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如影随形-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选择余生,在那些人眼中,诞生的永远都只是一个个充满戏剧性的传闻。
  作者有话要说:
  挂坠是米上刻字,以前学校门口最便宜的才卖一块钱。
  下周开始应该是保证不了周更的,某鸟又生病又上学也是很累的啊,要是点击收藏评论什么能多点就好了…
  嗯…虽然是最紧的一年,但愿不愿意牺牲时间在写文上还是我自己的事,自己刚清楚了就足够了,所以呢,相约有期,终将不负。下一章见~


第4章 如影随形
  一声虫鸣撕破仅剩的静谧,月光再次撒向大地,两柄利器在月夜下交锋,迸射的火花暗示着来者无名的杀意。
  苏筠一再躲避,额头覆满汗珠,刚才还困顿朦胧的眼清澈冷静,哪怕当下局势不利依旧沉着应对。受伤的脚强行受力,脓水和血水打湿了鞋袜。他咬牙强行接下一记攻击。
  借着月光,他终于看清了来者的容貌,无头,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是刑天。那可是曾与天帝争位的神,虽然后来脑袋分家了吧,但也不是他这种蝼蚁对付的了的。
  来不及为自己默哀,苏筠脚部脱力,整个人向一边倒去。与此同时,巨斧从头顶劈下,一边的水鬼惊叫出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以她的能为,还没靠近就会被斩得魂飞魄散。
  “滚开!”呵退水鬼,苏筠原地一滚避开致命一击,双手握住长镰迎上劈来的巨斧。他紧咬的牙关微微渗血,身子几乎要被强行摁进土中。
  “把我的头还给我!”刑天腹部双眼大睁,血丝可见。原本苏筠的体质虽然特殊,却未必能让刑天这样的神完全失去理智,但不知是拜谁所赐把这里的阳气尽数散去,形成了极阴的地势,再加上刑天身上的戾气,几乎让他坐实了疯狗的形象。
  苏筠心想,如果有个活人就好了,只要是会喘气的就能破除现在极阴的地气,刑天就可以恢复神智了。
  “谁他妈要你的头!”苏筠被他吼得耳朵生疼,强行的压制给他一种已经嵌进泥土的错觉。
  脱力的手臂再也架不住面前的巨斧,他眼前黑暗一波盖过一波,孰不知就在此时,他手中长镰发出鬼的哭声,凄厉又绝望。一股血气涌上口鼻,鲜血顺着双眼快速流下。就在这是,他身后出现了一具披着黑色斗篷的骷髅,那具骷髅手中握着一把一模一样的长镰,冷笑着对准怪物挥刀砍去。
  就在这时一人突然出现在苏筠身后,温暖有力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哭声戛然而止。压制的力道一同撤去,苏筠脱力地向后倒进那人怀里。
  那人观模样大抵三十岁左右,面色白皙,双眸如深海般沉静。他穿了件纯白色的衬衫,星星点点的血迹落在上面,显得触目惊心。
  他半跪下来从后面抱住苏筠,握着苏筠的手并未松开,他保持着那个姿势让人紧紧靠在他的怀里,聆听他的心跳。不知为什么,明明那个人什么也没有说,却传递出了他担忧的心意。
  苏筠身后原本持镰的白骨随风散去,此地的阴气已破,冷静下来的刑天看着这个莫名出现的人,眼中诧异一闪而过。
  他竟然还活着…
  “刑天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於常羊山。可惜这里不是常羊,也没有人有能力从那里拿走你的头还在这里吹夜风。”那人的语速适中,平和的语气更像是在诵读诗文,“你也可以把我的话理解为黄帝故意把你坑骗至此,与人相杀,废时废力,最后也好让他坐收渔翁之利。”
  这屎盆子扣得端正。刑天一听自己让黄帝耍了立刻火冒三丈,不多加思考便提斧离去。这样看来,到真应该心疼一下无端躺枪的苏筠,只可惜他现在根本没有吐槽的力气。
  一旁的水鬼诧异地看着这一切,还未开口那人已看向她,“这位姑娘,请问有何贵干?”
