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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皆知我貌美如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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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我马上来帮你松开,你先忍忍,嗯?”莱因低声劝他,手里的腰带却毫不含糊地打了个结,“别哭了……”
“不要绑我,不要!”
加林伸出那只自由的手去掰皮带,莱因猛然发现他的手腕和脖子上满是被勒出来似的血印子,莱因一愣,忽然想起了什么,拨开堆在脚边的风衣。
加林微微蜷着身体,两条修长的小腿上下交叠着裹在风衣里,大面积的淤血和青紫斑痕从脚踝起攀爬向上。
被质地粗厚的风衣剐蹭了一下,霎时引起一阵无法控制的战栗。
莱因浑身一震,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伸进胸腔,顷刻揉碎了心脏,鬼使神差的,莱因握着加林的脚掌将他的腿托了起来。
加林神情有些恍惚,整个人有种不同寻常的白皙,从不见光的足部几近发亮,机舱顶灯从前上方照下,几乎镀出一层难以形容的神圣感,四肢上的大面积淤伤因此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莱因的眼神黯了黯,随即俯下头,在上面轻轻印下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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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烟花
44。
【2177字已删】
可是加林听不见了。
他的世界轰然作响,alpha残酷的入侵在一寸寸撕碎他的皮肤,躯体从身后裂开,干燥的手指捅进高热的内腔中,黏腻的液体缓慢地溢出来。
漫天卷地的绝望揉捏着他的心肺,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在缓缓后退,缓缓倒回十年之前。
加林终究不是真正的Omega,即便雷恩斯对他用了强制发|情的药剂,他后颈被移植的腺体也能够产生一定的信息素,但他没有Omega承受入侵甚至享受极致愉悦的能力,以及剧烈的疼痛。
从雷恩斯接近他开始,到莱因触碰他,都没有停息过的……
那种令人绝望的撕裂般的剧痛。
像一把刀顺着最敏感脆弱的神经,缓缓切开肌肤,血肉外翻,疼痛尖锐刺骨,一截一截地截断他的每一寸骨骼,将他全身都打碎。
这实在太疼了,疼得哪怕咬紧了牙关,也还是会有破碎不堪的声音泄露出来,犹如五脏六腑都扭曲,他被侵入无异于alpha被强上,唯一的体验只剩下毁天灭地的屈辱,偶尔有前端被抚慰的快感,都扭曲成了羞辱。
那一场……十年前的酷刑。
十岁的男孩睁大了空茫的眼睛,深褐色的虹膜上只剩下燎原的怨恨。
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都死。
我要他们为他们所做的一切陪葬,如果世界上本没有严刑峻法,如果有些上位之人处于刑罚无力裁决之处。
——那就发动战争。
就用战争和所谓无辜的、冷眼旁观者的性命和鲜血,洗涤那高高在上的龌龊与令人不齿的罪恶。
那是一个十年前的誓言,那一天该亚星猩红的光芒沉入了孤岛地平线下,最后一丝余晖扫过长河要塞漫长的小行星带边缘,大面积隐形材料覆盖着的科研实验基地矗立在广袤无垠的荒地上,世上最不堪的丑恶在两百米深的地下悄然进行。
同时被埋藏的,还有此后百年星际史上……最血腥的暴行。
加林眼里稀薄的亮光一分一毫地熄灭了下去,身上的男人还在不知疲倦地进行某项千万年来无聊透顶的活动,男人强迫他转过身来,从后面狠狠挺入——
加林一口咬住男人伸过来的手臂,硬生生从那肌肉虬结的小臂上,撕下了一块血肉。
莱因一瞬间疼得龇牙,但没有理会,他曲起那只手臂搂住加林的脑袋,贴住他的后背:“对不起……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你咬我吧……”
加林无力地摇着头,脸上的泪痕被莱因如数舐去。
那是充斥着征服欲、独占欲,欣赏、爱慕与怜惜,以及无法自控的对雷恩斯的憎恨,对自己天性和本能的恼恨,乃至于更加强烈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自责和愧疚,仿佛漆黑的天河里一束刹那耀眼的烟花。
