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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悠闲生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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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手指,她该庆幸我捉得快,否则挨上我的脸便不是如此说了。

“谁让你摔坏地!”

“对不起。”争不过我,娥的眼泪比那地里的白菜还不值钱,又是哗啦一片,“娥非有意!”

“哼!”

见挣不脱,她的另一只手不老实。

一把挡住迎面而来的手,眼神更冷了,甩手便要上去,中途被人扼住,转头对上子郜冰冷的眼神。

那眼神让我怔了怔,是白皋?

当然不是。

“够了!不过摔了块玉,何需如此动怒,以致动手打人!娻你做得过了些!”

使了个巧劲将子郜扼着我的手甩开,明显地,他想不到我竟能甩开,惊讶现于脸庞。

“不过摔了块玉?你可知此玉于我是何物?”

“怎么?只不过摔了陈磊送你玉环,便如此大动干戈,想必陈磊于汝心中甚于我这夫君!”

了郜的语气很冲,带了嘲讽又似含些酸意,而我却无心思去辨别那口中的酸意为何,只是心中对他的厌恶因之此事又加深一层,冷冷一笑,没有接他关于林修然的话题,每次提及林修然,他便阴阳怪气,我己是习惯。

“你定要护着她?”

“然!”

“如此,甚好!”几乎咬牙一字一句道了。

将那碎玉用帕子细细包好,我冷着脸从居室出来。

或许,我的神色不太对,又或许子郜忽然意识到待我之时,态度偏了,此事倒底因他而起,也因他暂时终止。

我走不过两步,袖口被人拉住。

回眸,子郜一脸懊悔,“娻,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太过在乎娻,见娻如此失态,失望之下这才……”

“放手!”冷声命令,接着沉声回道,“在乎又如何,不在乎又如何!子郜,娻之心中那人终究非汝,况,汝之所为,实不配为娻欢喜之人!”

说罢毫不留情挥开袖上大手,绝然离开。

娥,林修然说的对,我从来自私自利,又像姜姒所言小肚鸡肠,那么,现在开始烧香,求上天能佑你罢!

身后,由始至终都极为安静。

而自这以后,我与子郜陷入冷战,两人谁也不理谁,直至秋尝结束,子郜忽尔被周天子遣往密任周六师师氏,率军抵挡蛮貊之族来袭。

布局

宋宫是无甚秘密可言的,我与娥之争执,翌日一早便被宋夫人拿来询问。娥埋低头颅,不答话。

我却不遮不掩轻轻笑了,“母亲,定是哪位寺人多嘴在您面前饶舌,我不过见娥与夫君在囿园待得过久,那脸颊都晒伤了,这才去送些清凉疗伤之物。是吧,娥?!”

转头笑盈盈看向一旁的娥,眼神却在对上她时,闪过冷光。

娥听了我话,身子震震,抬头勉强笑了,道姐姐说得是。那东西本以为是子郜的,她一时瞧着那玉晶莹透亮,心中喜爱,这才从子郜枕下拿了戴。却不曾想竟是娻的,当知了此玉为她所有,那时心中一时起了恶意,这才装作不小心松落,而娻随后而来的毫不犹豫一掌,多少甩出一份惧怕来,她万没想到,她竟敢当着夫君的面欺负她,心中委屈之极又气恨之极,不过一块玉环,倒似拿着她的命根子般,以往宋夫人欺她也罢,因她乃长辈,做晚辈的当顺从。在陈磊府舍被人欺也罢,那时她失了记忆只当自己孤苦无倚,如今自个有了如此优秀的夫君作倚靠,而娻不过平辈,竟还欺她,这些人真真让人恼恨。殷氏欠了她,欠了她的孩儿,难道不理亏么?

