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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杀业-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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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既来打量陈胜,陈胜也打量他们。只见这两人乃是一老一少。少者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岁左右,身材高大,长相英俊、气度沉凝,一身武士劲服。脸庞有些瘦削,还带点酒色过度的苍白。腰间佩戴着一柄剑鞘装饰得十分华丽的长剑。相比之下,那老者则其貌不扬。他大概五十上下年纪,身材矮瘦若猴。但那对似开似闭的眼睛既深且亮,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使人知他非是等闲之辈。

云玉真那老少二人分别瞥了一眼,对他们居然如此托大,客人上门还不肯起身的行为,心中大感不满。随即走前两步,强笑道:“陈大哥,妾身来替你们引见。这位是皇上身边现任的禁军统领,独孤盛大人。这位是独孤阀主的公子,独孤策大人。独孤统领,独孤公子,这位就是陈大哥了。”

当世四大门阀之中,独孤阀的地位最是超然。因为隋文帝杨坚的皇后,就是独孤家之女。而李阀阀主李渊的母亲,则是这位独孤皇后的姐姐。所以独孤家乃属真正的皇亲国戚。独孤盛则是独孤家第三号人物,地位仅在阀主独孤峰,以及独孤峰的母亲尤楚红之下。论辈分,独孤策该称呼他为伯父。

另一边,独孤策年纪尚轻,向来自负风流,把云玉真视为禁脔。见到这位红粉帮主对待陈胜的态度似乎与众不同,他当场便感觉大为不快。阴沉着脸道:“你就是杀害宇文化及大人的凶徒?哼,杀害朝廷命官,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真好大的胆子!识趣的乖乖束手就擒。否则的话,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此言一出,云玉真登时为之花容失色,脱口叫道:“独孤公子,你怎么……?”话声未落,陡然间就听陈胜嘿声冷哼,随即抬手扬臂。旁边的独孤盛双眼瞳孔陡然为之激烈收缩,喝道:“策儿小心!”施展擒拿手法,伸爪凌空急抓。

可是寒光乍闪之下,这自信百发百中的一抓,居然破天荒地落了个空。他心中一惊,急抬头相望,只见一柄雪亮匕首紧插着独孤策面颊,深深插进了船舱墙壁之中,直没至柄。独孤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面色更显苍白,身体还不住微微颤动,哪里还有半分嚣张气焰可言?只因为从小养尊处优的他,竟就在刚才那一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陈胜放下手臂,淡淡道:“独孤公子是吧?你最好先搞清楚一件事。这次我要与贵阀见面,乃是相谈合作,可不是向你们摇尾乞怜。所以你那公子哥的臭脾气,最好都给我收起来。念在初犯,这次就小惩大诫。下次若再犯,话可就是另一种说法了。嘿,我杀得了一个宇文化及,难道就不可以再杀一个独孤策么?”

独孤策身为独孤阀这一代的长子嫡孙,如无意外,将来接任阀主大位者非他莫属。故此从小到大,他向来都只有受人尊敬、称赞、吹捧的份,又怎想得到世间居然还有人会不卖独孤阀的账?更怎么想得到,竟然还有人胆敢威胁自己?

一阵惊慌恐惧之后,登时就是前所未有的羞愤恼怒在胸中燃烧得如火如荼。独孤策猛地伸手在旁边茶几上狠狠一拍,随即挺身站起,喝道:“亡国余孽,流寇反贼,你还敢逞凶?真当我们独孤阀没有能人么?”伸手按上腰间“碧落剑”剑柄,就要拔剑动手。

云玉真眼见冲突将起,禁不住“啊~”地失声惊呼,不假思索就闪身移步过来,站在两人中间把他们分隔开,叫道:“独孤公子,请息怒。刚才只是误会而已,误会而已。”

独孤策愕然一怔,对云玉真怒目而视,喝道:“你说什么?误会?呸!你这……”咒骂未毕,突然间右手一紧,已然被人扣住了脉门,登时手臂酸软,想拔剑也拔不出来了。他又是诧异回头,却见那个按住自己的人并非其他,正是伯父独孤盛。

