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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反派成个仙-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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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香爬起来,推着花困往外走:“你有完没完,这是我的客人。你好好个蚁后别翘班了,给那群长老看见,真以为你对我有企图。”
  疏香说着,已经将花困推到了外间去。
  继而便是疏香几声惨叫。
  胡天颓然坐在了花凳上。花困不认识自己不奇怪,但她也不认识归彦了,那她肯定也不再记得叶桑。
  归彦走到胡天身边:“阿天,双情丝运物,有风险。把蛋运到梦魂界的妖,后来死掉了。”
  双情丝运物是要付出代价的。
  胡天叹息。
  少时花困在外间小声说:“等会儿你要是不来,或者悄悄带着人跑了,我就杀去藤墟拔光你的毛!”
  “是是是。”疏香一叠声,又说,“不不不,我等等就要走了。下次来成不成啊?”
  “什么玩意儿!你这次来都没跟我说两句话,疏香,你是不是想死啊你这只臭鸟!”花困说完。
  疏香又是一通惨叫,边叫边嚎:“姑奶奶,我得带着里面那两位去藤墟,特别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重要的事情啊?”花困才不信疏香鬼话。
  “真的重要。”疏香情真意切,“我这辈子没担负过这么重要的事情。”
  花困叹气:“算了,那你做完这个重要的事情,再来找我玩儿。你要是敢不来,我不但拔光你手上的毛,我还把你打成妖兽形态,拔光所有的鸟毛吊在藤梯上示众!”
  “擦,要不要这么残害我啊!”
  “先走了。”花困才不搭理疏香。
  “恭送蚁后殿下。”
  疏香再推门进来,鸟毛手秃了一片,脸上还肿了几个包。
  胡天见疏香进门来,抬头问:“花困施用双情丝的代价,是她的记忆?”
  疏香鸟毛手捂着脸颊,嘶嘶嘶呼疼:“代价哪里是她可以选的。双情丝的代价,当是施法者最重要的东西。”
  “那她不是看过未来吗?”
  “她看到的是叶桑的未来,却不是自己的结局。”疏香抓了抓自己的秃毛手,“她当时对我讲,叶桑死了,她也一定会死的。”
  花困以为代价,最重要的不过就是命。
  “但叶桑死了,她没死。她把叶桑忘了,把和叶桑有关的一切,全忘干净了。”
  疏香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也不是坏事,对不对?反正她要做的都做完了。该轻松下来了。剩下的口信和物件,由我转交就是了。”
  花困从前总是“桑桑姐姐”没完没了的,心里眼里再容不下别。后来又吃尽苦头,现下该歇歇了。
  胡天深吸一口气:“或许吧。”
  疏香站起来:“好了,走吧。”
  “去哪里?”归彦问。
  “跟我回藤墟一趟。”
  口信疏香传达完毕,但还有要转交的物件。
  疏香翻找出棵草吞了,脸上的肿块消失:“当年叶桑死讯传出,我就写了信,等了这七十多年,也没等到你们。不想这次来了辛夷,却接到你们回信了。东西我没带在身上,藏在藤墟呢。”
  胡天点头:“那就有劳了。”
  归彦撇撇嘴。
  疏香看着归彦翻白眼:“小黑毛团,你还别不愿意啊。你知道藤墟多难进去吗?没我带着,你们进去就得迷路。”
  归彦不搭理疏香,化作小黑毛团,跳到了胡天肩膀上,靠着胡天脖子。
  疏香挑眉毛:“小黑,你怎么越来越黏这个人族了。太丢妖族的脸了吧。”
  归彦怒,飞起一蹄,将疏香踢飞到门外去。
  疏香旧伤方愈,新伤又起,一张脸肿成了包子,哼哼着同胡天去了界桥。
  方才守桥的妖蚁还在那一处。
  疏香不禁抱怨:“我刚才是不是脑子坏了,有什么话直接在外面说了就是了,还跑去大巢,被花困打一顿。”
  胡天不禁笑起来。
  守桥的妖蚁见了疏香来:“疏香少主?这么这么一会儿没见,您的样貌都变了?”
