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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反派成个仙-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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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彦闻言“嘭”一下,化作人形,凑近捧住胡天的脸:“快习惯!”
“艾玛,眼要炸了!你没事儿长这么好看干什么!”胡天挣扎不得,只好瞪眼。
四目相对。
片刻,胡天憋了憋:“耳朵。”
归彦挑眉。
胡天:“耳朵冒出来了。”
两只妖兽状态的耳朵,自类人形归彦的脑袋上冒出来。
归彦慌忙松开胡天,举手捂住耳朵,对耳朵说:“快下去。”
胡天再也忍不住,在草地上打滚哈哈哈笑。
归彦撇嘴:“这个样,我也要习惯的!”
“哈哈哈,是是是。还有还有,”胡天翻身滚到归彦身边,坐起来,拍了拍归彦后背,“这个,叫拍。你昨天晚上那个,叫揍,哈哈哈。”
“哦。”归彦鼓起腮帮子,想了想,伸手,把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还在乐的胡天,一下子揍进了水里去。
第108章 十五
胡天在水里吐了个泡泡; 骤然见一条肥鱼从身边游过。胡天立马去追,伸出胳膊掐住肥鱼。
这鱼在水里劲颇足; 不住挣扎。胡天吃货魂爆发; 就是不松手,跟着鱼在水里乱扑棱。
一时溪涧之中,水花大作。
归彦眨眼; 跑到溪涧边:“喂!”
“哗啦”一声巨响,一条大肥鱼从水里跳出来; 直向归彦冲去。归彦下意识伸手抱住。
下一瞬,胡天从水里钻出来:“我去; 鱼——啊,抓到了!”
归彦满脸是水,冲胡天撇嘴。
胡天跳上岸; 从归彦手中接了鱼,兴高采烈往山下走:“剁椒鱼头好; 白水煮鱼妙; 红烧清蒸和烧烤; 鱼丸鱼片鱼泡泡。”
归彦跟在胡天身后走; 听着胡天的话咂嘴巴,走了一段“哔哟”变回妖兽形态; 跳到胡天肩膀上看着他怀里的大肥鱼。
胡天乐着歪头:“懒虫; 不想走路。”
归彦甩尾巴:“嗷。”
也不知是承认还是反驳。
少时胡天回到第九溪山脚下,站在了第五季朝市的门口。忽而想起易箜并不在这里,摇了摇头。
少时一个灰袍弟子从店里走出来; 见胡天与归彦,立刻作揖道:“敢问是胡天胡师兄?”
“啊,是。”
那弟子弯腰:“师兄安好,我是沈伯找来看店的。”
胡天点头:“辛苦啦。你忙,我就是来借地方烤个鱼。”
弟子忙将胡天领到从前厨间门外:“易箜师兄曾说,这间屋子是个胡师兄留着的。胡师兄人到,禁制自然会去。另则,沈伯留话,师兄每年的店铺分红,都在这间屋里放着呢,您回来了,自可领取。”
“那抠门老头儿这么贴心啊。”胡天点头,“谢啦。”
胡天还想同那弟子说几句。
那弟子却是拘谨得很,将话带到,自行离去。
胡天撇撇嘴,自己抱着鱼进了厨间。
那厨间干净清爽如旧,厨具整齐摆放,似乎还是新的。桌椅亦然。
只是少了人烟。
且餐桌之上放着一排二十个乾坤袋,每个乾坤袋边还放着玉简。
胡天走过去,先看玉简,其中乃是往年账目。再打开乾坤袋,满袋亮晶晶的灵石。
“发财了!”
一个袋中至少千余灵石,二十个就是上万的数目。
胡天喜气洋洋将灵石倒在餐桌上,再将灵石扫进指骨芥子。
归彦则趴在一边,用蹄子挠鱼,又跑去挠胡天。胡天收拾好灵石,归彦说要吃烤鱼,胡天便将鱼烤了。
归彦趴在桌边啃咬,颇费力。
胡天看着,想说化成人形不就得了,继而想起归彦人形的样子,立刻任劳任怨上来替妖兽形态的归彦撕鱼肉。
待到吃完,归彦躺在餐桌上打滚儿。
胡天提起这大爷揣在怀里向外走,出了门去,午后日光落在脸上。
胡天闭眼吸了口气。
归彦伸蹄子戳了戳胡天下巴。
胡天闭目,一本正经:“不要打扰本大仙吸收日月精华。”
归彦用后蹄踢了踢胡天肚皮。
“嗷!”胡天捂住肚子,戳归彦,“没良心的小坏蛋!”