独孤盛年纪既老,武艺亦精,眼力更比侄儿独孤策高了不知多少。他只看陈胜这一下掷出匕首的动作,立刻就知道此人一身艺业,只能以“深不可测”四字形容。别说独孤策,即使自己亲自上阵,恐怕也是赢少输多。独孤策是未来阀主,如何可以让他遇险?故此独孤盛眼明手快,连忙按住了侄儿,低声道:“策儿,千万别冲动。犯不着。”随即在面上堆起笑容,向陈胜一拱手,道:“刚才确实只是误会。太子殿下别放在心上。请坐,请坐。”

独孤盛在阀内地位极高,兼且深得隋炀帝杨广信任。独孤策虽然是未来阀主,也不敢公然违拗这位伯父。当下面色铁青,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了。云玉真则过去把那柄匕首(其实是三棱军刺)从墙壁上拔下来,双手捧了交还给陈胜,再请他入座。陈胜随手收起军刺,在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自有婢女送上香茶。

独孤盛虽然其貌不扬,实质也颇擅长察言观色,堪称长袖善舞。否则的话,单凭武功高强,可没办法取得隋炀帝信任,在这昏君身边做官。眼见双方之间气氛紧张,他当即哈哈一笑,向陈胜拱手道:“在下年长几岁,就托大叫一声陈兄弟了。陈兄弟,你背上带着的那口刀……老夫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陈胜淡淡一笑,把背负的虎啸宝刀取下来,道:“独孤统领喜欢的,尽管拿去看个仔细。”云玉真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接过宝刀,送到独孤盛面前请他欣赏。

独孤盛和宇文化及一样,都是隋炀帝身边的近身。彼此同朝为官几十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为了隋炀帝的禁军统领这个职位,双方不但各自动用家族势力暗斗,而且私底下也动手明争过几次。故此对于宇文化及的这口宝刀,独孤盛绝对不陌生。一见之下,他马上就知道眼前确是如假包换的虎啸宝刀。心中不禁为之又惊又忌。他站起来双手抱拳,向陈胜一拱手,笑道:“老夫之所以能够坐上如今这个位置,说起来,还是托了陈兄弟你的福呢。老夫在此谢过了。”

独孤盛看得清楚,独孤策同样看得明白。宇文化及是宇文阀第二高手,武功只在阀主独孤伤之下。独孤策虽然自负,但也知道自己和宇文化及相比,实在差得太远。连宇文化及都被陈胜宰了,假如自己当真和这位所谓南陈太子动上手的话,那么……想到这里,他心里禁不住一阵后怕。刚刚他恼恨云玉真居然跑过来阻隔开自己和陈胜,不让自己大展身手。但如今,他反而向云玉真又看了一眼,心下暗暗怨恨她刚才竟然不赶快过来阻止自己了。

这公子哥儿心里头究竟怎么想的,在座众人谁也没多加理会。陈胜不亢不卑,从容道:“独孤统领能够身居高位,当是凭了自己的真材实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了?此事不必再多说。”

独孤盛干笑两声,挥手让云玉真把虎啸宝刀送还过去。重新坐下,道:“陈兄弟蛰伏近三十年,初出茅庐,已干下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大有当年楚庄王一鸣惊人之风采。陈兄弟身份尊贵,这次出山,料必也是想要有所作为的。海沙帮雄踞东南,每年都能赚取庞大金钱。对陈兄弟的大业,应该有点帮助才对。陈兄弟却要把它双手奉送?这……老夫愚钝,可真是不明白了。”

陈胜哂道:“陈某浪迹江湖一介武夫,毕生心愿只是探索武道巅峰之景。什么大业不大业的,陈某从未放在心上。海沙帮的生意确实日进斗金,可惜对陈某来说,却也没什么意义。既然如此,不如借花敬佛,更能物尽其用吧。独孤统领,不知道这份礼物,可能换取得到一个机会呢?”

独孤盛愕然一怔,问道:“机会?什么机会?”

