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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你点阳气怎么啦-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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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灵转眼看他,执天屿正怔愣的望着车窗外飞逝的路灯,声音又轻又飘。
  “那我算什么呢?诱饵?引子?还是最豪华的棋子?”
  国际象棋中,能力最强,地位最高的女王,端坐棋盘最后,漠然注视着前方兵卒为其舍生忘死,打拼疆土,直到对方疆土覆灭,或者敌方勇士来临的一刻——可地位再超然,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执天屿看到了敌方兵卒刺来的暗器寒光。
  白灵不知怎么回答他。他只能说:“棋子的悲哀在于,它们看不到自己身处棋盘,也只能与同样傀儡的棋子作斗争。而它们想摆脱控制,只能试着凌驾于棋盘的维度之上……这本来就是没办法的事。而世间没办法的事太多了”
  执天屿的嗓音微哑:“所以,我们只能默默承受吗?”
  “不,”白灵摇头,“我们要试图做越出棋盘的棋子。即使概率只有百分之一,甚至更低。”
  他对上执天屿希翼破裂的眼神,坚定的反问:“难道你玩抽卡游戏的时候,会因为SSR卡的掉率只有1%,就不去抽吗?”
  执天屿怅然的摇头:“可生活不是游戏……”
  “是吗?不是吗?你已经输了。”白灵说,“输得一败涂地。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还在怕什么?无论找不找得出背后凶手,你都回不去曾经光鲜亮丽的日子了。”
  你已经是那个孤杆国王了。
  执天屿想,那我下半生的福气,是不是全都用在了遇到你上?
  谢崇森的大手轻轻握住身旁小鬼的,那只不自然撑在座位上的手,早就在抖了。
  冰凉的小手下意识要挣脱,然后陷入温热里。
  谢崇森对上车窗倒影里白灵怅然的眼,低声说:“要不要吃夜宵?”
  白灵莞尔:“吃啊。”
  次日7点,赶在晨光照耀在国旗杆最顶前,一行人赶到了青禾女子高中。
  好似料到他们会来,远远便能看到团委老师擦着冷汗,在校门口等候。
  他快步迎来,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谢崇森不含情绪的一瞪,虚了声。
  佘姐回老家调查归海靖了,执天屿身份不便出门,利用自己的关系调查经纪人和助理,来学校的只有谢崇森和白灵。
  白灵狐假虎威的“哼”了一声,开门见山:“你们学生有个叫胡天乐的,我们要采访她。”
  团委老师拎得清情况,不是他抗拒就推拒的了的。真盘盘查下去,这整座学校的负责人都脱不了干系,自他们先排人堵门口来看,他们已经默认了占下风了。
  说来也奇怪,现在是7点16分,早自习开始十六分钟了,操场上却来回徘徊着一些学生。白灵本以为她们是做值日,可仔细观察下来,她们就好似被安排好轨迹的巡回车,只绕着特定顺序来回散步罢了。
  他小声拉谢崇森袖子告诉他,谢崇森说,这些学生恐怕和体育馆的粉丝一样,被操控了精神。
  团委老师带来了胡天乐。
  还是那个秀丽女生,可惜天生三角眼,看人时让人下意识觉得不舒服。白灵扬起笑脸朝她打招呼,她却礼貌又疏离的客套的应了一声。
  ……似乎和那日见到的不太一样?
  白灵想打发走团委老师,他却好说歹说都腆着脸跟着,谢崇森便转移话题把团委老师诱走,团委老师认为谢崇森是二人关系的主导者,犹豫了一会儿,跟着谢崇森走了。
  望着一高大一畏缩身影消失在办公楼,白灵转头看向女生,有些愧疚:“那日你被抓走后,没发生什么吧?”
  “……你在说什么?”
