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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反派成个仙-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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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天心道,老子哪儿知道为什么时间碎片会围着我?
  被逐者道:“你方才是不是在碎片之中看到影像了?”
  “啊,看到了。”胡天抓脑袋,“你没看到?”
  “我也没看到。”归彦道,“但是我知道阿天看到了。”
  胡天嘴角抽搐:“这他娘是个什么玄学?花困那绳子这么大的力量?”
  “我想起来一点点了。不是红绳,该是你同时间碎片有大渊源。”被逐者摇头,“你究竟是……”
  “修士,倒霉蛋,替死鬼,异乡人。”
  胡天想了片刻:“这个答案成不成?不成我再想想。”
  “异乡人?”
  “嗯。异乡人。”胡天道,“你们都没看过的世界。”
  被逐者皱眉:“我好似又想起来一点点,是什么呢?”
  胡天哽住。
  这他娘和没想起来又有什么分别?
  胡天也不管被逐者想到什么了,只问他:“你干脆利落点儿啊,到底能不能让我们和你一起走啊?你放心,我们三个都是有爱心的好少年,去了上都绝对不破坏花花草草!”
  “一道吧。”被逐者道,“双星至,归途显。你们就是路,我要回去,怎么能没有路呢。”
  这便是得了通行证。
  胡天松了一口气,上前对叶桑道:“师姐,我们现下被困在渊碎之地中,出不去,不如从这条路向前去。至于这番事,我们路上讲,可好?”
  叶桑点头。
  胡天又去看归彦。归彦还是不太高兴的。
  胡天上前抓了归彦的胳膊夹在腋下:“归彦是一定要跟我走哒。我向归彦保证,下次一定不作死。”
  归彦“呼咻”化作小毛团,跳到胡天肩膀上,鼻尖碰了碰胡天的脸。
  胡天乐,又对被逐者道:“走吧,给你开路,送你回家!”
  被逐者点头:“回家。”
  三人并一个小毛团,一起向前而去。
  一路向前,又有零星时间同空间碎片,但都不是阻碍。
  被逐者近乡情怯,不言不语。
  胡天便同叶桑讲起前事。
  听闻已是过了八十年之久,叶桑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会更久一点,毕竟我是死了的。对了,我师父如何了?”
  “师伯去天启界了。”胡天道,“师姐一去,师伯心境变化,去了天启界。龙云叼走的。”
  叶桑点头乐,又是仔细看胡天:“师弟变化如此大。”
  胡天笑起来:“师姐快说,师弟都便俊了!”
  “是俊了。初次见是,师弟没眉毛,又是个短发,我都要以为是佛修了。”
  胡天笑着,将自己这番变化都说给叶桑听。
  胡天说完,停了许久。
  胡天道:“师姐,花困……”
  叶桑问:“师弟,花困……”
  两人又是不约而同停下。
  “师姐你问吧。”
  “我这番机遇,该是那条红绳赐予。联想当年在极谷遇花困的情形……她还好吗?”
  胡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终深吸一口气,将花困之事尽数讲了。
  “她现下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桑停下脚步,怔忪片刻,垂眼道:“我叶桑,何德何能……”


第157章 五
  “我想; 若喜欢的人能好好活在世上,这对自己来说就是最大的回报和安慰了。”
  小毛团坐在胡天肩头; 仰起脸看胡天。
  胡天又道:“师姐不必太过纠结。”
  叶桑长叹; 点了点头。
  “对了。”胡天犹豫了下,终究开口,轻描淡写; “来这儿的时候,我顺手将钟离湛戳死了。”
  叶桑点头; 不见悲喜。
  这时小黑毛团伸蹄子戳了戳胡天的脸,又向前指:“嗷嗷。”
  胡天转脸; 见被逐者自己走了好远了,忙拉着叶桑追上去。
  这条路实在是太长,一路之上不过是白璧甬道; 没有任何标识。四下白茫茫一片,不知时间距离; 实在无趣且压抑。
  小黑毛团不耐烦; 吃了两块糖; 又听胡天讲了个故事; 都还没有到上都。
  干脆钻进胡天衣服里缩成个团睡觉了。
  一觉睡醒,还在路上。
  且听胡天叶桑在说修行。
  “前番小剑被我用了; 我见师弟似乎也没有兵器; 这可不太好。”
  叶桑道,“且师弟到了现下这般修为,也该是考虑炼化元神法器了。”
  胡天挠头:“师姐; 师伯给我的书简,我才抄到四阶中级的内容。元神法器是什么?”
