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噬魂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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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上马威学院前，他就在网上把格雷斯学长的所有比赛看了一遍，但是，耶鲁竞技场的票只对马威学院在校生开放，开学前就售罄了，一年级的新生还没正式入校，根本买不到票。
　　见他一脸惋惜，东九日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入场号送给他。
　　“没有黄牛吗？”东九日想起过去开演唱会时，狂热的粉丝们买不到票就去黄牛那里高价买，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咦？黄牛？”希瑞一头雾水，显然不知什么是黄牛。
　　东九日顿了顿，说：“有没有人买了多个入场号，再高价转卖给他人？”
　　“那是不可能的！”希瑞挥手。“一个身份识别器只能购买一个入场号，绑定后就无法转卖了。”
　　“原来如此。”东九日道。那个金发青年送给他的入场号已经与他的识别器绑定，不能转赠了。
　　“可惜没有认识的参赛者。听说每位参赛者都拥有多组入场号，可以送给自己的亲朋好友。”蓝色的眼睛亮了一下，希瑞一脸八卦。“据说格雷斯学长参加过三届机甲比赛，却从来没有把号码送给别人。”
　　东九日的头上冒了个问号灯。
　　从来没有送给别人？那为什么要送给他？


第15章　精神力紊乱
　　“啊哈——”希瑞打了个呵欠，声控关掉了电视，对东九日说：“九日，我先去睡了，晚安。”
　　“晚安。”东九日道。
　　“走了，阿克曼。”希瑞招呼他的机甲球，青色机甲球立即飘浮跟在他身后。
　　东九日带着菲利克斯，也回房睡觉了。明天需早起，赶最早一班的公共飞车。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一直是刚才两架机甲打斗的画面，东九日一时有些睡不着，而菲利克斯窝在他的枕头旁边，早就进入了休眠状态。
　　东九日略为羡慕。
　　过了一会儿，他坐起身，打开床头的小灯，转头看向书架上摆放着的唯一一本书。
　　这本山书是那个叫卡罗尔？格雷斯的金发青年送给他，昨天摆在书架上后，一直没有时间看它。今天不但在开学典礼上看到他的演讲，还在电视里看到他操纵机甲战斗，心里莫名的有些在意。
　　所谓的精神共鸣，到底是什么？
　　东九日起身去把书架上的这本《Ｘ》拿了下来，回到床上，他调整床头灯的亮度，轻抚纸质的封面，慢慢地翻开阅读。
　　扉页的一段话，令他触感颇多。
　　穿越恒古的时空之河，跨过浩瀚的宇宙彼端，了却无望的思念，到达世界的终结，留下虚幻的生命，只为寻找共鸣的灵魂。
　　无数星辰陨落，蓝色银河在不眠之夜的梦境中化成虚幻，炽热流淌，精神粒子凝聚成璀璨的星光，恒古不变。
　　这段话所表达的意思是，生命形体终将消失，但精神力却能永存？
　　什么是精神力？
　　精神力就是意念，是人体脑组织所释放的一种不可见的力量。
　　这种力量越强，精神力等级就越高，当达到巅峰状态时，精神体即可实体化。
　　实体化？
　　东九日觉得这个有点扯。
　　通俗的说，精神体即灵魂。自古以来，灵魂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任何科学家都不能确定，世上究竟有没有灵魂。
　　即使他拥有五百年前陈邵华的记忆，却也不敢肯定地说，他穿越时空，借尸还魂了。
　　毕竟人类的大脑是世界上最复杂，最细致的东西，无法一概而论。
　　他继续翻页，慢慢地阅读，突然，一句话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灵魂能够互噬。