  水鬼被他看的脸上发热。这人相貌不算极佳,气质却温润如玉,如一捧阳光下的清泉,流入他人心田。像他这样的人,哪怕面对的人再鄙陋,出于礼节他也一定会客气相待。因为在他眼中,一切早已平等没有区别。但也就因如此,当水鬼从那人眼中看到了异样的感情时,便越发好奇起两人的关系来。
  水鬼有些糊涂,答非所问道,“不,不,不,不是我叫来的,我不知道刑天会出现!”她语无伦次地说着,甫一起身,本就布满裂纹的身体发出一阵脆响,仅靠皮肉挂着的手臂在空中一阵晃,吓得她整个人都僵了。
  这样说起来,水鬼看上去也不过十来岁的模样,没成年,无论是气质还是谈吐都更偏向于在校学生,只是不知道她又是为何而死。当然,那人并没有询问的意思。
  “姑娘,你还好吗?如若不急,我想先看看我的妻子。”得到水鬼的同意,那人抱歉地笑笑,这才垂头看向怀里的人。
  不知是否是水鬼自己的错觉,刚才还提刀与神拼命的人此时惨白着张脸,放松地靠在那人怀里,紧抿的唇虽有倔强,却还是在那人清理伤口时轻哼出声。这样与性格不符的表现更像是情人之间变相的寻求安慰,可无论怎么看,苏筠都不像是个会给人安分做妻子的人。
  那人给苏筠清理好了伤口,用画着符文的绷带缠住,苏筠刚要睁眼已被那人用手遮住。
  “阿筠,你的眼睛在流血,但你并没有告诉过宁笙你身上的反噬严重了。”他一边说,一边用绷带缠住他的双眼。缓缓道出的语句看似温和无比,却又带着无名的压制。“还有那把长镰,不要再把恶魔召唤出来了,会折你的阳寿。”
  苏筠在他怀里轻微挣了挣,那人便停下手里的活。他冷冷道,“放开。”不知那人触了苏筠哪片逆鳞,刚才还称得上温顺的人马上警惕起来,紧绷的身体像只炸毛的猫咪。
  那人却并不在意,说道,“你的脚需要休息…放松,如果你很在意那个外人的话,我让她离开便是…”不知为何,那人投来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杀意,水鬼打了个哆嗦,小声说,“可是我…”
  “水鬼姑娘,我的爱人因为你间接收了伤,今天需要休息,你愿意明天再来拜访吗?当然我会尽快亲自安排你们下次见面的时间,鄙人许飏,姑娘若是信不过我大可再去找一趟帮你的‘好心’人…那么,美丽的姑娘,再见了。”那人说完冲她点了下头表示再见,水鬼来不及回应已被强行送去他处。
  看着水鬼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许飏眼中的寒意一点点散去。他捏住苏筠的下巴,迫使他抬头面向自己,洁白的脖颈紧绷着,一只手就可以握住。月光在他的脸上覆上一层纱,他像只垂死的天鹅,无法掩饰的美自然而然流泻出来。
  许飏笑了,伸手轻轻擦拭他嘴角的血迹。那张被阴气侵蚀的脸恢复了些血色,现在却还因为置气而紧绷着。
  许飏无视了他的不满,苏筠是个倔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人,给他太多自己选择的机会只会让他陷入危险,如果可以,许飏希望他永远走不出自己的网。
  “你这次招来的是个满腹怨气的神,虽然没脑子攻击性却极强,如果我是你恐怕活不到现在。”他心平气和地说着,苏筠却从中听出了怒意,许飏不等他答话,悠悠道,“无论是哪个惜命之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一定会极力逃跑,而不是在这里以卵击石,阿筠你总是让我受教。”
  苏筠难以察觉地打了个哆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生气的许飏。心中的不安就像一颗埋藏在潜意识里多年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
  看着苏筠抬手摸向眼睛上的绷带,他抓住那只手不容人反抗的拉回来握住,“我在上面下了禁制,明天早上它会自己解开,所以这段时间请好好休息。”
  苏筠不死心地挣扎开用力扯了几下,可惜都没有成功。他努力平息着异样的情绪,默默将手放下,微皱起的眉头像是在想什么。许久他才轻声问道,“是不是无论我在哪里你都能找到我?无论敌人是谁你都一定会帮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想要从这个人口中得到一句保证。一向特立独行的自己,竟然会因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保护而开始想要依赖这个人。可他们虽然相识已久,他却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苏筠觉得自己一定是困糊涂了。
