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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你点阳气怎么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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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纸人不算新奇了,只是在谢家兄弟了解中,燕京并无纵纸人的天师。
  “不会是阴婚,提亲用公交车提?扯淡呢。”
  白灵挠挠头发:“所以,就是这群东西袭击的受害者咯。”
  这个思路没错,纸人属阴物,乘客和这群东西坐久了,神魂脆弱的老人小孩,容易被强夺阳气;八字轻的年轻人,也可能遇害。
  可还有哪里说不通。
  李雪闻蹙眉思考一会儿,煞气磅礴的破魔刀手起刀落,从“白大褂”身上割下三块作证据,随即站起身来:“当下之急,是怎么出去。”
  几点了?
  窗外黑如过山洞隧道,只能从定死的窗子反光上看清自己的模糊倒影。
  手机显示时间是18点11分,照小刘之前所说,这个时间够公交返程一趟,抵达公交总站的时间了。
  黄昏已逝,正入逢魔时刻。
  谢一海又试着从窗子上下手,仍徒劳。
  “车会开去哪儿呢,”白灵不安地说,“总得有个目的地吧。”
  “肯定能出去就是了,”李雪闻安慰他,“乘客都是下车后死的,没失踪的。”
  “那……刘司机又去哪儿了呢?”
  三人无言。
  白灵是心里有事就动作闲不下来的类型,他摸去驾驶台看。
  一番战斗后,老旧的驾驶椅仍搭着破毛线手套和半瓶水,没变化。驾驶台也没有动静,车却能开,匪夷所思。
  白灵不会开车,他想,踩刹车会不会有用,试试看反正又不花钱,不试白不试。
  司机椅子他是不敢坐的,别伸出血盆大口把他吞了,他就一手扶着椅背,以一种玩杂技姿势伸脚去踩——不光没踩下去,反而用力太大把自己反张了过去。
  他吓得差点喊出来,所幸另只手立刻撑在控制台上,没摔倒。
  可这一乱按,他清楚地感受到,有什么按钮……被按动了……
  说好了“仿佛和空间长死了一般”纹丝不动呢?
  白灵还未去看那按钮是干嘛的,就听昏暗的车厢猛地亮了。
  滚动屏爆闪出一行血腥色大字,无机质的稀疏点阵刺眼而狰狞。
  紧接着,是冰冷的机械播报女声!
  “下一站到站‘三%&#口人&¥#医院’,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下一站到站“……%¥@*#”,请下车的……呲……”
  “怎么回事!”
  李雪闻警惕的抄刀立在胸前,谢一海也摆出防御姿态,昏暗车厢中唯一的光源,血红色播报灯,还在来回循环着,只是长期失修,点阵缺失多处字节,勉强能看出几个汉字来,约莫是“三、人、医院”字样。
  而含糊不清的机械女声,播报两遍便停止了,像磨损的录音带,发出令人不悦的呲呲电流声,听着耳膜折磨极了。
  事出突然,谁也没料到破车还有播报提醒,几人都没听清站名。
  “医院?”谢一海皱眉,“快18点半了,是靠近总站的第二精神病院?”
  “不是,”李雪闻面色难看极了,“三、人,可不就是三海口人民医院!”
  如果播报位置当真准确,说明这车根本就是原地打转!
  白灵刚想说什么,车身突然一阵颠簸狂震,他差点站不住,还是扑在前门钢管上才稳住身子。
  这震动太过猛烈,引擎声被淹没在剧烈震颤中,好似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小白!”
  白灵求助的朝车中间的两兄弟投去视线,他们正在观察头顶的播报屏,也打了个措手不及,李雪闻安慰他:“别怕!抓紧了!”
  混乱不知持续了多久,白灵被震得荤七八素的,眼冒金星的几乎麻木了,车子突然停了。
  是的,停了。
  不止震颤,连带着引擎声也停了。
  他不安地眨眨眼:“咦?”
