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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闻半夏-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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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歌听不懂苏半夏的话,可苏金婴感谢弟弟的那句话他是明白的;于是心里的憋屈全化成腹诽:想不到我张云歌聪明一世,居然被这小狐狸精拐骗卖给了他哥哥,实在可恶可恨!
他想强烈表达此时心中的愤懑,又担心开口质问会惹得苏金婴不高兴,只能在旁边急得干瞪眼。
这种表情又被苏半夏准确捕捉,于是弟弟问哥哥:“你还没把那些事告诉他么?”
哥哥摇头:“我不能确定应该不应该告诉他。看他这一世过得不错,我不想再给他增加额外的心理负担。”
“只要你不打算放手,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负担。你可别管得太严啊,男人的逆反心理都很重的。”
谈说到这里,苏金婴情不自禁叹了口气:“如果当初我挡住他不让他和容德瑞比斗,就不会出现后边那些事了……”
张云歌努力听着,凭着商业精英的智慧,他大约猜到苏家兄弟口中的“他”应该和自己有莫大关系。
不过,想要揣度出狐妖与狐妖对话的秘密难度太大。
不是智商不够,而是苏半夏不给他机会。
瞥见张云歌眼睛一只盯着这里,苏半夏悄声对哥哥说:“既然已经想好了,那就保他安稳一世。咱们别再多说了,再说他就该听出来了。”
苏金婴回头看张云歌一眼,后者立刻低头装无辜;苏金婴笑笑摇头,停了一下对苏半夏说:“你强行破开玄铁锁魔匣……苏白芷应该有感应吧!”
“当然会有!玄铁锁魔匣可是她亲手炼制出来的法宝。”苏半夏言语中带着浓浓不屑,仿佛只要提到那个人的名字就倒胃口,“说来也怪,我本来想利用玄铁锁魔匣做点文章,让容家家主施法请她出来,可惜没有回音。”
“她已证天狐,又与容家先祖纠缠,容家正法居然不能与她意念相通?”
“意念不能相通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她故意不搭理,另一种是……呵呵,哥哥比我懂。”
苏金婴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如果真是另一种可能,那就有些麻烦了。
一母所生的姐弟三人,就算最后兵戎相见,但不能否认对于对方性格的了解。
苏白芷能够做出重伤大弟情人、又将两个弟弟分别封印的行为,其决绝可见一斑。所以,她再做出什么其它决绝的事情来就一点也不显得奇怪。
再看一眼张云歌,苏金婴忧心更重。却也因为这一眼,让他把心一横:“五百年前不怕她,五百年后就怕了她不成!?再说,你现在也站在我这一边的吧?”
弟弟不爱掺和事的性格苏金婴再清楚不过,但他更明白,能让弟弟不惜冒险潜进容家并强行破开玄铁锁魔匣,天平向哪边倾斜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有苏半夏帮忙,苏金婴真安心不少。
弟弟在修行上的天赋远超他和苏白芷,虽然从没见过弟弟拼尽全力出手,但他敢断言,五百年前苏白芷就算盗得千年灵芝服用也不是苏半夏的对手——那个女人,只不过无耻地利用了亲情!