　　东九日的手指点在这句话上，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看，整句连起来后，确实是他所理解的意思。
　　噬是什么？
　　噬就是咬，是吞。
　　所谓互噬，就是互相吞食。
　　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该怎么互相吞噬？两个不同的灵魂融合，难道不会发生变化吗？
　　比如红色加蓝色，就会变成紫色。
　　所以灵魂互噬后，还是原来的灵魂吗？
　　原来的灵魂？
　　东九日猛地一震。
　　他现在的状况，和书上的这句话大同小异。他应该是五百年前的灵魂，却不知什么原因，在五百年后的东九日身体里苏醒，同时继承了他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两个灵魂在互相渗透。
　　刚醒来的那一天，他还没有办法快速地读取东九日的记忆，但今天，接触到熟悉的机甲领域，他明显地感到那种无法言语的悸动。许多记忆，纷至沓来，不必刻意搜索，便能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之中，从而令他产生一种错觉，他就是东九日本人。
　　由于现在陈邵华的记忆占了上风，所以才会自认他是陈邵华，但如果东九日的记忆成为主导，他是不是就认为自己便是东九日？
　　这个想法看起来像绕口令，却可能正在发生着。
　　东九日猛地合上书，闭起眼睛，呼吸有些急促。
　　之前没有被点破，就主观的认为自己是陈邵华，看了这句话后，他的脑子突然混乱了起来，主观意识被强烈地抨击，打散，化为粉末。
　　他……到底是谁？
　　“嘶——”
　　东九日把脑袋埋进枕头里，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厚厚的书砰地掉在地上，惊醒了休眠中的机甲球。
　　“吱——”菲利克斯启动程序，一扫描，发现东九日蜷缩在床上，痛苦地呻｜吟，它闪了下蓝光，悬浮飘到东九日的上空，从底部射出一道柔和的光芒，笼罩住东九日。
　　半晌，东九日安静了下来，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呼吸平顺。
　　“吱，九日，你没事吧？”菲利克斯问，“你刚才精神力紊乱了，很危险啊。”
　　东九日坐起身，抚开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他温和地碰了碰机甲球。
　　“……谢谢，我没事了。”他声音沙哑，眼睛却清亮如水。
　　刚才确实危险，正如菲利克斯所言，他的精神力紊乱了，不能自我辨识，一旦恢复不过来，极有可能成为精神病患。
　　“帮助战友是应该的。”菲利克斯说，“我们机甲的程序里，第一个指令就是紧密战友的精神力，达到同步，最效率的进行战斗。”
　　东九日怔了下，终于明白，为什么必需三级以上的精神力者，才能成为机甲战士。
　　只有三级以上的精神力，才能与机甲进行精神联系。
　　他从地上捡起《X》，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把它放回书架。
　　“菲利，你知道什么是精神共鸣吗？”他问机甲球。
　　“是菲利克斯！”机甲球强调，不过还是认真地回答了东九日的问题，“精神共鸣就是心灵共振，当两人的情感、思维、情绪等等达到一致时，就会产生精神共鸣。通俗的说，就是灵魂伴侣。”
　　“灵魂伴侣？”东九日惊讶。
　　“没错，万度上是这么写的。”菲利克斯说。它一来九日的宿舍，就连接上了这里的网络，上网查询信息，非常方便。
　　东九日无奈地一点了点它的圆脑袋，重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思考。
　　为什么，他会跟一个陌生人产生精神共鸣？


第16章　早起坐公车
