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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你点阳气怎么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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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许多次重大决定作出前,往往就发生在鬼使神差的一瞬,发生在本以为是平淡无奇的一天中。然后人生轨迹发生偏差,一切走向无法预料的另一条世界线上。
就好比那夜,白灵鬼使神差的睡不着觉,鬼使神差的碰了一下谢崇森腹部的血,鬼使神差的跟着救护车走出了山头。
便是那样平淡无奇的日子,在白灵从日复一日懵懂混沌的鬼生上,画下了一笔异常的重彩。
第一次打电话、第一次吃人间食物、第一次换新衣服,又第一次帮天敌抓鬼、第一次被人看到,然后温柔的告诉他,我们很需要你,求你留下来。
白灵鼻子酸的根本无法维持正常表情,他猛的转过身去,狠狠捂住脸,只留一个脆弱而瘦小的小小背影给谢崇森。
他那样想抑制住自己的激动,可根本不行。
谢崇森无奈的拍拍他的背:“好啦,坚强的好鬼都不爱哭的。”
白灵恶狠狠地闷声反驳:“我不是好鬼,我可坏了!你别想花言巧语骗我打白工,我,我告诉你,我工资要求可高了!”
“好好好,”谢崇森柔声安抚他,“有多高啊?太高了我请不起怎么办?”
白灵顿了一下,好像真的在思索狮子大开口把人吓跑怎么办,然后小心翼翼的抽抽鼻子,抬起头,对上谢崇森要溺死人的眼睛。
“要不就,嗯,熟人打九折吧……也不能让你破产了对不对……”
“没关系的,”谢崇森专注而温柔的摸摸他的头,“破产了就再赚钱。开个工资就破产,说明我工作还不够努力呀。”
……
真是好善解人意哦。
被需要、被包容、被从来没有过的这样宠溺的对待,白灵对谢崇森的依赖满满的要将他溺毙,他难耐的扎到了那个宽厚的怀抱里。
“这是你说的,”他闷闷的抽抽鼻子,“我可是花钱大手大脚又任性的坏小鬼,要是一不小心把你弄破产了……就是因为你工作不努力!”
“一言为定。”
第27章 特派鬼员出动!
就这样,白灵在谢崇森卧室侧间住下了。
说是侧间; 只隔着长度不到三十厘米的墙。白灵猜测; 房子当初设计是主卧父母、侧间要给未分房的孩子住的。
……这样想一想; 谢崇森还真有点像他家长的。
而且是无条件宠溺孩子,典型的不合格家长。
白灵赶紧摇头,真是魔怔了,绝对是谢崇森太需要他的帮助了啦!
这么大的屋子没人陪多寂寞呀!
而且山大王还那么厉害!简直就是同居最佳人选啦!
白灵想着又有点骄傲; 顺手从冰柜抄了一个可爱多; 美美的吃了起来。
不知怎的,他特别爱吃冰淇淋,在尝过一次圣代后一发不可收拾。
谢崇森起初还控制他不要多吃,后来他用实力证明鬼是不会拉肚子的; 谢崇森便由着他去,还专门在零食柜旁又安了个小冰柜; 塞了满当当的各式冰淇淋。
李雪闻捏着采购单; 对突然多出的几百元冰淇淋采购费陷入了沉思……
白灵还问了谢大佬为何在三楼他能一直保持实体; 原来不是因为乌龟雕像,而是三楼“阴气足”。
谢崇森解释道,他本人体质特殊,三楼深黑地板下有聚阴大阵,将方圆阴气全数吸引过来,所以一楼二楼能明显感受到敞亮温暖; 便是阴阳不调和; 阳气浓度超过阴气的缘故。
谢崇森简单给他上了一课; 阳气阴气可以理解为正数负数,正常情况下相加为零,而阴阳不平衡的地,便是某一气浓度超过了另一气浓度,并不是另一气没有了。
而白灵为“鬼”,喜阴,阴气足了也便能化成实体,相当于气球被撑满了。
白灵又不理解了:“那为何我碰你的血,也可以化成实体呢?”
