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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流]命运魔方-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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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继续往前走,他们从摩天轮下来,此时正沿着人工湖旁的绿荫道行走,于风轻云淡中偷得浮生半日闲。
  没有兵荒马乱生死逃杀,没有穷途末路血满衣衫,他们就这么走着,走在虚假的平和里,走在理想的真空中,竟忽而生出一种魔幻的错觉——好像他俩能一直这么并肩走下去。
  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你为什么松手?”徐迟却残忍地打破了意境。
  周岐知他问的是当时在倾斜岛大磨盘上的最后时刻,但故意装作不知,就地取材,调侃起来:“怕握你的手握久了,你又觉得我离你太近呗。”
  “握手没关系。”徐迟啪地一声,握住周岐的手腕,拎起来,晃了晃,“你总在像这样握我的手,频率之高,我说什么了吗?”
  “哦,你的意思是,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在你可接受的范围内,像刚刚那样脸贴着脸就不行。”手腕上与徐迟掌心相贴的那片皮肤像在被烈火灼烧,周岐蜷了蜷手指,狭长的眼里闪过兴味,“为什么呢徐迟?我离你太近,你感觉不自在吗?”
  跟我现在一样,只要一靠近你,一碰到你,哪怕只是与你对视一眼,就浑身不自在吗?
  你想过这种不自在是因为什么吗?
  徐迟看着他,轻轻蹙眉,良久,松开他的手腕,把手插回兜里,抿了抿嘴唇:“你还没回答我。”
  周岐追逐他飘离的视线,想觅出些蛛丝马迹,但徐迟一味垂着眼睑盯着脚下,好像地上有人遗落了一笔惊天巨款。
  徐迟想隐藏什么,那便无人能掘出来。
  周岐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放弃。
  “当时那种情况下,不松手就会拖着你一起死。”周岐回答那个问题,答得理所当然,“能活一个,我就高兴,能活的那个是你,我就高兴死了。”
  徐迟脖颈的线条猝然绷紧,他怔了半晌,低声喃喃:“那万一你真死了呢?”
  周岐摊手:“那便死了。”
  徐迟抬头,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审视他。
  不知为何,周岐心中升起一种快意。心想,他要真死了也好,这样徐迟就能记他一辈子。
  念头一起,未及细想,他又迅速失落下来。
  他于徐迟不过昙花一现,充其量是个脾气相投的过客,一辈子那么长,徐迟怕是记不了他那么久。
  那他死了,倒也真没什么意义。
  不如活着守着他。
  不让守在身边,那就远远看着。
  一时间,他在庞杂的思绪中浮浮沉沉,忽悲忽喜,入了魔般,连徐迟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听见了吗?”徐迟忽然提高一点音量。
  周岐回魂:“什么?”
  “以后不管在什么样的境况下,你都要先考虑自身安危,其他的都不用管。”徐迟耐心重复。
  周岐嗤笑:“这不是废话吗?能活命,谁赶着送死呢?”
