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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反派成个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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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天际蓝紫,星辰隐约闪烁。有颗挂在北天上,异常亮。
  胡天翻身坐起,拿出《四野分星》想查看,可惜四周不够亮。
  胡天仰头去看,自问:“那是个什么星星?”
  自答:“不知道。”
  此时易箜拖着头野猪打远处回来,打断了胡天发痴。胡天蹦起来,跑去看野猪。
  真是好一口野猪,身躯庞然,四肢粗壮,后颈一排鬃毛倒竖似钢钉,锥形拱鼻,獠牙尖长。
  胡天直夸易箜了不得。易箜腼腆笑着,手上却是利落把野猪料理了。
  这边晴乙也是忙,对着那对柴火打了个响指。只见一撮火苗从她指尖蹦出,落在了柴火上。
  胡天目瞪口呆:“这个太厉害了。”
  “这是控火术。”晴乙笑说,“胡前辈已经筑基,可以使用控火术了。”
  便将术诀手法并灵气配合之法教给胡天,还示范了一遍。
  胡天依葫芦画瓢,打了好些个响指,没有用。
  这才想起来他使不出灵气。
  胡天笑道:“完球,还得靠你俩烤肉给我吃了。”
  易箜抓着两块肉走过来:“不会用控火术也无妨,日后胡前辈可以寻一火种,纳入体内。”
  胡天惊愕:“火种还能往身体里塞?”
  易箜点头:“只要有火灵根,七魄便可纳入火种,于炼丹最是有益。所以大多没有火灵根的修士,筑基之后,第一催生的,便是火灵根了。”
  这点胡天也是有些耳闻。人族修行,筑基之后,多用体内灵气配合功法催生缺失灵根。待到五行俱全时,便是炼成五阶化神了。
  胡天正想着日后搞个火种放在身体里,是不是就能手上烤肉吃。
  那边易箜已经用铁钳串了野猪肉,放在火上烤起来。
  那野猪肉厚实,又是肥瘦相宜,用火一烧“刺啦”作响。片刻肉香阵阵,馋得胡天什么都不想,直盯着肉块。
  忽地他又回头去:“归彦,吃肉啦!”
  四下无动静。
  “哪儿去了?”胡天站起来,四下顾望,提高嗓音,“吃肉啦!不吃我就把肉吃光了!”
  但闻草丛里簌簌有动静,五只兔子跑出来,咬住胡天衣角,把他往那边拽。
  胡天便去寻,拨开方才那丛草。但见归彦正窝在其中,脑袋半埋在草里,前蹄乱蹬。
  胡天走去,提起归彦,吓一跳。
  这货紧紧闭着眼睛,嘴里咬着个满身刺毛的玩意儿。细看,正是方才草里跑出来那块“红烧肉”样的虫。
  此时这虫身上冒出许多毛刺,好似个刺猬。只虫脑袋没刺。
  胡天拍归彦脑袋,又去拽那只虫脑袋。
  一时归彦吐了这玩意儿。胡天一手提着虫脑袋,一手提着归彦,跑去找易箜。
  “快给看看,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有毒没毒?”
  胡天火急火燎,说着把虫塞到易箜眼前,唬得易箜往后退了一步。
  倒是晴乙说:“这是棘棘虫,没有毒,就是它受惊会有软刺,刺进了皮肉要受苦……啊呀,归彦这是咬了棘棘虫了?”
  胡天这才发现。归彦虽是把虫吐了,但现下却是满嘴刺,蔫成一团。
  胡天看着归彦此刻萧条模样,全然没有平日威风,忍不住“噗”一声。
  归彦睁眼瞪胡天。
  胡天便把那虫子扔远远,问晴乙:“这刺怎么办?”