  许飏看着苏筠看似轻描淡写地提起,绷紧的身体却无声暗示着他不安的内心,被遮住双眼的他既敏感,又胆怯,曾经掩饰的再好的恐惧还是悄悄展现出来。他分明站在地上,却给人一种失去了全部依靠的错觉。
  许飏很少看见这样的苏筠,他上前将人用力抱住,那具发着低烧的身子在他怀中轻轻颤抖,好像刚刚破茧的蝴蝶,动人却脆弱。一时他竟有些高兴苏筠生了这场病。
  他每天都看着这个人,看着他失去父母后被宁笙带到陌生的环境里,一边掩饰内心的恐惧,一边又偷偷搜寻着他无法触及的真相。他谨慎的可怕,对身边的人连一丝真心都不会交予,却对着一个已死的陌生人温柔。
  很多时候,连许飏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苏筠是天真还是聪明。
  许飏温柔地抬手抚平苏筠皱起的眉头,足以把人溺毙的声音缓缓响起,“只要你想,我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要说:
  段子(一)
  许飏:阿筠,我喜欢你。
  苏筠:…(装没听见)
  许飏(进屋):阿筠,我喜欢你。
  苏筠快速合上画着对方画像的本子,没事人似的走了。
  某天苏筠被哥哥拉出去吃饭,许飏偷偷摸摸敲开书房角落里箱子的锁…
  箱子里面放满了颜色各异的本子,上用铅笔画着同一个人,或古装,或便装,或倚靠假寐,或垂手看书…
  本子的最后一页都写着同一句话:时不待我,一错千年。
  许飏颤抖着手把本子重新放好,合上箱子。门铃响起,他微笑着打开门,对自己的爱人道,“阿筠,我爱你。”


第5章 春日冰河
  “可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苏筠无可奈何地说着,摸索着扶住许飏的肩膀站起来,抬起的手下意识地扶了下眼镜却抓了个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眼镜已经丢了。
  他暗自苦笑,失去方向感的身体站在风中给人一种柔弱不堪的错觉。这种倒霉又狼狈的夜晚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记得小时候不是下楼好端端地走着突然踩空摔下来,就是被各种车撞,除了满身晦气惹人狂笑,自己性命也实在撑不住,好在后来遇到宁笙就有所改善。
  后来他偷偷翻阅宁笙的藏书,里面说前世极凶极恶之人要不魂飞魄散,要不来世日日活着受煎熬,他没前者那个福分,只能像后者那样熬着。
  至于他第一次遇见许飏,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回忆起来因为当时年龄小很多过程都说不太清,只隐约记得是他被鬼困在某个地方无法求救,许飏突然出现来了场英雄救美。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次他的脾气特别差,一出手就差点把鬼打得魂飞魄散。末了,道,“我的爱人被你折腾得受了凉,你既然人已经死了,再死一遍也没什么意义,那就彻底凉了吧。”
  苏筠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莫名心悸。但当他转身面向自己时,眼中却只剩下温柔。他说我想来续一段情缘…
  苏筠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下文,许飏却像是早已忘了这件事,亲自把他送回了家就走了。
  现在细数起来,他这些年来绞尽脑汁知道的也无非就是自己前世与许飏是恋人,至于前世种种,他又姓甚名谁,苏筠一概不知。
  许飏是个把过去和现在分得清清楚楚的人,他很精明,永远只会让人知道他想让人知道的。他无所不能的形象在苏筠与他相处的这些年里从未被打破过,有时苏筠会觉得,许飏就像一只看似无害的蜘蛛,却在人不知不觉中把一切收入自己的网中,供自己支配。
  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倒也罢了,奇怪的是许飏从未掩饰过自己对他的爱意,有时猝不及防苏筠还能从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抓住几分歉意来,但都是一闪而过。
  “那你希望我是什么人?”许飏站在他身旁替他挡去大部分夜风,被风吹得微凉的手拂过他的脸颊,苏筠微微一愣,被他摸个正着。“阿筠,你在发烧,我可以抱你回去吗?”
