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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反派成个仙-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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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桉略一思忖,点了头,便是领着叶桑易箜去得外间。
  易箜走时唤归彦,归彦蹲在胡天身边不动弹。
  胡天歪了歪,才勉力看到归彦脑壳。胡天便对蚁后道:“我家归彦平时也就会嗷嗷叫,就算听了什么,也不会外传的。”
  “校场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你二位之间怕是有契。”
  所谓契,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便让它留在此处。”蚁后又去看花困。
  花困眼里两汪水,正跟在叶桑身后小心翼翼向外挪动。
  “花困莫走。”蚁后将她叫住。
  如此沈桉叶桑易箜出了门,到了外殿。
  外殿也无妖蚁守着,只几个雕花木凳并一张小几。几上摆放各色瓜果。
  三人各自坐了,易箜很是不放心:“师父,那个花困为什么也要留下?她不会对师兄不利吧?”
  沈桉向密室看去,摇头道:“不至于,蚍蜉一族还是很有信义的。前番校场之上,那只秃毛鸟所问之事,你可还记得?”
  易箜利索摇头,沈桉眼角抽了抽。
  倒是叶桑记得清楚:“沈伯所指,可是疏香问双情丝术法?”
  “然。此事具体事由我也不甚清楚明了。只是曾听姬颂说过一二。”
  沈桉弯腰,叶桑易箜都凑过去。
  沈桉低声道:“那时妖魔两族水火不容。前任蚁后却为了报一魔族女修恩情,用了双情丝之术。”
  “所谓双情丝,便是我蚍蜉一族的双网情丝千结术。”
  此时密室内,一簇烛火摇晃。
  蚁后为胡天解释:“此术重运化、布局、牵连之道。我将心诀运化部传于你,即可解你此番之困。”
  花困闻言猛然抬头:“母后!双情丝是我一族蚁后相传的妖术,如何传与一个人族!”
  “莫多嘴。”蚁后抬手,又对胡天道,“胡小友,虽是运化部心诀,但也关乎我蚍蜉一族的机要……”
  胡天如何不懂,低声说:“我知道,您放心,我不会外传的。再起个誓?”
  胡天心道,就用回家起个誓言。这可比去魔域那个誓,简单多了。
  蚁后却摇头:“天下事,瞬息万变。便是以道心立誓,若要违背不过入妄成魔。”
  “那您说如何?”胡天不解其意,“您直说。若成,我就保小命。若不成,不过做个养料。当然,我尽量选小命。”
  蚁后笑道:“也不甚难。我要对你下两道咒。一为禁言,一为忘生。”
  “禁言便是,此室内所言之事,日后你无法对第三者提及。忘生便是,日后这细妆木消失,此室所言,尽数忘却。”
  胡天松了一口气:“这没妨碍,您下咒吧,甭客气。”
  胡天话音未落眼前一花,两道法诀落在胡天眉头。
  蚁后道:“现下我便传你双网情丝千结术心诀。”
  “母后!”花困在一边猛然跪下。
  “如何?”蚁后转身看她。
  花困咬了咬嘴唇:“此番事情,由我而起。可传心诀,若是为了替我赎过……我自请赔命,不愿做这个缘由。”
  胡天一听,怒道:“你想死自己去,跳楼抹脖子撞墙自爆别拉我垫背!赔命有屁用,说得你多值钱似的。少一厢情愿了!”
  “你!”花困抬头瞪向胡天,两只黑眼睛中映出两团烛光,森然可怖。
  胡天此时却是不惧:“若你真要赔命。也成,你等我先好了,再捅你几刀。杀了之后,我也给你赔命。这样才是正确顺序。”
  花困气得牙痒,恨不得立刻蹦起来手撕了胡天,却碍于蚁后,只得按捺:“我乃蚍蜉王储,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哦!”胡天冷笑,对花困道,“我命不如你精贵?”
  胡天也是怒极,他腿上猛然用力,竟也让他屈膝成了。胡天:“归彦!”