  在三人紧张的注视下,前门和后门发出缓缓地“咔咔——”声,开了。
  寒气扑面而来。
  白灵的位置正是前门口,他盯着门后漆黑不见五指的虚空,愣了。
  那儿隐约能看到建筑物的轮廓,可是没有灯、也无人烟,只有风窸窸窣窣吹进车厢,像在诱惑无知路人进入魔物巨口。
  出去,还是留下?
  似乎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我们……出去?”
  “先别动。”
  白灵倒退着从门口一步一步挪到中部的两位天师那,人多有安全感。李雪闻语气一如既往地笃定稳重,可白灵还是听出了一丝慌乱。
  后门情况和前门一样,一望无尽的诡魅黑暗中,隐约有又高又远的建筑物轮廓。
  那真的是播报中的“三海口人民医院”吗?无人知晓。
  “要不,要不我先下去探路!”白灵鼓起勇气,“反正我是鬼啦,也不怕出什么事。”
  他说着,抬起颤颤巍巍的小腿就要走,被谢一海一把拉住。
  “胡闹!”谢一海难得横眉冷眼,“我们俩专业的都没得出结论,你乖乖等着就行了!再说,让你个小孩探路,谁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他是个不敢言辞的,语句措辞都不太中听,可眸子里的生气和担忧是真的,紧紧握住白灵手腕的大手将热度传至全身,白灵抿着嘴点点头。
  这一家可真都是好人呀。
  白灵想,我出事他们都不能出事的,虽说我还有思想,还能感受到世界,但我十分明白一件事——我已经死了,我其实是不该继续存在的了,每多活一天,都是这个世界给予我的馈赠。
  而他们值得更久远更广阔的人生的。
  他顺从的点点头,躲到谢一海高大伟岸的身后,背地却暗自捏紧了拳头。
  最后得出结论:出去。
  李雪闻列出三条理由:一、受害者没有失踪的,说明不会困死车上,下车兴许就是回到阳间;二、公交车上显然没有更多线索;三、无法确定公交车等会会不会继续开走。
  语毕,他还专门叮嘱了:“你,小鬼头,乖乖走我身后面啊,别出幺蛾子。傻海你断后。”
  白灵乖乖点头:“如果我注意到你们看不到的东西,立刻告诉你哦。”
  李雪闻从腰间取出一条绳子,说是百龄蛇蛟筋骨所做,世间少有利器能将其砍断。绳子不长,勉强将三人的腰拴在一起,避免走散。
  李雪闻的手机电量还有80%,谢一海昨晚没充,只余60%,又被李雪闻使劲冷嘲热讽一顿关节时候掉链子。二人决定轮流使用手电筒,避免陷于黑暗。
  当三人最后一只脚从公交台阶上下来的一刹那,一阵阴风呼啸袭来,将背后门“哐”的关死了。
  白灵背后汗毛高竖,他方一回头,便见公交车车灯突然亮起,刺眼白光照开一片虚无黑暗,血色播报屏滚动着,隐约还能听到车厢内机械女声的报站声。
  一阵引擎声轰隆后,公交车缓缓地开走了。
  而方才空荡荡的车厢,摇晃的把手上,却挂满了人。
  车厢,满着离开了。
  白灵很想一头撞地上昏过去。
  谢大佬说的是对的,瞎出门玩什么玩儿啊,哪有在家打游戏机舒服QAQ


第30章 特派鬼员不能退缩!
  公交上的异象三人均尽收眼底,一时浑身发毛; 说不出话。
  “所以; 所以车上那些人是本来就在的; 还是……刚才一瞬间上车的?”
  白灵嗓音吓得都飘起来了,李雪闻本就白的脸色更是不好看,难得卡顿:“小白,你看到站牌那有鬼上车吗?”
  “没有; ”白灵恐惧的摇头; “我不确定我能触碰实体时算人还是算鬼……所以不去确定是没有还是我没看见。话说回来,我为什么突然可以触碰实体呀?”