  骤然一阵清冷晨风起,梧桐红叶迎面打在白灵脸上,让他猝不及防的抖了一个激灵。
  白灵以为胡天乐还在畏惧操场上“巡逻”的人,一咬牙,拉着胡天乐跑向主教学楼,直直跑进那日躲藏过的昏暗楼梯角。
  等好不容易停下脚步,瘦削的女生一阵抗拒,甩开白灵的手,后退几步挪到墙边,一双三角眼满是戒备和陌生。
  白灵不敢置信的盯着胡天乐,没错啊,就是她,身高面相丝毫不差。他喃喃道:“你都忘了?”
  胡天乐只是警惕的瞪他,不言语。
  那张脸,竟与印象中,教室窗内投来视线的死寂之脸重合了。
  白灵不死心:“你好好想想!那天你告诉我许多学校不合理的地方,然后你被教导主任发现了,他把你抓了回去!可恶,一定是他把你洗脑了,精神操纵了!”
  他越说越难过,总觉得是自己的错,可胡天乐熟悉的单薄身形总让他觉得女孩还是那个敢说真话的女孩,不由得上前一步去抓她的手。
  然后他察觉出是哪里透露着矛盾感了。
  胡天乐身上若有若无的臭味消失了。那股不是血味,也不是腥味,只是很刺鼻,带着生物下意识厌恶的腐气的味儿,替代为清新的洗衣液味。
  见莫名其妙喊她过来的少年愣住,胡天乐不耐烦的皱眉,瞥一眼冉冉升起的晨辉:“我说,你到底想问什么?我是学生会的,一直循规蹈矩,没被教导主任叫去过。你要没其他事,我就回去自习了。”
  她又仔细等了白灵一会儿,见白灵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毫不留念的转身就走了。
  白灵猛地意识到什么,快步去追步伐极快的女孩,放声问道:“你觉得学校的管理方式合理吗?”
  胡天乐停下了脚步。
  她露出了然的神情,嘴角挂上一丝嘲讽,也许把白灵当成了教育局来调查“素质教育”的人。
  她轻声说:“为什么不合理呢?难道别的学校,就不是我们这种管理方式吗?”
  这句话是带着凄微的抱怨意味的,却又不含什么希望,只是在陈述处境,陈述无能为力的现实罢了。
  带着青黑的一双眼安静的投向白灵:“老师们总是说,学习好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我们何尝不知道呢?但我们也不知道,究竟还有没有别的路,会是最优解。”
  “我不是这个意思……”
  胡天乐摇摇头:“我要回去学习了。我的月考成绩不好,我不能再缺课了。”
  白灵又追了几步,他心里一个声音告诉他,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胡天乐见他追的吃力,最终又停下来,认真的说:“所有人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了,无法说谁受益、谁吃亏……你现在抗拒的事物,也未必不是对你最好的。真正受益的人,总是吃光胜利果实,躲在背后偷笑的;没有受益的人,看到了希望,或许也能苟延残喘的欺骗自己,得过且过,未尝不是好活法……你能评判家庭主妇和希拉里谁感到更幸福吗?你不能。”
  “这都是歪理……”白灵难过的摇头,“没看过外面天空的鸟,总在安慰自己的幼崽,笼中生活是最好的。”
  “那么,家雀的幼崽放归大自然,又怎能活的下去呢?”
  白灵一时愣了:“总归……是有办法的吧。”
  “这是个死循环,”胡天乐轻轻的说,“你有了当家雀的父母,也便决定了你家雀身份的未来。想离开笼子,真的是太难了。”
  胡天乐的身影离开几分钟了,白灵却迟迟无法回神。
  他转头,窗内投来视线的女孩们瞬间收起好奇眼神,重新投入课本上去。教室里的老师不善的瞪着他,好像在说“快走,别让我们学生继续分心了”。
  就像笼中老雀,正用无声的抗拒,驱赶笼外带来新鲜诱惑的飞鸟。
  白灵鼓起勇气走进教室,亮出谢崇森给他准备的证件。他轻咳一声,在教室嘈杂议论声中,问出一个奇特的问题:“你们对追星怎么看?”
  这问题炸了锅,整间教室的窃窃私语变成大声议论,老师愤怒的一拍桌子:“安静!”