恰此时胡天神念之中“叮”一声响:“什么玩意儿?”
归彦似乎也有察觉,躺在胡天衣服伸蹄子,神念之中懒洋洋:“天书格。”
胡天被提醒,这才想起,这是辛夷天书格来信时的动静。
胡天自指骨芥子里将天梯楼的传令拿出来,一副取信地图出现,刚好现下此处便有天书格。
胡天便去取了玉简。
这人大摇大摆上山去,边走边拿了玉简看。
却是姬无法的来信。
胡兄敬启:
近日听闻兄脱险,归善水宗。甚是欣慰。昔年失去兄长消息,祖父甚忧。望念前番情谊,来信一二,以宽祖父素昔忧虑。
另,曾得兄长赠玩器一套,甚是欢喜,保存至今。甚是感念,在此拜谢。
祝好,盼复。
愚弟乌兰天梯楼姬无法敬上。
胡天看完玉简,站在山路风口,吹了半晌山风。
归彦翻身跳到胡天肩上:“嗷?”
胡天醒神,拿出玉简再将信尾署名看一遍:“这熊孩子……被夺舍了?”
熊孩子变成乖模样,不臭屁了,突然适应不了。
胡天走了一路回到洞府,想了半日,终于拿出一块玉简,拿出归彦毛。灵气牵引神念,回信——
姬无法,你下次写信能用大白话吗?看你这信要把我累死啊!不过,你不是个熊孩子了,我很欣慰,继续保持啊!
你尊敬的大哥,胡无天。
胡天接着又将此番事宜,并归彦化形之事都讲述一遍。
第二日,胡天赶在杜克来捉他练剑之前,跑去了山下将信寄了。
寄完信,胡天在第五季朝市外站了片刻,店里弟子见了忙出来恭敬行礼。
胡天尴尬摆手:“你忙你忙吧。”
没了易箜,这店于胡天,终究是生疏。
胡天感叹了一瞬,接着一阵剧痛从耳朵上传来。
杜克揪起胡天的耳朵:“在这儿作甚呢,还不同我去练剑阵!这一年若不将小雉剑阵练熟了,看我不将你劈了!”
胡天鬼哭狼嚎:“师父救命啊!”
“你叫吧,看谁来救你。”杜克狞笑,“你师父已经出门去寻她妹子了!”
胡天闻言,心中大恸,高声喊:“师伯饶命啊!”
饶个屁。
杜克一把软剑,直将胡天揍得满地找牙。哪怕胡天已经是悟出了剑意,在杜克手下,仍然是不堪一击。
极谷百年剑冢铭礼会,剩下不到一年。留给胡天他们磨合的时间,少之又少。
幸而叶桑剑技高绝,且她从杜克推演小雉剑阵开始,便一直参与其中。她一人,剑首、剑尾、剑阵第一人,三个位置都可熟练运作。
而钟离湛剑技虽不及叶桑,但《律间十二化》足以弥补差距。
且他二人二十年前合作练过一年,此时重新操练,并无生疏滞涩。
如此,接阵最大的问题便是胡天。
且胡天练就空剑之术,以实战养剑术。自然更是要打。
杜克便将钟离湛叶桑都放过,天天追着胡天揍。
胡天天天生不如死,每日起早贪黑,只有三个时辰睡觉,吃饭都没空。幸而四阶不吃也不会饿死。
他便只偶尔给归彦做个棒棒糖,买个小糕点。
九溪峰上现下属归彦最悠闲。日日胡天练剑,归彦便是趴在小蕴简阁的草地上,或看胡天上蹿下跳,或看叶桑钟离湛并肩舞剑,看得厌倦,再去挠挠树叶,咬咬花草。玩累了,趴下睡大觉。
因着胡天忙着练剑,没空习惯自己的类人形态,归彦也就做个安静可爱的小黑毛团了。
如此直练了一个月,胡天进步神速,这才让杜克稍稍满意。