  “我是说,不惜一切代价,你都要活着。”徐迟补充,漆黑的眼珠盯紧了他,“往后千万人要你活,也有千万人要你死。要你活的不一定是为了你好,要你死的也不全然都是敌人,你的命只有一条,太贵重,用来救我未免大材小用。”
  周岐直觉徐迟说的话里另有深意,心头一跳,追问:“我的命太贵重?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迟……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难道……
  徐迟点到即止,没再多加解释,他抬眼望向徐徐转动的摩天轮。这里的天蓝得不可思议,没有一丝杂色,白云总也那么几朵,乖巧地待在固定的位置,风以设定好的强度吹动,云每隔几秒就换一换形状,就连湖水的波纹都有规律可循,这种欺骗性的平和、安详,实在是乏味可陈。
  “走吧。”徐迟最后看了眼摩天轮,眼里终于漾出点笑意来,“谢谢你带我坐这个,还挺有趣的。”
  “是吗?”周岐都不忍心戳穿他的演技有多敷衍,笑了笑。忽然又想起徐迟小时候是连踢毽子都没见识过的小可怜,不对,老可怜,摩天轮于他可能确实也算个新鲜物事。同情心一泛滥,他咂咂嘴,胳膊搭上徐迟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式,吹嘘起来:“摩天轮都成老年人的专属活动了,回头出去了,我带你玩点年轻人喜欢的,惊险刺激一点的,像什么漂流啊,高空蹦极啊,滑翔翼啊……”
  周岐一路掰着手指,说相声似的讲些玩乐时遇到的狗屁倒灶的糗事,徐迟竟也不嫌他聒噪,听得很专注,不时还捧场笑两声。他笑起来也很克制,不像常人那样嘻嘻哈哈没完没了,笑得狠了还捶胸顿足窜天下地的,这么说吧,徐娇娇要是个女人,那也是个大方得体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
  周岐被他那两声清朗的笑声鼓舞了,添油加醋说得更发天花乱坠,直讲得口干舌燥,精疲力尽。
  两人回到棋牌室的时候,里面只剩姜聿一人趴在麻将桌上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扔骰子玩儿。
  扔来扔去都是两个六,确实挺无聊。
  周岐冲进来,瞥了他一眼,捧起茶壶就仰脖子猛灌水,姜聿随即眼睛一亮:“嘿,哥你真把人追回来啦!”
  “追屁。”周岐敲了敲他毫无眼力见儿的脑瓜,心虚地看了眼徐迟,徐迟恰好也看过来。
  周岐立马转回头,随口问:“那俩不同父不同母的亲姐妹呢?”
  “哦,任姐带着冷湫去酒吧玩儿了。”姜聿说。
  周岐捧着茶壶的手顿在半空:“什么?”
  徐迟冷冷的嗓音响起:“你说任思缈带冷湫去哪儿了?”
  “酒……酒吧啊。”大佬语气不善,姜聿缩了缩脖子,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就没了影儿,他朝周岐无辜眨眼,“迟哥怎么了这是?”
  周岐掼下空了的茶壶,擦擦嘴巴长叹一声:“任思缈完了,她自作主张拐着未成年小宝贝去混屁的酒吧啊?!这小宝贝还好巧不巧是娇哥罩着的,这不是找死吗这不是?”
  “不是啊哥……”
  姜聿这回通关回来齐腰长发不知为何短了一大截,导致他撩头发的动作稍显滞涩,等他整理完缠在一起的发丝,定睛一看,周岐也不见了人影。他翻了个白眼,提起长袍追出去,大喊,“哎!带我一个啊,你们都走了留我一个人扔骰子我有点寂寞啊!再说了,是冷妹子非缠着任姐带她去的,多管什么闲事啊你们!”
  徐迟出了门,拉开虚拟电子屏,输入“酒吧”,点击搜索,眼前数字光带上随即跳出来指定搜素结果。
  整个虚拟空间有且仅有一家酒吧,叫“Magic Mobius”,梦幻莫比乌斯,从图片上来看,无独有偶,正是他在摩天轮上看到的那个据周岐所说是以莫比乌斯环为原型的灰突突建筑。
  “靠,这么巧?”周岐从后方疾步赶来,显然也刚搜索完,“这丑东西居然是酒吧?是我对酒吧有误解,还是魔方对酒吧有误解?啊!妈的有人袭击我……”
  姜聿跑得有点急,刹车没刹住,一头撞在周岐肩上,冲击力之猛,撞得周岐龇牙咧嘴,快要愈合的伤口直接裂了。
  “不好意思光顾着看图片了……我靠,岐哥你怎么流血了?等等,男人打架不薅头发!”姜聿捂着额头道歉,在周岐铺天盖地的乱拳中挣得一丝生机,“听,听我说,凭我绝世欧皇的杰出感知能力,这奇形怪状的建筑物肯定他妈有问题!”