  “闭嘴!”疏香翻白眼,“问你家少主,不,问你家蚁后去!”
  守桥的妖蚁闭上了嘴巴。
  疏香哼了哼:“告诉你家蚁后,老子走了,过些时候再来。”
  未及妖蚁答应,远处忽而有妖跑过来,边跑边喊:“疏香,等等。”
  疏香、胡天并众妖转头,俱是吓一跳。
  妖蚁肃穆。
  疏香迎上去:“祖宗,你干嘛跑来啊。我肯定再来。”
  “就是跑来玩玩呗。”花困乐,“我也该来送送穆尊的徒弟。这是身为王者该修习的礼仪,你学着点儿。”
  “有毛好送的。”疏香翻白眼。
  花困一巴掌把疏香扇飞,自己走上来,冲胡天微微弯腰:“您刚来辛夷,就要走,照顾不到的地方,还望见谅。”
  胡天拱手回礼:“客气了。”
  不想花困却是凑近一步:“疏香说要做重要的事情,是不是跟着你们啊?”
  胡天愣了愣,点了点头。
  “他可笨了,又蠢又呆。这一路,劳烦多多照顾了。”花困说着,行大礼。
  胡天忙扶住花困。
  花困抬头,春日暖呼呼的日光落在她的面纱上。
  胡天看着她脸上的面纱,认真地说:“你放心,今后就交给我吧。”
  花困笑起来:“就靠你了。”


第137章 十六
  胡天归彦同花困道别。
  疏香再跑上来; 被花困揪着羽毛嘱咐了一通。
  花困说什么,疏香都是答应。花困这才满意; 给疏香放行。
  疏香虽说是个少主; 但他这个少主做得颇寒酸。往来也没个法器,全靠自己化作个彩毛鸟,两个翅膀在天上扇。
  归彦便是再化作一个大毛团; 背着胡天向藤墟去。
  胡天在大毛团的背上,或坐着或趴着; 舒服又自在。
  疏香飞着特羡慕,还想搭个顺风车:“我特别轻; 也不落在你毛上,就在胡天肩膀上站站。”
  归彦闻言,转了个弯儿; 一蹄子踢飞了疏香。
  疏香掉在地上,大嚎:“老子不干了; 不干了!不给你们带路了。什么玩意儿。”
  归彦在天上; 胡天探头看了看。
  胡天说:“这也不是个事儿; 这货到底是友军; 要不带着他吧。他飞得也是慢了点。”
  归彦这才哼哼着,俯身下去。归彦也不落地; 滑过地面; 四趾张开,抓住了疏香脑袋上的一撮鸟毛,将他提起来了。
  疏香被提着上了半空; 吓得直叫唤,化作类人形态:“你抓我衣服抓我衣服!”
  归彦边飞边动了动蹄子,抓住了疏香的衣服。
  疏香便是吊在半空之中,给归彦指路,时不时抱怨:“为什么胡天那么舒服,我多可怜。”
  归彦理都不理他。
  疏香嚷嚷:“胡天,你干嘛呢?”
  胡天也是不理他。
  胡天却非是故意,他见归彦飞得颇平稳,便是同归彦打了个招呼,趴下将神念沉入识海中。
  此时识海生机盎然。
  天蓝海阔。
  天蓝如琉璃,其上无日月,却也是明亮。另有一颗六芒星闪烁其中——前番暗淡下去的六芒星,现下又亮了。光辉闪耀。
  海面平静如宝石,其中仅剩的一个“止”字岛,安然落在一处。
  天之下,海之上。一条白色镜鱼游曳,尾巴摆动,生机自其体向外缓缓洒落。又有各色彩霞云虹,在半空中缓慢飘动。
  胡天此时元神已成,乃是个少年。他坐在白色大镜鱼的脑袋上,先是凝视那颗六芒星。
  先时同归彦误会,决定自己离开梦魂界时,六芒星全灭了。后来归彦跟来被发现,胡天说要带归彦回家吃巧克力,六芒星又亮了,且比从前更亮了一番。
  这星星难道也是个吃货?
