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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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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拥挤的小店里满满当当的，却又温馨异常。
他也搬了把小板凳坐在黑仔身边侧着脑袋去看一人一鬼一猫。
黑仔已经睡着了，小小的身子团成一颗煤球，软软的耳朵不时还会扑凌一下，和平时略显成熟老练的感觉不一样，看着十分可爱。果然，猫这个物种天生就自带萌的光环，种族优势吊的飞起。
再看千萝，小姑娘明显也犯困了，怀里抱着一堆零食，脑袋还一点一点的，最后竟是直接靠到槐天身上睡着了。
殷无惑撑着头看着槐天的侧脸，槐天的卷发上站着一些晶莹剔透的小水珠，表情呆滞，看上去像是在想着什么。
良久以后他才开口道：“我打算回一趟老家。”
啊？
“你自己好好养伤，我扫完墓就回来。”
殷无惑这才想起来，他们想在待的地方离槐天老家还是很近的，坐动车四个小时就到了。
只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九叔每年清明都会回去啊，那槐天岂不是要和九叔碰面？而且还是单独碰面。
这小子不会是要弑父吧？
槐天见殷无惑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二货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也懒得解释，随这二货随便去想吧。
殷无惑抬眼望去，戏台上的布置已经被撤掉了，看来九叔也已经走了吧．．．．．．
殷无惑不知道的是，这已经是戏班子最后一场戏了。
当年那些会和他一起吊嗓子，一起围在井边冲凉的汉子们年纪都大了，而且，时代在变换，像他们这样的戏班子已经没有什么能继续支撑下去的资本了，与其硬撑着过苦日子，倒不如早点解散了，大家都能过得好一些。
当天，槐天坐在门口看着戏班子的人一个接一个拎着行李离开，那里面有他熟悉的面孔也有他未曾见过的。最后出来的是九叔，他看了槐天一眼，笑了。
那天晚上槐天的独戏他看到了，天天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苗苗知道了也会放心的吧。
而他自己终于也可以松口气了。
九叔花了六个小时才站到爱妻墓前。
老家的墓都是一个一个的小土包，用水泥砌成，在坟头写上年月和姓氏。
现在，这个坟头前堆满了贡品和花朵。
九叔随意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苗苗啊，天天已经长大了，他很出色，就是还在和我闹别扭，真幼稚。”
九叔笑了笑，“现在我已经老了，戏班子也被我解散了，以后就不用再东躲西藏了，也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以前我打不过它，虽然现在也不见得能打败它，但是拼个鱼死网破还是能做到的。”九叔叹了口气，接着又笑起来，“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长得老啊，不然我会不开心的。”
“……”
“遇到我，让你吃了太多苦，我这个不称职的江湖骗子骗走了一个小姑娘的芳心，如果有来生，你可千万别再上当受骗了。”
整座山头到处都是呛人的烟味，爆竹的吵闹声，只有槐九这里，安安静静，他就这样一个人坐在坟头唠叨了很久，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又像是怕以后再没机会与亡妻聊天，所以只好趁机一次性说个够。
槐天站在远处看着那个佝偻着背坐在地上的人。
他只看到了槐九的表情和那一张一合的嘴，却错过了最重要的话。
【我会一直守护他的。】
槐九走后，槐天独自在坟头站了很久。
小雨淅淅沥沥的如数落在身上，他也不撑伞，就这么站在雨中，如同老僧入定。
来祭拜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最后，整个山头只剩下了槐天一人。
他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三根竹签，一截蜡烛和一圈白纸，很快就在坟前做了一个简易灯笼。
又伸手摸了摸刻在坟头上的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别扭的笑。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毁了刚做好的纸灯笼，槐天也没在意，上了柱香就离去了。