堂上其它女子在见着她脸颊处的红印时,愣了愣,脸上神色各异。娻之厉害早就领教,那是何等滑溜之人,就连宋夫人都拿她无法,你个过气的妻子,凭何去招惹她?一时有些幸灾乐祸,倒似等着看热闹般。

冷眸扫过众上一干人等,各人神情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记下各自表现,特别是陈妫姒。她定没想到,她与宗族来往之信己被我调换,而上次送的一盒燕脂里的信条也被我拿了出来,另换上别的东西。

其实陈妫姒要的也不是什么别的,不过是份迷情香精之类的,但那时黑皋尚在,我自然不会让她得逞,也不想想那些助性的东西或许一时管用,但用多了倒底伤身。

要怪,便怪她们那些明知宋皋可能克妻伤子,却仍送她们进来的人罢。

吃罢三饭,天色渐渐有些阴沉了,铅灰色的积雨云堆在天边,缓缓游来,那架势倒似要打雷下雨了般。

想着裌尚在泮宫学习,又是怕雷的,心中不放心,与稚一前一后向泮宫行去。石头砌的过道笔直通向宋宫大堂,过了大堂再越过公宫,钟室,藏室,大殿后头便是泮宫所在。

泮宫依着山壁而建,后头是习射与习御场,宽敞的猎苑中央,此时站着大大小小好几十只参差小小萝卜头,宋候与其弟一干宗族子弟差不多全在这了,裌与蒿具在,这里算是贵族子弟待得最为长久之地。

此是我入宋宫以来首次来这猎苑。裌身着吉服,小脸上己有些气势,一脸认真微仰头倾听对面正演习如何射箭的师氏说何。扫一眼那师氏手中箭,那是一支没有箭矢的。师氏说了何,然后让每人上场演习。

后头一颗高大椴树树杈上,吊着十几只大大小小的果子,灰霾的天空衬着红艳艳的果皮,更加鲜明。子弟们要射的明显不是那果子,而是吊着果子的那根细麻绳。先是年纪大些的演示,射中的抬头挺胸笑着归队,射不中的垂头丧气。轮至裌时,小家伙端着那架势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置箭拉弦,箭离弦时却被人从后头故意推了一把,那箭未至目标,中途落下。眯眼看看那做小动作之人,又是宴!

“小君。”稚在后头叫道,“那宴真可恶,总欺负太子。上次小人来接太子,便见他带人将太子围堵在宫墙处,将他身上金贝收刮干净,此次小君既在,便帮帮太子吧,太子,太可怜了……”

“稚以为当如何帮他?”转头微笑看一脸气鼓的稚,该到出嫁年纪了罢,还是如此单纯。

“自然是帮太子教训一番宴!”挥拳。

“然后呢?”

“然后自宴便不敢再欺裌了。”

“汝错了,下次宴定还会将我欺负的,欺负回来,再者我如此去教训一位晚辈,着实不妥,亦有些胜之不武,这宫里虽说嫡者为继能做太子,但最强的才能让人信服。让人信服便要有强者手腕,能让众人跟随你的喜好,附和你的言语,并非一场教训可得之事。”

稚疑惑不解,“依小君之言,当如何解决此事?”孩子被人欺负了,做阿父阿母的不当帮吗?

“只有成为强者,便无人敢欺。”

“小人不甚明白,太子在宫中地位仅次于国君,己算强者,但宴仍旧欺他至厮,时常捉弄或唆使众人隔离太子。”

稚不明白的,正是权势集中地生存之道。她是幸运从小小年纪便跟随了我,倘若跟随的是些懦弱小主,只怕生活早将她磨平,哪里会有棱角,哪里还会如此打抱不平。

“且看着吧。”

无意再多谈,站在一角默默看着裌上课情形。

上毕习射课,一干众人移步泮宫堂上习礼,见着最后一个身影消失宫角,我慢慢行了过去。

透过窗棱,堂上被一方方藤席隔成许多独坐,裌坐在最前面的位置,蒿与宴坐在其后,从开始,宴便唆使蒿不停騒扰裌,两人见裌生气转头,坐正。待一回过去,便又开始戳其后背,如此反复,差不多弄了一刻钟。

看看天色,差不多快下课了。凝着蒿的背影,子不教父不过,母亦有过,那么此事娥是否知晓?看来蒿,对他太纵容了,是时候该敲个警钟了,他什么身份,凭他也配如此欺负我的小裌!

耐心等着裌,脑中盘算着如何才能使裌不至于如此软弱可欺,虽然他有着太子的气势,却没有太子的能力,这,多半归于他自幼父母双亡,宋候与皋又忙于政务,疏于教导,即便教导也异常严厉。孩子的教育就该有松有弛才行!