  胡天撇撇嘴,又不由笑起来,不管两仪双星是个什么。但它亮着,就是归彦还在身边,定然不是个坏事情。
  胡天乐,又看了一会儿,才将视线转向半空的云霞虹彩。
  识海乃是神魂灵魄的投影,元神存在修炼之地。这彩霞云虹,便是这些年胡天所学的各色心诀并法术。
  胡天闭眼念:“双网情丝千结术,运化部心诀。”
  一条绿色光带登时天边飘过来。胡天拍了拍镜鱼脑袋,镜鱼游过去接应。胡天伸手将绿色光带捞到了手中。
  被胡天捞起的绿色光带,乃是《双网情丝千结术》运化部心诀——这才是他此番来识海的目的所在。
  花困让疏香给胡天传了两句话。
  其一、别忘记运化部的心诀。
  其二、今后就靠你了。
  这两句看着是废话,但若仔细琢磨又有些许微妙。
  撇下其中深意,“运化部的心诀”乃是重中之重。
  此时胡天元神拿着这条绿色光带看。
  光带淡绿色,好似春日新芽,柔光星星点点闪耀其中。光带在胡天手中,两端轻舞飘然。
  胡天看了半晌没看出个所以然。
  或许是要换个形状来?
  胡天扯着光带揉成个团,没有用。他又换了几个造型,这条光带软糯,对胡天异常配合。其中捏成的椭圆猫脑袋最有趣。
  等等,这又不是个橡皮泥。
  胡天没在运化部心诀上找出机关来,他便只得把花困那两句话再翻出来想。
  “不要忘了运化部心诀。”
  不要忘了。
  胡天拍脑袋。
  当年胡天去辛夷,被花困坑了一把,吞了万年细妆木的种子,变成棵树。幸而前任蚁后相助,传了《双网情丝千结术》运化部心诀,以此运转胡天体内木元素。
  此套心诀也让胡天收益良多,后来吸收元素,对胡天运转灵气神念均有启发。
  只是一点让胡天一直很困惑,当年传心诀时,前任蚁后分明在他身上下了两道咒,以防胡天将此心诀外漏。
  那两道咒,一为忘生,一为禁言。
  禁言是真有用,胡天当年想穆椿说起运化部心诀,也只能提起个名,再说内容却是如何都说不出来。
  但“忘生”此咒,却好似失灵了。
  照理说来,胡天当年从树再变成人,那心诀便是已经完成了任务。但此后,胡天未曾有一刻将此心诀忘记,甚至用了好多回。
  胡天想不明白,是前任蚁后咒术功夫不到家,还是自己出了问题?
  胡天在识海中思考自我的时候,外间归彦疏香已是到了通往藤墟的界桥。
  疏香大喊:“别别别,千万走着上界桥,不要飞,飞进去容易被误伤。”
  大毛团归彦便将疏香扔在了界桥边,自己落在地上。
  疏香此时化作了类人形态,上前喊:“胡天你快起来啊!太阳晒屁股啦。”
  胡天却是趴在大毛团的背上,动也不动弹。
  疏香好奇:“这货在天上都能睡着,也不怕摔死。别是已经撕了吧。”
  疏香说着凑过去。
  大毛团却是翻白眼,神念之中轻轻叫了一声:“阿天。”
  胡天闻声,猛然睁开眼,一脚踹飞了靠近的疏香。
  疏香咣叽飞出三丈远。
  “卧槽。”胡天醒神见疏香被误伤,忙跳下归彦的背,冲上去将疏香扶起来,“没事儿吧。”
  疏香哼哼唧唧爬起来:“你没事儿踹我做什么!”
  胡天讪笑:“你凑那么近,不踹你踹谁?”
  “我叫你你都不起来,当然要靠近点叫啦。”疏香委屈至极,“谁知道你突然又醒了。”
  “归彦叫我比较灵。”胡天乐。
  归彦在一边得意洋洋,化作类人形态:“阿天是我叫醒的。”
  疏香对天翻了个大白眼。
  胡天乐着,抓着疏香站起来:“别抱怨了,不就是踹你一脚吗。你要是不服,给你踹一脚就是了。”
  “别想忽悠妖。你当我瞎,不知道你现下是个五阶中级?我一脚踹下去,脚趾头断了,你说不定都没破块皮。”疏香说着抖了一下,看向自己可怜的脚趾头,好似它们已经被踹断了。
  胡天翻了个白眼:“不踹拉倒。问你个事儿。”
  “什么?”