  李雪闻给出了和谢崇森一样的解释:“你是靠阴气活动,这地儿阴气旺盛,把你空壳的身体撑满了。这和厉鬼能化型原理一样。至于你化形后究竟看不看得到鬼; 我真不清楚。”
  所幸李雪闻又说,他们脚下这地儿也阴气浓厚; 白灵不用担心走着走着半路虚化。
  眼下没了退路; 想坐公交回去都不成; 只能前进了。
  手机明亮的手电筒太耗电,二人决定采用葛朗台政策,先用锁屏光照。
  脚下蔓延向黑暗尽头参差不齐的砖瓦是普通人行道所有,说明三人所处时间没错乱。
  白灵“穿回明宋时期地震废墟和古代鬼玩”的梦想破灭了。
  他灌一口柠檬水压压惊,却发现只剩个底了。
  ……大佬,我还喝的到第二次你泡的柠檬水么QvQ
  白灵心想; 如果我还能平安回去; 不; 是一定要平安回去,我必须要让大佬再泡一壶庆祝。
  就,就算大佬不愿意我死磨硬泡也要喝!这是胜利的美酒!
  静谧的人行道上,约莫走了五分钟,行道树丛尽头,出现一道宽敞的大门。
  砖砌柱子上,一道锈迹斑驳的大铁牌。
  三海口人民医院。
  “还真是这,”李雪闻心情复杂,“我有种……是这医院特意要请我们过来的感觉。”
  是错觉吗?李雪闻紧盯着风化褪色的血红大字出神。
  到站后准备返程,才开始出事的公交;小白按到播报,不知是巧合还是特定条件,车停下来;下车后公交才离开——
  无论是案件矛头,还是三人身处之局的种种端倪,全数指向这医院。
  太邪门了。
  谢一海试着去推铁栅栏门,没锁,“吱呀”一声,铁卡扣滑开的声音在黑夜中尤为突兀,门悠悠荡开如血盆巨口的弧度。
  这更加重了李雪闻猜忌。
  这里绝不是阳间。
  如果没错,这里是“缝隙”——交错在阴界阳界间,无穷个缝隙波中的一个。或许阳气浓、或许阴气浓,或许是从阴阳界分割而出,也或许有朝一日被阴阳界合并,这里是世间万物的影子、拓版的存在。
  而有神通之人,能窥探阴阳、手触法则,超脱阴阳束缚,连接“缝隙”。
  就不知,他们三人的“出界”,是否故意人为了。
  “直接进吧,”李雪闻说,“这儿是‘缝隙’,不会有活人存在。至于鬼……那要看咱们运气了。”
  白灵知道要进的是医院后,满心恐惧以小学生体育课解散的速度瞬间跑没。
  医院!他!可!熟!呀!
  上一次来还收了断手君和溺亡君两个小弟呢!
  进医院的感觉呢,就像是回家一样,这里个个都是鬼才,说话又好听,超喜欢在里面der!
  说起来,医院还是他和人帅心善的谢大佬结缘的地方呢,嘿嘿。
  瞥见白灵眼中爆闪的兴奋,李雪闻怀疑自己一定是太紧张看错了。
  什么都没有。
  空无一人的前台,空无一人的长条走廊,手机微弱的光滑过黑暗,映出光怪陆离的扭曲阴影。
  一切静谧到诡异,三人的呼吸声不由自主的放缓,吐息声在一片死寂里尤为突兀。脚步声踏在光洁的瓷砖地板上回荡的一波三折,三人谁都不敢说话,怕掩盖了关键线索过去。
  前台两侧是一楼急诊病房,向前走地砖老旧的大厅深处,是四个电梯。
  李雪闻试着按按钮,没动静,似乎是没电。
  逃生楼梯从地图上看,在右侧急诊病房尽头,三人便顺便打探病房,向右走去。
  病房的门,竟全都锁着。
  谢一海试图从门上小窗窥探里面,不知是帘子挡住了,还是太暗的缘故,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团漆黑,连设备轮廓都看不见。
  他有些急躁,握住一个把手用力,想暴力破开,把手“哐哐”的震动几下,门却像和空间长死在了一起,纹丝不动——倒像公交门的情况了。
  暴力破锁的声音太大,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到金属暴力撞击声,这里太静了,高分贝突兀想起,听得李雪闻心惊胆战。
  “别乱动,”他压低声音,“别引来东西。”
  谢一海悻悻的收手,轻声反驳:“那也不能不试试啊,你看我们下车就是小白乱碰成功的。”
  话音刚落,两人一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小白呢?
