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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反派成个仙-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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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天此时心里想着与神族搭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厚脸皮举起手来:“我呢?我也该是个‘友’吧。”
“便是个‘友’吧。”
如此勉强。
胡天撇撇嘴,倒是对叶桑说:“师姐,你若是参加,也就好似在侍神人那店里,办了张会员卡。”
拜日日一起吃饭所赐,胡天对易箜灌输的那套生意经,叶桑也没少听。便是知道“会员卡”为何物。
此时别人听不懂,叶桑倒是点了点头:“师弟所言甚有道理。便是成了个‘友’,也不过是些许推演之事,若能换来剑谱,倒是好事。”
何仲闻言立刻坐起来:“如此甚好!我此处且有一块空白的‘友’字令,恰好与叶小友!”
何仲说着,便是拿出一块令牌来,塞进了叶桑手里。
待叶桑拿了,何仲却是歉意转头:“胡小友,我只这一块令牌。另一块,待我们再到一处,寻个天书格传信,便可得了。”
胡天摆手:“没事儿,我知道自己是沾了师姐的光。”
叶桑此时却是看着手中的令牌发愣,继而转头道:“师弟,这令牌,你也有啊。”
胡天乐:“师姐别说笑,我今儿才听说侍神人。哪儿来得他们的令牌。”
叶桑却是举起手中金光璀璨的令牌:“也是不太一样,师弟那块,是黑的。”
胡天一瞅叶桑手中之物,也是愣了,继而从指骨芥子里拿出姬颂给的天梯楼传令来。
何仲、朝华却是齐齐惊呼:“‘客王’令牌!”
胡天:“别开玩笑了,这天梯楼怎么又变成侍神人了?”
第93章 三十一
何仲、朝华都是看着胡天手上的令牌发怔。
侍神人诸多令牌中; 主执王令为尊,次之便是客王令牌。
何仲道:“绝非误发; 客王令认主; 且定然是主执亲予。”
朝华点头:“然则为何竟连侍神人都不知分毫,不知分毫便得了此令?”
他二人均是不解,相对无言。
此时王惑抬头:“因为有贡献啊。”
“什么?”
王惑便道:“何仲你将‘王相友休死’说得太复杂!依着修士对神族之事贡献来分; 就好理解了。”
依着修士对神族之事的贡献,“王”乃贡献最甚之修士;“相”是次一级可辅佐神族事业的;“友”就是求同存异的朋友;“休”则是不相干之修士;“死”便是阻挠阻碍。
若以此分来; 极有可能便是胡天对神族之事有巨大贡献,故而得了这块客王令牌。
胡天此时在天流云上躺下; 看叶桑:“为什么他们不能直接问我?”
“怕是太过出乎意料,故而不信你会讲实话。”
“就算是要我讲,其实也有难度。我又不是姬颂肚子里的蛔虫; 谁知道他为什么没把侍神人的事儿告诉我……”
叶桑思索:“难道是忘记了?或是知道穆尊会说?”
这个太有可能了。
胡天也懒得去计较:“一下子升了等级,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嘛。这个令牌感觉特别厉害啊; 下次不拿它垫桌角了。看谁不顺眼; 发个追杀令?”
说完胡天却突然想到了姬无法。
胡天蹦起来:“您三位等等; 等等再讨论。我有个重要的问题。”
那三人齐齐转身; 看向胡天,目光灼灼。
胡天问:“姬颂那老头儿可是你们说的主执?”
“前主执。近来他将主执之位传与其子。”
“对对对; ”胡天点头; “那诸位的少楼主,是不是就叫姬无法了?”
三人齐齐点头。
胡天捂住胸口:“擦!要死!”
“如何?”
并着叶桑,四人一齐问。
胡天说:“我临来前; 在仓新界买了个面人,小孩儿被打屁股的造型,给你们少楼主寄了。”
那个小混蛋,从前威胁自己发追杀令,这不会玩儿真的吧?