陈胜淡淡道:“让陈某可以朝着武道巅峰,再多踏上一步的机会。”

这话说得颇为隐晦。但独孤盛同样身为高手,却能理解陈胜的意思。所谓武道巅峰,从来不是自己一个人闷头苦练,就能够有所成就的。即使有无上神功秘笈,仍必须不断挑战高手,以无数高手的头颅作为踏脚石,才有那么一丝微弱可能。陈胜这句说话,分明就是他看上了某位绝顶高手,想要向其挑战。但此人身份必定非同小可,否则陈胜又何必要送出海沙帮这么一份丰厚重礼?

独孤盛心中“咯噔~”一声响,小心翼翼地问道:“陈兄弟的目标是?”

陈胜伸手向搁在旁边的虎啸宝刀一拍,道:“宇文家的冰玄劲,果然名不虚传。可惜宇文化及只是阀中第二高手。却不知道他和第一高手相比,究竟有多少差距呢?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真的很想知道。”

此言甫出,独孤盛虽然事先已经隐约猜测到了一些端倪,但依旧禁不住大吃一惊。

第一百零五章:运筹帷幄巧施计(上)

要知道,宇文阀的第一高手,当然就是宇文伤了。他向来和宋缺齐名,在中原武林当中的地位,仅次于当世三大宗师之宁道奇。宁道奇漂泊江湖,如闲云野鹤。而宋阀又只表面臣服大隋,实质既不听调也不听宣,根本不替朝廷出力。所以宇文伤不单是宇文阀第一高手,同时也可以说是大隋朝廷第一高手。陈胜要向宇文伤挑战?那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独孤盛城府深沉,虽然认为陈胜是送死,但也不会这么直白地说出口。旁边的独孤策年轻气盛,沉不住气,更加立刻就脱口叫道:“陈胜,你想要挑战宇文伤那老鬼?哈哈,你活得不耐烦了?”

陈胜冷道:“听闻宇文伤向江湖同道下达了悬赏令,谁能拿到陈某的人头送过去,就有黄金五千两为谢。嘿,陈某原来如此值钱,真是连我自己都想不到。即然如此,陈某就如他所愿,把我这颗人头送过去吧。当然,陈某要送的,可不仅仅只是人头。活得不耐烦?哼哼,确实有人活得不耐烦了,却不是陈某。”

云玉真忍不住劝道:“太子殿下,这又何必呢?宇文阀势力庞大,得罪了他们,恐怕……”

陈胜举手虚按,道:“云姑娘,我杀掉宇文化及,又抢夺海沙帮。要说得罪宇文阀,早已经得罪个彻底了。即使此时退缩,宇文阀难道还会放过我吗?正好就趁着这一次的机会,新仇旧恨,一起算吧。陈某既然矢志要登武道巅峰,就绝不怕得罪人。妄行无端,阻吾前路,一切罪恶,如是我斩!”

豪情霸气,随着“如是我斩”四字自然涌现。霎时间,独孤叔侄都不由得被震慑住了,谁也再说不出什么话来。但即使如此,为了那什么虚无缥缈的武道巅峰,就要对上宇文伤?无论独孤盛抑或独孤策,对此都根本无法理解,自然也不肯相信这是真实的理由。

在独孤盛心目中,反而是那句“新仇旧恨”,足堪玩味。把这句话再联系外边传说的陈胜身世来作考量,独孤盛心中当即恍然,自认为已经明白了陈胜之所以要死咬着宇文阀不放的真正原因。

隋文帝杨坚开皇八年,大隋动员大军五十万,分八路渡过大江攻打南陈。宇文述当时担任行军总管,率先渡江,挥军扫平江南。陈后主最后不得不开城投降,宇文述居功至伟。宇文伤随兄从军,同样立下了汗马功劳。南陈宗室死在他们兄弟手下者,可谓不计其数。陈胜既然是所谓的“南陈太子”,那么和宇文阀之间,自然既有国仇,又有家恨。

当年大隋挥军攻灭南陈,功劳最大的,有三个人。第一个,就是现在的隋炀帝杨广。当年他被封为晋王,是大军名义上的总指挥。第二个,则是当年的行军元帅,杨公宝库的建造者杨素。至于第三个,就是宇文述了。这三个人之中,杨素和宇文述都已经死了。杨广身为皇帝,虽然即将亡国,要杀他报仇仍十分艰难。然则,南陈太子想要报这段国仇家恨,目前唯一可以下手的目标,可不就只有当年灭陈之战中硕果仅存的大隋元老,宇文阀现任阀主,宇文伤了吗?