  白灵从前排随机点人。
  一个眼睛机灵的溜溜转的女生起身回答:“追星非常不理智。您是来询问之前坠亡案的?她们真是太傻了,青春的年纪追星只会耽误自己,为什么不有了工作收入,前途确定了再追星呢?”
  她的同桌当即反驳:“现在追星当成娱乐消遣完全可以,但不能本末倒置。”
  女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眼见着又要吵起来,白灵赶紧问下一个问题:“你们给执天屿投过票吗?”
  答案是,没有。
  其一,青禾女子高中禁止携带手机,被发现用当场没收;其二,执天屿粉丝后援团在学校臭名昭著,路人缘极差,投也不会给执天屿投。
  这个答案和调查出的“全校为执天屿投票”出入极大,白灵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谢崇森还没回来,白灵便随便坐在了教室看不见的一处台阶上思考。
  他能确定,白天接触到的这些师生,和夜间并非同一批人。
  不知是校方得知事情败露,解脱了对精神操控,还是精神操控只会在晚间进行?
  等等……坠亡案发生在白天,若是白天校方能进行精神操控,为何搞出这种事端?闹大了岂不是吸引警方和天师视线,徒增暴露的风险?
  也就是说,坠亡的女生,其实是清醒过来,发觉自己被操纵,试图引起外界关注的一批学生?
  那日的胡天乐说,她不是学生会的,是执天屿粉丝后援会的,想要取得自由。
  今天的胡天乐说,她是学生会的,她觉得教育制度没有不好,她甘愿蜷缩铁笼。
  现在想来,胡天乐的一番话从头到尾都充满了暗示。
  白灵向办公楼跑去。
  天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方才清澈浅淡的晨辉,一瞬被血色浓霞掩盖。深红云翳犹如末日黄昏,将一切笼罩在未名状的无望与苍凉中。
  空气中拉起丝缕红线,交织,蔓延,成雾,白灵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不意外的咳出一丝染血的唾液。
  这是幕后人急了。
  白灵用围巾捂着嘴,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向上冲,一楼、二楼、三楼……就是这里!
  浓郁到几近化作实质的血腥味,犹如爆发的烟火,从尽头的办公室绽放。
  白灵一个箭步冲上去,拉开防盗门,浓郁十倍的血味扑头盖脸袭来。
  他早有准备,闭眼屏息就往里冲,就见伸手不见五指的红雾正中,谢崇森正大开大合的与看不清的东西争斗。
  白灵看过很多小说,知道这时候不能打扰主角打仗。他慌张的环顾四周,瞥到血色间办公室角落的一颗盆栽。
  那盆栽真是奇怪,偌大的仿古高脚花盆,就孤零零一只枯枝杵在中央。不,也不是枯枝,貌似是没发芽的松树?
  谢崇森察觉到白灵进屋,他交手的有些吃力,也分出心来低吼:“走!别过来!”
  白灵摇头,遵循着下意识的动作,朝松树枝扑去。
  “咔嚓”一声,那松树枝轻易折断了。断裂声却清脆如折断了动物骨头,下一秒,松枝断裂截面,竟慢慢涌出一滴浓稠鲜血来。
  白灵心中警钟大作,他猛地一矮身,“咚”的一声巨响,一只粗壮如巨人黑色毛手的异物,狠狠砸在了墙边档案柜上!
