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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是猫薄荷而我是猫怎么破[娱乐圈]-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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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桨打在水面上,声音也是单调而有规律的。
  啪,啪啪,啪啪啪……
  就这样响了一路。
  小船进水了,呼啦啦翻了个身。两人一同落入水中,调整了姿势,耳朵尖尖也被含着。阚泽尤其钟爱这一双毛耳朵,非要在指尖捏来捏去把玩个遍,把带着一层薄薄茸毛的耳朵摸得耷拉下去才肯松手。
  正欲乘胜追击,却忽然听到猫崽子眯着眼说:“好像海里有什么东西刚刚碰了我的脚,这会儿跑了……”
  “应该是鱼。”阚泽纵容地问,“想吃鱼?”
  “嗯。”
  枝叶立刻不着痕迹探下了水。过一会儿,一条惊慌失措的大胖白红鲤鱼被捞上了水面,与水面上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司景:“……”
  阚泽:“……”
  白宏礼:“……”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刚刚不小心撞见了现场的大胖鲤鱼迟疑片刻,慢吞吞举起了鱼鳍,试图挡住自己的眼。
  司景也算是服气了,“怎么哪儿都有你?”
  我有什么办法!白宏礼在心中高声抗议,我不过是一条纯洁无辜的小鲤鱼,不过是看自己有点儿干,想在夜里来游个泳而已……
  哪成想游到一半就看见你们在进行生命的大和谐运动,吓得我立马掉头就跑,谁知道你男人草伸的那么长,都跑出去几百米远了,还硬生生把我给捞回来!
  你、你这不是欺负我一条混血的小鲤鱼嘛!
  白宏礼对夜泳这项活动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我特么到底是做的什么孽,才能两次游泳都被你给逮住?
  他扑腾着鱼尾巴,试图说明自己并没有打扰两人的心思,摇来晃去妄图讨好。然而阚泽一看见他,白天结下的梁子立刻就自动跳了出来,更何况这会儿一个梁子还没解开,另一个梁子已经立下来了,阚泽看着他,那就仿佛看着仇人。
  两回了。
  大胖鲤鱼哆哆嗦嗦,被阚泽拎着鱼尾巴拎起来,左右看了看,“挺肥的。”
  化成人形时看不出来,没想到原形这么胖。
  司景赞同:“我也觉得,挺肥美。”
  肥美的白宏礼迎风瑟瑟发抖,非常想就地跑路。
  “不如给你红烧了吧?”阚泽温柔道,“我红烧鱼做的很不错。酱料也不需要用超市买的,我们自己调,先撒点面粉煎一下,煎到两面焦黄再划开几道子下锅,更能入味儿,而且外酥里嫩……”
  司大佬满怀憧憬,在这宁静的夜晚畅想着鲤鱼的一百零八种吃法,“是啊,最好再多撒点辣椒。”
  葱蒜也爆一爆。
  白宏礼愈发抖如糠筛。尤其司景还对着他的尾巴咂了咂嘴,看起来真的有点儿饿。
  刚才的划船运动太激烈,体力都被消耗干净了,胃里空空如也。司景艰难地把目光从白宏礼身上拔开了,幽幽盯住阚泽,“他不能吃的。”
  “为什么不能?”阚泽声音温存,满怀诱惑,“他看起来有好几斤。我的叶子选中了他,就说明他是附近海域里除了鲸鱼之外最胖的鱼了。”
  鲤鱼立马把鱼鳍都贴紧了,试图伪造自己其实很瘦的假象。
  司景皱了好半天眉头,最后还是困难地做了决定,“不能吃。他还有粉丝在等着他演戏呢。”
  阚泽的眼神看起来失望极了。
  “真不吃?”
  “不吃。”司景坚持。
  阚泽听了他的话,叶子一抖,离了水好一会儿的大胖鲤鱼便噗通栽了回去。好在他已经成了妖,并不会因为段时间离了水便死,一回到水里,立马吭哧吭哧甩着尾巴向远方游,一路狂游至岸边,飞快地翻腾出礁石下压着的衣服上岸,犹如在逃离煮开了的锅。司景眼巴巴看着大胖鲤鱼跑远了,喉头不自觉地动了动,说:“他该不会是当真了吧?”