也因此有时,裌受了欺负也只敢偷偷哭泣不敢告知宋候与皋,寺人们亦敢怒不敢言,那太子宫,无个大点的主子,凡事不好处理。自我来后虽有当着我面哭过几次,却都因宴哄他父母之事,这才委屈哭泣,这孩子的安全感极低,心中担忧阿父阿母何时又不要他,

如此立在室外许久,好在,天空阴云密布,却并未下雨。我便一路观察着裌与伙伴相处情形。最后脑中慢慢有了雏形,那些东西也不是不能教他,只需培养出正确的观念便可。下课了,裌的小脸终于现出一丝笑容,迅速收了东西,从泮宫小步跑了出来,伫立宫门观望一会,最后露出失望。

微微笑笑,我知他是在等我,不过我暂无打算从树从后走出去。裌没见着我,耸搭脑袋沿着小道返太子宫,正过一处偏僻地,这时后头早就盯着他的宴与蒿等一起四五个稚童快速跟了上来。我亦不紧不慢一路相随。

将裌围住。

“裌,汝包中何物,拿来我看。”宴率先开口。

“宴欲作何?”这种事,明显地不是一次两次,裌眼中的惊恐让我心中紧了紧,握握拳头。

“蒿有言,近日裌从汝母手中得了好物什。”裌抱紧包袱,后头寺人也是一脸怒色,“公子,太子包中并无特别物什。”一位与宴年纪差不多的小寺,虽脸有惧色,却是颤声相帮。

宴之气力很大,不过只手将那寺人推翻,“你乃何人,区区寺人也敢顶撞于我!”

“思弓!”

“公子,快走,小人拖着他呢!”叫思弓的从地上迅速爬起,抱住宴的腿不撒手。

“放手!”宴动不了,气得眉毛上跳,“偟,茵,还不速速将那包夺来!”

其实稚童在宴的指挥下,围劫起裌来,其中包括蒿。

“蒿,汝乃吾阿弟,阿父言裌当让着你,但你怎么可帮宴?”

“阿兄,宴有良食与蒿,你却没有。”

“你个笨蛋,呆子。卖兄求荣……你阿母坏,你亦坏!哼,裌要告诉阿父,不理你们!”

“你才坏!”

几人之间一场拉锯,衣裳头发乱成一团,小裌脸上沾了灰尘。

“小君,求求你快些帮帮太子。”

虽然想帮,但我却忍着心上的愤怒直至争执结束,直至宴带着会动的竹枝蜻蜓离去。

裌带着满身的伤,缓缓爬起身来,由思弓扶着一瘸一拐走向太子宫。

待两人入室,我这才越过闱门,挥手制止寺人行礼,示意噤声。太子宫东庭,裌住的地方,静悄悄地。

室门紧闭。

推门走了进去,我的小裌一身带伤抱着藤球正窝在墙角伤心哭泣。寺宫执了湿帕守在一侧,看样子意欲帮裌清理脸上痕迹,水沿着稚嫩手指一滴滴落在青砖之上,细微的滴嗒声似敲在我的心底。“思弓,裌无用,裌连只蜻蜓尚守不住,倘若明日阿母问起,裌当如何回答?”

“公子,毋在意许多,先擦伤口罢,否则公子见了,定又责汝淘气。”说罢拉下裌的外衣,上头青紫伤痕,有新有旧。

愣住,我以为裌与宴只不过一场孩童单纯的玩闹,再大的争执也不过如此,玩玩便算,没想到。

帷帐被我猛然掀开,裌兔子般的眼在看到来者是我,闪躲两下,就要拢起衣服。

“罢啦!稚去取些棒伤药。”

稚应诺退下。

从寺人手中接过湿帕,小心将裌脸上灰尘拭净,柔声问,“裌是否想要强大?不再有人欺你?”