第50章 落花
  Magic Mobius整座建筑物呈扭曲的环形,占地辽阔,体积庞大,光出入口就有大大小小七八个。且一靠近建筑物方圆百米,不管实际时间是几点,随即切换成夜景模式。在这里,夜幕是永恒的保护色,柔和的霓虹灯长亮不熄,阴暗的角落里悄然滋长着从原始蔓延而来的藤蔓。
  徐迟给任思缈和冷湫分别发了消息,等了一会儿,无人回应。
  他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在魔方里待久了,就会发现一些技术上的不足之处,比如个人虚拟通讯器的提示音尖锐且刺耳,音量特别大,一有人发消息过来,接收者瞬间的体感就像是躯壳连着灵魂全都经历了一遍地震,所以基本不可能出现听不到的情况。另外,冷湫但凡收到短信,点开发现是徐迟发来的,断然不可能不回。
  不回的情况只有两种,要么通讯器出现了故障,要么是遭遇了什么突发意外。
  徐迟不打算再等,想随便找个门,进去之后再展开地毯式搜索。
  他向周岐投去探询式目光,而后无声叹息。
  周岐目前的状态使人担忧——他不停地揉搓后颈,拍打脸颊,原地蹦跶,看起来有点魂不守舍。
  “你怎么了?”徐迟睨着他,一手按上其肩膀,阻止他原地蹦跳的诡异行为,“冷静点。”
  周岐摸着鼻子促狭地干笑两声,指了指传出炸裂鼓点声的酒吧大门,摊开手,正想开腔解释,姜聿哈哈哈哈爆出杠铃般的笑声。
  周岐徐迟齐刷刷看向他。
  “哈哈哈!岐哥这样子,像是吃了含笑半步颠!哈哈哈哈,操,知道什么是含笑半步颠吗?就是很早以前的一部经典电影哈哈哈,就像这样,像这样……”
  姜聿模仿着周岐方才的动作,笑得面目狰狞径自抽搐。
  徐迟面无表情:“他在笑什么?”
  周岐耙了耙寸头:“我也不知道。”
  徐迟哦一声:“那走吧。”
  周岐拉住他,眼神飘忽不定:“你知道酒吧里什么最多吗?”
  徐迟认真想了想:“垃圾吗?”
  周岐满脸痛色,摇头:“不,不是,是假酒。”
  说着,他箭步蹿到那扇跳跃着光斑的玻璃大门前,比了比:“你以为这是一扇普通酒吧的门吗?不,它不是。它是通往混沌世界的入口,像我这种自制力全无的酒鬼,一踏进去,几杯掺水的人头马灌下肚,站着走出来的几率基本可以确认为零蛋。”
  徐迟露出无奈的表情:“那你在外面守着,别进去。”
  “那不行,万一那两女的真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办?我怎么能让你孤身犯险?”周岐很不赞同。
  就在他兀自纠结的空档,徐迟一矮身,已经从他平举的胳膊底下穿过,打开玻璃门,从从容容踏进去了。
  姜聿紧随其后,他刚爆笑完,好不容易克制住,憋红了脸皮,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发表起危险言论:“追老婆,连区区假酒都戒不掉,那还追个屁啊?”
  “???”
  被这么一激,周岐顿时瞪圆了眼睛,一咬牙一跺脚:不就是忍吗?他周岐什么时候怂过?
  事实是,等他大摇大摆人五人六地走进去,没出两步,他就怂了。
  泛着甜味的酒气与跳动的鼓点齐齐在空气中炸裂开,全身每根神经都欢呼雀跃起来,准备迎接一场狂欢盛宴,胃里的嗜酒之犬狂吠着,牵引他的主人往酒气最盛处——吧台摸索而去。
  暗处,无数双眼睛落在这个高大悍利的男人身上。
  徐迟正倚靠吧台询问一对年轻男女,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头发颜色似蓝似绿的女孩,年轻男女摇头说没有。
  这里的酒都是免费的,吧台后有一个机器人酒保,它举着一个散发出绿光的电子面板,只要你输入你想要的饮品口味,哪怕是从没人敢尝试的罕见比例,机器人都会为你量身定制。
  周岐掠了一眼琳琅满目的酒柜,看到尊尼获加,看到伏特加,看到白兰地,他用三根手指拿起大理石桌面上的空玻璃杯,撅起嘴,蹙眉思索一阵,又看向不远处的徐迟,啧一声,放下。
  玻璃杯磕在大理石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如果可以,周岐压抑着体内咆哮的恶犬,他现在想找副针线,把嘴巴给缝起来。但这其实也无济于事,没了嘴巴,还有鼻子,他也不是没用鼻子喝过酒。有时他都怀疑,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可能还会泡在酒缸里用浑身毛孔汲取酒精。一滴,一滴就够了。
  妈的,这该死的酒瘾!