  阚泽:“……小花,你咽口水咽了好几下了。”
  他不当真才是见鬼了呢。
  水里,猫薄荷把自家的猫抱了个满怀,“走,回去给你做鱼吃。”
  司景问:“哪儿来的厨房?”
  “用酒店的,”阚泽老早就打探好了,“我问过了,也让厨师准备了一条备用着,没让他们关厨房门。回去正好做。”
  就当是夜宵。
  他上了岸,衣服都没换便去处理鱼。司景蹙蹙眉,“你不怕感冒?”
  阚泽把盘子端上来,含着笑:“不用担心,我好歹是千年的。”
  “唔……”
  这个flag立的相当成功。第二天,千年老妖便病倒了,瘫在床上如同一棵脱离了土壤的废草。司景找经纪人要了药,亲自给他倒水,毕竟没怎么伺候过人,都把杯子举到嘴边了才想起先试试热不热,“张嘴。”
  阚泽乖乖地把嘴张得老大。由于发着烧,脸上微微有些酌红,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热度,司景瞧了,又有点儿心疼,把药塞进去,恶声恶气:“都说了让你换衣服,早干嘛去了?”
  他把杯子放回床头,又没好气道:“躺好了!”
  这个姿势有点奇异,两人的位置仿佛调了个儿,阚泽变成躺着的那个,司景俯下身子,把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
  “好像还有点烧……”
  阚泽迷迷糊糊想亲他,想起自己还在生病,又重新收了回来。司大佬倒是看出了他的意思,啧了一声,捏着他下巴,“张嘴。”
  阚泽以为他还要喂药,乖乖张开了。
  司景没喂药,直接把嘴唇覆上去,气势汹汹在里头攻城略地。阚泽怕传染给他,蹙着眉头试图推开,却被贴的更紧,猫崽子的声音含糊不清,“……老实点儿。”
  专心被我亲就行了,哪儿那么多事。
  手机铃声响了几遍也没人管。司景最后拿起来时,那头的声音有些焦急:“你刚刚在哪儿?”
  是狐狸。司景说:“怎么了?”
  “跑了!”狐狸心焦道,“白寻跑了……”
  司景一怔,彻底挺直了脊背。
  “什么?”
  “他把……他把那个山本也给带走了!”


第73章 第七十三只小猫咪
  白寻被关押的地方就在酒馆内。蛟龙亲自封的结界,甚至没人想到白寻还能再出去。
  “他怎么出去的?”
  狐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当初阵法的布置,除了他,就只有两个心腹小妖在旁边看着——谁还能有那个能耐,把已经被锁上了的白寻重新放了出来?
  “他能去哪儿?”狐狸心焦,“这要是再出去找出点事来怎么办?”
  司景也蹙眉。半晌后,道:“先别急。我也找找看。”
  他扭头看了眼,阚泽这会儿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担忧地凝视着他的脸。司景把人重新推回去,穿上外套,道:“你先在这儿,我出去问问情况。”
  阚泽自然不乐意放他单独出去,也费劲儿坐直了身,“我也去。”
  “你去什么?”司大佬啧了啧,“就你现在这身子骨,等着出去被风一吹就倒?”
  无奈阚泽很坚持。他一颗颗将扣子扣起来,脸上依旧泛着不自然的酌红,再次强调,“我也去。”
  为了表明决心,长长的根茎卷住了司景的手。阚泽干脆化为了原形,嗖嗖顺着爬上去,把自己塞进司景的外套口袋里,安安稳稳蜷缩成一团。
  司景:“……”
  他毫无办法,只好又往口袋里塞了张素色手帕,让猫薄荷当小被子稳稳裹在身上了。一人一草出门打了车,直奔妖怪酒馆而去。
  酒馆里这会儿没客人,都被狐狸清的差不多,只有门口迎客的风铃一声接一声地响,脆生生的。司景几步踏进门来,猫薄荷草晕晕乎乎从口袋里探出片叶子,跟着他的步伐上下晃荡。
  蛟龙坐在柜台前,说:“来了?”
