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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施法者伯里斯阁下及其家属-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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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赛憋得半天没说话,最后小声嘟囔了一句:“法师都该被缝嘴”。
  黑松听见了,回敬了他一句:“术士都该秃头”。
  罗赛攥紧双拳,咬牙切齿,他刚想站起来,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把他按在了原地。暗红色头发的强壮青年来到他身边,面无表情地对他摇了摇头。
  黑松原本还得意洋洋的,当他回头看到奥吉丽娅的眼神后,也立刻乖乖不再说话了。
  这一路上,黑松和罗赛总是互相挖苦,每次都要靠奥吉丽娅和席格费来制止。
  为方便旅行,席格费没有使用狮鹫的外形,他暂时化形成人类外表,看起来是个高大的荒野巡游者。由于变化技巧较差,他并不能变成浑然天成的人类,他不仅面瘫,身上还带有炼狱气息和狮鹫的威压感,所以他走到哪里都令人望而生畏。
  罗赛总有点怕他。一方面是因为术士对炼狱气息很敬畏,另一方面是因为骸骨大君……当初大君借用席格费的身体与罗赛沟通,表现得十分威严,至今罗赛都不知道席格费还有动辄痛哭流涕的一面。
  奥吉丽娅边看地图,边在席格费的意识中说话:“我们距离他很近了。”
  席格费也在意识中回答:“我也感觉到她了。她为什么还没清醒过来啊,主人都回来这么久了。”
  “不知道,也许他出了什么事?也许他也睡着了醒不来?就像你一样。”
  听奥吉丽娅这么说,席格费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我知道自己很蠢,但奥杰塔是不会像我这样的。她很聪明,而且比我强大……”
  “某种意义上说,他比我们都强大。”奥吉丽娅慢慢卷起地图,“主人给予他的是神域之力,他本人就是一个强大的神术脉络。只要有他在,我们会更容易找到位面薄点的。”
  说到这个,席格费问:“你的男朋友知道这些吗?关于我们寻找奥杰塔,还有寻找位面薄点之类的……”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
  “呃……抱歉。法师黑松知道这些吗?罗赛·格林只知道一小部分,主人亲自授意让他来帮忙,他也挺乐在其中。不过,他并不知道我们几个的真实身份。我告诉过他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此行目的,他应该没有告诉黑松吧?”
  他们的对话直接发生在双方的意识中,人类和精灵根本听不见,所以奥吉丽娅的语言也比平时更直白些:“黑松什么都不知道。红秃鹫不会对他说讽刺挖苦以外的任何话,而我也绝对不会让他知道那些事。虽然他在为人处世上傻了吧唧的,但他毕竟是个法师……他应该明白‘神的造物’代表着什么。如果他知道了主人的计划,知道我们的身份……他会吓死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说:“就算不吓死,也会吓跑。”
  席格费盯着她。奥吉丽娅故意移开了目光。过了一会儿,席格费说:“大概主人也是这么想的……”
  “什么?”
  “主人已经把寻找位面薄点的事告诉法师伯里斯阁下了,伯里斯阁下并不反对。但是,主人不会让他知晓我们的身份。我之前还琢磨过这是为什么……现在想想,也许主人也担心会吓坏那个法师吧。”
  “何止是会‘吓坏’的问题,”奥吉丽娅说,“他甚至有可能会阻止主人,与主人为敌。”
  “应该不会的,他对主人很好。”
  奥吉丽娅微低着头,目光阴暗了许多:“人类都会惧怕过于强大的事物。而且这种惧怕很快就会转化成仇恨。几千年过去了,我仍然记得主人被背弃、被驱逐的原因……”
  席格费说:“听你提起这个,我突然想起……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什么事?”