他回到家，远远的就看见槐九坐在院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天所有的东西看上去都阴沉沉的关系，他竟然会觉得平时颇有活力的人现在却有了一丝颓丧之气。
就好像突然老了好几岁一样。
槐天并没有立即进屋，而是站在一旁等着，等到人走了才进了屋。
屋内一切如旧，从前他用过的竹梯还斜放在墙角，竹节圆润顺滑，看上去像是刻意保养过一样。
槐天伸手摸了几把，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窗户已经修补好了，就连镜子上了裂痕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闭上眼睛开始感受着屋子里的一切。
脑海中闪过支离破碎的片段。
其实，母亲给他留下的印象并不深刻，无论他怎么想都只能回忆起模模糊糊的画面，但是却总能感受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一下，晚上回去的时候再更新一章，可能有点晚。小天使们早点睡觉，明天再看吧。
第27章 回溯
下雨天，山路湿滑泥泞，沿路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水坑，银白色的轿车艰难的通过各种水坑，路过的瞬间，车轮挤进空隙里头溅起一朵朵黄色的泥水花，坑里的水瞬间空了大半，随即又被下个不停的雨水填满。
槐九窝在副驾驶座上凝神看着不断被雨水冲刷着的玻璃，深吸了口气一颗心跳得飞快。
他距离记忆深处那最不愿意想起来的地方已经越来越近了。
靠在车窗上，外头的景色模糊一片，隐约能看见裸、露在外的山体上盖着大片大片用来防止水土流失的彩色塑料膜。
槐九闭上眼睛再次深呼吸，一幕幕回忆在脑海中重现。
不管是年轻的时候还是现在，槐九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出身的弟子，到了他那个时候懂得一些东西的人都已经躲了起来，关于一些描述怪力乱神的记载也都渐渐销声匿迹。只有在他们既偏僻又落后的小村子里才有一些漏网之鱼。
槐九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接触到这些东西的。
一开始只是听长辈们讲故事，后来又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村里一位神婆手上的小册子，再加上他长期在这种鬼神故事下熏陶久了，自发的就学了好些东西。
年轻人的思想到底是和上了年纪的人不一样，再加上叛逆，越是耳提面命的事情就越是想要去跟着唱反调。
偏偏他读书的本事没多少，小聪明倒是不少。不管是正统的偏门的还是民俗异术都能很快掌握。
很快，他就成为了小村子里的名人，名气越来越高的同时随之而来的还有不断膨胀的欲、望。
很快，他就接触到了各种禁术。
也不知道是不是祖上积福还是上辈子积德，总之，他这么胡搞八搞了好几年竟然没出半点岔子，这也就使他愈发的目中无人起来。
直到那天，他遇到了它。
一只厉鬼！
枝繁叶茂的密林间，阳光几乎透不进来，阴气自然也就比其他地方要浓重一些。
一个红衣男子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头上长着两根尖角，墨发中还有一缕白发夹杂其中，左耳耳垂上还扣着一枚金色的耳环，身边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戾气和怨气几乎要化为实质，稍微靠近一点就叫人呼吸困难。
槐九只瞥了一眼就躲了起来，喉头止不住的发紧。
这可是厉鬼啊。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遇到传说中的厉鬼！
传说中的厉鬼是人死后的灵魂所化却因为怨气过重而不得轮回，但是只要存于世上一日怨气便会涨上一分，怨气一日不消便一日不可轮回，如此反复。只有和自己的仇人一同转生才能成功进入轮回。
自己要是收了这厉鬼那岂不是要扬名立万了？
槐九屏住了呼吸再次观察起这厉鬼来。
此时这厉鬼身旁开始不断的冒出黑黑白白的气体，身边触及到这些气体的草木皆失去了原有的神采，耸拉着叶片看上去软绵绵的。
好厉害！
槐九环顾四周。像这样的深山老林里一般都会放着山神像，山神自带的威力虽小却可以很有效的镇压鬼怪保护一方山林的安全。
果不其然，在他脚下不远处的草堆里正好就有一尊山神像，山神像崭新无比像是刚刚供上的，但是九叔知道，这尊山神像已经有很多年头了。前几年一直在打击封建迷信，连前来上香的人都不多更没有人会千里迢迢的另做一个石像放进这深山老林里来。就算真的做了也会放到山林入口的显眼处。
一般像这样位置偏僻还十分崭新的山神像大多都是有真材实料的，足够镇住一些怨气重的邪祟了。
槐九喜出望外，正准备去将那尊山神抱过来却不小心被一根树藤给绊了一跤，响动瞬间就惊到了正在修炼的厉鬼。
金色的耳环晃动，那红衣男子睁开眼看过来，目光淡淡却让槐九感受到了有如实质的杀意！