  归彦闻声上前,扑倒花困。胡天蹦起便将花困踩在脚下。
  胡天脚上绿丝下垂,便是向花困身上去。
  花困吓得哇哇大叫。
  胡天冷笑:“我也不要你赔命,你陪我死过这一程就好。”
  此时花困抬头看向蚁后。
  蚁后却是抱肩,在一花藤椅上坐了,淡然看花困:“也好。”
  花困挣道:“我是为了双情丝心诀不外露才如此的!您为什么要这样说?”
  “花困你却弄错了因果。若你不犯错,何来这番事!”
  蚁后冷眼看花困,“术法之上是心境。你术法上从来优于同巢姊妹,但近来心境却恶了。”
  “我只是,我只是喜欢……”
  “愚钝!”蚁后呵斥,“我从前与你讲过前任蚁后之事,现下你再讲一遍与我听。”
  花困愕然,愣了愣,却还是领命讲起来:“前任蚁后,早年受恩于一女魔。后女魔受难,央她运送一物,由魔域去往梦魂界……”
  归彦耳朵“蹭”一下竖直了。
  “而后呢?”
  “即便是双情丝之术,也不可运活物。前任蚁后不曾言明,勉强为之,后功法反噬,身死道消。”花困说完,闭上了眼。
  “报恩当如此。”蚁后语重心长,“且不谈恋慕之情。只是恩情,你便是如此报答叶桑的?”
  良久,花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胡天脚下,花困的背起起伏伏的。胡天站立不住,从花困身上蹦下去。
  此时他手臂上又一个小芽“哔哟”抽出一片叶子来。
  “艾玛!”胡天惊道,“恕我唐突,教育工作咱先缓缓。不然我就真长成树了!”
  蚁后起身来:“莫慌张,我即刻将心诀传与你。胡小友先行领会,再运用此心诀,以心神配合,将木元素运出体外。一年之内,必可痊愈。”
  蚁后言罢,便是起手,一道绿光在她指尖团起。
  胡天看着那光甚不自在,便是吸气转眼分散精神,忽见了归彦的小脑壳,喊了一声:“等等!”
  蚁后停下动作:“如何?”
  “既然我被下了咒,转头事情都要忘光光。”胡天道,“那您能不能再满足下我的好奇心?”
  “嗯?”
  胡天问:“前任蚁后运的是个什么活物,去了梦魂界?”
  蚁后凝眉,片刻后,看向胡天:“魔胎,不,不全是。是一枚妖魔混血的魔胎。”
  “啊?”胡天心道,魔胎是个什么玩意儿。
  然则不给他多问,蚁后指尖那道绿光冲入神魂。
  胡天心念骤然跌入识海。
  先见得是冻结的海,白色镜鱼好似壁画一般沉静。海面此时却有幽光闪烁。光从上空来。
  胡天抬头去看,便见一行字迹伏在长空之上。
  字迹极小,好似篆刻,绿光闪耀舞动。忽而凝成一团如同繁星,与天顶六芒星相应成辉。忽而拉长彷如丝带,围着胡天那一点心念转动。
  胡天昏昏然,耳边传来吟唱,雌雄莫辩,宛如长风呓语,天际回荡。
  依稀分辩几句:“蔚兮迷兮,朝霁北辰。神堕恶吊,皇令皇殿。先祖血泣,我徂十方……”
  不解其意,却是满心酸楚。
  千万年纵横往来,浑然大梦。凭沧海桑田,不过一粟。
  茫茫然走脱不得,挣扎不去。
  正是混沌之时,“怦怦怦”心跳声响起,缓慢微弱,缠绵不绝。
  胡天追逐而去,一颗六芒星渐渐浮现。
  胡天心有所动,便听沈桉说:“对外,便说那五千年细妆木的树种,尽数被他吃了。所以才起了这番异变。不提万年树种罢,如何?”
  胡天此时睁开眼:“这是让我背黑锅?”
  “哟,醒了!”沈桉乐道,“蚁后方才说,若是迷了心性,你就死了。我还道给家主省事儿了呢,你怎么就又醒了?”
  “咦,师父方才不是说,师兄最好不出事的么?”
  “胡说,为师什么时候说这话了!”沈桉怒。
  易箜迷茫:“说了啊,您还说,穆尊那边交代不过去。”
  沈桉上前捂住了易箜的嘴。
  胡天此时动了动手脚,却仍然动不了:“等等,我是没死,可我怎么感觉自己更像一棵树了?”