此时,二十界之隔的乌兰界,姬无法却是忙得很,完全没脑子下什么追杀令。
姬无法正被他爹打屁股,两瓣屁股打得红彤彤。
姬北沼冷声道:“还敢不敢偷偷去后山捉虎豹雷虫了?吃了你怎么办!”
姬无法趴在他爹腿上不说话。
姬北沼又问了一遍。
姬无法憋了憋:“爹,你从前不是这么揍我的,你是不是偷看到那个面人了?是不是你把面人弄坏了的?你赔我,哇呜!”
胡天还不知道,一个面人给姬北沼提供了新的揍孩子姿势。
胡天问:“那个追杀令要怎么下达?”
何仲、朝华虽然不解胡天之意,但客王令牌持有者发问,却是不好推脱不知的。
何仲道:“分情况。若是‘相友休’这三类转成‘死’,三个执事商议,再由主执下令。若‘王’字辈,得全侍神人的执事到齐商议,才可下令。”
“那就好!”胡天撇嘴,“您二位说了那么久,也该给我说说,天梯楼和侍神人是什么关系了吧。”
此时何仲、朝华也是认了胡天的令牌,心绪缓和。
为客王令牌持有者解释基本问题,这事儿虽很是妄幻,但何仲还上前来,尽可能详尽解释了一番。
“这便是牵扯到了侍神人的发展。”
前番说过,侍神人中的“王”字属的修士,常年隐居。而他们隐居之处,便是天梯楼。
天梯楼最初成立,是为了招揽修士,实验神族功法。后因经营,发展成招揽修士,实验各类新功法,并对外提供咨询服务。当然这些都是需要付足灵石的。
现下的天梯楼,更像是一个为侍神人赚钱之地。
“天梯楼核心,仍是侍神人。且主执尚神之心,从不会动摇。”
天梯楼数任主执,只将毕生精力尽数花在天梯楼与侍神人庶务之上,直至老死。
“别说旁人了。你呢?”王惑此时坐到胡天身边,用手戳胡天胳膊,“你到底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得了那块客王令?”
胡天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好隐瞒:“我爬上了天梯楼三十三层,然后被个神族功法选了……”
话没说完,何仲扑过来抓住胡天肩膀:“你说什么?神族功法?”
胡天脖子后仰,极力避开何仲那张老脸:“是,一个神族功法,叫……”
“闭嘴!”朝华突然喝道,“何仲,功法之名,我等不可知晓!”
这便是侍神人的不同权限了。
何仲手紧了紧,终是放开胡天:“是我失态。只是,只是没想到,死之前竟能听到这个消息。只是胡小友,自己修习的功法不可轻易说与旁人听,可能会给你招来祸事的。”
胡天点头:“知道了。”
话至此时,一些都明了。众人都是一家的。
而何仲他们祭神,要寻神狱囚台,必要将十二圣地都走一走。
朝华便邀他二人:“叶桑推测的金元素丰沛的兵器,依着我见,怕也是在神狱囚台的。既如此,不如我等一道走吧。”
胡天、叶桑自然是乐意。
王惑就更开心了,他看了看归彦,兴高采烈:“好好好,那我们现下去哪儿玩?”
这五个坐下商量,何仲、朝华、叶桑又是一番商讨。
王惑则在一边自己玩儿,用绣花针给珍珠戳孔。
胡天也是瘫在一边,手里抓着个天梯楼的令牌看来看去。胡天伸手戳了戳归彦:“其实这牌子是个咱俩个人分的。”
归彦看着兔子,敷衍:“嗷。”
胡天收了令牌,看天:“好想吃烤鱼啊。”
归彦立刻站起来,伸出蹄子按在胡天脸上:“嗷嗷!”
胡天哽了哽:“客王令牌都没烤鱼重要?也是,民以食为天嘛,船……不,朝华前辈,您能给云停停,让我下水捞个鱼?”