谢崇森解释,便是他体质特殊的缘故,换别人便不行了。
白灵还想继续问个究竟,却被谢崇森随意转移了注意力,后来想着谢大佬又不会害他,也便没有深究了。
谢崇森还要把他的存在介绍给两个弟弟,可白灵害羞,不好意思,说反正他俩看不见他,介绍了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的多尴尬,不如不说。谢崇森心想循序渐进,也便没继续提。
这一周过的清闲,李雪闻家人忌日到了,谢一海便陪他回了老家祭拜,谢崇森推了所有的事儿,把自己关在书房,似乎在研究一个大图纸。
白灵好几次好奇,想看他在研究什么,都被好言好语的劝回去玩游戏机了。他便乖乖没问。
李雪闻和谢一海第二周很快回来,白灵还担心李雪闻精神头不好,却是有说有笑的回来了,神情疲惫,能看出来一路风尘,但眼睛很亮,想是谢一海这个开心果陪身边管用。
休息日不久,很快有案子找来了。
白灵发现,天师们看着互不联系,实则是有联络网的,例如国家某机关前线等,像这个案,便是谢崇森某日从卧室出来,把两个弟弟喊过来,交给他们去做的。
白灵猜这是要支开李雪闻注意力,果然,颓废好几日的青年没说什么便拿过案宗,细细看了起来。
“K128路公交?我搜搜地图。是城南三海口街区的路线……”
谢一海大喊一声:“我靠,我上个月还坐过!”
原来,这K128路公交是燕京市客流量不小的公交:途径三海口小学、三海口人民医院、两处大型商场,还有靠近终点站的市第二精神病院,简称二院。
三海口人民医院骨科尤为出名,可惜地段偏,其他科便少人问津了,差不多别人提起来都是叫骨科医院。当初城市规划也不合理,路过此医院的公交只三个,一个是专门跑城中村的,另一个不途径任何地铁站,因此K128路作为途径地铁站的城区公交,差不多是去三海口人民医院的客流量最大的一路。
不过燕京市老住民,对三海口人民医院,颇有微词。
便是选址。
据说明宋年间,又大地震突发,那时防范措施一丝也无,方圆百里城镇全数覆灭,冤魂万千。夜晚路过时,甚至能从风声中听出时隔百年的哀鸣。
所以那地区随地处内陆远离海岸,建筑却均以“三海口”命名,是以重水镇邪土之由。
“你去那干啥?”李雪闻意外,“你不小心把腿摔断了?好的可真快。”
“不是!”谢一海炸毛,“三海口小学不号称闹鬼么,结果我去了一看,就是一个小孩为了不上学说的瞎话。”
李雪闻无语,继续看案宗。
说K128路公交下来的乘客,总无缘无故的休克,有探病青年,有接孩子回家的老人,都中过招。情势倒不严重,送往医院输液或休息一会就能醒来,只是如此大规模出事,在网络和一些当事人周围关于公交邪门的流言散播,影响很不好。
休克?”白灵吃完了可爱多,嘴角还沾着一点巧克力,火急火燎的探头去看,像是要证明山大王高超实力似的,眼中充满了热血,“症状好像衡门村被客家仙附身呀!是不是也是精怪附身!”
而引发K128路停跑两周,交由他们调查的,是三个死亡案例。
一位46岁中年男子,系K128路公交司机,10月11日下午18点交班后,摔倒公交车下车台阶上,心肌梗塞猝死。
一位10岁女生,系三海口小学四年级学生,10月12日下午16点下车后,晕倒在小区主干道上,被过路汽车碾压而死。
一位75岁老人,系三海口人民医院78岁病人家属,10月13日晚上21点照顾老伴回家时,在人行道上脑溢血猝死。
网上流言说K128路有“脏东西”缠着,还有好事之徒若有其事的说是三海口地区冤魂出来作恶、诅咒了,玄之又玄。
而真正道上的人感到了疑惑。
李雪闻皱眉:“不应该呀?公交车人来人往,可谓生气最旺盛的地儿,鬼魂哪敢缠?”