宇文阀和独孤阀的关系,从来就谈不上多么亲密友好。独孤盛自己,就是因为宇文化及被干掉了,所以才能接替他,而继任大隋禁军统领这个职位。陈胜假如当真干掉了宇文伤,独孤阀正好对宇文阀展开全面排挤,把这个政敌彻底打翻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让宇文阀万劫不得翻身。

即使陈胜不敌,以他能击杀宇文化及的本事,宇文伤亦必须付出重大代价才能取胜。到时候独孤阀大有机会可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把两人一起除去。再退几步说,即使宇文伤可以毫发无损就打杀了陈胜,独孤阀也完全没有损失,反而白得了一个海沙帮。如此无本万利的生意,何乐而不为?

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独孤盛当即干笑两声,道:“宇文伤那老鬼,专横跋扈,又残忍嗜杀。自从他兄长宇文述过身之后,这老鬼失了制约,更加变本加厉,肆无忌惮了。一桩桩所作所为,确实天怒人怨,死不足惜。陈兄弟有志于为天下除去这个大害,正是功德无量。我们独孤阀一定鼎力相助。不知道陈兄弟想要我们怎么帮忙呢?”

陈胜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凝声道:“我希望能够在不受任何干扰,而且谁也不能逃跑的情况下,和宇文伤作公平一战。要安排这样一个场面,对独孤阀来说,应该不难吧?”

独孤盛明白了。独孤策也明白了。为什么南陈太子要把海沙帮作为礼物,交换独孤阀出手相助?原因就在这里。像宇文伤这种高手,即使当世三大宗师亲自出手,要败他或许不难,但要杀他,却绝对不易。因为高手几乎都会有某种保命的逃遁之术,一经使用,即使事后元气大伤,当时却肯定可以顺利脱身。想要制造出一个宇文伤绝对不能逃跑,必须战到至死方休的场合,那就必须独孤阀或李阀出手,才能够办得到。

独孤盛是官场中人,熟悉官场各种门道。顷刻之间,他已经想到了至少七八种方法,可以安排陈胜和宇文伤进行这样一次困兽生死之斗。不过对他来说,安排这样一次决斗不难,难的是如何通过这次决斗,让独孤阀实现利益最大化?

沉吟半晌,独孤盛想到了。他干笑两声,道:“不难。此事一点都不难。陈兄弟,这件事,尽管包在我身上好了。嗯~对了,近日江湖中都传闻,陈兄弟是南陈太子,身上携带有传国玉玺和氏璧,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陈胜淡淡反问道:“如果是真又怎么样?是假又怎么样?”

独孤盛用力一拍茶几,大声道:“假如此事是真的,那么就好办了。陈兄弟你不知道。皇上生平最欣赏的人,就是陈后主。因为皇上和陈后主一样,都是才华横溢,诗词绝世。而皇上生平最大的遗憾,也是得不到传国玉玺,被民间那些无知之辈讥笑是白板天子。现在陈兄弟你既然有和氏璧,又是南陈后人,那么何不就把和氏璧献给皇上呢?皇上得到和氏璧,自然龙心大悦,不但既往不咎,还会封你做大官呢。”

陈胜不屑冷哂,道:“封什么大官?谁稀罕这个?何况这个和我与宇文伤决战,又有什么关系了?”

独孤盛笑道:“关系可大了。陈兄弟你既然入江都献和氏璧,那么皇上定会向你询问关于宇文化及的事。到时候陈兄弟你大可以说宇文化及因为发现了和氏璧的下落,私底下想要把这稀世珍宝据为己有,所以才和你产生了冲突。

宇文伤身为阀主,当然要上来辩白的。但以皇上的性格,他又肯定不耐烦听你们扯皮,极有可能就要陈兄弟你和宇文伤两个,当场在御前打上一场。胜者就是有理,败者死而无怨。如此情境之下,陈兄弟你可不就得偿所愿了么?”