  晴乙说:“只能一根一根拔了。”
  归彦这一嘴刺,也不知有多少根。胡天便抓着它,在火堆边坐下:“张嘴。”
  便就着火光眯起眼,替归彦拔起刺来。
  归彦此时难得乖巧,趴在胡天腿上,张着嘴巴缩了舌头,任胡天给它拔刺。
  半晌野猪肉烤得了,易箜拿树叶包了一块放在胡天身边。胡天没抬头,只道谢:“真香啊,你先吃。”
  归彦脑袋不动,却睁开眼,瞟了瞟一边的烤肉,动了动鼻子。
  胡天再也是忍不住,罢手大笑“哈哈哈”。一时坏心眼,胡天拿起那烤肉在归彦鼻子边晃一圈,塞进自己嘴里。
  归彦气得要蹦起来,胡天赶忙伸腿镇压了。
  胡天啃了一口肉,两手挠归彦下巴,还落井下石:“小归彦真可怜,刺满嘴,有肉肉吃不着。让你下次还乱咬,不是我给的不许吃了,听见没?”
  归彦气得直瞪眼,踢蹄子,又挣脱不得,扭脖子就给胡天手上咬了一口。
  瞬时,数根棘棘虫的软刺从归彦嘴巴戳入胡天手背上去。
  胡天“嗷”一嗓子蹦起来,摘下归彦。再看右手手背,一排软刺竖起来
  胡天火冒三丈:“你这没良心的小混蛋!看我不收拾你!”
  说完,胡天捉了归彦,对准归彦的耳朵,一口咬下去。
  归彦也是“嗷”一嗓子嚎起来。
  然后两厢撕打,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直看得易箜都呆了,拉架都忘了。
  半晌易箜回过神,肉已是烤糊了一块。
  而眼圈黑了一块的胡天,已又屈膝坐下,把蔫掉的归彦夹在两膝中间,心狠手辣掰开归彦嘴巴……然后,气哼哼继续给归彦拔嘴里的刺。
  直至月上中天,一旁火堆都暗淡下去。易箜也在不远处睡着,五只兔子都自行进了灵兽袋。
  胡天才直起头来,放开归彦:“老子的腰都快断了。”
  归彦下了地,却是精神抖擞,咂咂嘴巴,滚了一圈。撒欢冲着肉去了。
  胡天看一眼,没好气,揉着眼睛抬头往远处看。
  又见北天那颗星星,闪耀异常。
  胡天凝神去看,笑着自问:“那是个什么星星?”
  未及他自答“不知道”,脑中突然有个清越声音响起:“北,辰!”
  胡天转过脑袋,归彦已经低下脑袋去啃肉了。


第38章 三十七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光大亮; 易箜被烤肉香气勾醒。
  归彦正坐在胡天身边吃肉。
  胡天一手举着铁钳烤着三块野猪肉,另一手拿着本《四野分星》看着。
  正看到“北辰”一节。
  说是此世三千界; 每个界的星空都不同。便是日月; 有些界还有两个。
  唯一不变的,所有界的北天星空都有一颗星,叫做“北辰”。
  “北极星啊; 真牛。”胡天感叹,手上翻肉; 抬起头看易箜醒了,“早上好啊。”
  易箜翻身坐起来:“胡前辈; 你醒得真早。”
  哪里是胡天醒得早,而是给自己爪子拔刺拔到天亮。胡天索性没有睡。倒是归彦缩在火边香喷喷睡了半夜,天亮还来要吃要喝。
  真是不要脸。
  胡天腹诽着; 收了书,将烤好的一块肉放在归彦面前的树叶上。
  他又对易箜讲:“洗洗来吃肉; 给你留块大的。”
  这么说着; 胡天又从铁钳上拔了最大的那块; 用树叶包好; 推到易箜那边去。
  转脸却见归彦在瞪他,胡天瞪回去:“你都吃过三块了; 不许再和易箜抢。”
  归彦当然不和易箜抢; 它跳起来,一口咬在了铁钳上最后串着的那块肉上——便是胡天留个自己的那一块。
  胡天真是气得牙痒痒,抬手弹了归彦的鼻子。
  归彦立刻扑上去和胡天对挠。
  易箜回来吃着肉; 和晴乙一起看热闹。
  易箜悄悄说:“好像有些不同。”
  晴乙不置可否。
  易箜吃完,将昨日吃剩的野猪收拾了,放进乾坤袋中。等到再上路,又去看胡天同归彦,果然是有些不同了。
  归彦先还在他们周围蹦来蹦去,蹦了一阵之后,靠近来蹦到了胡天的脑袋上。
  接着这货便在胡天脑袋上蹲下,昂首挺胸气宇轩昂。
  “你倒是省力。”胡天哭笑不得,“咱能换个地方吗?脑袋圆的,你再掉下去。”
  归彦才不搭理,稳坐如山,尾巴在胡天脑袋后面晃荡。远远看着胡天脑后好似多了条会动的小辫子。
  路过水洼时,胡天瞥了一眼倒影,真是喜气洋洋。
  水洼里还有野鸭在游荡。
  胡天一时兴起,扑过去逮了只肥鸭,又从灵兽袋里掏出兔子来,豪气万丈:
  “左手一只兔,右手一只鸭。头顶还坐着一个胖娃娃,咿呀咿得儿喂。”
  真是走步清奇,画风诡异,破音破到天际。直将四野生灵并手中兔鸭吓得不轻。
  归彦“嗷嗷嗷”跺蹄子,跑到一边去了。
  胡天“哈哈哈”笑起来,扔了鸭子收了兔子。归彦又跑回来,蹲在了胡天脑袋上。
  “小坏蛋。”胡天笑着戳了归彦一下,它也不搭理。
  胡天又拉来易箜,边走边问:“小易箜,你知道妖兽都是怎么修行吗?”
