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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个骗婚的omega-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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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沉寂了几秒。“父亲…”小意挣脱我的手,要去拉父亲的衣袖。
可与此同时,父亲已经缓缓的开口:“新闻是真的。娄军…”
父亲哑了哑嗓子,手里的帽子被攥出了压痕:“今天,我们找到了娄军的手枪和挂牌…”
我知道,狗牌本应该在大哥的脖子上。
小意冲过去用力扳父亲的身子。
“现场发生了严重的爆炸,到处都是残肢。我们只能翻出来娄军带血的外套。报告显示。。。是娄军的。”
大嫂松了手,慢慢的垂下来。
大嫂嘴唇动了动,看着大哥的挂牌,一行泪无声地滑下。
挂牌是军人
“戴青…”父亲叹一口气,把挂牌放进大嫂手里,戴上他的军帽,“保重。”
父亲和警卫员走出病房,小意愣在原地几秒,突然也冲了出去。我摁了护士铃,两三步跨出门外。
小意已经追上他们。小意这是头一次对长辈发火。
他拽着父亲的双臂,使劲儿的推着,像是要把父亲的身子摇碎。“你真的好残忍。”小意的声音都有些破音,“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顺着他说!你太冷血了!”
我上前揽过小意,却根本控制不住他。
父亲挥挥手让警卫员退下,把被小意晃掉的帽子拾起来重新戴好。
“戴青总要知道真相。”父亲口吻与平时无二致,“他自己清楚,总要接受这个现实。
忽然,大嫂一声凄厉的叫喊响彻走廊。
“你真残忍!”小意杀气腾腾地瞪了一眼父亲,转身回头往病房跑。
我看着父亲,父亲也看着我。父亲那脊背忽然不再笔直,我踉跄了两步,才真正的意识到,我的亲大哥没了。
父亲的眼眸垂下来,伸出手,拍了拍我的左臂,说:“去吧。”
我看到父亲走出大楼,顶着夜风消失在我面前。
我几乎无法迈动自己的双腿。
159。
我无暇沉浸悲伤,开始与军部各部门交涉。
同时,我身上的任务也临近结尾,但我大多扔给了高北遇,让他带着大亮去做。
大嫂精神状态特别差,经常不肯配合,把孩子抱到面前才意思意思进两口吃喝。
小意说的对,真的难过是哭不出来的。只会耗着自己的心和血,不再动不再流,心里空了一个洞。
小意很是着急。他说他好想让大嫂再笑一笑,他想要回那个温柔和煦的大嫂。
小意用冷水洗了把脸,长久地没有动作。
我有些紧张地问他怎么了。小意皱着眉,酝酿许久,问我:“我是不是…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不是我骗大嫂,瞒着他,给了他希望,会不会…会不会…”
小意没有擦脸,水顺着脸颊往脖颈流,他的肩膀不住的在抖。我一把拥住他,捂住他的眼睛。放一点安抚信息素,轻声劝慰他。
小意直接请了长假。
我说,这不太好吧,这样你的领导和同事会有意见的。小意毫不在意,他说这样的工作不做也罢。
其实我是看他忙里忙外的,怕他身体吃不消。小意却很严肃地说:“我们说好的,我不想听别人干涉我的想法…”
大有不再搭理我之势。我赶紧举手投降。
敌方势力毕竟有限,我军先前预布置的兵力及时的发挥了作用,很快掌握了主动权。就是那个假意和平谈判的最高指挥还在逃,找起来颇为费力。
政治处委派高北遇到医院探望大嫂。高北遇去的那天,父亲要我到作战部看大哥最后的行动部署。
反正小意在,我让高北遇直接去病房找小意。高北遇擅作思想工作,他和大嫂又都是beta,见一面说不定会好一点。
半晌,我接到小意的电话。他语气难掩喜悦,说高北遇没有跟旁人一样劝慰大嫂,也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大嫂竟然肯主动跟他说饿了。
我听了也很高兴。
可,没过多久,高北遇又打来电话。我一听,心急如焚,把资料扔给父亲的警卫员,急匆匆往回赶。
小意晕倒了。
第三十五章
160。
我是肖意。
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许久未见的丁医生。
就算他带着大口罩我也认得他。
一时不知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丁医生用小手电照我的眼睛,灯光一亮一暗,他还伸出一个、两个手指在我眼前来回的晃。我十分不适,推开他的手:“我醒了,1+1=2,我没有傻。”
“我知道。”丁医生把口罩拉下去一点,双手抄兜,“你最近是不是视力下降比较厉害?”