  “可不就是一棵树了么?”沈桉幸灾乐祸围着胡天转一圈。
  但见此时,众人眼前一七尺高的细妆木,枝叶茂盛。只约莫离地五尺处的树干之上,一双眼睛眨呀眨。
  胡天怒:“这是怎么回事来着!”
  叶桑忙上前:“师弟莫急。辛夷界四季如春,木元素补充得快,才会如此。稍后,我等回宗里安置,届时师弟再运转,便可化解。”
  胡天气不过:“我真是倒霉透了!做树了,胳膊不该是树枝么?”
  易箜也凑过来:“是啊,师兄,你两只胳膊现下都是树枝了。”
  胡天右胳膊化成的树枝上,归彦安然趴在上面,肚皮贴在树枝上,四肢耷拉垂着,脖子上挂着的数个乾坤袋被它用来垫下巴。
  “既然是树枝,那怎么还痒痒了!”胡天骇然,“难道长虫了?”
  “虫虫”归彦:“嗷嗷!”
  叶桑易箜不由都乐。
  归彦站起来,蹄子刨树皮。
  胡天撇着眼,忙道:“归彦不是虫,归彦胜天龙,您继续趴着吧,想趴多久趴多久。”
  一番玩笑,沈桉才又对蚁后道:“方才我所说之事,您意下如何?”
  却是沈桉提议,对外宣称,胡天是将十颗五千年的树种都吃了,就变成了树。
  沈桉道:“依我之意,如此,既可以打消那些肖想树种之人的心思,也可保全声誉。”
  这声誉自然是花困的。
  蚁后点头:“如此也好,只是不知胡小友可否愿意?”
  胡天也知财不露白的道理,沈桉其实是在给他消灾。
  他便道:“那我就委屈点吧。”
  沈桉送他个大白眼。
  “多谢。”蚁后点头示意,“此番毕竟是我蚍蜉一族失礼在先,日后若有所需,定当竭力以报。”
  胡天闻言,心一动,脑子骤然浮出乌兰界来的三张配方:“别,您别等日后,我现在就有所需!”
  众人均是一愣。
  胡天却不客气,立时将配方上的妖植灵株,自己早前没买的,全数报出。
  “我也不要您白送。给个低价就行。”


第70章 八
  蚁后笑道:“胡小友所需; 些许不是我辛夷界所出。但我辛夷界有的,自当奉上。”
  胡天欣喜不已; 笑着道谢。
  不时蚁后便命妖蚁奉上几只乾坤袋; 尽数挂在了归彦的脖子上。
  沈桉又不情不愿替胡天算账付了款项。
  “这算什么事儿,老朽的算盘居然替个泼皮算账。”沈桉很是不高兴。
  诸事毕,大巢外; 叶桑也将胡天捆上了象风大舆。
  因着辛夷界的木元素实在充沛,胡天树长势颇佳。此时已不能进得象风大舆厢内; 叶桑同易箜只得出此下策。
  胡天躺在象风大舆棚顶,被数根缚鬼绳捆得结结实实; 生无可恋。
  易箜此时上前来:“师兄,现下感觉如何?”
  “天真蓝啊,那云跟棉花糖似的。话说; 我虽然能出声,但好像没嘴了吧?”
  易箜直率道:“没有。”
  整个树; 只剩下胡天一双眼睛。
  “吃不了东西了?我会不会被馋死啊。”胡天忧心忡忡。
  晴乙不解:“不该是被饿死吗?”
  “无妨; 木元素会补充你体内所需。”花困冒出来。
  胡天并不搭茬; 只管仰面看云; 九十度忧伤感叹:“不吃饭的人生,和死又有什么分别?”
  “你饭桶啊!”沈桉到得象风大舆前; 打断了胡天的惆怅。
  他转头领着叶桑、易箜同蚁后道别。
  蚁后一一还礼。
  待到叶桑时; 蚁后忽问她:“叶小友,若有一日,蚍蜉与人族开战; 你选哪一方?”