这日,杜克破天荒对胡天道:“不练剑,今日你且与你讲讲小雉剑阵。”
胡天万般激动,专心致志听杜克讲起来。
小雉剑阵,乃由朱雀剑阵推演简化而来。
三人成阵,这三人分别是:阵首、剑阵第一人、阵尾。
“既是三人,分工自当不同。”
杜克仔细为胡天讲解:“剑阵第一人乃是剑意神念所在,阵首乃是得剑意而化形,剑尾则是招补臻备。”
杜克说完看向胡天。
胡天直言:“听不懂。”
此时钟离湛、叶桑都在身边。
钟离湛闻言低头。
叶桑上前说:“师弟,你且将剑阵比绘图。”
如此,叶桑、钟离湛、胡天三人结阵,便是描画一张图。
这其中,剑阵第一人叶桑是绘图之人,她主宰这图的样貌,再以剑招传令出去。
阵首钟离湛,则是绘图的笔。他读了叶桑的心意,追随这心意再起剑招,将图景勾勒出骨架线稿。
阵尾胡天,则是墨水。
胡天挠头:“墨水?是说我要以剑招,将钟离师兄的的图,上色?”
便是以剑招,将剑阵补全,不留空缺。
如此胡天便是明了了。
杜克翻了个白眼。
胡天蹭上去:“师伯,那我先下要学什么?别介要被师姐师兄揍啊。”
“你被揍上瘾了啊!”杜克没好气,“阵内打架,还结什么阵!”
胡天现下要做的,却是读阵。
所谓“读”便是读懂叶桑的以剑招传达的意念,读懂钟离湛以剑招勾画的阵法。
小雉剑阵,阵法多变,当有万种。全由叶桑一人转化变通,胡天便是要积极配合。
杜克说着,冲叶桑挥手:“去练,给这蠢蛋看看。”
叶桑领命而去,钟离湛自动跟随配合。
一时他二人舞剑,叶桑起剑,钟离湛追随剑意起招描摹。顿时成就剑阵骨骼。
杜克道:“这是一招小雉鸣天,作用在于……”
胡天见剑阵,却忽而神念微动,不由说道:“绞杀正南方十步之内所有活物。”
杜克愕然:“你竟能看懂!”
昔年胡天虽听闻小雉剑阵,却从未有过深入了解,什么剑阵剑招,统统不懂。
胡天也是不理解:“是啊,我为什么能看懂?”
杜克唯恐胡天是蒙对的,待到叶桑、钟离湛转换一轮,他再去问胡天,此时剑阵如何功用。
胡天却是一点不错。
胡天也是懵了片刻,忽而转头对杜克讲:“师伯,这剑阵是不是也是阵法的一种?”
杜克点头:“却也算的如此。”
胡天道:“师伯,我前番在筑基秘境,得了个神通。”
杜克不知胡天所指:“现下你却告诉我,你怎能将剑阵看明白!”
若是胡天这么个剑术小弱鸡,都能将剑阵瞬息读懂。那这剑阵该是如何不堪一击!虽能读懂并不是能破解,但总归是会削弱战力的。
杜克又急又恼,掐住胡天肩膀摇:“快说!”
胡天嗷嗷叫:“师伯,我得了个神通,叫做阵读启心术。啥啥阵法都能看得懂!”
而此时胡天见叶桑如阵眼,钟离湛如阵脚,及至阵纹却虚无。但叶桑剑技极高,便是她运转剑招之时,阵眼之念发挥到极致,剑意也是流转与阵眼阵脚之间,故而胡天便隐约能猜出阵纹了。
“但凡换了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可师姐……”胡天哭丧着脸,“师姐若是再快三分,还要我这个阵尾干什么?”
杜克闻言松开手:“你这种懒货,竟然还得了如此神通。天道眼瞎了吗?”