  叶桑失笑:“元神法器又称本命法器。”
  修士登入五阶之后,元神于识海凝成。多半就要考虑为炼化一道特别的法器。
  此法器炼化之时,元神参与其中。炼化艰难,一旦炼成,却能在识海之中有所体现。
  使用之时,念到招出,乃是高阶修士最重要的法器。
  胡天不笨,叶桑一番解释,他也明白了不少。
  归彦听着有趣,探出脑袋来。
  胡天道:“好似我师父的星河钓竿,就是元神法器?”
  怪道当年她老人家念想一起,自己就进了星河芥子。
  “是如此。”叶桑想了想,“若是炼化的好,还能增进自己的修为。”
  胡天却是拍脑袋,戳了戳怀中的小毛团:“啊呀,师伯进天启的时候,将软剑落下了,那岂不是没有元神法器用了?”
  小毛团脑袋抵在胡天肚皮上,用力仰脸:“嗷嗷嗷。”
  叶桑忙道:“非是如此,我师父没有元神法器。那软剑也不过是因着轻软才用的。”
  “其实是当腰带用的吧。”胡天想了想,每次杜克抽出软剑揍他的时候,衣袍腰间就松开了。
  胡天感叹:“幸好师伯不缺裤带。”
  叶桑哭笑不得:“师弟!”
  胡天憨笑:“元神法器元神法器。我好好想想元神法器。”
  元神法器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胡天便是掰手指数自己用过的法器。
  胡天徒然发觉,自己活到此时,其实还是稀里糊涂的。
  “用过锅铲、勺子、玄铁剑、蝎山玉也该算一个吧。”
  胡天说着抓了小毛团:“还有归彦的毛毛。”
  归彦小毛团将尾巴绕在了胡天手腕上:“啊噢。”
  胡天乐摸了摸小毛团的脑袋:“归彦的毛毛最好用。”
  “师弟不妨从自己会的法术入手,元神法器最好是能囊括所学的。”叶桑出主意,“又能关联道心的。”
  自己会些什么功法和术法?
  空剑之术、《双网情丝千结术》心诀、《芒针化千剑法》心诀、阵读启心术、小雉剑阵。
  炼器会一点,符法会一点,阵法会一点。
  胡天皱了脸:“没了。”
  没有专精的功法,没有用得十分顺手的术诀。
  不想此时被逐者突然开口:“那个将元素将金元素自体内喷出的,是个什么功法?”
  胡天道:“那个不是功法,是我随便玩儿的。”
  被逐者皱起眉:“我却似在哪儿见过。像是个了不起的功法。”
  胡天闻言心念一动。
  他几次用蝎山玉笔与元素,对敌、造物、练剑却是顺手有趣。
  胡天便问:“是什么功法,能不能教教我?”
  可惜被逐者此时却是急了:“那功法是什么?想不起来了,怎么想不起来了?”
  胡天忙道:“忘事儿也是正常的。你瞧我姐多精明一人,从前在家做饭,还拿着锅铲大吼——”
  胡天深吸一口气,蹦到叶桑被逐者面前,还自指骨芥子之中取出一柄锅铲来,挥了挥:“老娘的锅铲去哪儿了,锅铲呢!”
  “然后我进去帮忙要找,她先给了我一个锅铲拍。”
  胡天说完愣了,收了锅铲站直:“怎么我现在想想,她就是想揍我了呢?”