　　“吱吱吱，起床了——”
　　东九日在菲利克斯稚嫩的机械声音中醒来，他伸手一摸粉嫩的机甲球，眯着眼睛，顶着一头乱发，坐了起来。
　　昨天晚上睡不着，看了书，又引发了精神紊乱，令他现在睡眠严重不足。但他要赶最早一趟的公共飞车，必须这个点起床，所以让菲利克斯一到五点半就喊他起床。
　　“吱吱，九日你醒啦？”菲利克斯蹭了蹭他的手掌。
　　“嗯。”东九日抹了把脸，起床，穿上拖鞋，进浴室打理自己。
　　十分钟后，他从浴室里出来，乱翘的头发全部柔顺了，过长的刘海半遮眼睛，穿上军装校服，戴上军帽，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英姿飒爽。
　　东九日正了正帽子，从桌上拿起空间项链，戴在脖子上，问菲利克斯。“进去吗？”
　　菲利克斯“吱”一声，化为一道光冲进了项链的水钻挂坠里。
　　从房间里出来，大厅里空无一人，希瑞的房间紧闭，显然正在酣睡。东九日走到玄关，套上军靴，开门前，他点开识别器给希瑞发了条延时短信。
　　希瑞七点钟醒来后，就会收到他这条短信，大致意思是，他先出门了，让他自己一个人去教学楼。
　　门，轻轻地关上，东九日轻轻地走在静悄悄的走廊上，几乎所有的学生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皮靴的声音，踏在地面上，声音意外清晰。
　　下到一楼大厅，东九日到空无一人的贩售机前，购买了一条原味营养膏。拧开盖子，快速地吸完，把壳丢进垃圾回收筒里。
　　出了宿舍区域，他直接往最近的公共飞车站走去。
　　东九日迎着晨光，一个人走在校园的绿荫大道上，迎面吹来的风，扬起了他额前的发丝，露出一双沉稳明亮的眼睛。
　　东九日到车站的时候，正好五点五十五分钟，他在站牌显示器上，查找确定了D区到A区的公车路线。
　　六点正最早的一趟公共飞车，准时地从天而降，全智能的飞车上没有司机，东九日在车门上刷了一下识别器，车门瞬间打开了。
　　毫无意外，他是这趟公共飞车的第一个乘客。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飞车关上门，悬浮飘向天空。
　　清晨的乘客不多，即使地面站点没人，公共飞车也会降下来等待几分钟，到达第五个站点时，终于上来了两个人。
　　他们上车时，看到身穿军装校服的东九日后，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讶的神情。
　　东九日对他们的注目礼，浑然不觉，他一直关注着窗外。
　　公共飞车的速度比飞行器慢，却飞得更高更稳，马威学院优美的风景一览无疑。
　　五十分钟后，公共飞车进入A区，即将到达机甲系教学楼附近的站点时，东九日提前按了下车提示钮，飞车放缓速度，徐徐地下降。
　　东九日从座位上起身，不紧不慢地从飞车上下来。
　　六点五十分，再走十五分钟即可到达教室楼，完美的路程安排。
　　东九日非常满意。
　　早上正式上课时间是八点钟，现在才七点多钟，时间还早，东九日就旁边的小公园里，锻炼一下身体。
　　他打了一套太极拳，收功后，太阳已经完全露出了笑脸，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东九日走出小公园，往教学楼走去。
　　当他离开后，小公园的一棵巨树后面，走出两道颀长的人影，他们并肩而立，沉默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七点五十分，东九日踏进教室的门，许多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好奇地打量。
　　他是A班唯一一个黑头黑眼的华人学生，非常引人注目。
　　“九日，这边。”希瑞朝他挥手。
　　东九日看到他身边的座位还空着，就走过去坐下了。
　　希瑞迫切地问他：“你怎么一个人先走了？七点才给我发的短信，我赶到教室又没看到你，以为你出事了。”