“阿母……”裌闻言哇地哭了出来,扑进我的怀里,小肩膀抖得厉害,“宴坏,宴抢了裌之蜻蜓……阿母……”

摸摸他的头颅,“阿母都己看见,没想到我的裌竟是如此勇敢,虽最后蜻蜓被人拿走。但,阿姆不赞同我的小裌与人相斗,不过防身却是必要,日后便随阿母习武罢,只是此乃你我秘密,万不可告知别人,就连阿父亦不可告之。习过之后,切不可拿来炫耀,只用于防身,裌可能做到?”

刚刚还哭得厉害的小家伙,一听可以打倒别人,立马破啼为笑,“阿母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但,倘若宴不挑衅寻事,裌不可轻易出手,更不可出手伤人,可知?”

“嗯。”

“裌一生所学最要紧非拿来炫耀,而是藏于自身,用于刃处,不至万不得己,切不可太过显露,过早让别人,亦或汝之敌人知晓汝之底细,并非好事。可知?”

“诺。”

两人最后商定,每日哺食完课之后,裌便会来我宫室,在后园之中教他擒拿之手。首先便是负重,每日用绳绑了一斤大小石头缚于裌之腿上,初时,磨得细嫩皮肤都红了,但裌这孩子尚算坚强,虽然叫痛,却没想放弃。

一边教裌识字练武,一边在打理行装,日子很快悄然滑过,只不过中途又与娥起了次冲突,那日之后回宫我便召了娥,将蒿之事道来,严令她管好自个孩儿,倘若此事再次发生,我便毫不客气亲自抚养,又令她禁足三日,闭室思过。

子郜知悉,欲意帮她求情,却被我冷冷制止,倘若这点规矩都立不了,日后,这满宫媵室当如何管教。想来子郜知其厉害关系,也就没有出声。自那次玉环事件,虽然他有补偿我,但那些东西到底不是原来的,意义也就变了。

受下他送的礼,脸面上却无甚表示,甚至只要他宿在我处,我便会让徴另辟居室。如此几次,子郜也就不再自讨无趣,渐渐地不大来了。

“小君,你何故如此折腾公子,夫妻当好好相处才是,你与公子此时情形,只怕庶夫人知了,又要默默流泪了。”

这日,子郜再次失望离去,我正打算沐身,徴一边帮我御下服饰,一边细细叨唠。

“徴,我亦知夫妻当好好相处,只是娻心中有一人后,便心不由身了。”

徴正御玉佩的手一震,那玉落了下去,“小君,万不可糊涂,那齐纪早己移情别恋,与玑公女琴瑟合宓,又岂有小君插足之地,更何况此时小君己作他人妇。”

无奈叹气,“阿母说何呢?娻心中欢喜之人并非齐纪。徴请放心,娻心中欢喜之人乃公子,亦非公子。”没想到此事她也是知晓的,那阿母定知,却从没显露出来过。

徴松了口气,却又奇怪,“乃公子,亦非公子。此话何解?”

我没有解答徴的疑问,子郜动身去王畿那日,带走了娥,此事是娥千求万求而来的,听寺人道,娥以子郜有欠于她之事作了借口,定要子郜带她去王畿一观,因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镐京是何模样。

而蒿也一并去了。

裌被留了下来,满脸不高兴。我说要带他去走之前,子郜不时望我几眼,眼中意味不明,彼时我正安慰裌,这些是徴和稚与我说的。

子郜望我,是想我走之前与他打招呼罢,只是我这人特记仇了些,那玉环之事,我至今记得,对他仍旧爱理不理。

与宋夫人还有宋候打过招呼,祭拜行神,方才上路。去鲁之前我与宋候有过一席谈话。

“父亲可知子郜近日不再发病?”即使打雷也不见他有何异常,不再发烧,不再痛苦,也不再有黑皋,而我始萌的感情就像那镜中花,水中月,可看不可捞。

宋候脸色沉重,不见丝毫欣喜,“娻,子郜之事……娻心中是否欢喜的其实乃黑夜之皋,这才,两人……”

有些惊讶,“此事,父君如何知晓?”

“那日子郜烦闷,与我喝了两爵,百般套问之下才知子郜因汝心思烦闷。你与子郜最近因娥频有争执,作为父亲……有些话,不得不说,娻可是在恼子郜偏宠于娥?”