  叶桑抬头,斩钉截铁:“我选剑。”
  “便连人都不选么?果然是剑修。”蚁后笑着摇头,“辛夷界木元素毕竟充沛,诸位还是尽快带胡小友离去。今次我便不多送了。”
  “您留步。”
  沈桉客气完,领着众人上了象风大舆。径直离去。
  待到象风大舆消失,蚁后转头看向花困:“若是有一日,叶桑同我蚍蜉一族对立,你待如何?”
  花困不语。
  良久,蚁后道:“早前你一直要出去,此番妖祭结束,你便出去游历吧。”
  花困躬身弯腰:“是。此时,也请母后容我告退。”
  “去吧。他们会从袅锋界那道界桥离去。”蚁后摆手,转身回了大巢。
  花困招来一片叶子,迅疾向那处界桥冲去。
  然则此时沈桉一行人,却并未径直去界桥,而是驾着象风大舆往辛夷界集市的路上走了一遭,且是一路慢行。
  易箜很是不解:“师父,为什么要从这儿走?”
  “徒弟啊,有个词叫‘招摇过市’,你可懂?便是让妖族都看看,胡天变成了一棵树。如此,那些妖便不再惦记胡天的树种了。”
  沈桉拍易箜,“此乃计策宣扬,你可要学着点。”
  易箜认真问:“可是师父,那些妖怎么知道这棵树是胡师兄呢?”
  “咦?”沈桉愣住。
  胡天在棚顶,翻白眼没好气。恰此时,象风大舆行到妖族聚集的一处。
  胡天灵机一动,扯开嗓子吼:“沈桉你这糟老头儿!哄我把十颗种子都吃了,现下变成这么个玩意儿!从此不得好活,我与你不共戴天!”
  沈桉一听,立刻把脑袋从车窗伸出去,探出半个身子,扒在车顶,骂道:“胡天,我把你这个没良心的泼皮无赖生撕活剥了!你他娘自己吃树种还有理了?活该么你!活该!”
  一路行来,一路对骂。
  沈桉骂久了,扒拉棚顶累,便回到车厢,倚着车窗同胡天打嘴仗。
  易箜起先还担心,后又疑惑:“这是在宣扬?”
  易箜去看叶桑寻求解答,却见叶桑将重剑搁在腿上,手指摩挲,似在深思。
  半晌,叶桑抬起头,四下看了看,对晴乙道:“师妹,我有事要想请教。”
  晴乙忙在叶桑身边落下,细声道:“师姐但说无妨。”
  叶桑将重剑背上:“花困是不是喜欢我?不是妹妹对姐姐的那种,是我爹对我娘的那种。”
  此话一出,车厢全静下,便连外间胡天都不说话了。
  沈桉转身,咳了咳:“小叶桑,你这才……”
  话未讲完,象风大舆到得界桥,窗外一妖蒙着面纱守在无极界碑边。
  “找你的。”沈桉转头对叶桑道,“你可要去?若去,我等前方守着。”
  叶桑点头,跳下了象风大舆。
  花困自无极界碑前站起来。
  叶桑近前,离了三丈时停下。
  花困双手交握,低下头。阳光自侧面落下,勾勒半面轮廓。
  叶桑忽扬声道:“花困,我舞套剑给你看,如何?”
  花困愕然,抬头轻轻点了点。
  叶桑抽出重剑,抬手起式。
  晴日暖风,重剑繁花。叶桑长发高束,延颈秀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重剑舞动,时而风扶弱柳,时而开山辟地。起承转合,四季轮换,惊鸿游龙,恍惚仙神。
  沈桉远处观之,不禁叹道:“怪道家主曾讲,叶桑未入极谷,极谷当号丧三日。”
  少时叶桑举剑袭去,隔了三丈,剑锋指在花困眉心。花困不由退了一步。
  叶桑收招撤剑。
  她眉舒目展:“可明白了?”