民俗话本中,总说鬼吸人生气,实则不知鬼最为惧怕人生气,喜爱死气、阴气。
就好比学校、广场,这类人来人往“生气”多,又年轻气盛的青年“阳气”多的地儿,鬼魅除非道行极高或鬼迷心窍,才敢去犯事儿,古往今来阳气旺的地方志怪传说都少。
再一个例子,医院、墓地,这类病患死者“死气”多,又垂暮老者“阴气”多的地儿,给人以阴森阴冷的感觉,这儿才是鬼魅盘生的地方。
所以公交这类人员流通大,又阳气浓郁的地,鬼吃了熊心豹子胆才去作恶,就像喜阴的蛇主动跑去沙漠度假——真真找不自在。
阴阳生死四气辅生的理论是入道最基础的知识,两人自幼接触这个,懂得门清,所以网络上若有其事说“冤魂缠车”的,一看就是外行人。
谢一海思维独特:“会不会是途径医院时,被医院怨鬼缠了?”
“你怎么解释司机和小孩的死?”李雪闻白他一眼,“没死的受害者各年龄段也很多,这还只是被送到医院的,症状轻的要更多。”
谢一海噎了一下:“那你这观点是支持问题出在公交上?”
李雪闻坦然点头:“不是鬼的问题,为何不能是别的邪物的问题?”
二人吃了中午饭说走就走——干这类行当时机要选好,一天中地表阳气最浓的几个时辰最佳。
白灵在家打游戏也腻了,小心翼翼求谢崇森要去,谢崇森这案件是交给弟弟们练手的,想来难度不高,答应了小孩,再三叮嘱出了事就避的远点,害怕了就回家,在家打游戏不必出门到处跑舒服。
白灵辩解现在女孩子都不喜欢宅男的,要阳光一点做现充。
谢崇森笑笑不说话,心想女孩子也不喜欢比她们还娇气的,当然没表现出来。
车子驶出来,白灵便拎着谢崇森准备的零食袋,背着谢崇森灌好的柠檬水水壶,像出门郊游的小学生,开心的跳进车子后座,找了个舒适姿势撂了下来。
副驾驶的李雪闻皱眉:“你开空调了?”
谢一海无辜死了:“没啊?”
公交总站候车亭里,一位中年女子等候已久。
她是K128路路线下所有公交车的调车员,出了这档子事,责任最先在她头上,面容焦虑憔悴。
女人皮肤黢黑,上了年纪,眼神略带浑浊,见来者是两个年轻人,诧异在二人面上停留了一瞬,谄笑着掩盖了下去。她讨好的递出一包熊猫烟,这或许是她能送出的最高档的:“您们好,老师们怎么称呼?”
“不用敬语,”李雪闻礼貌的推让回去,“我是小李,他是小谢。咱们寒暄话少说,您先带我们看看出事车子吧。”
中年女子尴尬笑笑,眼珠子一转竟又看向谢一海那,这让李雪闻顿时明白了什么——她多年处事经验判断——两人中高大沉默的谢一海是做主的。
殊不知这个表面硬汉谢一海,内心指不定多紧张呢。
李雪闻心中叹口气,从背后伸出手,狠狠掐了僵硬着的谢一海后腰一把。后者吃痛差点惊呼出声,硬生生忍了下去。
谢一海干巴巴的开口:“走吧。”
中年女子名叫舒方玲,她介绍到,K128路每15分钟一趟,起点站到终点站路程是一个半小时,所以每天在途的K128路是12辆,总共14辆,每日2辆调休。像K128路这样不主流又必不可少的路线,都是这个规定。
李雪闻随手在本子上记上一笔:“那出过事的车具体是?”