怔了怔,没想到这一国之君,竟也会管夫妻之事,“并非如此,父君,早在嫁与子郜之前娻便知,今日情形迟早会出现,所以娻并非为此事与子郜争执。只是,人都有底线,那日子郜不该不问自取,后又损我玉环,此物于娻无异于娻之性命,他却只道不过一块玉环。娻心中气恼子郜如此随便的态度,玉环弄坏了,竟是连句抱歉之语都不曾言。”

宋候听完,长叹口气,良久不语。

我告辞出了大殿,第二日将徴留下,带着稚与几名世妇,踏上归鲁之途。临走时,交与徴的书册里,我己交待好差不多所有事情,包括如何处置娥。

我刚出宫,徴便向宫外行去,凝着那道身影,我知道,她是去找该找的人了。

失事

自城廓时,舆车便行得缓慢,虽然心中欢喜就要见到久别之后的阿母,考虑到小裌尚在负重,不宜行得颠簸,便吩咐御夫行得慢些。

本来他欲骑马,但看窗外烈日爆晒,我怕他中暑,还是让他与我同车前往。

“阿母,为何不与阿父商议汝归鲁之事。”

握简牍的手顿住,这事他怎么知晓的?

“此事,乃何人道与汝听?”

“稚与裌言,裌知阿母与阿父近日不和,偶有争吵,阿母可是因娥心中不快这才不理阿父?”

这小子,这些事情,多少还是不好让他知道的,所以即使有什么争执也尽量的避着他与蒿。

但现下,虽然觉得他尚幼,可能理解不了,但既然知晓便无隐瞒的必要,“裌,待哪日裌寻着心爱女子,便专心一人罢。”

“为何?”

“阿母以为婚姻乃两人之事,两人正好,三人以上则多了。倘若哪日裌不再做太子,便只娶一人罢。”

“可阿父道,男子娶妇意在丰子,若只娶一人,子嗣该如何?”抚抚他的脑袋,“此事,待裌大些便知,若然两人相爱便插不进第三者,倘若裌偏宠一人时,另一人则会心生怨恨,久了怨恨或许会变淡也或许变浓,端看个人,但阿母却知,彼时,裌定左右为难,如此,就算再美好的生活,亦有了瑕疵。”

“可是,裌欢喜阿母些,其它女子怎可与阿母相比?”

裌歪着脑袋,明显理解错误,不再说何,捏捏他肉肉的两颊,“傻小子!”

裌星星眼,“阿母,裌不傻。”

“不傻,那适才是谁将那楚橘连皮一起咬了?”憋一眼小小笸中几只桔红的桔子,几乎只只都留下个像老鼠啃过的小小牙齿印,白色橘衣连着淡桔肉在帷帘下忽明忽暗。

裌翘高头颅,“裌才不傻,如此便无人与裌相争,因之全部沾有裌之涎液。”

好笑地看着那微仰的头颅,扯下来,啃一口,“裌狡诈,怎可做此之举,稚不可吃汝颗橘而己。”

“哼!稚坏,上次竟不帮裌。”

似笑非笑,“哦,何事不帮裌?”

“便是那袖箭,裌欲以十金易之,稚却嫌少,不肯相帮。”

哦,敢情还惦着那东西啊,稚当然不会帮,要真从我这拿了,只怕十金尚不够她塞牙。

扣指敲敲圆圆脑袋,“就你忒多主意,岂可唆使稚帮汝窃取他人之物!”说罢故意板脸,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两眼盯着别人的东西。

“可是,”裌对对手指,缩进车壁处,“裌实在欢喜那小小红翎箭,裌亦想同阿母一般威风,大阿父曾言,裌生病时,阿母只需一箭那药叟便帮裌诊好病,倘若哪日阿母病了,医师无法,裌亦可一箭,便能帮阿母……”

本来只是对方很微小的一个愿望,不知为何听着心上却微微感动,果然,裌这孩子我没看错。

微微含笑,招手,“裌过来!”