  车内众人齐摇头。
  花困犹疑:“桑桑姐姐,最后一式,有杀气……”
  “不好骗你,我练的便是杀剑,非生即死。方才不杀你,不是因你是花困,只是没有杀你的必要。”
  叶桑归剑入鞘:“你与剑,我选剑。”
  花困垂手低头。
  叶桑站立片刻,转身而去。
  象风大舆再起,上得界桥。幸而界桥之上隔绝声响,也是避免了一番尴尬。
  及至象风大舆下了界桥,倒是叶桑先开口:“归彦哪儿去了?”
  胡天躺在车顶,有气无力:“它在我脸上趴着呢。”
  说是脸上,不如说是树上。归彦此时蜷缩四肢趴在树干上,下巴贴着树皮,鼻尖三寸外便是一双眼睛。
  少时趴累了,归彦站起来,踩着树干散步,也不管那双眼是谁的,只管踩上去。
  胡天没好气:“大爷,您能不能去车里呆着?这天上的风好大。”
  象风大舆一路疾驰,天上罡风好似刀割一般打在树干上。
  叶桑一众人排队叫归彦进车厢。它却不理,一会儿钻进树叶里,一会儿啃啃树皮,一会儿再拔几片树叶。很是悠闲自得呢。
  胡天见风没把它吹飞了,便也任它去。
  趁着天上飞,胡天闭目,将心神沉入识海,抓了那片双情丝心诀绿光,再去七魄。
  开始并颇有些难,心神时而冲出体外,时而又沉入识海。形似浮水,想要停在一处,总是不易。
  幸而几番之后,胡天稍有领悟。他将心神落在那片心诀绿光上。如此停在寸海钉上,再去看外间,便见一片绿色气雾般笼罩,越向外越深重。
  胡天心知绿色雾气为细妆木上的木元素。此时它们凝聚之处为外在,而寸海钉下是灵魄。
  胡天心神再起,离开寸海钉,融入绿雾。片刻回转,胡天向寸海钉上去,一线绿雾被他牵引,好似绿丝。
  然则未及在寸海钉上落下,那条雾气便消散了。
  胡天懊恼,心知太快。
  他再回到绿雾中,极尽小心。思及前番再穆椿的星河芥子中,那是以快取胜,那时觉着遭罪,未曾想快有快的好,慢也有慢的坏。
  哪怕再慢,也必得凝神静气全神贯注,稍一走神,雾气便是散去。
  如此反反复复,屡战屡败,终是一次。胡天心无旁骛,又极尽缓速,将一缕绿气牵入寸海钉上。
  刹那寸海钉震颤,那缕绿气却是不急不缓,顺着寸海钉丁点沁入灵魄。
  胡天好歹松了口气,此时他心神立于寸海钉上,向外去,又有寸海钉如无数平台。
  这才是一颗寸海钉,还有九百九十八颗在等他牵绿丝。
  胡天只得再去,便是几次三番,终又扯了一根绿丝。
  再回头,却见第一根绿丝已经消失,那平台下,只定点绿色弥散入七魄。
  “擦!”胡天大骂一句,瞬时,心神弹出。
  胡天睁开眼。
  有人拍手:“师兄醒了?”
  “师弟,你小点声,我虽然没耳朵,但也是能听见声儿的。”
  胡天又问,“我回善水宗了?我这是在哪儿呢?”
  “师兄,我们回来已经有半个月了。你现下栽在九溪峰顶。”
  “沈老头儿还真把我当树了!”胡天怒,“干嘛把我栽了!他怎么不把我埋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呀。”
  胡天没好气:“让他来,我要和他决斗!”
  晴乙乐:“胡师兄,师父嘱咐,若你醒来说他坏话,就把你锯了。”
  “别介!我知道沈伯好意。”
  怕是如此,胡天才能借着树,供养肉体,不至于饿死。只是此时若剑界正值仲春,胡天身上的叶芽抽出不少,长得越发茂盛。
  胡天又觉有哪儿不对:“你们在这儿已经半个月了?沈桉已经走了?”
  易箜点头,将各项事情交代给胡天听。
  便是归来之后,穆椿来信示意,将胡天栽在九溪峰顶。沈桉又让易箜晴乙留下。
  “留下照顾我?”