  “怎么回事?”
  司景在他的旁边坐下,急匆匆问。可瞧着蛟龙并不怎么担忧的模样,他心里又涌起了点奇怪的预感,瞥着身旁男人。
  蛟龙避重就轻,只说:“跑了,没事,抓住他一回,就一定会再有第二回 。”
  狐狸也连声赞同。
  ……这不对。
  司景狐疑地瞧着他,突然发问:“你把他放走的?”
  蛟龙手一颤,杯中的水险些洒出来。他难得现出了点狼狈的神色,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才道:“怎么会是我把他放走的?”
  司景很了解他。蛟龙在山上待了千年,基本没怎么下过人界,其实于心计方面,就是个儿童,连撒谎也撒的生硬。他直接肯定了这个答案,径直问:“为什么把他放走?”
  蛟龙爸爸试图在他的崽面前垂死挣扎,“我没……”
  “是吗?”司景说,“那你一个劲儿不自觉地搓耳朵干什么?”
  蛟龙赶忙把正揉搓着耳廓的手指放下来了。
  “痒痒。”
  司景眯起眼,打量着他的神色,好像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来。在这样的目光下,蛟龙觉得自己仿佛是一本打开了的书,只能任由青年阅读,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心跳的也砰砰的,乱七八糟奏响了小鼓。
  半晌后,司景下了定论,“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
  蛟龙着实被他的崽的敏锐度惊了惊。狐狸诧异地盯着他,显然没想到这么个千年老妖居然要在这种事情上蒙骗人,一时间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司景的手指在桌子上敲着,笃笃作响。
  “还不说?”
  事情已经瞒不下去,蛟龙半遮半掩,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实话,“他要做的事,不算坏事。”
  司景一怔,神色一点点变得奇异。
  “……司景。”蛟龙表情也严肃起来,“你已经被困在这段仇恨里太久了。该是了结的时候了。”
  “白寻他——会是了结这一切的那只手。”
  ——
  村头小卖部的老板娘迎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
  她从正在剥的豆子上抬起头时,那个从没见过的陌生青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面前,笑起来腼腆而清秀,脸上干干净净,比村里的大部分小闺女生的都还要好看。
  人大抵都是对美的事物生不起太大戒心的。老板娘在水管下冲了冲手,出来招呼他,“你需要什么?”
  青年仍旧在笑,声音也很动听。
  “大姐,我的手机忘带了,刚才摔了一跤,钱包也丢了,可以借用一下您这儿的公共电话吗?”
  老板娘的目光往下移,果然在他的膝盖处瞧见了点血迹,可能是蹭破了腿,不小心沾染上去的。村里人大多淳朴热情,她擦了下手,依言把公共电话递过去,“你打吧。”
  青年说:“我可以打两个吗?”
  两个电话也值不了多少钱,老板娘点头,扎着手站在一旁,看着青年熟练地按下一串按键,随即打了第一个电话。
  老板娘无意窥探别人隐私,并未多听,只有零星的几句话传到她耳朵里。
  “到此为止了……不会再继续了。”
  “……”
  “我要走了。”
  那端的人似乎情绪异常激烈,高昂的声调这边都能隐隐听见,只是听不清说的究竟是什么。老板娘猜测这可能是小情侣闹分手,不由得咋舌。
  青年挂掉第一个电话,站在原地出了一会儿神,随后打了第二个。
  他的手卷着电话线,声音忽然温和了,低低地叫道:“哥哥。”
  妖怪酒馆中的司景一下子便认出了他的手印,握着手机站起身:“白寻?你在哪儿?”