胡天揉着肩膀:“师伯这话说错了,天道怎么能眼瞎,天道是派我来给小雉剑阵锦上添花的!”
胡天说着,提起玄铁剑,便是冲上去。
胡天终是明白阵尾职责,他便是要以剑招将剑阵阵纹填补上去。
既然能读懂阵眼、阵脚,补个阵纹有什么难?
胡天豪气冲天,然后被钟离湛一剑拍飞了出去。在半空中滚了一圈,落在地上“咕噜噜”翻了好远,直滚到了归彦面前。
归彦伸蹄子抵住胡天的后腰,才止住了他滚落的势头。
胡天转脸看归彦:“谢了。”
钟离湛叶桑跑过来。
钟离湛道:“师弟没事吧,怪我,一时眼花,竟将师弟当外敌了……”
胡天趴在地上,欲哭无泪。
想想钟离湛同叶桑舞剑正起劲,双双对对呢,自己冲上去的确好似个灯泡。
有点伤感。
再想想,自己日后同他二人结阵,那就是要做一年的灯泡……
“想死。”胡天打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泥,见归彦在一边蹲着看他。胡天提起归彦,放在脑袋上。
归彦:“嗷?”
“给我挡挡脑袋上灯泡的光。”
钟离湛、叶桑虽不解,但也是被胡天逗乐。
只有归彦不配合,拍了拍胡天的脸。
此时杜克踱过来,道:“叶桑、钟离湛,你二人继续练。钟离湛剑首之招,仍不够稳,限你两个月内解决。”
钟离湛垂头:“是。”
杜克看向胡天:“你同我来!”
“是。”胡天苦着脸,跟在杜克身后。
照着平素经验,又得一番揍了。
不想此次杜克却反常,去了小蕴简阁。
小蕴简阁内里是一处平台,平台地面是翠玉,四壁圆形,白玉为贴面。顶上半圆,好似苍穹,碧蓝透亮。
此时空空荡荡,一个人没有。
杜克走到小蕴简阁正中的位置,转过身去。
却见胡天站在门口磨磨蹭蹭。
杜克怒道:“还不快过来!”
“过来——来——来——”
怒吼在阁内回声荡漾。
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
胡天便是将归彦从脑袋上取下,当个围脖围在了脖子上,跑过去:“师伯。”
杜克皱眉:“你给归彦围脖子上作甚?”
“挡刀。”
归彦闻言跳起来,咬了胡天耳朵一口。
胡天疼得要跳脚,却碍于杜克,不敢动弹。
杜克没好气:“方才你说以神通读懂剑阵,可是当真?”
胡天点头:“千真万确。”
杜克沉吟片刻:“你可知,这小雉剑阵,乃是从朱雀剑阵推演而来。而这朱雀剑阵,则是从无极界碑上的画纹推演而来的。”
寰宇修真三千界,每界间以界桥相连,界桥之外有界碑。界桥不知何人修,界碑不知何处来。
界碑之上有图画,线条画就的小人。小人大致可分四类,每类样式相近不相同。
修士本道无极界碑是凡俗,不想极谷从其一类推出《苍龙七宿剑阵》来。
便有无极界碑可推“四象二十八宿剑阵”的猜测。
胡天挠头:“无极界碑我见过,那上面的确有小人。可师伯的意思是?”
杜克说:“那苍龙剑阵本就是我师尊推演得出。师尊曾预言,四象二十八宿剑阵,也在无极界碑之中。既如此,你为何不去读一读?”
胡天却是愕然。
那推演剑阵的第一人,居然是杜克的师父,那不就是穆椿的师父,自己的师祖?
胡天感叹:“我师祖这么牛!”
杜克伸手拍了胡天脑袋一巴掌:“认真看来!”