  晴乙摇头:“师父说,留下入个人力股。帮师兄你开‘超市’。”
  “师父原话是,”易箜学着沈桉的样儿,“同胡天那小泼皮讲,易箜的工钱是要付的。分红我年终时来收。”
  胡天哭笑不得:“那山下的屋子,还得去打点。我现在如何弄得?”
  “师父已经将上下打点好了。”
  胡天愣了愣,实在没想到沈桉会有如此好心。
  易箜又补充:“师父说,这得另算一股。”
  胡天翻白眼:“我就知道,沈老头从来不白干。”
  如此,胡天倒也愿意,他便将各项事宜讲述给易箜听。
  听闻“明码标价”,易箜很是欢喜。
  胡天想了想,喊道:“归彦?”
  归彦从胡天“树”的枝叶间跳下来。
  胡天乐:“把红色白色,还有黑白格子的乾坤袋给易箜。”
  易箜上前要去帮忙。归彦让开,只管蹄子顺着后颈向脑袋挠,挠下三个乾坤袋来。
  “这些都没布禁制,里面的货品都是我挑了来卖的。你拿去吧。另外,有个账本,你照着上面记录。”
  如此易箜领命而去。
  胡天便再次闭眼进入灵魄中去,同那些绿色雾气较量。
  时不时,他会转醒一回。
  快入夏时,钟离湛来找过他一次。因着胡天活蹦乱跳出去,却变成棵树回来。有人质疑,叶桑这任务不算完成。
  “我也只是来听师弟讲述经过。好有个定夺。”
  归彦趴在树上,甩尾巴扫开飞来的蝴蝶,歪脑袋看钟离湛。
  胡天忙说:“师姐本不欲去,也是受我哀求。且我此番经历,必受益。只能说师姐这监督任务做得棒极了。”
  “我也是如此想。”钟离湛笑道,“师弟莫忧心,一切有我。定不让叶师妹受半分委屈。”
  胡天忙道谢。
  其实叶桑经常来,偶尔胡天醒着,叶桑就对他讲剑,并不多说庶务。
  到了夏天,叶桑每日傍晚都来树下练剑。练完,若是胡天不醒,她也会站着看一会儿归彦。
  看它满树乱窜,吓鸟踢虫子,颇有趣味。
  到得九月授衣时节,胡天也开始落叶子。事情颇好笑,却是将易箜吓得不轻,怕胡天挂了。
  于是整个秋季,胡天只好牵几根绿丝,就醒一次,防止易箜觉得他挂了。或者别人以为他挂了,把他给砍掉。
  此时他牵丝已是熟能生巧,且从一次牵一根绿丝,练就一次牵十多根绿丝。绿丝也能维持很长时间不散。
  都是水磨功夫,胡天倒也作出些意趣。待他将九百九十八颗寸海钉都绕过一次绿丝,冬天便来了。
  初冬时,易箜便对胡天讲,若水部开始准备年终典祭。
  所谓年终典祭,便是将若水部一年得失盘点,再将奖惩宣布。
  据说胡天此番信点极高,该是登台领奖的命。
  可惜他现在是棵树,出不了这个风头了。
  胡天大为失望,对归彦讲:“我从前上学都没被表扬过。好不容易光鲜一回了,居然成了棵树。你把我从土里刨出来吧,滚我也要滚去参加典祭。”
  当然只是玩笑话。
  归彦不搭理胡天,它从树上跳下来,蹲在胡天面前,用蹄子熟练扯开易箜给的乾坤袋,刨出里面的点心吃起来。
  “没良心的小坏蛋!”胡天说着,却是笑起来了。
  快一年,易箜叶桑都是常客。偶尔胡天醒过来,他们都不在,便只有归彦。
  归彦或是趴在树上,挠胡天痒痒。或是跳下去,吃东西给胡天看。时不时还把兔子放出来,撵着兔子围着树转,把胡天看得昏头转向。
  此时归彦吃完点心,收了乾坤袋,向远处看去。
  九溪峰之外,一片重叠山峦。此刻寒冬冷夜,天边残月升起。
  胡天说:“你猜,月亮升起来的是个什么地方?”


第71章 九
  “那处是极谷。”
  身后有声音代归彦解答。
  胡天乐:“师父; 你回来啦?”