太复杂了,以至于不到这个时候,莱因自己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他以为他会遵从本能,狠狠地覆盖掉另一个男人的印记,让加林的身体从此记住他一个人,或者他会放任加林不管,任由这个冷心冷肺的年轻人自生自灭。
可是他都没有。
当看到加林因为疼痛而面容扭曲,克制不住自己叫哑了嗓子的时候,他心疼得连本能反应都消停了,甚至希望代替他去承受那种纯粹而没有丝毫欢愉的折磨和痛苦。
“我爱你……加林。”
莱因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地吻了吻他的下颌。
第45章 初遇
45。
“呜!……”
陷入昏迷状态的年轻人悲鸣了一声,脸色惨白,身体剧烈一震,那件被弄脏的深灰色风衣裹住了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加林缓缓将自己蜷了起来。
那一刻没有人看见,他抓紧衣领的手指一根根蜷起,手背上筋骨和血管道道暴突,清晰分明得就仿佛——
扼紧了什么人的咽喉。
□□稍稍褪去,莱因一头大汗地回过神,看着眼前沾满了各种液体的身体,加林已经陷入了昏迷,嘴角的血渍被莱因吻去,变得通红一片。莱因跪起身,将对方抱起来,走向了负一层的医疗舱。
他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这么失态过,简直疯了一般。
各种意义上,加林曾经是他的学生。学校里十分常见的教官和学生的关系。
他竟然对一个学生产生了某种不合理的感情,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以莱因的身份和地位,不要说别有用心的人特地往他身边塞人,就是确实对他本人抱有好感的人都不在少数,在首都星他也受到过不少示好,其中还有他任教的学生。但莱因的原则一向明确,他不跟学生在一起,也尽可能回避政治军事利益相关的对象。
他接触的就是那个圈子,同级别的圈子就那么些人,他这两个不成文的原则算是把那些莺莺燕燕都给排除干净了。
政客内部对他这种行径颇有微词,不乏造谣他居心不良、一心韬光养晦篡取上位的,而事实并非如此。
某种意义上说,莱因是个政治理想简单平实的人,他熟知那个圈子的各种规则,但不想参与。他疲于政治倾轧,所作所为只是身在其位,为联邦的主权与领土而奋战,也就更加不想因为婚姻或是类似的事情受到掣肘。
换句话说,莱因前三十多年的生命一直以人民和事业为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什么人,也从没对什么人产生过兴趣,也就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会对一个人疯狂至此。
求而不得。
从他第一眼见到加林起,心里就仿佛有一块冷铁般的东西被猛然击碎了。
瘦削的年轻人一把扼住对手的咽喉,猛然向上抬起头来。
那深褐色的眼里极端凌厉而恼怒的神色,简直像致命的□□贯穿了莱因,莱因头一次对一个学生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兴趣,简直恨不得将他立刻抓到眼前来好好看看。
加林不是什么阳光又开朗的年轻军校生,在接近四十度的高温下挥汗如雨地训练,笑起来一口白牙在黝黑的脸上格外显眼。他冷淡而阴郁,即使对他的同学微笑也像是隔了一层似的,礼貌而疏离。
莱因工作的间隙偶尔经过阿瑞斯西区,后来就一次次避开围追堵截的秘书和助理自己出来。他站在训练场边缘的高台上拿望远镜往下看,很容易找到加林的身影。
加林白而纤细,阿瑞斯的beta们大多也是魁梧不逊于普通alpha的,体训中对着装整齐的要求不高,加林和大多数战友一样会把袖子卷得尽可能高,那仿佛怎么也晒不黑的白生生的手臂暴晒在炽热的光线里,几乎能灼痛莱因的眼睛。
而与他看上去颇柔弱的体型截然相反,加林总有种出乎莱因预料的狠劲,不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其他人,莱因深刻的记得有一次他去的时候,B5排是穿戴式外骨骼的试训,加林大概是不适应,几个同学在旁边帮他,然后莱因就清楚的从背后看到有人在加林站起来的时候,玩笑似的绊了他一下。
这种玩笑当然是不被允许的,莱因完全有理由怀疑这是他同学对他“被少将赏识”的恶意,但奇异的是,莱因当时只有一种很平淡、甚至于说很微妙的情绪,站在原地没有动。
在将近结束训练的一次小组对抗里,莱因清清楚楚地看见,加林在到达终点之后,一刀把旁边那一组的终点旗杆撅断,在他之后到达的男人收不住腿,整个人往旁边一偏,断成锋利的斜口的旗杆狠狠插进了他只穿了单层训练服的小腿。
莱因深刻的知道加林是个什么样的人,某种意义上他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还有强烈的精英主义纳粹思想,接触得越深就越知道他不是个好人。
