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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杀业-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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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啊?哼,谁敢胡说八道,俺老程的斧头先就不答应。再说咱们兄弟难得意气相投,你要是也加入了瓦岗,咱们一起打天下,岂不快活?”

陈胜大笑道:“好你个老程,说起话来居然还一套一套的。我倒小看了了。该罚改罚。来来来,我先自罚三杯。”三杯烈酒入喉,更是逸兴横飞,抱着个酒坛子走过去,按这程咬金的脑袋就往他喉咙里灌,笑道:“说什么建功立业,什么治国平天下?哈哈~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来来来,咱们都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日是与非啊。”程咬金被他按得没法子,唯有张嘴喝酒,却也腾不出嘴巴来说话了。

陈胜如此作态,早把自己的心意表现得淋漓尽致。翟让心下自然大觉可惜。当下径自起身,一幅长吁短叹,惋惜不已的模样。不过看看旁边李密的神态动静,大龙头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在蒲山公心里钉下了一根钉子。哪怕陈胜暂时不答应加入瓦岗寨,却也顺利地把李密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在解决南陈太子这个新问题之前,李密大概也没什么空闲余裕来对翟让进行逼宫了。

如此一来,翟让这着移祸江东之计,怎么看都可以算成功了至少大半。倒也不枉他一番做作,当众向南陈太子磕了这么几个头。

第一百二十章:青梅煮酒论英雄(上)

当天晚上,各人均饮得酩酊大醉。一场风波,就此揭过。表面看起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实质暗地里其暗流汹涌,余波不歇。纵使酒宴结束,宾主尽欢而散,但实际上,这根本不是结束,顶多只是整件事件的序幕而已。

荥阳是瓦岗军现在的大本营。所以众将领在城内都有自己的宅院。酒席结束,众将领便各自回家。至于陈胜和跋锋寒他们两名客人,则由翟让亲自吩咐大龙头府的总管屠叔方,在府内收拾两间清静客房,供两位贵客休息入住。陈胜有恃无恐,亦不怕有毛贼乘机来盗和氏璧。入房之后便脱了外衣,上床倒头大睡。

一夜无话。第二天大清早,陈胜和跋锋寒刚刚起身吃过了早饭,程咬金和秦琼,还有单雄信王君可等人便又上门来了。众人结伴出外游玩,中午时就到秦琼家里喝酒论武。到晚上时,罗士信也加入进来。众人意气相投,又是闹了个通宵达旦。

如此两日过去。到第三日时,突然有紧急军情传来,道宇文阀的残兵在被瓦岗军击败之后,如今北走魏郡,并且在当地站住了脚跟,如今声势稍稍复振。宇文阀派人联系洛阳的独孤阀,说愿意废了自己捧出来的傀儡皇帝秦王浩,改为尊奉皇泰主杨侗。

独孤阀和宇文阀先前曾经斗个你死我活。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宇文阀两大高手,宇文伤和宇文化及都死了。宇文士及和宇文智及又被瓦岗军打败,只能在魏郡落脚,已经不成气候。相反,独孤阀头号高手尤楚红和阀主独孤峰仍在,并且捧起了皇泰主杨侗称帝,风光可谓一时无两。

但独孤阀也有弱点,那就是虽然控制了洛阳的朝廷,却未能控制洛阳兵马。东都十万兵马的指挥大权,尽数落于吏部尚书,郑国公王世充手上。王世充野心勃勃,和独孤阀几番明争暗斗,独孤阀颇落下风。故此也想要找外援帮手。恰好宇文阀递来橄榄枝,双方登时一拍即合,捐弃前嫌,重新携手合作。

在独孤阀运作之下,王世充不得不答应送粮草给宇文阀。有了粮草,宇文阀便回过气来了。如今他们在魏郡那边大肆招兵买马,企图趁着瓦岗军主力都转移到了荥阳的时候,出兵攻打瓦岗寨。

其实瓦岗寨现在也没什么重要人物在了,即使被攻下了,从战略层面来看,照样无关大局。但它毕竟是瓦岗军发家的地方,一旦沦陷敌人之手,则从心理层面来说,势必对瓦岗军的军心造成严重动摇。所以李密紧急下达命令,调秦琼和程咬金、罗士信等将领,合共率兵三万,回防瓦岗寨。