  穆椿围着树转一圈,走到胡天面前; 拿出钓竿戳了戳树皮:“这木元素你倒是吸收了不少。”
  “那是。”胡天哼; “否则我这大半年不是白在这儿杵着了?”
  穆椿问:“我出门这些时日,你都做了些什么。现下讲于我听罢。”
  胡天眨眼:“师父这是考较功课?”
  “嗯。”穆椿背手向远望去,“老老实实说。”
  这天底下; 胡天的那些小秘密,穆椿已然知了大半。也无甚好欺瞒; 胡天便将火种同木元素的事,逐一讲述与穆椿。
  “那火种现下在识海中; 如何显化?”
  “一颗圆球,在海中冻着,红色的。”
  “你运转了这许久木元素; 识海中现下可有显化?”
  胡天迟疑:“并没有。我思量着,是木元素还没吸收到位。譬如火种; 我先时吃一颗; 那是不够的; 及至啃了一整个火核; 才有那么一颗红球。”
  穆椿点头:“想得倒是得当。现下你又是如何打算?”
  胡天不解穆椿的意思,便随口将个想法说了:“我琢磨着; 将木元素牵入寸海钉; 同时吸纳。”
  “为何如此?”穆椿明知故问。
  胡天老实说:“好玩儿。”
  穆椿愣了愣,转头去,借着残月丁点光泽; 仔细看胡天。
  胡天此时只有一双眼,其他地方就是棵树,还是秃的半片叶子也无。
  胡天见穆椿打量他,心里没底:“师父,牵着绿丝绕寸海钉,日子过得也挺快的。可时间久了,真无趣。”
  “另有一层思量。”穆椿看着胡天道,“便是零散与化一。”
  穆椿深知胡天是个缺常识的,便以灵石阵作比。
  灵石阵阵眼之上安置灵石时少一个,其阵不成。必得每个阵眼都放好,方得整体运转。
  “还有这个阵啊,没见过。”
  穆椿恍若未闻:“按你的想法,每个寸海钉上牵入木元素,同时运转,说不得会有同样功效。”
  胡天惊叹:“我太天才了。”
  穆椿:“冬日蛰伏,为水,水可生木。我会在九溪峰顶设下禁制,冬日不再上山搅你。你尽力为之。”
  “是。”
  胡天想想却问:“山下人不上来,那归彦能下山吧?不如点心从哪儿来啊?”
  归彦此时趴在树枝上,咬自己尾巴玩儿,闻言抬头:“嗷嗷。”
  穆椿冷声:“它说冬眠。”
  胡天惊讶:“师父!你竟能听懂归彦讲话?”
  穆椿面无表情:“猜的。”
  “嗷嗷嗷!”归彦立时站起来,冲穆椿呲牙。
  穆椿看一眼归彦:“它倒也有些进境。”
  胡天猛然惊醒。他蠢啊!妖族的事情,他怎么没想起来问问穆椿。
  机不可失,胡天忙问:“师父,您能不能给我讲讲妖族的事?”
  穆椿不耐烦:“太多了,麻烦。大蕴简阁中有书册,待你信点够了,自行去看。另外你多问问姬颂。”
  此时天上冷风刮过,万山静寂。
  穆椿忽道:“我下山去了。”
  “等等。”胡天忙喊,“师父,您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啊?”
  “年终典祭之后。”
  胡天:“那您有空,去山下那个第五季朝市。易箜在那儿呢,您让他把我的束脩转交下。”
  “什么束脩?”穆椿疑惑,停了下,想起年前的束脩任务,“知道了。”
  胡天乐。
  穆椿看他一眼,又问:“你这一年,可曾学得其他剑招?”
  “没,我想学也动不了啊。不信您问归彦。”胡天挺委屈,又怕穆椿责他懒怠,忙补充,“不过叶师姐常来舞剑,剑招我记下不少。”
  穆椿“嗯”了一声,转身便消失不见了。
  “走这么快干嘛。”胡天没好气,此时山顶风更大了。
  胡天便向远看,看了许久,残月都落下。
  夜色如浓墨,繁星似萤火。远山湮没在暗色之中。唯有寒风凛冽。
  “归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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