身上的汗毛根根倒竖，槐九坐在地上颤抖着往后挪了两下，他现在面色惨白，心跳如雷。满脑子都是厉鬼那风轻云淡的眼神，根本就没空去思考其他问题。
“你打扰到我了。”
平淡的语调，甚至没有任何起伏，偏偏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却在告诉槐九——“你，必须死！”
方才还准备收服厉鬼的念头现在已经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无穷的求生欲望和濒临死亡的恐惧。
厉鬼饶有兴致的看着槐九，他死后未曾入过阴司，对轮回也没兴趣，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找一处山头占着，然后修炼，要是有不长眼的敢过来打扰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的，正好拿来检验修炼成果，反正他本就是十恶不赦的厉鬼，自然是不介意手上多两条人命的。
只是，猫抓到老鼠之后还要逗弄一番，他无聊久了自然也想欣赏一下猎物临死之前的表情，那可是最棒的调剂品了，让人。。。。。。身心愉悦~
红衣男子还是悬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倒地的槐九，明明有超常的本事却迟迟未下杀手。这也给了槐九机会，毕竟他还是带着年轻不懂事的特性，渐渐地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反而还想着要如何找机会逃跑。
他的目光再一次往那尊山神像上游移。
距离很近，只要他再稍微往后挪一下就能碰到了。
在厉鬼的注视下，槐九缓缓的站起身，同时不着痕迹的往后挪动了一小段距离。他一边动作一边警惕的看着厉鬼，那厉鬼也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厉鬼太过相信自己的实力还是根本就不把槐九这种只学了点旁门左道的毛头放在眼里，在槐九站起身的时候他竟是毫无动作，就这样保持坐姿悬浮在半空中静静的看着槐九，让槐九有一种错觉——
大概，自己直接走了都没关系吧？
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个错觉抛之脑后。自己要是敢逃，这个厉鬼用飞的肯定比他用两条腿来的快，到时候就真的完蛋了。
就在他恍神的时候，厉鬼突然发难，一只青白的手猛地抽出来快速向他的心脏处袭去！
槐九一惊，还未消散的恐惧再一次袭上心头，腿一软顺势倒下。青白的手堪堪擦过肩膀，看上去还算圆润的指甲锋利惊人，瞬间就划破了衣服甚至是扎进了骨头中。
槐九吃痛，一下子又往后挪了几下然后迅速站起身来，还没站稳，下一轮攻击就紧随而来，这次的目标是他的脖颈。敏锐地察觉到厉鬼的意图却来不及动作，情急之下只能吐出一口唾沫，妄图抵挡。
厉鬼见状，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就皱起了眉头，伸到近前的手也收了回去，只是还没等槐天松口气的时候就又伸了出来用力往大腿上一爪，几乎挖掉了碗口那么大的一块肉，伤口可怖深可见骨！
槐九被这一下打得措手不及，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伤口，鲜血不断的从指缝中渗出，落到叶片上又被土壤吸收。
厉鬼满意的舔了舔还残留在手上的血渍，闲适惬意的模样几乎是让槐九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对方其实是在耍弄他！
这厉鬼明显就能一下子弄死他，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它想玩。
他不能再这样让这个厉鬼玩下去了，这样下去他不是失血过多而亡就是被活生生折磨致死。
感受到了性命危机大腿上的疼痛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槐九提起一边精神警惕的看着厉鬼，努力让自己不露出过多的破绽，一边悄悄地将一只手搭在山神像身上。
果不其然，那厉鬼再次发难，槐九这回有了准备，叉开双腿重心下沉一下子就抱起了山神像往厉鬼的方向盖过去。
厉鬼被这一下反击打得猝不及防，一下子竟是收不回攻击的势头，一头就装在山神像上，槐九趁机猛力向下一压，瞬间，整只厉鬼都化作黑白相间的烟雾一下子就被山神像镇压在底下。
直到这个时候槐九才有能喘口气的时间，只是他不敢多逗留，撕坏了身上的衣服简易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就连滚带爬的往山下逃去。
只是他没想到，三天后，山上的山神像突然从头顶裂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响彻整个山林，一只青白的手倏地从山神像头顶伸了出来，捏爆了山神像的脑袋。紧接着，黑白的烟雾环绕，整座神像终于不堪重负，炸裂开来。