胡天不但捞了鱼,还捉了虾,逮了螃蟹,抓了花蛤。总之见啥捞啥,捞了一堆海鲜来。接着这人坐在天流云上,怀里抱着个火盆,盆下是火种,盆上烤大鱼。
胡天还能拿出铁钳来串鱼虾,再拿出油盐调味料,刷刷洒洒。直搞得香飘千里。一整个天流云的格调都被他拉低了。
胡天边烤边给归彦喂,再殷勤递盘子给叶桑。
叶桑便是抓着铁钳挥斥方遒,同何仲、朝华分析水流走向,推演神狱囚台最会出现的地方。
何仲还来帮腔:“是如此,很正确。”
叶桑:“另者,据我推测,再有半年,此处便是要由旱季转雨季了。”
若到了过度季,且是由旱季转水季的过度季,那时海界河天全界暴雨,便是水下也会变得更凶险。便是不适宜祭神了。
但半年的时间,无法将十二圣地走一遭。跟别提再等向导了。
“可我等来时,分明推测是还有一年的时间。”
叶桑抓了新鱼串儿,认真道:“过度季必在半年之间,您且看前几次的水流……”
叶桑抓着铁钳,咬了大虾,再挥舞铁钳指点江山。
如此又是一番。
胡天听得一知半解,也不曾去打扰,倒是看着王惑拿着绣花针着实不易,便对他说:“你为什么不用点功法,比如剑气什么的。”
王惑愣了愣:“对啊,我为什么非要这么戳呢?”
胡天哭笑不得,此时却听朝华老太讲:“既然小叶桑如此肯定,那就先去野嗟海沟吧。”
何仲也是皱眉头:“这向导也不要再等了,我是没法再等到下一个旱季了。”
朝华也不再坚持:“那就不等了。”
胡天挥着只虾尾:“前辈,师叔,我家兔子很灵的,下了水,一定能很快找到金元素所在。”
如此,这一行人便是去往野嗟海沟。
幸而何仲、朝华也是祭神来过几次,知晓些大致方向。再以罗盘、搜神推演的功法辅助,同心协力很快找了个大致方向。
待到胡天归彦将海鲜吃完,再美美睡了一觉,便有人拍胡天肩膀:“师弟,醒了,快到地方了。”
胡天睁开眼。
此时已是午夜,四周静谧,天流云停留在水面上。向远,月亮半在天上半在水中央,极大极近,好似伸手能摸到。
月华澄澈,盈盈铺成海面。
胡天半晌回神,看向手边。归彦侧身躺着,梦里咂咂嘴巴。
四下兔子也睡着,围着归彦睡成个半圆形。
胡天先将红绿黑黄四只兔子塞进灵兽袋,再将白兔子提起来递给叶桑,小声说:“师姐,这只给你保管。”
最后,胡天才挠了挠归彦的耳朵,凑过去小声说:“懒虫起床,懒虫吃早饭啦。”
归彦“噌”一下站起来,一脸迷蒙,又歪了歪。
胡天忙伸手将它扶住,归彦眯眼看胡天:“啊噢?”
胡天道:“咱们到野嗟海沟了,要下水了。你睡饱了没啊?要不再睡一会儿?等到有好玩儿的再叫你。”
归彦闻言,立刻侧身歪在了胡天胳膊上。
胡天想了想,便在胸腹正中贴了个避水符,再将归彦塞进了怀里。刚好让它靠着避水符睡。
如此稳便了,胡天才转身说:“好了。”
朝华点头。
下一刻五声“噗通”齐齐响起。
然后便听胡天“卧槽”一声嚷。归彦好了,他没好呢!