  叶桑笑起来。
  被逐者似乎忘了之前功法的事,道:“我家姐姐也严厉,小时候顽皮总被她罚。”
  归彦却在神念里道:“阿天姐姐坏坏的。”
  胡天忙低头:“不是坏,你日后见了胡谛就知道,她可厉害着呢。”
  小毛团歪了歪脑袋。
  叶桑也好奇。
  “真的。我那姐啊,功夫了得,眼贼毒辣,想法清奇,乃是万世难得的……”
  胡天想了想,无比郑重:“一奇葩。”
  众人哽住。
  归彦小心翼翼道:“阿天会被揍的。”
  若是能再见,被揍也是心甘情愿的。
  胡天只是笑,大步向前走:“对了,咱们方才说什么来着,我学的那个功法真是少。”
  “阿天少说了一个功法。”归彦神念里哼,“两仪双星。”
  胡天愣了愣:“那个是有不能练功打架,不算功法吧。”
  “算!”
  “不算。”
  “就算就是算。”归彦自胡天怀中跳出来,“呼咻”化作少年,跳到被逐者身边,“你是神族,你说,两仪双星是不是功法?”
  胡天却是想拉住归彦。
  这神族忘了许许多多的事,一个想不起来就急躁,何必现下惹他呢?
  被逐者被归彦吓一跳:“两仪双星?”
  归彦点点头:“见面的时候,你就发现我和阿天的识海里有六个角的星星了。是不是?”
  胡天心道算了吧,万一这神族再一个不记得,他就再讲个笑话。
  不料这次被逐者却是想起来了。
  他道:“我不太懂你们的功法。两仪双星在我们神族算是契。”
  胡天吓一跳,别介真是主仆契或是灵兽类的契。若归彦是契主也就罢,若不是,这小祖宗还不得气翻了?
  胡天立时选择做鸵鸟:“您别说了。”
  不想归彦却是更好奇:“是什么契?”
  胡天的小心肝小肚肺,顿时统统提到了嗓子眼,心里盘算指骨芥子里的存粮还有多少,归彦喜欢吃的还有多少。
  若是两仪双星真是个主仆灵兽类的契约,他这次的存粮够不够平息小毛团的怒火。
  这人瞬息之间盘算完毕,结果有些不太妙。
  幸而被逐者此时开口道:“契就是契。还分种类吗?”
  被逐者说着,转头看叶桑。
  可见这神族虽健忘,眼力却是很好。见面这些时候,已经闹清楚这三个之中,谁的修行常识最好了。
  叶桑被询问,点头道:“契约是分类的。大抵就是主仆、灵兽、妖宠、双修。作用不同,契的形制与修行效果也不同。”
  “果然过去许些年了,好多东西,我都不懂了。”
  被逐者叹息:“我不知你们的那些。但两仪双星,是我神族最高神纹契约。依着缔结双方的意愿,分作五种状态……五个什么状态?”
  得,这是又忘了。
  胡天忙接上问:“别管什么状态了,你就说怎么讲契约解开吧。”
  这日后真要发现是个主仆灵兽的契约,也好赶在小祖宗发脾气之前解开了。
  被逐者道:“这个我记得。所有神族契约,只要双方都想解除,自然就解除了。若是一方想解除,用神力封住六芒星即可。”
  胡天没好气:“我哪儿找神力封星星去……咦,归彦你干嘛?”
  归彦上前捏住胡天的脸,用力扯,扯着还生气:“我要星星,不要解开这个契。”
  胡天咧嘴:“唔唔唔。”
  “我就是要!”
  归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但是那颗星星亮着的时候,就能知道阿天还活着,还在。
  归彦恶狠狠:“不许解除。”
  胡天心想真要命,这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契呢。小祖宗就炸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胡天立刻点头如啄米:“唔唔。”
  “阿天说一遍。”归彦松开胡天的脸,认真看着胡天,“不要解开两仪双星。”
  胡天莫名心里打了个突。
  突然想起,时间碎片里,他听到了不该听到的称呼……
  归彦却不知胡天此时心中所想,见他半晌不语,失望极了,耷拉下脑袋:“阿天是不是嫌弃……”
  胡天醒神,见归彦不高兴,眨眨眼,便道:“归彦,不要解开两仪双星。”
  叶桑皱起眉头看胡天。
  归彦也是皱起眉头来。
  胡天抓了他的胳膊,拉着他向甬道走去。
  走了没几步,忽而眼前骤然开阔,一片大亮。不远处仍是一片白,但甬道轮廓消失了。
  被逐者急向前奔了几步:“上都!”