  苏筠没有回答,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许飏抚摸他脸颊的手悬在空中,他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爱人,墨色的瞳眸少了黑曜石般耀眼的光彩。“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关于你的过去…我有愧于你,我不能再失去你…对不起…”
  两人默立了许久,天上的星随时间淡去,又在远方薄云飘过的地方悄悄亮起。苏筠身子晃了晃蹲下身捂住自己受伤的地方,轻抿的唇像是疼得厉害,最终他不得不破罐子破摔地坐下来,抱着腿惧寒地蜷缩起来。
  他说,“其实如果你真得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完全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拿走。我本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也就只有你把我当个宝。”
  苏筠嗓子有些哑,像只被人抛弃的小奶猫,蜷缩着身子极力克制自己颤抖的身体。
  他想他一定是脑子烧糊涂了才会像个孩子一样发脾气。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只喝了一点酒就到处撒酒疯的傻子,自欺欺人地认为明天自己还能像个大尾巴狼一样伪装好自己。
  他看不到对方悲伤的目光,许飏不容人反抗地将他抱住,温暖几乎是在瞬间就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我知道,所以你只能做个一无所知的人。阿筠,该回家了。”
  说着,许飏低头吻了吻苏筠的额头,看着怀里的人不甘心地昏睡过去,毫无防备的身体舒展开,露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这一刻他竟想把人立刻藏起来,让他远离尘世一辈子只和自己在一起,可惜他没有这么做。
  曾经没有,现在也不会。
  树林中不知何人幽幽道,“抱着个替身弥补遗憾的感觉怎么样?”
  许飏连头都没有抬,像是对那个人的出现毫不在意,“苏晗?还活着呢啊。”
  这世上许飏对谁都可以毕恭毕敬,但这个人不行。
  “当然,不然沈何生也不会来找他。”苏晗并未现身,看上去像是有些惧怕许飏。
  许飏面色不善,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就是来知会你一声,我要把他变回原来的样子。”
  “所以说这次出现的双鬼是拜他所赐?”宁笙用了点时间赶回来时,许飏正抱着苏筠在等她。他指间夹住的符纸在风中悄声燃烧,不过刹那他们已日行千里。
  回到住处后许飏轻车熟路地推开了苏筠卧室的门,将人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厨房里隐约飘散出药香味来。两人虽没有正面上的交流,却配合得极有默契。
  不知许飏在干什么。宁笙站在炉灶边,冲着药壶发呆,一时思绪放空竟想起些过去的琐事。
  那时靖朝靖平帝病逝,勒令长子守陵终生,同时留下尚未及冠的幼子继位收拾烂摊子。不少明眼人都能看出靖朝将灭,靖平帝宠爱长子才会令他守陵,方便来日找机会逃脱。
  当然他们这样想也不奇怪,靖平帝不喜欢贵人生的小儿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而小儿子从小就被当成储君养着,看似器重实则却只是给谋反人留个活靶子,这样来日改朝换代,新帝登基也有的话说。但也因此造就了靖平帝幼子,靖朝最后一任皇帝,靖宁帝阴晴不定的性格。
  她第一次见到靖宁帝是在一年中秋的晚上,齐襄王表面上将她进献给靖宁帝做琴姬,暗地里却让她给靖宁帝的茶水中加些折寿的东西。
  靖宁帝不懂音律,也鲜少听她完整弹完一首曲子。有时弹至一半,人已伏案沉沉睡去。后来她才知道,自己下在茶中的药极易让人疲惫,而靖宁帝就好像从未察觉过一般,一杯接着一杯喝下。直至齐襄王起兵,天下大乱,靖宁帝才完整听了一首她的曲子,而那时,她们早已大婚。
  靖宁帝那日没有上朝,穿了身平民才穿的灰衣,坐在凉亭里喝被下了药的茶。他不知想起什么,微微提起嘴角,笑得特别好看。他说,“齐襄王不日破城,你能拿个什么功?”