  “哥哥……”
  白寻又喊了声,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里透出了些苦涩,“我从来没想过害你,你知道的。”
  “我知道!”司景焦躁道,“你在哪儿?——你准备做什么?现在把位置发给我——”
  半晌后,他听到那端的青年忽的吸了下鼻子。
  “我只是……”白寻轻声道,“我只是,有点儿寂寞。”
  他怀着怨忿重回这阳世间,他所熟悉的、见过的一切全都没了。留给他的只有个全然陌生的世界,还有在上一世抛弃了他一次、将他扔给恶魔的女人。
  其实是害怕的。
  这世间是滔滔大浪,而他随之起伏,却居然毫无办法——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便想要寻找一个可与他并肩同行的同伴。
  随即,他在陈采采家的电视上看到了司景。
  和当年一模一样,却又和当年截然不同的司景。
  白寻想把熟悉的那个司景找回来。
  “但蛟龙说得对,”他缓声道,“你这样才好……你这样最好。”
  这样的司景,眼睛里是有光的。喜欢他的人那么多,爱他的人也那么多,他无需沉浸在旧日被扔下的回忆里继续苦痛着,新的生命便已经展开了。
  白寻握紧了话筒。
  “所以——”
  “你到底在哪儿!”司景声音更高了几分,“白寻,你……”
  “山本已经不在了,哥哥。”白寻阻断了他没说出口的话,“我没让他走的太轻松。那些东西,我都还回去了。”
  他从酒馆里带走了山本。老人已经年迈,腿脚也不灵便,可头脑仍然灵光。在发觉自己被绑后,哭着跪下来邦邦给他磕头,求他给条生路。
  “我有很多钱,我有一个集团!我可以把这些全都给你……”
  越是年老的恶人越是惜命。白寻不想要钱,那些都是死物,要来干什么?
  他只拿出了铜铃铛,重新晃了晃。当日见识过这铜铃铛威力的山本跪在地上,一声接着一声哀求,见青年无动于衷,又猛地掉转过头,跌跌撞撞试图逃跑。
  可那些亡魂的速度比他更快。他们把这个当年的侵略者团团围住,那些被烧的、被杀的、被挑在枪尖上晃晃悠悠的头颅,他们都张大了只剩下齿关的嘴,一口接着一口啃噬新鲜的血肉。当年这只手送了他们下黄泉,这一次,他们却要送眼前这个人下地狱。
  惨叫声就在耳畔,白寻却依旧神色未变,只在附近找了块干净的石头,盘腿坐在上面。他拽下了片树叶,断断续续吹着不成调的歌。
  直到那声音一点点安静下去,白寻才又抬起头,定定地望着。
  山本还活着。
  那些东西啃去了他的大部分身体,可他却依然有意识,只是一声也发不出来了。他眼睛里含着哀求,瞧着面前的人一步步走近,可却并没有给他想象中的了断——白寻从怀中掏出了打火机,在他惊惧的凝视里为他洒上了油,点燃了他的一点残留的衣服。
  被火焰吞噬的气味很难闻,皮肉都被烧得滋滋作响。山本张大了嘴,一声也喊不出来,只挣扎着、滚动着,努力想将身上的火熄灭;他曾经这样点过无数次,这却是头一次知道这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痛。
  让人恨不能立刻死去的痛苦。所有的细胞都在呐喊着,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身上的组织掉落的声响。
  啊啊啊啊啊——
  这样的动静里,那个长得秀气的青年却只是平静地在一旁围观着,就好像只是在看一只蚂蚁。
  这一场火最终将山本烧的完全碳化,白寻就地把他拎起来,随即沉进一口废弃的井。
  山本栽倒下去,再也不可能上来。
  他最终还是栽在了这片他肆意踏足过的土地上。
  司景愕然。
  “你杀了他!”