  易箜反问:“胡前辈说的妖兽,指的是归彦?不同妖兽修炼的术法并不一样。在下眼拙,实在看不出归彦的族属。故而不敢胡乱说。”
  胡天便伸手戳归彦:“你到底是个什么妖什么兽?”
  归彦却不作答。
  胡天不勉强它,去和易箜说笑扯其他。
  如此又走了一日有余,他们终于走出荒原进了镇。
  这镇子颇热闹。街面宽阔,屋舍俨然,市集熙攘,比之大荒界又胜了几分。
  且此间贩卖之货,也是稀奇异常。饶是胡天在大荒界做了月余小商贩,现下也是诸多不明白。
  胡天此时看什么都稀罕,少不得四下顾盼,还跑去问上一二。他头顶的归彦也好奇张望。
  有个卖冰糖葫芦的打他们身边经过,归彦抬起蹄子跺胡天的脑袋。
  胡天没好气,伸手戳了归彦,转头又喊:“那个卖冰糖葫芦的,您等等。”
  如此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塞给易箜,一串胡天自家举在手里。
  归彦蹲在胡天脑袋上,向前伸脖子干着急,又去跺胡天。
  胡天对归彦讲:“等会儿坐下了再吃。”
  易箜却拿着糖葫芦,一心想着赶路:“不知道这里离去若剑界的界桥还有多远。
  此刻正是饭时,路边有家包子铺,铺前一摞蒸笼,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而来。
  “我去问问。”胡天便走到包子铺前,向店家抱拳,“敢问店家,此处里离去往仓新的界桥还有多远。”
  老板娘笑道:“这便是万语界的界桥镇了,客官再往前走过一条街,便可见得界桥石。”
  易箜大喜。
  归彦却往包子铺里探了探头。
  胡天抬起眼也去看包子铺,转头对易箜讲:“咱们连吃了两天烤猪肉,现在离界桥不远了。就换个口味,吃顿包子吧。”
  说着,胡天便把易箜拉进了包子铺里。
  这包子铺里人还真不少,连个空桌都不剩。老板娘迎上来:“正是饭点,您二位可愿意拼一桌?”