“很好,非常好。独孤盛啊独孤盛,你终于把这个主意说出来了。”陈胜眉宇间不动声色,实质内心却是冷笑不断。虽然什么南陈太子的传言根本就属无稽之谈,但既然这种传言已经出现,那么若不拿来利用一下,也就太过可惜了。怎么利用?事实上,独孤盛所说的方法,同样也是陈胜事先就想到了的方法。按照陈胜对史书上哪位隋炀帝的了解,这个办法能够行得通的机会,相当大。

只不过要实行这个方法,则陈胜自己办不了。为什么办不了?因为陈胜自己现在是朝廷钦犯啊。假如没有人接应安排的话,他如何能有机会面见隋炀帝?又如何能让隋炀帝下旨,要陈胜自己和宇文伤在御前一决雌雄?

要知道,隋炀帝深处禁宫之中,身边有无数高手保护。即使当世三大宗师亲自出马,也不可能持强硬闯。更不可能强迫隋炀帝做什么事。但现在有独孤阀,那么一切问题,就都不再成为问题了。

陈胜收复海沙帮,并且通过云玉真把它送出去作为礼物,要求红粉帮主替自己和独孤阀牵线搭桥。放如此长线,无非就是要钓独孤阀这条大鱼而已。当然,能够得到鸟渡术这门轻功弥补自己的短板,也是另外一个附带目的。

把自己的主意,通过种种动作和暗示巧妙地进行引导,然后让谈判对手认为是他自个儿想出来的主意,主动宣之于口,然后再主动着手替自己去实施,如此心计,如此手段,假如独孤盛知道了真相,必定从此对陈胜望而生畏,再不敢向南陈太子胡乱打主意了。

第一百零五章:运筹帷幄巧施计(下)

此外,陈胜的目光更并不止放在宇文阀身上。独孤阀虽为外戚,但在这个大隋朝已经风雨飘摇的时刻,则他们对于隋炀帝的忠心,也注定不会高得到哪里去。和氏璧这种绝世珍宝,宋阀高风亮节,不屑于巧取豪夺,难道你们独孤阀也这么高风亮节,一点也不心动?只要你们心动了,就必定会有所动作。

比方说落井下石啊乘火打劫啊黄雀在后啊什么的,这种事,你们独孤阀干不出来么?只要你们把这种事干出来了,那么好得很,我的拳头已经饥渴难耐,就等着领教你们独孤阀的《碧落红尘》剑法,以及尤楚红老婆子的《披风七杀》杖法呢。

霎时间,陈胜心中得意,随即流露出一个满意笑容,点头道:“独孤统领好计谋。陈某如能得偿所愿,必定不会忘记独孤阀成全之德。”

独孤策在旁边憋得很了。迫不及待道:“那么你究竟有没有传国玉玺啊?”

陈胜嘿声轻笑,也不开口回答。只是径自伸手入怀,把那个安放和氏璧的匣子拿了出来,当众打开。霎时间,当日在宋家商船上,宋鲁和宋师道看见这绝世珍宝之后的反应,原封不动地出现在云玉真、独孤盛、独孤策等众人眉宇之间。众人目驰神迷,不约而同地都看得痴了。

但未等他们回过神来,陈胜又已经把和氏璧重新收起。淡淡问道:“独孤统领,看清楚了没有?这就是‘杨公宝库,和氏玉璧,两者得一,可安天下’的和氏璧了。”

独孤盛长长吐出口气,好不容易方才摆脱了对和氏璧的痴迷。击掌道:“好极了。有这样珍宝在手,宇文伤老鬼时日无多。那么事不宜迟。陈兄弟,我们不如明日一早就启程前往江都,怎么样?”