此时杜克抽出软件,手起一式,剑诀起,小蕴简阁四壁蹦出数块玉简来。
玉简骤然连成一个圆,将胡天、杜克围住。
继而其中图像放大成蜃影,落在四周。
杜克道:“此乃我多年收集来的各界无极界碑图。”
密密麻麻,胡天看去,识海内神通阵读启心术自行运转起来,继而神念之中各种信息纷至沓来。
“这顺序不对……”
胡天说这话时,却是眼前发花,那些图中的线条小人走动起来,继而眼前白光炸裂。
瞬息之间,一个窈窕身影从图中走来,那是个长发姑娘,身着白袍,腰间悬挂黄金铃。
胡天惊诧莫名,却是不及细看,神念戛然而止,一股巨大力道从他胸口炸开。
轰一下,胡天摔下,直向四壁撞去,眼见要撞成肉饼。归彦骤然从胡天脑袋上跳下,化作人形,好歹拽住胡天衣服。
便听“嘶啦”一声,衣服烂了,胡天还是撞在了墙壁上。七晕八素。
归彦看了看手上的衣料碎片,扔了,跑上去。
幸而归彦那一下,为胡天卸去不少力,他摔得便是不甚重。少顷,胡天爬起来,察觉胸腹甜腥气翻涌,忙捂住嘴巴。
抬头,却见归彦到得他面前,一张好看的脸凑过来,巩膜外一圈淡淡的金黄。
胡天愣了愣,一行鼻血冒出来。
此时杜克见了归彦大变活人,也是吓了一跳,再看胡天开始喷血玩儿,这才又冲上去。
杜克拽了胡天手,急:“你有丹药没?快拿出来吃啊!”
胡天欲哭无泪:“师伯,我这是工伤,没灵石赔偿,你连丹药都不给吗?”
杜克怒:“老子一个古剑道的剑修,不吃丹药进阶!身上哪儿来的丹药!”
杜克说着顺手要拍胡天,归彦抬手拦住:“不能打!”
杜克挑眉:“你快让他吃丹药,不然就要死人了。”
归彦闻言忙抓起胡天左手,张嘴就咬。
胡一边喷血一边嗷嗷叫:“祖宗,你干嘛!”
“拿丹药!”
胡天的丹药都在指骨芥子里。
“别别别!我自己拿!!!”胡天一边喷血,一边扶着归彦的胳膊,从指骨芥子中拿出丹药来,吞了,“我的小命……”
好在胡天的丹药都是上等货,片刻血便是被止住。稍后筋骨微动,修补完成。
胡天立刻打地上蹦起来,又见自己外套烂掉了,只好在翻出个长袍换上。
想起撕衣服的祸首,胡天转头。却见归彦还是人形模样,此刻鼓着腮帮子,站在胡天身后。
胡天立刻啥话都忘了。
这人咳了咳,上前对杜克道:“师伯,那些确实是阵法,但阵法庞大,我驾驭不住,好似还出现了幻觉。另择阵脚排序凌乱。最关键的是,没有阵眼。”
没有阵眼的阵,便好似没有灵魂的人,是运转不起来的。
杜克点头:“你辛苦了。”
胡天好容易得了杜克一句话,热泪盈眶。
“便是去继续练剑吧。”
胡天闻言,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杜克说完又去看归彦,归彦才不搭理杜克。他走到胡天面前,气哼哼:“你忘了我的样子了!”
方才看到归彦又变人形,活像见了鬼。
胡天干笑:“没忘啊。”
“没习惯!”