  易箜看胡天。
  胡天:“没那么多讲究。”
  如此便同人拼了一桌,桌对面是两个佩剑的人族修士。他二人见到胡天,起身拱拱手。
  长脸修士道:“在下宋大冶。”
  圆脸修士说:“在下童良斐。”
  两剑修却都只是冲着胡天施礼,并未招呼易箜。
  胡天心道这是个什么礼法,却也是拱了拱手还礼:“在下胡目中。”
  易箜晴乙齐齐看胡天,胡天只当不知道。
  这边伙计来招呼点餐。胡天便细细问了价格。
  因这包子只是平常食材,卖得颇便宜。样式不算多,不外就是肉馅并萝卜丝、白菜、香菇青菜等各色素馅。
  易箜看胡天:“前辈,我吃什么馅儿的都行。”
  胡天便点了一笼肉馅和一笼素馅什锦的。胡天看看店里的人,又笑对伙计讲:“生意这么好,一看就是包子特好吃,我都馋了。您可快点给我们上。”
  伙计眉开眼笑:“那是当然,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先端一笼素馅什锦的尝尝。”
  胡天这边要道谢。那边却有人泼冷水。
  “非也。”那宋大冶很是没眼色,“胡道友有所不知,并非是这店铺包子好。只是善水宗纳新大典在即,四方有志修士都要去善水宗,这里是途径仓新界去往若剑界的必经之地,故而近日人多。这店的生意也就好。”
  童良斐一边搭讪:“江兄所言甚是。这包子没有灵气,不过果腹耳。”
  伙计因对方是修士,惹不起,便躲开了。
  胡天心下翻白眼,嫌不好还坐在这儿等包子。他却也不惹事,只提起茶壶倒了杯水。
  此时归彦从胡天脑袋上蹦下,跳到桌上来,蹲在胡天面前,瞪胡天。
  胡天大笑,把糖葫芦递到归彦嘴边。
  归彦舔了舔,兴高采烈“嗷呜”张大嘴。胡天赶忙缩手:“里面是酸的!”
  归彦便去慢慢吃,吃得一颗后,却还是酸得要打滚。
  不过片刻适应了,它又跑去啃起第二颗,还“噗噗噗”吐出山楂籽。胡天也就将冰糖葫芦插在桌缝里,随它去吃,自己竖起耳朵听八卦。
  此时同桌对面的两个剑修正聊得起劲。
  “待我此次进了善水宗,定要去同那叶桑较量一番。”宋大冶兴致勃勃。
  “你莫要托大!据说那叶桑前些日子结丹成功。结丹当日,穆尊刚好回善水宗,便替她护法。当真荣耀。”
  宋大冶的眼珠子要瞪出来:“穆尊?这叶桑真是祖坟冒青烟!”
  “可不是,当年极谷找到她,要破格带她入谷已是天大的荣耀。未曾想,她不领情,筑基后执意去了善水宗。还拜了看书库的老头儿做师父,真真可笑!”童良斐感叹,直摇脑袋。
  这八卦颇有趣,胡天好似在哪儿听闻过,便去问易箜:“这叶桑挺厉害的啊。我之前在船上也听人说她,她到底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道友有所不知!”
  易箜没开口,童良斐抢着答:“那届善水宗纳新,真是给这个女修搅黄了!”
  童良斐激愤道来。
  便是剑术圣地极谷特寻叶桑,要破格邀她入谷。叶桑到了极谷山门前,忽筑基,感发天地剑气,醒神后执意要去善水宗。说那善水宗里有一人的剑气浩渺,是她所求剑道。
  极谷拦她不住,只好将她送去善水宗参加纳新大典。即便如此,拜入善水宗,师父又何能是她想要哪个就哪个?
  幸而善水宗纳新大典有个奖惩,便是能在纳新大典拔得头筹者,可自行择师。
  如此,叶桑持了一柄重剑,得了状元。待到宗主问她,要谁人做师父。
  善水宗若水部诸多长者百般能人,她竟不选,却寻那剑气而去,指了一个老头。
  据说那老头只是个看管书库的,来历不明,勉强算得善水宗客卿。
  那老头脾气也是古怪,不肯收徒。叶桑百般求,老头不耐烦了才说叶桑气势太弱,若想投入他门下,须做出个惊天动地杀气铮铮的事儿来。
  “道友,你猜那叶桑做了甚?”宋大冶问胡天。
  胡天配合问他:“叶桑做了甚大事?”
  童良斐哀叹一声。
  原来叶桑竟当即拔出长剑,架在老者脖上,道:“欺师灭祖算不算!”
  胡天一口茶差点呛住,只拍胸口。
  一边宋大冶直摆手:“说那作甚!有辱斯文!她这一举,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得罪了极谷,更是得罪了善水宗多少大能!”