第94章 一
胡天落入水中; 很是灌了几口水。
手忙脚乱之间,抓了避水符拍在脑门上。及至脑袋上一个硕大气泡升起来; 胡天才缓过一口气; 再噗噗喷水。
此时他缓缓落下,月光映衬,水中得了些许光; 依稀可见景致。
此番与前时在海集中所见颇不同。
此时四下只是水,偶尔一两条鱼飞速掠过; 彷如幻象。
往下沉去光线愈发暗,渐渐堕入黑暗之中。便连何仲叶桑他们的身影也愈发模糊起来了。
“莫点灯。”何仲以神念传声; 警告胡天同叶桑,“恐引来妖兽。”
胡天便忍住拿出夜明珠的冲动,只将叶桑所赠玄铁小剑取出; 握在手中防备四周。
说也奇怪,先前有月光时; 还有些许游鱼并声响。待光线完全消失之时; 四下再无动静。比之死生轮回境还不如。
黑暗之中; 胡天不由紧张; 竭力将身体感知扩散到最大。不由自主之间,体内神念随灵气运转至毛发纤毫。
胡天忽觉手臂皮肤之上; 两股水流对冲。
胡天惊讶; 又觉有趣,便是以灵气为依托,将神念在体内各处细化。
反正他的皮囊是死的; 将灵气锁住,任他如何调度玩耍,灵气也不会冒出去。
胡天很是自娱自乐了一番。
或将灵气调到头发上,便察觉水流冲刷头皮,不小心将碎发冲走一根。
或将灵气调到屁股上,便觉穿着的粗布糙得很,很是不舒坦。
或是灵气调到后颈上,身后水流平稳又安谧。
或是将灵气调入胸腹正中央。
正中央,隔着衣料,某个黑乎乎的玩意儿在睡觉,伸直四肢,肚皮贴在衣服上。心跳传来“怦怦怦”,缓慢微弱,缠绵不绝。
然后这货不知做了什么梦,四蹄乱蹬在胡天肚皮上。直如擂鼓敲钟。
“我的亲娘!”
感知被灵气放大,痛觉也是成倍翻涨。胡天猛然醒过神来,恰此时双脚靠到了一处硬邦邦的地方。
这便是终于到得此片水域的底部。
四周黑漆漆,隐约之间传来呜咽嗟叹之声。这似有若无的嗟叹,便是野嗟海沟名称由来了。
胡天乖觉,只站着并不轻举妄动。
片刻后,前方三丈之处,何仲道:“无碍了。”
隔着这水,衬着远处嗟叹呜咽,人声才此处略有失真。
何仲语毕,四下四颗夜明珠亮起来。
以胡天为中心,前后左右便是叶桑、何仲、朝华同王惑。
只是他们此时却是矮了胡天一大截。
胡天俯视诸位,怪不好意思的:“这闹个什么呢?为什么我这么高?”
胡天说着低头去看,便见他站在一个大海龟的壳子上。
那海龟脑袋正在胡天右前方,缓缓扭头。
胡天收了玄铁剑,对海龟讪笑:“冒犯冒犯,没看清,扰了您老清修,不好意思啊。”
说着他扒拉着海归壳往下爬。
那海龟甚是灵气,侧身歪了歪,方便胡天动作。
待到胡天到得地上,那海龟才正过身子来,慢慢游走了。
胡天对着海龟的背影拱了拱手。
“怕是个要脱骨成妖的妖兽。”此时王惑贼兮兮凑到胡天身边来,“你却扰了人家清净。对了,归彦呢?”
胡天指了指自己胸腹正中的一团,又问:“这就到野嗟海沟了?怎么黑乎乎的。神狱囚台在哪儿呢?”
“野嗟海沟大得很,自然要寻一寻。我等现下……待我看看指北针……”
朝华正说着,叶桑肩膀上的兔子忽然咬了咬叶桑头发:“唧唧唧。”
白兔子身上贴着一张避水符,一只爪子指想叶桑左后方。
叶桑敏锐:“你说那处有金元素?”
白兔子猛点头:“唧唧!”
这白兔子可比朝华老太的指北针好用得多。
众人便在它的指引下开始行动。
走了约莫半炷香,白兔子突然咬了叶桑耳朵一口。又重又疼。
白兔子平日看见叶桑便是温顺得很,少有如此时候。
叶桑停住脚步,去看白兔子:“怎了?”