但莱因就是被他深刻的吸引,只看一眼就再也没能移开视线。
莱因对他的感情一直十分矛盾,来自于仿佛本能的征服欲和占有欲,也有纯粹的欣赏和青睐,加林充当他在学院的助手的时候,常常跟着莱因出席一些会议,莱因站在旁边等他安排妥当,年轻人穿一身笔挺的正装,雪白的衬衣领从黑西装里露出一截,将他整个人包裹得清冷而淡漠。
莱因甚至想就这么一步跨上去,揪住毫无防备的年轻人的后颈,彻底将他据为己有。
莱因为他对学生产生这样的念头感到羞愧和不安,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仿佛在扮演一个严格而有分寸的教官,心里却对那个年轻人充满了腌臜龌龊的想法。
那时加林对他是有一些仰慕的,大概是对于强者的艳羡和妒意,加林掩盖得很好,莱因对此也并不在意,他心满意足于加林回过头礼节性地一笑,示意他可以入席。他的印象里加林只有这时候,会露出一点淡薄的、几乎不能被称为笑容的笑意。
莱因想看到他笑,那种毫无保留的,就像他的大多数同学那样,结束训练后一听啤酒一支烟的豪爽大笑,他甚至有些无法想象加林脸上会有这样明媚的神情——而与此同时,莱因也想看到他崩溃着哭泣,在他身下喘息求饶。
就仿佛全身的征服欲和独占欲都在燃烧,年轻人凄惨的哭叫和泪水都化成了绝佳的催情剂。
而后者已经得到满足了,莱因却觉得心里空空荡荡,仿佛有什么东西连血带肉地被剜走,而后一无所有。
飞舰的全自动紧急医疗舱开启,全身检查给出参考治疗方案并执行,重大创伤急需手术的则匿名上传专家组,几乎可以应付相当一部分中小型外科手术。设备全面的医疗舱造价高昂,基地小型飞舰只配备了一个。
莱因他抱进医疗舱自带的洗浴间,刚刚试了试水温,被设定了自动驾驶的飞舰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莱因一愣,飞快地按亮旁边的屏幕,上面立即同步了仪表,水平仪剧烈晃动,油表指针滑入绿区,敌军迫近的LOP三个标准语字母闪烁起来!
巨幅显示屏上是几千平方公里辽阔的砂土平原,震动的级别在不断攀升。
——联盟军登陆了。
雷恩斯亲自领兵,与联盟空军里应外合,突破联邦第三道外防线。
莱因在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几乎捏碎自己的指骨,他克制着当场宰杀对方的怒火,在警报和已经昏死过去的加林之间犹豫了一下,自己披上衣服退出来,报了几个参数,关闭医疗舱舱门,随即两步跑回了主舱。
——现在还不到时候,他还深陷在战区腹地。
他勉强将飞舰停在联邦控制区域,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往楼下的医疗舱赶,医疗舱的监控也是直接连接主控室的光屏的,但刚才事态紧急,更多的监控和地图覆盖了它,莱因翻身一跃跳到楼下,当头看见医疗舱的蓝提示灯灭了!
医疗舱开始工作,一红一蓝两盏提示灯就不会熄灭,甚至旁边还有个小型光屏显示内部情况的,红色指示灯表示机器人正常运作,蓝色则表示内部人员生命体征良好。
莱因心头一凛,一箭步上去查看光屏——
里面赫然空无一物!
加林跑了?!
莱因呼吸一滞,几乎有点难以置信,他猛地转过头,四下静悄悄地全是没人来过的样子,莱因返身走向内侧,生活舱的声控灯随着他的动作一一打开——没有人!
生活舱总面积不超过二十平方米,到处都是密封的机器设备,中间只有容人通过和设备开舱的通道,睡舱也需要通过识别才能进去,加林如果想躲,能躲到哪里去?
莱因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内舱尽头,通道末端是一道移门。
莱因警惕地看了看,上面仿佛有手印按过的痕迹,难道加林是从这里走的?可是——
莱因猛然回头,一道黑影横空劈下,莱因来不及发出声音,直觉整个后颈到肩胛骨被劈开似的剧痛,紧接着浑身肌肉剧烈张紧,两眼一黑,不受控制地软倒下来。
“啊!……”
——可是这后面是仓库啊。
加林从机器上跳了下来,身后牵扯的剧痛让他的表情微妙的变了一下,随即将手里的家伙狠狠扔在莱因的身上。
那是一把老式自动步|枪,放在内舱的十分显眼的地方,没有弹药,重量相对轻,那里曾经应该是个小型军火库,也许是后来改制或是实战,新型武器耗尽,只剩下这么一件。加林顺手就捡起来了。
他低头看了看瘫软在地上的莱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那时还是赤着脚的,身上只披了件刚拿起来的衬衫,就这么看了莱因一会儿,抬脚踩在莱因的下巴上。
这个画面暧昧而朦胧,在模糊不清的暮色里被渲染出某种奇异的美。
下颌骨暴力重击脱臼足以窒息致死,加林那一脚踩下去,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莱因一把捉住了他的脚踝!