胡天无奈,往外走:“这不是练剑没时间嘛,多看看才习惯,看少了,不习惯也是正常的。”
归彦跟着胡天向外走,不知道怎么反驳,很生气,伸手抓胡天头发。
胡天迅猛让开:“不带偷袭啊。”
却道人形也有人形的好,偷袭不到自己了。
胡天还没想完,归彦“嗖”一下变回妖兽跳到胡天脑袋上,咬住他的头发薅起来。
胡天一路“嗷嗷”叫着,冲到了叶桑钟离湛那边去。
钟离湛笑道:“师弟来入阵试试。”
待到胡天再入阵,归彦却是在胡天脑袋上趴着了。
不过真的进了剑阵,胡天才察觉自己想得太简单。
虽说他能读懂剑阵,于神念之中明了阵纹所在。但他剑招填补的顺序、节奏、乃至剑招停留时间都需要练习。
小雉剑阵最要命的一点,乃是叶桑随性应对,钟离子配合叶桑。而胡天,最是忙乱,他要配合钟离湛、叶桑两个人。
胡天之前被杜克揍,还是一个人受苦,此时入了剑阵,若是一招不到,却是要连累剑阵另两人。
如此胡天只能更加勤勉。
这日白天与叶桑、钟离湛练完剑阵。晚间,胡天回到洞府。
他坐在石桌边想了片刻,若要加强自己应对之力,不知是能“读”到剑阵之意,更需对阵法变化了然于心。
胡天便是从指骨芥子中拿出纸笔,描摹起今日所练的阵法。
便是到此时,胡天才知,读与画真真不是一家的。
胡天此时怒,偏不信邪,埋头画起来。
半晌,在一处卡壳。
“这处该是怎么回事儿来着?归彦,你记得……”胡天摸着后颈,咬笔头,抬头看向一边,“卧槽!你怎么……”
又变成人了。
身边桌边,归彦少年端正坐着,小臂平直叠着放在石桌上,长发垂落耷拉在手臂上。春祀琉璃盏灯光柔和,落在归彦侧脸。
恍如画中梦里谪仙人。
继而,画中梦里的谪仙归彦,恶狠狠冲胡天嚷:“多看!”
胡天向后让了让:“看什么?”
“看我!多看看,快习惯。”
第109章 十六
胡天看了看归彦:“嗯; 习惯了。”
胡天说完,便是低头继续画图。
方画了两笔; 忽而图上一缕黑发落下。胡天抬头; 便见归彦半身斜趴在了桌子上。
归彦左脸贴在纸上,恰在胡天左手边,黑发散落; 腮帮子鼓鼓的。
归彦眨眨眼。
胡天愣了愣,忽而道:“给你梳梳毛吧。”
“嗷!”
归彦闻言; 立时坐直。左脸却是一行墨——方才贴在纸上印上去了。
胡天方要提醒他,归彦却已是迫不及待变成小黑团子冲到胡天面前的桌子上。
小黑团子趴在桌子上; 滚了一圈,在神念里催促:“梳毛!”
胡天拿出梳子给这大爷梳毛,前前后后左左右右; 耳朵尖后脑勺小尾巴。便连归彦的小蹄子,胡天也是要捉了给揉一揉的。
半晌; 这小祖宗舒坦了; 趴在桌上呼噜噜。
胡天小心翼翼挠挠归彦的耳朵; 小声喊:“归彦?”
归彦迷迷蒙蒙要睁眼:“啊噢……”
胡天忙又给归彦揉毛; 揉了一会儿,再去唤; 归彦终是不吱声了。
胡天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将这个小黑团子抱到石床上去; 自己接着画剑阵。
直画了一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趴着睡着了,胡天还是被辛夷天书格来信的“叮”声叫醒的。
胡天迷迷糊糊睁眼; 摸出天梯楼传令,选了取信的地点。然后将脑袋埋在胳膊里。
片刻,胡天猛然抬头,看向窗外:“卧槽!”
天已大亮,日光落在窗棂上。
胡天蹦起来,又见身边端坐一个人——归彦。归彦正冲着胡天翻白眼。
胡天却已是顾不及归彦了,他火急火燎拽起归彦的手:“咱们快点走,不然要被师伯打成狗了!”
胡天说着,拽着归彦跑出门,蹦到山路上,跑了没几步,忽而又停下。胡天自指骨芥子中抽出一根棒棒糖,转身塞进归彦嘴里。
清晨日光微醺,四野山风鼓荡,裹挟桂花香,微微沁凉。归彦额发飘起,又落下。
胡天看了一眼人形的归彦:“别不高兴啦,早上就要开开心心的。快,笑一个。”
归彦盯着胡天看了看,“咻”变成小黑团子跳到了胡天脑袋上。小黑毛团咬着棒棒糖,竖起蹄子向前:“嗷!”