眼前依旧不见什么神狱囚台,四周仍是黑漆漆一片。唯那似有若无的嗟叹之声起伏。
众人也是围过去,看向白兔子。
白兔子此时抓耳挠腮,只管同叶桑做默剧。可怜它是在叶桑肩膀之上,舞台不够大,白兔子便是扭来扭去直把众人的眼睛扭得发花。
看不明白,众人便去看胡天。
胡天挑眉:“我不懂兔子语,翻译不来的。”
不过他另有歪招。一个兔子默剧演得多寂寞?再叫几个一起来,或也就好懂了。
胡天拿出灵兽袋来,刚将袋口扯开,便见白兔子跑来。
白兔子对准灵兽袋口:“唧唧唧。”
便见黑兔子积极将脑袋伸出来:“唧唧!”
四下都是水,胡天忙要拿张避水符来给黑兔子贴上。
谁知黑兔子乃是响当当一条好汉,径直入了水,给白兔子吹去一个大气泡。
胡天目瞪口呆:“卧槽,这么厉害,早知道你这么灵,我就不买避水符了!”
细细想来。
黑乃是水,黑兔子便是命褓灵兔中以水系修行的一只。没点水系功法,脸上光彩岂不全无?
黑兔子听闻胡天之言,却是摸了摸腮帮。很是为难的样子。
这个众人倒是看明白了。
王惑兴高采烈做翻译:“你这么大,它给你吹气泡得累死。”
胡天冲王惑翻白眼,问白兔子:“其他兔兔就不需要了?”
白兔子点头。
胡天又对黑兔子说:“我听不懂白兔子的话,你和它配合配合呗?演个明白的。”
不待黑兔子领命,倒是白兔子脑袋上顶着一团空气四爪并用游到黑兔子身边。
白兔子用耳朵碰了碰黑兔子的脑袋:“唧唧唧唧咕咕唧唧咕。”
黑兔子:“咕唧。”
胡天围观片刻,感叹:“我这辈子大概也就能给归彦做翻译了。”
至少归彦在胡天脑海里乱嚷嚷时,说的是人话。
少时,黑白两只兔兔商议告一段落。黑兔子游到胡天面前来,扭扭屁股,甩甩长耳朵。
胡天忙拍手:“注意了注意了,咱黑兔兔要演出了。”
大家便将黑兔子围住。
黑兔子便是先拍了拍自己胸脯,然后吸气缩肚子,再伸直四肢努力将自己变成一条线的样子。
接着它扭动身体,好似个水波形状。
胡天猜:“你是水?”
何仲道:“是水流。”
“唧唧!”这是白兔子上场了,白兔子两只耳朵在背后。忽而它伸出抓抓从肩头抓了一只长耳朵来,气势汹涌好似拔剑。它歪着脑袋,将长耳朵抓在手中甩了甩,很是拼命。
叶桑捂脸。
众人大笑:“这是叶小友。”
白兔子点头,游到叶桑身上蹭了蹭。它再回去继续。
白兔子便是向前走。
忽而黑兔子缩成一线从一边游过来,白兔子恍如未见。及至黑兔子游到白兔子上方,黑兔子忽而伸出爪子捞了白兔子耳朵,便是将白兔子拖走了。
白兔子四爪乱蹬,做出惊恐之状。
少时,白兔子黑兔子一起停下,齐齐看想胡天。白兔子摆了摆手,指指黑兔子,再指指他们前进的方向。
胡天想了想:“前面有能将师姐带走的水流?”
然而此时用夜明珠照去,水下世界只有些许巨石海草之类,海草却也不怎么动弹。
“是暗流。”朝华老太开口道,“它们是在说水下暗流。”
水下虽看上去静寂,然则越是看上去静谧无物,便越是杀机暗藏。
而海界河天的水下,最大的杀机不是凶禽猛兽,不是鲛人妖族,而是水底暗流。那些暗流不知来路去处,稍不留神被卷入,便难挣脱。
而十二圣地则是暗流最多之处,故而每每有“相”字属侍神人前往海界河天祭神,天梯楼便会派一名向导与他们接头。
此时黑白两只兔子,便是向众人示警。
而何仲、朝华他们来此处的次数多,自然知晓其中利害。
何仲本想拼上自己的修为,去测暗流。此时却听胡天问两只兔子:“咱黑兔兔这么厉害,是不是也能测到暗流?”