舒方玲把二人带到了停车场西邻。
总站面积极大,不光供一些路线作终点站用,还是百分之六十公交车的停车地。带K字的公交是2015年后加派的,统一停放在停车场新增的西区。
而远远能看到,在白日,中转车位紧张,停放车位紧张,却有十几辆车孤零零的停在很远的稀落绿化树下。
舒方玲苦笑:“不好意思啊老师们,地方远。出了这种事儿,谁不嫌K128路晦气,本来车位就急,现在更有理由排挤了。”
白灵目瞪口呆:“怎么连公交车车位都要宫斗啊……”
李雪闻明显也这么想,他嘴角抽搐,最终没说出话来。
想来派系斗争、资源抢夺,均会不同形式的发生在任何行业岗位中。这或许是人类进化历程中,不可避免,又依附其发扬繁荣的“技能”吧。
舒方玲看着圆滑,李雪闻还担心其隐瞒事实,她却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兜了出来,看来是真的恐惧又担忧这事儿。
她说,前几日警方、国安,都找她调查过,车载录像好几拨人来回看了多遍,最后确定,医院有就诊记录的受害者,每辆车都有涉及。
说着话,几人快步穿过宽阔如几个足球场并排的场地,到了最西边的K128路停车处。
2015年的新型号保养光鲜,一字排开停靠在树荫下,秋日阴凉的光影斑驳打在崭新漆壳,倒有闹市得闲的悠闲意味。
昔日嘈杂热闹的大车,内里空了、静了、暗了,让人看着怪不适应的。
李雪闻从后腰抄出泛黄符咒绷带包裹的柴刀状长刀护在身前,谢一海手捏碧翠犀角小令断在身后,二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舒方玲远远站着,满头冷汗,想跟着天师又不敢靠近的模样,李雪闻冲她摇摇头,她才长舒一口气停了脚步。
只是她手里招式可笑的一会儿合十,一会儿画十字,让白灵看了都想笑。
白灵心想你太菜了,我和你讲,我们鬼才不喜欢吓你这种吓了没成就感的人呢。要吓就吓个猛汉,好比谢大佬,那才叫爽啊。
歪理之歪和“艹阳刚大男人才算男子汉”如出一辙。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不光猛汉没吓到过,弱鸡都没吓成功过。
车内。
车子敞门敞窗在秋风中吹透了,令人厌恶的汽油味和汗臭味全数消失,脚步声踩在静谧安详的昏暗车厢里,倒有不一般风味。
李雪闻绷紧神经,长刀斜挡胸前,防止险情突发,可短短几米车厢走到了底儿,也没发现哪儿不对劲。
他们从第一辆京X0716下车,紧接着上了京X0717,一直到最后第十四辆尾号0729,和幼儿园走迷宫似的走了一圈,茫然的下了车。
谢一海站在阴凉树荫下,结舌的抬头看看车,又转头看看李雪闻,结巴了:“雪妹啊,你看出啥来了吗?”
李雪闻面色差极了,他非常不想承认自己的收获和谢一海一样,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他半晌叹口气,勉强扯扯嘴角:“行了,要这事儿简单到是车的问题,大哥也不会交给我们练手。”
谢一海觉得他说的可真有道理,赞许的点头。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在说他也没发现啥么?
他不嫌事多的追上去:“哎呀,雪妹,没看出来就没看出来嘛,咱俩都一样我又不会嘲笑你……”
刀光爆闪,李雪闻方才还持于胸前的柴刀一瞬立在了谢一海鼻尖,后者咽了口受惊的口水。
见傻狗子蔫了,李雪闻不屑的哼了一声,扛刀在肩,心情指数上浮了一个度。
白灵眼巴巴的追上去:“你这刀哪儿买的啊,好生酷炫,我回去让谢大佬也给我买一个……”
“这些车都安全,”李雪闻安抚紧张得不行的舒方玲,“我想,问题或许出在路线上。现在有值班司机在吗,趁天色早跑一趟……”
李雪闻话音还未落,却见舒方玲好似听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话语,她浑浊的细眼惊惧的长到极大,这样的幅度让她的抬头纹扭曲成鬼脸似的模样。她像被捏著嗓子的鸡,歇斯底里的怪叫起来:“不行——不可能!不行!”