“好咧,坐稳啦。”胡天说完,冲着小蕴简阁。
便是如此,也还是错过了晨练。
胡天被杜克追着揍了一顿。幸而杜克决定让胡天入阵与钟离湛叶桑磨合,胡天便不要被揍一整天了。
而胡天昨夜画图,也是有用,至少再与叶桑配合昨日阵法招式时,胡天终于不再吃力。
及至午后,他师兄姐弟三人并杜克,坐在一处。胡天将自己的法子讲给众人听,杜克听后点头,着令叶桑配合胡天:“日后午前练前日旧招,午后练新的。”
即便是如此,胡天这日也是练了十多套新招式,直是腰酸背痛,回了洞府躺在石床之上,不想动弹。
他撑着眼皮,将新取的玉简拿出来,贴在了脑门上。
姬无法来信。
胡无天你他娘的,蹬鼻子上脸了?哥跟你客气,你还嘚瑟上了。
消失了二十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啊你。
我小时候那是熊吗?我乃是率真可爱。真是见过没眼色的,没见过你这么没眼色的。
还要我用大白话?你不晓得大白话要用的字数多吗?
我现在很忙的我跟你讲。现下管着“友”字属的侍神者调度,一天要写多少封信你晓得?刚开始接手的时候,简直是,擦,我恨不得从无极界碑那儿跳下去。
还有一次调度,没调好,那人冲到天梯楼差点就给我灭口。
我个新手,我容易么我。一点少楼主的脸面都没有!
我爹还打我,你送的什么狗屁面人啊,他尽按照那个面人的法子揍我。开始是揍我屁股,后来特别喜欢脱了鞋砸的那一招。
我爷爷最坏,表面上疼我,私底下跟我爹讲,要多打打,打打无法才能上道儿。都给我听到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太气人了!草,想想都气得肚肺疼。
不说了,忙得很,没空同你唧唧歪歪的。
对了,你上次来信,归彦那个小黑团子的事情,我爷爷看了。他好像要发“相”字召集令,估计你得等一段时间,才能有新消息。
我不负责任地估计一下,说不定是有人去找你。
就这样吧。
你大爷,姬无法手草。
胡天看完,感叹:“唧唧歪歪这么多废话,脑袋有坑啊。不过还挺好玩儿的。”
总算没长歪,胡天决定下次见到有卖面人的,给姬无法再捎几个去,给他爹提供几招揍人新姿势。
胡天想着乐,伸了个懒腰笑着坐起来,一看身边:“卧……嘿嘿。”
归彦此时坐在桌边,少年模样。
胡天干笑。
归彦抬眼看了他一下。
胡天蹦过去:“梳梳毛?”
归彦“哼”一声:“不要,哄我的!昨天就是!”
归彦早上醒来,就明白了,胡天昨日是要哄他变成小团子,才说梳毛的。
胡天没想到归彦这么快就识破他诡计,不禁感叹:“还是我家归彦聪明伶俐。”
“那是!”归彦晃晃脑袋,又要往下趴。
胡天忙冲过去,捧住归彦下巴:“有墨水!”
胡天低头将桌上的纸墨都往一边推,给归彦空了块地方,再示意他趴。
胡天此时再刷一眼归彦左脸,昨日的墨迹已经不见了。
不管是妖,还是妖兽灵兽,变身总能将自己顺便洗刷干净,也是很神奇。
胡天有点小羡慕,想了想,同归彦说:“不哄你了。你便坐着,困了去睡。我得临剑阵了。”
“哦。”归彦哼了哼。
胡天便将纸铺开,认真画起今日新练的剑阵。
归彦趴着看了一会儿。他并不喜欢胡天现下的脸,便去看他纸上的画。
片刻后,胡天停下,思考他今日并未达成的一招。
那一招本该切入地极寻常,到了实际操作之时,胡天却是无从入手。
“哪儿错了呢?”
胡天咬住笔头。
难道是眼斜了没看清钟离湛的招儿?
胡天正想得入神,忽听归彦道:“看看。”
胡天摆手:“等等啊。”
归彦不高兴,拍桌子:“看!”
胡天只得依言抬起头,抬头却愣了。
此时洞府之中,忽而升起无数亮点,继而亮点如流星缓慢动起来。轨迹便画就剑阵。
这阵型,恰是胡天日间所练。
一幅精简的剑阵蜃影,用线条光点的形式凝聚而成。
胡天站起来,换了一边去看,又是一番形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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