但人类有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尽管被封印在玄铁锁魔匣中并不能阻止苏金婴修炼累积,但与在天界修炼的苏白芷比起来,还是不可同日而语。天界有最好的导师、有最好的丹药、有最好的法衣法器……五百年终究不是短短五年,五百年已经足够一个战斗值只有五的渣升华为人形大杀器。
苏半夏打断哥哥的深思:“别的先放一边,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毕竟是容家地界,咱们不能再竖立容家这样的敌人。”
谁都知道这话说得有些晚了,苏半夏从容家盗走玄铁锁魔匣可不是一件小事。虽然站在苏家人的立场,这是出于手足之情、是行仁义之事;可站在容家人的立场,这就是打脸。
不过,好在苏半夏够精明,从一开始就设好局,用“盗”而不用“抢”。
虽然都是不受人待见的手段,但“盗”能将事情尽可能约束在只有少数人知道的范围内,容家人处理起来也比较理智低调。而“抢”毕竟动静太大,势必会引起风言风语,到时容家为了家族颜面,就不得不动用一些非常手段对待苏半夏。
至少现在,容家算不得血海深仇的敌人。
说走就走,等容玉曜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兔子洞时,苏家兄弟和张云歌早已经离去。
容玉曜是人类,没办法变幻身形从不到碗口大的洞口钻进去。他将一张“测灵符”打进洞里,再施法召回,只从符上感应到苏半夏残留的些许灵力。
不到夕阳西下时,林深树阴的山里带着隔绝了阳光温暖的凉意。
容玉曜掏出那只纸鹤,目光穿过枝叶间的空隙看向天空:“苏半夏,你跑不掉的!”
……………………………
容家姐弟所住的小院里,丁晓兰手里捏着三张灵符,眉头紧锁不说话。
这三张符,正是她偷偷留在容玉曜房间里面的。灵符完好无损,这说明容玉曜房中并没有任何异常。
可有些时候,太平常就是一种异常。
直觉告诉丁晓兰,有些事情,已经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正思索,容玉凤刚好从闺房推门出来:“妈,您在这儿发什么呆啊?有事么?”
☆、越迷惑 越混乱
丁晓兰深知自己女儿性格大条,本想从这里找到突破口,正要开口,面瘫如南极冰山的容玉曜回来了。
容玉凤有些意外:“吓,这么早就回来了。”后半截关于苏半夏的话就不用问了,看这样子九成九是没找到。
再说,老妈在这里,不方便追问。
腐女是神经大条,但并不缺心眼。
丁晓兰看儿子脸色不善,当然不会问干嘛去了,而是很有艺术地问:“怎么了,这是?急匆匆的。”
“同学来电话,让我别在家待太久,大家都挺想我的。”
真不知该说容玉曜是随机应变还是腹黑有心机,总之这回答句式本身并无破绽。
“同学之间相互关心,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丁晓兰一直耿耿于怀儿子的脸色,于是毫不留情戳破容玉曜粗鄙的谎言。
“嗯,他们挺烦的!”整个对话过程容玉曜都没有停下来,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妈,我明天就回学校。”
无论何时何地,学习都是孩子们糊弄家长的最好借口,比直接跟家长谈自由、讲代沟好使得多。
比如初中时容玉凤就常对丁晓兰说:“妈,我要复习一下功课。”
丁晓兰当然高兴应了,留给女儿安静的学习空间。
事实上,容玉凤却刚好利用这难得的独处时光读完一本又一本耽美小说。
找理由、想借口,切记高、大、上!
当然,如果你原本就是嬉痞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性格,走流氓无赖路线更加没人奈何得了你。
丁晓兰够聪明了吧?能从儿子细微的变化中产生怀疑并且推断事情真相。但,面对将面瘫进行到极致的容玉曜时,她也没有办法。
儿子进屋收拾去了,丁晓兰不敢惹,只得问女儿:“这是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的么?”