加林没有防备,想要抽出脚来,却被莱因紧紧箍住,在脚趾的轮廓上色|情地一舔……
加林如遭雷劈,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滑倒,他的手碰到旁边的平台的时候,他仿佛是猛然抓住了什么,化掌为拳,狠狠在上面敲了一下!
合金板发出了沉重地移位声,冷风悍然灌入莱因旁边的舱门,加林单手提起步|枪,莱因下意识地一躲,半身滑出了舱门外!
“加林!”莱因咆哮起来。
“你滚吧。”加林冷冷地说,抬脚将他踹出了舱门。
第46章 剥离
46。
在舱门缓缓闭上的那一刻,加林才在一声清脆的“咔哒”声里,单手扶着旁边的立柜,猛然跌坐在地上。
十几秒内穿入机舱的寒风卷走了室内残存的alpha信息素,被雷恩斯强制发|情的身体却在信息素剥离的一瞬间叫嚣着渴望,有粘稠的液体从他体内滑出来,连跪坐的大腿和小腿上都湿淋淋一片。
加林伸手在下面摸了一下,借着生活区惨白的灯光,只看到无色液体中夹杂的白色浊液,脸色刹那间难看到了极点。
他低声命令AI打开医疗舱,很奇异地,他的声音竟然能通过语音识别,加林在等待重启的时候垂下眼睫,目光落在莱因掉在舱门边的金属储存卡上。
……真是无法理解。
莱因哈德到底在想什么呢。
加林在飞舰生活舱门口失神地坐了几秒,才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走到旁边的一扇门边,进去洗了个澡。
温水缓缓淌过他疲倦的身躯,他贴着墙面靠坐下来。
有一种很深、很深的倦意,从心底的不知哪里缓慢地升起,大概水温的升高使浴室内氤氲出了些许暖意,加林看着水流打在手臂上,再顺着瘦长的腿滚下去,巨大的疲惫笼罩住了他,他甚至懒得让水避开伤口。
刺痛顺着神经末梢传来,加林低低地叹了口气。
他感到很疲倦。那种倦意像从每一个骨缝里渗出,透过每一寸皮肉,最终侵占了他全身,让他连动一动都觉得疲乏。
孤身一人,跋山涉水,刀尖舔血,千难万险。
他的身体看上去那么年轻,脖颈洁白而脆弱,锁骨曲折地向中间凹陷,半截劲瘦的腰浸在逐渐升高的水里,手臂搭在支起的膝盖上,触目惊心的殷红手印和青黑的淤痕却破坏这幅貌似温和安详的画面。
加林惋惜似的打量着这具身体,伸手压了压那一片淤青。
他看着自己条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
“你们为什么不懂呢……”加林轻声喃喃,仿佛不敢置信,慢慢把自己的脸埋进手臂里,“我好疼啊……”
我好疼啊。
当时情急之下,加上加林对莱因的飞舰不熟悉,他没有及时关闭飞舰的实时监控,而莱因哈德被扔下飞舰,隐蔽起来同时打开只能手环的时候,光屏正好投影出了全舰的监控画面。
莱因的余光扫到浴室的画面时,嘴唇绷紧,僵硬地点开了那个方格,加林白皙而单薄的肩胛放大出现在光屏上,随着呼吸——或者是抽噎,轻轻颤抖着。
画面清晰起来的一瞬间,莱因仿佛感到他的心塌下去了一块,温热而灼人的液体从里面汩汩流出,他几乎没有顾忌橙色的能源警告,直接打开了全息投影,然后向那一块散发淡金色的微光的三维画面,不受控制似的,做出了一个类似于安抚一般的动作。
从头顶到后脑勺,极其极其谨慎的来回抚摸,而没有碰到后颈。
加林开启了封闭防御和自动驾驶,莱因在之前已经和联邦驻军取得了联系,自卫舰撤退线路已经由中|央上级传达了下来,加林没有再管它,视线从光屏上转回自己身上。
身体的反应已经差不多消退下去了,机器人准备好的病号服放在旁边,加林擦干自己套上衣服,随后再一次走进了医疗舱。
他抽出从军火库里找到的冷兵器,刀锋的寒光在舱内一闪而过,然后他反手伸到身后,唰唰两刀——
鲜血顷刻顺着刀口淌下去,只见两道刀口纵深,顺着两侧颈骨裂开,肌肉的纹路一瞬间暴露了出来,被切开的皮肤又缓缓弥合上去。
他躲也没躲,好像并不觉得疼痛,这个动作就像已经被演练了无穷多次那样,加林捂着后颈,抬腿迈进入了医疗检测舱。
全自动检测设备的指示灯亮起,检测舱内部四个半人高的光屏同时打开,每一个画面分别呈现着他当下的身体情况和各项指标,数据每隔几秒一次刷新。
他等到检测完成,报告在另一个显示屏上呈现出来,然后在系统自动给出的七八个选项里,直接选了“创伤修复——腺体摘除”。
医疗机器人停顿半秒后给出窗口:创面规则,缝合后仍可维持正常功能,确认切除?