  铁皮柜子被这直径两米的大手一砸,竟是玻璃爆裂,铁皮凹陷。受击处沾满了恶心的黑色毛发与血污,白灵不做停留,连滚带爬的朝谢崇森跑去。
  屋中并没有体型如此庞大的怪物,这巨手好似隔空,从地球另一端,从第四维伸来的天外之手,一击过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非常害怕,害怕极了,害怕自己的头和铁皮柜一样爆裂,可他只要看到谢崇森的身影,一腔奔流热血,就平静下来了。
  谢崇森不做多言,揽住白灵一个翻滚,翻出这办公室,就听一声咆哮撕心裂肺,在办公室浓郁血雾中不断嘶鸣。
  谢崇森带着白灵直直冲下楼梯,白灵不安的朝后望去:“那东西是……”
  “死了,”谢崇森声音急促,却一如既往地沉稳,“它的核并不在那,只是个投影罢了。”
  白灵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二人拐下楼梯,跑进广场的那一刻,就听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好似地震般隆隆令人浑身颤抖,也好似巨浪撞击冰山。
  白灵许久才从耳鸣中缓过神来,再回头看时,却惊呆了。
  血雾……消散了。
  在秋日晨辉渺小却坚韧的辉映下,血雾逸散、消失,空气蜕变成原来的模样,好似气球爆炸,将恶心的异味全数炸开。
  金灿灿的小太阳旁,有一朵七彩金云飘来。
  那金云本是吉祥喜庆的,不知为何,白灵却在瞥见那祥云的下一刻,浑身刺痛无比。


第52章 梦醒时刻
  真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那或许只是天生异象; 刚下过雨水汽浓度异常;往灵异志怪的方向说,因为他们铲除妖魔、拯救一校学生,天降功德祥云,总之不是坏东西。
  但白灵只一暴露在代表吉祥平和的金色光晕下,便头疼欲裂。
  冰冷无力的阳光打在身上,犹如空气中凝固了暗涌铁水,如千斤重; 四肢浑噩软弱无法抬起。又像有一千只针在皮肤上肆虐,一千只铁钳要将他的血管自不属于他的肉身拧断,白灵忍不住一声痛呼,软倒在地。
  谢崇森被白灵的异状慌了心。他小心翼翼的蹲下身; 不顾教学楼血气源泉如何变化了,满心满眼都是明显不舒服的白灵。
  白灵试图忍受,可这疼痛来源于每一颗被照射过的细胞; 神经末梢,他不一会便面色苍白无血色; 瘦削的身子不住颤抖。
  “小白; 小白; 你睁眼看看我,”谢崇森心疼的手都抖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来的太快; 他大脑极速搜索是什么导致了白灵这模样; 可他分明记得方才打斗中; 白灵毫发无伤。他尽力稳住心神; 用沉稳的声音安抚白灵,“你告诉我哪里不舒服?不要睡!”
  白灵被巨大的疼痛磨损了意识,许久,他颤抖的眸子睁开,很微弱的望了一眼天空。
  谢崇森的视线顺着他细弱的意识,定在那片灿金彩云上。
  他当即明白了什么。
  万千思绪划过脑海,谢崇森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刷的难以思考,但最后,他的视野里只剩下蜷缩在金属白羽绒服中,那样可怜无助的小鬼。
  他一个转身蹲下,庞大的影子笼罩住白灵,阴影遮掩住阳光那一刻,白灵的情况明显好了些,他几近昏迷了,可求生意识才支配着身体,忍不住缩进那片阴影,缩进让他感到安心的地方。
  如果有旁人在看,一定会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吓得颠覆三观——白灵蜷缩成一团的影子,竟逐渐淡化、涣散,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崇森脱下黑风衣,堪堪笼罩住白灵,他迅速起身,胸口藏匿的星斗罗盘早已“铮铮”作响,似乎在说,来吧,让虐杀与战争来的更肆意些。
  他不再约束罗盘战栗而兴奋的斗意,罗盘顷刻急急飞出,在阳光下反射出诡秘的金属黑光,谢崇森默念口诀,双手极速掐算,罗盘好似有自我意识,升空、放大,原先太过繁密精致、好似沟壑花纹的古老文字,放大后竟隐约闪烁着滚滚熔岩般的金箔流光,若有普通人一眼望去,甚至会千分之一秒内被摄取心智,沉迷其中的奥妙!
  “八海从我引,四蛟听我命,风生——水——起!”
  难以用文字描述的一幕发生了,方才还清冷高远的秋日晴空,竟一瞬阴沉下来,四周骤然狂风大作,行道树被玩弄摇摆如浮萍,飓风怒号中,阴云不知由何而来,起初是一团,随即一片,进而如瘟疫般扩散蔓延至整片天空!