哪知容玉凤耸耸肩两手一推,做了个非常欧美的动作:“Who knowWho care”
气得丁晓兰追着打:“你个死丫头,回老家装什么洋鬼子!你当你老娘听不懂是吧!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没个正形,我看还是把你嫁到索马里去算了,反正那里也讲洋文……”
这一夜容玉曜睡不着,被子沿盖到脖子、离鼻子那么近,仿佛随时都能溢散出苏半夏留在上边的味道。
其实哪里有什么味道?苏半夏的法术多厉害,一个清净术下来,被子比被彻底干洗过后还干净。
容玉曜这种感觉,也不能说是幻觉。只能说是睹物思人,陷在情境当中了。
人类这一生,到临了回头看时,不论经历过多少段感情,最魂牵梦萦的,绝大多数是初恋。
未必就轰轰烈烈,未必就爱到心里伤到骨子里……难忘的,不过是初觉爱恋时那番小心翼翼;不过是那种不掺杂任何污秽的纯粹的喜欢萌动;不过是那种就算你不是我的女(男)神,但你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我窃喜、欣喜、狂喜……
偏偏这么巧,苏半夏就是容玉曜的初恋。
面瘫君爱上的,是一只藏了许多秘密会逃跑的妖精。
…………………
世界上这么多人,晚上睡不着的可不止容玉曜一人。
同一座古镇、同一座容家大院里,容中兴和丁晓兰夫妻正替儿子担心。
白天时,对于在城市所见一切,容白长老都已经对容中兴如实相告。只不过,这位满头白发德高望众的长老就算目光匪浅,还是没能准确探出容玉曜对苏半夏的爱恋来。
长老只透露出一个信息:“玉曜这孩子从小就稳重,你们完全不必担心。倒是玉凤,我活了一把年纪还真没见过她这样的姑娘家。家主治家严谨,这一点容家人都知道。可玉凤……唉!她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居然和两个男子租住在一起。其中一个是苏前辈,另一位则是男子气概不足的寻常人类男子。除此之外,那屋里还有苏前辈收留的一只亡魂和一只百龄化形小刺猬。”
容中兴脸色发绿:“玉曜知道这件事么?”
“玉曜知道的,他常去,而且跟那些妖魔鬼怪感情挺好。还有啊,魔族聚落有个本事了不得的杀手叫做高学书,最后还认了玉曜做大哥。”
容中兴脸色绿中带黑,直想立刻起身回去将那小畜生千刀万剐。
妖魔虽有好坏之分,但交之过深必会遭罪,这已经是容家的家训。
五百年前的容德瑞不就是最好的榜样么?
容玉曜不仅眼睁睁看着肉眼凡胎的至亲姐姐陷于“妖魔窟”中而不救,还与魔族称兄道弟,简直可恶之极!
□□父母对子女的爱,从来都表现在两个极端方面:要不就溺爱到死,要不就严厉到底。理性教育从来都少。
毫无疑问,容中兴就属于严厉派,虽然他从来不曾动手打过一对儿女。
或许容家人里多奇葩,这位容白长老的思想又明显和容中兴不一样,他一看容中兴有发怒的趋势,立刻开解:“家主,我们容家修习玄道之术之辈,本就不是入深山避世的隐者,而是入世的驱魔人。有些家族老规矩,也应该顺着时代的变化而改变。玉曜与魔妖二族交情,对与不对且不说——我这一次领命对付毛元寿势力,如果不是苏前辈、张副总和其他几位魔族出大力……只怕不仅我这把老骨头要折在那里,毛元寿此时已经夺舍成功杀到我们容家镇来啦!”
这其中的曲折隐情慢慢展开,又比正统汇报工作更带故事性。
容中兴脸上难看的颜色虽然消失,可心里总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有一种甩不掉又查不明的异样别扭难受。
容白长老的奇葩在于,他能如此开明劝导家主对容玉曜大开方便之门,却不知为何就是不肯放过容玉凤,一再指出未嫁的姑娘应该如何如何。
这一天,无辜躺枪的凤姐不知打了多少回喷嚏,曾一度怀疑自己回到这山美水美空气美的老家是不是得了鼻炎。
容白长老赞许的容玉曜的优点,却正是家主夫妇担心的缺点。
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容玉曜和妖族魔族之间已经存在扯不清的关系。
☆、走不了 再见面
世界大变迁,近代以来人类的无数次大小战争导致了妖族和魔族将种族源生地与人类世界剥离。
也就是说,苏家兄弟暂时回不到传说中的青丘古国去了。
被封印了五百年,那些旧时朋友有的已经重入轮回、有的失去联系不知所踪……妖族原本性格放浪,一旦化形成功便可四海为家。苏半夏和苏金婴到哪里生活都一样,但张云歌先生不同,他虽然是月魔,可老爸老妈仍在世。
人们常说父母在,不远游。别看张云歌平时一副不羁的渣攻形象,这人偏是个大孝子。他自幼和母亲感情很好,不为别的,因为身体里那一半月魔血液来自于母亲。
张云歌的母亲是月魔族魔女,父亲是天和集团现任总裁。父辈的风花雪月往事不必再提,但张云歌肩负着将天和集团发扬光大的重任,是不可能随便跟家里说一声就可以跟着苏金婴环游世界、四海为家的。
好在苏金婴自从知道张云歌是张百穿转世之后对他态度有了180度大转变。张云歌不能去流浪,那苏金婴也就不去。
顺带着,苏半夏只好跟着留下来。
公司下属从没见过张副总如此玩命的工作,仿佛出一趟远门之后产生了佛家所谓的“顿悟”,从一个半玩半工作的二世子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工作狂。
其实张副总哪是爱工作?他是怕回家呀!