“只是环境暗的时候看不大清。”
“我告诉过你,信息素紊乱,时间长了会对眼睛不好。”
“哦。”大概是说过吧。此时在病床上,我特别的疲累。
我还觉得冷。我意识到这是我的点滴造成的。
“你是不是也没休息好?…”
我突然感觉后颈腺体针扎似的疼。
“这是跟药物反应的正常现象,你应该知道。”
我当然知道,上次就折磨了我好几天。
“你应该更注意一些的,现在的情况尚可勉强继续保守治疗,但你再这样来一回,恐怕就不是输液这么简单了。”丁医生面容严肃,把护士递给他的化验单子翻的哗哗响。
的确,我最近大喜大悲就不说了,好像是有些劳累,有几回是隐约感到腺体周围发热,但也无暇去管。
我伸手去摸后颈。右臂麻到像电视没信号的雪花,还特别沉。刚摸到腺体周围的一点皮肤,那疼痛感直冲脑门。
丁医生嘱咐我不要再动,拿了喷雾给我喷了喷,又找来一个冰袋让我敷着。
“可是我冷。”我拒接那个冰袋,裹着被子也觉罗衾不耐五更寒。
“你现在血管是冷的,但腺体还是热。等液体输完12个小时以后,会慢慢转好的。”丁医生二话不说直接把冰袋塞到我后颈压着,“遵医嘱。”
“好吧。”我眼皮又开始打架,忽然想起来件事,问丁医生,“谁把我送来的?”
“我。”
我努力的偏了偏头,循着声音,在门口看到了高北遇。
161。
丁医生收拾收拾出了病房。
高北遇站到了我的床边:“我已经在等电梯,听到有人惊呼,一看才知道你晕倒了。医生经过检查,发现你有些问题。Beta病室的医生不擅长omega信息素这方面,打电话咨询楼上的医生。刚才那位医生听完后,说你是他的病患,就直接把你送到这里了。”
高北遇讲话有条不紊,我对他说谢谢。真心实意的。
“你信息素有问题。”高北遇倒是直接。
我怔了怔,回答说:“是啊。”然后我意识到高北遇讲的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你一直在治疗。”高北遇眉尖蹙了蹙,“娄明知道吗?”
我平躺好身子,睁着眼看天花板,说:“不知道。”
“你晕倒的时候,我通知了娄明,你大嫂通知了你的爸妈。”
“你坐下说吧。”我知道他到现在还杵在这里,是有话要说,“你这么高,站在这里我不习惯。”
高北遇像没到我的话一般,双臂抱胸,依然站着。
他盯了我一会儿,终于开口:“我查了你的用药和病症,你现在的情况,包括以后,都无法跟正常的omega一样,甚至无法生育,对吗?”
我心下了然。高北遇何其聪明,只要用心,总会搞的清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咬咬嘴唇,说:“是。”
我早该想到,一朝谎言勘破,皆是兵荒马乱。
“据我了解,你的病情应该自幼就有。娄明是你的alpha,你却没有告诉他你的病情。”高北遇犹疑了一瞬,说,“你最初找alpha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因为信息素吗?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吧。配偶,配偶都是先配信息素才能成偶,我的信息素紊乱,又不甜美,别人自然兴致缺缺,我get别人的信息素也不敏感。
“那你这种行为是欺瞒婚姻。当初你根本就是欺骗娄明跟他结婚。”高北遇说的信誓旦旦,带着他们优秀者天生的优越感。
就TM你智商高,就你会推理。在我想辩解之际,却无法找出实在的证据。是啊,这种信息素紊乱都是在年幼就会显现,我说自己是结婚之后才发现的,有谁会信呢?
我的沉默在高北遇看来是默认。
他嗤笑一声:“所以,你对娄家的事那么上心,是为自己争取好感?”
“够了。”我死死的盯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高北遇神情透着一点鄙夷,像看弃子一样看我:“我以前猜测,你和娄明的婚姻是因为意外,亦或是发情期,所以婚前仓促。我观察过,你们是貌合神离的状态。从娄明的口中,你们没有多少交流,没有多少共同的过往,甚至没有共同语言。你必须承认,你不适合娄明。”
我冷冷地看着这个自傲的beta,用尽力气,诘问他:“难道,难道你就适合娄明吗?”