　　东九日心中一暖，道：“我在附近的小公园锻炼了下。”
　　“咦？锻炼？”希瑞想起东九日所说的太极拳。难道他大清早一个人出来，就是为了打太极拳？
　　想再问时，史密斯教授来了，他只好收起了好奇心。
　　史密斯教授的课，跟昨天一样生动有趣，学生最喜欢听他讲机甲在战场上，针对各种状况该怎样有效地作战。
　　一堂课结束后，所有人恋恋不舍，不过，下一节课，是初级机甲训练课，领到机甲球的学生们，早就跃跃欲试了，待史密斯一走，他们便蜂拥般地赶往机甲训练场。
　　训练场在教学楼的西侧，那是一个比四个足球场还要大的机甲训练场所，四周设有能量罩，以防机甲战斗时，强大的攻击力，破坏了附近的建筑。
　　希瑞兴冲冲地拉着东九日往训练场跑，纳特像小尾巴般，跟在他们后面。
　　到了训练场，所有学生都召唤出自己的机甲球，经过一夜的交流，他们与机甲球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一个个抱着机甲球，像抱宠物般地亲密。
　　东九日摸了下空间项链，召唤他的机甲球。
　　“吱——”粉色的菲利克斯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17章　机甲训练
　　其他男生全是青色的机甲球，连唯一的女孩子夏洛蒂的机甲都是青色的，却唯独东九日的机甲是为粉红色，引得别人频频侧目。
　　东九日一脸平静，丝毫不受这些人的影响。
　　“吱，九日——我们要一起战斗了吗？”菲利克斯扫描了整个训练场，马上知道他们即将进行第一次的合作。
　　东九日拍拍它的脑袋，应了一声。
　　在众学生互相交流，炫耀自己家的机甲如何聪明的时候，机甲操纵导师踩着点来了。
　　那是个漂亮高挑的红发女郎，三十岁左右，身材成熟性感，引起不少男生的狼哨。
　　“我是艾丽？米勒，四级机甲机师，叫我艾丽就可以了。这个学期由我担任你们的机甲操作导师。”女导师的声音温柔可亲，惹人好感。“现在请大家自觉排好队伍，每个人不要太靠近，空出位置，给你们的机甲伙伴。”
　　三十个学生，立即分好队伍，每个人相隔十米以上，共排了五个队伍。
　　艾丽召唤出自己的机甲球，她的机甲球是粉紫色的，充满了梦幻式，但在场的学生都知道，这个机甲球的等级绝对在四级以上。
　　“不管你们以前有没有操纵过机甲，会不会操纵，在我这里，请抛弃以往的经验，所有人从零开始。”艾丽的话语铿锵有力，温柔的神情刹那凌厉，散发出一股杀气。
　　漫不经心的学员全都不由自主地站直身体，抬头挺胸，目不斜视。
　　“机甲球要听从指令，才会变成真正的机甲，现在，记住这句口令。”艾丽拍了拍身边的粉紫机甲球，往旁边退了一步，高喊一声：“Morph！”
　　粉紫机甲球接到指令，发出愉悦的声音，圆圆的球体在五秒内发生质的变化。分解、膨胀、重装、组合，一气呵成，一架粉紫相间，线条流畅的人型机甲出现在训练场。
　　这是一架格林机甲，十几米高的体型，气势惊人，震憾了所有学生。
　　“现在，所有人给你们的机甲球下达指令。”
　　艾丽的话一落，学生们立即付出行动。
　　“Morph！”
　　“Morph！”
　　“Morph！”
　　……
　　“Morph！”东九日对菲利克斯下达指令，菲利克斯蓝光带一闪，瞬间变幻，从一个足球般萌萌哒的球体，变成了十几米高的机甲。
　　东九日难掩心中的激动，仰头望着近在咫尺的机甲。
　　此时此刻，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拥有一架属于自己的机甲，令他全身的细胞都颤抖了。
　　狂热、激昂、痴迷的情绪，一一涌现，难以抑制，他的眼睛，只有机甲。
　　当艾丽导师询问有多少人操纵过机甲时，一半以上的人举手了，东九日因沉浸在激动中，没有任何反应。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尽快进入驾驶舱，进行机甲操作。
　　但是很可惜，他们现在还在上课。
　　艾丽打开全息图像，开始解说机甲的性能和基本操作按键。