这个提议,正中陈胜下怀。他微笑着一点头,道:“就依独孤统领所言吧。”

※※※※

第二天一大早,陈胜就乘搭巨鲲帮这艘巨舶,和云玉真以及独孤两伯侄一起,沿水路前往扬州而去。同行者还有“胖刺客”尤贵和“双枪闯将”凌志高这两位海沙帮的左右护法。巨鲲帮副帮主卜天志则和“美人鱼”游秋雁双双留下来,进行接收海沙帮的一应事宜。至于之后巨鲲帮究竟是否真能摆平海沙帮上下人等,把庞大的私盐生意吞下,则就要看巨鲲帮的手段,和陈胜没有关系了。

虽然是巨舶,但船上空间始终有限。陈胜又不愿和独孤盛整天假客气,故此连日来都深居简出,没什么事也不出舱门半步。不过每日傍晚时分,他必定要上船头的甲板走一走,吹吹新鲜空气的。

无独有偶,每天这个时辰,云玉真恰好也必定会在船尾处吹奏洞箫。陈胜一来,箫声就起。陈胜一走,箫声就停。日日如此,从无间断。偏偏两人又从不见面,个中深意,实堪玩味。

第七日时候,船只经过崇明岛,向西进入长江水道。这天黄昏,陈胜照例在甲板上散步完毕,在箫声余韵相送之下,转身重新走下船舱。没走得两步,忽然前面一条身影挡住了去路。陈胜愕然一怔,却见那人身材佝偻,长须花白,正是以机关消息和妙手空空两项绝技享誉江湖的——陈老谋。

敬老,乃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尤其在对方并没有触及自己底线的前提下,陈胜也可以是非常尊敬老人的。在未曾进入神域之前,陈胜家里居住的小区,每天清晨、中午、晚上合共三个不同时段,都各自有一群大妈开着大喇叭,在凤凰传奇的歌曲伴奏之下,大跳广场舞。

陈胜虽然完全有能力放藏獒、对天开枪、甚至招呼洪门门生,那两个叫浩南和山鸡的过来动手把这群大妈赶走,但最终,这些手段陈胜都没有使用。他所做的,就只是叫来一帮装修工人,给自己居住的单位加装隔音玻璃而已。由此可想而知,陈胜究竟是何等的尊敬老人。

故此,虽然现在陈老谋一声不吭,站在走廊上挡住了陈胜去路,表现得十分无礼,但陈胜依旧不以为然,当下向他供拱手,客气地道:“陈公,你好。”

陈老谋也不答话,只是点点头,转身招手道:“跟我来。有话要对你说。”言语之间,竟似不容拒绝。

左右自己也闲着无事可做,同时也不怕陈老谋会对自己不利,陈胜对他的无礼不以为忤,反而有些好奇他到底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当下追随在后迈步而行。

两人一先一后,片刻间来到船舱上层。陈老谋掏出钥匙开锁,推门而入。陈胜紧接着步入其中,才发觉这房间出奇地大。里面摆满各式各样的锁头、房舍模型,和一些不知有什么用途的工具。墙上则钉满了许多建筑图样,竟是设在船上的大工场。

陈老谋背对陈胜,一面点亮蜡烛,一面沙哑着嗓子吩咐道:“把门关上。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够听得到我们在说话了。”

陈胜依吩咐随手关门,问道:“陈公叫我来,到底有什么指教?”

陈老谋端着烛台转过身来,迈步走近,仰起头来向陈胜左右仔细打量。好半晌之后,他终于问道:“你……真是姓陈?真是南陈太子?”

陈胜一笑,道:“我从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姓陈了。不过什么太子不太子的,都是别人在说罢了,与我无关。嘿,其实南陈已经灭亡这么多年了,哪里还有什么太子?”

陈老谋叹了口气,缓缓道:“也是。一眨眼之间,就已经过去三十年啦。哼,杨广那昏君,当年挥军南征,何等意气风发?没想到才过了区区三十年,他自己也要一尝亡国滋味了。哈哈,报应,真是报应啊。”语气之中,赫然颇有激愤。

陈胜心中一动,问道:“陈公,难道你……”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陈胜,你真的有和氏璧吗?”陈老谋打断了陈胜的说话,神情凝重地问道:“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陈胜微一犹豫,随即就从私人储物空间之中把匣子拿出来打开,将和氏璧托在掌心。陈老谋也没有伸手去接,就这么左看右看,终于叹了口气。将袍子下摆一敛,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俯身拜倒,毕恭毕敬地道:“亡国遗民陈叔谋,参见太子殿下。”竟是行起了最隆重的三跪九叩大礼。

陈胜不动声色,把和氏璧收起,问道:“陈公不用多礼,请起。陈叔谋,叔字辈?你也是陈朝后人?”