“呵,你看出来了?”高北遇笃定中透着一些狡黠,“娄明家底清白,一贯秉承最纯粹的军人精神,也未曾站在任何派别,是我理想中改革所需的清流典范。娄明身上有种英雄气概,况且对待beta没有偏见且有好感,是我能找到的最合适的alpha。我原本扼腕叹息,自己没能及早下手,可现在看来,相比一个信息素异常的omega,我不是没有机会。至少,我可以与他坦诚相对。至少,我和娄明有共同的目标,至少,我比一个骗婚的omega更适合他。与娄明并肩,我比'你'有资格。”
“你少做梦,娄明的父亲不会同意的!”
“或许吧。但当年娄长官再生气,最后不也承认了戴青的身份?我与娄明几个动作就能知晓对方的意图,想法看法也出奇的一致,更重要的是我们同在军中任职,少去了很多阻碍。如果我得到了这个机会,我将来会证明给娄长官看的,娄明与我携手能迎来更光明的坦途。”
“你别忘了,只有我退出,你才会有机会。”
“我本不会与你讨论这些,但我眼看这么有前途的娄明困在不实不明的婚姻里固步自封,无法前进,实在心有不甘。也许娄明责任心强,肯原谅你,不过也只是一时而已。Omega总需要alpha的照顾,你信息素的问题严重,以后更是会给娄明带来诸多麻烦,你不觉得你只会拖娄明的后腿吗?”
这个反问句把我逼到墙角,让我哑口无言。
“你怎么是怎么劝动大嫂的?”我问他最后一个问题。
“安慰再多也无意义,我只是提醒戴青,不要让娄军失望。”高北遇扶着门把手,转头对我说
,“军属光荣,这份光荣不是用谎言堆砌,是如铁坚强的心和共同的信念浇筑而成。你之前还告诉戴青一切都是假的,你…还真是习惯欺骗。”
软弱的人才会骗人和自欺欺人。
162。
爸妈匆匆赶来,进病房就开始嚷嚷,嫌我太傻,非要上赶着去照顾别人,结果把自己累晕了。我直接让他们去找医生问清楚。
爸妈再次推开房门,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紧张情绪。他们这才搞明白我的病情。我静静等着他们开口。
良久,我妈才恍然大悟一般:“我说你怎么连班都不上了,去伺候他家戴青…”她一屁股坐到我的病床上,幽怨地看着我:“你当时查出来为什么不给我们讲?你一个omega竟然怀不了孕,信息素也护不住胎,这要是传出去,大家问起来,咱们要怎么说才好!而且那娄家还等着抱alpha孙子呢!他们要是找我们兴师问罪怎么办? 没有孩子,还叫什么家?他们家大哥已经没了,肯定要娄明另找omega的呀!”
我知道的。我也知道社会对omega的包容度并不好。omega信息素不够甜美就已经失去了“市场”,压抑、被抛弃的omega又不是少数。何况我的信息素还异常。且等着别人的闲言碎语罢。我都知道。这些都让我惧怕,所以在最开始选择了欺瞒。
我爸不像我妈那样激动,他沉思一下,说:“肯定有办法可以治好的。你那个beta大嫂都能怀,都能生,你是omega,肯定也能。”
“我已经治疗了近一年了,情况并没有好转。大概医生也告诉你们了,我的治疗方案都被否决了。”我看着爸妈,很平静的说:“好,就算我治下去,医疗水平或许会发展,不说治到七老八十,年纪再大一点,你们要我怎么生?”
“你都已经跟娄明结婚那么多年了,我们平时待娄明也不薄,而且…而且你为了娄明家做了那么多…”我妈的嘴唇哆嗦着,最后咬牙说到,“反正娄明不能这么轻易的不要你!如果你们离婚,到时候传开了,他们倒好,有了正当的理由找其他的omega,你呢,你就更找不到其他人了!”