红衣厉鬼站在草堆中央，面色发黑，身上的戾气大增，他用尖利的声音大叫到：“小毛头，今日你损我修为，来日我必绝你满门！”
“嘎吱！”
车停了下来，九叔缓缓睁开眼，一个红衣男子弯着唇悬浮在正前方，说了一句话。
九叔看懂了他的口型。
【你来了】
【准备好怎么死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二更君来啦~~~
大家快来调戏啊
第28章 休止【倒v开始】
熟悉的压迫感在意袭来； 九叔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由舌根处瞬间就分泌出了一大堆的苦水，不断地刺激着味蕾； 也刺激着他的神经。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也坐直了身子，脸色惨白； 握住方向盘的手已经抖得不像样，两眼一翻就想顺势晕厥； 九叔登时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在那司机脸上留下一个红肿发紫的大嘴巴子； 道：“多给你一百，快走吧。”
司机早就吓傻了，被这么扇了一巴掌反而还稍微清醒了一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提醒着他这并非梦境。在听到九叔说能走马上就拨动着方向盘掉头，跑得飞快； 也顾不上九叔承诺的一百块钱； 生怕再慢一点九叔就会改变主意。
红衣男子的身影消失在半山腰上。
九叔明白； 它这是要让自己上去找它，去从前的那个地方。
雨水混合着山土变成浑浊的泥水很快就把他的布鞋弄得不成样子； 似乎是嫌他还不够凄惨似的； 山间突然刮起了大风； 雨点也越落越凶，密集的拍打在伞布上，几乎就要将伞布打穿。
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越往前植物树木就越多； 伞也就越不好打，最后他干脆就扔了伞抱着怀中的东西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记忆中最抗拒的地方走去。
越是靠近，周围的景物就越是熟悉，直到他看到了那尊残破的山神像，不，那已经不是山神像了，现在的它就只是一堆碎石而已，而自己的下场很快也就和它一样了。
“蝼蚁。”
一阵风卷在一起，半空中出现了厉鬼的身影，它还是和当年一样，表情淡淡，周身充满戾气与怨气，槐九却已经没有那么怕它了。又或者是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他今天来，就是为了给这场恩怨画上一个休止符的。
厉鬼见九叔似乎不怎么怕它了还有些遗憾，冷哼了一声，一股子怨气就往九叔站立的方向去，生生将九叔给掀翻在地。
九叔也不显慌乱，到底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这个时候还能镇定的解开怀里的包裹。
土黄色的布一层一层掉落下来，露出一把朴实无华的长剑，剑出鞘，寒芒乍现，可见平时保养得还不错。
“蹭”的一声，九叔将剑尽数拔出，手扶着树干迅速起身，剑尖凌厉直指厉鬼眉心！
这一瞬间看似很快，其实在厉鬼眼里却犹如慢动作一般，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连脸上的表情厉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很快，他就被一脚踢飞，长剑脱手被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接着余力晃动着发出不甘的嗡鸣声。
“嗤！毫无长进。”
红衣男子居高临下看着还在泥泞里挣扎着想站起身的槐九，惨白的脸上写满了嘲弄，“可悲的蝼蚁，被女人保了这么多年的败犬，这次谁也救不了你了。”
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流出，他剧烈的喘着粗气，刚刚那一脚太过狠厉，他现在只觉得腹腔处疼得没完没了，估计连肋骨都断了不少。
人老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再一次给自己下了决心，槐九颤抖地举起左手轻点眉心拉出一条红线，倏地，汹涌磅礴的气势盖满全身，原本湿漉漉的衣袍瞬间被这力量震干，他猛地睁眼，眼珠几乎要爆裂出来。手一伸扯下树干上的长剑飞身向厉鬼刺去，目标还是眉心！
快快快，速度飞快，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闪着寒芒的长剑已经来到了厉鬼的鼻尖，再稍微往上一点就能穿透眉心，他瞪大双眼，甚至已经能够见到厉鬼脸上被剑气划破的小口子。
只差一点。