　　机师如果想让机甲动起来，首先要学会：站、走、跑、跳、转身、侧身、蹲、弯腰、低头、抬头、转头、抬手、转腕等等基本动作。
　　机甲的关节与真正的人一样灵活，而机师需要通过操作指令，才能让机甲动起来。
　　普通指令多达两百个，不是简单就能记住的，而且操纵机甲的时候，需要按下多个指令，这就要考验机师的操纵手速了。
　　操纵手速是决定机甲战士强弱的重大因素。
　　同一架机甲，在不同手速的机师手里，发挥的作用完全不同。
　　机师本身制约了机甲的性能，机甲工程师即使有再好的构思，如果机师的手速达不到要求，再精妙的功能都是一无是处的摆设。
　　手速的计算方式是每秒钟多少动为准。初学者，每秒基本只能一动，资质差的，一动都没有。
　　机师按手速的快慢，分为六个级别，十动一划分。
　　每秒十动为一级机师，每秒二十动为二级机师，每秒三十动为三级机师，每秒四十动为四级机师，每秒五十动为五级机师，每秒六十动为六级机师。
　　目前世界上达到手速每秒六十动的机师，只有马威学院的史密斯教授。
　　五十九动和六十动，虽然只差一动，却是凡人与神人的差距。如果说，每秒五十九动能发挥机甲百分之六十的性能，那么，每秒六十动将可发挥机甲百分之九十的性能。
　　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只达到一级机师的水准，而有的人，几年内就可达到五级。
　　六级以上的机师，凤毛麟角，目前科学家们正在研发新的机甲——生物机甲。
　　生物机甲能令机师在操纵指令中解脱出来，直接用脑波与机甲交流，用精神力控制指令，进行战斗。
　　艾丽有声有色地讲解完毕后，便要求学生进入自己的机甲，进行基础练习。
　　机甲生们行动迅速，对机甲发出指令，让它蹲下身体，放下手臂，方便他们跳到机甲的掌心，送至驾驶舱的入口，舱门一开，他们立即跳进去，开始他们的操作练习。


第18章　错乱昏迷
　　东九日进入驾驶舱后，坐到操作台前，戴上与机甲连接的感应头盔，深深地吸了口气。
　　操作台上有两百多个指令键，如果是初学者，一定会眼花了乱，完全不知从哪下手，但是奇迹般地，东九日对这些按键非常熟悉，手指轻触指令键，神精一震，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股强烈的欲｜望喷发而出。
　　他闭上眼睛，感应头盔发挥了它的作用，让机甲与机师的神经连接在一起，当他睁开眼睛时，机甲视野即他的视野。
　　他轻轻地按下指令键，机甲动了起来，脑中属于陈邵华的记忆渐渐远去，东九日的灵魂仿佛苏醒了过来，一开始的操纵略显生疏，最初只有每秒五动的速度，随着时间的增长，他按键的动作越来越流畅，越来越快，每秒达到了二十五动。
　　菲利克斯在东九日的操作下，不断的小步跑，侧踢，跳跃，甚至是后空翻，一整套做下来，动作自然而优美。在众多青色机甲的衬托下，动作灵活的粉红机甲，非常地引人注目。
　　艾丽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她不禁露出笑容。A班不愧是顶尖班级，大部份学生都相当出色，手速已经达到了每秒二十动，已经有二级机师的水平了。
　　然而，那个黑发的华人少年，却完全出乎意料。
　　艾丽早就看过每个学生的资料，他们有什么样的家庭背景，什么样的特长性格，清清楚楚地记在入学档案上。大部份学生家世显赫，条件优厚，从小接触机甲，对机甲的了解程度强于普通人。
　　东九日却不是。
　　他出生贫寒，靠一己之力，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马威学院的机甲系，引起了部份导师的关注，原本她还担心他跟不上大家的步伐，在操纵机甲上会困难重重，但是现在看到他这样熟悉地操纵，简直不敢置信。
　　这哪里是一个初学者？
　　分明已经达到三级机师的水平了！
　　机甲练习非常消耗体力和精神力，许多学生练习了一个小时后，就出了机甲，到场地边的椅子上休息。