  “诸神囚禁了主人,祂们为什么不把我们三个也一起囚禁起来?甚至……祂们完全可以直接毁灭我们啊,对于真神来说,我们什么都不是。”
  奥吉丽娅思考了片刻:“这个……我也不明白。席格费,我们跨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其实我已经忘记很多事了……我能想起大致的来龙去脉,但想不起来当年的种种细节。”
  “是啊,太久了,”席格费也说,“对了,主人被囚禁,是发生在位面割离之前吗?还是之后?”
  奥吉丽娅说:“当然是之后!各个位面先要彼此彻底割裂,这样才能切断炼狱生物的扩张道路。后来主人还花了一段时间清理残留在人间的魔鬼呢,我们就是在这个阶段被创造出来的。”
  席格费说:“这么一想,好像不对啊……在那个阶段,炼狱已经远去了,诸神也远去了……那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怎么囚禁主人的?”
  “等等……难道是我记错了?”
  “我的记忆也比较模糊……也许奥杰塔会记得。她一定会记得的……”
  ========================
  伯里斯与精灵海雾在院子里谈话,洛特借故躲到了屋里。
  几小时前,洛特收到了一封魔法传讯,信息被附在一枚狮鹫羽毛上,以元素转移的方式被送到了他的手上。这不是法师们常用的传送,是术士的手段。
  发信人显然是席格费和红秃鹫。如果距离不远,大君可以直接与造物进行意识对话,但现在不行,席格费距离他太远了,他甚至已经无法感知到那孩子了。
  他轻抚羽毛,让其中讯息慢慢进入自己的脑海。
  不久前,红秃鹫根据线索一路旅行,带着席格费来到了自由城邦费西西特。原本他只是在追踪异界元素,谁知到达此地后,席格费竟然感觉到了奥杰塔的气息。奥杰塔是骸骨大君的第三个造物,是获得神域之力的、最强大的孩子。
  只要距离够近,大君的造物们彼此之间也能互相感知。席格费试着联系奥杰塔,但奥杰塔没有回应,于是席格费和红秃鹫打算继续北上,沿着术士所指的方向继续探查,顺便寻找奥杰塔身在何方。
  术士对元素十分敏感,简直像专门寻找异界波动的小猎犬一样。这种优势是法师或牧师都无法取代的。大君欣慰地想,我果然知人善用。
  在费西西特城外,席格费惊讶地遇到了奥吉丽娅。之前他一心想着奥杰塔,都没发现奥吉丽娅也在附近。
  骸骨大君让奥吉丽娅去宝石森林,现在她来了,而且还带着黑松一起来了。黑松和红秃鹫一见面就纠纷不断,搞得席格费和奥吉丽娅无比头痛。
  俗话说,多个法师就多点方便,于是他们接受了黑松同行。在讯息中,席格费特意强调他们没有把旅行目的告诉黑松,那个精灵只是为了追求奥吉丽娅,反正他也根本不在乎旅行目的。
  看完讯息后,洛特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事,奥吉丽娅只能瞒着黑松,而他也只能瞒着伯里斯。
  谎言就好像悬崖边的护栏。
  有护栏在,你不一定能百分之百安全;没有护栏时,你也不一定就会失足坠落……可是大家都不愿意冒险,都不敢赌自己站得够不够稳。
  洛特能听到院子里的一点谈话。
  海雾的情绪很低落。他决定配合调查,向精灵议会和奥法联合会提供证据,并且在需要时作为人证接受询问。莫维亚怒斥他背信弃义、见风使舵,还说背叛过导师的学徒不会被任何法师接受……海雾满心愧疚,十分矛盾,他认为自己做了正确的事,但他也确实背叛了自己的导师。
  伯里斯也做过这样的事,而且做得比海雾还要决绝。他轻声对海雾讲述着自己当年的想法,从霜原一直说到了五塔半岛和希尔达教院。
  海雾听得很认真,等这件事彻底结束后,也许他会和两名同窗暂时离开苏希岛,去继续探索法术与知识的世界。
  听着伯里斯的声音,洛特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如果伯里斯知道我在人间有造物,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可能会有点动摇,有点害怕,但他肯定会继续和我相处下去的。
  他会阻止我去取得黑湖的神域力量吗?