此外,也要提防洛阳的独孤阀和王世充等人,趁着瓦岗军注意力被宇文阀转移的机会,乘机挥兵进攻荥阳。所以李密同时也调集王伯当、徐世勣、王君可、单雄信等大将,亲自前往虎牢关驻守。虎牢关是洛阳门户。洛阳要出兵攻打荥阳,必须从虎牢关出兵。只要把这条路给他堵住了,荥阳自然稳如泰山。

军情紧急,不容耽搁。瓦岗军众将领当即各自领命率兵出征。秦琼和程咬金等人虽然和陈胜、跋锋寒相交融洽,但军令如山,他们即使再怎么依依不舍,也不能违令。于是和陈胜、跋锋寒两人道别之后,便离开荥阳,开赴前线去了。

陈胜的目标本来就在洛阳。之所以在荥阳留了这么几天,完全是因为秦琼与程咬金等好朋友的关系。现在他们都走了,留下来也没意思。当下就想离开。不过既然是作为客人而来,若然不告而别,始终不太好。故此两人就去找翟让告辞。

未料来到大龙头,翟让居然已经不在府内。总管屠叔方告诉他们,大龙头因为不放心,所以已经提前带兵往兴洛仓主持城防了。又道大龙头临行前吩咐过,他这一去,长则五六日,短则三四日,很快就能回归。请两位客人无论如何要等他回来之后再走。

陈胜和跋锋寒都感到不耐烦。决定也不等翟让了,回头收拾了东西就走。但他们刚刚离开大龙头府,忽然间却有一名俏丽美婢前来,道沈军师有请两位前往一聚。

陈胜和跋锋寒都知道,随着瓦岗军内各位重要将领都执行军令离开,现在荥阳城内,就是由沈落雁当家。既然不能向翟让告辞,那么改为向沈落雁告辞也是一样的。当下两人欣然答应了,就由那名,据说原来在大龙头府当差,最近才被沈落雁要了过去,称呼为“楚楚”的美婢带路,往沈落雁的宅邸“落雁庄”而去。

沈落雁的居所,座落于荥阳城东。这里房舍鳞次节比,数千间院落一色青砖青瓦,由小巷相连,形成深巷高墙,巷窄小而曲折,数百道街巷曲里拐弯,纵横交错,都以大青石板铺地,形式大同小异。外人到此,就像走进一座迷宫里,若没有人带路,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

若从门外看去,“落雁庄”与其它民居没什么区别。但内里当然又属另一回事了。虽然占地不广,但胜在丘壑宛然,典雅古朴。庄院内园林院落浑成一体,回廊假山贯穿分隔,虚实相生,布局清幽,别出心裁,颇具特色。庄子内有座水池,其北乃是座歇山顶式五楹两层的小楼,沈落雁的香闺就在那里。

但沈落雁款待陈胜和跋锋寒的地方,却不是在她自己的香闺,而在园中凉亭。眼见两人并肩走入凉亭,俏军师当即盈盈轻笑,起身相迎。她今日身穿一领窄袖直裾的绣蝶袍,腰束浅蓝色宽腰带,纹样精美,色彩素雅。衣裳剪裁得精致而合身,无限地强化了她优美的肩背轮廓。但衣领口开得极低,不但暴露出丰满雪白的胸肌,更可窥见一道深沟,显得格外诱人心动。

隋唐时代的衣着受胡风感染,所以相比前朝秦汉和后世宋明,都要开放得多。沈落雁这幅打扮,其实也不足为奇。只见她伸手拨弄秀发,让整张使人心迷神醉的脸容露了出来,柔声娇笑道:“太子、跋公子。连日来奴家忙于公务,却是冷落两位了,恕罪恕罪。今日偶尔忙里偷闲,又见枝头梅子青青,不可不赏。故此特地请两位过来饮酒赏梅,略表寸心。请入座。”说话之间,秀发云裳迎着微风飘拂,更突显出她窈窕的身段和绝世的风姿,几使人疑为下凡的仙子。