  教学楼、广场、甚至两个街区外的矮山,都被突如其来的阴霾笼盖,而那片纤小的七□□云,起初还试图从压迫中挤出一丝光辉,最终,却被恶毒凶狠的阴霾吞入腹中。
  折磨停止了。
  白灵在短短几分钟内,好似经历了数万年的折磨。
  这痛苦一定远超剥皮剖心,他甚至不能晕死逃避,他十分清醒,清醒的感受着发自每个细胞的痛苦。
  如果他还有实体,他一定早已冷汗淋漓。
  “小白……小白!”
  是谢大佬?啊……一定又是谢大佬救了他。他又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白灵意识回笼,大脑皮层仍对方才的折磨心生戚戚,他不安的睁眼,对上谢崇森焦虑而紧张的眸子。
  看到他醒来,那双眸子似乎松了口气。
  “我怎么了?”白灵恐惧的裹紧身上衣服,腿还软着,站不起来,“对了!方才天上有一片金云,不知怎的,我只瞥了一眼,便浑身剧痛!”
  说着,他慌乱的抬头看天,却惊呆了。
  这天刚才还是晴的,怎得现下阴沉如深夜,极具压迫感的乌压压阴云笼罩着,好似台风来袭了?是他记错了,还是突然变天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放松,”谢崇森大手不住地抚着他的背,“没事了。”
  “没事了?”白灵清楚地记得那金云,只是单纯的想想,就觉得被一股黏稠恶意盯上,“可我记得刚才……”
  “你记错了,”谢崇森很温柔的说,“你被怪物袭击了。没有什么金云,那是血童教的施展的诡计,你陷入了幻觉而已。”
  谢崇森冷硬俊毅的面容上满是担忧,一双深渊似的黑眸里,倒映着一个苍白少年,如另一个世界的初来者,惊惧不已。他伸出胳膊,白灵以为他要拥抱他,不自在的缩了一下,谢崇森却只是伸手进黑风衣的口袋,掏出一块巧克力。
  是他最爱吃的牛奶味。
  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小心的帮他剥开,然后在白灵呆愣的视线里,轻轻塞进他的口中。
  温热的,仿佛带着体温,巧克力浓郁醇香在口齿间绽放。
  白灵这才意识到,谢崇森的外套在他身上,而他自己只着黑色高领毛衣,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在寒风中如□□松柏。
  他赶紧手忙脚乱的脱下风衣:“你快穿上!我又不怕冷……你可是肉做的,小心感冒了!”
  谢崇森不作推让,温顺的穿上,白灵笨拙的帮他穿衣,这让他比什么都温暖。
  白灵深陷在不知名的恐惧中,可他又觉得谢崇森说的没错。他不是第一次中幻境了,不然如何解释一朵金云把他折磨成这样?
  他稍作休息,双腿有了力气,便站起身。
  谢崇森忧心他不舒服,要抱白灵走,轻车熟路的胳膊姿势都摆好了,被小朋友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小脸有点红:“学校里那么多学生看着呢,成何体统。……我男子汉的脸面还要不要啦。”
  谢崇森点点头:“那出了校门再抱。”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灵努力瞪他,“两个男的搂搂抱抱的不好,你看大街上谁这样呀。”
  见小朋友能活蹦乱跳的瞪人了,谢崇森一颗心暂时放下。
  他的视线不着痕迹的瞥向又高又远的天外,秋日羸弱的太阳早已被阴翳厚厚遮掩,看不出在哪了。
  但这总不是一个长远办法。
  谢崇森沉下眸子,速度要加快了。
  他便好说好聊的蹲下身,帮白灵把羽绒服拉链拉死,又把扣子极好,围巾裹好,等白灵这身视觉效果和白白胖胖的汤圆差不多了,才满意的起身。
  嗯,大号汤圆外一颗古灵精怪的小脑袋,软软的卷毛就像黑芝麻露馅了。
  白灵突然想起什么:“那散发出血雾的是什么东西?好恶心。”
  “血蛊,一种蛊虫的母虫,以人血为食,盘踞大脑,”谢崇森浅显的解释道,他顿了顿,“你可以想象成蚂蚁的蚁后,不过是寄生的。母虫寄生了校领导,在与学生接触时产卵,将子虫寄生。一旦控制母虫,也便能控制全部子虫了。那些你看到的血雾,其实正常人看不到,是虫子们交流信息时逸散的信息素。”
  白灵恶寒的打了寒战:“你别告诉我,子虫是那天我肩膀上血滴一样的东西!果然是活的……好恶心啊我靠。”
  谢崇森安抚的摸摸他的小脑袋:“不怕。这些虫子白天睡觉,夜晚活动。而被操纵时的记忆,被寄生体也不会记起。除非操蛊之人特意示意。”
  白灵一愣:“你的意思是,晚上遇到的学生和白天不是一个?这倒说得过去……等等!”