  也许他会。他不会直接阻止,但他肯定会想方设法让我尽量不要去完成那件事。
  那么,如果我已经继承了黑湖的力量,成为了完整的真神……一切已成定局之后,他才知道我在人间已有造物呢?
  他会离开我吗?也许不会。
  但是,那时我将无法分辨他是不想离开,还是不敢离开。
  因为……有一个关于神域的基本知识,普通人也许不知道,但伯里斯那样的研究者肯定知道:
  “造物”是神与位面之间的粘合剂。在此地有造物的神,即是本位面的真神。
  现在洛特只是个半神,他有没有造物都没区别;一旦他取得黑湖的力量,那时他可就是存在于这位面内的唯一真神了。
  他只想要力量,不想要权力。但别人是不会相信的。否则他也不会被诸神囚禁在亡者之沼了。
  对抗魔鬼的半神值得歌颂,但创造过生命的半神就是一件邪恶的危险品。
  三善神姑且如此行事,人类又怎么可能不心生畏怯?就算伯里斯不与他敌对,也一定会因此恐惧他、疏远他。
  所以,他不打算让伯里斯认识那三个孩子。只要不知道,他的法师就将永远健康快乐。
  洛特巴尔德领教过坦白的代价。他不想再冒险试第二次了。


第61章 
  无星之夜。
  黑崖堡骑士团要塞内。
  地下室大门紧闭,从内侧上了锁,室内唯一的窗户位于墙壁高处,关得严严实实。
  房间中心摆有一张木桌,桌子上方悬着昏黄色的小光球,光球只能照亮附近区域,房间的其他角落仍然漆黑一片。
  桌子两边各坐着一个人。一个是审讯者,另一个是受审者。
  “还不肯坦白吗?”已变回二十岁外表的伯里斯问,“说!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来的?你是公主!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艾丝缇大惊:“我做哪种事了?”
  “你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连护卫都不带,而且你肯定对国王隐瞒了自己的目的地,皇宫上下没有半个人知道你到黑崖堡来了!万一有什么意外怎么办?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好,你肯定要说,你不仅是公主,更是法师……法师就更不应该独自行动了!”
  艾丝缇叹口气:“导师,我没有独自行动,奈勒爵士一直保护着我。”
  “不,他就是你身边的危险因素之一!”
  公主疲惫地双手托住额头:“导师,我又不是十四岁,我都二十四岁了……父王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结婚好多年了……”
  “这么说,你真的想招赘那个神殿骑士?”伯里斯问,“难道他也愿意吗?即使他知道你是死灵师了?”
  艾丝缇说:“我们谈过这些,但是没有谈出结果……毕竟我们两人都很难改变自己。不过我们倒是达成了一个共识——先不管那么多,慢慢来。”
  伯里斯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是只凭兴趣做事,不懂得往长远看。所有人都知道你倾心于奈勒,万一你和奈勒不能结婚,到时候你会名誉扫地,会沦为贵族茶余饭后的笑柄。还有,与他交往时,你不得不拒绝其他人的的追求,这也就等于是拒绝了更多的结盟选择,万一将来奈勒离开你,你可就白白耽误了时光,什么也剩不下了!就算你继承了王位也难以得到应有的尊重,你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公主说:“导师,我记得您说过一句话。‘大家都是挖过尸体大脑的人,就别在乎什么名誉不名誉了’……”
  “别扯无关的事!”伯里斯一拍桌子,“你和别的法师不一样,你是公主,是王位继承人,有些事情你必须要考虑。”
  艾丝缇想打哈欠,又忍住了。她看了看越来越暗的光球,说:“如果您真的这么想,就不应该大晚上叫我来谈话。现在您的身份是柯雷夫,我们两人一男一女,而且‘年龄相当’,如果有人发现了这场小黑屋谈话,那我才真是要名誉扫地了。”
  伯里斯笑了笑:“不会的。首先,黑崖堡里除了奈勒爵士以外的人都以为你是男的,其次,我在屋里设置了隐匿力场,别人听不到也看不到我们。”
  正说到这,门外传来噗的一声窃笑。洛特敲了敲门:“但是我就听到了啊。”
  伯里斯单手扶额:“为什么您又要偷听……”
  “我就喜欢偷听,”洛特直接推门而入,门上的魔法锁对他毫无作用,“不过这次我要说清楚,我没故意偷听,我是来厨房找夜宵的。你们也真是的,黑崖堡要塞这么大,你们怎么非要在厨房聊天?”