跋锋寒一向对男女之情不太在意的。但对着俏军师,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对待沈落雁,他却显得有些与众不同,态度绝不像对待其他女子那样生冷僵硬。当下微微一笑,道:“饮酒赏梅?也好。反正我们就要走了。喝过这一顿再走,也算善始善终吧。来,老陈,咱们坐。”一派落落大方,率先入座。陈胜随即也在跋锋寒对面坐下。再加上沈落雁,恰好形成一个三角形。

沈落雁一面命婢女楚楚替众人斟酒,一面讶异地柔声问道:“走?两位在荥阳住得不高兴吗?”

陈胜摇摇头,道:“不是。我们在这里住得不错。不过现在瓦岗军军情告急,老秦老程等人都出去了。连大龙头也不在,我们继续住下去也无聊,自然就该离开了。”

俏军师笑道:“原来如此。”举杯向陈胜和跋锋寒分别敬酒。满饮一杯,随即又柔声道:“不知道两位离开之后,究竟想要去哪里呢?”

跋锋寒满不在乎地答道:“当然是去洛阳了。先前江湖传言,说什么和氏璧落在慈航静斋手上,但慈航静斋又把和氏璧借给了宁道奇三年。现在三年期满,宁道奇要在洛阳把和氏璧还给慈航静斋,慈航静斋则要观察天下英雄,然后把和氏璧赠送给自己合意的人,全力辅助这个人成为一统江山的真龙天子。哈哈~现在谎言拆穿,老跋我也真想去洛阳看看,慈航静斋究竟如何为这幕闹剧收场。”

跋锋寒来到中原之后,走南闯北,到处挑战武林高手,也结实了不少红颜知己。故此他的消息也十分灵通。慈航静斋和宁道奇之间的事,其实知者不多,但跋锋寒却也了解得甚为详细。自然,这些消息,他早向陈胜说过了。

陈胜微微一笑,呷了口青梅酒,道:“据闻慈航静斋是白道武林魁首,黑道却以魔门为尊。魔门分为两派六道,其中以阴癸派势力最大。所以慈航静斋就和阴癸派约定,每隔二十年便派遣新一代传人出来相互比武较量,败者在接下来二十年都不准再踏足江湖。

现在距离上次比试,刚好也是二十年过去了。这次在洛阳负责和氏璧相关事情者,就是慈航静斋新一代传人。而阴癸派新一代传人相信也要出山。哈哈,黑白两道最神秘教派的两大年轻高手比拼,这样的场面,陈某又怎可以放过?当然也要去看看热闹了。”

第一百二十章:青梅煮酒论英雄(下)

沈落雁叹气道:“男子汉大丈夫,身处乱世,正是英雄建功立业之秋。太子、跋公子,难道你们就没想过成就一番事业吗?整天只是逞武争锋,岂非辜负了这一身本领?”

陈胜和跋锋寒相互对望一眼,同时为之哈哈大笑起来。跋锋寒笑着反问道:“英雄?沈军师,你觉得什么叫做英雄?”

沈落雁嫣然道:“纵横沙场,驰骋战阵,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上马治军下马治民,能令老百姓安居乐业,地方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少有所依老有所养,这就叫做英雄啊。”

陈胜点点头,道:“这话说得倒也没错。那么沈军师,当世之中,又有谁是英雄?”

沈落雁不假思索,立刻就道:“当世英雄,唯有密公一人。”

“李密?只有他算是英雄?哈哈哈~”跋锋寒连声大笑,道:“未必吧?窦建德割据河北,有雄兵十万,军民拥戴,地方大治,难道不算英雄?”

沈落雁不屑道:“窦建德出身寒微,心胸狭窄,目光短浅,大事未成就迫不及待地称王,其实不过沐猴而冠。眼下虽然盛极一时,终究只能割据一方。等到天下抵定,他只有束手受戮的份,算什么英雄?”

陈胜笑道:“你看不起窦建德,那么江淮杜伏威如何?”