  那一对年轻男女捂着嘴巴吃惊地看过来,因为他一拳把大理石桌面给砸裂了。姜聿叽里呱啦地冲上来,捧着他流血的拳头大惊小怪。徐迟在交谈间隙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抿起唇,没说什么。
  疼痛让周岐清醒了一点,他冲徐迟嚣张地扬了扬眉,在旋转高凳上坐下,吹着口哨转了个圈儿。
  他的目光依旧黏在那一排酒柜上。
  酒瓶里的魔鬼也依旧在示威。
  但他知道今晚的他不会屈服。
  激烈的重金属摇滚换成悠扬的爵士乐,徐迟转回来,喝了口冰镇黑啤,面色阴沉:“有位女士说看见冷湫她们被几个男人簇拥着往隔壁去了。”
  “隔壁?”余光扫过徐迟吞咽啤酒时上下滑动的喉结,徐迟,酒精,两者相加,诱惑翻倍。
  周岐低下头,微不可查地调整自己方才略显嘶哑的嗓音,握了握拳头,询问:“隔壁也是差不多的酒吧吗?”
  “不是。”姜聿凑过来,“我刚才仔细研究了一下建筑物内部索引,Magic Mobius总共分为三大块区域,分别是MysticalPUB,就是酒吧;The QUEEN's Palace,皇后宫殿,是赌场;最后还有一个Fallen Heaven,堕落天堂,是……是解决那什么需求的交易场所。”
  “交易场所?”周岐蹙起眉头,积极开动脑筋好把注意力从酒柜上拉回来,“睡眠舱不是已经提供了类似的模拟服务吗?怎么还专门设置这么个交易区域?”
  “唉呀,模拟服务是假的嘛,人物都是捏的,怎么搞对方都没有个真实反馈,时间长了也没劲的嘛。”姜聿一个雏儿,说得好像自己是个老手,“有些人为了寻求刺激,临场约人,或者两情相悦,需要发泄,就都来这边开房咯,成年人嘛,可以理解的。当然也有一部分人真是来交易的,这是我刚刚才听来的……”
  姜聿飞快地瞟了一眼相拥离开的那对年轻男女,低声道:“第二关以后不是有了组队模式吗?一部分比较弱的女性会选择来这里蹲点,寻找综合实力较强的男性来组队,这就是明码标价的交易了,长得越好看,匹配到的金大腿就越粗,什么都别说,睡两觉,直接躺赢。所以说啊,长得好就是资本呐。”
  “等等,你这个时候说这个,任思缈那女人该不会真的……”作为前组员,周岐忽地愤怒了,一拍桌子,“不是,我这根大腿还不够粗吗?又不收她钱,她居然还想换一个?”
  “没。”徐迟打断他,语气有点郁闷,“隔壁是皇后宫殿。”
  “哦。原来没去卖,是去赌了啊。”周岐松了口气,而后猛地被空气呛得咳起来,“你说任大姐……咳,带着冷湫,咳,去赌博了?”
  要不说女人的想法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周岐三人一头雾水,起身往隔壁走。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姜聿往周岐身边挪了挪,捂着嘴小声道:“哥,你感觉到没有?”
  周岐因为喝不到酒这会儿依然烦躁:“有屁快放。感觉个鬼啊,我只感觉今夜风儿喧嚣,姜聿很聒噪,可能想把揍来找。”
  随口一说,还挺押韵,逐渐往流浪诗派靠拢。
  “女人们如狼似虎的眼神啊!”姜聿瑟瑟发抖,“哥你这会儿就是个行走的香饽饽,你是把我很牛逼我很强几个字贴脑门儿上了吗?”