  “对,”白寻轻轻笑了两声,“这不好吗?——他是最后一个了,而你,已经是不能再出手的了。”
  司景一时哑口无言。当年他无所顾忌,自然做的了杀神;可如今他已经有了许多要顾忌的,有阚泽,有粉丝,有经纪人和工作室……还有法律与国际关系横亘在面前,司景甚至无法拿准自己是否当真可以报仇。
  他没法再去做那个恶人,也不再是那把出鞘的锋利的刀。白寻看出来了,所以他接替了。
  司景终于明白了蛟龙的主意。蛟龙是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他为了山本去冒风险的,要是能借刀杀人,那自然更好不过,反正……
  反正,白寻是已经成了魔的妖了。没了血肉,他早晚都是一死。
  死前把司景的最后一点顾忌也带走,这岂不是件好事?
  可想清楚了,司景却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他的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喃喃道:“白寻……”
  “嗯。”
  电话那端的青年沉默了会儿,重新又微微笑起来。他说:“哥哥——不用来找我了。要是有下辈子就好了,下辈子,我一定会过的好好的。”
  电话挂断了。
  杂货铺的老板娘分明听见了他的最后一席话,瞅着这年轻人,神情都变了。她说:“小伙子,你这么年轻,该不会是有什么想不开吧?可别,你可还有好多好多日子呢,什么苦挺不过去啊……”
  这么个看起来清秀的小年青好像存了死志,这让老板娘心里直突突,又劝:“千万别做什么傻事!”
  白寻看着自己的手,轻轻一笑。
  “傻事早已经做干净了,”他喃喃,“时间也没那么多了。”
  他本就已经踏入了黄泉,如今再去一次,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寻提起步子要走,却不知想起什么,又回过头,“大姐,能再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他刚刚那话说的令人担忧,老板娘隐约觉得他可能是得了什么绝症,这才离家出走,和女朋友分了手,又准备一个人了结生命。这会儿看着他,老板娘心里都存了怜惜,忙道:“你说。”
  “您家有养狗吗?”白寻问,随即掏出张纸,提笔写了几个字,“要是有人来,可以帮我把这个交给来找我的人吗?”
  老板娘一怔,低头看向那张白纸。
  上头只有六个大字,“小心,内有恶犬。”
  她愣愣地看着那几个字,还未回过神,见青年已经走远了,忙提高了声音问:“你还没说你叫什么?”
  可青年只是冲她摆摆手,随即头也不回往山上去了。风、树叶、花……这些他在回来之后,从未静下心来体会过的,如今都好像活了过来。小小的一只白猫卧在树叶底下,眯起眼瞧着,细碎的光斑从上头漏下来,洒了他一身。
  没什么仇恨,也没有撕心裂肺的痛楚。他卧在那儿,就像是待在母猫的肚子中一样安心,一样无忧无虑。
  真是个好日子。
  最后一次闭上眼睛时,白寻模模糊糊地想,明天应当又是一个晴天了。
  ——
  立即启程赶去的司景只拿回了那张纸。
  甫一见到,狐狸便忡然变了脸色,立马让人回去将酒馆中的泰迪精关押起来。泰迪精起初还反抗,后头却还是禁不住狐狸手段多,终于招认,狗贩子与虐狗者其实都不是死于白寻之手。
  白寻并非是清白无辜,仍旧是帮凶,但主谋者却换了个个儿。
  在他家中搜出白宏礼的资料后,大胖鲤鱼也出了一身冷汗——他这才意识到,他不仅是个混血,还是条锦鲤,天生便有运气加成。这样的身份,对于魔而言,是一道相当美味的大餐。
  泰迪原本几次准备下手,无奈白宏礼在这方面的运气着实是好,第一回 有桓俞在,桓俞实力凶悍,他并不敢冒头;第二次在古宅里好不容易寻到了个空隙,偏偏司景和他男人又走进来了,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计划。为防止被看见,泰迪只好匆忙溜走,身形被人瞥见了。