黑兔子扭了扭,兴高采烈点点头。
胡天竖起大拇指:“就靠你了!”
黑兔子豪迈拍胸脯,接着它游到白兔子上方,咬住了白兔子的耳朵。
然后两只兔子游起来,白兔子用前肢指一个大方向,黑兔子却是绕了个远道向白兔子指的那处游。
它俩游了一小段,一起转头:“唧唧。”
何仲叹道:“命褓灵兔还能这么用。”
其实何仲不知道,并非命褓灵兔的缘故。而是无主的命褓灵兔才能如此用。
有主的灵兽往往灵智被主人压制,反而不自由。
此时黑白兔子配合默契,倒是替众人省事儿。
何仲乐呵呵打头跟着兔子而去。
其他人便也是都跟上了。
又行了许久。
久到胡天对归彦这么睡着生出些许小嫉妒,想要去把它闹醒。
久到王惑不耐烦:“朝华,还有多远呀?”
久到朝华生出疑虑。
久到叶桑也不确定:“难道有差漏?要去下一处寻?”
久到何仲开始怀疑自己的运气:“老夫死前真的不能再去祭一次神?”
何仲话音方落,他们转过一处巨石,忽而前方露出柔光来。
何仲失声惊呼:“神狱囚台!”
神狱囚台便是如此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胡天忙低头要去挠归彦,便见归彦已经将脑袋探出来。归彦此时后背枕着胡天胸腹,下巴挂在胡天衣襟上。
胡天只看见它毛茸茸一个脑袋,两只耳朵动来动去。
归彦认真打量着神狱囚台。
神狱囚台什么样?
便是一个四方四正的白色大盒子。那白色大盒子稳稳立在海床上。
四周海床上空空荡荡,连根海草也是没有的,只有一片白沙。
朝华此时却是抓着叶桑激动:“小叶桑!多少同仁,为了寻一个神狱囚台,在十二圣地折损!你却能……”
叶桑却能推演出了神狱囚台所在,省去了诸多麻烦。
叶桑便道:“师叔,待日后回到宗里,我将推演之法写下,送与天梯楼。方便诸位日后寻地方。”
朝华感激不尽。
王惑也难得说一句:“真是祖师爷显灵,将小叶桑从极谷骗了来。”
然后王惑便被朝华老太捏住嘴巴:“莫要胡说八道。”
祖师爷“骗”来是几个意思?
胡天却不由腹诽,骗师姐的不是祖师爷,分明是杜克那师伯。
众人说笑一回,便是全速向神狱囚台行进。
待得双脚踏上白沙,到得那白盒子跟前。便见这神狱囚台高约三丈,四壁光滑如镜,因地上白沙缘故,映衬出白光来。
胡天向神狱囚台墙壁上看去。
此时叶桑身后跟着一个唇红齿白短毛的小子。这小伙儿穿着短打,脑袋上一个气泡,脸上一张符箓,胸腹正中另有一个气泡,造型诡异。
胡天便是冲那神狱囚台的墙壁吐舌头,扒拉眼皮做了个鬼脸。他再追上叶桑、何仲。
何仲一行领着胡天、叶桑围着这个白色大盒子转了一圈。走了个“口”字形路线。
少时又回到方才正中的位置。
胡天好奇:“走一圈就成了?”
祭神这么简单?
“自然不是。”何仲此时笑眯眯,“小友莫急,这才是神狱囚台的外围。”
叶桑愕然:“外围?这四下没有入口啊。”
这便是神狱囚台的精妙所在。若是凡人、妖兽,偶有进入此处,所见不过是一处白沙滩。若来者是修士,便能得见这白色的四方大盒子。
“若能持有一二神器,便是能再进一层了。”
何仲笑着,手中拿出一件破烂铁棍:“这便是老夫此番祭神所请神器。”
何仲说着,便是将那根铁棍郑重捧起,插入神狱囚台镜面墙体之中。
便听“叮”一声响,铁棍便进入镜面墙体,好似镶嵌其中。
何仲手上使力,那铁棍缓缓没入神狱囚台的镜面墙体。只是速度甚慢。
待到那铁棍没入一般之时,那铁棍骤然停住。何仲便是松开了手,退后三步,拱手弯腰向镜面鞠了一躬。
观四周,王惑、朝华亦如是。
叶桑同胡天便是效仿之,拱手弯腰而下。
再待起身,按根铁棍不要外力,自行向镜面墙体没入。
正是此时,忽听两只兔子在身后“唧”一声惨叫。
胡天猛然转身向后看去。
黑兔子此时松开白兔子的耳朵,惊恐交加急速向胡天冲去,白兔子则是冲向了叶桑。
下一刻,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的石头后冲出,直向众人而来。
何仲反应极快,顿时一柄拂尘从他袖中冲出,向那黑影撞去。
何仲喝到:“何物在圣地装神弄鬼!活得不耐烦!”