  白灵心里猛地一跳,那胡天乐是怎么回事?那晚寻求他帮助的女孩,既不像被蛊虫操纵的活死人,也不像白日这个女孩啊?
  他拿不定主意的档儿,下课铃突然响了。
  早年失修的老式喇叭发出呲呲电流音,勉强把班得瑞的钢琴曲播放完毕,忽略走掉和串音的话,倒有上世纪酒吧留音机的韵味。
  再留下去也没再多线索了。总归他们是来解决女子高中案件的,既然青春大好年华的女孩们逃离了危险,已经算是不虚此行。
  白灵叹口气,拉起谢崇森:“走啦,看着快下雨了,咱们别淋在路上。”
  “那个……穿白羽绒服的!等下!”
  白灵停下即将迈出的脚步,惊讶的回头,他的心绪一下复杂起来,喊住他的竟然是胡天乐。
  胡天乐不安的望了望四周,和旁边友人不知说了什么,一咬牙跑了上来:“我,我有话对你说!”
  白灵只得朝谢崇森点点头,不顾自家大佬不善的视线,又随胡天乐走进一楼走廊的楼梯角。
  “你要干嘛,”白灵干巴巴的问,“我们要走啦。”
  胡天乐站住脚步,一张秀丽的脸怔怔的。她好似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而说起,也干巴巴的应和:“是吗。你们调查完了?”
  “嗯,”白灵含糊的应一声,“都结束了。以后不会有危险了。”
  胡天乐不太明白他的“不会有危险”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教育了校方,好好管束粉丝后援会的意思,便点点头。
  她终于下了狠心,一咬牙,开口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怪梦。其实不仅昨晚,我这一个月以来,总是断断续续的做怪梦。”
  见白灵眨眨眼,示意她继续,胡天乐破罐子破摔的叙述起来:“就是,怎么说呢,我在梦里完全变了一个模样。我变得叛逆、自我,想做什么做什么,逃学出去见网友之类……之所以说是怪梦,是因为这些梦是连续的。就像是我在观察另一个世界线上的我一样。”
  白灵脑中闪过一个奇妙的想法:这姑娘,该不会保留着夜间被蛊虫操纵时的记忆吧?只不过意识被开始操纵时是黄昏过去,而不是夜间睡眠,她全部当做做梦了?
  这么想着,他面色严肃下来,斟酌语句:“你和我说这个,是想做什么?”
  “我梦到了你。”胡天乐突然抬起头,让人觉得阴沉的三角眼,怔怔的望着白灵,“我明明不认识你,却在梦中早已见过。所以我想问你,我的那些梦,其实是真实发生的,对吗?”
  白灵卡了壳。
  白灵本以为,胡天乐想问的是为什么会做怪梦,却不料她的关注点在这。白灵不能说,你其实被操纵了,其实都是真的。
  但对上胡天乐充满希翼的视线,白灵竟开不了口。
  见白灵不言语,胡天乐语气焦急起来:“我猜测的对吗?今早你问我,教导主任有没有把我怎样,我说没有。其实我确实在梦里梦见,因为我和你聊天,教导主任把我强行拉回了教室!”