　　希瑞休息快十五分钟了，看到粉红色机甲仍在坚持不懈地练习基础动作，不禁佩服不已。
　　九日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还要强呢。
　　正在赞叹时，粉色机甲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坐着休息的学生全都惊讶地站起身。
　　艾丽一看情况不对，立即接通扩音器，严厉地下令。“东九日，请速度停下操作，从机甲里出来。”
　　然而，粉色机甲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像抽搐了般，不断地跳跃着。
　　“东九日！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艾丽焦急地呼叫。
　　此时，机甲驾驶舱里的东九日大汗淋漓，神经紧绷，整个人几乎坐不住了，趴在操纵台上，脸色苍白。
　　他听见艾丽导师的声音，想遵循她的命令，可是全身僵硬，动弹不得，脑子一片空白，感应头盔显得非常沉重，连思考的能力都要被剥夺了。
　　他当然想快点出机甲，可是身体严重超负荷，体能和精神力都降低到了临界点。
　　最主要的原因，他的精神紊乱了。
　　在陈邵华和东九日两者之间，他举棋不定，像昨天晚上一样，对自我产生了怀疑。因为接触了机甲，原主的意识越来越强烈，他既感到自己应该是东九日，又觉得自己也是陈邵华，两者发生冲突时，就造成了精神错乱，脑子像有锤子般在砸，砸得他头痛欲裂。
　　菲利克斯感应到他的异样，不断地向他发出警告声，让他立即撤出驾驶舱。
　　“东九日，立即停下操作，否则我将采取紧急措施了。”艾丽大皱眉头，高声大喊。
　　其他学生都聚了过来，站在她的身后。
　　希瑞紧张地抓住纳特的手，一脸担忧。“九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还不从机甲里出来？”
　　纳特也不懂，只能摇头。
　　东九日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非常危险，如果不能肯定自我，将会完全失去自我，他只有做出正确的选择，才能保全自己。
　　他不断地喘着气，汗水使眼睛模糊不清，突然想起很多事情，有陈邵华的，也有东九日的，两者混在一起，交织成一片，记忆像放电影般，快速地播放着，所有的感触都令他动容。
　　最后他终于找到一个平衡点，不管他是陈邵华，还是东九日。
　　他就是他！
　　猛地睁大眼睛，手指下意识地按下暂停指令，抽搐中的机甲终于停止了动作。
　　东九日咬牙，一个简单的按键动作，几乎牵动他全身的疼痛神经，淡蓝色的军装校服被汗水浸透，变成了深蓝色。
　　摘上感应头盔，他瘫坐在座位上，歇息了片刻，按下跪和躺的动作指令。
　　在众学生和艾丽紧张地注视下，菲利克斯屈膝跪下，接着侧身而躺，驾驶舱的门徐徐打开，浑身汗湿的黑发少年，艰难地爬出半身，无力地瘫倒在舱门口。
　　希瑞第一个跑了过去，紧张地拖出东九日，小心翼翼地抱起他，跳下机甲，来到平地处，让他平躺着。
　　艾丽早就接通了学校的医疗室，不到五分钟，医生坐着喷射飞行器，迅速地赶来了。
　　见到医生，学生们自动散开一些，让医生更方便为晕倒的少年做检查。
　　医生很有经验，拿着仪器全身扫描了一遍，在众人紧迫地凝视中，淡定地从医疗箱里拿出一剂营养液，对着东九日的手腕，刺进静脉，慢慢地推进。
　　“医生，他有没有事？”希瑞一脸担忧地问。
　　医生推完营养液后，用探测器扫描了东九日的全身，看到探测器上显示的内容，微微惊讶。
　　“怎么样？”艾丽询问。
　　“唔……不算太糟，他有些精神力不稳，体力消耗过大，睡一觉应该没事。”医生抚开东九日的刘海，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摸了摸他额角的伤疤。