  晴乙此时听不过,冷哼一声。
  胡天平复下来,说道:“我却觉得这姐们儿很是了不得。”
  易箜点头:“是呢。不慕虚名,不畏权威,沈前辈曾说,叶前辈是个执于剑道忠于己心之人。而她拜的那个师父,其实很有来头……”
  胡天挑眉。归彦坐在一边,咬着最后一颗糖葫芦,脸颊鼓鼓看易箜。
  童良斐冷哼一声:“你是哪里来的,区区一个炼气期,敢在这里信口雌黄。”
  胡天终是明白,他俩原来是瞧不起易箜是个炼气期。
  胡天悠悠然:“这位驴脸的道友,小易箜刚才说的那个沈前辈啊,他姓沈名桉,便是穆尊手下那位沈桉。”
  童良斐顿时愣住,胡天也不去多说。
  此时包子来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胡天当下把对面两个没眼色的抛在一边,喜滋滋拿起包子来吃。
  却说这包子皮薄馅大,热腾腾咬一口,肉馅鲜美素馅甘甜,香喷喷。
  直吃得胡天兴高采烈,拿了一个往归彦嘴里塞,想想又缩回手来。
  胡天怕归彦不喜欢,便掰了一半递过去:“尝尝看。”
  归彦“嗷呜”一口吞了,蹦来蹦去要吃第二个。
  如此便是,胡天一半,归彦一半。这一人一兽开心欢喜,两笼完了,又叫了两笼来。
  一时吃足了,归彦在桌上滚了一圈。
  胡天抬头,对面已经没了人。因是知道易箜急着走,胡天也便不多留。
  只在付账时,胡天忍不住问了问万语界的土仪特产。
  店家却说:“不瞒您说,咱们万语界并无甚土仪,倒是仓新界那边颇有几个大商宗,若您去时,倒是可以看看。”
  胡天便点了头道谢,出了店。
  不多时,他们倒了万语界通往仓新界的界桥。
  这边的界桥比起之前梦貘妖尊的界桥可是气派了不止一两分。
  桥墩庞然如小山,桥身纵去似飞虹。那桥直入虚空,日光下光辉夺目。
  桥上往来行人,络绎不绝。
  入桥处自有界碑。
  胡天同易箜上了界桥。胡天再往桥外看去,便是一片灰白雾气。更奇的是,上了桥后四下便是悄无声息,连个脚步声也无。
  胡天“嗷”叫了一声,竟也是听不见响动的。他不由抓了抓脑袋,拽了拽归彦的蹄子。
  归彦自然是跺了他一下。胡天这才笑起来。
  这桥也是颇长,走了半个时辰才见到亮光。
  待到下了桥,忽然耳边各种声响接踵而来,唬得胡天拽了归彦塞进怀里去。
  再抬头看去,已是到了仓新界。
  此时仓新界电闪雷鸣,狂风乱作,漫天大雨如瓢泼。直把出得界桥的修士浇懵了。
  须臾,众人纷纷祭出各自功法法器来避雨。
  有用法器的,一截短棍挡在脑袋上,便将顶上雨气蒸腾了。有用法诀的,念念有词,便在周身开辟出一方空间挡住暴雨。还有用灵兽的,一只长毛孔雀飞出来,好似把大伞。
  胡天没法子使灵气,便从指骨芥子里掏出把油纸伞撑开。又把归彦从怀里掏出来,放在脑袋上,让它贴着伞呆着。
  这一时折腾好,胡天回头找易箜,却忽见不远处树下似乎站着个人。
  那人不避风雨,脑后长发高高束起,身姿挺拔如松,手中拄着把长剑,再无外物傍身。
  胡天心道勇士!
  那人似有所感,转过头来,看界桥这边。骤然提起重剑,一个起跳,挥剑便向胡天冲来。
  说时迟那时快,胡天瞳仁一缩,收伞做枪转身格挡。
  重剑纸伞相交一处,倏忽分开。
  一边易箜大骇,随即拿出虎筋鬼爪半月弓。却被晴乙拦下:“仔细看!”
  重剑撤去,胡天的油纸伞未伤分毫。
  胡天“咦”了一声,后跳一步:“阁下何人!”
  那人一笑,清脆爽朗:“师弟,再来!”
  便又冲上。
  胡天此刻也没功夫计较其他,只硬着头皮扛上去。
  胡天从未真正练过,有的只是在穆椿星河芥子里练出的一点直觉。同这女子过了百招,终是力有不逮,胡天落了败势。
  那女子撤招而去,大笑:“师父说,万般招式,莫如一杀。今日得见,果然如此!可惜我入道后练了太多,反不如师弟星河芥子里杀上一杀。譬如方才这招,入切险脉,了不得……”
  这人说着竟然又自己练上了。
  这一时,便是重剑起落,时而雷霆杀招起,时而曼舞动四方,漫天狂风骤雨具失色。
  俄顷云散雨歇,日光照下,此人收招,转身露出清秀面容,她笑道:“痛快!”