  “你同前任蚁后熟不熟?”胡天凑过去。
  疏香鸟毛手叉腰:“怎么可能不熟!那可是我干娘啊,不然你为我为什么和花困那么好?”
  “哟呵。那我问的这个事儿,你肯定知道。”胡天挑眉,“那你知道前任蚁后的咒术成不成啊。”
  “你甚的意思啊。”疏香不高兴,“好似瞧不起我干娘咒术?你知不知道,我干娘的咒术特别厉害的,没有她下了咒不应的事儿。”
  “真的?”
  “你不信的话,等等到了藤墟,见见她老人家。我让她老人家给你下个咒,你感受一下。”
  “咦?”胡天愕然,“前任蚁后在藤墟?”
  胡天以为花困登基成蚁后,那前任蚁后就该是仙逝了。难道不是?
  “对啊。”疏香看出胡天的疑惑,“我干娘是退位的。她现下在藤墟清修呢。”
  胡天欣喜不已,忙抓着疏香向界桥冲过去。
  疏香又喊:“别别别,进去之前,有事儿我得给你们先说道说道!咦,归彦呢?”
  胡天转头,归彦站在远处不高兴呢。
  听说能见蚁后,就高兴得把自己忘在屁股后面了!
  胡天忙跑过去,抓着归彦的手,把他拉到了疏香面前。胡天踢了疏香一下:“什么注意事项,快说。”
  疏香娓娓道来。
  藤墟乃是藤榕妖族最老的古榕撑起天地,故而要敬古榕,不得口出狂言。
  另则,藤墟之内禁打斗。
  “还有啊,进去之后,到处都是榕树,枝叶蔓条什么的,如果突然动了,别大惊小怪。若是有个慢条落在身上,要么是老榕树在探查你,要么就是小榕树喜欢你碰一碰。也没什么大事儿。”
  疏香说完,看归彦。
  归彦:“不打架,记住了。”
  胡天:“会不会突然挠痒痒?如果挠痒痒,我是不干的。”
  疏香嘴角抽动:“走吧。”
  “喂,你干嘛无视我的问题!”胡天跟上去。
  去往藤墟的界桥有些长。但这段界桥同胡天从前走过的界桥都不同。
  这界桥到了一半时,四下便有一二藤蔓,越向内藤蔓越多。渐渐藤蔓将界桥四下通道围起来。
  便好似走进了一个绿色藤蔓围成都甬道,顶上是藤蔓,脚下都是树根枝条。
  待远远见到甬道出口之时,胡天脚下踩到了一汪水。再向前看,些许水漫上来。
  界桥之上不好传声,疏香拦住了归彦、胡天。他站在水中,蹦起来,摘了一片藤叶,叠了三叠,再扔到水上。
  那藤叶倏地变大,好似一叶扁舟。
  疏香拉着胡天归彦跳上藤叶,那藤叶自行向藤墟漂流而去。
  疏香松了口气,这便是老榕树准了归彦、胡天进入藤墟了。
  胡天并不知这还有考验的意思,他站在藤叶前段,东张西望。手痒痒想去挠藤叶,到底忍住了没动弹。
  少时,藤叶舟微动,进入了藤墟。眼前豁然开朗,便见一处奇异地域。
  入眼是水,水面浩渺,静谧安适,光影煌煌。
  水中生出无数榕树,每棵相隔不下三尺。榕树向上生长,枝叶纠缠。
  至高处树荫连成片,密不透风,好似天穹。其上不见日月。
  倒是水面上,流光肆意,乃是光之所在。
  向远看,榕树树干远处,一轮圆圆的太阳与水面平齐。
  疏香的小舟进入藤墟,入口出几棵榕树枝条微动,落在疏香小舟上,化作几位少年。
  少年自是去同疏香交涉,无非就是寒暄,再对胡天归彦的身份询问一二。
  胡天仍旧立在藤叶舟舟头,看着远处水面上的太阳发呆。
  少时,藤榕族少年同疏香聊完,又化作藤榕树条而去。
  疏香道:“问过了,老榕树睡觉了,得过十天才醒。东西我放在他哪儿呢,所以你们得等十天。要不现下去见我干娘?”