  他在厨房黑漆漆的区域里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一瓶牛奶和几个小圆面包,然后坐在伯里斯身边开始吃,用“你们继续”的表情看着法师和公主。
  伯里斯问:“艾丝缇,你还没正式回答我呢,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到黑崖堡来的?我不信你只是为了和奈勒在一起。孩子,你得对我坦诚一些,我不是想拆散你们,我只是想帮你预判风险而已。”
  艾丝缇没说话,她被洛特盯得有点发毛。
  “没关系,”伯里斯看出了她的心思,“洛特巴尔德大人很可信,对我能说的,也可以对他说。”
  公主大惊:“导师,您和他已经是这种关系了?”
  洛特抢在伯里斯前面回答:“对对对!”
  伯里斯低头捏着眉心。艾丝缇倒是开始坦白了:“导师,您说得对,我确实不仅是为了见奈勒。如果不是您把话题歪到结婚与名誉上,我本来正打算把来龙去脉告诉您呢。”
  是我带歪了话题?伯里斯暗暗吃了一惊。他看向骸骨大君,突然身上一阵恶寒:难道我真的已经被他传染得这么严重了?我变得又爱瞎打听,又爱乱跑题?
  艾丝缇继续说:“奈勒爵士遇到了一些事……是很麻烦的私事。他需要一个法师来协助他,而且最好是对不死生物有研究的法师。但是……他不信任这样的法师,在这种人里他唯一肯相信的就是我,于是他只能向我求援。”
  伯里斯忍不住插嘴:“处处需要我们,又高高在上说不相信我们。呵呵,这就是典型的神殿骑士作风。”
  刚说完,他又是浑身一冷:糟了,我不但变得又爱瞎打听、又爱乱跑题,甚至还被传染了打断别人说话的恶习!
  他紧紧抿住嘴,专注而忧伤地盯着艾丝缇,用目光鼓励她继续说。
  这件事涉及到了奈勒爵士的家族与双亲,可能还涉及到了神殿。
  黑崖堡骑士团实际上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世代效忠此地领主的领地骑士,另一部分是奥塔罗特神殿的神殿骑士。他们原本是两股不同的力量,最终却因为百年前的鱼人侵袭事件而合二为一了。这样一来,骑士团由谁来领导就成了一个麻烦的问题,显然神殿的默祷者不能取代领主,领主家的贵族也无权指挥神职者。
  于是,黑崖堡的领主家庭渐渐变得非常与众不同:他们中的每个人都既是贵族,也是神职者,并且代代如此。比如奈勒爵士,他既是领主次子,也是神殿骑士。
  这家庭中最特殊的人是奈勒的母亲丽莎。她出身微寒,是个来自民间的流浪艺人。
  与其他艺人不同的是,她不能唱歌,也不能讲书——她是个哑巴。但她能够演奏你认识的任何乐器,能够创作出醉人的词曲,还能撰写非常精彩的长篇戏剧故事……很多吟游诗人都以弹唱她的作品为荣,并将她昵称为流浪的公主。
  她一直居无定所,直到她来到黑崖堡。认识丽莎时,奈勒的父亲已经是神殿默祷者了,他是个严肃古板的人,从不会对孩子提起自己的爱情故事,所以奈勒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如何相遇相知的……但是,他知道母亲后来是如何离开的。
  外人都认为丽莎早逝,认为奈勒兄弟俩年幼丧母,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据奈勒爵士回忆,他小时候经常见到母亲在偷偷看一本书。那是一本很厚很破旧的羊皮纸书,书皮是金属制成的,一侧露着黑黑的生铁色,另一侧嵌着一枚巴掌大的银镜。