  这神族冲了出去,下一刻不见踪迹。
  胡天叶桑忙提步跟上。
  顷刻出了甬道,便见被逐者呆呆站立。
  便连叶桑、胡天也是呆住了。
  上都,神域上都。
  天是白的,天上的日月星辰好似白布上的一个轮廓。地是白的,山川草木都是白的。
  他们所在,当是一片花海。花容娇美,色彩全失。
  天地凝然,万物寂灭。
  被逐者呆站在这一片素白中,成为其中唯一一点色彩。
  无比寂寥。
  他跪了下去,一掌拍在地上,地面坚硬。那一层色彩如硬壳死死镇住土地。
  手边一株杜鹃似乎开得正好,被逐者伸手抓了花枝去折,却是怎么也折不动。
  似乎上都的一切都成了石膏像花岗岩。
  被逐者抓了那株杜鹃花大恸:“秋金术。”
  秋金术,神族术法。取金萧杀、囚禁之意,以金封物。
  “为什么要用秋金术,为什么要封住上都?”被逐者忘了太多的事,失魂落魄。
  胡天叶桑上前去,不知如何安慰。
  这个神族等了万年,归来故土,却已不是故土。
  等了许久,被逐者抬起头来,眼眶通红:“去陆水云间。我要知道,上都究竟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用秋金术将这里封住。”


第158章 六
  被逐者要去陆水云间; 胡天叶桑自是相从。
  他们不知道被逐者口中的“陆水云间”是个什么地方,但却是极远。
  一路行去; 路上景致变换。所见都被白色覆盖; 好似进入一片巨大的艺术馆,其中都是精致如生的石膏像。
  又是惨烈。
  在花海时,偶见昆虫; 白色的。凝成一个个。
  出了花海入山谷,便见被凝固的妖兽——或是说洪荒古兽。这些古兽形态各异。有鸟兽; 竟是凝聚浮在半空中,还是飞舞时的景象。
  如同他们的生命是在一瞬间被定格; 灾难来时毫无防备。
  再向前去,出山谷入平原。
  平原之上一条通途大道,直抵远方。远方一座神殿。
  神殿高耸如入云霄; 素白圣洁。
  而路两边,或跪或站; 无数神族; 男女老少; 双手若挽水; 合于胸前。
  他们神色或安然或狰狞,还有垂泪的。那泪珠在脸上; 已经凝成一颗白色的珠子。
  都是白色的; 神族不但用秋金术封住了上都山河与生灵,连自己也都一道封住了。
  他们面容如生,却是死了千万年。
  被逐者颤颤巍巍走到路正中; 噗通跪下:“万神封天。”
  仅仅一个神族,所用乃是秋金术。所有神族一起用秋金术,便是万神封天。
  万神封天,以性命为代价,献出神魂中的秋金元素,将故土封住,变成如此形态。
  胡天骇然。
  这该是多大的灾,才能让上都所有神族一起,同时使出一道法术。自尽不说,还将自己的故土封住了。
  思及前番神狱囚台所见。那时有一头脑袋顶了只火球的凶兽进入神狱囚台,对四个被囚禁的神族道。:“上都崩,众以秋金术封,皆亡。下都裂三千,勉存。他族苟活,不久矣。”
  这灾不小,且将下都,也就是现下的三千界都波及。
  胡天深吸一口气,上前扶起被逐者:“咱们去陆水云间吧,那边那个是不是?”