  李雪闻诧异的转头,腰上系着的蛟筋不知何时开了,软软垂在半空上,那一头只拴着一个谢一海。
  二人急得不行,当场就要拔腿去找,却见一个小破孩子兴高采烈地从大厅跑了过来。
  小破孩子这个不服从命令胡乱行动的,举着一个大夹板,小脚丫“啪叽啪叽”跑过来,兴奋地冲到二人面前:“看!”
  李雪闻瞪眼就要训他,这没出事还好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你也不想想自己战斗力和负无穷有什么区别。瞥见那本子题目,话生生咽了下去。
  《住院信息核对表》。
  夹子上夹着十几张A4纸。
  左上角是日期栏,右上角是护士长签字,下面是住院信息表格,机打的,详细记录每个科室属下每个病房的病床信息,包括病人和陪床,而右侧是很大一个签字栏,供病人和直属医生签字确认信息。
  十几张纸有一半被使用,共六张,分别是周一到周六,看来每一周将表收纳归类。
  信息平淡无奇,没可注意的地方,只是右上角的日期……
  是一周前。
  也就是说,公交开始有人出事:昏迷送医、甚至猝死的那一周,这个“缝隙”便出现了,被从阳界医院分割而来。
  “知道‘片段’所在时间就好办了,”李雪闻勾起嘴角,“现在的目标,是将时间分割的手段,或者说——具体事件。”
  白灵眨眨眼:“雪闻哥,会是那群纸人的问题吗?比如纸人扎堆住这儿啥的。”
  李雪闻若有所思的点头:“可能。纸人是载体,得阳则阳属,得阴则阴属,这缝隙从阳界撕裂后,既能和阳界重合,又能和阴界重合,倒是个养纸人的好地方。”
  白灵似懂非懂的点头:“那黑手就在这医院咯?”
  “总之在附近,”李雪闻胸有成竹,“咱们从阳界进入缝隙的点,即‘交界点’是这儿,黑手想出去也只能通过那。再者,我怀疑这缝隙的有效覆盖面积只有这栋医院,不然怎么别处全是黑的。”
  “雪闻哥你真棒,”白灵开心的干起老本行马屁专家,“有你在太好啦。”
  谢一海不高兴了:“那我呢,我虽然没提供理论基础……也提供了实战基础吧?”
  “你是指三拳锤不死一个纸人还得靠我的刀,还是?”
  “你!”
  白灵一看大事不妙,赶紧和事:“哎呀两个人是双重的力量1 1》2你们都很强反正都比我强太多了我超崇拜你们der!”
  嘿呀现在年轻人真不行,看不懂形势,都这么严峻了还老想着内斗,幸亏我这个专业调解员在这!
  丝毫没意识到刚才瞎g8乱跑就非常不遵守规则!
  可李雪闻的理论,在半小时后破灭了。
  三海口人民医院是很小的老医院,满打满算共四层,三人一丝蛛丝马迹都不放过,路过厕所都试试能不能开,可谓地毯式搜索,硬生生把10分钟的路走成了半小时,但……
  所有的门,都好似与空间紧紧固定在一起,纹丝不动。
  整个医院能推开的门,只有来时的玻璃大门。
  三人回到了空旷昏黑的大厅。
  安静是一种很可怕的氛围,或许是刻在人类基因中的本能:安静代表着周围环境没有生气,蚊虫灭绝,无光无风——危险。
  白灵不安问:“什么生物都没有诶,我也没看到鬼之类,按理说医院应该很多呀?”