  丽莎把书收在衣箱最下层的暗格里,还经常把书藏在斗篷下带出门。据说她保留了流浪时的习惯,要定期离开城堡去郊野里放松心情,她不让任何人跟着,即使有人非要跟上去,最终也会被她巧妙地甩掉,她会消失在山林间,然后在夜幕降临时主动返回城堡。
  默祷者没见过她的书,城堡里的仆人也没见过,奈勒的哥哥应该也没见过……似乎只有奈勒偶然见过它,而且丽莎不知道书已经被人看见了。
  年幼的奈勒无意中说出了这件事。当年他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只记得,后来父亲把丽莎关在书房里,然后去把她的个人物品全部搜查了一遍。最终默祷者找到了那本书,他没有翻看,也没有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他把书锁在了柜子里,然后去书房找妻子对质。
  丽莎是个哑巴。她不能辩解,还拒绝用文字回答默祷者的问题。当时奈勒和哥哥都吓得要命,他们从没有见过父亲那样生气。哥哥告诉他,他们的妈妈多半是个死灵师什么的,因为那本书让默祷者既愤怒又畏惧。
  第二天,丽莎不见了。她和书一起消失了,但锁着书的柜子从未被打开过。
  从前她会在清晨离开,在傍晚回来,这次她再也没有回来。
  默祷者带人搜索全城和城郊,几个月后仍然一无所获。偶尔有人汇报说看到了疑似是她的背影,但从没有人成功地确认过。最终,默祷者对外称妻子病重去世,然后郑重叮嘱两个儿子要终生对此事保密。
  “又是一个失踪的老婆,”听到这里,洛特开始插话,“兰托亲王的老婆半夜跑到山上,黑崖堡默祷者的老婆凌晨跑到森林里……为什么贵族的夫人们都这样?她们的婚姻到底是有多乏味?”
  艾丝缇没接他的话茬,自顾自说下去:“奈勒告诉我这些时,我猜他母亲应该就是死灵师……所以她要隐瞒,要逃跑。但奇怪的是,后来我发现她根本就不是死灵师,她甚至可能完全不懂魔法!”
  伯里斯问:“你检查过她的遗物了?”
  “对,”艾丝缇说,“她失踪时什么都没拿走,只带走了书……不知道她是怎么把书从上锁的柜子里拿出去的。奈勒的父亲留着她的所有个人物品,所有东西都妥善地锁在一间屋子里,我检查过了,她应该不是施法者。我把这个结论告诉了奈勒,奈勒还挺欣慰的,他说这件事是他父亲一辈子的痛,也是他这么多年都解不开的疑惑。他想查清楚母亲的身世,如果她不是坏人,应该在父亲面前还给她清白。”
  伯里斯冷笑:“坏人?所以死灵师就等于是坏人?只要不是死灵师,就不是坏人?”
  “导师……”公主皱眉,“您别这样。您到底是有多讨厌奈勒爵士?”
  伯里斯挑了挑眉,揭过了这个话题:“我明白了。他不能让陌生法师调查这些,所以就联系了你。不过,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为什么突然想查这个?”
  艾丝缇说:“前不久他看到丽莎了。”
  “她又出现了?”
  “是的。那天奈勒在城外森林里闲逛,想体会母亲当年在这里散心时的感受,他突然发现森林深处有人在看他,他追了上去,追了好远一段路,最后还是把她跟丢了。”
  “他怎么能确定那是他母亲?”