她这反映太激烈了,许是再害怕,这程度也过分了。
李雪闻快速和谢一海对视一眼,后者瞬间伸手钳住舒方玲的胳膊,让她仔细站稳。
中年女人看着瘦小,力气却大极了,极力想挣脱控制。嗓子破音了,持续尖喊着听不懂的只言片语,什么“会死人”,什么“剪刀”,什么“报警”之类,像是疯了。
方才看着还一点事儿没有的,怎么短短不到十分钟变成这样了?
白灵也吓了一跳,赶紧抓起谢大佬准备的柠檬水猛灌几口压压惊:“我错了阿姨,你一点都不菜,你这样的去吓鬼都没问题,谁能吓得到你……”
刺的鼓膜疼的尖锐嗓子让李雪闻原地当机了两秒,他很快按住失心疯的女人的肩膀,捕捉关键词:“剪刀?报警?你想说什么?”
“杀人了……”舒方玲目光震荡而涣散,“公交车上有人杀人啊!”
“你说清楚谁杀了谁!”
“人……杀了鬼……”
这匪夷所思的回答。
李雪闻还要深究去问,却听远远跑来凌乱的脚步声。
二人转头一看,一个身穿保安服的壮汉,领着三四个白大褂医生,急匆匆挥手:“小伙子别怕,她是公交事故吓疯了的,一没看住又跑回来了!”
第28章 特派鬼员想回家QAQ
吓疯了?
李雪闻和谢一海诧异的面面相觑,讲道理; 中年女子虽神情偏激难以沟通; 但刚才一系列交流中逻辑条理、行为正常; 要说她精神有疾病实在难以置信。
可女子嘴里仍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不时惶恐的东张西望,要说像也真像疯子,让人捉摸不透了。
白大褂们很快赶过来; 是几位男护士; 孔武有力,显然应付发狂病人很有经验,三下五除二控制住了舒方玲。
打头的眼镜男子冲他们抱歉的点头:“昨日她状态很好,想着治疗有效; 减少了看管,没想到跑出来了。”
眼镜男子手里抱着文件板夹; 应当是医生。在他白大褂后; 印着浅蓝色的“燕京市第二精神病院”。
白灵记得; 这医院就在公交总站旁边一站,很近,步行不超过几百米。
一针抑制剂下去,女子狰狞神情渐渐缓和,双手脱力的垂在男护士桎梏中,失去了意识。
突来事件一时让兄弟二人摸不到头脑; 李雪闻最先反应过来; 大步拦住要带走女子的医生:“麻烦问一下; 她是K128路事件的受害者?”
医生谨慎的推推眼镜:“……你们是?”
谢一海利落抄出两本证件,是燕京国安特地发给他们的,必要时派得上用场。
医生两日内显然多次见到类似证件,粗略瞟一眼,便开口了:“这位病人确实是相关人员。但是她这几日精神不稳定,不太适合接受调查。”
他说很委婉了,李雪闻能察觉出他不愿配合,但他装作没听出来继续问:“刚才她提到了‘剪刀’‘杀人’,这和我们接收的资料有出入,请问具体什么情况?”
一旁强壮男护士显然是好事之徒,忍不住插嘴:“是她自己幻想的,这两日成天嘟囔这个,白天说晚上也说,翻来覆去这几个词,我们几个护工都快背过了。你们不用理。”
李雪闻皱眉:“幻想?一直在说?”
医生面色难看起来,眼镜后的平淡无奇的眸子狠厉的瞪视多嘴护士,后者赶紧闭上嘴。
谢一海态度强硬了几分:“请务必配合我们调查,一点一滴线索都可能有用。”
医生闭口不言,眼镜后不大的眼只是垂着看地,息事宁人的逃避样看得白灵火大。
“你这人怎么这样,感情出事的不是你家人啊!”