加林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句话,沉默地按下了确定,签字同意。
战地往往有很多这种智能机器人,士兵自助,半脱离正规医疗系统,想要摘除完好器官它是不会通过的,但受伤器官的摘除则由本人定夺。而且现在的士兵大多具有相对较高的医疗素质,这在医疗资源不充裕的战区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这只是一个小手术,从麻醉生效到缝合结束,全程不过一个小时,被切除的腺体对生命安全影响较小,加林从医疗舱出来的同时,一个金属小托盘也被装在盒子里移了出来。
标尺刻在盘子边缘,里面是刚刚被摘下来的、位于枕骨两侧的两块肉团。
很小,大概分别一个指节那么大,加林活动了一下后颈,从轮椅里起来,在旁边显示屏上的记录上签字,拿出了那一个小托盘。
它们曾经生长在奥卡兰拉的体内,产生Omega性激素,发散信息素,而后在她的亲自监测下,被送入了加林的后颈。
但它们现在被彻底剥离出来了,混杂着欲念和折磨,年复一年令加林痛不欲生的东西,终于被顺利拿出来了。
在加林过往的二十年生命里,他憎恨一切人,尤拉诺斯,雷恩斯,洛德,杰西——同样也包括他的母亲。她擅自将她的期望和意愿施加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自以为这样就能够保护他的孩子,却亲手将他推进深渊。
——就像尤拉诺斯曾经对她所做的那样。
从前雷恩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尤拉诺斯不让加林出门,就像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执意叫他艾德里安一样。但加林却很清楚。
尤拉诺斯不是不想让他离开,而是不想让奥卡兰拉离开。
他将他完完全全视作奥卡兰拉的化身,将他对奥卡兰拉的全部执念、占有欲、爱和悔恨都施加在他的身上,尤拉诺斯早就知道他们和联邦终有一战,他不希望最终和奥卡兰拉站在对立面上,他希望能保护她远离这场战争……通过豢养她的方式。而奥卡兰拉并不愿意。
尤拉诺斯杀了她,却留下了她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
奥卡兰拉一定怎么也想不到,那一场未能施加在她身上的命运,最终降临在了她未成年的孩子身上。
“但它结束了。”一簇深蓝色的火光从酒精喷灯里射出,焚烧蛋白质的焦糊味弥漫上来,两块指节大的腺体逐渐发黑,扭曲。
“你终于摆脱她施加在你身上的这一切了。”加林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轻轻将风衣的领子立了起来,“从今往后,你的命运,只属于你自己。”
“而他们将为他们的愚蠢和无知,付出成千上万倍的代价。”
行驶中的标志在这时变化,提示已经到达10区空间站,安全扫描结束后外侧舱门启动,一道明亮的白光顺着舱门边缘展开,千万道细密的光线散射开去,伸缩扶梯降下,一个修长清瘦的人影从上面走了下来。
。
玻璃瓶的瓶盖被打开,黯淡无光的室内,男人坐在荧光屏前面,深吸一口气,右手微微颤抖着抬起,将一个压缩文件粉碎,随后退出芯片。
细微的苦杏仁味刺激着鼻粘膜,男人最后扫视了一眼屏幕,拿起了玻璃瓶。
不过几秒的时间,男人突然身体强直,口角痉挛,无法自控地向后倒去。
怪异的气味涌了上来,又被通风口尽职尽责地排出去,光屏上的文字成为唯一的光源,静默无声地映亮男人的一半面颊。
当加林进入空间站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急性中毒,自杀。
加林的脸色难以形容的扭曲起来,他命令AI打开排风,两步冲到肯尼身边,掐着他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向自己扭过来,已经僵硬的颈骨却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肯尼!肯尼!”加林后退了一步,瞳孔极具缩小,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几乎无法平静下来,“你死了?——你死了!你活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居然——”
你居然现在死了。
他有些语无伦次地喃喃着,猛地转过头,光脑显示屏还亮着,右上角是一个文件传输的标识,一个暗色的叉号表示着已经销毁。
“你销毁了什么?!”加林急喘了口气,直接跪在肯尼身边,“你是真的有证据是不是?杰西……洛德……不止是他们,那些人以前肯定来找过你!……东西呢?东西呢?!”