  不知何时,可怜的女孩眼中蒙上了水汽:“你说啊,说啊!告诉我,我经历过梦中的事……”
  半夜翻墙逃学,与粉丝后援团的人嬉笑打闹,好不快活。为了追星不惧老师,在夜色下一起潜入见面会的舞台,幻想着给执天屿一个惊喜……
  这样只会发生在小说中,如梦一样的精彩青春……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见白灵失言,只是为难的轻轻摇头,胡天乐的泪按捺不住,奔涌而出。
  白灵慌了,他不擅长应付女孩子哭,手忙脚乱的从口袋掏出湿巾:“你别激动,那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或许是你学习压力太大了……哎呀没什么好哭的,等熬过高中,上了大学,你就自由啦。”
  “是吗?”胡天乐在泪花中怔怔的望向白灵,似乎在寻找一丝安全感,“上了大学,我真的就自由了吗?”
  白灵一时无法回答,他并没有上过大学。
  但他知道现在的回答应该是什么。
  “真的,”白灵笑了起来,“你看,大学里的小姐姐们一个个打扮的都好漂亮,都梳着漂亮的披肩发。等你到了大学,就可以好好打扮自己,买喜欢的衣服,追喜欢的明星啦。”
  他又说:“你长得也很漂亮,到了大学可以化妆,一定会超美的。”
  女孩子都喜欢别人夸,胡天乐抽噎着笑了:“你别骗我了,我,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她苦涩的垂下头:“我的眼睛随爸爸。三角眼,凶。别人都说,第一眼看到我,就觉得不好相处……可他们还没了解我,怎么就知道我不好相处呢?”
  白灵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能说:“每个人特点不一样呀。有喜欢圆眼的,就一定有喜欢三角眼的啦!你就是没碰到而已。”
  最后,胡天乐彷徨的眼,望向天外阴霾又高又远的一点,轻轻点了点头。
  “我听爷爷说,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们家有许多出马仙大师。出马仙你知道吧?在东北很出名的,谁家走霉运都要请神婆神公问仙。”
  白灵点头:“知道。”
  胡天乐苦笑的摇头:“可惜爷爷的爸爸没那个天赋,爷爷没有……我也没有。爷爷说,请来的仙有坏的,有好的。大多数都是好的,是伴随出马弟子一生的好伙伴。他们多是修行多年的天外狐仙,什么都知道。爷爷说,他爷爷的客仙,就是一位漂亮的白狐狸,比电视明星都要漂亮多倍。走在路上,看到坏人欺负人,一个仙法就能把人制服。我小时候一直想,如果我能请仙就好了,我就不用上学,带着我的客仙,每天惩恶扬善。”
  她长叹一口气:“可我长大了。明白了那是一个离我很远的世界,也知道我不该做梦了。有时候,我总以为自己还是上小学的年纪,我真想穿上他们的校服,混到无忧无虑的孩子群里去。”
  上课铃响了,胡天乐匆忙的走了。
  她最后笑着道别:“和你聊一聊心里舒服多啦。我就当我有一点请仙天赋,所以梦到了另一个世界线的事吧。好啦……上次月考没考好,我要好好努力了。”
  谢崇森一直站在三米远外,凝视着交谈的二人。不知隔着这距离,他有没有听清二人说什么。
  白灵觉得他听到了,他却不想和谢崇森继续讨论这无解的话题。
  他将心中的怅然埋下,望向校门口恢复生意后熙熙攘攘的小吃摊,朝谢崇森露出一丝坏笑:“大佬,我刚经历了惨剧,是不是该补偿我一下啦?”
  天要下雨,瞧这阵势雨还不小,小吃摊们大部分收拾收拾要走了,烤鱿鱼的大婶大声吆喝:“赔钱卖了!”
  白灵捏着刚讹来的一把钞票就两眼放光的上去了:“给我来五……啊不对十串!”
  握着一把鱿鱼,这么点怎么够吃,白·散财童子·灵继续扫荡章鱼烧摊、炸串摊,末了还买了个鸡蛋灌饼,加两包辣条那种,吃的不亦乐乎。
  他舔着吃的油乎乎的小嘴,胃里面暖了,浑身都莫须有的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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