后悔得眼泪哗哗直流也无济于事。想当初老爹张崇光怕他在外面荒唐胡闹,不许他搬出去住,结果他一意孤行不惜惹老爹跳脚大骂。现在好了,那个自由的安乐窝里窝着整天不干事等着投喂的苏金婴。
一个也就罢了,曾经被张云歌追求的苏半夏也经常带着一帮大小妖魔鬼怪(偶尔也有人类)过来蹭饭,简直烦得要人老命。
不过,张云歌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才不会把自己搞到那么累。回城的当晚他就给好兄弟容玉曜打去电话在:“容玉曜我的好兄弟,你过得好吗?今晚一定很寂寞吧?”
“谁是你好兄弟?”
张云歌连日来的憋闷压力,也只有在调|戏容玉曜时才能得到发泄:“瞧你说的——你想想啊,你和苏半夏是一对儿,我和苏半夏他哥是一对儿,咱们现可是算连襟,怎么不是好兄弟?”
面瘫君根本不理会那一套:“苏半夏在哪里?”
“我们先一步回城啦!他还住原来的房子里,有空咱们亲戚四个聚一聚啊!”
“嘟——嘟——嘟——”
虽然电话被很没礼貌挂掉,可张云歌仍然心情大好。
嘿嘿,苏半夏啊苏半夏,虽然本少爷我这辈子是没追你到手的机会了,可你也别想再有招蜂引蝶之时,就让容家那冰山小子镇住你吧!
再想到苏金婴,张云歌又是叹气又是皱眉。
其实苏金婴现在对他很好,和颜悦色不打不骂不威胁,而且苏金婴本身长得十分出色,可张云歌就是对他喜欢不起来。当然,也不是讨厌,总之,就是缺乏那样一种感觉,心里麻酥酥蹦蹦跳的感觉。
张云歌自己也认真想过,问题大概出在——苏金婴太过强势。
强势与本领高强不完全是一回事。
苏半夏也本领高强,完虐张云歌没问题,可张云歌还是喜欢苏半夏;那是因为苏半夏看起来年龄不大又偏中性的外表能让人产生一种保护欲。反观线条明朗的苏金婴,则给人一种铮铮杀气的感觉。
就连张云歌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在做那档子事时不是苏金婴体恤他,很有可能躺在下边做的受是他自己!
还有一点,正如当初苏半夏告诉哥哥的,男人都有逆反心理。苏金婴一旦严格控制张云歌不检点的私生活,渣攻先生便会心生不满。要知道,张云歌当初可以为了搬出来住不顾父亲反对,我行我素之根本何其之深!