  “疏香,这太阳。”胡天却是没听疏香的言语,他蓦然转头,“这太阳是横着走的?”
  胡天看了半晌的太阳。那一轮太阳一直在水面之上,非是同什么自东向西,而是顺着水面慢慢移动,自始至终未曾离开水面分毫。
  着实奇诡。
  疏香却是习以为常:“是啊。都是在水面上横着滚动的,太阳半圈,月亮半圈。哦,你们说的北辰也能看到,北辰不动弹,但这边不行得到藤榕另一头去。”
  胡天叹为观止:“真好玩儿。藤墟果然奇妙。”
  “那是。我第一次出藤墟,看到外面的天,然后太阳居然是那么走,吓得不轻呢。”疏香感叹,直摇头,又说,“别忙着看了,问你话呢?”
  “什么?”胡天刚才光忙着看太阳了。
  疏香翻白眼。
  归彦一脚踢开他,向胡天复述:“疏香将花困留下的东西,请老榕树藏了。老榕树现在在睡觉,我们要等十天才能见到。现下阿天要不要去见花困的娘?”
  “还是归彦好。”胡天闻言想了想。
  那忘生咒毕竟是前任蚁后下的,从前不管用,当作弄不明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赚了个心诀用用,也就罢了。
  但现下此事可能关系到花困的留言,也就是关系到叶桑。如此胡天必要问个清楚明白了。
  胡天想了想:“先去拜见前任蚁后吧。”
  归彦看向疏香。
  疏香冷哼一声,不情不愿拽了喊了声:“谁给我根篙!”
  四下藤榕枝叶微微动,忽而传来轻笑声,不辨方向:“疏香,你自己划一划吧。”
  “鸟毛手划水比桨方便嘛。”
  疏香怒:“你们别欺负鸟!小心我给你们把肚兜咬了。”
  “别生气呀。”
  “好可怕。”
  “疏香少主,不要生气啦。”
  三三两两的议论声,窸窸窣窣,细弱飘渺。
  疏香更生气了:“今日你们废话怎么那么多!是不是见客人在,故意给我难堪?”
  “不敢不敢。”
  “不敢还不给老子一根篙!我还要去见干娘呢!”疏香在藤蔓舟上一蹦三丈高。
  “疏香不要急,不要用篙啦,戳着水里的树根很疼的。”
  “这就带疏香和客人去见干娘。”
  声音回着话时,四周藤榕落下的细枝无风而动,落在了藤蔓舟上。
  藤蔓舟好似被牵引,向远而去。
  “哼。”疏香盘腿在藤蔓舟中央坐下,“一群坏榕树。”
  胡天凑过去:“说话的都是榕树妖?”
  “是还没有化形的小榕树。”疏香恨恨道,“待到他们化成人形了,我定要打这几个一顿。”
  胡天瞧着却觉有趣:“怎么分辨是化形的还是没化形的?方才进来时,那几个拦住船的,算是化形的吧?”
  “那个也不算。是半化形的。”疏香难得认真讲解。
  藤榕树妖,一生有三种形态。
  未化形时,便是在树上。半化形时,仍在藤墟。
  “全化形了,他们就要出界历练去了。”
  待到历练完,或是成仙成圣;或是死在外界。
  “死掉的藤榕树妖,会成为一棵普通的榕树。生根发芽,或许还能长成参天大树。”
  疏香说着指了指水下:“据说那些榕树的根会回到藤墟来,成为老榕树看向世界的眼。所以老榕树才能推演出未来。”
  胡天跟着疏香所指看向水下,水下无数根系分不清彼此。
  “不过都是传说就是了。”疏香耸耸肩,“老榕树不会说话,给谶言也是小气的很。看你顺眼了,才会回答一两个问题。答了还不如不答,文不对题,把妖说得更糊涂。”
  但架不住寰宇驰名,谁谁都想来问问题。
  “反正我是不乐意再问他什么问题了。请他收个东西倒是挺好的,守口如瓶,安全保险。”
  “看来你问过问题。”胡天敏锐挖掘八卦,戳了戳疏香,贼笑,“你问过什么?”