眼前的厉鬼突然化作一个女人，一个他万分熟悉的女人。
槐九猛地抓住了自己的手，剑尖在眉心处堪堪止住，“苗。。。。。。苗苗？”他错愕的看着女人的脸，一只芊芊玉手洞穿了他的胸膛，取出了还在跳动着的心脏。
鲜血喷涌而出混着雨水再次被土壤吸收，长剑从手心脱落，他伸着手颤巍巍的靠近女人的脸颊却不敢触碰上去。
明知这一切都是假的，明知在这时停下来会要了自己的命。
可是。
他就是舍不得他的苗苗。
哪怕这只是一个赝品，他也舍不得。
这是他爱的女人，这是能够为了他不顾一切甚至舍弃了性命的女人。
他又怎么能下得了手？
意识开始模糊，眼中映入的景象也开始花白，槐九摇晃着身子后退一步瘫软了下去。
真是。。。。。。失败啊。。。。。。
如果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苗苗。。。你可知，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你。
因为遇见了你。
“呵呵。。。。。。”槐九低笑着断了呼吸。
最后的最后，能死在‘你’手里也不算太糟糕。
只可惜。。。。。。
“！”
卷发青年突然跑上来抱住了男人的身躯，拼命用手去堵住那个血洞，狰狞这脸大吼道：“把我爹的心脏还来！”
“买一送一？正好省了我的功夫。”
厉鬼看了看手掌上已经失去活力的心脏，忽的笑了，用力一口就咬了上去发出黏腻的声音，嚼了两下又吐在地上，“还是女人的好吃。”
“没用的东西，消失就好了。”手掌收成拳，心脏被捏爆，厉鬼笑吟吟的抹掉嘴角的血迹，“你呢？想怎么死？”
。。。。。。
猛的一下，殷无惑从梦中惊醒，窗外的玉仍旧下个没完，看得他心烦气躁，梦中模糊的景象在脑内循环，弄得他越来越暴躁，终于，他忍不住了。
迅速翻身起床。
“千萝！黑仔！”殷无惑喊醒了一直在睡觉的家伙，“准备好，我们要走了！”
老旧的破屋一下子就消失在街边，毫无波澜，甚至没有引起半点注意。
。。。。。。
槐天默默地抱起槐九的躯体走到一旁靠着树干放着，紧接着一点一点的解开衬衫纽扣，露出结实的身体线条，将上半身所有的衣服都脱掉，露出了背后红黑的纹身。
额角青筋暴起，他抬起头盯着红衣男子，一双眼睛里眼仁后翻只剩下了眼白，背后的皮肤发红，整个人崩的就像是一只将要离玄的箭。
“神打之术？”
厉鬼饶有兴致的看着槐天，一记重拳紧随而来，它一偏头，本已经躲过去的拳头竟然改变了方向变成了一记左勾拳砸在了它的耳后。短暂的失聪过后，尖利的嗡鸣声席卷大脑，厉鬼咬着牙面色不善的看着槐天。
槐天一击得手后也不松懈，更多的拳头雨点般的落下，速度飞快，出拳又狠又重，恨不得拳拳皆中，拳拳到肉。
厉鬼的反应也很是迅速，一下又一下的格挡住了槐天所有的攻击，一人一鬼你来我往速度飞快，肉眼根本就跟不上，只能看见道道残影！
几个回合之后厉鬼终于忍不住了，它刚有动作就被槐天抓住了破绽，膝盖向上一顶，正中厉鬼下方，一声惨嚎之后红色的影子迅速后撤，与槐天拉开了距离。
厉鬼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白，他张大嘴，原本圆润好看的之间变得尖利，稍作休整就朝槐天扑过去，它不玩了，这个臭小鬼竟然连续伤他两次！跟他老子一样，不，他要让这个小鬼死得更惨！
铺天盖地的戾气和怨气锁住了小小的空间，槐天瞪大眼睛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双利爪越来越近，他被击倒在地，甚至能感受到冰凉的指甲一寸寸没入颈间！
“欻！”
爪子突然收了回去，它游走到槐天的手臂上，一收紧，捏断了槐天的手骨。
槐天脸色苍白，骨折带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干脆，我就一点一点的把你折磨致死吧。”
“先一寸寸捏碎所有的骨头，在一下下刮光你所有的皮肉，让你好好感受一下血液一点点从体内流光的感觉。”
“放心吧，你不会很快死去的，我会帮你吊着一口气，然后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一口一口吃光你的五脏六腑！”
“这样的死法是不是很带劲？”
“呵~我啊，最喜欢听人们临死之前的惨叫了，那可真是悦耳，所以！”厉鬼捏断了槐天的右腿，“你可千万不要吝啬自己的声音啊。”
槐天咬着牙卸掉了神打之术，梗着脖子用力吐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放心吧，你就算是把我生吞活剥了，我也绝不会再叫一声出来！”
“啪咔！”
左腿和另一只手相继被捏断，厉鬼狞笑着踩住了槐天的脑袋使劲往下扭，“那我就把你的声带给挑出来！”
说话间，它俯下身，锋利的指甲向着槐天的脖子伸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真的好晚。。。。。。
两个小时前，舍友说听到门外有人敲门的声音，小小声的，三下三下又三下
十分恐怖，大家一下子就方了。