那黑影极敏锐,闪身躲过拂尘,却是从众人头顶跃过,跳到白盒子正方体的顶上,高高站立:“我说你们可疑,却是侍神人!”
众人抬头向上望去。
这黑影不是旁者,便是鲛人孔杉,前方胡天乘坐青螺舆辇上收钱的那位。
胡天此时见了孔杉,略吃惊:“你从我家归彦的幻象里出来了?还挺快。”
孔杉前番察觉何仲一行人不妥当,便是追杀出来。不想却着了归彦的幻象伏击。
须知鲛人,曾是用“声色”捕猎的妖族,与幻术很是有研究。
此番孔杉被困,实是意料之外,故而他率先冲破幻象后,只将同伴甩在幻象里,自己跑来野嗟海沟蹲守,誓要血仇来着。
没想到却是跟着他们见了这么个奇怪的玩意儿。
孔杉低头看脚下:“这便是差点将我妖族葬送的神狱囚台?”
何仲此时怒火中烧:“无耻小儿,竟敢对神狱囚台不敬,我杀了你!”
何仲说着便是又一柄拂尘幻影冲过去。
孔杉翻身落在众人不远处:“哼,在海界河天杀鲛人?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
鲛人堪称与海界河天神魂相契,但凡水落入一丝鲛人血气,周遭千里之内的鲛人都会有所感知。那些鲛人都会赶来。
这便是海界河天的鲛人不好杀的缘故。杀一只不可怕,可怕的是杀了一只,会有一群来替那只复仇的。
何仲此时气急败坏。
孔杉得意极了。
胡天挠了挠归彦的耳朵:“睡醒了松松筋骨?”
归彦便是从胡天怀里蹦出来,跳到他肩膀上。胡天拿出一张避水符贴在了肩头。
归彦跺跺蹄子,胡天忙捂住耳朵。
归彦低声吼:“嗷。”
声波将水震开,直向孔杉而去。
却见孔杉双手合十,再分开,两个手掌中间出现一颗蓝色珠子。
归彦的术法音波,瞬息被那颗珠子纳入其中。
“破妄珠。”
孔杉一声冷笑:“前番不过一时不察,让这小黑妖钻了空子。这点子幻象算个什么,你还有什么招式,尽管试试!想同我鲛人妖族较量幻术……”
孔杉话没说完。
归彦扬起头来,又是一声:“嗷!”
其声如雷,四野震荡。
神通夔吼。
下一瞬,孔杉被震飞了出去。
归彦打哈欠。
胡天撇嘴:“幼稚,怎么会有妖蠢成这般模样。或许他只会一招嘴炮,便以为天下人都同他一样,只会一个招式?”
归彦很赞同胡天的发言:“嗷嗷。”
此时朝华老头却担心:“不会被震死了吧?”
何仲却道:“无妨,我神念未曾捕捉到血气,无有血气,其他鲛人不会感知到。”
众人便是放下心来,朝华老太吩咐王惑:“去给他捆结实了,丢远点。”
王惑欣然领命,高高兴兴去了。
片刻后,王惑手里拿着个蓝色珠子回来:“朝华朝华,那个鲛人没有死,我给他捆结实了,然后又用术法将他嘴堵上了。这个珠子给你玩儿。”
便是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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