裌小身子动动,“阿母可会拍裌臀部?”上次他爬树掏鸟窝,从那树上栽了下来,听众得鼻青脸肿,我一气之下打了他的屁股,小家伙记得清楚,每次见我语气不好,便问一句,会不会打屁股,倘若我答不会,这才快速挪了过来,倘若不语,则慢慢吞吞行过来,一脸不甘愿。

“不会,且过来罢。”

正要移来,舆车却是忽地一抖,停将下来。

打帘,“稚,可是发生何事?”

稚微答话,侧边一个熟悉且嘹亮声音传来,“娻!”

转头,愣了愣,他不是去成周了么?为何在此处。不过见他发丝凌乱,玉琪皮弁微微松散便知赶了很远的路程,但双眼却是熠熠生辉,那双眼却又是让我怔了怔,这人太像黑皋了,难道又是病发了?

本能抬头看看天色,白花花的日头照在顶上,那么,便是我在做梦了。

“子郜如何来了?”

“子郜?娻不是常唤我皋,为何忽然换成字呢?”

心中惊讶大过于欢喜,若说要欢喜,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这语调明显是黑皋的,只是,我却左右觉得不对,但哪处不对,却又想不出来。对方趁我出神,快速下马钻了进来,顺便毫不客气将小裌拎放在外头的马背上。

“阿母,阿父欺负裌!”

听了,我忙拦下,“皋,你欲作何,外头烈日暴晒,中了暑可要好何才好?!见着那熟悉的霸气动作,我相信了,即使有什么古怪,我也当看不见,盲目地相信,只因为我确实很想黑皋。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就算是一刻也好。

看着皋半咧着嘴跟我笑的样子,我不是开心,反倒生气,一使力捶了上去,“你去哪了,为何如此之久才来见我!”

一下又一下,倒似想将这些日子的淡淡思念全部发泄在他身上,小手被人捉住,“对不起,娻,不知你在等我,我以为有他相伴亦是一样。”

我被皋的话气得不知如何,抬高埋进他胸怀的头颅,一口气咬上他的肩膀,顿时一阵嚎叫,“啊!娻!这是作何,痛啊,放开啊!”

解气了才放开,“谁让你说些傻话,如何一样?怎么可能一样?”句句反问,说到最后,眼中一滴泪水滑下,以为一样便不来见我么?

皋刚刚还调笑的脸在见到我脸上滑下的晶莹泪珠,忽地变得幽深,“娻,皋不会再独留尔一人,待我从成周归来便去鲁接你可好?”

一说起成周,想起他是与娥一起去的,心上顿时便有一阵怒气,咬了咬他的嘴角,“此处我己印下,皋专属我一人,知否?”

“嗯,嗯。”

似又忽而想到什么,忽然俯下头来,一口咬上我的肩膀,一阵吃痛,本能的,我只倒抽口气,并未惊叫,推推搁在肩上的大头,“这是作何?我的肩膀处都淌血了。”

衣服却忽然被他扯至臂上,左肩处,一个带血牙印鲜明醒目出现在白皙皮肤上,黑皋舔干净上面血渍,慢慢道,“娻亦被皋作好印记,全身上下无一不是皋的,倘若哪一日娻再像此次不告而别,我便咬上一口,一次一口。”

皋磨磨蹭蹭,一双手十分不老实,两人久别之后,自是说说笑笑,这时却不知为何,舆车忽地疾速前行。

我向后一倒,眼见着便要磕上车壁,身子灵活一转,躲了开去一头栽倒皋的身上,“皋,怎么回事?这车……”

那头,稚惊叫连连,勉强打帘,却见她与御夫两人几乎坐不住,眼见着从车上抛了下去。

“阿母,救我!”眼角见着一块布片,心中大惊,裌不是坐在马车上的吗,何时坐在前辕上了?

“裌,抓紧些!”我就要出去,却被人按住,黑皋沉着脸,“娻抓紧,这畜牲受惊,得需制服,我来救裌!”

我尚未来得及说小心,袍角便消失帷帘,跨了上去。

“阿父!”裌的小脸己是通红,只怕使尽所有气力。

我扯下帷帘,胡乱做成长长的布绳,甩了出去,“皋接住!绑在腰上!”