我爸皱着眉头,嘱咐我:“这个事…信息素的事…不要告诉娄明。
“瞒了这么久,我已经够累了,我打算不再瞒着娄明了。”我静静的抛出几句话,苦笑几声,“我人已经住在这里,娄明的战友也知道了,纸里包不住火……迟早要知道的。”
“那…那你就要咬死是为照顾娄明、照顾戴青累出来的,对,就说这个理由,一个字都不要松口。”爸妈交换了眼神,静了几秒又提到,“不然,我们再给娄明买辆车?我看他喜欢开那种大块头的车…”他们自顾的在病房商量起来,说不行就悄悄的给娄明一家子多给些动产甚至不动产,时间长了他们看在钱的面子上,也不好意思说翻脸就翻脸。
我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他们的做法,我十分不满。
“我这个病,是跟娄明结婚之前就已经得了,对娄明很不公平。还要继续骗他,这不是把他当傻子耍吗?而且,大哥没了,娄家现在又是这个情况…”
“怎么老为别人考虑?!你就不怕娄明让你消掉标记提离婚吗?”我妈让我闭嘴,“那你下半辈子可怎么过?总不能跟我们过一辈子,想想到时别人的指指点点都够我们受的了。”她歇斯底里到几乎要哭出来:“我不管,娄明娶了你,娄家就得负责到底。
我妈第一句话就把我镇住了。我不知道要不要跟娄明继续过下去。
问题是,能不能过的下去。
我的信息素将会是我生活中的一个麻烦点,而娄明的态度将会是永远悬在我头顶之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高北遇说的对,我无法将娄明的心软当作永久的借口。
或许娄明会执意照顾我而在军职上分心,时光漫漫,又或许会消耗掉娄明的耐心,终至无视我的存在。
这把剑最后都是要劈在我身上的,因为我才是所有问题的源起,最终也只能由我自己收场。
爸妈絮絮叨叨的在一旁说着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清。
“孩子,你听爸妈的,就把责任抛出去,先稳住娄明,我们再慢慢找办法。”
我把手从我妈手中拔出来,压抑着心中的怨气,对他们说:“够了。我不要再假惺惺地再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了!你们搞错了,娄明才是受害者!我们一家人才应该付这个责任,我甚至要怨恨你们,是你们,在我少时不断低烧不舒服时,你们却总认为我是不想学习找的借口;是我说发情期又晚又乱,你们却不以为意说每个人都不一样,却一心让我抓紧毕业…
但我又不能把责任全都推给你们,我是omega,长久的对别人的信息素那么不敏感却毫不放在心上…”
我哽咽到说不出话来。是我错。单单娄明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为什么要让一个无辜的人为我们的错误买单?
恬不知耻!
我没有这样指责过爸妈。
他们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我。
我与爸妈开始了漫长的对峙。我们像是两个阵营的士兵,在沉默中对抗和叫嚣。
最后是爸妈比我先心软,这让我更有了发泄的底气。他们试图做些什么缓解我的不适,我痛苦的双手抱头,甩开了爸妈扶过来的手。
“我本来就不该结婚。我不想结婚的,是你们非要让我找个alpha结婚的!” 后颈的腺体越来越疼,越来越烫。我开始浑身冒汗。我看到我妈的嘴巴张了张,立即对她说:“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撑到现在太累了…”
门口有个人影闪动。
“你这是不准备跟娄明过了?!”我妈掉了眼泪,捶着我的腿哭着说:“你一个人怎么过?你还有病,怎么离的开alpha?”
我怔怔地看着那个人影,喃喃道:“别问我,我…不知道,或许,分开是最好的。总比搞到最后两个人都疲惫要强。或许,我应该去找个信息素同样有问题的alpha…”
162。
娄明来了。
娄明一脚跨进门的时候,我想,这个病房还真是热闹。
三方皆齐,前赴后继,像是要赶着开会。
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到我头晕脑胀的想吐。
爸妈此时一见娄明就像耗子见到猫,一下子站起来,巴巴地看着娄明,连平日里的热络都忘了摆出来。
“爸妈,让肖意休息吧。”娄明几乎在我妈开口的同时下了逐客令。
大概娄明是想单独找我谈,至少会质问我怎么回事。我闭目养息,准备储蓄精力,好回答娄明的提问。
可娄明从送走爸妈,就打来了水,又应护士的要求去缴了费。
他一直都是沉默的。
我昏昏欲睡。我希望娄明能在我彻底昏睡前结束即将到来的谈话。
“你都知道了?”我斟酌着开口。
“嗯。”
“你是怎么想的?”我只能微微坐起欠身才能看到娄明。
“我刚才听到你的话了。”娄明站离我还是有点远,模糊间能看到他和高北遇一样,架起胳膊抱在胸前,“肖意,你是想要跟我分开?”
