杨沙急速飞走的背影,心想,天才与傻瓜之间的距离,有时候就是这样模糊。不过像他这样单纯地活着,体会着最单纯的烦恼和快乐,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结果想到一半,又是一阵胃酸上涌。尤利尔扶着墙,弯下腰,摸着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的小腹,觉得再这么下去,指不定哪天就把孩子给吐出来了。
  今天是天使学院一年一度的登校日。由于天使学院的教学理念十分自由,只要学生修够学分,怎么去修并没有太严格的要求,所以很多学生并不在校学习。但是每年的登校日,他们都需要返校制定新一年的学习计划,顺便验收前一年的学习成果。桑杨沙会出现在学院,也是因为登校日的缘故。
  登校日可以说得上是天使学院人潮最汹涌的一天,尤其是教工区,挤满了平日难得一见的教员和前来与老师混脸熟的学生。尤利尔的感觉太过敏锐,被吵得阵阵恶心,为了不成为一个呕吐致死的倒霉蛋,他只能出去躲清静。而躲清静的首选之地,就是那一片鲜有人迹的旧学院废墟。
  不过可能是因为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定律,今日的废墟居然也有人捷足先登,一对不知道多久没见的小情侣正在一处建筑的隔间里办事,可能是觉得这一带不会有人来,他们的叫声大得直掀屋顶。尤利尔大略辨认了一下,发现他们俩正纠缠在当年学院医学部用来摆放尸体的一个台子上,其中一名少年脸朝下,就趴在那行用古精灵语写着的“解剖台”字体的上方,手指抠着字迹的轮廓,表情十分销魂。
  尤利尔心想,幸亏撞见他们的不是然德基尔,不然恐怕这俩孩子是逃不过□□罪的处罚了。
  随手在那隔间周围设了个隔音结界,尤利尔刚想往密林深处再走走,便感觉到一道来自圣灵的窥探。尤利尔下意识地一挡,却立刻认出那个圣灵的主人,连忙收回力道,同时展开羽翼,眨眼间便窜出去近千米,伸手接住了从树上像雏鸟一样跌落的沙利叶。
  抱着似乎觉得这样很好玩、睁着一双大眼睛笑得特别开心的沙利叶,尤利尔抬头看了一眼那棵不下百米高的红杉树,心想幸亏这树够高,不然自己还真未必能接得到他。
  沙利叶被他用圣灵之力反震了一下,此刻有些晕乎乎的,却还是拍着他的小巴掌笑道:“阿父好厉害!从来没有人能在这个距离发现沙利叶偷看呢!”
  尤利尔心想,你难道经常偷看别人吗?
  沙利叶眨巴眨巴眼睛说:“他们都不跟我玩,我就只能偷偷看了。”
  尤利尔心想,装可怜是无法蒙混过关的。
  沙利叶用肉呼呼的小手蒙住眼睛,可怜巴巴地说:“我才没有装可怜。”然后毫不避讳地露出手指缝,偷看向尤利尔。
  尤利尔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直接问他:“路西斐尔让你来跟着我的?”
  沙利叶竖起一根拇指对着尤利尔笑道:“阿父真聪明!”
  尤利尔忍不住遮起眼睛,心想,聪明个屁,除了路西斐尔谁还能使唤你。
  沙利叶拉住他的胳膊摇了两下:“阿父,你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不让沙利叶看见?”
  尤利尔清理掉此刻内心不和谐的吐槽一百句,然后挪开手,问道:“他为什么让你跟着我?”
  沙利叶说:“殿下哥哥说阿父最近不舒服,又不肯对他说,让我帮他看看是怎么回事。阿父,你吃坏东西了吗,为什么一直在吐啊吐啊的?”