小区有点老了，防盗门都没有，几个女生轮流在猫眼里看了好久，才躲进房间里的
这世道不太平啊。
住在外面的小天使也要多多小心，最好买点防身的东西。
第29章 休止
锋利的指甲仿佛闪着寒芒； 红衣男子伸出一只脚碾压在槐天头上脸上竟带着几分难得的快意。
“垃圾，你就躺在这里慢慢挣扎吧。”
当年，那个蝼蚁坏了它辛苦积攒起来的修为； 它曾发誓要灭他满门，现在就是誓言兑现的时候了！
卷发青年浑身狼狈的倒在泥坑当中一声不吭； 四肢以极为不正常的姿势扭曲着，而他的脑袋正被人深深地按进泥水中； 殷无惑看不透他的生死； 只知道，他的阳光要被人熄灭了。。。。。。
“滚开！”
手上抓住了黑猫，殷无惑眼都不眨一下就将黑仔朝着厉鬼丢了过去，厉鬼动作一滞脸上挨了一记猫拳，不敢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青年。
周身的气势不断拔高，青年的黑发不断变白； 他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五官； 厉鬼却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 这个时候，它是真的警惕起来了。
这个青年； 和这些蝼蚁不一样！
殷无惑看向地上生死不明的槐天； 而后抬头看着如临大敌的厉鬼； 声音低沉，一字一句缓慢而又清晰。
“一定要。。。。。。把我最后的阳光夺走吗？”
空气轻轻波动了一下，殷无惑已经消失在原地，厉鬼眼前一花； 刚想转头找人，勃颈处出现一条红线，顺着惯性，眼前画面晃动，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身首异处。
不知道怎么回事，殷无惑已经站到厉鬼身后，转过身一步步走向槐天。
“伤我性命者，死。”
“伤我同伴者，死。”
“伤他者，死无全尸。”
打了个响指，几道微风盘旋成强劲的风刃，只一瞬，就将厉鬼给削成了一堆渣渣。
他伸手将槐天脸上的污泥擦干净，感受到人还有微弱的鼻息，心中安稳了一些，咬破了中指挤出一滴血液喂入槐天口中，槐天的意识已经模糊，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只能隐约的感觉到殷无惑来了。
他的思维有些缓慢，四肢疼得快要爆炸，但他还是摸索着地面一点一点的往槐九的位置挪动过去。
他的父亲还在那边。
他可以无视他，可以不原谅他，甚至是恨他，但是。
他必须要让他入土为安，和母亲一起，葬在一块，生不能同穴，死必须同寝。
殷无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挣扎在水坑里，没有帮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别人无权插手，他只能在槐天最困难的时候扶他一把，某些事情却只能让他自己去做。
“喂！矮子！”槐天软软的将脑袋枕到槐九腿上，后面的声音弱到几不可闻，“来帮我一下啊。。。。。。”
“。。。。。。”
全白的头发慢慢变黑，只是原本头顶的那一缕白发好像又大了不少，变成了一小片白发。殷无惑也不去在意这些，找了点树枝固定住槐天的伤处带着两人迅速的离开了山里。
等到槐天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医院里的消毒水气味对他来说十分熟悉，他甚至还有几分找到了组织的错觉。
只是他的双手双脚都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分开吊着，这让他看上去滑稽极了。
槐天伸着脖子想看看四周，还没啥大动作就被人一巴掌给摁回了枕头上，“伤患就别乱动了，以后手残脚残可别赖我身上。”
槐天不服气的抬眼，殷无惑那张欠扁的脸一下子就撞入眼中，还有那一片明显变多了的白发。
“矮子，你的头发……”
“年纪大了啊，老是长白头发。”他没所谓的扯了扯那几根头毛随即又道：“九叔和苗姨那边……等你腿不瘸了再去看看吧。”
“……嗯。”多谢。
殷无惑将手里提着的打包盒放在桌上，拆开，“你现在都残了，我就勉为其难的喂你吃饭吧。”
一小勺冒着热气的白粥凑到槐天嘴边，槐天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吹两口风凉一凉粥就被殷无惑给塞了一嘴。
滚烫粘稠的粥水翻滚在唇齿之间，槐天瞬间睁大眼囫囵将粥水咽了下去微张着嘴哈气，被烫红的舌尖微微伸出搭在唇边，末了又瞪了殷无惑一眼，“你是想烫死我吗？”
殷无惑虽然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瞪了回去，“爱吃不吃！”
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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