沈落雁“噗哧~”轻笑,道:“杜伏威手下纪律散漫,一派流寇作风。顶天了不过黑道枭雄的级数,在江湖上争地盘是绰有裕余,但争天下嘛?何时才轮到他?太子别惹奴家发笑了吧。”

跋锋寒皱眉道:“白手兴家的都被你说得一无是处,那世家大族出身的又怎么样?四大门阀,宋、李、宇文、独孤,难道他们都不能称英雄?”

沈落雁不屑地道:“以南统北,自古未有。宋阀僻处南方,也是割据一方的命。宇文化及本来倒是位人物,可惜被太子杀了,剩余的宇文士及和智及两个庸庸碌碌,哪里还能成什么气候?独孤阀和皇室关系太深,唇亡齿寒,亦无争天下之力。”

俏军师顿了顿,又侃侃而谈道:“四阀之中,倒是李阀目前形势不错。但也只有阀主李渊的儿子李世民出色。至于李渊自己,无论武功才略,都在四阀之主中排在榜末。他为人胆小怕事,优柔寡断,更贪恋美色。连出兵造反也要靠儿子李世民推动才有胆子。现今我瓦岗大军在密公指挥下,正是蒸蒸日上,声威正隆。只要再打破宇文阀残兵与独孤阀联手之势,然后取下东都洛阳,李阀即使占了关中,也将再无所作为。最终还不是只能向密公俯首称臣,纳土投降?”

这是陈胜进入《大唐双龙传》世界以来,第一次在旁人口中听到李世民三个字。他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暗中自问道假如我现在就去把李世民杀了,李阀还能像历史上一样顺利建立大唐,统一天下吗?又或者李建成其实并不是史书上记载的那么无能,他也可以办得到原本该有李世民去办的事?不知道杀了李渊或李世民的话,能不能从他们身上同样得到真龙天子之气呢?

陈胜分了心去想其他事情,一时间没有再开口说话。沈落雁却以为他已经被自己说服了。当即娇笑一声,道:“郭子和、刘武周、梁师都等人,受突厥在背后撑腰,虽然一时声势盛,但天下间哪有人愿意看见突厥势力伸入中原呢?密公常说,逆人心者必败,杨广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他们都不足为患。王薄,沈法兴、李子通、徐圆朗等人,同样不足为道,群雄中只有我们瓦岗军紧握运河与黄河交汇的咽喉位置,西迫东都,东临江都,单从地理形势看,便无人可与我们争锋了。”

陈胜回过神来,笑道:“当年后汉三国,也是群雄逐鹿。其中曹操也和你们瓦岗军一样,从河南四战之地起家。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三分有其二,雄才大略,古今少有人能及。但他最大的弱点,恰好也在尊奉汉献帝之上。因为他麾下很多臣子,效忠的其实不是曹操,而是汉室。故此曹操至死也未称帝。

今日形式,恰好和当年差不多。李密可以比作曹操,翟让则是汉献帝。没有当年翟让收留,李密哪里能有今日的赫赫威风?可是翟让又绝不像当年的汉献帝那样毫无力量,只能任凭曹操摆布。所以沈军师,你们瓦岗军今日看来威风,实际情况也绝不乐观啊。万一双方内讧起来,不管谁赢了,瓦岗军也元气大伤,而且从此再不能像先前那样团结,反而互相猜忌狐疑,人人自危。那时候还说什么争天下?能够维持不立刻散伙,那已经算不错了。”

沈落雁丝毫不以为意,仍盈盈笑道:“确实如此。但说内斗会导致元气大伤,其实不至于。因为翟让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密公的。这一点,翟让自己也知道。所以他日前就故意以退为进,企图把太子你捧上来,让太子你代替他自己,去和密公斗法。好在太子你根本不上钩,实在是明智之举。正因为如此,那日散席之后,密公才在私底下对奴家说,天下英雄,唯太子与密公两人而已。”

陈胜愕然一怔,下意识回头和跋锋寒对望,随即哈哈大笑道:“说他像曹操,李密还真把自己当成曹操看待了?但即使他是曹操,陈某可不是刘备啊。”

沈落雁嫣然道:“昔年刘备为汉中山靖王之后,今日太子乃南陈皇室之后。刘备一生志愿为兴复汉室,难道太子身为南陈后人,就半点儿也不思恢复祖宗基业?曹操容不下刘备,但密公却可以容得下太子。刘备因不愿屈居人下而离开曹操,密公则绝无要令太子俯首称臣的意思。”

跋锋寒在旁边冷笑道:“没有吗?当真?沈军师,你说这句话,你自己信不信?”