李雪闻只得另辟蹊径,:“先生,你不用担忧什么。出事地儿是公交沿线,出事患者在三海口人民医院,和你们医院八竿子打不到关系,担责到不了你身上。但若你们能提供线索……可就不一样了。”
李雪闻不亏人精,一下就看出医生不愿卷入事端的逃避态度,直接点出责任方。
果然医生流露出明显动摇的神情,再加上谢一海这人高马大的往那一站,三个壮汉男护士全数被他挡住,增添了心理压力。
他半晌开了口:“……我只能描述一下患者的异常情况,至于……和案件有没有关系,我便不知道了。”
他措辞说,K128路事件发生后,除了休克、猝死的乘客和司机,其实还有两位精神出现问题的。
一位是乘客,一位就是这个K128路车调车员。只是他们的精神问题出现在三位猝死的几天后,或许资料没更新上,二者均被收录在第二精神病院。
舒方玲暂定为“间歇性幻觉妄想综合征”,简单来说,就是间歇精神幻觉,她的具体案例体现在总觉得有一个白衣杀人魔,拿着剪刀,要来杀她。
她还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杀人魔的模样:“面色惨白,全身包裹在无缝白袍,像防辐射服。无论白天黑夜,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房间余你一人,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从门缝里悄无声息的挤进来,举起剪刀要杀你”。
就诊前几日,她还能逻辑清晰的据理力争,说自己真的看到了,真的存在杀人魔,她没说疯话;就诊几天后,幻觉妄想未减轻,反而愈演愈烈,精神崩溃加剧。
语毕,医生不自在的推推眼镜:“我这边了解的只有这些,和事件没,没关系吧?”
李雪闻捕捉重点:“你之前提到她‘又’跑出来了,她逃跑不是第一次了?”
医生苦笑:“精神病院的病人有几个觉得自己有病的?所以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护士少不了干苦力活,没日没夜盯梢逃跑的。我推测,这公交总站离得医院近,又是她工作岗位,很可能到了固定点儿,仍觉得自己要上班,便拾掇拾掇来‘上班’了。”
这倒说得过去,谢一海想放几人走,李雪闻却不着痕迹的拉住他,紧紧盯着医生眼镜后不安的眸子,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
是什么呢?
对了。
是舒方玲在案件的了解性上。
试问,如果舒方玲真的精神有问题,是觉得自己要来上班才“逃跑”到公交总站,为何还要事无巨细的配合天师调查工作,还对案件内容如数家珍?
——医生说她精神问题出现在猝死事件后,而那事之后公交停运,如何还能刺激出精神问题?
或者说,停运后,公交继续出了事儿!
李雪闻神色一凛:“她有没有说,这‘杀人魔’,是在哪里要杀她的?”
医生愣了:“难道不是医院?”
语音一落,医生自己瞪大眼睛,他是聪明人,显然明白了李雪闻意思!
他有些薄的嘴唇快速开合:“等等,所以她描述的是公交上看到的场景,并不是我们医院里……”
所以医生极力要隐藏的忧虑,其实毫无理由。
医生长舒一口气,苦笑起来:“抱歉,见笑了。我今年有职称评定,你们懂得,不想牵扯到这种事儿。她又说杀人魔是‘全身包裹白大褂’,我就先入为主的以为,是在我们医院见鬼吓疯的。看来她描述的,是公交停运前公交上看到的……”
女子打的抑制剂计量少,有要苏醒的迹象,医生便留了张名片,说随时可以去找他,匆忙带着男护士们上了保安的巡逻车,回医院了。
名片是清浅松香的象牙白纸,印有“徐天逢”,精神科主治医生,几个大字。
空旷的停车场上只有各色公交忙碌的来往,乘警服饰的调车员零星几位,马不停蹄的指挥一趟又一趟车进出,仿佛阴凉角落的闹剧发生在另一个世界。
就当他们准备去精神病院继续调查时,办公室突然走出一个急匆匆的矮胖子。
胖子不合身的乘警服紧紧包裹一身肥肉,像合不上叶的肉粽子,滑稽的可爱。
他小眼睛不自在的转了一圈:“那个疯婆子……走了?”