  尤利尔看着沙利叶天真懵懂的眼神,只觉得自己的感觉真是越来越迟钝,这得让人跟多久才能看出他一直在吐。
  沙利叶看出他的想法,连忙摇头说:“我刚刚跟了阿父小半天,实在是阿父太能吐了,简直吐遍了整个学院校区,幸亏没有污染环境。”
  尤利尔发现这个话题太过尴尬,已经不适合再进行下去了,连忙说道:“这件事,我会自己同路西斐尔说。你答应我,不要告诉他。”
  沙利叶眨了眨眼说:“可是阿父的心里告诉我,你不会对殿下哥哥说呢。”
  尤利尔再次遮住眼睛,觉得自己真是败了,真实之眼简直是凝聚了这世界最大恶意的能力。
  这次沙利叶没有拉他的胳膊,而是直接握住了他的手,刚想将他的手拉开,却突然被烫着一般收回了手。
  尤利尔感觉到沙利叶的双眼瞬间凝聚出水汽,然后眼泪便从眼眶里滑了下去。
  尤利尔的内心是崩溃的,心想难道这孩子现在看人内心已经不只用眼睛了?用触觉去碰触人的圣灵,那可是成年后座天使长才会有的能力啊!
  连忙伸手擦去沙利叶的眼泪,尤利尔刚想解释说,自己想的那些最大恶意什么的都是一种嘴贱的修辞而已,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结果就听见沙利叶抽噎着说:“阿父的灵魂为什么这么悲伤?阿父又没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为什么要觉得愧疚?阿父你不要悲伤好不好,沙利叶不告诉殿下哥哥了。”
  此时此刻,尤利尔心中唯一的想法是,沙利叶还真是天赋惊人。

☆、竞技场

  尤利尔曾经规劝过很多人,让他们去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可事情摊到自己头上,才发现对自己诚实,并不是说起来那么容易。
  起码单靠自己来想并不容易。
  被沙利叶一语道破的事,却困扰了他那么久,说穿了不过是他对路西斐尔动了心,因此怀着对撒旦的愧疚,无法得到内心的平静;而对撒旦的无法释怀,又让他对路西斐尔产生了愧疚的情绪。这种自相矛盾的痛苦太过强烈,直接跨越了心理的门槛,体现到了身体上。
  尤利尔从未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容易动心的人。
  因为动心了,所以纵容了他的一切。
  拥抱、亲吻、侵犯,还有极致的坑队友。他原本以为他只是不在意,如今仔细一想,如若对方不是路西斐尔,只怕他不用审判之剑将其斩了,也早就与之划清界限,哪会如现在般纠缠不清。
  可如今般自陷自苦,也不是他一贯的风格,尤利尔又有些想不明白,难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吃错药了不成。
  尤利尔打小有个毛病,那就是想不通的事,就算是想破了头也要给它想通,不然整个人都会很狂躁。他狂躁起来的时候,就同深水炸弹一样安静,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带着这种安静的狂躁,尤利尔漫无目的地在学院里瞎逛,逛过了几个区域传送法阵,一抬头就到了学院南部的战斗学院。
  路西斐尔此刻就在战斗学院的竞技场里。
  尤利尔愣了一下,原来自己居然下意识地用寻路符文的原理来找他了。
  想他几万岁的人了,还来找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求安慰,这出息真是越来越大了。
  天使学院的战斗学院,是负责教授战斗技的地方,分为东部的魔法研究院和西部的体术训练学院。在这两部分中间,还有综合训练区,提供各种复杂的战斗场景,供学生实战;同时还设有供学生间切磋的竞技场。
  竞技场作为学院合法打架的地方,几乎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打架的双方主要是力天使和能天使。这本来是极不和谐的一件事,但由于他们这种欠抽的行为,为各阶级的医疗天使带来了很好的练手机会,所以学院方面一直都未予制止。
  每年的返校日,竞技场的战斗规模都会爆发性升级,几乎成为在读能天使和力天使的全员混战,战况可以说十分激烈可观。鉴于大家都不想崩一身血,其他阶级通常不会在这一天靠近竞技场,所以竞技场周围几乎都没什么人。