  宁笙早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但她还是手一颤,弦音大乱。她连忙跪下,心里却悔恨大于恐惧。
  “怕什么,要死的话早就死了,还能省我几年皇粮。”靖宁帝也不看她,自言自语安排着,“来日王城易主,记得守好了自己那些珠宝,别让齐襄王妃抢了。”他低头抿了口放了药的茶,像是没什么好再说的了,便又低头喝了一口。
  那天宁笙在那里跪了多久,他就喝了多久的茶。平日里两人便没什么话可说的,眼下更是无言。
  许久,宁笙才问道,“陛下,您既然知道我要来杀你,又为什么要娶我?”靖宁帝看了她一眼,“因为你喜欢我,伤害一个人最好的方法难道不是让他喜欢上自己吗?”他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就像我那多情又倒霉的母亲。”
  宁笙让他说得一愣,这才想起靖宁帝的生女,阮氏跟她做过一样的蠢事,只是后来那个不幸的女人死了,而她还活着。
  靖宁帝看她身子有些僵,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虽然我并没有想过安慰你什么,但就如这杯中茶水的味道变了,我不杀你,总还是有些私心的,但是亲爱的皇后,一个人有时索性从一而终,说不定反而没什么损失,但当你哪一天内心摇摆不定,你就有可能真得要丧命了。”
  …
  药水从药壶里冒出来,险些把火焰浇灭,宁笙猛地回神关了火,动作熟练地过掉药渣将药汁倒进玻璃杯里。
  她平息了一下情绪,拿着药敲开了苏筠卧室门,苏筠已经在醒了,正靠着床头抱着他的兔子。听见人进来,他轻声道了句谢。
  宁笙看了眼他怀里的兔子,无法明白许飏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变回一只畜生。事实上她很多时候都不太理解许飏这个人,他温柔也绅士,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却什么都不曾脱离他的掌控。事实上,他远比表面看上去更加强大,所以当年与其说是他们之间的一场交易,倒不如说是她迫不得已的妥协。她深知自己没有和连通天地的巫师抗衡的能力,为了能陪着苏筠,哪怕心有不甘,哪怕深深恨着这个人,她都只能放弃。
  将所思所想收归眼底,轻轻垂眸便不会再有人看到。她走过去贴了贴苏筠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只是脸色还有些白。
  “宁姐,我想休息了。”苏筠喝了口药,苦得微微皱起眉头来。他一口气将药喝尽,并没有和宁笙交流的意思。
  宁笙只得无可奈何地离开,一如既往,没有挣扎。
  屋子再次安静下来,哪怕屋中灯火通明苏筠现在也什么都看不见。他躺下来,将兔子放在脸旁,兔子很自然地过去蹭了蹭他的脸。
  “你受伤了。”
  “嗯。”
  “疼吗?”