  起码谢崇森住的那个,除了能交流的断手君溺亡君,还有很多不能交流的:脑梗君啊、死婴啊这种。
  这儿四处都干干净净的,空白的异常。
  最后,几人决定先出去:没有线索,不代表没危险。
  白灵手里拿着板夹,心不在焉的看:“谢一统,哇,是不是一海哥的兄弟呀,名字好像哦。”
  谢一海也觉得有趣,拿过来看:“我就崇哥一个哥,巧合。”
  两个傻子兴致勃勃的在那围观别人名字,碰见什么建国小明之类还要弱智的笑一会儿,李雪闻无力到想骂娘。
  突然谢一海顿了一下:“等等,舒方毅?好耳熟啊。”
  李雪闻抢过夹子,神色严肃起来:“三十多岁,可能是舒方玲弟弟!所以……舒方玲并非没上过这公交,探病时至少坐过来回两次!”
  白灵不确定的问:“她万一是自己开车来呢?”
  谢一海想起舒方玲递出熊猫烟时的满面肉疼,摇摇头:“市侩的底层小领导,能占便宜肯定就占了。”
  “我们又跑偏了,”李雪闻嘲讽的笑笑,“公交,公交……一切还是出在公交上。”
  说着,他直直走出大门,朝车站走去:“走吧,车要来了。”
  白灵犹豫一下跟上去,李雪闻说话预言似的,三人站在站牌下望着伸手不见五指漆黑道路出神时,尽头突兀闪起刺眼的白色车灯,伴随着黑夜里、乃至整个缝隙空间的唯一声源——
  机械女声伴随血色荧屏的滚动字样:“下一站到站……三&%¥人*&#医院,下车的乘客请注意……”
  一阵细腻凉风掠过脚踝,白灵不自在的打个抖。
  昏黑人行道唯一能看清的建筑物,公交站牌下,不知何时涌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们身形高大到奇异,脖子极粗,浑身淹没在黑暗中,只是垂着头走进公交站牌下。没有交谈、没有交集,沉默而麻木的静静排成一排。
  李雪闻将手机微弱的锁屏光投去,果不其然,是一群裹在白袍中的“人”。
  “我们……要和他们一起坐公交吗,”白灵要哭了,“又要打架啊?”
  李雪闻安抚他:“咱们混进去。刚才一开始平安无事,或许是咱们动静太大被发现了。这次咱们上车后都别说话,坐一起。”
  公交车缓缓靠站,前后车门“刷”的打开,吐出车厢内的热气,像张开深渊大口的野兽。
  白灵注意到,车厢内空无人烟,空荡荡的扶手随公交靠站轻轻摇晃着。
  他们跟在沉默上车的“人”群后,整个过程安静到呼吸声都太过粗鲁,纸人脚步看似沉重,实则悄无声息。
  直到坠后的谢一海上车的最后一步,车门猛地“咔咔”作响,关了。
  他吓了一大跳,这种寂静环境中任何声响都让人一惊一乍,他强捂住嘴没出声,蹑手蹑脚跟着前面人走。
  这群人兴许互相认识,也兴许只是按特定“程序”行动,从抬头人开始,顺着公交最后排的座位依次向前坐,整个过程没有交流没有争抢,所以混入“人”群的三人,又正好坐在了第一排。
  第一排四个位置,必须有一个人要和纸人坐,谢一海想要抢这位,却被白灵一把推向了李雪闻。
  “小白!别闹!”李雪闻急了,嘘声喊他,“你过来!”
  白灵死命摇头,双手狠狠抓住座位表示决心:“我不动,你们在一起还能商量对策,再说,我,我也不怕他们,他们能拿我怎样!”
  谢一海抬脚要过来抢人,公交却在这时开动了。
  车身似撞击在什么东西上,剧烈颠簸着,又好似被巨浪冲上高空、坠落,最终死死砸在大地。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撕破的轰隆声让人不禁担心下一秒会不会爆炸。
  白灵死死抓住座位前的扶手,在颠簸中虚吼:“别换了就这么坐!开车了!”