  对于这件事,尤利尔当然是不知道的,所以在进入竞技场后,他并没有奇怪力天使和能天使们为什么都站在看台上,而不是互相拥抱在一起打破头。
  竞技场的场地中,此刻正有两个人在切磋较量,其中一人是路西斐尔,另一个人是拿第四天主城的交通站向路西斐尔表白还不好意思承认的米迦勒。
  请原谅尤利尔如此理解这个问题,因为他的理解方式十分正确。
  此时,切磋的两人正拿着练习用的长剑比量剑技。两人的剑技可以说不分高下,在格斗经验方面,路西斐尔明显要逊米迦勒一筹,但路西斐尔那堪称变态的移动速度却弥补了这项不足,所以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好一阵,路西斐尔渐渐占了上风。可当胜负将分的时候,米迦勒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撞上路西斐尔的剑尖,路西斐尔立即收剑去扶他,结果米迦勒剑尖一挑,就挑上了他的领口。
  路西斐尔此时穿着一件宽松的一字领开衫,被米迦勒挑断了领口的抽带,基本上就等于扒了上衣,整片胸都露了出来。这简直就是□□的调戏了,可路西斐尔居然傻白甜地拉了拉领口,用剑柄撞了一下米迦勒的肋下,笑骂了一句什么,听得米迦勒直乐,一边乐还一边瞥他露出来的肉,后来干脆上去摸了两把。路西斐尔详装生气,一脚踢在了米迦勒的屁股上,俩人嘻嘻哈哈,场面别提多和谐。
  看台上的观众们有一半正在欢呼,那是力天使在为他们的领袖庆祝胜利;能天使严格来说也属于米迦勒麾下,此时当然也不敢表达别的情感,自然也送上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尤利尔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特别傻气,转身便走,结果就听见了路西斐尔极具穿透性和辨识性的呼唤。
  尤利尔本来想装成没听见,但是理智告诉他,那么做实在太过矫情,便又转回身,给了路西斐尔一个特别冻人的微笑。
  路西斐尔此时已经放弃伪装同尤利尔的距离感了。他展翼越过看台的护栏,落在尤利尔面前,失去了系带的衣服被气流一吹,几乎从肩膀滑落了下去,露出了少年微微汗湿的上半身。伸手拉住快滑到腰上去的衣领,路西斐尔笑得特别灿烂:“你怎么来了?来找我吗?”
  尤利尔强忍住粘上他领口的冲动,尽量平静地说道:“不是。”
  说完后,尤利尔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么不平静。
  这时米迦勒也飞了过来。看见尤利尔,米迦勒的眼中闪过几丝复杂,不过还是礼数周全地点头道:“尤利尔殿下,好久不见。”
  尤利尔点头回礼:“好久不见。”
  路西斐尔在一旁习惯成自然地去牵尤利尔的手,结果被尤利尔不着痕迹地躲开了。这一幕落在米迦勒的眼中,他的眸色一深,便说道:“听说尤利尔殿下的剑技在当年是天界首屈一指的,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个荣幸同您切磋一二?”
  尤利尔微微一笑,刚想回答,路西斐尔却抢着说道:“你先打服了我,再去烦尤利尔吧。臭小子就会使诈,真本事你还差得远。”
  米迦勒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全身的肌肉都为之一紧,虽然路西斐尔并没有注意到,却正好被尤利尔看见。尤利尔此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路西斐尔的属性,因为他不知道有个词叫二货。
  暗暗叹了口气,尤利尔虽然本来想拒绝米迦勒,但是为了保全战天使长的面子,只能说道:“请吧。”
  米迦勒微微一笑:“那就多谢赐教,还请尤利尔殿下不要手下留情,好让我领教一下天界第一人的风采。”
  尤利尔觉得什么天界第一人那绝对是无知少年才会热衷的名头。天族的力量是随着成年才会觉醒,一个二十多岁的小朋友,跟几万岁的成年人好勇斗狠,这真是各种没意义。
  路西斐尔此刻也终于觉出几分不对来,他刚想再次出声制止,却被尤利尔一个警告的眼神给憋回去了。可他终究是不放心,亦步亦趋地跟在尤利尔旁边,找机会擦着他的手用圣灵说了一句:“你的身体都这样了,还乱来。”
  尤利尔勾起嘴角朝他冷冷一笑,意思很明显,我的身体无论怎样,信不信我分分钟打趴下你!