娄明的声音低沉又压抑,却让我清醒了一些。
我想要心安理得的过完人生,可从查出这个病起,我就注定不能再与娄明平起平坐。
现在诚惶诚恐想要努力讨好的是我爸妈。隐约中仿佛看到了将来卑躬屈膝的自己。我不想与娄明的感情一边愈陷愈深,一边又要把愧疚和自责无限放大…带着镣铐还能跳舞吗?
我的自尊、我秉持的观念和我受的教育都不允许出现这样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的刚软下去的保护茧壳比以前又硬了一分。
积极的想,娄明或许不会轻易的扔下我。但他很可能只是想到了眼前。
他不明白,孩子的问题无疑会是我们婚姻中一个深扎心底又不可言说的痛苦的刺。我做不到无视这个问题。因为会有家庭的压力,社会的压力,四面八方的压力…不断地提醒着我们。在将来任何的时间、任何的点,这个问题都有可能钻透心脏,最终成为密密麻麻的根系,织成一张大网,让我和娄明在这段关系中不能呼吸。
……
我痛苦地闭上眼,尽力让声音维持平稳。
“是。”
咣的一声,门被娄明关死了。娄明沉闷的军靴声音由远及近。
就算打着点滴,我也能感受到他近乎疯狂的信息素。看吧,作为一个信息素异常的omega,连自己alpha的信息素我也会难受的头痛欲裂。
娄明抓起我的手,死死的攥着,我吃痛到不得不睁开眼。
“不,肖意,我不同意。”
第三十六章
163。
我是娄明。
几天里我一直都在军部搜罗情报,剩下的时间就留在医院,在大嫂和小意的病房来回跑。
宝宝几乎一天一个样子,大嫂问我小意是怎么了,是不是累到了。我只能摇头。
小意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孤独的双眼沉默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不敢贸然开口去问。
他没有再重提那个令我窒息的话题。
可小意周身环绕着拒绝的气息,那道无形的屏障厚到比我们婚前还要疏离。
我从门外听到了小意说的那些话,但我不不想知道他的答案。无论小意跟我在一起是不是累,他是不是不想要一个婚姻。
只要小意不说,我也就不提。我就当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的那个回答。
甚至这场婚姻都不是出自小意的本心。我甚至找不到挽留小意的理由,我只能勒紧手中的线,因为我不会同意,不会准许。
我不会让他从我身边走掉。Alpha的缺点之一就是霸道又蛮横。
肖意轻轻吐出来的那个“是”——我从未如此的不堪一击。我心如刀绞,我怕真的会有一天,小意会离开,默默地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小意会干出来这种事的。他虽然平和,看起来与世无争,但我知道,他骨子里还是比较犟的。
肖意的爸妈接二连三的拿来一些偏方,躲着我偷偷让小意试。
我认为这些古怪的东西都是子虚乌有,哪有什么“灵丹妙药”,不然要医生和医院做什么。只是小意任由他爸妈拿来那些妙药袋子,然后他会塞到柜子里。只是有时会盯着那个放偏方的柜子出上许久的神。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有那么一刻,我期待着小意去把那些袋子打开,那样能给我一个肖意想要留住这段婚姻的迹象。
164。
丁医生让小意留院观察了两三天,说可以出院了。
这几天里,我看着小意脸色惨白,连饭都吃不下。小意需要根据身体情况来调节药量,房间里的信息素忽浓忽淡,他却感受不到。我觉得这样太消耗他的身体,不是办法。
“病人多少都会出现些消极心态,我看肖意这回就有些抵触心理。“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我分析了他的检验报告,他对信息素的感知度一再下降,包括他自己的,将来会很容易出问题。劳累、情绪失控、或者是小小的感冒,都有可能引起肖意信息素失控,恕我直言,这一次的晕倒不会是最后一次。”
医生告诉我:“信息素就是这样,它们太不爽快,还不如cancer来的痛快。它只会内耗你的身体,各种不适,但又不会立即要了你的命。你不知道信息素什么时候会异常,这种不确定性对患者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痛苦。尤其是肖意这样不能自主控制信息素的情况,更是像捆上了炸药包,会给生活造成大麻烦。”
医生合上病历本,瞄我一眼:“幸好你们是配偶,他被你标记了,他现在对你的信息素还能感知,但接受程度量多量少,也不太稳定,少一点无所谓,多了则会让他受不了。但我奉劝你,肖意这种情况,情绪会很敏感和脆弱,alpha守在他身边很重要。只要找对了方法,你的一点安抚素比十瓶药水都好使。比如他这回晕倒,你如果在场,处理得当,他能早一天出院。“
“我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我握紧了拳头,自己经历过那么多的枪林弹雨,还会怕这个信息素吗?“但我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吗?”