  胡天喘着粗气,蹲在一边,脑袋上顶着归彦。
  一大一小闻言一起抬起头,胡天道:“师姐,你可是姓叶名桑?”


第39章 一
  叶桑笑说:“正是!师弟竟知了。”
  胡天也是连猜带估; 没想给他猜中了。
  胡天不拆穿那句“师弟”,苦哈哈站起来作揖; 同叶桑见礼。
  叶桑也是拱手回礼:“师弟身手很好; 日后可习剑或练近身短打的功夫。若是习剑,可走大剑的路子,譬如我这重剑; 师弟使使。”
  叶桑说着,单手将剑递给胡天。
  胡天双手接过; 差点一个跟头倒栽到地上去。
  太他娘重了!
  叶桑收回剑来,拍了拍胡天的肩膀:“无妨; 师弟才筑基,日后大有可为。”
  胡天再仔细打量叶桑。
  叶桑柳眉凤眼,蜂腰猿背; 鹤势螂形。如何看都是瘦津津一姑娘,真不知哪儿来的气力; 将重剑耍成小竹竿。
  胡天又四下顾望; 空空荡荡。
  那群修士早在叶桑向胡天动手时便溜之大吉。此刻四下只剩下易箜同晴乙; 还在一边呆站着。
  叶桑转头去看易箜; 赞道:“好弓!”
  易箜便把虎筋鬼爪半月弓呈上:“师……前前辈……”
  又结巴上了。
  叶桑不介怀,上前接了弓; 仔细看了一番。她执弓拉满; 骤然杀气凝实,一支长箭凝于指尖。
  叶桑未放箭,收起弓来; 还给易箜:“易师弟很好。怪道沈桉前辈一心举荐于你。这弓材质平平,但煞气已然凝入弓内。应收你日夜勤修苦练之果。旁人炼器之术用材料,论火种。你这炼器,是用的心意。着实可敬!”
  易箜脸“唰啦”红了。
  晴乙说上前行礼:“叶前辈,您为何来此处?”
  叶桑“啊”了一声:“妹子不说,我都忘了。穆尊同沈伯已经回了宗里,我听他二位说起胡师弟。穆尊挺生气,说胡师弟再不去,就让罗盘炸一炸好了。”
  什么玩意儿!
  胡天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易箜赶紧上前去:“我们尽快赶路才好。多谢师姐报信!”
  “别客气。我也不是特意报信的。”叶桑将重剑落入背后剑鞘,“听闻胡师弟进了星河芥子练就一身剑感,便想通师弟练练。一听穆尊要炸罗盘,我怕把师弟炸没了,再不得见。故而赶紧先来了。”
  易箜大咳。
  胡天面无表情:“师姐,你可以不讲实话吗?”
  叶桑却道:“不好说谎,生了心魔,剑不好练的。”
  胡天无言以对。
  叶桑提议:“既然穆尊有些怒了,师弟还是趁早同我回善水宗吧。我近日恰好新练得一招御剑术,倒也便宜。”
  叶桑说着,又抽出重剑来,随手耍了一个剑花。剑花倏忽裂成数片,织就成网。
  叶桑上了那张网,招呼了胡天同易箜也上来。待到众人都上了网,叶桑将重剑插在剑花黑云网上,捻了个手诀。
  那网悠然升上了天,向着界桥而去。
  这可真是替易箜与胡天省了大功夫。
  一时众人都在天上,胡天摸脑袋。
  卧槽!归彦没了!
  胡天转头去,才见归彦坐在边上,歪脑袋向下看去。胡天凑近一同看。
  此时剑花黑云网一路疾驰,无数风景掠过,忽而一马平川,忽而大江大河,忽而又是集市城镇。一路行来,人头攒动。越向前,人越多,都同他们一个方向行进。
  易箜感叹:“幸好师姐来了,否则我们同这些修士挤在一起,不知还要走多久。”
  胡天看着也惊叹:“这些都是去善水宗参加纳新大典的?”