  路西斐尔终于看出尤利尔这是生气了,但完全搞不明白他这无名火是如何来的,只能退而求其次拼命向米迦勒打眼色,让他停止无意义的挑衅。可素来对他的眼色接收良好的米迦勒今天也十分反常,就是一眼都不看他。
  一行三人走到竞技场内,尤利尔缓步走到准备区,随便拿了一把练习长剑,又缓步走到了场中心。
  米迦勒看了一眼他宽襟广袖后摆曳地的教员长袍,说道:“尤利尔殿下不去换一身轻便的衣服?”
  尤利尔拔出练习长剑,说道:“既然是切磋,便不用太拘泥。”说完微微侧过头,又对路西斐尔说道:“路西斐尔殿下,请您回避离场。”
  路西斐尔看着尤利尔眼中带着冷意的认真,虽然放心不下,还是走出了竞技场地。就在他踏出场地的刹那,一道黑色的遮蔽结界腾起,笼罩了整座竞技场的战斗区。路西斐尔看见的最后一个景象,便是尤利尔将剑持立于面前,向米迦勒行了一个标准的执剑礼。
  尤利尔和米迦勒的这场黑幕下的战斗一共打了两个多小时。在场外“观战”的力天使们一开始还都在拼命为米迦勒呐喊助威,但是对着一个黑罩子喊两个小时肯定不是精神正常的人能干得出来的事情,所以此时竞技场的看台上已经安静下来。在战况不明的情况下,力天使们自然不能走,能天使们在战天使长这边论虽然算是后妈养的,可也不敢就这么走了。结果就是两群人大眼瞪小眼,内心都想扑过去与对方大战三百回合纾解一下无聊的情绪,但当着路西斐尔的面,也不便大打出手,故而十分憋屈。
  但是他们的憋屈和路西斐尔比起来,那还真不算是什么事。
  路西斐尔此刻内心是十分煎熬的。虽然他知道以米迦勒目前的实力,很难能把尤利尔怎么着了,尤利尔也不至于会对米迦勒下黑手,可以尤利尔目前身体的状况,打上两个多小时,就算战斗再怎么不激烈,也会造成一定的负担。
  就在路西斐尔已经忍不住想要破入结界看个究竟的时候,黑幕突然碎裂散开,竞技场内,尤利尔与米迦勒对面而立。尤利尔的动作停顿在执剑礼的收势,长发长袍一丝不乱,就好像他刚刚花了两个多小时就行了一个执剑礼。米迦勒的身上也没看出什么损伤,只是胸口起伏的幅度有些大。
  挽了一个剑花还剑入鞘,尤利尔对米迦勒微微颔首,然后走到准备区,将练习长剑放回,接着便走向竞技场的出口。
  这期间,米迦勒除了对他还了个颔首外,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围观的力天使和能天使们有些搞不清状况,也不知道他们谁输谁赢。路西斐尔却注意到,米迦勒身上的骑士装已经被汗完全浸透。只是他今天穿的这身衣服衣料够厚,颜色也偏深,所以看上去并不怎么明显。
  在马上就要迈出竞技场的瞬间,尤利尔的脚步一顿,上身晃了一下,手扶上了出口处的栏杆。路西斐尔连忙冲了过去,在扶住尤利尔手臂的同时,就听见看台上欢声雷动,力天使们明显将尤利尔的不支看做了战天使长的胜利,纷纷跑下看台,涌向了场地正中。
  这时,一圈火焰的飓风突然以米迦勒为中心旋转铺开,阻拦了力天使们的靠近。在飓风的风眼处,米迦勒站得笔直,手中的剑也停留在执剑礼的收势上。
  脸上带着坦然的微笑,米迦勒朗声道:“多谢尤利尔殿下。但输了就是输了,您无需替我掩饰。我还年轻,我不怕输,也不会一直输。”
  尤利尔缓缓站直身体,微笑漫上嘴角,眼中泛起一片柔和的光芒。转回身,他亲吻了一下自己的指尖,然后并起手指放在心口,向米迦勒行了一个天界军的军礼:“殿下,愿您常胜。”
  在场很少有人知道,这是天族上古时期的礼节。尤利尔每次率军出征的时候,天族的长者们都会派出代表,祝他常胜。甚至有些时候,主神会亲自出面,对他许下祝福。这种由长者传递期待和祝福的礼仪,在如今的天界已经并不流行,可尤利尔懂得、路西斐尔懂得,米迦勒也懂得。
  米迦勒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撤去了周身炙热的火焰,对尤利尔郑重地回了一个军礼。

☆、人间大炮

  