然而苏金婴有办法,一如他当初警告过张云歌的——张云歌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硬得起来,面对别人哪怕再人间尤物也是有心无力。这明显是苏金婴施了妖法,可张云歌打不过他……
月魔先生铸就血泪史,苏半夏功不可没。如果不是这只妖精,苏金婴怎么可能破封而出,又怎么可能……
一个渣习惯、花习惯的男人,突然之间被迫从一而终,心理落差产生的势能足以推动三峡大坝发电机组运转。
所以,浓浓的哀怨使得张云歌恨不得天下男人都落得和他一样——能且只能从一而终!
他要报!复!社!会!
第一个受害者正是苏半夏。
还真别说,苏半夏在想到容玉曜时,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愧疚的。当初他以为救出苏金婴以后两人就找个地方隐居,等待苏白芷出现再将前事品评个清楚明白。想着以后大概不会再见面,于是留下纸鹤口信。
哪知重色忘事的哥哥宁愿“嫁鸡随鸡”跟着张云歌,苏半夏也就只好留下来。
也是后悔呐,早知道就不多此一举说什么“保重”了。
因为有张云歌报信,苏半夏回城的隔日,容玉曜就黑着脸跟随姐姐进了屋。
面瘫君也不说话,就那样黑着脸死死盯着苏半夏。
妖族美男子长这么大、活这么久,这是头一遭心里发怵;想溜却不敢溜,似乎那一动不动的目光是专门克制他的定身法宝。
苏半夏不会明白,容玉曜所散发出的来,正是赫赫有名的“小攻压强”,又名“夫纲之势”。
只要小攻将这种独具的压强释放出来,那些心中有愧的小受就会分分钟被压制得死死的。不管小受本事多强能力多大,中招率百分之百,绝对童叟无欺良心之选。
容玉曜不动,苏半夏也就不动,两个人维持这种“木马人”造型十分钟,凤姐、洋洋和阿卫早一溜烟闪到房间去了。
次奥!这是要吵架的节奏么?吵到一半突然被强行推倒然后OOXX我们真的一点也不期待!
容玉曜终于开口,从兜里掏出那只做工粗糙的纸鹤:“为什么?”
苏半夏莫名有些紧张,抿了抿嘴,又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你……没事吧?”
☆、不要走 人要活
容玉曜仍然用那种令人无处可逃的目光盯着苏半夏,语速放慢重述一遍刚才说过的话:“为什么?”
连番质问,语气冰冷得好像对面是一个犯人——其实这不是面瘫君的本意,他也很想如电视里男主角一样深情又纠结地发问,问题是他面部肌肉天生不如别人灵活,做不出那样的表情。
要知道,苏半夏再怎么心中有愧,他终究是一只本领强过容玉曜的妖精受。
妖精嘛,骨子里天生的叛逆是洗脱不掉的。被人一再以冰冷语气质问,先前的愧疚就闪到一边,取而代之的是眼中燃烧起来的恼怒。
容玉曜的腹黑完全遗传自老妈丁晓兰,瞬间捕捉到苏半夏情绪变化,忽然又蹦出一句:“我很难过,也很生气。”
八个字就如冰水,哗啦啦从头到脚淋了苏半夏一身,打个激灵,怒火秒灭。
是啊,任谁见到一个面无表情、语气冰冷的大帅哥站在面前以“我很难过”如此生硬的音调表达内心感受,都会背后汗毛直竖、三观被震得七零八落。
怒火被消,苏半夏的语气又软了下来:“那个……都是意外。本来是打算走的,可苏金婴那货要留下来,我也只好留下来……”
躲在卧室趴在门上偷听的凤姐一颗腐女心跳得格外厉害:哎哟喂!明明都已经做完全套了,怎么再见面说话还这么羞射呢?少年初恋神马的果然青涩啊!尊素萌!
苏半夏是窝在沙发上的,自己说完自己先倒不好意思起来,低头拉衣角,被人这样子盯着看觉得自己好赤|裸,难为情。
下一秒,熟悉又温暖的怀抱直扑过来,将妖精严严实实压在沙发上。
想推开,容玉曜已经把头埋在他颈边:“不要走……好吗?”