  胡天指向大路尽头的神殿。
  被逐者点头,又摇头。他站了起来,再不说话,也不看两边石像般的同族,含泪闭目向前走去。
  叶桑胡天也只能跟上去。
  路上胡天拽了归彦的手,小声说:“变个小毛团吧。”
  归彦推开胡天,走到了叶桑身后去。
  胡天愣了愣,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道归彦果然忽悠不了了。
  胡天叹了口气,跟着被逐者上前去了。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
  他们终于走到了神殿前。
  神殿极高极恢弘,殿前千阶,殿阁好似整块玉石雕琢成,无一丝缝隙。
  千阶之前,一杆高耸,杆上白布垂落,好似白帆。布角微卷,保持着它被秋金术覆盖凝固那一瞬息的样貌。
  被逐者走到白帆前,三次弯腰,双手窝起抵在胸前,跪下。
  被逐者虔诚道:“陆水云间,晨星夕阳,万事万物,神念有知。”
  他说着,眼泪落在手上。
  胡天看着那白帆却担忧,多少万年过去了。上都有被秋金术封住,白帆真的还能回应被逐者?
  被逐者却是虔诚继续,重复去念,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胡天听着心酸,干脆在他身边一起跪下,闭上眼跟着被逐者念。
  少顷,叶桑归彦也是加入其中。
  他四个就这么一遍一遍,不知多少遍,耳边忽而传来一声风吹帆动的声响。
  抬起头,便见白帆之中有光点散出,慢慢落在被逐者面前。
  继而光点越来越多,慢慢凝聚成一老者。老者鹤发童颜,身着白袍,风姿卓然。
  被逐者抬头:“上神。”
  上神之后,又有数道影像凝聚,最终胡天转脸,便见天地色彩回归。
  来时路上,无数跪坐的石像,此时也是活过来一般,各自跪坐形态各异。
  胡天却知这是幻象蜃影。
  这幻象如同时光回溯,回到了十多万年前的一天。
  此时上神向胡天走来,影像穿过胡天的身体,走上了千层台阶,站在了神殿之前。
  四下雷声轰鸣,天空一片漆黑,电闪不停。大地震颤,好似有一道黑色裂缝自神殿之后的地上升起来。
  远处神族却是安谧。
  上神悲怆开口,声传万里:“被逐四罪者,已抵下都神狱囚台。然则罪孽已成,异世裂口开,我世将崩。无有回寰。”
  四下寂静。唯有电闪雷鸣不停不歇。
  继而一神族站起出列:“那四者虽是罪,亦是我等族人。犯下大错,寰宇危急。我等不敢推脱。上神,愿同罪,倾尽所有,弥补罪孽。”
  上神点头:“如此,当是我神族风骨!不苟活,不逃离。全族,以神魂启秋金术,封上都,封异世裂痕。碎苍穹后土三千片,以使其各自求保,留一线生机与我世界。”
  众神族闻言,齐声:“然。”
  上神含笑点头,取袖中一个红球凶兽:“且去神狱囚台吧。”
  那红球凶兽转身化作一只壁虎飞速离去。
  继而上神带头念起一道口诀。
  声传四野。
  外间众神族,齐声念起口诀。
  声响重叠,先如虫鸣,再似秋风落叶,继而一声一声,若巨浪拍岸。又是整齐划一,如是一人。
  神族男女,都是跪坐念起口诀。老弱颤颤巍巍跪下,幼童跟随父母而行。
  全族数万神族,齐声念一道口诀,无有不从者,无有脱逃之人。
  少顷无数到白色自神殿之中漫出,向远扩散。
  上都一切生灵、山川河海都被包裹。又有“轰隆”雷鸣碎裂之音,远处尘土飞扬。
  自此,地裂三千,各界雏形初成。
  俄顷幻象散去。
  胡天却是看着白帆久久不语。
  依着此番情形推测。
  这个世界本该是一整块,天地海洋也是连在一起的。
  被逐者四人惹来大祸。将异世同这方世界之间开了一个缺口。
  裂缝当就在上都之中。而裂缝开启,此方世界再难保全。
  神族为了弥补这四人的过失,也是要给这世界留一线生机,全族同时献祭一般献上神魂,用万神封天将上都封锁。
  与此同时,下都同上都裂开了,本来一整块的世界碎裂成了三千块。
  胡天不禁看向被逐者。
  那四个被囚禁的神族,究竟做了什么,给这个世界开了一道裂缝。
  被逐者似乎听到胡天内心疑问:“我想起来了,我们犯了什么错了。”
  胡天不由轻声问:“什么?”