“疯婆子?”李雪闻皱眉,“你说舒方玲?”
胖子见他这么说,松了口气,肥硕身子明显松垮了下来:“吓死我了,走了就行。”
他强打精神,谄媚的搓搓手:“不好意思啊,刚才我没敢出来,我是刘海涛,你们喊我小刘就行。出事后,我从司机岗掉来当临时调车员。不过您们也看了,舒姐都那样了,我这临时的估计得干很久了。”
白灵惊了:“你这么大个男人不敢出来?要不要face的啊,你远远提醒一声她有问题也行啊!”
谢一海这急脾气直接怒了,刚要开口骂人,被李雪闻拦住了。他显然被刚才那一处弄得疑神疑鬼,要求看胖子证件。
胖子倒爽快,胸前口袋掏出一个绿色本本,还有崭新的两张A4纸,是临时调岗说明。
李雪闻这才点头:“我们两人是派来调查非自然因素的——车子看过了,不是车的问题,准备去K128路沿线走一圈,你有权开车吗?”
胖子连忙点头,答应得很痛快:“好嘞,我就是这路的司机,您们现在走?”
小刘从办公室里掏出一个“暂停”字样的大牌子放在车窗下,防止沿路乘客误上,几人趁天色早立刻上了车。
小刘很健谈,没了刚才的紧张胆怯,就是个普通憨厚的小伙。
他是个不怕鬼神说的,利落的调档、起步,开车闲不下来,冲坐第一排的两人侃侃而谈:“……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出事那几天,同事都害怕,都请假,我轮了整整三天班,加班费拿到手软啊!要我说啊,这害人鬼免不了是替天行道的,像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这不一点事儿没有。”
没做亏心事?
李雪闻和谢一海对视一眼,他对方才胖子害怕舒方玲的反应耿耿于怀。
舒方玲不过是个身材纤瘦的中年女子,发疯能多可怕?小刘是舒方玲的老同事,看她发疯应该同情感慨才对,害怕到缩在办公室不出来算什么?
李雪闻斟酌开口:“舒方玲只是调车员,没在K128路上待过,你觉得她为何发疯?”
侃侃而谈的小刘卡住了壳。
他不自然的从后视镜看一眼二人,小眼睛飞快的眨着,似乎是他紧张时的小习惯。
此时,三人开的京X0716,已经驶出公交总站,上了公路。
这儿地处五环,临近国道,绿化丛茂密繁盛,只是行道树多非常绿树,北方秋季肃杀的气候下,十月刚冒头,便枯枝败叶碎落一地,显得四处更加荒芜空旷。
从公交车宽敞明亮的窗子里,能清楚的望见偏僻公路上,方圆几里唯一的高建筑群——第二精神病院。医院的灰色砖瓦深浅不一,在秋日略显颓废的日晒下阴郁而荒凉。
行人几近没有,个别穿着厚重的,神情麻木憔悴,在凛冽凉风里走向医院探望。
“舒姐……怎么说呢,人很好,但太封建迷信了。我虽不是无神论者,却也不怎么怕这个,舒姐就不一样了,平时小细节特注意。”
“怎么说?”
“乡间民俗没科学依据的破习惯呗。比如镜子不对门口啊,门把手挂红绳驱邪啊,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
李雪闻了然的笑笑,百姓对鬼神之说忌惮,总有奇怪“忌讳”,不足为奇。若舒方玲真如胖子说特别迷信,害怕的东西成了真,被吓坏也说得过去。
小刘又说,舒姐出事那几天,特别倒霉,先是办公室用了十几年的更衣镜无缘无故爆裂,再是半夜感冒高烧不退,随即家里养了三年的猫趁窗子没关跑了。她本身就迷信,再加上接二连三倒霉,就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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