  “嗯。”
  可你…从来不给我拥抱安慰你的机会。
  兔子失落地垂着耳朵,看着对方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才变回原样。他跪坐在爱人身边,垂首看着那人。看着他浅浅得呼吸,颤动的睫毛如同墨色的蝴蝶,在此稍作停留。他很漂亮,继承了阮贵人样貌上所有的优点,却又不失男子该有的硬朗,略失血色的薄唇紧抿着,固执又脆弱。睡梦中的人不知在找寻什么,摸索中无意抓住了他的衣角。
  许飏整个人都僵了,他不敢动,不敢惊扰这片刻的依赖。指间的火焰落到书桌下的香炉里,清幽香意推着人坠入沉睡的深渊。
  关了灯,许飏小心将人拥入怀中,仿佛这便是他全部的宝藏。穿梭时空,从回往日,两人初见…
  苏筠,我来续一段情缘,希望在我死的时候,已经得到你的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许飏:求抱抱
  苏筠:(无视)
  宁笙:求抱抱
  苏筠:(意味深长地说)宁姐,像我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死在哪里的人,有什么资格拥有你。
  兔子:求抱抱
  苏筠主动抱起,被兔子趁机亲了嘴角
  许飏&宁笙:……


第6章 表里不一
  苏筠一直睡到次日黄昏才醒来,脚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眼上的绷带却已经散开,此时正被兔子叼着往垃圾桶里扔。
  事实上那只兔子也就只比成人手掌大些,叼着绷带一跳一跳的,不时便会踩住绷带带倒身子,雪白的身子滚成球状,束缚在身上的绷带如同一条懒洋洋的蛇,缠着人不放却也不伤害他。雪球滚着滚着撞在墙上,一摊稀泥般在地上排成大字。
  他看向苏筠的黑眸沾了水汽,可怜兮兮地低声叫着,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苏筠拿他没办法,赤脚下来将兔子抱住,受伤的脚微痛,他便干脆跪坐下来。
  抬手摸了摸兔子的毛,苏筠歪头看了眼紧闭的屋门,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笑容。他快速起身从衣架上拿了衣服换好,对兔子道,“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兔子眨了眨眼,“你的伤…”还没好。
  话未尽。苏筠已从兜里摸出一张符纸。他一手抓住兔子,一手扔起符纸任由其在空中无声燃烧。两人身影随之一晃出现在了商业街的小巷里。
  苏筠抬手给自己带上帽子,满意地环顾四周,眼中笑意略带孩子气,却让人在不经意间被一同感染。
  怀里的兔子小心用爪子搭在他的肩膀上,正看他看得出神,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此时只装着一个人,也好像只能装下这一个人。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眼神,它叫做喜欢。
  没在意兔子的出神,苏筠玩笑道,“怎么,傻了?”巷子里没有人,苏筠把帽檐压低些,抱着兔子往外走。
  “没有。注意安全。”兔子收回目光,把声音压到最低说着。他并不想让对方察觉到他心中的波动,有时分明只是对方再自然不过的表现,却让他感到无比愧疚,他欠下的债是这辈子还不完的,是几辈子也还不完的。也就因此,他根本不敢重提旧事。
  兔子在苏筠怀里团成一团,只留了一条小缝的眼像是随时准备再补一个回笼觉,只是他的脑子却清明的很。
  他想起了以前,那个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皇帝托着下巴坐在龙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不予评价,就像个溺宠自己子孙的长辈,任由对方在生活中肆意妄为。
  那时无论朝中大臣做得事有没有意义,是不是正确,他都不曾阻止。许飏知道这个人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苏筠在等死,无论是哪样的死法他都无所畏惧。可他当时并没有想到,苏筠会给自己的百姓强行选择了一条活路,而自己却毅然决然地走上了另一条万劫不复的路。
  许飏以前根本不知道苏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这个人完美的扮演了一个被丢弃的傀儡,穿着最华贵的衣服任人谴责。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理解,哪怕救了谁,那个人也难以察觉。
  许飏的身影隐没在群臣中,仰视着那个人,到龙椅的距离不过数步,他却从未尝试过走过去,带他走。
  所以苏筠死了,在安排好一切后。
  曾经他被苏筠坑蒙拐骗喝了杯茶就成了无欲无求的巫师,帮助人类与神沟通甚是威风,荣华富贵纸醉金迷全部涌来,冲得他理智全失,好像这天地间再没有什么东西配得上入他的眼,哪怕是在杀自己最心爱的人的时候……
  他早已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清醒的了,就好像一个正在做着美梦熟睡的人,突然被倾盆大雨冲得全身冰冷。
  他深知,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苏筠选了一家人少但价位适中的小店,店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原本正坐在柜台后面玩手机,见他进来手一哆嗦手机掉地上了。
  店主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边犹豫着要不要先看看自己的宝贝手机,一边又紧紧盯着苏筠怕他跑了。
  这种二百五苏筠也不是没见过,直接无视他那癫痫的身子,淡淡地问,“有事?”