  随行PD怕鬼之名终于被澄清,看到的影子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自己酒馆里居然出了叛徒,这让狐狸一度无法相信,在那之后来了场大换血。馆里人被摸查了个遍,无论是信任的还是不信任的,通通都由蛟龙出面再次威慑了一场。
  然而这些都是后话了。
  司景并没再找到白寻,也没看见山本的尸体。后头的事交由狐狸来处置,也不知他是如何操作,给山本安上了意外身亡的名,与他的小孙女一同上了突发事故的死亡名单。他的几个儿子听闻老爷子死了,乱哄哄只想着抢家产,哪里还有人去深究他究竟是如何逝去的。
  倒是有部分人仍旧关心,但隐约得知与那些日子频繁出现的杀人事故有关,便知不能再往下深究。意外还好,若是人为,恐怕会变为国与国之间的大事。
  于是在默许之下,这件事便被深深埋藏进了案宗深处,没有人再提起。
  事情彻底告一段落,司景却闷了好几日。
  阚泽知道他心里有个坎儿,却也不好多说。凭心而论,猫薄荷草其实是能理解蛟龙的做法的——司景若是想真正在这之后毫无顾忌地活着,手上就绝不能再沾血。这并不是当年的乱世,法律的准绳就在这儿衡量着,倘若真沾染了,多少都会是个威胁。
  但偏偏,山本也不可能上军事法庭。
  他所做的事,于司景又或是无数惨死的村民而言,的确是罪大恶极;可放在当年浩浩荡荡的侵略者里头,不过也只是其中寻常一个而已。那里头有许多人都曾做过一样的事。他们中,只有极少数会上军事法庭,真正接受正义和道德的审判,大多数人都在回去后平平淡淡度过了这一生,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才能看见当年在自己刀下泣血的眼睛。
  法不治众,这在某种程度上,便是现实。
  如此一来,蛟龙的选择便成了最稳妥的做法;虽然是自私,可的确帮助司景从困境之中解脱了。更何况白寻也心甘情愿,愿意在走之前帮司景清理这条路。
  所有人都是为了他好,司景也明白,因为明白,所以更加堵得慌。
  他已经和老父亲闹了好几天的别扭了。
  “你别说话,”一手提着药袋子一手开门的司景冷着脸,“你还想说什么?我的事不用跟我商量,你们现在都能自己决定了,还问我干嘛?”
  蛟龙老父亲咽着唾沫,在那边赔着笑哄他,“我只是怕你不同意啊……”
  司景把东西放桌上,哼了声,“原来你们还在乎我同不同意呢?我还以为你们顶着为我好的旗号,下一回就能直接替我娶妻生子呢。”
  “……”
  蛟龙再次意识到,跟司景斗嘴,那是有极大的概率斗不过的。
  这死孩子,专挑人痛处怼。
  蛟龙:“不会让你娶妻生子的。阚泽还在旁边吗?你怎么直接说这话?”
  别到时候被听见了还以为是自己挑拨他们夫夫感情呢,那可就不好了。
  阚泽的确就在旁边。他这一场感冒来的来势汹汹,这都好几天过去了仍旧没好,低烧反反复复,是当下的流感症状。这会儿躺在床上,脸色依旧是有些不正常的。
  司景凑上前,熟门熟路试了试他额头温度,这才又冷冰冰对蛟龙道:“挂了。”
  老父亲满含忧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哎。
  孩子长大了,难。
  不再是当初那样听话的了。
  阚泽头上还贴着块湿毛巾,目光却始终跟着他转,像棵向日葵。司景偶尔回头看见,不由得伸长手臂拍拍他脸,提醒:“我不是太阳。”
  猫薄荷草烧得不轻,情话功底却半点也没削弱,张嘴就道:“怎么不是?”
  他说:“我的小花就是我的太阳。”
  司大佬倒吸一口冷气,呼的一下转过身。
  “肉麻死了!”
  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阚泽也不戳破他这会儿耳根泛起了点微红的事实,只含着笑看他忙碌。司景烧了水,提着水壶往卧室走,二黑一个劲儿在他腿边打转,被他用脚轻轻踢了下,提醒:“热水很危险的,往那边儿去点。”
  二黑张着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大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歪了,斜斜地从嘴里耷拉下来,被放下水壶的司景忍无可忍调整了下,塞回去:“怎么看起来这么蠢?”