  疏香看着胡天,欲言又止,他停了半晌:“你替我保密?”
  疏香一脸少年情愫不堪言的表情。
  胡天眨眨眼:“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什么人啊你!”疏香翻了个大白眼,“不行,我今儿非要说给你听。”
  幸而此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嚷嚷:“走开!不走我要打你们了!”
  胡天忙回头去。
  却见归彦抱着脑袋,身边好多枝条在戳他脸。
  胡天忙上去挡住。
  “干嘛啊你们,老子一张上好的脸,你们不戳。戳这个小黑做什么!”疏香一看没好气,冲上去,挥开枝条,“再戳他,我就要砍你们了!”
  枝条这才没了动静。
  归彦自胡天怀里探出脑袋:“枝条坏蛋。”
  疏香回头看归彦,翻白眼:“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
  偶尔他也想去戳戳。
  归彦重重哼一声:“要不是你说不能打架,我才不会被戳的!你居然怪我。”
  归彦生气冲上去,戳疏香的脸。
  “别打残了。”胡天只嘱咐这么一句。
  疏香嚷嚷:“胡天你有没有良心,快来管管!”
  “管不了。”胡天乐,“再说了,你这张长残了的脸,我家归彦给你戳戳,说不定整漂亮了呢?”
  疏香哀嚎。
  幸而这时到了一处,水上藤榕树干少了,有藤蔓自水上生出,绕成好些个一丈大的球来。
  “到了。”疏香捂着脸,“到我干娘住的地方了。”
  归彦跳回到胡天身边。
  疏香爬起来,走到藤叶舟前,行到一个大球前面,凑上去轻声道:“干娘,是我。我从辛夷回来了。”
  里面传来声响:“疏香回来了。花困的登基大典如何?”
  “可厉害了,艾玛,她现在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里面轻笑:“她生来就是做蚁后的。”
  疏香不语,片刻,才说:“干娘,胡天归彦和我一起回来了。胡天想见您,您要不要见见?”
  “他回来了?”藤蔓球中,一声叹息,“我已经不是蚁后了,也与他无声瓜葛,不必见了。”
  疏香转头看向胡天,耸耸肩。
  胡天却是上前:“有瓜葛的。您还记得从前传我的心诀,和下的咒?”
  “咦?”绿球的动静停下,忽而绿球上出现一片光幕,“胡天你一人进来吧。”
  归彦闻言,呼咻化作小毛团钻进了胡天怀里。
  疏香目瞪口呆:“喂喂!”
  胡天抢先一步,带着归彦爬进了那片光幕。
  下一刻,胡天四下被绿色藤蔓包围。
  藤蔓成球状,脚下百砖铺就地面,四下无有陈设。
  前任蚁后跪坐在藤蔓球中央,膝下别他物。她抬头看向胡天,摊手指向自己面前。
  胡天领命上前,在前任蚁后六尺远的地方停下,拱手作揖。
  蚁后点头。
  胡天跪坐而下,看向蚁后。
  她此时身着白袍,清新雅致,模样与从前别无二致。
  胡天道:“您风采依旧。”
  蚁后道:“胡小友,却不是从前的相貌了。若非气味,并神魂中隐约的运化部心诀脉动,我怕也是不敢认你了。”
  “生了些许变故。容貌便改了。人还是胡天。”
  蚁后点头:“你如此想,倒是好事。你既是同疏香一起来,该是见过花困了。”
  “是。”
  蚁后叹息,却不再提花困,她看向胡天:“那时,我给你下了忘生咒,你该是连下咒之事全然忘却。为何此时却还记得?”
  等等。
  胡天嘴角抽动。这事儿不该是我问吗?