  店主听他声音,颤抖的身体癫得更厉害了,像是随时都会抽过去一般。他深吸几口气才平复了情绪,几乎是自虐地压制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没事,帅哥想吃什么?”
  “牛肉盖饭,再来一盘凉菜。”不知是不是错觉,店主竟觉得苏筠怀里的兔子正看着他,还冲他摇了摇头。这下他整个人的懵了。
  “老板,店里不能带宠物?”苏筠的语气听上去没什么情绪,却好过曾经那样邪气。店主连忙回神,“不不不,我只是觉得它很可爱。那个…帅哥稍等片刻。”说着,他连忙转身进了后面的厨房。
  苏筠没再理他,抱着兔子找了个空座坐下。
  刚刚进厨房的店主拍了下里面正忙活的青年的肩,激动地说,“我看见陛下了,他还活着!”一个三十岁的人一边说着,一边喜极而泣。
  青年手里的东西啪地掉在地上,他也不带往起捡,推开店主就要往出冲。“他在哪儿?”
  店主从后面把他一把拉住,“他不可能还记得的。已经…过去太久了。”他的目光随之暗淡下来,拉着青年从窗口向外看。
  苏筠正对着他们的方向,手机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他过得应该还不错,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了吧…白哥,你说恶人都逍遥自在的活了几辈子了,为什么偏偏好人落得这种下场?”
  “…”青年没有说话,从地上捡起铲子把锅里糊了的菜盛出来,盛着盛着,人忍不住哭了。
  救国救民的英雄死了,凶手却成了人们讴歌的对象。
  这就是他们的陛下…
  苏筠对这一切还并不知情,将还在通话的手机放在桌子上。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饭店的装潢,白色的墙壁上画着几片墨色竹林,其间搭配着几首古诗却从未听闻。
  店中整齐摆放的桌子是清一色的木制的,每一张桌子上都放了一盆精心挑选过的小盆景,如果是普通人在这里用餐一定心情不错。
  但在苏筠眼中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电话那头宁笙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无视了,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帅哥,您点的餐。”映入眼帘的双手修长,如果可以忽略上面纵横的刀痕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苏筠抬起头看他,那个被店主称为“白哥”的人却匆忙转身走了。
  兔子蹲在餐桌上,等着苏筠收回目光以为他会说什么,可等了半天对方都没有开口。
  “阿筠…”兔子动了动耳朵,瞥了眼低头用餐的客人,每一个客人都在认真低头用餐,从始至终没有交流,更没有人掏出手机玩。他们使用勺子和筷子的动作很整齐,像是军队训练出的军人,但前提是忽略他们碗里用血液泡着的人体器官。
  这不是个干净的地方。苏筠从进门就很清楚这一点,但除了那些非人的客人外,店主还是挺正常的,当然还有他们的食物。
  “你想说什么?”苏筠用完餐,托着下巴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