  二黑听不懂,依旧乐呵呵。司景与阚泽常常不在家,它有专门的人照料,可到底心里还是想着主人,两人出关从节目组回来那天,德国黑背简直发了疯,被工作室的小伙伴牵去机场接机时,上去就晃着尾巴把司景扑倒了,二话不说舔了一通。
  司景至今还觉得自己脸上都是二黑的口水味儿。
  啧。
  也不知道阚泽每回怎么下的去嘴啃自己脸的。
  不觉得是在和自家狗间接那啥啥吗?


第74章 第七十四只小猫咪
  “把嘴合上,”他帮着二黑闭上嘴,“没吃的。”
  德国黑背显然很遗憾,尾巴都耷拉了下去。
  “不能再吃了。”司景严厉道,顺带瞧了他眼,“你最近都胖了一圈了——你自己没感觉?”
  也是因为阚泽生病的缘故,这几天都没怎么带二黑出去好好溜溜。再加上一天吃五顿,当时还能被称得上是精壮的二黑如今只能被称为肥美,整截身子在司景看来,就像是根灌的的饱鼓鼓的肉肠。
  他盯着瞧了好一会儿,再次强调:“长胖了。得减肥。”
  二黑委屈的嗷呜嗷呜,也不在他腿边绕圈了,哒哒哒小跑去墙角窝成一团。无奈本来个头便大,这么窝成起来不仅没显瘦,反而看起来愈发像个肉丸子。
  司景仗着自己吃不胖,对其它动物体重要求都相当严格,当天下午就亲自吃掉了原本是给二黑当零食的肉丸子。肉丸子炸的酥脆,很对司景的胃口。只是他的那份早就吃完了,这会儿咬的咔滋作响,满嘴肉香,还要对着二黑义正言辞,“这是为了你好。”
  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的二黑响亮地呜咽了一声,垂头丧气夹着尾巴试图去舔阚泽的脸。
  你看他。
  你看他呀……
  阚泽咳了声,忍着笑,手上用劲儿摸了把德国黑背的大脑袋。
  “看也没用,”他语气无奈,“司景还管着我呢——何况是管你。”
  这家都是司大佬做主,正儿八经的老大。不仅主内还主外,完全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司景哼了声,一口一个肉丸子往嘴里塞,没一会儿就把一小袋子解决了个干干净净。他拍拍手,很有些心满意足。
  接近晚饭时间了,家中帮忙的阿姨还没来。司景打电话过去,才知道她的小孙子生病了,这会儿正在医院输水,得要个家长派通,恐怕过不来了。
  她不来,晚饭就没了着落。外头做的东西放的油多,不清淡,阚泽现在还感着冒,吃了也不太好。
  司大佬皱眉思忖一会儿,一抬眼,却看见病号已经从客厅的沙发床上坐起来了,这会儿正在穿衣服,不由啧一声,挑高眉:“你干嘛?”
  阚泽披上了件宽松的外套,稍稍拉了拉衣襟,对他笑了笑。
  “我给你做。”
  家中的伙食一向都是由阚泽负责,只是这两天请了人过来帮忙。司景瞧着他这会儿脸颊还泛着不正常潮红的模样就觉得头疼,三步并作两步踏过去,“你该在床上好好躺着。”
  “没事。想吃鱼肉丸子还是鱼肉羹?”
  阚泽从冰箱拿出阿姨早上处理好的鱼,往腰上系围裙。他真是许久没生病了,妖的生理机能虽然与人类差不多,然而却比普通人抵抗力强的多。只是这一回的流感病毒着实是来势汹汹,平日里不怎么发烧感冒的人中招了一大片,整个工作室倒有一半人都是流着鼻涕上班的。
  这会儿拿起锅铲,阚泽便察觉到自己有些头晕。他试着系了系围裙带子,脚下好像踩着云,飘飘乎乎,没个着落。
  阚泽无奈道:“小花,过来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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