世上有些人惜字如金,是因为他们字字千金。
语言是有魔法的,它可以使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容玉曜一声问,苏半夏再没力气推开他。
妖精也有一颗心,甚至比人类更加纯净纯粹的心。这样的心,是他们还未化形之时就拥有的,那时他们还是小动物,傻瓜又天真。
这样的心,既是妖族的长处也是妖族的短处。他们相对单纯,于是能够在修行之路上走得更远;却也因为单纯,他们往往会被感情束缚甚至利用。
或许人族、魔族修行最怕遇到雷劫、火劫,妖族最怕遇到的则是情劫。
纵然如此,纵然大多数妖族心里都清楚情之可怕,但他们仍然义无反顾投身情海。是呢,妖族天生就比人族和魔族浪漫多情。
一如,此时的苏半夏。
愧疚感、恼怒……一切其它情绪都消失了,苏半夏脑中只剩下被温柔紧紧缠绕的窒息感。
不能呼吸、失去力气——就算这样死去又有什么可惜呢?
至少,我在他怀里。
容玉曜等来的回答不是苏半夏的语句,而是对方环在他后背的一双手臂。
环扣环,相思环,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此时无声胜有声,满屋柔情尽在不言中。
两个人的世界,外人再亲近终究无法理解。躲在卧室的凤姐等人急得抓心挠肝——次奥!怎么没动静了?不会是相杀殉情了吧!?
热衷于脑补的生物们最爱瞎琢磨,最终经不住好奇心诱惑的他们将门偷偷打开一道缝,三个按高矮排序的脑袋出现偷瞄——像极了宫崎骏《千与千寻》中汤婆婆手下那三个只有脑袋爱叠罗汉的怪物。
哎呀妈呀亮瞎狗眼!这哪里殉情?这分明是现场H哔——
容玉曜和苏半夏很纯洁就这样一上一下紧紧抱着,连Kiss都没有,但这姿势实在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莫福洋摸着自己的小胸口感动了一阵,忽然又暗自感伤起来。
话说,有好几天都没看到王长啸了,大活人就这样消失了么?一夜情什么的,果然还是靠不住啊。
王长啸没有消失,不仅没有消失,他还实实在在活了过来。
在被苏半夏委托给向北和童馨儿之后,这位命运曲折的白领男就安静地躺在单独一间卧室里。除了两位魔族房东,就只有高学书和古柏来看过他两次。
这种待遇,其实很像——我在土里埋下一粒种子,然后等着它发芽成长开花……有点任其自生自灭的味道。
事实证明,被精心呵护的植物大多娇弱易死;像王长啸这样的,反而更能存活。
苏半夏随容玉曜回容家第三天,王长啸终于醒了。
这已经是一个奇迹,长时间的灵魂与身体分离还能苏醒得这么快。
却也正因为灵与体分离太久的原因,王长啸醒来之后十分虚弱。动也不能动,话多说几句都跟要了老命似的——简直只比植物人好一些些。
这个状态下的他,不可能主动现身见人。
几个魔族对他倒是不错,可魔族对人类这种恢复除了买些必备营养品喂食之类,实在帮不上太大的忙。他们一旦干涉得太深,王长啸就会成为当初的周顺和李晓东,由人入魔。
所以当苏半夏和容玉曜携手过来看望时,王长啸还是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苏半夏细细检查一遍,放慢语速说:“你的魂魄离体太久,虽然有我教你用养魂珠凝魂固魄,可终究阴气太重;身体虽然完好,却一直在冰冻阴冷的环境下保存……总而言之,你现在需要足够的阳气和正气帮你恢复。阳气和正气,是魔族和妖族很难具备的。”
“谁那里有阳气,我们去帮他吸过来不就行了么?”古柏性格一点也没有变,损人利己的流氓。
向北倒是一位正直的魔:“这种强夺而来的阳气只怕对王长啸有害无益,搞不好还会加剧他身体对灵魂的排斥。”
童馨儿恍然:“也就是说,要找到愿意主动向王长向提供阳气的人。容玉曜不行么?他这么强壮又年轻。”
苏半夏立刻否决:“容玉曜气太盛太霸道,王长啸承受不了,只能选择持续且平缓的阳气源。”
高学书也不甘寂寞跳出来卖萌:“那,要到哪里才能找到那样的人呢?”