第138章 十七
  蚁后这一问; 却让胡天难回答。
  胡天直言道:“其实就是我想不明白其中缘故,才来问您的。”
  蚁后垂眸; 思忖片刻; 摊开手来,道:“且让我看看那咒术是否完好。”
  胡天也不矫情,伸出手去。
  他怀中一动。归彦探出脑袋来; 看向蚁后,黄金瞳中光华闪烁。
  蚁后笑对归彦道:“且放心; 只是看看咒术是否完整。”
  蚁后抓住了胡天的手。归彦跳出去,站在了胡天手腕上; 面朝蚁后,尾巴在胡天的手臂上绕一圈。
  胡天看着小黑毛团毛茸茸的后脑勺,忽而很想咬咬归彦的耳朵。可惜咬一口; 非得被归彦踩死不可。
  胡天想起归彦的蹄子,不禁打了个哆嗦。
  片刻蚁后松手; 胡天将归彦揽着收回手来。
  归彦小毛团又钻进胡天衣服里; 只是这次将脑袋耷拉在胡天外衣衣襟上。
  胡天戳了戳归彦的耳朵; 问蚁后:“咒术如何?”
  “未曾有错; 运化部心诀上,两道咒术都在。”蚁后道; “那便不是咒术有误。但忘生不起; 怕是胡小友自己的问题了。”
  “咦?”胡天不解,“我怎了?”
  蚁后两只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胡天,半晌道:“忘生乃是清洗记忆的咒术。凡清晰记忆的术法; 都有三条使用限制的。”
  受术者若是妄幻高手,不行。受术者若是高阶修士,容易失败。一个修士一生只能被清洗一次记忆,再多便是不成了。
  胡天抓了抓头发。这些限制,他好似在夜渡舟上听人讲过。海界河天的那个凶巴巴的鲛人,后来就是被清晰记忆了。
  胡天想了想,也不纠结鲛人,而是自己掰手指:“我不是幻术高手,咒术定然有用。当年我的修为低得很,自然也挡不住咒术;且禁言咒一直有用。那么就是——”
  胡天抬起头看向蚁后:“不是吧?”
  蚁后点头:“只能是你的记忆从前已经有过一次清洗了。”
  胡天挠脑袋:“不是吧,我觉得自己挺正常的啊。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谁闲着蛋疼,给我清洗什么记忆啊。不会是——那群混蛋?”
  似乎只有在天梯楼的夜渡舟上,见过修士行清洗记忆的术法。
  胡天立时将天梯楼列为第一嫌疑。
  但仔细想,却也不对。他第一次上夜渡舟,是从月迷津插队上去的。且是去天梯楼,没有被清洗记忆的必要。后来再上夜渡舟,因为两仪双星的缘故,他享受的可是贵宾待遇。
  “没有。”神念之中,归彦突然开口,“不是侍神者。”
  归彦自天梯楼,便跟着胡天了,胡天的行踪了如指掌。
  胡天抓脑袋:“那到底是那个混蛋啊?”
  “施法者,其实不重要。”蚁后开口,“若是能回忆起自己的记忆,那施法者自然会受到反噬。”
  胡天被点醒,低头皱眉:“您说的对,重要的是,我忘了什么。您知道如何找回记忆吗?”
  “推演即可。”蚁后端坐,“但具体要如何做,却还要你自行探究。”
  胡天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是这么个走向。
  胡天失笑:“本是想来问问您,为何我未曾忘记运化部心诀,以期能够找寻些许师姐所在的线索。不想现下却发现自己有问题。”
  “胡小友,”蚁后端正跪坐,将手置于腿上,“既然忘生未曾起效,这么多年,当知晓运化部心诀诸般好处。此时却来我处告知,不怕我收回心诀吗?”
  胡天愣住。
  他前番一心想着尽快找到师姐所在,唯一线索便是运化部心诀了。确是思虑不周,将这层风险遗忘。
  此时蚁后问了,胡天想了想,坦言道:“不瞒您说,忘了想这事儿了。但运化部心诀,本当早就忘记,我白占了这些年便宜,现下若是您将心诀收回,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
  胡天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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