  “这叫强者的气场。你别到处瞄了,再惹出点事儿来,吃不了兜着走。”周岐忍耐着焦躁,加快了步伐,可惜没走两步,就被迫停了下来。
  因为前面的徐迟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
  周岐的视线越过徐迟肩头,落在挡在徐迟面前的人身上,眉毛快要挑进发际线,问,“谁啊?”
  徐迟回头,无声扫了他一眼,意思是,我怎么知道?
  那是个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女人,穿一袭大露背裸色长裙,五官精致深邃,瞳色很淡,像是混血,气质十分出众,完美达到一亮相即令众人眼前一亮的效果。混血美女将金色长发拢至耳后,笑意盈盈地望向徐迟,眼波流转间皆是恰到好处的娇媚,游刃有余的风情。
  “叫我克里斯汀。”
  美女人美,声音也美,千回百转的,她回答的是周岐的问题,眼睛却一错不错地注视着徐迟。
  周岐感觉有些不妙。
  这可能是朵桃花。
  一上来就威胁指数爆表的那种。
  但桃花遇上徐迟,不管是什么级别的,都得成落花。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的落花。
  徐迟撩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眉眼锋利,只字未语,左跨一步绕过人,继续往前走。
  带头的明确表了态,美女搭讪碰了钉子,周岐心里暗爽,撇撇嘴跟上。
  克里斯汀并没有因为徐迟的冷淡就轻易放弃,在周岐擦肩而过时,她慢悠悠地开口,唇边噙一丝志在必得的浅笑:“你们要找的人,我知道在哪里哦。”


第51章 喜从天降
  皇后宫殿区域内有形形色色的主题赌场若干,克里斯汀带领周岐一行人进了一家极尽浮夸奢华之能事的金色大厅。
  “开开开!”
  “跟上!”
  “大大大!妈的,怎么又这么小!”
  大厅内人声喧哗,亢奋的呼喝声远远盖过缓缓流动的钢琴曲。
  “《日瓦戈医生》。”克里斯汀用英语说话,朝摆放着三角钢琴的角落点了点头,“很好听对不对,徐先生?”
  徐迟的眉头微微耸动,他可不记得他在这个女人面前做过自我介绍。
  周岐同样略感震动,他全程盯着克里斯汀的侧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真巧,你们要找的朋友也是一位医生。一位,唔,不简单的医生。”
  女子的英语发音和音调十分标准。她勾了勾唇,仿佛自己说了什么幽默的话,接着轻弹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示意不远处的目的地。
  那里显然是这片赌场的中心地带,层层叠叠,围满了好事亢奋的赌徒。
  “她们不是自愿来的。徐先生是来英雄救美的吗?”
  徐迟对于一切目的不明且他不感兴趣的问话都以沉默处之。
  克里斯汀缩回手,也不恼,有意无意地向后扫了一眼周岐,眼尾上挑,媚意天成。
  示威吗?周岐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克里斯汀轻笑两声,踮脚附在徐迟耳边说了句什么。
  徐迟等她说完,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径自朝前走去。
  拨开人群,扇形的豪华赌桌两侧坐着满脸煞白冷汗津津的任思缈,和一个穿着红色背心的大背头肌肉男,冷湫则直挺挺地站在赌桌边。
  大背头用食指点着桌面不耐烦地催促:“跟,还是不跟,一句话的事儿,磨磨唧唧的,果然是娘儿们,一点都不爽快。”
  “呸!要爽快,你倒是找个带把儿的来啊!欺负我们女人算什么好汉?”任思缈啐了他一口,外人看她仍霸道刁蛮,稳如老狗,只有熟悉她的徐迟等人才看得出来,任姐这已经是外强中干,内心慌得一批。
  “哟,玩儿牌呢?”姜聿吼了一嗓子。
  任思缈一惊,仓皇扭头,在看到徐迟三人的身影时一个猛子窜跳起来,仿佛终于找到坚实后盾:“哇,你们可算来了!姑奶奶真快顶不住了!个龟孙子日他娘的仙人板板,玩个牌而已把姑奶奶请过来……”
  应激状态下她一句话里,有半句都在骂人,试图靠国骂来缓解内心的紧张。
  “怎么回事儿?”徐迟直接放弃与其对话,问杵在一旁的冷湫。
  光听音调,周岐就知道,得嘞,娇哥哥生气了嘿!