　　“哦，是他啊。”医生说，“他是之前在悬浮列车被异兽袭击的学生吧？头部这里受过撞击，伤口好了，但好像还有一点后遗症。”
　　希瑞一听，紧张地问：“医生，那有没有事情？需不需要再住院？”
　　医生收拾器具，耸肩说：“没关系，这段时间不要过度用精神力就行了。”
　　“呼——”希瑞拍了拍胸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第19章　选修课
　　东九日并未昏睡多久，医生给他打了药后，他就醒过来了。确定他身体没有大碍，医生如来时般，骑着喷射飞行器咻一声就飞走了。
　　希瑞扶着东九日坐到休息的椅子上，递给他一瓶水。
　　“谢谢。”东九日接了过来，喝了两口，舒服多了。
　　艾丽走了过来，严厉地对他说：“在没有确定好身体的状况下，做出超负荷的事，这是对自己，也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任。”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东九日抬头望着她。
　　艾丽对上他漆黑深沉的眼睛，更多责备的话卡在喉咙口了。不知为什么，她能感觉到东九日话语中的认真。
　　十七八岁，正是少年叛逆的年龄，在他们做了错事之后，并不会立即承认自己的错误，师长教导他们的时候，通常表面敷衍，实际仍我行我素。
　　但是东九日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他的刘海刚才被医生拨到后面，露出了那双如黑珍珠般的漂亮眼睛，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无形中多了一丝尊贵，不卑不亢，深邃如星空，为他增添了无限的风采。
　　艾丽缓和了态度，安抚几句，便走开了。
　　希瑞一屁股坐在东九日身边，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艾丽凶起来真可怕。”
　　凶吗？
　　东九日说：“她在关心我。”
　　希瑞搔了下头。“话是这么说啦，道理我都懂。哈哈，不过，九日你好厉害，能那么灵活的操纵机甲，是因为你会中华武术的关系吗？”
　　东九日望着希瑞闪闪发亮的眼睛，摇头。“不是。”
　　“不是吗？但我觉得你操纵的机甲动作，跟其他人都不一样，是什么呢……对，灵巧！没错，就是灵巧。”希瑞捶了一记手心。“这样操纵很消耗体力吧？”
　　“——嗯。”东九日喝了一口水，点头。
　　第一节机甲操纵课结束了，艾丽给所有人留了个作业，让他们写一个操纵心得，通过识别器发送给她，不合格的重写。
　　学生们一脸哀怨。
　　心得什么的，最讨厌了。
　　从训练场出去，东九日和希瑞，外加纳特这个小尾巴，三人一起买了营养膏，解决午饭。
　　“对了，九日，选修课你要选哪个课题？”咬着营养膏的吸嘴，坐在小公园的树阴下，希瑞问东九日。
　　“选修课？”东九日一顿。
　　“咦？你没看通知吗？”希瑞奇怪地问。“昨天教授给每个人都发了通知。”
　　东九日点开识别器，果然看到短信里有一条关于选修课的通知。昨天他在维瑞克特大陆忙了一晚上，后来又差点精神紊乱，完全忽略了这个通知。
　　大学有选修课，自古有之。选修课程分为公共和专业两种。一般来说，学生会优先选择专业课。
　　他们是机甲系，肯定优先选择机甲制造专业、机甲编程专业、军舰指挥专业、新能源开发专业、异兽研究专业等等。
　　东九日浏览了这些专业，觉得都非常实用，为将来进入军部打下了很好的基础。特别是军舰指挥专业，此军舰非彼军舰，它不在水里开，而在空中飞，主指宇宙飞船。
　　未来的战场，在宇宙。
　　“机甲制造专业不错吧？”希瑞问。
　　纳特立即开口。“你跟我一起选军舰指挥专业吧，将来上了宇宙飞船，我来当舰长，你当副舰长，我们一起驰骋浩瀚的星空，探索宇宙的奥秘。”
　　“谁要当你的副舰长，走开。”希瑞挑眼，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