  路西斐尔虽然想不到尤利尔来竞技场的目的,但也知道他过来绝对不是为了与米迦勒切磋剑技。而最后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自然又是自己的错。
  路西斐尔对自己也是服了,只要涉及尤利尔,他的智商和情商就会全面下调。做出来的事没一件是人干的,说出来的话没一句是算数的。这种掉智商掉情商的状况在那两晚体现到了极致,逼得尤利尔说了爱他。但是路西斐尔冷静后思考了一下,以尤利尔的性格和行事,当时说的话、做的事,至少有九成都是为了稳定他的情绪,认真他就是真傻了。
  也正因为此,自那次之后,他每次面对尤利尔的时候,总有些不自在。这种不自在,在尤利尔对米迦勒送出了祝福礼后达到了巅峰。
  那个礼节,让路西斐尔第一次认真地去思考一件事,那就是,尤利尔比他多活了几万年,自己在尤利尔生命中所占的比重,真是轻得不值一提。
  反观那位陪伴了尤利尔大部分岁月的魔王,除了滴水穿石的温情外,还狡猾地以生命作为爱情最后的祭礼,自己拿什么跟人家去比?想到这里,路西斐尔忍不住握紧了拳。他如今与尤利尔之间仅隔了半步的距离,却无法鼓起追上去的勇气。
  走到一处区域传送站前,尤利尔突然脚步一停,路西斐尔还在想着心事,险些一头撞在他肩上。尤利尔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路西斐尔无精打采的样子,说道:“你又怎么了?”
  路西斐尔看着尤利尔面无表情的脸,觉得这个“又”字,真是让人无地自容,随即瞄到了尤利尔扶在小腹上的手。
  心中一凛,暗骂了自己一句该死,路西斐尔再不敢胡思乱想,上前握住了尤利尔的手。温暖的圣灵之力流淌于指间,路西斐尔望进了尤利尔并无波澜的双眼,轻声说:“我是不是令你讨厌?”
  尤利尔看着他拼命压抑于眼底却依然分明的惶恐,突然觉得心痛和腹痛潮汐般袭来,几乎令他连站着的力气都失去了。抬头轻轻吸了口气,尤利尔说道:“不是。”
  知道这个回答可能显得太过冷淡,可不是他不想说更多,而是他无法说更多。掌下骤然的宫缩令他瞬间汗湿了后背,除了徐徐吸气,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路西斐尔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并不意外的失落。然后他轻轻退后一步,缓缓放开了尤利尔的手,勉强地笑了笑,说道:“我今天的课业还没有完成。就送你到这了。你自己小心。”
  尤利尔微微点了下头,目送着路西斐尔逃跑一样离开,在他的身影已经再无法感知后,尤利尔终于支持不住,跪倒在地上。
  单手撑着地,尤利尔轻轻按揉着由于宫缩变得坚硬如铁的小腹,苦笑着想,幸亏这个传送站附近没人,不然让人看见,可真是没法解释。
  回到教工区后,尤利尔直接去找了拉贵尔。他的宫缩出现得太早,发作时也过于强烈,涉及到孩子的事,他不敢硬撑,只能去找他的主治医师坦白。不过拉贵尔刚好在办公,他便留信给侍从天使,说自己回房间等。
  拉贵尔正在会客室与几位教员谈事情,听侍从天使回报说尤利尔来找,两句话就把人家给打发走,然后急忙赶去他的房间。也难怪拉贵尔紧张,尤利尔每次来找他都是真正意义上的救命,没准迟上一刻就真救不过来了。
  拉贵尔推门冲进来的时候,尤利尔正坐在窗口泡茶,随口问了他一句,要不要也来一杯,想要什么口味,加不加奶,放几块糖。
  拉贵尔发誓,如果不是因为他面前放着的那瓶是开水,他一定拿起来就泼他脸上去。
  尤利尔倒是瞬间从拉贵尔的表情上猜出是怎么回事,感动之余,还是忍不住嘴贱地说道:“你这种情况,正好喝杯奶茶压压惊。”
  拉贵尔怒气冲天地往他对面一坐,冷冷说道:“我要加五块糖。”
  对于拉贵尔异于常人的味觉,尤利尔从来是不予置评的。按照他的要求将茶泡好,推到拉贵尔面前。
  拉贵尔端起茶杯,此时气已经消了大半,但仍没好气地对尤利尔说:“你找我什么事?”