沈落雁柔声道:“既是真实,为什么不信呢?事实上,密公不但没有那个意思,而且恰恰相反,只要太子点头,那么密公也将辅助太子重建南陈。从此瓦岗军和南陈分南北划江而治,永世约为兄弟之邦。”言尤至此,她自信地一笑,回首向陈胜问道:“太子,你可满意吗?”

陈胜徐徐吐了口气,道:“划江而治?李密真是好大手笔。他许下这样的重诺,究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和氏璧?还是杨公宝库?”

“玉璧和宝库,毕竟只属死物。或能提升号召力,但终究并非真是军兵战马,以密公今时今日的声势地位,根本不再需要这两样东西呢。”沈落雁顿了顿,微笑续道:“密公与太子,正是识英雄重英雄。什么和氏璧?什么宝库?这两种东西加在一起,在密公眼中,仍不及太子本身价值之万一啊。”

陈胜哈哈一笑,道:“我明白了。和氏璧和宝库,是两个变数。对于实力弱小的人来说,变数出现,就代表有转机和有希望壮大。但对于今时今日的李密来说,却绝不希望因为这两个变数,而导致自己已经建立起来的优势被削弱。所以他拉拢陈某,是要从源头上断绝变数出现,即使为此而把南方划给陈某,他也在所不惜,是不是?反正即使陈某能够顺利重建南陈,自古以来,也只有北方统一南方的。过得十几二十年,北方休养生息恢复了元气,李密自然可以再行南征,轻轻松松统一天下,对不对?”

沈落雁娇声轻笑,道:“密公言道,太子能人所不能,实乃当世人杰。如今看来,真是字字无差。但要说密公将来如何,难道太子就怕了吗?虽说自古以来,未有以南统北的例子,但当年宋武帝刘裕也曾经行过北伐之举,只因为年纪太大,又急于回去逼迫晋朝司马家的皇帝行禅让,所以才功亏一篑罢了。太子春秋正盛,又无当年宋武帝的后顾之忧,难道竟然没信心超越刘裕吗?要知道,密公的年纪,可要比太子大了好多呢。将来之事究竟如何,那是谁也说不准的,对么?”

陈胜叹道:“沈军师行军打仗的本事,陈某未曾见识过。但这纵横家的本事,陈某今日却是大开眼界了。听沈军师这么一说,陈某竟然觉得若不答应,简直就是天理不容呢。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沈落雁风情万种地又轻轻拨了拨那乌黑秀发,笑道:“那么,太子是答应了啰?”

陈胜嘿声轻笑,举杯将温热的青梅酒一饮而尽。凝声道:“我陈胜是个武夫。所以若想要令我答应些什么,其实用不着那么麻烦。听闻李密修炼的武功,称呼为《天地煞气功》,能吸取九天之气和地煞之气纳为己用,真气源源不绝,用之不尽。陈某倒真想见识见识。”

第一百二十一章:飞鹰青蛟落雁心(上)

陈胜顿了顿,洒脱一笑,道:“这样吧。沈军师你去把李密叫回来。只要他打赢了我,那么别说要结盟合作,哪怕要陈某双手献上和氏璧与宝库,甚至俯首称臣,也全不成问题。”

沈落雁说了半天,最后居然还是这么个结果,禁不住为之气结。当即大嗔道:“打打打,打你个大头鬼啦!枉你还是南陈太子,怎么却和江湖武夫一样,整天除了打还是打?真是去你的榆木脑袋死不开窍。气死人家了!”

陈胜和跋锋寒相顾愕然,万万料不到沈落雁一向温柔斯文,居然也会发飙骂人,而且还骂得这么好听。霎时间两人都感觉乐不可支,登时捧腹大笑起来。

沈落雁虽然动了肝火,但一转念之间,又已经把火气压下,叹道:“太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么奴家也无可奈何。这件事奴家不能做主,唯有立刻派人去通知密公,请密公定夺了。但在此之前,还请太子暂时留下,在荥阳多住几天。如何?”