  “时间。”被逐者跪在地上,闭上了眼,“我和姐姐、姐夫,和长者——我们的师父,想要探索时间。”
  “我们四个,在神谕日晷前,施行了功法。回溯了时光,日晷上的日光倒走了一格。”
  时间回溯了一刻。星辰逆行。
  万物回到一刻前,将那一刻再次度过。
  继而日光的刻点回到他们起始施法的那个刻度,日晷之上生出了一道裂缝。
  初始只是一条裂纹,细如发丝。他们谁都没有察觉。
  一日后裂缝将日晷吞没。裂缝之中,异世界光怪陆离,异世之力喷薄而来。
  此时已是救之不及。
  五日之后,他们被放逐。
  一月之后,裂缝扩散到上都。一番不可收拾。
  便有了方才蜃影中的情形,祭祀魂魄,万神封天。
  被逐者跪在地上,以头抵地,语带哽咽:“罪孽深重。”
  白帆得起语,舞动之音再次响动,其声猎猎,蜃影再显。
  斗转星移,大地开裂,沧海翻覆,熔岩翻滚不息,星空裂成无数片。
  天地焦土,生灵涂炭,万鬼齐哭。
  赫然当年万神封天之时,下都灾祸情形。
  即便千万年流逝,只此蜃影,胡天观之,神魂震颤,灵魄翻滚如热汤,肉身冰冷一片。
  眼耳口鼻,血泪涌出。
  上神之声响起:
  “罪孽深重。上都自此无天日。”
  “若下都有幸得存一二。以此翻覆之灾,倾巢之祸,示后来者。无论何者,阴阳不可扰,时空不可乱。”
  胡天闻言蓦然僵住。
  这神族老头儿说什么?
  无论何者,阴阳不可扰,时空不可乱。
  阴阳不可扰,时空不可乱?
  他耳边忽而又有一道声音,冷冰冰。
  “你们凡人不是说,成仙即可翻覆阴阳扰乱时空?”
  “你若成仙,说不得回到异世,还可趁着令姐发现前,给她送上一把葱炖鸡。”
  不是说好成仙能翻覆阴阳,扰乱时空的?
  怎么突然又说“阴阳不可扰,时空不可乱”?
  胡天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没有小毛团,空空荡荡的,好似心魂都被剜走了。
  当年初来,他听了蝰鲁一句话,后来渐渐落在心里,好似窝在怀里的小毛团一般,再拔不出去。
  翻覆阴阳扰乱时空。成仙如此,时间又算个什么,还好回去给胡谛递一把绿油油的葱。
  这话便好似颗种子,悄无声息发芽生长,成了胡天的依靠。
  便是几番时间飞速而逝,八十年光阴流转消失不见。他也不曾有慌乱。
  至少还有回去的路。
  现下却是有上神说:“无论何者,阴阳不可扰,时空不可乱。”
  他此前所生受的都成了笑话,修行也是徒劳。还要如何回家去?
  胡天低头,心下又道,滚他妈,这神族在放屁。老子非把时间推回,见我老姐去。
  又道不成了,神族多大的能耐,可时间推回一个刻度,惹了一族都玩完,世界都翻覆。
  不能将时间推回去,我还修个什么仙,折腾个什么劲儿?
  不成,我非要回去。凭什么你们都活得好好的,我被拉来替死,活该死在这异世?