他搜遍肯尼身上的每一个口袋,最后捏起对方已经断裂的颈骨,可是对方已经死了,——甚至已经开始发生尸僵了,不会对他作出任何回应。
他在九号实验室的监控里发现的监控记录只拍到了当时进入实验室的人,洛德等后来的都没有出现,而且那张芯片留在了雷恩斯的办公室里,这一份记录太容易被否认。他需要肯尼,因为肯尼是除了他之外,唯一一位幸存并且愿意记得真相的当事人。
肯尼在这个时候一死了之,难道是真的要将这个秘密彻底带进坟墓了吗……
加林浑身哆嗦了一下,抬起对方后脑勺的手一震,尸体的手臂垂到了地上,他的目光一下汇聚到肯尼生前强直性紧握的左手上。
加林的呼吸停顿了,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震动在耳道里。他紧张得手都颤抖了起来,出乎意料的,凝固的尸首几乎没有被他掰动,那两下耗尽了加林的耐心,他顾不上考虑其他,抽出后腰上的刀,对准尸体蜷曲的指骨就是一刀!
他那时的神情已经近乎可怕,就好像藏在他血肉骨髓里的恶鬼终于刺破了清秀疏离的面具,一刀下去,截面上没有血流出来,加林用刀剔开断骨,将一张小小的芯片拨了出来。
他没有理会仍然倒在地上的肯尼,将他脚边被掀翻的转椅拎起来,将芯片塞进了旁边的电脑。
芯片里只有两段视频。
不同于加林在38区地下看到的智能监控自动记录的画面,这个画面显然来自于个人,——身处其中的某一个人。
镜头上下颤动,然后扫过面前每一个人的脸,最后暂时停顿下来。
洛德·冯·纽伦贝格,杰西·弗莱舍尔,以及联邦现任总统……彭左尔特·冯·纽伦贝格。
加林颤抖地再次按下播放键。
“你们在孤岛51区的所作所为,我会当作没发生过。”彭左尔特的声音低低传来,“剩下的人由你们落实到位,这件事决不能透露给任何一个人!”
加林微微笑起来,手指飞快的在光屏键盘上掠过,然后他起身向肯尼的尸体走过来,将他被截断的断指握起来。
“虽然你已经死了,但你的良心永存。”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有点中二啊哈哈
第47章 病毒
47。
平静的夜晚,全日制学校刚刚下了晚课,亚伦和上千个学生一起涌到通往校外的道路上,顺手打开平板刷了几下社交媒体。
一个名为“十年之前,共和国的罪恶秘辛”的视频占满了整个首页,他点开了那个视频,才刚刚看了不到两分钟,突然网络中断,旁边的同学叫了起来:“怎么回事!我刚刚缓存的视频不见了!”
喊声此起彼伏,亚伦这时候再上网站,发现那个视频的盗版已经铺天盖地,然而点进链接,全部都是无法搜索。
“这是要出什么事了吗……这么急着封……”亚伦冲他旁边的室友说道。
“我刚刚下载了,传给你一份。”室友说,“这消息要是属实,绝对是联邦十年的最大新闻。咦……?”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黑屏,紧接着上面出现了一个昏暗却清晰的画面,白色的联邦标准一行一行出现:
二十五年前,联邦共和国与联盟联合开启了名为“进化之门”的人类基因组项目,在当时的施瓦本小行星带(即今长河要塞)的sw…1135建立地下科研基地,投入当时最先进的设备与人才,致力于研究人类的“进化”。
十五年后(新历140年),共和国与联盟决裂,联邦以科学家“制造变异者和怪物”“违反人类的自然进化规律”为名,对当时仍然留在基地,没有被撤离的【联盟科学家】进行了残酷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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