  艾丝缇摇头:“我也这样问过他。他说只是一种感觉,母子之间的感应什么的吧。”
  “也许他看到的只是城外的流民。”
  “那她跑什么?”
  “看到全副武装的骑士冲过来,无论是谁都会跑的。”
  “等等,伯里斯,”洛特舔了舔嘴角的牛奶,语气突然变得十分严肃,“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您想到什么了?”伯里斯问。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刚才在到处找你,就是想找你说这个。”
  “什么事?”
  “我有感觉了。”
  伯里斯和艾丝缇顿时失去语言能力,一起懵然地看着他。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洛特说,“我是指那本书,在海渊之塔出现过的书!自从到了黑崖堡,我就又感觉到它了!”


第62章 
  四名冒险者停下脚步,望着前方割开森林的河流。
  北方入冬早,河水已经开始结冰了。黑松不放过每一个体现自己有文化的机会,赶紧指着冰面说:“我们不能直接走过去!现在冰面还不结实,负担不了人体的重量,这一点可以靠观察冰的纹理来判断……”
  罗赛·格林冷笑:“这还用你说?我们早就知道了。”
  “也对,你一辈子都在山里像野人一样生活,肯定在这方面经验丰富。”
  “那你是怎么学到野外生存经验的?是不是靠一次次迷失方向和失足落水?”
  奥吉丽娅烦躁地挥了挥手,制止一红一黑两个幼稚鬼的争吵:“你们有完没完?不就是一条河吗,有什么可争论的?大家都是能施法的人,想办法飞过去不就行了吗?”
  席格费没吭声,只在意识中与奥吉丽娅对话:“你确定吗?我们应该过河吗?”
  “必须过河,”奥吉丽娅无声地回答,“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奥杰塔的气息就在前面。”
  “过了希瓦河,就是无人管辖的北方霜原了……”
  “你是担心那些霜原蛮族吗?还是担心那个伊里尔留下的魔法陷阱什么的?”
  “不,我……我也说不清在担忧什么……”席格费说,“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对劲。你想,我们在费西西特附近第一次感觉奥杰塔,然后慢慢循着她的气息寻找,从宝石森林一直走到了河畔……你想想……”
  奥吉丽娅也意识到了:“我明白了!你说得对!我们能感觉到奥杰塔,那他也应该能感觉到我们!如果他一直停留在霜原没动,那我们就不可能在费西西特感觉到他,这段距离太远了!他也在移动,而且他故意与我们维持着距离……”
  “这很奇怪,”席格费走到河边,观察着对面的树林,“难道是她还未想起从前的记忆,所以根本认不出我们?”
  奥吉丽娅说:“有可能。也有可能是他正在追寻某些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不能停下来找我们。”
  “或者是……她想让我们跟着她?”
  沟通到这,两人对视了一下,互相点了点头。
  四人用各自的方法漂浮起来,慢慢飞越过了希瓦河。河北岸的森林更加葱郁黑暗,气温也比南岸低了不少,奥吉丽娅和席格费不畏惧寒冷,术士罗赛可以操纵元素为自己保温,只有黑松必须依靠棉衣和皮毛斗篷。
  到了北岸之后,爱斗嘴的罗赛和黑松都变得安静乖巧了起来。森林里似乎氤氲着无形的威压感,让人发自心底去敬畏身周的一切。
  罗赛·格林拉了拉席格费的斗篷:“这里不太正常……”
  “怎么了?”席格费问。
  “这里飘荡着各种异界元素,和我们这个世界已有的元素混杂在一起,就像一盆被搅拌均匀的沙拉似的。这不符合常理。”
  “你认为不正常的是?”