皋接过,朝我点头系在腰上,眼见着那手就快要碰上裌了,但天不佑人,车此时行在崖边,又是一个猛力拐弯,裌忽得被甩了出去,小身子像块破布似的,直向崖下坠去。

“裌!!!!!!!!!”即便是自己如何受伤,如何痛,我却真实的感觉到,从未有此时痛得那般,如撕心裂肺,我的裌就像快破布似的被甩了出去,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恨,我恨自己的无能,这个孩子如此乖巧伶俐,为何老天不佑?我恨啊!

“阿母!”伸出的手在空中捞了个空,“裌!”皋亦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吓了一跳

那畜牲最终被皋用直剑捅死,轰然倒地。

带得舆车跟着倒了下去,好在倒下之前,我滚了出去,这才无事。

见着那马的死相,我一愣,此种情景,多少让人怀疑,皋亦刚缓过神来,上前查看,“娻无事吧?”

“无,你我且去寻裌!”

“诺。”寺从们立马结绳,去那涯底一探。

“此尚在宋境,请最近采邑邑君调集人手,带齐绳子下崖一看。”黑皋想一想补道。第二日,那邑君方带着人手匆匆赶至。

同时,我请寺从回宛丘一趟,请宫内圉人过来,我的直觉告诉我,此事不简单。这种直觉是长久练下来的,是对危险的一种本能反应。

带着一线希望,我让人结绳下崖,但崖底太高,装备有限,能下去的深度有限,看着众人摇头的神情,心上阵阵失望……

裌尚未被罢黜,不可能的,不可能会死,一遍一遍让人下去寻找。

“娻,己是寻了三天三夜,且坐下休息罢。再说,”

摇头,三天三夜我脑子依旧清晰,三天三夜,裌不知如何了,人的极限,无水情况下,最多能活三天三夜……夜变得沉了,不远处,有儿狼嚎传来,那声音让人一凛,事发忽然,众人宿在荒郊野地,时有猛兽出没。

而裌,如此小的年纪,不知他是否也会碰到,如此危险,如何脱险?心上担忧,我米粒难咽,只喝几口水解渴。

第二日天刚亮,我便招来御夫,这马口吐黄沫而死,眼有黄色污浊之物,显然不是正常受惊,倒似中毒。

“你,稚,你且随他一路往回,去看看马匹始受惊处有何异样。”我话音刚一落地,黑皋便道,“请国君发布诰告罢,或许裌被人救走,此次看来,需得全国搜寻。”

所有人分散开去,附近乡野采邑逐个找寻,第一次恨起这技术落后的古代来,倘若有无线电之类的,比这笨法子,不知要快上多少倍。

很快稚领着那御夫到了,手中拿了芋叶包的东西。呈上来,我打开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果然,我没猜错。再看看那马身上,被咬的部位,在背部。倘若乃意外,道上又无树木,蛇不可能从天而降咬上马背,那么只有可能是被人甩上去的。

第二日,圉人快马赶来。

“我出发前几日,圉园可有何异样?”与稚耳语几句,两人消失舆车之后,许久,两人方回来端坐席上,一脸肃然。黑皋坐在一侧不明所以。

听了这话,黑皋睁大眼睛,“娻在怀疑此事乃人为?”

“不假,皋只需看那马背,再看这蛇尸,皋以为这蛇如何能跳上马背?”

皋闻言,怔了怔,转头怒道,“有何异常,且仔细道来,错漏一点便罚你去那圉园!”

圉人脸色微白,“那日,小人喝多醴酒,忽觉困顿小睡片刻,其余时间并未发现异常。”

低头思索,“可有人在附近转悠?”

“无。”圉人忽然睁大眼睛,“那日似乎见着一位宫妇,但看不太清楚。”

“稚,去将所有寺从集起。”能扔上马背的定是极近,距离远的不行,近的也不行,远了扔不过去,近了那马忽地发狂,殃及池鱼,那人定也不会如此愚笨。

所有人都到齐后,我的视线逐个扫过,无何表情开口询问,“出事时,离马最近五人是谁?”

冰冷的语气让皋怔了怔。

许久之后,有五个人从队伍里缓缓了出来。

视线再次扫过,“尔等,何人掷蛇马背?”稚将那芋叶摊在人前,众人脸色微变,一时议论纷纷。

我这一生虽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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