  噪音划破静谧的空间,不知过了多久,一分钟,十分钟,甚至十五分钟,让人身心疲惫震颤中,白灵逐渐麻木,恍惚,铺天盖地的疲惫席卷而来,从身心散布全身,他知道自己不能睡,不能睡,死撑着眼皮,盯着车窗上蒙版玻璃状的冰霜上一点。
  但不知何时,似绷太久超脱控制的弦,意识还是远离了他。
  恍惚间,他仿佛听到急切的呼唤声,但那呼唤声却也断断续续,随着淡化的意识消散了。
  醒来时,是被夕阳斜照晒醒的。
  白灵不安的皱眉,翻个身想要避开恼人的夕晒,却一下子靠空,摔倒了地上。
  视线大幅度变幻,他茫然的仔细看了好几遍,确定自己陷在了两排公交之前的缝隙。
  ……诶,等等,刚才我不是坐在第一排的吗?
  他完全醒了,一个咸鱼翻身跳起来:“雪闻哥,一海哥!”
  窗外人声熙攘,临近下班的点,无牌小商小贩推着香气腾腾的小推车,大声叫嚷着“里脊夹饼”,“铁板炒饭”,面色疲倦的护士、陪床家属,沙丁罐头般从不宽的大门涌出,在夕阳忧郁的斜照下,一切都那样生气勃勃。
  这里是现实。
  而在车厢最前排,白灵看到了睡的四仰八合的两个人。
  他急忙连滚带爬的跑过去:“你们没事吧?”
  夕阳打在睡的迷茫的二人脸上,能看到金色绒毛,白灵呼唤半天不行,俯下身听呼吸,却是清晰又平稳,才松了口气。他伸手想推醒二人,手却穿透了衣服布料。
  意料之中,却有点怅然若失。
  要自己还活着就好啦,交朋友都不方便呀。
  白灵叹口气,坐回了第二排,静静趴在椅背上,等着二人醒来。
  约莫十几分钟,兄弟二人醒了。
  他们和白灵一样,起初不在状况,愣了一会儿,随即望着窗外熙攘人群,后知后觉:“我靠!做梦?”
  却不是做梦,因为两人均记得清楚发生了什么。
  谢一海朝车厢后看去:“那小孩呢?”
  李雪闻也回头,没找见人,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抄出一把干叶子贴在眼下焚烧了,对上了身后一排座位上垂头丧气的小鬼。
  李雪闻叹口气:“没丢就行。”
  小鬼不知怎的,没精打采的,鬼灵精怪的大眼睛垂着,小嘴巴不自觉的撅起,不知道还以为谁抢了他零食呢。
  李雪闻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被击中了,这幅场景……他见过。他透过夕阳下白灵头发柔软的反光,恍惚的回到了很久之前。
  “雪妹?”一只粗糙大手突然伸出来,在眼前晃了晃,手主人满面担忧,“你没事吧?”
  “没,”李雪闻回过神来,嘲讽的笑笑,“想到一些旧事儿。”
  他话锋一转,站起身摸了摸第二排小孩的头,手穿过一看就很柔软的黑发,触碰到了椅背。
  蜷缩成一团的小孩惊讶的抬头,李雪闻这次找准了位置,像真的摸得到他一般,笑道:“走了弟弟,你想在这破车上过夜啊?”
  “啊,我……”白灵鼻子有点酸,开了几次口,最后只是说,“你们醒啦。”
  劫后余生的短促寒暄后,三人意识到一个问题:貌似……车上少了个人?
  谢一海二话不说冲到驾驶室,空的,肮脏泥泞的大车窗倒映着他惊慌的影子,他翻身冲下车,差点撞到一个行色匆匆的人。
  那人小声骂了一声“好事之徒”,扭身走了。
  谢一海神色一凛,拉住那人袖子:“什么好事之徒,你说清楚。”
  那人刚要骂,一看谢一海人高马大,怂了,喃喃的说:“你这么急不是凑趣看热闹的?”
  “看热闹?”