  “正常情况下,元素不会自然调和在一起。要么是火蒸发水,要么是水扑灭火,炼狱与神域相斥,亡灵与光明无法共存……如果把不同世界的元素大量堆积在一起,它们是不会自然而然融合的。我们在落月山脉时就是这样,你身上的炼狱元素浮在整片山林里,非常突兀且强势,就像油和水不相溶一样。
  “但这里不同……这里存在着很多魔法波动,有很久之前的法术残留,有异界生物留下的气息,有不完整的神术脉络,有神域、炼狱、死灵等等力量……当然,还有正常的常见元素。
  “我能感觉到每一样东西,却抓不住其中任何一个,因为它们被‘梳理’得十分平均,十分有秩序,呈现出了一种异常的融合状态。这种状态不符合元素规则,只能是人为造成的。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什么样的生物,才能做到这个?”
  席格费隐约知道答案——估计就是奥杰塔干的呗。
  “这种状态有什么坏处吗?”席格费问。
  罗赛说:“对人体没有坏处,只有好处。我们会变得很舒服,不会被其中任何一种异界元素伤害。但是对施法者来说就不见得是好事了,比如,如果森林里出现了危险的异界生物、有人大规模唤起死灵、神术脉络突然出现或消失什么的……我们就没办法察觉到了。无论是远距离监控,还是亲身来探查,都很难察觉,因为魔法波动一出现就被‘梳理’了。”
  席格费皱眉想象着,罗赛又补充解释:“你想象一个湖。你往里面扔东西也好,下去游泳也好,湖里的鳄鱼上岸也好……这些行为都会引起涟漪甚至浪花,对吧?如果这个湖永远平滑如镜,哪怕你往里面砸陨石都不会起波浪,这样正常吗?”
  席格费又与奥吉丽娅对视了一下。这应该就是奥杰塔干的,可他们都不明白奥杰塔的目的是什么。
  黑松也听到了这些,身为法师,他也明白这种局面有多么不正常。他有点害怕,想建议奥吉丽娅转身返程,这种阴森寂静的森林有什么好玩的?即使有机会看到被焚烧过的冰原白塔,他也不想再继续前进了……可是他不愿意主动说出来,奥吉丽娅一点都不害怕,他怎么好意思显得胆小如鼠……
  正想着这些,一抹光亮闪到了他的眼睛。他是四人中视力最好的,隔着老远的距离和重重树木,他发现前面有一片尚未结冰的水域。
  罗赛用湖水来举例,结果前面还真的有个湖。奥吉丽娅掏出地图,发现这正是与希瓦河相连的镜冰湖。据说镜冰湖比希瓦河结冰早,现在希瓦河已经覆盖了一层薄冰,镜冰湖竟仍然波光粼粼。
  她看向席格费,席格费也正望着她。他们都感觉到了。奥杰塔就在前方。
  他们加快脚步,跟在后面的罗赛和黑松几乎跟不上他们的步伐。快要走出湖边的灌木时,黑松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停下!别过去!”眼看来不及,他干脆抬手施展了一块力场盾。盾很小,完全可以绕过去,但足以暂时让那两人停下脚步。
  奥吉丽娅回过头。黑松手里拿着一个蓝松石灵摆,石头悬浮指向湖水,持续产生着细小的震颤。
  “别过去,”黑松说,“有人正在湖边施法。”
  “我们可能认识那个人。”说罢,奥吉丽娅绕过力场盾,打算继续向前。
  “不!你们不认识!”黑松跑着追上去,“你看到这枚灵摆了么?这是我的导师做的。它能够侦测附近是否有人正在施展死灵学魔法,还能分析出法术的大概成分。现在湖边有人正在施展死灵学法术,而且那法术是我完全不了解的!”
  奥吉丽娅皱眉:“死灵学?”
  这倒有点奇怪了。奥杰塔不可能使用死灵力量。
  听着他们的对话,罗赛的表情也越来越紧张。黑松检测到了有人施法,可是在罗赛的感知中,周围的魔法波动仍然十分平缓,身为术士,他的元素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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