“莫福洋!”面瘫君想也不想就说出这个名字。
看看状态并不理想的王长啸,苏半夏应了一声:“我去跟洋洋说,有些事情,还是先讲明白的好。”
☆、白领男 红裙女
大概是由于和凤姐在一起相处得太久了、大概是由于谈话时凤姐就陪在身边,莫福洋自动忽视了苏半夏关于鬼啊妖的述说,直接步入正题:“半夏你直说吧!要让我做什么?”
这一问,反把苏半夏给问愣了。
人类真是一个神奇的种族,适应能力与接受能力也太快了吧?
妖族美男子以为莫福洋没听清楚自己之前说的内容,耐心询问:“洋洋,我不是人类呐,你……一点也不惊讶不害怕么?”
“凤姐一个姑娘家都不怕,我堂堂男子汉怕什么?”这番话再如何有气势,从莫福洋这种弱受嘴里说出来总有一种浓浓的违和感,“我不惊讶也不害怕,倒是有些羡慕嫉妒恨。如果我也是一只妖精,也就能拥有你这样的美貌、王长啸就会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真是时过境迁、世风大变。当老百姓审美趣味由阳刚男转变成花美男时,人类亲眼看到妖族的反应不再是害怕而是羡慕。
苏半夏在心底叹了口气,话说两晋时人类对男子美的要求与现在类似,所以那个时候才是妖精层出的大好年代啊!
莫福洋的接受能力之强叫人意外并不是件坏事,至少王长啸有救了。
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一|夜|情人,莫福洋语气幽幽:“半夏都跟我说了,原来那天只是误会,原来你是喜欢女人的啊!”
卧室门紧闭,隔绝了客厅的热闹;神佛之光充满了神奇的正能量,让王长啸觉得十分舒服。
可莫福洋这样感慨,王长啸终归心中有愧。
明知那是一场误会还痛快答应救自己,此恩无以为报。
“我也听半夏说了你的事,其实,你也挺不容易的。”莫福洋继续说,“你放心,我喜欢你,但不会强迫你接受什么;帮助你,就当是为自己攒人品。你也不用为我担心,半夏教了我一些练气吐纳的法门,对我身体很有益,你需人的阳气是接续而平缓的,对我没有负担……”
一个人经历了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的过程,就会对眼前的一切格外珍惜。而这种基与珍惜的感情,有时候会强大到令某些东西产生质的变化。
变化若在心里,却又是难以被发觉的。
王长啸产生了这样的遗憾:为什么莫福洋不是个女生呢?那样的话,就能真的和他在一起。如果是女生的话,莫福洋真的很值得去爱……
城市再次回到它的歌舞升平,一个月之后,王长啸能够在莫福洋的搀扶下起床行走了;再一个月,能够独立行走。
好事传千里,王长啸成功还魂复生的消息竟然引得前女友周顺都过来祝贺。
没过几天,王长啸就搬出去和高学书住到了一起——别误会,他们真的只是好朋友。
莫福洋有些失落,但他也坦然,对凤姐和苏半夏说:“本来就喜欢他,照顾了这么久当然会舍不得啊!不过,性向爱情这些东西是不可强求的,我默默喜欢他就好,何必给自己给他找麻烦?”
麻烦,你不找它,它却会来找你。
高学书巴不得有人跟他做伴,他本身不像古柏那样有不良的爱好,所以一个人住大房子很寂寞;尤其是,他大哥容玉曜近来比较没时间搭理他。
别以为学书同学花钱如流水是因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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