  “那不那边儿么,有人摔倒绿化带里,半晌没醒,似乎是个醉汉。”那人努努嘴,谢一海顺着方向看去,一堆看热闹的大爷大妈厚厚实实围出一个大圈,似乎是出事了。
  谢一海顾不得道谢,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包围圈,用蛮力扒开一个缺口,向里看去——
  小刘肥胖的身躯,头朝下倒栽在绿化带里,不省人事。


第31章 特派鬼员大事不妙QAQ
  李雪闻和白灵赶下车,挤进人群里时; 医院巡逻小车亮着代表不详的红蓝灯; 已经到达了。
  两个医护人员喊着“让一下”冲进人群; 一个抬身子,一个抬脚,将人放平后急救,可打头人员撑开眼皮一眼; 面色迅速沉了下去。
  两人一鬼坐在急救室外出神。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饶是李雪闻,初次接这种关乎生死的单子,也不由得大脑一片空白。
  在之前,帮人看相、看八字; 帮公司选址、整风水局,李雪闻自诩学识高深; 什么都能得心应手。
  可真当接触到了无法单纯用书上理论处理的事儿;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就像自己爱嘲讽的“菜鸡”; 手足无措了。
  谢一海心理素质竟比他强一点,他的大手一直握着李雪闻的,温热体温源源不断的从粗糙掌心传到冰冷的那一段。
  “放松,雪妹,”他沉声安慰,“人命天定; 发生这种事……我们无能为力。”
  “但是!”李雪闻痛苦的垂下头; “如果不是咱们要求他再跑一遍公交; 或许,他就不会……”
  白灵看着心里不舒服,他也难过,但却看得开:“雪闻哥,不是这么个理儿,他不信这些神鬼,如果咱们不来调查,这事儿警察按照意外算,这群司机日后还要跑这班车,还是要出事的。”
  李雪闻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谢一海朝担忧的白灵使个眼色,两人起身,走到另一侧去交谈。
  “雪闻他吧,别看整天呲牙咧嘴耀武扬威的,其实心思可细腻呢,”谢一海面色疲倦的点起一支烟,“抱歉,我抽一根。”
  白灵摇头说没事,他不怕呛。
  火星耀眼的跳跃在病房昏沉环境里,白烟冉冉飘散。
  谢一海长叹一口烟:“自从他家出事后,他这敏感的内心,更是加重了十成十。他看着坚强了、若无其事了,实则有多痛苦,谁都看得出来。”
  白灵不由得问:“我一直听你们说‘那事’,究竟是……”
  谢一海看一眼李雪闻,无奈的勾起嘴角,学李雪闻那样小心翼翼的摸摸白灵的头:“好了,我真是憋坏了,给你传递负能量。小孩子家家的别那么好奇,乖,去别地方玩吧。”
  白灵不满的撅着嘴,从他手下绕到另一边,挥拳抗议:“我不小了,我也想知道嘛,雪闻哥看着太可怜了,你说出来我也好劝劝他。”
  “劝劝?”谢一海苦笑一声,“如果劝能让他走出来,让血仇得报,我们何尝不会试呢?”
  谢一海终究闭口不言,白灵隐约能感受到兄弟二人之间,小心而谨慎的互相呵护。
  急救室的灯绿了。
  两个医护人员沉默的走出,抢救无效,小刘心肌梗塞而死。
  他的家人们无法接受这事实,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哭嚎着一头摔倒在地,坚毅的老头子泪奔流不止,惊慌的去扶老妇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让人唏嘘。
  李雪闻默默从椅子上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走廊。
  他的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失神与茫然,差点被路过小孩绊倒,磕磕撞撞的出了医院大门。
  “雪闻哥!”白灵急了,甩开小脚丫追上去,“你这样要死要活的是干嘛呀!小刘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怪,还不如怪调他上岗临时调车员的主管呢!”
  这个逻辑其实是很难辩清的。
  小刘死的可惜吗?可惜。
  但因此就不让任何司机配合调查吗?也说不过去。
  所以,李雪闻这根筋,就转不过去了。
  他觉得是自己太弱,是自己无能,没能让小刘全身而出。
  他想,如果是崇哥在会怎样,崇哥会不会一下就破案了,小刘也不至于死的如此冤屈。
  白灵小个子腿短,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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