  “这是自然。”易箜提起善水宗就是个话唠,“每年纳新大典都是会有很多人参加的。”
  叶桑却有些歉意:“宗门内不可御器而行,待到了前山,你二人还需走上一段路。”
  “没事。”胡天爱热闹,“刚好看看善水宗纳新大典是个什么样的,也是开眼长见识。”
  他们在说话,归彦却是不耐烦听,它伸着前蹄往网外探。
  归彦踩到之处,剑花立刻浮现,将它前蹄托起来。如此归彦便放心大胆踩在半空上,踩出一片剑花来。
  须臾叶桑察觉,笑说:“那个小东西,别再往外了。我道行低,只能撑住方丈剑花,你再往外,是要掉下去的。”
  胡天转头才发现归彦在捣乱,伸手把它捞回来:“再乱跑扔你下去啦。”
  归彦皱起鼻子“哼”一声,去踢胡天的手。
  胡天改口:“你再乱跑没肉吃!”
  归彦犹豫了一瞬,还是踢了胡天一蹄子。
  叶桑看他俩有趣,细细打量归彦,“咦”了一声:“不是灵兽?这是只……妖兽?还是妖的幼崽?”
  胡天听闻“妖的幼崽”愣了愣。
  妖兽未有灵智需要修炼,但妖却是天生九窍玲珑的。若非九窍玲珑如何报得名姓,还识得北辰?
  “小看你了。”胡天戳了戳归彦。
  然则胡天心里还有些其他计较,便抬头笑对叶桑说,“不知道是个什么。但它叫归彦。”
  胡天说时,众人到了仓新界去往若剑界的界桥。
  叶桑并没有停下,只压低剑花网,进了界桥。立刻四下无声息。
  片刻后出得界桥,一行人终是进了若剑界。
  甫一进界,山水好似画中来。
  重重山峰,层层仙雾,祥云高低错落,日光回环照耀。江流蜿蜒而去,粼粼波光闪动。
  清风起,云雾缓动,灵气拂面而至。胡天忽觉胸口一热,低头去看。
  胸口罗盘几线光泽,一层电光钻入肌肤。
  胡天弯腰,擂了自己一拳头。
  归彦在一边看着,扫了扫尾巴,又跳到胡天脑袋上踩了几下。
  半晌胡天抬头:“师姐,咱能快点吗?我怕这玩意儿半路上炸了。”
  胡天说着指了指胸口挂着的那个罗盘。罗盘流光闪烁。
  叶桑肃然点头:“坐好。”
  行进速度又快了几分,直向善水宗奔去,再向下看时,便连人影都看不到。
  不下片刻,叶桑按下云头,到得一处山麓。
  此处视野开阔,却因善水宗纳新大典,四方来客汇聚,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山麓向前便是巍巍一山。山脚下立一亭,亭中一碑。
  碑上浑然大字:善水镇德碑。
  此碑背面,又有数行碑文。字如蝇头,看不清晰。
  亭外似有结界,并不得进,路过修士大多只在亭外拜上一拜。
  叶桑说道:“此乃善水宗开山道祖姬震德所书,只是这亭中碑非本体,乃是镇德碑投影。”
  此亭向外,便是山道了。山道之上人满为患。
  幸有一二善水宗修士在维持,还不至于乱了套。善水宗修士身着道袍,宽袍广袖,真是包藏乾坤隔断尘凡的形貌。
  胡天易箜同叶桑方上了山道,忽飞来一只胖鸟,好似个黄鹂,落在叶桑肩头,口吐人言:“蠢徒!小雉剑阵有进展,还不快来!”
  叶桑闻言蹦起就跑,跑了几步又回头,抱拳:“胡师弟,易师弟。师父出关了,我得去。穆尊该是招呼过前门守山的师弟师妹的。你们去牌楼处,报出名姓,定有人带二位前往。我就不多陪了。”
  胡天易箜赶忙都抱拳。
  易箜道:“已累师姐多时,师姐请便。”
  叶桑扭头跳出山路,报信的肥鸟又扑腾着翅膀飞进了一边的林子。叶桑跟上,几下跳跃不知去向。
  胡天同易箜便随着人流向前登上山去。
  缓步走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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