  冷湫不敢动,因为她的通讯器被切断,后腰正被个小碎催拿刀顶着。
  “这个光头在酒吧里非要灌我们酒,任姐赏了他一记耳光,他的人就全都围上来,把我们绑到这里,非要我们跟他赌一局!”小姑娘见了太多大世面,这会儿还算沉着冷静,“这个赌局很特殊,开场先要押注,不押金钱,押身体部位,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什么的,三局两胜,输了立刻执行惩罚。”
  周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问任思缈:“疯婆娘你赌什么了?”
  任思缈冲他惨然一笑,双腿抖如筛糠。
  “任姐是医生,全靠一双手吃饭,肯定不能押胳膊,只能押了一条腿。”冷湫恨恨地看向那个大背头,怒意勃发,“都是这个丑八怪逼的!这个金色大厅一踏进来,除非再出去,否则通讯器就会被屏蔽,没办法通知同伴,更没办法随意切回睡眠舱,但身体却能承受一切物理攻击,攻击直接作用于实体。我们如果不接受赌博,这丑八怪就扬言要打死我们!”
  “嗯?”周岐的目光转向那位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大背头,发出灵魂的质问,“就凭他?”
  说着,他猝然出手,抓住用刀抵着冷湫腰的那个小杂碎的手腕,喀喇一声响,折了腕骨,没等对方发出痛呼,接着就是一个灌注了七八成力量的肘击,那人呕地一声弓腰喘息,无声无息地瘫软下去。
  周岐夺了他手中匕首,咄的一声,把匕首插在了绿色的赌桌中央。
  大背头嘿了一声,竖起大拇指:“兄弟,不是花架子,有两手!”
  “还有好多手呢,你要不要试试?”周岐笑。
  “等我把这盘赌完了的。”大背头起身拔了匕首,扔在地上发出呛啷一声响,“这赌局进行到中途,如果分不出个胜负就被无故打断,双方都得吃苦头的,您来救人,总不希望救个残废回去吧?”
  “你个憨批才残废,还是脑残,脑科顶级专家医师来了都没得救的那种!”任思缈叫嚣。
  大背头冷嘲:“行行行,你不想残废那就快点儿!早死早超生这么个简单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婆娘恁会磨时间!”
  任思缈被一催,冷汗又开始齐刷刷冒出来。
  这是最简单的扑克牌比大小,总共17张牌,JQKA各四张,外加一张鬼牌。
  每一局每人各五十筹码,开局每人发五张牌,若决定跟进,则可起牌换牌,换牌数量自定,最后手中仍五张牌,谁大谁赢。
  输完筹码的一方这一局即输,进入下一局。两局都输光筹码,则是失败,乖乖接受惩罚。
  徐迟他们没来之前,任思缈已经输了一局,这一局可谓重中之重,再输就彻底嗝屁了。
  目前手里的牌不算好,也不算差,筹码所剩无多,任思缈在跟与不跟之间左右徘徊,攥着拳头,指关节都用力得泛白。
  “弃牌。”
  这时,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任思缈抬头,撞上姜聿暗含鼓励的眼神,那张人畜无害的包子脸此刻正散发出金闪闪的佛光。
  “啧。知道什么叫外挂吗?”周岐拍了拍姜聿的肩,冲大背头做了个鬼脸。
  开玩笑,赌王正儿八经的儿子是我方队友,还有比这更强的外挂吗?