  我非要翻覆这阴阳时空,回到那时将葱送到楼上去。
  如此那个世界就完了。
  完球就完球,关我什么事。
  但我扰乱的是异世时空阴阳,胡谛也会跟着死。
  胡天跪着,一时竟是陷入混乱,思绪好似被拉扯,一左一右,一上一下。
  好说放弃吧。坏道滚他妈。
  这般矛盾,两厢撕打。颠覆之间,感知思维都消退。灵智理性碎成一片片,不如如何是好,不知怎生了得。
  退无路,进无路。空空荡荡,了无生趣。
  向远有声悲怆,似呜咽如嚎啕:“微尘三千念,杳杳徒我身……”
  胡天闻声,心中万念俱灰,忽道——
  回不去了。
  胡天耷拉下脑袋。不见身后一团魔气凝成,恍惚成了人形。
  心魔生,胡天混混沌沌,毫无察觉。
  他心里空空荡荡,不由抬头,看了归彦一眼。
  不远处,归彦跪坐在叶桑身后,犹自生气。
  这人居然拿话忽悠自己。分明让他说不要解开两仪双星,他却让自己不要解开。什么道理。
  果然是个坏蛋。
  本是打算不搭理他,又见了陆水云间的蜃影。
  归彦对幻象似有所感,心里难受,忍不住看了那个坏蛋一眼。便见胡天也在看他。
  而胡天身后,一团魔气凝成人形,黑气缭绕的手向胡天后颈而且。
  “阿天!”归彦大骇,翻身跃起。
  归彦抽出腰间软剑,顷刻便至,直砍上那团魔气。
  不料砍空,那魔气犹自动作。
  归彦立刻魔气妖气一起来,神通夔吼瞬息凝成。他拽住胡天,拉到身边,继而无声而吼。
  叶桑急道:“别!”
  已是迟了。
  夔吼声波轰上胡天心魔黑影,黑影轰然而散,好似从未来过。
  归彦胳膊紧紧掐着胡天,把他按在怀里,却是一脸茫然看向叶桑:“师姐,为什么拦我?”
  叶桑上前:“归彦,那是师弟的心魔啊……”
  修士首历心魔,可窥其形貌,甚至与其言谈。再以一己之力杀之,炼心塑魂。
  且据叶桑所知,胡天还未明道心。若方才发觉,窥道心一二,也未可知。
  可胡天第一次心魔刚生出来,就被归彦吼没了……
  归彦乃是关心则乱。叶桑却也是说不出责怪的话来。
  此时胡天动了动,闷声说:“归彦,我要被闷死了。”
  归彦忙松开胡天,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摸了摸胡天后颈:“阿天,黑黑的影子,那个心魔要挠你脖子。我一急,就把他吼没了,不是故意的。”
  “没了就没了吧。”
  胡天对心魔也是知晓的,现下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了,他眨眨眼,问归彦:“不生气啦?”
  “咦?”归彦被提醒,立刻冷哼一声,两手松开,“生气!”
  胡天猝不及防被放开,“咕咚”一下坐在了地上,特委屈:“屁股都摔两瓣了。”
  叶桑哭笑不得:“师弟快别闹了,心魔没了,你现下快些想想,方才想到什么了,才将心魔引出。”
  想到回不去了,想到不要修仙了。
  胡天爬起来,拍了拍衣服,笑道:“不记得了,不就是个心魔么。”
  “师弟,若能想到那一瞬的念头,可助你明了道心。道心不明,难登八阶。”
  胡天笑道:“师姐放心,我一定好好想想。”
  叶桑不由皱起眉头来。
  “对了。”胡天拍拍脑袋,“师姐,若是一人立下道心,如何都完成不了,会变成什么样啊?”
  “道心的反面是心魔。道心越大,心魔则越重。不能成仙,便被心魔吞噬。”
  叶桑想了想,“多半是死,偶有一二苟延残喘,走了歪路练魔功……高阶做魔徒,根骨难除。若出差错,可能魂飞魄散,倒不如死了痛快。”
  归彦鼓起腮帮子,看胡天:“阿天为什么问这个?”
  胡天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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