  尤利尔示意他先将茶喝了,因为估计说完事,他就不会再有喝茶的心情了。
  但拉贵尔现在也并没有什么喝茶的心情,匆匆抿了一口,似乎觉得不错,也没在意什么仪态问题,直接将一杯茶全灌进嘴里。
  尤利尔特意等到他将茶全咽进去了,才说道:“我今天出现了一次假性宫缩,当时发作得很剧烈,持续了大约十分钟。我觉得有些反常,所以找你来看看。”
  拉贵尔的心情果然瞬间变得极其糟糕。不过出于职业操守,他还是故作淡定地伸手覆上了尤利尔的小腹,一番查探后,他皱眉道:“你今天都做什么了?”
  尤利尔深知该来的从来逃不掉,便十分老实诚恳地说道:“我上午去学院授课。中午散了个步,一直散到了竞技场,遇到了米迦勒向我讨教剑技,便稍稍过了几招。”
  拉贵尔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盯着他,冷冷问道:“过了几招?”
  尤利尔说:“我有分寸,只是过的剑招,应该不至于会伤到孩子。”
  拉贵尔再次被他气笑了:“你是说,你稍稍过了几个剑招,就将胎盘给震得快剥离了?”
  尤利尔没料到情况会这么严重,想到刚同米迦勒动手的时候,自己出手是有些重,等意识到的时候收力又太急,大概就是那时给震伤了。苦笑一声,尤利尔说道:“是我大意了。”
  拉贵尔刚想说,知道大意了还不快去床上躺着,就听见一阵状似催命的敲门声。
  学院的人,无论是教员还是勤杂人员,通常都是礼貌而自持的。像这样的敲门声拉贵尔很少听到,他还没反应过来,门已经被尤利尔挥开。他的秘书官此刻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羽翼还没收起,满脸着急地说道:“院长阁下,桑杨沙他刚刚不知弄了个什么符文绑在自己身上,结果发动后奔着第七天便冲了出去,如今消失在阿拉卜特基座的法阵间下落不明,救援人员上不去,您看这怎么办好!”
  拉贵尔的脸色在青白之间变了好几个回合,一言不发地便冲了出去。
  尤利尔捏了捏自己的额角,心想,为什么每次自己对桑杨沙提出什么建议,他都能将其执行为一次灾难。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气场不和?
  七重天界,其实就好比七颗小行星,串联在同一条公转轨道上,彼此靠近又彼此排斥。由于这七颗小行星的表面并不是球形,而是近似拆散的大陆板块,上古时代的天族便将一面作为主要的生活区域,另一面布以大量的向心力法阵,来维持自转和板块结构的稳定。
  鉴于天界特殊的天体结构,如果一个人在第六天飞得过高,便会被第七天的引力吸走,落到第七天的底部去。由于高空空气稀薄以及大结界的限制,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极低。至于桑杨沙这种用强效风系魔法将自己发射上天的情况,属于绝无仅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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