反正荥阳和洛阳之间距离极近,一人单独行动的话,顶多两天时间就能去到,那么在这边多住几天,倒也碍不了什么事。陈胜点头答应了。顿了顿,他回头望向跋锋寒,问道:“老跋,你又怎么样?”

跋锋寒还未开口说话,沈落雁忽然笑问道:“密公求贤若渴。跋公子,以你的身手……”

跋锋寒用力一挥手,打断了沈落雁的说话,冷冷道:“住了。我跋锋寒若要在突厥求取个什么高官职位,不过举手之劳。李密虽然声势正盛,但他也要想一想,论权势,自己可以比得上毕玄和突厥大汗颉利吗?我连毕玄和颉利也不稀罕,难道还会稀罕李密给的东西?”

沈落雁眉宇间笑容不改,轻启红唇,柔声道:“不知道跋公子有没有听过‘飞鹰’曲傲这个人呢?”

跋锋寒面色一变,凝声道:“自然听过。曲傲是铁勒人。他在铁勒族当中的地位,就和毕玄在突厥的地位一样。此人横行西疆数十年,声望之隆,武功之高,也同样仅在毕玄之下。”顿了顿,他又是一声长笑,道:“我毕生最大目标,就是要击败毕玄。但在此之前,曲傲同样是我目标之一。斩杀这头铁勒飞鹰,正可以为我攀登武道巅峰,多增添一块稳固的踏脚石。”

“若然如此,那么跋公子,你的机会来了。”沈落雁娇声道:“根据我们瓦岗军的探子打探,杜伏威雄踞江淮,和李子通沈发兴等一时间争持不下,于是就想北上谋求发展。现在他已经占据了竟陵,下一步的目标,就是我们瓦岗军了。为此,他竟然和铁勒方面达成协议。请动了铁勒的‘飞鹰’曲傲南下,密谋刺杀密公。假若事成,洛阳的独孤阀和王世充,定会趁瓦岗军乱作一团的时刻,全力出兵攻打,杜伏威就可趁势吸纳瓦岗军的离散队伍,并把势力扩展到北方了。”

陈胜皱眉道:“天南地北的,杜伏威怎么居然和铁勒拉扯上关系了?这情报不会有错吧?”

沈落雁傲然道:“自然不会有错。这当中更涉及了南方众义军的复杂局势。现在南方义军虽然多,但最主要的势力只有两股,就是萧铣和林士弘。其中萧铣乃南梁宗室,其姑母就是杨广的正宫萧皇后。而林士弘则出身绿林,之所以能够占领北至九江,南至番禺的大片土地,除去他自己确实有点本领和运道之外,更主要的是他和铁骑会相互结盟合作,以至于连萧铣也无法与之抗衡。”

“铁骑会……”跋锋寒沉吟道:“它是江湖的十帮八会之一。帮主任少名外号‘青蛟’,和林士弘并称江南双霸。据说当年这个任少名在岭南到处打家劫舍,处于触怒了宋阀。但宋阀前后派出好几名高手,甚至包括阀内第二号人物‘地剑’宋智也出动,始终奈何不了任少名。最后‘天刀’宋缺亲自出马,才把任少名击败。但任少名竟然败而不死,最终也让他逃出生天。不过却因此在面上留下了一条刀疤。后来他就在面上纹了条青龙作为掩饰。青蛟这个外号,正因此而来。”

沈落雁颌首道:“不错。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年一战之后,任少名销声匿迹了相当时间。后来再度出现,武功更胜往日,而且还建立了铁骑会。他自己固然不必说了,铁骑会当中更加人才济济,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就成长为南方一大势力。尤其以会中的左右护法,‘恶僧’法难与‘艳尼’常真最为了得,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

陈胜问道:“恶僧艳尼?这两个是什么来头?不会真是出家人吧?”