  任思缈记起姜聿的欧皇身份,顿时犹如被注入一针强心剂,想也不想,直接遵从指令,从容弃牌。
  对方手中似乎是很好的牌面,这一下没钓到大鱼,有些气恼,不满地看了一眼她身后。
  任思缈身后,周岐不知从哪搬来三张椅子,徐迟周岐姜聿依次落座。
  徐迟拿出他的看家坐姿,随意地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顶着一张上坟脸,阴鸷中透着干练凌厉;周岐则两条腿大喇喇地岔开,一条胳膊搭在扶手上,一只手托着腮,断眉挑起,嘴角下压,姿态很是狂放不羁;有这两位大佬压阵,姜聿哪怕是葛优躺民工蹲,那飘逸的长发长袍也让人觉得仙气逼人超凡脱俗。
  一眼望过去,都不是好惹的茬。
  大背头心头忽然就有点虚,本来想随便拉个女的过来充数,没成想一拖仨貌似踢到了钢板。但他之前凭借超绝的手气和技术,已经连赢四个人,再赢一个,他就能获得传说中的通关提示,临门一脚,怎能功亏一篑?
  于是冷笑两声,丢了牌,让洗牌机器人重新洗牌。
  接下来一局,按照姜聿的指点,任思缈筹码加倍跟上,开牌后,对方小鬼加对子,险胜。
  大背头得意洋洋,翘着小拇指吹嘘起来:“妈的,我当哪里来的臭小子当自个儿是赌神呢?十年前我靠扑克发家大红大紫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撒尿和泥玩儿呢!”
  姜聿眯着眼睛沉着脸,也不接话,仿佛入定。
  “儿子,你行不行?”周岐戳他。
  “别动。”姜聿揉了揉眼睛,异常专注,“别妨碍我收集信息。”
  周岐嘿一声,还想说什么,旁边飘来眼刀。
  徐迟淡淡道:“坐好,别耽误人家发挥实力。”
  周岐诺,乖觉坐好。
  那边,任思缈下完底注,筹码仅剩最后一个,不禁心生听天由命之感。
  大背头一路顺风顺水,底牌一看就喜上眉梢,忙不迭加倍跟注,并换了三张牌。
  任思缈的底牌并不好,但有一对对子,正犹豫换几张时。
  姜聿金口一开:“全换。”
  “?”
  全场哗然。
  扑克牌这种玩法,很少遇到全换的情况,一般如果手上牌差到一张都不能用,率先考虑的是弃牌。
  周岐徐迟都没发声,任思缈回过头,左右看看,两位大佬眼观鼻鼻观心,姜聿则投来自信的目光。
  罢,事已至此,死就死。
  任思缈咽了口唾沫,一咬牙:“全……全换。”
  对家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越发放大了。
  机器人发来全新的五张牌。
  任思缈只剩一只筹码,无法跟注,只能即刻开牌。
  两人于是同时掀牌。
  大背头一手鬼牌带两个对子,势在必得,打眼去瞧,嘴里啧啧吐槽:“小子毛都没长齐,跟我斗?哼,不自量……什么?怎,怎么可能?”
  他滑稽地擦了擦眼睛。
  全场再次哗然。
  “四个Q啊,直接炸死了。”
  “手气真好啊,一摸一手Q!”
  “是啊,看来真有两把刷子。”
  大背头起身趴在桌上,看看任思缈的牌,再看看自己的牌,眼睛瞪得快脱眶,半晌才调整好心情坐回去,强自镇定:“哼,兔子急了也咬人,看来你的运气终于好了那么一点。”
  “嘻嘻。”姜聿嘴巴一咧,开启了嘲讽模式,“在赌桌上遇到我,不管谁都得沦为非洲籍,你的运气刚刚就是顶峰了呢,往后只有下坡路,再接再厉哦。”
  “臭小子,只会嘴上耍花枪,再来!”
  “来就来,谁怕谁?”
  赌桌上的战争已近白热化,周岐看得兴起,回头想跟徐迟讨论两句,却发现那人正跟弯下腰的克里斯汀轻声交谈。
  两人聊了几句,克里斯汀转身走开。
  “说什么呢?”周岐清了清嗓子,假装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徐迟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她告诉我,在赌局里输了会失去身体的一部分作为惩罚,但赢了也有奖励。”
  “什么奖励?”
  “下次关卡的通关提示。”
  空气诡异地静了两秒。
  “什么?通关还他妈有提示?”周岐陡然放大了音量,四下看看,又急速落回,小声道,“所以大背头是为了获取通关提示才强迫任思缈参与的?”
  徐迟点点头:“输方代价惨重,应该是没几个亡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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