“那只有等,等医疗水平提高到某个很高的程度吧。“医生沉吟良久,对我说:“我见了太多的人,一开始抱了期望,却把耐心耗的干干净净。是有个办法,但我想你们不会同意的。”
“什么办法?!”我有些激动,有办法不早说,真想揪住这个beta的领子问清楚。
医生抬抬眼镜,慎重的告诉我,“我见过比肖意更严重的患者,可以把腺体整体拿掉,或者拿掉一部分。肖意不会再受信息素的困扰,但同时,也感受不到他人的信息素。”医生笔尖狠狠地点了点桌子:“你要明白,这样也不能一劳永逸,也需要定期复查,也要吞服大量的药物。“
“如果整体拿掉,就意味着信息素从异常变为残缺。不能有效地感知外界信息素的变化,无法从变化中辨别他人的意图。对,肖意不再会有omega的发情期,情侣间不能缠绕信息素沟通感情;无法回应对方动情一类的信息素,等等吧。“医生又添一句,“当然,首先拿掉的就是生殖腺,直接、完全地给怀孕判了死刑。”
“在我们的社会里,尤其是omega,连信息素甜不甜都会有些影响,没有了信息素,要怎么去维持一段亲密关系,包括婚姻。要知道,连我们beta都有信息素。”
我把这个办法告诉小意爸妈。
他们完全反对。“那肖意算是omega还是beta?留着腺体还能有线希望,这一刀下去,就没了生育能力,那怎么行?!不行!”他们望着我,对我微笑:“娄明啊,肖意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我们,我们一直在找好药、名贵的药…”
我也一团乱,无法下定决心。一边是看着小意受苦又易碎,一边又不能不考虑到小意的自尊和感受。而且也不知道副作用和后续问题大不大。
好难。
最后医生也说:“先就这样继续保守治疗看看吧。一定要保持心态平和。”
165。
我把小意接回家。
他坐在车上一直看向窗外,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放空脑袋。
回到家,小意直接躺倒在床上,被子蒙过头。
我忙着开窗透气,把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放好。我想起我们都还没有吃午饭,刚打着火,又想起小意并不爱吃我做的面条。而我只会煮软面条。
我无力地依靠在炉灶旁。我太天真了,以为只要自己能陪着小意一起分担,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现在一切都摊开摆在了面前,我才发觉,事实把我和肖意拉扯的更远。
我在小意的床边沉默地坐了很久。
小意的身子终于动了动。
“大嫂现在身体不太好,宝宝体弱开销又大。”小意慢慢坐起来,看着风吹拂纱帘,平静的说,“我爸妈的意思是,大嫂不用担心以后的开销,我们家…全包了。”
“娄明。”小意转过头看着我,轻声唤我的名字,“爸妈这是在对你示好。”
我摁下心中的不自在:“不需要。”抬手给小意拢了拢头发。
“娄明。你放点信息素出来。”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再多一点。”
小意却在下一秒露出了不适的神色。我赶忙把信息素收住,问他怎么样,是不是难受。
小意摇摇头,笑起来,眼睛里有明亮的反光点:“决定结婚之前,我那时候把你叫出来,也曾让你放点信息素出来。”
啊,我求婚后苦苦等待答复一周那次。
结婚三年了,当时的求婚现在都成了我的心病了。如果小意觉得求婚不够正式,我可以按他的意思再来一次。我刚想张口解释,手机哔哔哔的响起了,我不耐烦的掏出来一看,是高北遇。我把电话挂掉,他又重新打来。如是反复几次,终于恢复安静。
小意看着我暴躁的把手机扔到床铺的一边,盯了好久,好似他觉得我把手机摔的太疼了。
我还不如一个手机重要。
我扳过他的脑袋。小意把我的手从他后脑勺放下来,放到床上。他抓住了我的手,轻轻的对我说:“娄明,咱们分开吧。”
我不明白,这么温柔的语气,为什么能说的出这么残忍的话。最小的口径,发射出了大威力的实心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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