沈落雁道:“恶僧法难一向是江南剧盗,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所不为,后因惹起众怒,最后才投靠任少名,在他护翼下,继续作恶横行,到现在为止,谁都奈何不了他。艳尼是恶僧的女人,不过也常去勾搭其他男人,弄得乌烟瘴气,偏偏法难却不闻不问。其实他们虽然自称僧尼,却根本没有任何方外门派肯承认他们是弟子。只是他们自己刮了个秃头,又身穿袈裟示人,口口声声自称贫僧贫尼罢了。

陈胜以前虽然阅读过《大唐双龙传》,但因为当时不过粗略翻阅,所以只知其大要。三大宗师、四大阀主、魔门八大高手,以及婠婠,师妃暄等主要高手,他当然知道。但像什么恶僧艳尼之类二三流人物,他要么根本没注意,要么有点印象但不深。至于其详细来历,更加从未放在心上。此刻听闻这两人姓名和所作所为。当即眉头一皱,杀机暗生。问道:“这两个毁坏佛门声誉的败类,他们是铁勒人?”

沈落雁摇头道:“非也。铁骑会中,确实有人与铁勒方面有关系,却并非法难和常真,而是任少名。据说他其实就是飞鹰曲傲的亲生儿子。之所以来中原搞风搞雨,乃是奉了铁勒可汗的命令,想要为铁勒南下铺路。现在南方的形势,宋阀雄踞广东,铁骑会与林士弘的势力在江西,萧铣在巴陵,杜伏威在江淮。彼此互相牵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陈胜微一沉吟,点头道:“我明白了。杜伏威要北上,必须先保证无后顾之忧。所以他与铁骑会搭上了线,借助飞鹰曲傲对付李密,然后乘机攻击瓦岗军。而林士弘也可以借助杜伏威的势力,南北合力夹击萧铣。假如成事的话,那么林士弘就能独霸南方,而杜伏威亦将取瓦岗军而代之,双方都有利益。”

沈落雁颌首道:“太子果然聪明,一下子就看破其中关键了。但要打响这个如意算盘,前提是必须杀死密公。”微微一顿,她秋波流转,望向跋锋寒。媚笑道:“跋公子假如想要击杀曲傲和任少名父子,眼下正是一个最好机会,不是么?只要跋公子留在瓦岗军中,那么就能等得到曲傲父子自动送上门来了。岂非一家便宜两家着么?”

跋锋寒微笑道:“不错。我确实很想一会曲傲和任少名。但又何必定要在他们向李密下手之前?老实说,我老跋并非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曲傲的武功在塞外仅次于毕玄。和他动手,对任何人来说都凶险万分。我即使要冒险,也只为自己而冒。沈军师,你若想借此来利用我老跋,那就是打错主意了。”

陈胜哈哈大笑,抚掌道:“不错不错。沈军师,空口说两句白话,就想要人家替你们拼命?这如意算盘未免打得精明过分了。老跋,我建议你等在李密身边,只要曲傲和任少名两父子击杀了李密,那时候他们积聚的杀气已经宣泄得十之七八,纵使功力不减,精神上必定要除妖破绽。那时候再向他们挑战,我保证你老跋锋可以有七成以上的取胜把握。”

沈落雁面色微变,随即笑道:“跋公子假如愿意施以援手,我们瓦岗军自然不会亏待了你。无论你想要什么,都请尽管开口。以瓦岗军今时今日的势力,自信普天下间,还没有拿不出来的东西。”

跋锋寒根本没打算答应沈落雁的请求。他双臂交抱胸前,道:“金银财宝,我老跋不稀罕。神兵利器,我老跋不需要。权势地位,更对我老跋毫无意义。这样吧,要我答应留下来对付曲傲父子,除非……沈军师你自愿献身,陪我三日三夜如何?”

沈落雁面色又是一变,随即强笑道:“跋公子取笑了。奴家蒲柳之姿,怎配得起公子呢?但公子假如想要美色的话,倒也不难啊。密公的蒲山公府上,有不少都是杨广离宫中候选的妃嫔与美人。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绝色。公子假如有兴趣……”

“那些庸脂俗粉,哪怕有一千一万个,也比不上沈军师你。”跋锋寒不屑一顾,打断了沈落雁的说话。他欠身向前,刻意拉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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