陈老谋叹道:“回太子的话,是。家父乃宣帝族弟。老臣幼时。也曾经跟随家父出入皇宫,有幸见过一次传国玉玺。虽然当时老臣还只有五、六岁年纪,但对于玉玺上的特征,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他顿了顿,又道:“后来……唉~后来国破在即。老臣不愿入隋事敌,故此流落江湖,化名老谋,以鸡鸣狗盗之术勉强维生。不久得前帮主看重,加入了巨鲲帮。苟延残喘,直至今日。菩萨开眼,总算让老臣等到了杨广那昏君得到报应的时候。更能有幸重遇太子殿下,老臣……老臣即使此刻就死了,也是……也是死而……无憾矣!”说话未毕,已经一片老泪纵横。

南陈由高祖武皇帝陈霸先开国,经历世祖文帝、废帝、高宗宣帝、以及后主,合共五帝三十三年。武帝无子,文帝乃武帝之侄,废帝为文帝之子、宣帝为文帝之弟,后主为宣帝之子。陈老谋父亲是宣帝族弟,则他自己自然就与后主同辈。

陈胜这个假冒的南陈太子,名义上来说,当然应该是后主之子。也就是说,从辈分而论来,该称陈老谋一声族叔才对。不过另一方面,太子是君而陈老谋是臣,所以这声族叔,也就不必出口了。

陈老谋虽然勉强也算南陈宗室中人。不过看来和武帝文帝一系的血缘并不很近,说不定早已经出了五服。他当年五岁随父入宫,见过一次真正的传国玉玺。可是小孩子的记忆,多半只能记得传国玉玺的某些重要特征而已。其余细节方面,事情已经过去五十年以上了,哪里还能有什么清晰印象?

所以陈胜手上这块和氏璧,即使明明不是真正的传国玉玺,陈老谋却也弄假成真,更以此而认可了陈胜南陈太子的身份。由此看来,记忆这种东西,当事人往往自以为可靠,其实却是最不可靠的。

事情居然变成这个模样,陈胜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他伸手把陈老谋搀扶起来,摇头道:“什么君君臣臣的,以后都不必多提了。陈公,你今晚叫我来这里,就只是为了这个?”

陈老谋举袖子拭去老泪,叹息道:“老臣失礼了,请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宇文阀当日率兵灭我南陈,确实罪大恶极。殿下要向他们报复,确实应该。但因此而要和独孤阀合作,却实在是大错特错了!”

第一百零六章:一见钟情误终身(上)

陈胜皱眉道:“你说大错特错?错在什么地方?”

陈老谋焦声道:“宇文阀固然是该杀的豺狼,独孤阀何尝不是恶毒的虎豹?这几晚老臣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们两叔侄都不安好心,企图要施展阴谋诡计陷害殿下。现在还来得及。殿下,赶紧离开吧。老臣在巨鲲帮里还有点地位,可以帮忙安排船只的。殿下肩负复国大任,万金之躯,可无论如何不能出事啊!”

陈胜笑了笑,道:“这本来就是一个尔虞我诈的游戏。他们算计我,我何尝不是也在算计他们?到最后究竟鹿死谁手,则事情未到最后,还未可轻易就下断言啊。陈公放心,我心中有数。对了,你说听得清清楚楚?独孤盛两叔侄的说话,你是怎么听见的?”

陈老谋虽然心里着急,只想说服陈胜这位太子殿下早早地远离险境,但一提起“自己是怎么知道独孤盛两叔侄说话的”这件事来,他那张橘子皮似的老脸上,禁不住当场又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他挺直腰杆,带了几分得意,道:“老臣父亲当年在朝廷之中,乃是担任匠作少监一职。皇上继位之初,建临春、结绮、望仙三阁。这工程就是老臣父亲负责的。当时老臣年纪虽然还轻,却也从旁协助,颇有微劳。沦落江湖之后,老臣文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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